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鷹爪王對於十二連環塢這麼隱密,十分悵惘,神拳計筱川道:「堡主,我看這十二連環塢距離分水關未必有那麼遠,匪首武維揚是故弄玄虛,愚弄他手下弟兄,故意全迎接那朝參總舵的,把船隻多繞行一半路程。時當深夜,又有葦塘蘆蕩紛歧的港岔子,遮蔽了匪徒審察路線的機會,混亂了所行的方向,所以連那匪徒所說的水程遠近,實不足為憑。」鷹爪王道:「計師弟所說的很是,我也想先把裡面大致情形探察一番,雖不能完全踩探明白了,也得稍知虛實動靜才好。」大家商量了一陣,有的主張先投帖拜山,鷹爪王卻說道:「這時再投帖拜山,只怕匪黨們安心與我們為難,不肯就這麼容易令我們進十二連環塢。我們現在兩下裡已是各自張弓搭箭,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我們任憑賊黨怎麼狡詐,我們只可怎樣來怎樣接著了。」
說話間天色已經大亮,鷹爪王十分惦記著夏侯英,恐怕他落在幫匪手內,遂令甘忠趕緊去迎接。這位小英雄奉命到五龍坪去接應夏侯英,哪知走出沒多遠,已見夏侯英遠遠走來。正是得燕趙雙俠大俠追雲手藍璧的指示,投奔了這裡來,與甘忠中途相遇,領到獵人夏逢霖家中,與堡主相見,把經過的情形詳細的報與了堡主鷹爪王。鷹爪王對於夏侯英此番出力情形,十分嘉獎,反倒安慰夏侯英說:「那淫孀陸七娘雖是走脫了,現時不足介意。留她活口在,將來到鳳尾幫龍頭幫主面前,正好用她作口實,好折辱那天南逸叟武維揚,我們先把他問住了就好辦了。」
夏侯英更把自己無心中所得到的鳳尾幫情形講述,果然幫匪遍佈各處,黨羽眾多。只這雁蕩山前的情形水面上一帶,幫匪就有數百名之多;船隻也是大小全備,聲勢十分浩大,絕不是平常匪黨嘯聚。所以本派前輩燕趙雙俠全是一再囑咐,請堡主要格外的小心,萬不可急切從事。當這位淮上大俠鷹爪王聽到燕趙雙俠已現俠蹤,自己此番領袖著淮陽派的門下踐約十二連環塢,是分生死存亡的時候,幸有本幫的幾位前輩,憐念淮陽派自開派以來,辛勤維護的清風堡綠竹塘,得有今日,實非易事,不肯叫江湖幫匪給挑了。所以全是不待登門拜請,全仗義出山,暗中來主持這場事,自己暗地稍覺安慰。遂又向金刀叟邱銘和江南鏢客等互相計議了一番。這時天已到了辰牌時候,大家一夜未眠,相繼梳洗了一番,彼此全覺得有些疲倦,遂先到門外散步,藉可疏散血脈。在清晨時一看這石佛洞的景色,令人心曠神怡。伏獅嶺被片斷浮蕩的白雲擁護著,益增加了天然的奇麗:一簇簇的老樹參天,虯干粗枝,濃蔭匝地,一處處一片片,如同天幕。這裡山花野草,生在嶺間,長在巖下,點綴著山林,正如俊秀的女人,又簪了兩朵鮮艷的嬌花,更形嫵媚。宿露未消,朝曦甫上,這峰嶺真是無邊的景色。
這時這位掌門人淮上大俠鷹爪王信步走上一段嶺頭,身旁隨了過來的,是那獵人夏逢霖和鏢客鄧謙、蔣恩波、計筱川,全是欣然賞玩眼前的奇景,立刻一個個精神煥發,把徹夜的疲勞全都忘了。指點著遠峰近嶺,又有這熟悉這一帶山勢的獵人給講說著,漸漸走上和伏獅嶺相對的一座孤峰。這已是附近最高的地方,也是這石佛洞最攬形勝的所在。眾武師也是各尋眺望之所正在賞覽著,忽的見從東南一片峰巒後,「嗡嗡」的飛起一對鴿子,振翅飛翔,越拔越高,越飛越疾,正在鷹爪王等一班武師的頭上天空,盤旋著不走。眾人因為有昨夜匪黨們所設的飛鴿遞信,未免全注了意。只是稍沉了一刻,這兩隻帶著葫蘆的鴿子飛的興沖沖的,突的似乎躲避甚麼,如流星瀉地似的,雙翼猛斂,向一箭地外一座峰後紮下去。神拳計筱川急向獵人夏逢霖問遭:「夏師父,這峰後也有人住著麼?」
