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江起峰大笑道:「哈哈……江姑娘,童天罡年紀雖輕,在江湖上卻有機智過人,能深謀遠慮之美譽,如果此刻要往外衝,當時他又何必帶著你往絕地裡闖呢?」
「火鳳凰」粉瞼一變,突然怔住了,當她找到答案,美目停在「水火神」雷開天臉上的時候,她的心情立時沉重起來了。
「浪子」江起峰得意的道:「雷開天在應家救過他,童天罡是個有恩必報的人,因此,只要他活著,他就不能丟下雷開天不管。」
打從童天罡救下他倆那一刻開始,「水火神」雷開天與「神環飛虹」聞世雄的臉上就一直凝聚了滿臉無法掃撥得開的阻暗影子。
她像他倆心上都壓著一付千鈞重擔,但是,他們誰都沒有開口,他們都是老江湖。
他們都知道他們此刻唯一能幫得上童天罡的就是讓「浪子」江起峰忽略了他倆的存在。
然而,江起峰不但沒忘他倆,聽口氣,這步棋似乎還是他有心的安排。
「水火神」雷開天冷哼一聲道:「江起峰,你少在那裡自鳴得意了,落到你們父子手中的人,即便是能活著的,充其量也不過是個活死人而巳,童天罡總不會救我活著罵他吧?」
話落用奪肘碰碰聞世雄,要他開口。
「神環飛虹」聞世雄為財為利,奔波勞碌了大半輩子,積了無數金銀未曾享用,對自己這條老命的看法可就沒雷開天那麼豁達了。
遲遲才開口道:「醫藥不死病,佛渡——」
「水火神」雷開天大怒,暴烈的道:「聞世雄,你這個自私自利的老雜種,就算咱們脫過這一劫,我也非活劈了你不可。」
但是,要是保住性命而卻樹下雷開天這麼個出言必行的魔頭,
老臉一變,忙道:「我……我也沒說什麼呀?」
「水火神」雷開天冷冷的呼了一聲,沒接腔。
「神環飛虹」聞世雄想了想,無可奈何的補充道:「童天罡,其實雷老哥說得也對,天下神醫畢竟少之又少,誰能救得了咱們呢?
對於一個身懷武功的人,一旦失去武功,就算保住一條性命,也是……也是……生不……生不……」
「水火神」雷開天重重的碰了聞世雄一下,他才把「生不如死」四個字說完全了。
「浪子」江起峰大笑道:「雷大叔,你對咱們父子二人也未免恭維得太多了,其實,二位身上那點禁制,那還用得著什麼天下神醫動手,只要魯東嶽兩根金針,二位立刻就能恢復本來面貌,雷大叔,您說對嗎?」
「水火神」雷開天急了,脫口道:「童天罡,你救不了我,江老三比他老子更陰毒,他如果沒有十成十的把握,他絕不敢站在那裡說風涼話。」
「浪子」江起峰笑道:「童天罡,他說的是實情,如果你真想救他,那你就死定了。」
「火鳳凰」望著童天罡,坐在童天罡身後的「水火神」雷開天與「神環飛虹」聞世雄也同樣的在望著童天罡。
兩人的神情都顯得焦急,心情卻恰好相反。
雷開天怕童天罡固守這個絕地,聞世雄則擔心整天罡會離開。
「浪子」江起峰看得很清楚。
神色悠然的道:「童天罡,你如果現在就下定決心往外衝,至少有兩個人完全同意你的做法。」 童天罡冷眼望著「浪子」江起峰道:「如果童某往外衝,尊駕有把握能攔得住嗎?」
「浪子」江起峰道:「沒有,完全沒有。」
