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格非一聽,佯裝一怔,接著又遊目察看,只得懊惱地說:「你?你不能忍一下嗎?
這……這兒是大殿呀!」
單姑婆立即低聲問:「姑娘,你是大解還是小解?」
鄔麗珠立即羞澀扭捏地低聲說:「大……解……」
許格非立即沉聲道:「那怎麼成?忍著吧!」
堯庭葦立即正色道:「那怎麼成?你總不能讓三妹忍到明天中午師伯出關吧?」
許格非一聽,只得無可奈何地說:「好吧,等一會兒太鶴道長送飯來的時候,看看怎麼讓你出去方便一下!」
如此一說,大家俱都無話可說了。
這時供桌上的油燭已在方纔那聲巨響時震熄了,但是,懸在殿樑上的四盞紗燈卻仍亮著。
許格非等人斷定太鶴並沒有走,即使走了也會有其他人監視,是以都不敢互遞眼神,或悄聲交談什麼。
現在,他們唯一慶幸的是,太鶴還不知道他們的來歷底細,同時老法鶴確在坐關中。
但是,也有一件事情是令他們失望,那就是瘦柳仙和胖彌勒,根本沒有前來天山派。
假設,果真像雙叉會刑事堂主丁正陽說的那樣,瘦柳仙除去他們雙叉會就是前來了天山派,那麼太鶴不可能對他們七人沒有一點印象和概念。
如今,太鶴竟對他們的前來半信半疑,既不敢下毒,又不敢放任,至少還沒聽說他許格非,這號人物已到了天山。
計算一下日期,他們自登上北天山之巔與龍虎寺的番僧發生衝突,進入天弓幫,他許格非被困在潭峰上,直到他脫困也不過才六天七夜的事。
在這麼短暫的七天中,消息不是不可能傳到南天山的天山派來,而是現在的天山派,早巳和那些人沒有了連繫,自己斷絕了外界的消息。
當然,老法鶴也很可能在天弓幫或雙叉會派有臥底的人,但因為他坐關,也無法傳遞!
大家一陣沉默,各自想著心事,鄔麗珠突然蹙眉痛苦地低聲說:「哥……哥……」
許格非一聽,只得無可奈何地看了她一眼。
古老頭突然道:「少主人,以老奴之見,我們不如把祖師爺的寶劍交給太鶴道長,由他轉交給法鶴道長……」
話未說完,堯庭葦也會意地說:「是的,我們先下山,等明天午後再來,師伯願意留我們,我們就去見師伯,師伯如果不原見我們,我們就將秘籍留下來回去!」
許格非略微遲疑才尤可奈何地說:「好吧,我想師伯—定會將我們留下來幫他做事情的!」
話聲甫落,神龕內突然響起太鶴的問話聲:「林少俠身上的佩劍,可就是要呈給我家掌門至尊的嗎?」
許格非等人一聽語氣,知道太鶴有些中計了,因而便忙道:「是的,道長如果願意代為轉呈師伯,在下等便即刻下山,明天午後再來恭候消息!」
太鶴立即道:「好吧,你先把劍交我,明天下午再來聽候消息,我想我大哥正在用人之際,一定會將你們七位留下來的。」
許格非和丁倩文幾乎是同時感激興奮地說:「還請道長在我師伯面前美言幾句!」
太鶴則歉然一笑道:「不過,我的待客方法,也要請林少俠諸位不要介意……」
許格非未等太鶴說完,已愉快地說:「都是自家人,當然不會介意,不過,我們跟道長你也增長了不少見識!」
太鶴一聽,當真快意地哈哈笑了,接著笑聲道:「好吧,你現在可以把劍交給我了。」
許格非一聽,欣然應了一聲,立即低頭去解懸在腰間的赤焰劍!
堯庭葦等人一見,太鶴並沒有立即把四壁鐵牆升起來,不由暗暗焦急。
因為,赤焰屠龍劍功能切金斷玉,即使太鶴不把鐵壁升起來,許格非將真力貫透劍身,也可破壁逃出殿去。
但是,那樣一來,太鶴必然驚惶逃走,以致壞了原來的計劃,是以古老頭才想起要求太鶴派人送酒菜來而找出去的機會。
這時,如果讓太鶴把赤焰屠龍劍拿走了,那大家逃出鐵壁就沒有希望了。
當然,大家也知道許格非不會那麼傻,輕輕易易地把劍交出來。
就在大家心念間,許格非已把寶劍解下來了。
也就在許格非將劍解下來的同時,神龕的一角,嘩啦一聲開了一道縫。
許格非等人一看,只見神龕上出現的裂縫,寬約四寸,高僅寸餘,只能看到太鶴的兩隻炯炯眼睛。
一看這情形,許格非知道無法把劍遞過去,普通劍可以,而屠龍劍外型較大,只適合功力雄厚的高手使用。
但是,他仍將佯裝不知地雙手捧劍走了過去。
許格非本待趁機施展彈指神功,但是他知道,這麼小的孔洞,萬一他的手指一屈,狡黠機警的太鶴必然急忙閃避開去。
尤其重要的是,這是關係著成敗生死的大問題,萬一狙擊不成,再想施展奇襲就難了。
是以,到達神龕前,他故意用劍柄一比,這才恍然道:「噢!這個孔太小了!」
但是,也就在許格非比劍的同時,嘩啦一聲,洞孔又大了一倍,而且,太鶴已退到了一側,同時道:「你現在可以把劍遞過來了!」
這一招的確令許格非大感意外,同時也嚇了一跳,但是,他卻急忙一笑,似有所悟地說:
「道長,還有一事請你轉告師伯……」
話未說完,太鶴已在神龕內的一側說:「什麼事,你說。」
許格非立即手橫寶劍,喀喳一聲啞簧輕響,應聲將劍掣出數寸,同時說:「請你轉告師伯,劍身上的這道缺口,是先師與銀衫劍客論劍時……」
說話之間,太鶴一直躲在一側,直到許格非說到銀衫劍客,他看到劍是橫著,才將眼睛向洞孔前湊過來。
許格非一看,哪敢怠慢,早巳運集於右臂的功力,突然貫通劍身!
頓時,紅芒暴張盈尺,劍身龍吟自鳴,整個大殿立時大亮起來!
但是,就在紅芒暴漲的同時,神龕內的太鶴惡道已淒厲慘叫一聲,接著是一陣咚咚滾下台階的聲音。
許格非知道,劍芒已刺瞎了太鶴的眼睛,他這一滾下高階,也很可能喪命。
堯庭葦一見,立即急聲催促道:「許哥哥,快用劍切開側面的鐵壁!」
許格非哪敢怠慢,鏘的一聲掣出赤焰屠龍劍,飛身縱至了側壁前。
但是,就在他飛身縱向側壁的同時,神龕下已傳來歷喝慘叫聲!
