一聞白無常此言,香姑一張粉臉,頓時羞得飛紅。
心裡想:如不是黑無常及時來到這裡,此時自己清白的女兒身,定是被白無常玷污了。現在當務之急,是設法將這黑無常留在這裡,以免白無常無禮。
香姑眉頭一皺,計上心來。故作多情的,悄悄對黑無常拋了個媚眼,嬌聲道:「二公子既然來了,酒都不喝一口就走,豈不是太傷了你們兄弟間的情份?」
這一媚眼,簡直比勾魂使者還管用,立即將黑無常的魂勾了去。
黑光常本是想趁鬼聖離宮,去將香姑弄來先嘗嘗再說。不想剛才去十八層地獄一查,才知白無常已捷足先登,搶先將香姑弄走了。此時聽香姑如此溫柔地對他說話,黑無常急急忙忙的跨進白無常的臥室,對香姑笑道:「香姑娘之言甚是有理!本公子倒是恭敬不如從命了!」
黑無常一邊說話,一邊走來坐下,訕笑道,一雙色迷迷的眼睛,不斷向香姑臉上掃去。這黑無常的笑臉,更是讓香姑害怕,但見他一張鍋底臉,兩隻小眼睛,嘴筒前伸,鼻孔朝天,活脫脫一個瀝青鍋裡的臭豬頭!
白無常一場美美的好事,被黑無常跑來攪散,怎麼不氣?
當下,抓過招魂幡,對黑無常喝道:「哼,老二,哥哥與嫂嫂行事,哪有作兄弟的擠在中間的?你若不快快給我退下,可別怪為兄的對你不客氣!」
黑無常經常與白無常交手過招,相互驗證武功,知他拿自己是決無辦法的,自然是不怕他。
因此,黑無常冷笑道:「哥哥,你左一個嫂嫂,右一個嫂嫂的,卻不知香姑娘屬意之人,是你還是我呢?如香姑娘屬意之人是小弟,你這個當大伯子的,卻與弟媳私下飲酒言歡,該當何罪?」
白無常聞言,氣不打一處來,舞動招魂幡,一式魂兮歸來,便向黑無常砸去。
黑無常早有防備,一抖奪命鐵索,將招魂幡架住,道:「哥哥且歇怒,咱兄弟二人武功,誰也別想勝誰,你要想恃力霸佔弟媳可是不行!兩虎相鬥,必有一傷!為了不傷咱兄弟和氣,咱們不如聽聽香姑娘的意思,由她選擇你或者我。如何?」
這黑無常的心機,比白無常可鬼得多。他進門之時,見香姑對自己拋來媚眼,以為香姑屬意自己,因此提出這主意。
那白無常,也知老二功力,與自己在伯仲間。兩人交手,誰也別想討好。因此認為,如香姑屬意自己,那是最好不過;如若她屬意黑無常,則那時再與他動手不遲。
當下,黑無常收回招魂幡,道:「好吧,為兄且讓你一回,就按你所說的辦!」
說完,二人齊齊的望定香姑,露出自己最得意的表情,盼她屬意自己。
香姑眼看黑、白二無常就要打起來,心裡正自高興。誰知黑無常一句話,頓將一派干戈化為烏有。
香姑心裡大惱,臉上卻裝出無可奈何的,脫脫含情地對白無常一笑。見黑無常將黑臉一沉,忙又把頭一低,轉過頭,對黑無常也無可奈何地一笑,哀哀地道:「二公子,小女子本……本想與你……但……」
吞吞吐吐的,欲言又止。
黑無常見狀,怕香姑說出屬意其兄,心下大急。急忙上前,用身子擋住白無常,執著香姑的手道:「姑娘既屬意本公子,那就快走,咱們到後面回房去!」
香姑之手被黑無常鬼爪抓著,心裡膩膩的要死。卻偏偏故作忸怩,用力掙扎著道:「但是本姑娘對大公子……」
白無常見香姑言下之意,是屬意自己,怎肯讓到口的美味落入黑無常口中?急忙搶上前來,用力將黑無常擠過一邊,對香姑道:「但我卻比他好,是麼?」
香姑卻裝出無比害怕的樣子,叫道:「別別別……二位公子別爭……」