鷹爪王全神貫注在鴿子身上,沒理會旁人說話。這一聽見身後有說話的,回頭想看是誰問話,忽然一跟瞥見獵戶夏逢霖臉上突現驚疑之色,鷹爪王遂轉身來向獵戶道:「夏師父,這峰後定是沒有人家住了,這倒是怪事!這種情形無容細說,任誰都想不到這是絕說不下去的事。要是不掛葫蘆的鴿子,在這裡發現,也許是野鴿子,也許豢養鴿子的離這十里二十里全不足奇;只要掛上風葫蘆,鴿子絕不再往遠處飛,夏師父是久在此山行獵,大概總得曉得一點吧!」鷹爪王這末一句話還沒說完,突聽得鏢師蔣恩波道:「咦!莫怪那兩隻鴿子那裡拚著命逃吧!你們看這頭大鷂鷹還真不小,大約方才就在雲端裡羈食,我們眼力差著,沒有看見。你們看,這是已經釘上甚麼,這就往下撲了。」鷹爪王等人順著這位蔣恩波武師手指處一看,空際果然現出一隻巨大的鷂鷹,在空中很慢的展著翅旋繞,鷹爪王道:「你們看,這只鷂鷹下擊的姿勢,正合武功的幾種巧妙招式……」
這句話沒落聲,只見空中這只鷂鷹鐵翅一扇一斂,「颼」的向下紮下去。眾人深知這種鷂鷹全身帶來先天賦與的武功,只要往下一撲,下面不論是雞禽和小一點的動物,只要被它盯住,就別打算選出它鐵爪去。不料事出意外,這頭鷂鷹疾如電閃的下撲,到距離那邊的孤峰僅有兩丈左右,突見那只鷂鷹「唰唰」的鐵翅翻騰,連身軀在空中翻了兩個翻兒,「吱」的一聲慘叫,鷂鷹身上冒起一股子黑煙,鷂鷹猛的向空中鑽去。眼見得這頭鷂鷹的兩翅,全被黑煙一卷,羽毛紛紛落下,在空際被風吹得散漫在各處,這頭鷂鷹算是絲毫不能掙扎,往峰後落去。
這邊大家對於這頭鷂鷹死的太以奇絕,鷹爪王是久歷江湖,多經多見,隨向計筱川等道:「你們看這頭鷂鷹死得離奇,這峰後定有人潛伏,方纔那兩隻帶葫蘆的鴿子,就是這潛伏峰後的人放的。他竟能用豢養的家鴿為餌,引這頭鷂鷹出來攫食,竟把這頭鷂鷹除了.他除這頭鷂鷹沒有甚麼生色,只他用的這種暗器太以出乎意料了。」說到這向計筱川等看了看道:「你們看出他的這是甚麼暗器了麼?」計筱川搖了搖頭,那蔣恩波等全彼此相視了一陣,想想跟自己所知道的暗器不一樣,遂全答說:「見聞淺陋,實不知道這是甚麼暗器。」
這時散佈在左近的幾位武師,全看見了這種詫異的事,全湊過來,爭相詢問,鷹爪王向大家擺手道:「不要喧嘩,那邊峰後定有人隱匿,我們倒要再看看,還有甚麼舉動。」當時獵人夏逢霖向鷹爪王道:「我們見聞淺薄,對於這種事真是見所未見,這是用甚麼傷的這頭鷂鷹,竟會連羽毛全燒了?」
鷹爪王道:「這種暗器已經失傳,這種暗器名叫『沒羽無聲神火針』,這種暗器在江湖中是獨門的暗器,是當年滇邊金沙江下獨夫崗的通靈觀主、火道人崔鏡虛創造出來的。這位通靈觀主是專研究機械火器,僅火箭就造了好幾種。通靈觀主崔鏡虛也是俠義道之流,他造這些火器也是一分善意,專為克制金沙江上的兩股極具勢力的水寇。那時金沙江上的海盜,擾害商旅,積案如山,商賈受害的何止干百。這種海盜對於行船全有過人的本領,在那風濤險惡的江面上行船,如履康莊,如行坦途,搶掠水面上的商船,縱然有時遇到水師營追緝剿捕,怎樣也沒有他的船行的快,出事之後,終被逃脫了。故此這位通靈觀主崔鏡虛要盡全力掃清這兩股盜匪,以便救濟商旅,這才苦心孤詣的精研出這種『沒羽無聲神火針』。通靈觀主遂架著一葉扁舟,蕩漾在洶濤巨浪中專與這干匪徒為難,只要一見著這班海盜,就不容他再逃出手去。只要一用這種沒羽無聲神火針,打在匪船上,立時燃燒起來。