童天罡冷冷釣道:「那尊駕為什麼要童某往外衝?」
「浪子」江起峰信心十足的道:「因為我知道你一定不會往外衝,童天罡,這就是咱們不同的地方。」
童天罡冷笑道:「炫耀尊駕料事的能力?」
「浪子」江起峰笑道:「不是炫耀而是事實,因為,你畢竟不會往外衝的,對嗎?」
童天罡低沉的冷哼一聲道:「不錯,童某的確不會向外衝。」
「水火神」雷開天情急之下,忍不住破口大罵道:「童天罡,你不但是食古不化,你簡直就是個蠢才,大笨蛋。」
童天罡淡漠的道:「童某從來就沒向尊駕表示過自己聰明。」
「水火神」雷開天氣過了頭,反倒冷靜了下來,深深吸了口氣。
沉聲道:「老弟,老夫自知自己不能算是個白道俠義中人。
因此,老夫兩次救你可不是基於什麼積陰德,沖道義,老夫救你,純粹是因為老夫希望你活著。
老夫之所以一再揚言要殺你,就是要消除你對老夫存有什麼感恩圖報的心理負擔,你,你實在叫老夫失望透了。」
童天罡淡淡的道:「在生死存亡之際所說的話是最可信的。」
「水火神」雷開天道:「你知道就好,那你快走。」
童天罡毫不考慮的道:「現在童某更走不了了。」
「水火神」雷開天無可奈何的長歎一聲道:「早知如此,老夫還不如當日就讓你葬身揚子江中呢,唉!」
「浪子」江起峰抓住機會,道:「江姑娘,事實擺在眼前,在童天罡心目中,不相干的朋友,也比你重要得多。」
「火鳳凰」沒有搭腔,童天罡也沒有做任何解釋,甚至看都沒看「火鳳凰」一眼。
「浪子」江起峰接著道:「江姑娘,在此危急存亡之秋。他為了一個曾經一度想殺他的人而置你的生死於不顧,這種人,值得你信賴。值得你為他犧牲嗎?」
「火鳳凰」仍然沒有開口。
摸不透「火鳳凰」的心思,「浪子」江起峰忍不住追問道:「江姑娘,你倒是說話呀?」
「火鳳凰」冷冷的掃了江起峰一眼道:「說話?說什麼呀?」
「浪子」江起峰道:「向他表明你自己的想法呀?」
「火鳳凰」反問道:「我的想法?」
「浪子」江起峰激道:「告訴他你有自己生存的權利,告訴他,他無權帶你往死路上走呀?」
「火鳳凰」冷然一笑,淡漠的道:「江起峰,那是你的想法,你的看法,而不是我的想法、看法。」
「浪子」江起峰驚訝的道:「難道說你……?」
冷眼望著「浪子」江起峰。
「火鳳凰」平和而冷漠的道:「江三公子,你怎麼不把話問完呢?沒有勇氣說完嗎?」
「浪子」江起峰嘴唇輕顫著,的確,他沒有勇氣往下問。
「火鳳凰」冷冷一笑道:「江三公子,其實,一開始你就知道你自己比不上童天罡,因為,你心中一直籠罩著一個揮抹不掉的大陰影,這個陰影你曾經自以為已經擺脫掉了。
但是,當你想到自己的根,自己的源頭的時候,你才發現你一直罩在這個影子裡面。
因此,你知道你來自何處仍得回到何處,除非你能走出這個世界,擺脫掉你自己軀體的源頭。」
「浪子」江起峰雙眸漸漸浮現了煞氣。
陰森寒酷的盯著「火鳳凰」道:「我討厭尋找根源的任何人,你……你也不能例外。」 「火鳳凰」坦然無懼的道:「我並不希望能例外,因為童天罡不能例外,三公子,你不是要我表白心中的想法嗎?