黑無常怎肯相讓,又上前將白無常擠到一旁,再次拉過香姑的手,道:「姑娘既是屬意本公子,就快跟咱走吧!待會兒,本公子定叫姑娘滿意得很!」
說完拉住香姑便跑。
香姑跟黑無常跑了幾步,卻又故意回過頭來,可憐兮兮地望著白無常。嘴張了張,卻又害怕似的不敢喊。
香始這一招,在白無常面前,勝過當今頂尖高手的絕活。
白無常見香姑楚楚可憐、欲哭無淚的一副嬌媚樣,一顆心,頓如被黑無常剜去似的。當下顧不了許多,趁黑無常背身奔走間,一伸招魂幡,便對他背上命門截去。而幡上鐵冥幣,也同時飛向黑無常背上一十六處要穴。
那黑無常捏著香姑之手,甚覺柔膩如脂,一顆淫心,早飛到臥室床上。
急奔走間,黑無常哪防白無常暗下毒手?才覺背後風生,欲躲避時,背上各要穴,齊被擊中,「怦」的一聲,倒在地上,四肢抽搐一陣,立時斃命。
白無常情急出手,怎會想到會失手傷了兄弟性命?見狀大急。怕鬼聖來追究,一時竟愣在那裡,不知怎麼辦才好。
香姑甚有急智,一見黑無常死去,便知道自己計劃,已成功了一半。
當下,急對白無常叫道,「快,大公子,快將二公子拖到裡間去!」
白無常疑惑道:「姑娘這是……」
香姑忙道:「二公子之死,幸喜無人看見。待會公子你將他弄到外面丟了,毀屍滅跡,誰知是公子你幹的?」
白無常聞言,心裡一塊石頭,頓時落下。忙將黑無常屍體,拖進裡屋,擦去門外血跡,高興地對香姑道:「多虧姑娘聰明,讓本公子免去一大禍事!」
香始見白無常一雙鬼眼,又開始在自己身上掃來掃去。怕他無禮,心生一計,冷笑道:「不過,公子也別高興得太早,你那教主,可是容易蒙騙的麼?」
白無常一臉高興,頓時化為冷冰,木訥地道:「這……這……」
香姑冷哼道:「你家老二,武功絕倫,一般高手,誰能傷得了他?你家教主精明無比,回來毋須追究,只消從常情上推敲一下,便會猜出是公子你幹的……」
白無常一張鬼臉,頓時變色,急得話無倫次:「那……那……我該怎麼辦……該……」
香姑冷冷地道:「事到如今,公子認為該怎麼辦才能免禍呢?」
「這……」白無常慌亂地在屋內轉著,想了想道:「姑娘,趁父王沒回來之前,我們……我們快收拾細軟逃跑吧?」
香姑冷冷地盯著他:「憑你的本事,能逃得了麼?」
白無常不由急得滿臉是汗,叫道:「那……那咱們就只有等死麼?」
見白無常這副窩囊相,香姑心裡差點笑出聲來,覺得時候到了,便冷笑道:「依本姑娘看來,這也算不了什麼禍事。你那老鬼回來,又敢把咱們怎的?」
白無常見香姑忽然改稱鬼聖為「老鬼」,不由詫道:「姑娘這是什麼意思?咱父王法力超凡入聖,天下群豪,盡皆畏懼。若父王發起怒來,你我皆會沒命的!」
香姑冷笑道:「那他的功力,比得上本姑娘的冥天奪命三式麼?」
白無常不由一愣,頓時語塞。香姑那三式他已目睹,當然知道鬼聖功力,難敵其中任何一式。
香姑見白無常不說話,進一步說道:「公子你可知道,你那老鬼抓住了我,卻又不敢傷我,是為了什麼?」
白無常忙道:「那是見姑娘所使出的武功,乃本教失傳兩代的掌門絕學!」
剛說至此,白無常突覺失言,急忙住口不再說下去。
香姑本想嚇一嚇白無常,不料卻聽到這消息心裡不由暗自吃驚:難道,我無意中所學得的三式,竟是他鬼教掌門絕學?那麼,那鬼谷聖宮中那具白骨,就是鬼門前兩代掌門人的骨骸了?