這種神火針打在哪抓在哪,一筒連打三隻,針形奇特,只有半寸的鋼針,是有倒須鉤,只要打了就無法再退下來。鋼針的後尾以及最烈火藥製成的箭身,形如一排犬牙,能夠穿行風力不受阻礙,二十四步見誰,要往船隻上打,十丈裡全不易選開。這位通靈觀主仗著這種沒羽無聲神火針,把這一班海盜制得望影潛形,金沙江上漸漸肅清。這位玄門羽士也閉觀清修,江湖道上再見不著這位觀主的蹤跡。想不到數十年後,依然見著這種暗器,這真是意想不到的事。咱們要看看這通靈觀的後裔,究竟弄出甚麼把戲來。」
獵人夏逢霖和那計筱川等,全是佩服得五體投地。這時忽見那峰後面飛起了十幾隻白鴿,紛紛的在空際略一盤旋,四散的飛去,鷹爪王不由點頭自語道:「幫匪果然可畏,這種佈置,稱得起老謀深算,一步也不走空招。我們昨夜雖把他秘密傳遞信息的總舵給他挑了,人家依然再接再厲的施為。這主持人定是箇中能手,也許就是我說的那滇邊金沙江上獨夫崗通靈觀的火道人崔鏡虛的門下呢!」那小俠祝龍驤正侍立在堡主的身邊,遂問道:「他們用飛鴿傳信,為甚麼把那頭鷂鷹除去,是何用意呢?」鷹爪王含笑道:「他們用這種飛鴿傳信,裡面儘是龍頭幫主那最重要的密札,數十里內,瞬息立至,所用這種信鴿,他們看得非常重要。恐怕傷損了信鴿倒沒甚麼,只怕他本幫的密札,落在外人手中,洩露了秘密,所以先把那只帶葫蘆的放起,用它來誘天空鷂鷹之類。這種鴿子全是特練好了的,只要聽見信號,立刻落下來,在地上故意設食引誘,只要鷹往下一撲,立刻由潛伏在青稞子裡或是藏伏在叢林密菁裡的幫匪,把這種『沒羽無聲神火針』打出來,絕不虛發。任憑多矯捷猛鷙的惡鳥,也逃不開這種火器。可見昨夜的四川雙煞,親來主持這種伏樁、睹卡,和這裡的獨夫崗、通靈觀火道人崔鏡虛的門下,全是江湖道上傑出的人才。我們既伸手,就得出全力來應付他,以免令他們狡謀得逞。」
這時小俠祝龍驤,聽堡主鷹爪王對於這裡暗藏鳳尾幫的伏樁暗卡子如同親見,可是並不趕緊排搜,任憑那幫匪這麼狂妄.也太看我淮陽派無人了,遂向鷹爪王說了聲:「幫匪欺人太甚!也太藐視我綠竹塘沒有敢動他的了。」鷹爪王冷笑一聲道:「祝龍驤,你以為我怕這干匪黨扎手麼?你師伯不才.尚還不致那麼不濟事。你想幫匪既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用信鴿傳遞信息,他們必有周密的佈置,豈容外人窺視他們的秘密?你這時前去搜查,不過是徒費手腳,於事無補。你可以去一趟,倒是搜查搜查幫匪散佈的伏樁,可有甚麼跡象。」
這時聽說是祝龍驤有意前去到峰後查看,那江南兩鏢客伍宗義、司馬壽昌遂和韋壽民,金讓,彼此一使眼色,立刻由祝龍驤領頭兒,伍宗義等全跟隨著,各自展動了身形。仗著這一帶沒有甚麼行人來往,在白晝間可以任意施展輕功提縱術,輕登巧縱,點蒼苔,踏危石,各顯身手。眨眼間已到了那座孤立的峰下,齊轉過孤峰去,再一細看,只見這一帶果然是亂石嵯峨,危石如筍的,荊棘荒草,高與人齊,把這一帶形成了一片沒有人跡的亂山,荒涼已極,哪有一人的蹤跡?這時僅距散放信鴿的工夫不大,哪知幫匪竟會隱匿得無影無蹤,真是怪事!這一來祝龍驤才知師伯果有先見之明,竟自料中了。這樣看起來,還是師伯多經多見,閱歷較多,知己知彼了。遂立刻和伍宗義等含羞帶愧的折轉來,到了石佛洞前。