緊接著,一陣軋軋聲響,四面鐵壁竟緩緩向上升去。
許格非七人先是一怔,接著飛縱了出去。
一出大殿門,立時響起數聲暴喝,四五個道裝大漢,各揮刀棍,齊向許格非等人攻來。
許格非等人哪裡將這些人放在眼內,僅古老頭、單姑婆以及鄔麗珠、雪燕兒四人,已在嬌叱怒喝聲中,刀劍齊揮,立時慘叫連聲,血光飛灑,四五個大漢相繼倒在地上。
側殿前的幾名提劍道人則望著許格非三人,舉手一指殿側角門,急聲道:「少俠請去地下機關室!」
許格非一聽,這才發現殿側角門後,厲嗥刺耳,怒喝連聲,顯然有不少人打在一起。
於是,三人飛身撲過去一看,只見幾個揮劍道人,正由地下室的階梯通道內,一面怒喝著揮劍迎敵,一面正吃力地退出來,其中有二三人的身上已滲出了血漬。
許格非三人一看,其中就有他們前來時站在觀門下的兩個背劍道人,這時他們正慌張地由地道內且戰且退出來。
一看這情形,許格非頓時大悟,方才大殿上的鐵壁升起,顯然就是這幾個背劍道人趁太鶴惡道慘嗥滾下台階時,扳動了機關樞紐,放出了他們七人。 也就是許格非縱至地道口外的同時,地道內又湧出來三個人。
許格非定睛一看,只見當前一人,滿臉血漬,胸衣鮮血,手中的鐵拂塵也變成了紅鬃。
這人,正是心黑手辣機詐狡黠的惡道太鶴。
太鶴的左眼已經流失,只剩下一個血窟窿。而右眼珠懸在臉頰上在那裡不停地擺動,但是,他仍不停地揮舞著鐵拂塵,一面厲吼著一面向著幾個節節後退的指劍道人進攻。
另兩人則是道裝大漢,其中一人正是山峰下引導他們前來的史得標!
許格非看罷,立即望著幾個且戰且退的持劍道人,沉聲命令道:「你們幾位閃開!」
幾個道人一聽,猛的一個飛縱閃開了!
太鶴一聽,倏然剎住身勢,厲聲問:「你是誰?」
厲聲喝問中,他臉上的兩個血窟窿也隨之激射出鮮血來。
許格非冷冷一笑,尚未開口,跟在太鶴身後的史得標兩人已驚急慌張地說:「就是那小子……」
太鶴—聽,突然厲喝一聲,飛身撲了過來,手中血紅的鐵拂塵,呼的一聲,猛向許格非立身之處,挾著一陣血腥掃了過來。
剛剛殺了一個道裝大漢的單姑婆,立即怒聲道:「少主人,我來會他!」
說話之間,手中鐵鳩杖已閃電點向太鶴的右手脈門。
太鶴一聽,竟再度厲嗥一聲,身形一個斜飛,手中鐵拂塵一抖,呼的一聲已掃向了單姑婆的小腹。
單姑婆神色一驚,急忙收腹撤杖,一聲輕喝,鐵鳩杖變點為壓,逕搗太鶴的右胯!
太鶴卻哇的一聲張口吐出一道血箭,神情如狂,連人帶拂塵一併向單姑婆撞去。
這個兩眼已變成了血窟窿的惡道,居然仍支持到現在不倒,他的功力和憤怒也就可想而知了。
單姑婆雖然久經陣戰,但面對著這麼一個淒厲怕人,滿身血漬的人,心中也有些膽寒。
是以,這時一見太鶴瘋狂向地撞來,一聲不吭,身形騰空而起,接著大喝一聲,鐵鳩杖向太鶴的後腦砸去。
但是,太鶴一撞撲空,身形猛的一個踉蹌,手中鐵拂塵仍沒忘了在厲喝聲中反臂揮向半空。
彭的一聲,單姑婆凌空下擊的一杖,應聲砸在太鶴的後背上。
太鶴叫了一聲,身形就地滾出了兩丈,但他仍凶狠怨毒地咬牙欲站起來!
方才站在觀門下的一個道人,一個箭步縱至近前,手起劍落將太鶴的頭顱斬了下來。
也就在這時,後院中也傳來兩聲刺耳慘叫。
許格非等人循聲一看,方才跟著太鶴一塊由地下道中殺出來的史得標兩人,已被原天山派的道人亂劍砍死在地上。
只見其中一個年齡較長的道人,一揮手中寶劍,沉聲吩咐道:「峰下三組暗樁還有三個歹徒,我們分成三組去找,絕對不能讓他們跑到其他觀中去報告!」
話剛說完,十數道人已吼了一聲,逕向前後和左側飛步奔去。
這時,方才站在觀門下的兩個道人已急步奔了過來,向著許格非叩劍稽首道:「貧道一清、一心,參見林少俠和四位姑娘,兩位老當家的!」
許格非懶得向這些道人解釋,立即道:「為了避免歹徒迅速傳遞消息,我們的行動要快,最近一個觀……」
話未說完,身材較瘦的一清道人立即道:「請少俠隨貧道來!」
說罷轉身,當先向觀門奔去。
古老頭一見,脫口急聲道:「兩位道長慢著!」
奔向觀門的一清和緊跟在後的一心,兩人聞聲立即止步,同時回頭向古老頭望來。
但是,古老頭卻望著許格非恭謹低聲道:「少主人,現在既然有天山派的道長們相助,歹徒不怕不除,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先要摸清對方的來歷底細……」
話未說完,已經走回來的一心和一清已同時憂急地說:「我們不知道他們是何來歷底細!」
如此一說,許格非七人俱都愣住了!
堯庭葦卻驚異迷惑地道:「他們是怎樣掌握了你們天山派!」
一心道人道:「三年前的一天下午,我們掌門人突然下令,要我們從那天起,都要尊法鶴為掌門人……」
古老頭立即關切地問:「你們的掌門人可是玄辛道長?」
一心、二清同時頷首道:「是的……」
古老頭一聽,不由正色道:「他的武功不俗呀……」
但是,一清卻驚悸地說:「他們九人的武功更厲害呀!」
一心則補充說:「方纔諸位是親眼看到的,太鶴剽悍威猛,如果不是他的兩眼瞎了,很難將他制服!」
許格非覺得一心的話並沒有誇大,但也不願說自己七人的武功如何,因而道:「既然法鶴強佔了你們的掌門人的寶座,你們可以不聽他們的指使……」
話未說完,一心已正色道:「那怎麼成?少俠,我們的掌門人仍在他們的手裡軟禁著呀!」
許格非和堯庭葦幾人一聽,不由同時驚異地噢了一聲,齊聲問:「這麼說,你們的掌門人就軟禁在法鶴的靈霄峰上了?」
一清和一心同時搖頭道:「法鶴怕我們集體拚命去救,我們沒有人知道他把我們的掌門人軟禁在什麼地方?」
古老頭突然問:「你們怎麼知道玄辛道長還活著?」
一心黯然道:「因為我們每逢朔望之日,便舉行一次全派大誦經,那時我們掌門人也要到場。」
單姑婆不由哼了一聲道:「那恐怕是故意讓你們看看,一方面是震嚇你們諸位不可蠢動,另一方面是安定你們諸位的情緒……」
話未說完,一心和一清已同時頷首道:「老法鶴的用心就在此!」
丁倩文則凝重地說:「如果你們諸位能知道玄辛道長現在被軟禁在什麼地方那就好了……」
一清立即正色道:「就是呀,那樣諸位就可以先救出我們的掌門人,免卻了我們心中的顧忌。」
說活之間,又有兩位道人圍了過來,其餘道人則抬走屍體,沖洗血漬,這兩人當然也是觀中較有地位的人!