香姑心下雖然驚疑,表面上卻不動聲色,笑道:「看不出公子武功平平,卻知道本姑娘武功淵源。」
白無常一時失言,要想收回已是不可能。但想到香姑身上幾處要穴,盡皆被鬼聖以極怪異的手法封了,連他也不知怎樣解開。便道,「但是,姑娘雖負絕世武功,但要穴被封,非父王不能解。姑娘目前功力,連咱宮中末流鬼卒也不如,豈能與父王對抗?」
香姑等候的,就是他這句話,聞言笑道:「本姑娘的功力,雖不能與老鬼對抗,難道本姑娘的師傅也不能麼?」
白無常驚道:「什麼,你師傅……」
香站見白無常變色,立刻信口道:「本姑娘的師傅,就是鬼門以前的掌門人鬼谷老祖呀!不是他老人家,本姑家怎會懂你們的掌門人絕學呢?一按輩份算來,本姑娘師傅,乃你爹的師祖,而本姑娘呢,公子你該叫姑奶奶!」
白無常一驚之後,卻又不信,搖頭道:「既是咱師祖,為何又不進來相見?」
香姑不見鬼聖,估計他可能出了鬼窩,便詐白無常,道:「不見徒孫們列隊相迎,老祖怎肯輕易現身?當年,不就是你們這些不成才的東西把他老人家氣走的麼?不然,為什麼不肯傳你的師祖掌門絕學呢?」
香始信口胡謅,這白無常卻信以為真。急忙道:「哎呀,老祖出走時,本公子還沒出世呢,怎麼能說是咱們把老祖氣走了?就連父王,也是認為老祖他老人家仙逝了呢?怪不得老祖連掌門絕學也不肯傳出來便走了呢,原來是被門下氣走的呀!」
香姑見白無常上當,更是嚇他道:「不過,老祖不願讓掌門絕學失傳,所以令本姑娘帶功前來,欲傳你爹那三式掌門絕學,以免他當一輩子名不符實的掌門。不想本姑娘天道而來。卻見你那老鬼,正在折磨本姑娘的好友夢公子,所以現身來教訓你爹一下。不想你爹卻以殺夢公子來要挾本姑娘,致使本姑娘被點了穴道。老祖若不見本姑娘回去,定會發怒,將你爹捉去碎屍萬段!所以,本姑娘說你爹縱是回來,也不敢拿咱怎樣。」
白無常見香姑所具武功,確係鬼門絕學,不由半信半疑。心裡暗道:「父王與這香姑,皆是本人惹不得的人物。今失手殺了老二,已得罪了父王。自己剛才欲對香姑強行無禮,若將她放了,她翻過臉來,自己更不是她的對手,目今之計,不如將這香姑殺了逃出洞去,找一個隱秘之地躲起來,諒他們找不到。」
見白無常眼中突現殺機,香姑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連忙道:「老祖神功,已能掐指算出你爹所躲之地。只怕此時,已將那老鬼捉去,送他到煉獄中去了!」
白無常聞言暗自心驚,暗忖:若此時殺了香姑,也定會被老祖算出捉去受那煉獄之苦。嚇得連忙跪下,道:「姑奶奶,小人對你可是一片好意,為了你還殺了自家老二,姑奶奶你可要救小人呀!」
香姑心裡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即將白無常碎屍萬段,但也不敢過份嚇他。想此時自己武功被封,萬一這白無常在絕望之下拚命,自己那謊言,可敵不住他。
想到這些,香姑忙笑著將白無常扶起來,道:「本姑娘如不是對公子有好感,怎會對你說這些?」
白無常被她這一扶,見她手腕晶瑩雪白,同時嗅到一股少女身上特有的體香,一顆淫心又晃蕩起來。
連忙站起來,將香姑雙手一握,驚喜道:「姑奶奶真的愛小人!」
這一問,倒將香姑問僵了。她想否認,又恐白無常翻臉。若答應,又恐這惡棍趁機無禮取鬧。
香姑想了想,乾脆來個「枉顧左右而言它」,正色說道:「本姑娘此來,本欲將掌門絕學傳給你爹。不想他對本姑娘甚是無禮。這掌門絕學,就傳了公子吧!這樣,縱然老祖饒恕你爹回官,也不敢將公子怎樣了。」
白無常一聽,立刻高興得跳了起來,叫道:「本公子若當了掌門,姑奶奶就是教主夫人了,哈……」
香姑見白無常得意忘形,趁機說道:「但是本姑娘穴道被制,難展掌門絕學。公子快將本姑娘帶到老祖那兒,讓老祖將本姑娘穴道解開,本姑娘才能教你絕學呀!」
白無常高興之下,不及多想,連忙答應,拉起香姑便要走。
香姑卻故意將臉一沉,喝道:「咱們就這樣走了麼?本姑娘的好友夢公子呢,難道不帶他一起走?」
「這……」
白無常這下為難了,猶豫一陣,低聲下氣地對香姑道:「那個姓夢的,家父可是要用他與聖手書生換琴的。本公子若將他放了,家父追究起來,那……」
香姑喝道:「夢公子乃本姑娘的好友,放他出去!你想要那魔琴,本姑娘向夢公子要,他難道會不給麼?」
白無常想那夢南柯軟硬不吃,雖將他擒住,但能否換得到聖手書生的魔琴,還不知道。若香姑能向他要來,自己豈不是一舉兩得?又取魔琴,又得美人歡心,這可是件兩全其美之事,何樂不為?