鷹爪王向金刀叟邱銘笑著點頭道:「您看,他們空勞往返了呢!」金刀叟邱銘道:「匪黨難道在這一帶另辟了隱密的道路了麼?」鷹爪王道:「正如師兄所言,不僅這一帶有隱密的道路,連昨夜鐵佛寺前那片盆地的草屋中也有地道。不過我們沒有甚麼閒工夫,要是有工夫的話,我定能把他這幾條道路全挑了。不過是這種秘密的路,就是搜尋著,對我們沒有多大的益處。他這樣道路不過全在這眼前絕不會通到分水關去,故此我不願多耗無用的工夫,辦這種成則於事無補、敗則徒給幫匪們添笑柄的事。師兄想,是與不是呢?」金刀叟邱銘點頭道:「這倒是實情,我們要緊是趟進分水關去要緊!」這時那小俠祝龍驤等人折轉來,祝龍驤躲向一旁,還是韋武師向鷹爪王等道:「幫匪果然狡惡,真個的行
止狡詐。這種荒涼的山境,竟有他秘密的道路,實不可輕視了。」鷹爪王道:「這倒不足驚異,這是匪黨故弄狡獪;我們給他個見怪不怪,若似不見,諒匪黨也把我們怎樣不了。不過我們知道匪黨遍佈爪牙,要小心謹慎,口頭上更須留心,須知言者無心,聽者有意,事機—洩,步步危機。我們雖無所畏懼,亦不可生輕視之心和驕敵之意,就不致自取其辱了。」此時一班少年武師,知道大敵當前,不容輕視,再不敢輕發狂言,使堡主擔心了。
鷹爪王向大家看了看,見大家全圍在身旁,遂向眾人一擺手道:「大家不必圍隨我,這裡絕不會再生事故。請隨便散逛散逛,有覺著疲倦的,請回夏師父家先去歇息。好在這白天沒有甚麼事,晚間咱再商量計議吧!」說到這向陪在身旁的獵戶夏逢霖道:「夏師父,這東山一帶,哪裡算是最高的地方?我要登臨一覽附近山林的全貌。」獵戶夏逢霖用手向伏獅嶺的後面一指道:「堡主,這東山沒有甚麼最高處,只有伏獅嶺後面那道孤峰,名叫天柱峰,乃是這東山群峰最高處,別處峰嶺再沒有比它高的了。」鷹爪王道:「夏師父,你我一見如故,無須客氣。我們暫時還不能走,或者還許騷擾兩日,夏師父不用陪著我們,你儘管請便吧!我要和我邱銘師兄到天柱峰看看,還商量一點事,咱們回頭再談。」這位獵戶夏逢霖見人家有事商量,自己確是不便跟在身旁。並且已聽得這淮陽派掌門人親口說是先不走,還要在自己這住兩天,身為主人,得好好款待,遂轉回所居,去預備酒飯。
這位淮上大俠鷹爪王把獵人夏逢霖支開,更令一班武師全散開,自己哪是要找高處賞覽山的全貌,這種時候哪有那些閒情逸致?鷹爪王是別有用心,自己想匪黨利用這東山一帶的天然形勢。自己來到這裡,雖有燕趙雙俠暗中傳信,說是這分水關就在這雁蕩山下,這信息來得也過嫌空洞。雁蕩山,地勢遼闊,沒有準確的標記,哪容易就趟進了十二連環塢的門戶?故此鷹爪王思尋東山的高峰,以便細察這一帶道路的形勢。金刀叟邱銘已明白掌門人的意思,兩人不言而喻,態度安詳,絕不帶搜索敵蹤的神色。金刀叟邱銘還故意的指點著前面所有的樹木山林,談笑如常的往前徑奔伏獅嶺。
鷹爪王知道師兄金刀叟邱銘已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這不用再向師兄明說,越過伏獅嶺,已到了天柱蜂下。這位淮上大俠鷹爪王一測度這座天柱峰的形勢,見下半段有隆起的崗嶺重迭著,藉著這種地方往這聳起的峰上攀登,絕沒有費甚麼事。趕到離著頂端還有十幾丈,這兩位老英雄,各把輕功提縱術施展開,「颼颼」的輕如狸貓,快似猿猱,眨眼間,已經全到了上面。從下面往峰上看,只看著上面峰頂尖聳之處,幾乎無法立足,可是真到了上面就不是下面所看的情形了。上面有參差不平的峰頂,足容四五個人立足,只是站在上面往遠處一看,就知自己這次全沒料對。這座天枉峰確是東山最高的地方,不過往東邊山這面看去,往哪裡看哪裡有擋著眼的屏障,僅能看到亂山起伏,荒草荊棘,隱蔽了一切道路。打算從這裡看到江心,是絕不會看到。形勢全是天然的險惡,從高處看著,不斷的有毒蟲惡獸竄出來,莫怪那般獵戶守著他所居這麼近的地方,依舊不敢往裡趟,足見這裡十分難走了。