兩個道人年齡都在四十餘歲,頦下均蓄有短鬚,一到近前就稽首道:「貧道一如、一天參見林少俠和四位姑娘,兩位老當家的……」
許格非等人一見,只得停止談話,並打招呼。
其中一如道人似乎是地位較高的一人,他繼續恭謹感激地說:「想是祖師爺有靈,天降林少俠和四位姑娘光臨……」
單姑婆立即道:「我家小主人不姓林……」
話剛開口,許格非已沉聲道:「單姑婆!」
單姑婆一聽,頓時住口不說了! 一清四道一聽,但都驚疑地望著許格非等人,頗有戒心地說:「你們七位是……」
到了這時,許格非只得道:「在下許格非,乃中原臨河人,方才是怕觀中仍潛有老法鶴的黨羽,所以才阻止單姑婆!」
說著,索性將堯庭葦四女,以及古老頭、單姑婆介紹給一如道人四人。
一如四人連連稽首說久仰。
古老頭卻看出來一如道人四人,雖然嘴裡說久仰,看樣子未必真的知道。
一天道人突然關切地問:「許少俠和四位姑娘前來敝派……」
許格非急忙道:「我們到達天山已經近半個月了,我們曾在北天山待了幾天……」
一如噢了一聲問:「是前來訪友,然後才知道敝派遭劫……」
許格非搖頭道:「不,我們是前來救人!」
一如四道一聽,不由同時正色問:「可是前來救天弓幫的老幫主和他的千金依莉莎嬉?」
許格非聽得目光一亮.道:「是呀,我們正是前來救他們,請問他們現在何處?」
一清道人正色道:「許少俠,除非是你問到了我們,否則,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前來消息!」
鄔麗珠聽出話中有因,因而問:「你是說,你們只知道他們確曾前來貴派的消息?」
一清正色道:「是的,如果你們諸位問到別人,恐怕連他們父女前來的消息都聽不到!」
許格非立即關切地問:「道長當時可是……」
一清道人頷首道:「是的,當時貧道正和史得標在峰下巡邏,後來是由太鶴親自去接見的,由於不准貧道在一側,所以後來如何就不知道了!」
丁倩文不由關切地問:「這麼說,他們父女現在禁在何處你同樣的一點也不知道了!」
一清急忙頷首道:「是的,至於他女兒依莉莎嬉是什麼時候來的,貧道還是聽依莉維雄自己說前來找他的女兒,我們才知道!」
如此一說,許格非七人彼此對看了一眼,似乎在說,再問也問不出什麼來了!
但是,雪燕兒關心爺爺長白上人,因而仍忍不住問:「請問四位道長,你們可聽說有個叫瘦柳仙和胖彌勒的人到貴派來?」
一天道長則迷惑地問:「不知他們是找老法鶴還是找敝派以前的掌門人玄辛?」
丁倩文不由問:「這話怎麼說?」
一天道人道:「如果是找我們以前的掌門人,現在恐怕早已不在人世了……」
雪燕兒立即道:「他們兩人也是壞人!」
一天和一心則同時道:「那可能在老法鶴那兒!」
一如則遲疑地說:「老法鶴坐關已經三月,只是不知耶兩個歹徒前來天山有多久了?」
許格非根據他們到達的日期算一算,說:「最多半月,少則十天之前!」
一如道人繼續道:「如果他們即使已經到了,恐怕仍待在靈霄峰上,還沒有見過法鶴!」
許格非問:「這麼說,老法鶴真的明天要出關了?」
一如四人毫不遲疑地頷首道:「是的,太鶴前幾天已經宣佈了,明天午時,所有的人都要前去參加祝賀!」 如此一說,古老頭正色道:「我們可以偽裝成天山派的道人.夾雜其中,前去一同道賀……」
話未說完,一心道人已首先搖首道:「這辦法絕對實行不通。」
古老頭聽得一愣,不由沉聲問:「為什麼?」
堯庭葦解釋道:「在他們這麼嚴密的控制下,沒有太鶴等人率領前去,絕對無法進入靈霄峰……」
一如道人正色道:「這只是原因之一,真正可怕的是老法鶴苦研我們天山派的劍法秘籍之後才坐關的,據說,他這次坐關期滿,不但可以張口噴劍,而且可以殺人在百丈以外……」
單姑婆聽得神色一變道:「這麼說,我們得趕在老法鶴出關前先把他給解決了!」
一如道人一聽,不由焦急地說:「可是,就是沒有人知道老法鶴坐關的地方在哪兒呀!」
一清道人則凝重地說:「就是知道老法鶴在哪兒也不能下手!」
單姑婆立即沉聲問:「為什麼?」
一清道人則正色道:「就是我們殺了老法鶴其他七鶴仍可以把我們掌門人押出來威脅本派的弟子!」
單姑婆正色沉聲道:「我們不要殺老法鶴,我們要將他活捉了做人質,也威逼其他七鶴將貴派的掌門人和天弓幫老幫主父女放出來!」
一如道人正色分析道:「這樣當然是上策,可是在我們引導著七位去找老法鶴時,其他七鶴仍然可以押出我們的掌門人來威脅本派弟子,而且,很可能反命令本派弟子群起對付你們七位,那時,你們七位為了免傷無辜,只有退下山去……」
一清接著說:「這樣以來,少俠便永遠失去救人的機會了!」
許格非聽罷,不由懊惱地微微頷首,同時噓了口氣道:「現在最糟的是,你們既不知道法鶴坐關的位置,也不知道貴派掌門人被軟禁在什麼地方……」
話未說完,觀門外突然飛步奔進來一個手提寶劍的道人!
那道人一見一如等人,立即惶急地大聲道:「二師兄不好了,廖宗壽那傢伙逃向紫竹峰,中途又遇到了那邊的一個黑大個兒……」
一如四道人聽得面色一變,不由同時焦急地問:「現在怎樣了?」
那道人惶聲道:「那個黑大個要大師兄當場自刎以做懲罰!」
一如一聽,立即望著許格非,惶急地說:「許少俠我們快去,萬一千鶴下來,貧道的大師兄一靜便沒命了!」
許格非立即頷首道:「好吧,那就請四位道長頭前帶路!」
一如一聽,立即望著前來報信的道人,急聲催促道:「一凡師弟,快帶許少俠和我們前去!」
被稱為一凡的道人一聽,急忙頷首應了聲是,轉身向觀外奔去。
許格非和堯庭葦七人以及一如四人,立即起步後跟。
出了觀門,直奔弓形梯階上,大家魚貫飛步而下。
這時夜空明亮,峰上光線充足,視線可達十數丈外,但一到峰下,立變黑暗,目視只能看到附近三五丈內。
神情焦急的一如道人,一到峰下,立即超前關切地問:「一凡師弟,其他兩人呢?」
在前引導,如飛奔向正西的一同,則一面疾馳一面回答道:「都解決了,只有廖宗壽那廝狡猾,一看苗頭不對,拔腳就跑……」
鄔麗珠卻生氣地問:「他們居然有權命令你們拔劍自刎,也實在欺人太甚了?」
一清道人則歎了口氣說:「你如不當場自刎,他們會馬上押出掌門人命令你死,到了那時候,不但掌門人陪著受辱,其他人也跟著倒霉!」
單姑婆卻迷惑而又有些責難地說:「法鶴他們九人控制了你們天山派兩三年,你們連個驅逐宵小,重建門戶的計劃都沒有嗎?」
一如道人立即正色道:「有呀,只有等機會呀!現在不是等到了嗎,這就是我們的計劃!」
單姑婆卻不以為然地說:「我們相信這兩三年來,只有我們這一次!」
一如道人一聽,不由歎了口氣道:「最初一半年還有一些正義俠士前來,但前來的都是一二人,有的人被殺,有的人就在嶺半腰就被打跑了,我們當時都不敢亂動,因為我們必須一動就要成功!」
鄔麗珠問:「這—次你們怎麼敢動了呢?」
一如謙和地一笑道:「這一次與從前不同,第一是諸位人多而且已經得手,我們決定再不能錯過這次機會了……」
一清則笑著說:「主要原因還是堯姑娘和丁姑娘在進入觀門時向貧道和一心師弟兩人遞了個眼神,我們立即報告了一靜大師兄……」
一心接著說:「最初我們只是預作準備,而且要等變化,後來我們見殿上鐵壁掉下來,我們才和大師兄即潛入地下機關室,準備隨時升起鐵壁將七位放出來……」
一如道人突然有些驚悸地插言道:「當我們剛剛潛進地下機關室時,太鶴突然一聲慘叫,逕由高階上滾下來,臉上血噴如泉,我們也立即下手先刺死史得標三人中的一人……」
人字方自出口,前面數百丈外,突然傳來一聲淒厲刺耳的慘叫聲!