白無常這麼一想,忙道:「是,夫人,本公子這就去帶夢公子來!」
香姑見白無常急急忙忙的,去帶夢南柯去了,忍不住暗笑道:人言閻王爺的告示,鬼話連篇!不想我香姑到這鬼窩來,一番鬼話,竟把這勾命鬼也騙了!
香姑正自得意,白無常已牽了夢南柯來。
香姑一見夢南柯被鬼卒們折磨得不成個人樣,忍不住心酸,雙眼一紅,差點落下淚來。因有白無常在旁邊,不敢露出真相,唯冷冷地對白無常道:「快,替夢公子把穴道解開,咱們一起上路!」
「這……」
白無常聞言好不為難。想這幾日,自己將夢南柯折磨了個夠。夢南柯的武功,高出他許多。解了夢南柯的穴道,一旦他懷恨翻臉,鬼聖又不在,自己豈是他的對手?因此上,白無常畏畏縮編的,不敢動手。
香姑見白無常遲遲的不肯動手,見夢南柯苦楚,一顆芳心,早抑不住,急上前親為他解穴。
卻不知鬼聖點穴手法,極是怪異,香姑此時內力不繼。連試幾處大穴,不但沒解開夢南柯受制之穴,反將夢南柯痛得冷汗直冒。香姑一時忍不住,意撲到夢南柯身上,悲聲叫了一聲:「夢公子!」
這才是,功成九十九,卻虧於一潰!
白無常本就不信香姑愛上他。今見香姑一遇夢南柯,就悲切地撲在他懷裡痛哭出聲。再將自己的尊容與夢南柯一比,正是一奇醜一俊美,香姑怎麼愛他白無常?
白無常疑心一起,便忍不住喝道:「姑奶奶,你喜歡的,倒底是本公子,還是這姓夢的?」
「這……」
香姑猛然一驚,這才發覺自己失態。一時間,不知怎樣回答才好。
白無常見香姑神態,更是疑心。喝道:「說,你是愛本公子,還是愛這姓夢的?」
香姑頓時大窘。
對夢南柯,她早已暗自發誓:自己此生之愛,非他莫屬!但是,香姑明白夢南柯決不會愛她!