鷹爪王不禁歎息道:「師兄,我這回所料全差,想不到這一帶方圓二十里左右,居然找不到遍瞻全山的地方,這麼美景無邊的名山,竟不能完全收入眼底。」彼此頹然退下天柱峰,鷹爪王更不再查看別處,請金刀叟邱銘一同回轉獵人夏逢霖家中。這時一班武師也有回來的,也有還在石佛洞一帶遊玩的,大家一坐定了,立刻覺著有些疲倦了,遂各找地方去歇息。夏逢霖給預備了很豐盛的午餐,到了中午,所有出去的人全陸續回來,大家倒也是盡量飲食,毫不客氣的用過了豐盛午飯。鷹爪王向邱銘道:「師兄,我看要想搜尋幫匪的巢穴,還非得從幫匪上追求不可。只是幫匪出沒多在晚間,我們是沿著邊山一帶潛伏,只要有可疑的人,我們也顧不得許多,只要動手拾他,就不叫他走脫了。這次我們被逼於此,不得不這樣做了。」大家想了想,也沒有別的辦法,只有從幫匪身上追究這匪巢的所在。金刀叟邱銘道:「師弟,這辦法也好。我看大家就著飯後沒有事,很可以各自養息精神。晚間是每兩人或是三人一撥,從五龍坪起,沿著邊山一帶往伏獅嶺這為止,沿途步步設卡子。我想這一帶既有幫匪的伏樁,絕不會沒有匪黨出入此山。」
鷹爪王點頭道:「好吧!就這樣辦了,只是我萬師弟和鐘師兄這兩路怎的這時還沒趕到這裡集合,令人懸念。」金刀叟邱銘道:「師弟,這倒不用替他們懸念。萬柳堂、鍾巖兩弟兄非比他人,各人武功造詣,全有獨到的功夫。他們二人萬無失閃,雖是到現在沒趕到這裡,可是就許各有所遇也未可知。我想只要稍得頭緒,看看我們在哪裡落腳合宜,這裡若是所有的人全到了,還無法容納了。我想夏侯英既已傳燕趙雙俠的話,令我們可以到九靈宮伏魔道人那裡集合,九靈宮很大的地勢,我們在那裡倒方便得多。再說這位伏魔道人是武林中的怪傑,非比尋常,我們既來到雁蕩,理應拜望。我看如若萬師弟、鐘師弟趕到,我們就移挪到九靈宮吧!」鷹爪王道:「我想九靈宮早晚是要去的,只是在沒偵尋出幫匪巢穴之前,我王道隆羞見武林同道,咱們就這樣辦吧!」大家計議妥當,隨即各自隨便歇息。鷹爪王和金刀叟邱銘等有內功的,全是凋息養神。
在這一天的工夫無事可敘,趕到了晚間,大家早早用過飯,各自結束停當,是兩人一撥,各帶隨手兵器,紛紛的從石佛洞起身,按著掌門人指定的地方去安樁、下卡子。鷹爪王請師兄金刀叟邱銘和老鏢師鄧謙,往五龍坪一帶,沿山路接應小弟兄們以防失閃。自己偕太極柳逢春和神拳計筱川,巡查石佛洞這裡鄰接邊山的一帶,也可以接應埋樁下卡子的。這一帶難免有幫匪中勁敵,弟兄們一個接不下來,栽跟頭還是小事,只怕打草驚蛇。這次一把幫匪等鬧驚了,往後就不易再想從這裡下手了。所以只要一動他,非把他拾下來不可;若是容他再從咱們手中逃出去,咱們就算完全失敗了。
大家此時是只有聽堡主的吩咐,太極柳逢春和神拳計筱川兩人極其聰明,以掌門人的性情,總是身先他人,不肯稍圖安逸,從這裡到五龍坪不下二十里的山路,很有幾段難走的山道,掌門人只派手下的一班小弟兄,下卡子安樁,自己只揀近山的地方巡察,這裡只怕有甚麼蹊蹺,這種情形,自己雖看有些差異,也不敢逕自用言語試探。
私家偵探 、 夏侯儀123 共同掃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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