在前引導的一凡一聽,脫口急聲道:「他們在那邊了!」
說話間,大家加速向前馳上,同時聽到了數聲怒喝和兵器互擊聲。
許格非遊目一看,發現大家已繞過了松聲峰,西北方的另一座矮峰,可能就是紫竹峰了。
這時光線更黑暗了,所幸插天古柏多剩了稀疏的枝幹,否則,必然一片漆黑。
由於一凡道人在前引導,前進非常迅速,不一會兒已隨著逐漸清晰的打鬥吆喝聲,看清了前面一片空地上,正有七八個使劍道人,分成三組,夾攻三個道裝大漢!
一個道裝大漢用刀,一個道裝大漢使鉤,另一個又高又大的黑漢則使一對八角錘。
附近地上已有三個人倒在地上,兩個在那止血呻吟,另一個巳仰面朝天,顯然已經氣絕身死!
許格非七人打量間,已聽—凡急聲道:「二師兄不好,他們又來了一個!」
說罷,又高聲大叫道:「大師兄,二師兄請許少劍諸位快來!」
只見打鬥的十幾人,聞聲同時向這邊望來。
天山派的道人,更足精神抖擻,加緊向三個道裝大漢攻去!
對方三個道裝大漢,想是看許格非等人到來,其中使鉤的一人,心中一慌,偶一疏神,立被一靜一劍刺中了前胸!
只見那人,一聲慘叫,撒手丟鉤,踉蹌後退了數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口鼻突然噴出血來,怨毒地看了一靜一眼,仰面倒向身後,兩腿一蹬,登時氣絕。
另一個拿刀和使雙錘的高大黑漢,似乎也有些慌了,拚命搶攻,左衝右撞,顯然要衝出重圍企圖逃走。
但是,天山派的七八個道人,更是奮不顧身,齊揮寶劍,紛紛向對方兩人攻去,絕不畏縮後退。
一聲大喝,接著一聲脆響慘嗥,其中一個使劍道人,立被使錘的高大黑漢擊中,咚的一聲倒在地上,當場氣絕死亡。
許格非看得頓時大怒,因為他曾準備以彈指神功支援,只是距離尚遠,而人影閃動縱躍得又太快大紊亂,以致他沒敢出手,當然也怕傷了天山派的人。
但是,高大黑漢就在一錘斃了一個天山道人的一剎那,一個飛縱衝了出去,身形一躬,加速向西北矮峰前飛身馳去。
天山群道一見,頓時紛紛吶喊,同時仗劍疾追。
但是,就在高大黑漢躬身飛縱,放眼疾馳,天山群道揮劍吶喊的同一剎那,丁倩文已一聲嬌叱,疾揚玉腕
只見兩道寒光,挾著一聲尖嘯,就像電光石火般,直奔高大黑漢,一閃而逝!
也就在兩道寒光一閃而逝的同時,高大黑漢突然仰面發出一聲聲如洪鐘的淒厲吼叫!
緊接著,撒手丟錘,兩手撲天,繼續疾奔數步,彭的一聲撲跌在地上,登時氣絕!
也就在黑大漢撲倒的同時,不遠處再度暴起一聲慘叫!
許格非急忙喝道:「快住手!」
但是,已經遲了,只見一個天山道人的長劍,剛剛由那個使刀大漢的心窩裡撒出來。
這時全場一靜,俱都剎住了身勢。
一靜道人飛身縱至許格非的面前,十分抱歉地謙聲問:「少俠可是要留一個活口?」
許格非覺得人既然死了,不便再說什麼,而且,身為外客,更不應呵斥天山派的道人。
這時見問,只得歉然一笑道:「我只是想在他的口中探出一些口風來!」
一清道人立即道:「他就是我們松聲觀的廖宗壽,他對其他觀中的情形恐怕也不太清楚。」
許格非這才明白,因而噢了一聲道:「原來他是你們觀裡的歹徒……」
話未說完,一個參與打鬥的道人,脫口急聲道:「那個黑大個兒刀劍不入,他可能還沒死,有話可問他……」
話未說完,已提著寶劍小心地向著撲在地上的高大黑漢奔去。
一靜、一如等人紛紛希翼地奔了過去。
許格非等人明知大漢已死,但也不得不跟了過去。
這些人中,只有許格非和單姑婆知道丁倩文擅打九孔梭,其他人連堯庭葦也不知道。
一靜道人等人奔至近前一看,高大黑漢早已氣絕身死,而且由他趴著的前胸下流出血來。
一看這情形,天山十數道人中,不少人面色一變,脫口驚啊道:「他?他有金鐘罩鐵布衫呀!」
如此一說,一靜等人才驚悸地去看丁倩文。
因為,丁倩文打出的暗器不但快如電光石火,而且貫穿了具有橫練功夫的大漢前胸,這份驚人的功力,如非親見,誰會相信。
因而,一靜不自覺地讚聲道:「姑娘,你的功力實在令人震駭!」
豈知話聲甫落,七八丈外的亂石矮樹叢,竟有人淡然—笑道:「是嗎?人長的美,武功又高,誰若能娶她做老婆,那真是艷福不淺了。」
眾人神色一驚,紛紛舉目向發話處望去。
許格非和堯庭葦,以及丁倩文三人,早在對方發話間,已將對方看了個清楚。
發話這人是三十六七,四十不到的中年人,一襲白道袍,頭戴玉鉤紫金道冠,白白淨淨的畫皮,頦下沒有鬍子。
這人長得倒也修眉入-,挺鼻朱唇,只是兩個眼珠子黑白不分明,佈滿了血絲,有些混濁,顯然是個酒色之徒。
白袍道人手中持著一柄銀鬃拂塵,連背後寶劍的劍柄和劍穗也是銀絲的。
他把話說完,神色自若,傲然哂笑地走出亂石,逕向這邊走來。
跟在他身後的四名黑衣道裝大漢,四人一式用刀,但個個腰束寬皮帶,足登抓地虎鞋,令人看來不倫不類,有些可笑。
就在許格非三人打量間,一靜、一如等人已震驚地脫口急聲道:「許少俠,他就是紫竹觀的千鶴!」
一心卻繼續恨聲道:「九頭梟中,他也是經常到山下蹂躪婦女的一人。」
手持銀絲拂塵的千鶴,非但不知羞慚,反而哂然—笑道:「道爺是已經嘗過女人味道的半路出家人,要道爺一輩子不碰女人。那還不如死了的好!」
說話之間已到近前,對神情冰冷的許格非看也不看,卻先瞟了堯、丁、鄔、雪四女—眼。
跟在千鶴身後的四個道裝大漢,聽了千鶴的話,也俱都輕佻地嘿嘿笑了。
單姑婆則怒聲道:「你們這些惡賊今天是死定了,要笑就盡快地笑個痛快吧!」
千鶴依然神色自若地哂然一笑道:「人生百年,難免—死,倒不如早死早投胎,不過死要死的甘心,如果死在你這個滿臉皺紋的老太婆手裡,那我就死不瞑目了!」
單姑婆一聽,頓時大怒,不由怒喝一聲,飛身前撲,手中鐵鳩杖,照準千鶴的當頭砸去。
豈知,千鶴竟哂然—笑道:「你不是我的對手,殺你,我嫌髒了我的拂塵,死在你手裡又太不值得!」