此刻,香姑怎有勇氣在夢南柯面前提個愛字?何況,一旦說出愛夢南柯,白無常定會立刻出手將她與夢南柯一齊殺死。
對白無常,香站可是看一眼也噁心得要死,怎麼說得出口愛他?但是,要說不愛,也無疑是送了她與夢南柯之命。
因此上,香姑紅著臉,低著頭,一句話也說不出。
夢南柯雖被折磨得九死一生,但他少年氣盛,聞白無常之言不由罵道:「呸,你這醜鬼,也配言愛?」
見夢南柯滿臉怒氣,白無常更不敢解他的穴道,只一味的逼問香姑道:「說,你與這姓夢的,是什麼關係?」
香站不料這白無常會突然向她翻臉,想了想,故意怒道:「你這小子,難道不想當鬼教掌門人了麼?」
白無常忙道:「怎麼不想?」
香姑道:「那麼,你為什麼對本姑娘這麼無禮?你再不將夢公子的穴道解開,待會本姑娘稟告老祖,將你與老鬼一起碎屍萬段,那時叫你知道本姑娘的厲害!」
夢南柯在旁聽了,如墜五里霧中。
這白無常卻甚是害怕,道:「要本公子解這姓夢的穴道,自是不難。但他穴道一解,萬一他翻臉,你也食言,不教本公子那三式掌門絕招,叫本公子問誰去?」
洞外,本就無什麼老祖。香姑之計,就是讓白無常解了夢南柯受制的穴道後,讓夢南柯出手制住白無常,再與夢南柯一起逃走。
今聞白無常所說,竟是窺破了自己之計。香姑不由急道:「本姑娘既然同意嫁給你,難道還會讓你吃虧麼?你只要將夢公子放了,本姑娘一切都依你!」
白無常聞言,不由狂喜,道:「這就是了!古人道,親不過兩口子!現在,你我二人就將那事做了,你成了本公子的夫人,胳膊還會向外彎麼?」
說著便要動手。
香姑見白無常耍無賴,大驚。急忙道:「你要干……那事,今後有的是時間!待你學了掌門絕學之後,再幹不遲。現在,你快將夢公子穴道解開,送出洞去!如遲遲不去,老祖怪罪,本姑娘也無法救你了!」
白無常聞言,暗自道:「自古嫦娥愛少年。這香姑所愛,定是這姓夢的!待本公子試她一試——」
當下假意道:「好吧!本公子就依姑娘之意,先將夢公子的穴道解了!」
白無常說著,伸出白骨爪,使用分筋錯骨大法,向夢南柯任、督二脈抓去。
夢南柯見白無常心存不良,急讓時哪讓得開?被白無常錯開二脈,頓時身上所有的經絡,皆如遭蛇咬噬似的,一齊絞痛起來。一時間,如萬箭鑽心,癰得夢南柯倒在地上滾個不住,大叫起來。
香姑見狀,心裡之痛,甚於夢南柯身上之痛。急伸出兩臂將夢南柯抱起,對白無常叱道:「你這是幹什麼?」
白無常忙陰笑道:「聽夫人吩咐,替夢公子解穴呀!」
香姑低頭望著夢南柯,見他痛得五官曲扭,豆大的汗珠滾出,將頭髮都濕了,此時之痛入骨,竟動也不敢動。而他週身。卻不停地抽搐顫動,痛苦至極。
香始見狀,內心大慟,忙哀求白無常道:「大公子,你快將夢公子之痛解了吧,本姑娘一切依你!」
白無常聞此,仰首向天,冷笑道:「口說無憑!本公子若將這姓夢的放了,你二人一起聯手對付本公子,本公子豈不成了冤大頭?要放這姓夢的,除非你我二人現在就將那事做了,成了事實夫妻,那時老祖念本公子有半子之份,縱怪罪,也不會賜死了。而對這姓夢的,你我做完事就放他,何如?」
只要能救出夢南柯,香姑什麼事不願做?但要自己當著夢南柯之面,答應白無常,那可比下油鍋還難。
因此,香姑驚恐地後退著,對白無常道:「大公子,本姑娘只要親眼見你將夢公子放出洞去,一切都依你!」
香姑此時已暗下決心,只要夢南柯一走,自己就立刻自盡,決不受白無常凌辱。
不料白無常在這方面,卻是詭詐無比。又假意聽香姑吩咐,去解夢南柯穴道。卻又故意將夢南柯弄得滿地翻滾,痛得死去活來。
香姑此時寧願立即死去,也不願見夢南柯被白無常折磨。一咬牙,喝道:「大公子住手!本姑娘……同意了!」
白無常立即獰笑道:「那好,姑娘請自己脫光衣服,上床等著本公子!」
說著,將夢南柯兩處經絡一拍,夢南柯疼痛之勢,頓時止住。
夢南柯氣一緩過來,已能說話。見香姑含淚背過身去,將身上羅裙,一件件的脫下,不由大急道:「香姑不可——」
話剛出口,白無常突出一指,疾點了夢南柯啞穴,將他綁在柱上。