說話之間,早已旋身遊走,手中拂塵唰的一聲掃向了單姑婆曲池雙肘。
單姑婆心中一驚,急忙舉臂收招,大喝一聲,鐵杖變砸為掄,逕向千鶴的肋腰打去。
但是,她的鐵杖剛剛變招,說完了話的千鶴竟呼的一聲,銀絲拂塵已掃向了她的小腹。
單姑婆大吃一驚,一聲驚呼,飛身暴退一丈五尺以外。
千鶴這凌厲的一招逼退了單姑婆,的確使許格非等人感到有些意外。
同時,大家這時也都提高了警覺,九頭梟可能得過名人的傳授,也許真的個個武功不俗。
許格非有鑒於此,他覺得老法鶴的坐關,很可能關係整個天下武林的昇平和災難,這一次他們前來,無論如何也得除去這個禍害。
一如、一靜等人見千鶴僅出手兩個照面便擊退了單姑婆,俱都面色一變,個個顯得神情不安。
雪燕兒卻刷的一聲掣出柳葉刀來,嬌叱一聲,飛身撲了過去。
一到近前,寒光閃閃,霍霍聲中,攻了三刀。
這一次千鶴沒敢大意,卻也未見慌張,銀絲拂塵疾封快攻,竟在有攻有守中迎了雪燕兒的飄逸刀法。
雪兒又一連攻出數刀,依然不能得逞,而且要全靠梅樁步,來閃避千鶴凌厲詭異的拂塵攻勢。
許格非一看,知道雪燕兒無法戰勝千鶴,正待說什麼,丁倩文已嬌叱道:「雪妹請退下來!」
雪燕兒也有自知之明,一聲嬌叱,虛晃一招,一個倒縱已退出了圈外。
丁倩文柳眉飛剔,嬌靨凝霜,一翻玉腕,鏘的一聲,將背後的長劍掣出,並緩步向千鶴面前走去。
千鶴曾在七八丈外的亂石中,親眼看到丁倩文以九孔梭擲殺高大黑漢,當然知道丁倩文武功要比雪燕兒、單姑婆高出許多。
是以,他一見丁倩文翻腕掣出劍來,立即自得地哂然一笑道:「終於輪到你出場了!」
說話之間,也不慌不忙地丟掉手中的銀拂塵,緩緩翻腕,握住劍柄,鏘的一聲將劍掣出來。
丁倩文已在千鶴翻腕掣劍時停止在一丈以外,這時一見千鶴將劍撤出,立即沉聲道:
「你可以遞招了!」
千鶴哂然一笑道:「道爺與女子交手,尤其是-若春花,美如仙子的女子,一向是先讓對方三招以示疼愛……」
丁倩文冷冷一笑道:「你方才與我雪妹妹交手,並未見你讓她三招,一派胡話,就該掌嘴……」
話未說完,千鶴已輕浮地含笑道:「那位姑娘步法詭異,刀法凌厲,我要信守諾言,早巳沒有命了!」
丁倩文冷冷一笑,哼了一聲道:「你也只不過多呼吸了幾口空氣而已,廢話少說,快遞招吧!」
千鶴卻故皺眉頭,面現難色道:「不過,我今天仍要信守我的話,讓你先攻我三劍,然後我再遞招!」
丁倩文聽得心中一驚,頓時提高了警覺,心道:「這廝莫非還有什麼奇詭劍法藏而不露不成?」
心念電轉,但櫻口裡卻綻唇冷笑道:「如果你讓我三劍,你恐怕連遞招的機會都沒有了。」
千鶴一聽,頓時大怒,不由嗔目怒聲道:「我卻不信。」
信字出口,丁倩文已嬌叱道:「不信你就試試!」
嬌叱聲中,飛身疾撲,手中劍在千鶴的胸前電光般一閃,沙的一聲輕響,丁倩文業已退回了原來的位置!
千鶴只覺寒光一閃,冷焰撲面,手中劍卻也本能地退步封格了一下。
這時低頭一看,面色大變,脫口驚啊!
因為,他的前胸道袍上,已被丁倩文的劍尖劃破了一道長約八寸的裂縫!
千鶴這一驚非同小可,頓時驚得面色蒼白,這時他似乎才知道,死神已開始照顧他了。
一靜、一如諸道,也被丁倩文這神奇如電的身法和劍法驚呆了,同時,他們在震驚之餘也感到興奮,他們天山派的劫數已滿,馬上就要恢復往日的基業了!
古老頭、單姑婆以及鄔麗珠和雪燕兒當然也感到意外,他們實在沒想到,丁倩文的武功劍法,竟進步得如此快。
當然,他們也聯想到,丁倩文早已有了這份功力了,只是她隱藏得好,因為沒有必要,所以她也一直沒有施展出來。
丁倩文見千鶴面色蒼白,目閃驚急,一直震驚地望著她發呆,因而沉聲道:「現在你只有一條路好走,那就是拚死保命了!」
了字出口,千鶴突然怨毒地厲嗥聲:「道爺和你拼了!」
厲嗥聲中,飛身前撲,手中飛舞著寶劍,匹練護住了全身,連人帶劍齊向丁倩文滾來。
丁倩文冷冷一笑,目光凝視,一俟千鶴舞劍滾至,一聲嬌叱,旋身斜飛。
緊接著,乘隙出劍,寒光一閃,噹的一聲濺起數點火花,一道寒光,直射半天!
千鶴一聲驚呼,急忙剎住身勢,他已兩手空空,完全嚇傻了!
跟在千鶴身後的四個道裝大漢一見,哪敢怠慢,一聲不吭,轉身就待狂逃。
但是,轉身一看,一如、一靜、一心、一天四道,以及原來紫竹觀的三人,七人早在丁倩文出手挑破了千鶴道袍的時候,已經悄悄掩至他們四人身後,防備他們逃走了。
四個道裝大漢一見,知道逃走無望,只得等候處決,棄械投降了。
但是,劍被擊飛,愣在當場的千鶴,見丁倩文並沒有緊跟一劍將他刺死,不由厲聲問:
「你為什麼還不下手?」
丁倩文故意淡淡道:「我為什麼一定要殺你?」
千鶴一聽,立即會意地陰刁一笑,噢了一聲,狡黠地說:「原來你們想暫時留住我的活口,好在我的嘴裡探出玄辛軟禁的位置,是不是?」
丁倩文故意地道:「救玄辛道氏,那是他們天山弟子的事,我們要救的是天弓幫老幫主依裡維雄父女!」
千鶴道人一聽,面色再度一變,不自覺地脫口急聲問:「你們……你們是中原來的許格非那夥人?」
許格非一聽,這才微一頷首道:「不錯,在下就是許格非!」
千鶴一聽,不由強自一笑道:「許格非,你的艷福不淺呀,居然娶到了這麼多長得漂亮武功又高的老婆……」
許格非立即沉聲道:「廢話少說,依裡維雄父女現在何處?放出他們來我們就放了你……」
豈知,陰刁狡猾的千鶴根本就不相信這些話,他依然遊目望著堯丁四女和許格非,兀自輕佻地繼續說:「不過,我可以看得出,她們四人的瓜不但至今未被你打破,而你閣下也至今保持著童子之身,實在難得……」
四女一聽,嬌面俱都通紅,許格非則震耳大喝道:「閉嘴!」
但是,就在這聲震耳大喝的同時,似乎早巳蓄意的千鶴,就趁大家被震得渾身一哆嗦的一剎那間竟大喝一聲,飛身撲向了丁倩文!
事出突然,距離又近,大家又在震撼之際,誰都沒料到千鶴會伸出雙手,飛身去抱手持寶劍的丁倩文!
但是,千鶴卻忘了丁倩文的武功既然高,定力必然也強,反應更是迅捷快速。
是以,就在千鶴撲張著雙臂抱向丁倩文的同時,丁倩文早已動在念先,小蠻靴一點地面,飛身向後如箭退出。
同時—聲嬌叱,白蛇吐信,長劍振腕一點已刺進了千鶴的鳩尾穴內。
千鶴一聲輕哼,急忙踉蹌剎住身勢手立即將心口摀住。
鮮血汩汩地由他的指縫間噴射出來。苦笑的嘴角也開始鮮血溢出。
但是,他卻面帶苦笑,目注丁倩文,強自凝氣笑吟道:「美人劍下死,此生沒白活……」
活未說完,鼻口已噴出血來,身形一旋,仰面倒臥地上登時氣絕!
這真是令人震駭而又迅速結束的慘烈一幕,令一旁觀看的天山群道,幾乎無暇定下神來,千鶴已倒地死了!
但是,也就在千鶴倒地的同時,四個道裝大漢中的一人,竟突然拿出一個竹管猛吹起來。
聲音刺耳,尖銳衝霄,群峰立時回鳴!
一靜等人一見,大吃一驚,紛紛大喝一聲,同時也揮劍向猛吹竹笛的大漢攻去。
其餘三個大漢似乎也自知被天山派的群道捉住了準死無活,是以,也大喝一聲,舉刀砍殺過來。
由於天山群道人多,吹笛大漢放笛揮刀之際,已被一天道人一劍刺進了肋下,一聲慘叫,立時栽倒地上。
一靜和一如則同時望著許格非等人,脫口惶聲道:「許少俠,我們快登紫竹峰,也許上面禁錮著我們要救的人,萬一去遲了,上面的歹徒聽到笛聲可能會把人質殺了。」
許格非聽得吃了一驚,不由急聲道:「那我們快些前去……」
鄔麗珠則急聲道:「他們這邊呢?」
說著,舉手指了指六七名道人圍攻的三個道裝大漢!
一靜道人則急聲解釋說:「他們幾人還對付得了他們三個,可是我們去遲了恐怕就救不了峰上的人質了!」
說罷轉身,當先向西北馳去。
許格非七人立即起步緊跟。
不一會兒,前面已現出一座矮峰,這座矮峰尤為奇特,前面似狹窄斜斜上升的縱嶺,而後面卻是三面聳立的絕壁斷崖。
縱嶺部分和峰上,生滿了粗如兒臂的紫竹,間有幾株茂盛的松柏。
一道人工山道,由嶺脊直達峰頂,頂上紫竹中,即是範圍不算太大的紫竹觀。
大家一到縱嶺下,逕由一靜、一如等人引道,飛身而上,直向峰巔上加速馳去。
前進將至一半,七八丈外的亂石紫竹中,弓弦聲響,一支羽箭已颼的一聲射至一如的身前。
一如、一靜、一心、一清四人,立即同時大呼道:「無量壽佛,太上老君顯靈了!」
喝聲甫落,前面發箭的亂石中,突然暴起兩聲怒喝,接著寒光連閃,同時傳來兵器互擊聲。
許格非等人凝目一看,發現天山派的道人,正揮舞著寶劍夾攻一個手揮厚背大砍刀的道裝大漢,其中一個道人被那大漢一刀砍倒了,另一道人的長劍也被那大漢反臂一刀格飛了。
那大漢由於見許格非等人已到了近前,顧不得再追殺飛身疾退的丟劍道人,轉身就往峰上奔去。
鄔麗珠早巳嬌叱一聲,飛身追了過去,一隻雉尾刀交互砍向那大漢的肋腰和後腦。
那道裝大漢回頭一看,立即轉身回刀,先格鄔麗珠的右刀,再切鄔麗珠的左腕,一刀兩式,迅快至極。
但是,鄔麗珠是何等身手,一聲嬌叱,雙刀斜揮,恰恰繞過對方大漢的刀背,雙刀同時向大漢的肩頸上推去。
道裝大漢大吃一驚,驚喝一聲,低頭躬身,就地一滾,反向鄔麗珠的雙足斬來。
鄔麗珠沒想到對方大漢不跑,反而使用滾堂刀來來斬她的雙腳,是以,一聲嬌喝,騰身飛躍起來。
由於地處斜坡,加之大漢向下翻滾過猛,待他挺身躍起時,恰巧距離古老頭身前不遠了。
道裝大漢想是自知活命無望,不如殺死一個夠本再說。
是以,一見古老頭,立即大喝一聲,手中刀一式斜揮徑向古老頭砍去。
一靜等人一見,紛紛掣劍大喝!
但是,沉著的古老頭,卻身形向斜橫裡一臥,雙手一撐地面,猛的飛起一腿! 只聽彭的一聲,同時響起一聲驚呼,道裝大漢的厚背大砍刀,已應聲被古老頭踢飛。
緊接著,古老頭一個閃電旋飛而起,一聲大喝,右掌彭的一聲擊在道裝大漢的肋胸上。
那大漢哪經得起古老頭的鐵掌一擊,尤其被擊在肋胸部位,—聲悶哼,身形離地而起,直飛向三丈以外。
咚的一聲跌在一座怪石上,身形一滾,軟綿綿掉在石上,再也沒有動彈一下。
一靜凡人卻餘悸猶存地說:「真是好險,老當家的應變得快!」
古老頭卻有些羞慚地說:「險招取勝,算不得磊落,只是驚急保命,迫著出手罷了。」
一靜和一如不由同時讚聲道:「老當家的磊落胸襟,足堪為我們的表率。」
古老頭僅說了過獎了,並沒有再說什麼。
側後方的一心卻撿起大漢的厚背大砍刀說:「這把金背銀龍戲珠刀倒是一把精鋼利刃,可惜落在這個賊子手裡了。」
如此一說,許格非等人紛紛循聲看去。
只見一心已將那大漢的厚背刀提了過來。
那柄刀背嵌金,中間是條銀龍,刀頭上卻鑲著一個大紅寶珠,閃閃生輝,而其他部位則是微泛藍光的卷雲。
堯庭葦突然揣測道:「說不定還是柄寶刀呢!」
一心卻搖頭道:「如是寶刀,必然光華飛灑,寒氣逼人,這把刀只是一柄細心精打的利刃而已!」
雪燕兒突然望著古老頭,道:「古老頭,你不是說你原來也是學刀的嗎?這把金背銀龍戲珠刀,你就背在身上備用吧!」
古老頭卻蹙眉搖頭道:「幾十年不用刀了,背在身上總覺得累贅……」
許格非這才說:「這總比你碰到鐵杵拿鐵杵,遇見禪杖撿撣杖好吧?」
古老頭一聽,只得一笑道:「好吧,既然是少主人的命令,老奴就將它背在身後吧!」
一如道人一聽,立即雙手將刀捧上。
古老頭接刀時,大家都祝賀似地笑了笑。
於是,依然山一靜、一如在前引導,急步向峰巔盡頭飛步奔去。
大家到達山道盡頭,前面數丈外意外地悄悄走出兩個背劍道人,一見一如、一靜,同時急聲道:「大師兄.二師兄……」
話剛開口,一靜已飛身縱了過去,同時關切地問:「他們的人呢?」
其中一個道人,緊張地說:「姓項的歹徒一聽到竹笛聲就跑進觀內去了。」
說話之間,許格非等人世到了,一靜立即急聲道:「許少俠,我們快上,他們可能已採取破壞行動了……」
話未說完,竹林中突然傳來一聲女子的清脆怒叱!