香姑聞聲,雙手一抖,停止瞭解衣。回過頭來,見白無常已將夢南柯綁好,滿臉淫笑,現出無限猙獰,對自己撲來,香姑不由嚇得大叫一聲,昏了過去。
白無常一把將香姑抱到床上,扯去她貼身之衣,同時將自己衣服脫光,露出一身鱗峋白骨圖案,從腰間掏出一樣怪樣兵刃,便對著香姑冰清玉潔的身體撲去。
夢南柯目睹此事,毛髮皆立。無奈雙手被綁,無力相救。想呼叫,卻又發不出聲,怒氣攻心,只覺眼前一黑,肝膽俱裂,也昏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一股清涼的微風,使夢南柯從昏迷中醒了過來,似有雨點滴在他臉上。睜眼一看,竟是香姑滿面流淚,正站在他的身旁。自己所躺之地,竟是一個山谷,不由驚道:「咦,難得我們都死了,在地獄相會?」
香姑見夢南柯醒來,無限悲慟地轉開臉去,說不出話。
卻聽一聲怪笑傳來,白無常從香姑後面轉出來,陰惻惻地對夢南柯笑道:「恭喜夢公子成了唯一一個出咱鬼宮之人!公子目下已脫地獄,怎言在地獄相會?」
夢南柯一驚,腦中逐漸回想起剛才之事,聞言立刻跳起身來。這一躍起,頓覺身上被制穴道,皆已被解開。一身功力,似已恢復,立即一式「直搗黃龍」,揮拳向白無常前胸擊去。
不想白無常不避不閃,硬受了夢南柯這一拳,竟無事似的,對夢南柯陰笑道:「夢公子,本公子看在咱夫人面上,饒你一死,你怎麼恩將仇報,反打本公子一拳?虧本公子有先見之明,在你手上,留了一點記號。不然,你這一拳,豈不要了本公子性命?」
夢南柯聞言一驚,這才發覺剛才打出之拳,毫無勁道。再看手背時,上面竟有一粒黑點,不由怒道:「你這醜鬼,在本公子身上,做了什麼手腳?」
白無常笑道:「本公子只讓一頭屍龜,在你的手背上咬了一下。不防事的,只消一個時辰後,你的全部功力即可恢復,不然,豈不辜負了咱夫人對你的一片美意?只是三個月後,這屍龜之毒會發作,那時,若無本門解藥,不可救治!不過請放心,本公子看在咱夫人面上,送來解藥就是!」
夢南柯一時語塞:「你……」
白無常卻轉過身,拖住香姑之臂,邊走邊道:「夫人,本公子已將你吩咐之事辦妥,夢公子已無妨了,咱們該回去了!」
香姑一臉悲慼之色,望著夢南柯,欲說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猛地一轉身,捂著臉跑開去。
此時夢南柯心上,比在那地獄中受苦之時還痛。好容易喘過氣來,對著白無常的背影叫道:「兀那醜鬼,本公子只要有一口氣在,定要搗了你的鬼巢!」
邊叫邊奮起追了過去。但因功力未全復,被那白無常拖著香姑,在山谷中幾躍幾閃,就不見了蹤影。
想到香姑為救自己,一個冰清玉潔的女兒之身,竟失在白無常之手,夢南柯一腔悲憤,甚是難過。
追了一陣,夢南柯朦朦朧朧的,已出了谷口。但見前面江水浩茫,水天一色,竟到了平都城外的長江邊上。
夢南柯忍不往一聲長歎,在鬼宮中,雖才數日,但他竟似過了一世紀。一顆盛氣少年心,已經不復存在。
想起馬匹行李還在城中小店內,夢南柯忙朝城中走去。
那小店老闆,見夢南柯幾日不回來,還以為他像一些客人一樣,遇到了鬼城之鬼,已一去不復返了。正慶幸白撿了他的行李及一匹神駿白馬,不料夢南柯竟回來了。這老闆忙點頭哈腰,極盡恭維,說了不少命大福大之話,將馬匹行李交還給夢南柯。
夢南柯算了房錢,立刻策馬出城而去。當下想:那鬼聖赤靈子,口口聲聲要將自己用來與父親換琴。此時不見鬼聖,定是潛向戎州去找自己父親,或去攔截凌如風大俠去了。不知青蟬小姐逃出鬼宮後,又去了何方?
夢南柯想了一會,覺自己獨力一人,要想端這鬼宮,萬萬不能!不如回戎州約了父親及凌大俠,一起來搗了這鬼宮,救出香姑,方是上策。當下,急策馬,溯長江而行,急急向戎州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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