許格非聽得目光一亮,一聲不哼,飛身向紫竹林內撲去。
堯庭葦等人哪敢怠慢,紛紛飛身緊跟。
因為,它們根據千鶴的好色,以及道觀之中有女了的叱聲,很可能發叱的人就是天弓幫老幫主的女兒依莉莎嬉!
當然,她們也會聯想到,紫竹觀中的歹徒,巳開始向依裡維雄父女,甚至玄辛道長或長老們下毒手了。
大家撲進竹林一看,只見前面是座紅牆朱漆門樓,朱門大開,靜靜地懸著兩盞大紗燈,沒有歹徒,也沒有天山派的道人。
許格非等人看不出這是一座道觀,倒有些像是富紳巨賈的華麗大院落。
這時深處已傳來了打鬥嬌叱的怒喝聲,聽來似乎不止一人動手。
許格非等人再不遲疑,飛身奔進觀門內。
門內是個數丈見方的院落,正中形似大廳的正殿中,在一盞昏暗的油燈照耀下,僅能看到神龕上的黃幔向左右分開著。
正殿左右似是廂房齋室,兩房漆黑無燈,而且一片寂靜,打鬧吆喝之聲是由殿後傳來。
許格非根據那女子的連聲嬌叱,情況已經很危急了,很可能一步去遲,就會濺血地下。
是以,逕由大殿左側的角門,飛身向殿後繞去,堯庭葦和一靜等人隨後緊跟。
大家繞過大殿,發現一群天山派的背劍道人們,正站在殿後一座月形院門下向內觀看!
一靜一見,不由大聲問:「這是怎麼回事?」
群道一聽,紛紛轉首望來,雖然同時一驚,但其中一個卻大聲道:「是他們自己人要殺千鶴的情婦。」
許格非等人一聽,想到大家急急趕來相救,原來是歹徒自相殘殺,心裡當然有氣。
尤其是許格非,原以為是依莉莎嬉,這樣就可以救出他們父女了,沒想到竟是歹徒們要殺千鶴的情婦。
心念間已到院門前,許格非藉著群道閃開向內一看,俊面頓時大變,不由大喝一聲,飛身向院內撲去。
因為,院中被三個道裝大漢揮刀圍攻的女子,竟是天弓幫時女堂主麗娃美露。
麗娃美露的肩背已有鮮血滲出,而她手中並沒有刀劍,僅揮著一張紫竹小茶几應敵。
許格非飛撲中已鏘的一聲將赤焰屠龍劍掣出鞘外,一道耀眼匹練過處,立即暴響起一聲慘嗥,又一閃,另一個大漢的頭顱也噗的一聲離肩而飛了。
但是,待等許格非揮劍將第三人劈為兩片時,麗娃美露也慘叫一聲倒在了地上!
這時,單姑婆和雪燕兒已急忙將麗娃美露扶坐起來。
許格非和堯庭葦等人急忙蹲身一看,這才發現第三個道裝大漢曾趁許格非大喝飛撲,麗娃美露震驚一呆的一剎那,在她背後偷襲砍了一刀。
這一刀深及肺臟,肋骨斷了四根,這時已暈死過去,但要活命也是不可能了!
許格非和丁倩文等人,拍捏麗娃美露的人中和命門,同時不停地呼喊她的名字。
因為,她肋下的鮮血勢如噴泉,即使點了止血穴道,依然不停地向外激流。
如照這樣的流血法,不出片刻必然因失血過多無法甦醒,而就這樣氣絕身死。
是以,許格非等人急切地希望麗娃美露盡快地甦醒過來,也好向她打聽一下依裡維雄父女的下落。
一靜、一如等人看了這情形,又驚又怒又惶急慚愧,望著也愣在當地的天山群道,憤怒地大聲問:「你們為什麼站在這兒觀看不去支援呀?」
紫竹觀的一些道人立即惶急地說:「我們一直以為他們是一夥的……」
一靜不由懊惱地一跺腳道:「哎呀,那你們也不能見死不救呀!」
群道又苦著臉惶聲解釋說:「當時我們是等他們拚個兩敗俱傷後再下手殺他們……」
話未說完,一如道人怒吼道:「不要再說了,你們知道嗎?她就是許少俠要救的人。」
如此一說,紫竹觀的群道俱都緊張地閉口不敢再解釋了。
一靜道人則關叨地問:「觀中還有什麼人?」
群道同時搖頭道:「什麼人也沒有了!」
就在這時,倚坐在單姑婆身前的麗娃美露已呻吟了—聲,緩緩睜開了眼睛。
許格非等人一見,也立即停止了呼喊。
麗娃美露—見許格非等人,一雙無神的美目中,眼淚立時滾下來。
堯庭葦首先急切地問:「麗堂主,你是怎的在這兒的?」
麗娃美露見問,雖然嬌靨上已沒有了血色,確仍有一絲羞慚的意思,因而乏力地說:
「為了……救……莎嬉……我答應了……千鶴……的要挾……」
大家一聽,再和方才群道呼她為千鶴的情婦,自然也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了!
許格非則關切地問:「老幫主和依莉莎嬉呢?」
麗娃美露見問立即把無神的目光移到許格非的俊面上,她的手也開始有要舉起來的意思。
丁倩文已經明白了麗娃美露的意思,很希望拉住許格非的手,就是死也死得安心些。是以,急忙道:「許弟弟,給她一些力氣!」
許格非一聽,只得急忙握住麗娃美露的手。
但是,她的手不但已開始手指發涼,而且顫抖的厲害。因而更加焦急地問:「老幫主和依莉莎嬉呢?」
麗娃美露想是太感動激動了,不但臉肉痙攣、顫抖的厲害,同時只能緩緩搖頭,張大了嘴巴也說不出話聲來了。
堯庭葦急忙也握住了麗娃美露的另一隻手,急切地問:「老幫主和依莉莎嬉現在被軟禁在什麼地方?」
想是許格非和堯庭葦同時輸進了真力,麗娃美露才乏力斷續地說:「前幾……天……
看……到……他們……不知……禁在……何處……」
雪燕兒突然焦急關切地問:「可知瘦柳仙和我爺爺的消息?」
如此一問,麗娃美露的眼淚流的更急了,想是想起她今天的悲慘下場,都是為了前來打聽長白上人的消息才落個這樣的結局。
想必再次的悲憤激動,她僅張大的櫻口動了動舌頭,頭一偏,頓時斷了呼吸。
許格非愣愣地看了麗娃美露—眼,想一想,她今天的死,他許格非是要負大部分責任的。
堯庭葦和丁倩文又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呢?
三人緩緩地站起來,單姑婆也輕輕地將麗娃美露放在地上。
一靜道人趕緊不安地說:「許少俠,都是他們缺乏仁心正義……」
許格非立即緩緩揮手,黯然搖頭道:「這不怪他們……」
已經圍過來的群道中,一人急忙解釋道:「我們沒有人知道這位姑娘的來歷底細,因為她每天和千鶴住在這座院子裡,有時喝酒到深夜,還唱歌……」
一靜深怕許格非等人難堪或不高興,立即沉聲喝問道:「是你親耳聽到的,還親眼看到的?」
許格非再度揮了阻止手勢,深沉黯然問:「你們諸位可知天弓幫的老幫主和他的女兒依莉莎嬉現在關在何處?」
如此一問,群道俱都愣了。
驀見其中一個年輕道人,目光一亮,恍然似有所悟地說:「貧道想起來了,那天夜裡去巡察,就在三桅松附近碰見了千鶴領著這位姑娘向正西飛馳……」
許格非聽得精神一振,不由關切地問:「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那道人想了想,突然正色道:「大前天的晚上。」
一如插言問:「就只他們兩人?」
那道人急頷首道:「是的,就只他們兩人,看當時的神情,這位姑娘好似很生氣地樣子。」
許格非關切地問:「他們可曾說什麼?」
那道人回答道:「當時這位姑娘什麼也沒說,倒是千鶴涎著臉不停地說笑!」
許格非劍眉一瞥,噢了一聲問:「當時千鶴怎麼說?」
那道人見問,先有些遲疑,最後才說:「當時只聽千鶴說了這麼一句,只准這位姑娘在遠處看,不准到房子近前去……」
堯庭葦聽得明目一亮,脫口急聲道:「那一定是禁錮依裡維雄父女的地方!」
許格非立即催促道:「那就請你馬上帶領我們前去!」
那個年輕道人一聽,立即皺眉為難地說:「弟子並沒有看那附近有什麼房子……」
話未說完,一靜道人已沉聲道:「你只要把我們帶到三桅松附近,指給我們千鶴那天前去的方向就好了!
那年輕道人一聽,立即恭聲應了個是。
許格非則望著一靜黯然道:「這位麗娃堂主的遺體還請道長派人找具棺木人殮停好,等我們救出天弓幫老幫主時再請他們父女帶回天弓幫厚葬!」
一靜、一如兩道趕緊謙和道:「少俠盡請放心,我們一定會盡力做好!」
許格非感激地頷首稱謝,正待說什麼,古老頭已恭聲道:「少主人,這竹紫觀中我們要不要再……」
話未說完,一靜道人已會意地說:「其他峰上或觀內情形,紫竹觀的弟子可能不太清楚,但紫竹峰上的虛實情形,他們卻非常清楚。」
許格非一聽,立即謙和地催促說:「好,那我們就前去三桅松處吧!」
那個年輕道人一聽,應了一聲,轉身徑向觀外奔去。
出了紫竹觀,那青年道人卻踅身奔向了正北。
到達—處峙險的極陡斜崖處,青年道人當先向下縱去。
許格非等人一看,這才發現亂石突石間生長了許多紫竹,而道人們已將這些紫竹依著突巖的形勢編結成連鎖斗形,是以,雖在極陡的斜崖上,仍能利用這些斗形紫竹,向下縱去。
到達峰下,青年道人又踅身奔向正西。
許格非七人和—靜、諸道默默地跟著前進,雙方一言不發,顯然各方想著各方的心事。
一陣飛馳,前面引導的青年道人,突然舉手一指西南道:「許少俠,晚輩前幾天就是在那兒發現的千鶴與那位姑娘的。」
許格非舉目一看,那裡—片草地,三五座岩石,間有幾株花樹。因而道:「那就先到那兒辨認一下方向位置!」
青年道人恭聲應了個是,踅身向前馳去。
到達近前,那青年道人立即站在一座岩石後,舉手向北一指道:「喏,那就是三桅松!」
許格非和丁倩文等人舉目一看,只見十數丈外,三株相距並不遠的高大松樹,樹身枝葉非常茂盛,上尖下寬,而且俱都生在一邊,是以,遠遠看來,極像一艘大船上的三個巨大桅帆。 一靜道人卻催促道:「你把當時的情形說明一下。」
那年青道人道:「當時我跟著九師叔和他們的歹徒梁巴巡邏這兒,千鶴和那位姑娘也正在前面經過!」
說著,指了東北數丈外松樹的一道空隙。
接著又舉手指向西北繼續說:「他們兩人—面說著,一面奔向了西北,最後又轉向正西!」
許格非立即關切地問:「他們是在什麼地方轉向了正西?」
那青年道人舉手一指十數丈外的一株插天古柏,道:「就在那株樹根下有一方青石的地方轉變了方向奔向了正西。」
許格非一聽,立即會意地頷首道:「好,多謝你,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一靜和一如卻揣測道:「那方向正是奔向圓柱峰,莫非他們把依裡維雄父女押在了銀鶴處?」
許格非聽得心中—動,不由關切地問:「再向前不是祥柏峰嗎?」
一如舉手—指西南,道:「祥柏峰在西南三里處,如在此地向正西,應該是去圓柱峰!」
許格非—聽,立即迫不及待地說:「好!那就請道長在頭前引導,我們先去找銀鶴!」
堯庭葦則焦急地說:「根據—靜道長的說法,歹徒們—聽到竹笛聲就殺人質,毀珍物,我怕我們趕到之際,依裡維雄父女也已經被殺了!」
一如道人卻遲疑地說:「方纔那廝的竹筒只吹了兩聲,圓柱峰上也許還聽不到!」
一靜道人也接口寬慰地說:「是的,如果紫竹峰上的歹徒也拿出來竹笛狂吹,那就很難說了。」
一如繼續說:「紫竹峰上的歹徒出手圍攻那位麗娃美露姑娘,是因為他們找不到千鶴,如果他們找到千鶴就由千鶴做主了。」
丁倩文關切地問:「這麼說,如果銀鶴在圓柱峰上聽到竹笛聲,他會不會馬上殺了依裡維雄和依莉莎嬉呢?」
一靜略微沉吟,才說:「他至少會觀察一下動靜……」
話未說完,許格非已催促道:「好,我們現在馬上趕去,就趁他們觀察動靜之際,我們給他一個措手不及!」
一靜、一如等人同聲讚好,展開身法,當先向前馳去。
許格非等人身法雖然快速,但必須耐心地跟在天山群道之後。因為他們沒有天山道人的帶路便不能順利的找到圓柱峰。
許格非七人緊跟著—靜、一如等人一陣飛馳,驀見在前引導的青年道人身法突然慢下來。
在一側飛馳的古老頭立即關切地問:「一靜道長,可是到了?」
一靜道人立即微—頷首,先看了一眼前面情勢,才回答道:「距離已經不遠了!」
說此一頓,又有些憂慮地說:「按照往常,到達附近應該已遇到圓住峰上派下來的巡邏人員了……」
許格非立即關切地問:「如照道長這麼說,顯然有些異樣了?」
一靜和一如同時應了聲是,並點了點頭,繼續遊目察看著附近。
這時前面引導的青年道人的身法更慢了,而且也不停地東看西瞧。
林內一片死寂,光線時暗時黑,除了山風輕微的搖動枝葉聲,幾乎聽不到任何聲音。
堯庭葦立即低聲道:「看樣子,他們可能已聽到方纔那大漢吹的竹笛聲了!」
一靜也凝重地點點頭說:「很可能,果真那樣,我們要想登峰就難了!」
許格非驚異地噢了一聲問:「怎麼個難法?」
一靜凝重地說:「那就得必須知道他們峰上的登峰記號!」
丁倩文則關切地問:「都是哪些人才知道登峰的記號呢?」
一靜道人道:「只有他們圓柱峰上的人才知道。」
單姑婆立即道:「這應該很簡單呀,你們本門弟子平素彼此常有聯絡,難道這等機密大事,他們會不向你這位大師兄事先透露和報告?」
一靜道人道:「單老當家的誤會了,貧道說的只有他們的他們,是指銀鶴手下的幾個歹徒,除他們外,任何人都不知道!」
鄔麗珠立即沉聲道:「那我們就趕快捉一個歹徒來問一問吧!」
一如一聽,立即舉手一指前面,低聲道:「鄔姑娘,前面就是峰崖了,看情形,他們可能都是躲到峰上去了。」
一靜也凝重地頷首道:「他們很可能已躲到頂上去了,照往常,到達此地至少可遇到兩組巡邏的人!」
說話間,大家已停止了前進,而且,數丈外即是一道絕壁似的峰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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