我尋你的根,就是要表白我的想法,今天,童天罡視死如歸的豪氣,你並不是沒有,也正因為你也有。
因此,你心裡很明白,他這種行為不能跟兒女私情混為一談,如果,今天我連信個江湖兒女最基本的思想原則都分辨不清,那我才真正是個一無可取的女人,我連陪他同生共死的資格都沒有,還談什麼終身相依托呢?」
嘴唇閉成一條縫,江起峰費了很大的勁,才啟開口,
「看來我真是別無選擇了!」
「火鳳凰」冷冷的道:「江某只好送各位上路了。」
話落手中長鞭重重又擺向身後。
「浪子」江起峰拉開架勢,「虎鉤神」應敬天和「魔臂擎天」毛祖榮也跟著擺出配合的架勢。
各自擺動賴以成名的兵器,向前各自跨進兩大步,形成一個包圍弧形。
「水火神」雷開天已看出要童天罡往外衝是不可能了。
因此,在可能的範圍內,他自然替童天罡爭取較有利的形勢,這也是他唯一能幫助童天罡的地方。
「以三敵一,你的確佔了優勢了。」
「浪子」汪起峰聞言先是一怔,接著大笑道:「雷大叔,本來我還沒想到這一點,經您這麼一提醒。我倒是不能放掉這個千載難逢的大好時機了,謝謝您呀。雷大叔,哈哈……」
「浪子」江起峰的話大出「水火神」雷開天意料之外,臉色一變,忍不住脫口道:「卑鄙,無恥。」
「浪子」江起峰笑嘻嘻的道:「雷大叔,您這麼說可就欠公平了,小侄一向飲佩您臨事的智慧,有您這麼指導,小便敢不遵命嗎?」
「水火神」雷開天氣極大吼道:」你……你比你老子更奸詐。」
「浪子」江起峰大笑道:「哈哈……,雷大叔,您太誇獎小侄了,也許,這就叫做虎父無犬子了吧?」
只要身上還殘存一分功力,「水火神」雷開天都會不計死活的衝向「浪子」江起峰。
因為,單靠言語已無法渲洩他心中的怒火。
「浪子」江起峰盯著雷開天道:「雷大叔,您還有什麼教誨沒有?」
「水火神」雷開天原本就蒼白的瞼色,此時已經變成了鐵青。
眼看雷開天已無法開口。
「浪子」江起峰的目光重又轉向童天罡,陰冷而緩慢的道:「童天罡,你準備好了嗎?」
童天罡冷冷的道:「尊駕可真大方。」
「浪子」江起峰大笑道:「順水人情嘛,兄弟送點也是應該的,何況,童兄將來對兄弟還有一報呢!」
話落目光很快的轉到「火鳳凰」身上。
童天罡立刻明白了他所謂「一報」的含意。
心中雖然氣惱但卻不敢開口。
「浪子」江起峰顯然已經看透童天罡在逃避,隨即開口道:「當然,童兄—定明白兄弟所指的一報的含意是指江姑娘而言。」
童天罡仍然沒有接腔。
顯然,「浪子」江起峰是存心要激怒童天罡。
接著又道:「當然,兄弟知道江姑娘已經抱定以死相殉的決心。
但是,—朵美麗的花朵,活在枝上與從枝上摘下來,雖然死與活已有定界,但是,只要新鮮,美艷就會依然存在。」
氣往上—沖,童天罡冷哼聲中,突然飛身撲向「浪子」江起峰。
臉色一沉,「浪子」江起峰沉聲喝道:「上!」
一個沉沉的「上」字,把童天罡從激動的情緒中拉回現實,他立刻想到身後那些人的安全。「叭」的一聲。
童天罡衝出去的身子突然違反自然形態的在空中滾翻了兩圈,重又落回到原來站的地方。
「浪子」江起峰突然又沉聲道:「住手。」
才衝出不到兩步的「虎鉤神」與毛祖榮,急忙收住攻勢,退回原處,迷惘的望著「浪子」江起峰。
「浪子」江起峰森冷的道:「二位心中不痛快?」
「虎鉤神」應敬天反應很快,連忙恭身道:「本座不敢。」
「浪子」江起峰又轉向毛祖榮。
毛祖榮也連忙說了同樣的話。
「浪子「江起峰冷笑道:「二位如果心中不服,不妨先看看童天罡的情況。」
童天罡臉前的衣服幾乎全破了,一個清晰的大十字,從左右肩窩直到兩肋,鮮血早巳染紅了前半面身子,傷勢卻沒有達到傷命的程度。
「虎鉤神」應敬天先是一怔,然後恭維道:「三公子,如果您手下不留情,此時恐怕一切已經解決了。」
「浪子」江起峰道:「應當家的莫非覺得可惜?」
「虎鉤神」應敬天忙笑道:「不敢,本座相信三公子這麼做一定有三公子如此做的道理,因為,從開始直到目前,一切都全在在公子掌握之中。」
「浪子」江起峰道:「這麼說應當家的是相信我的做法正確羅?」
「虎鉤神」應敬天忙道:「何只相信,本座佩服之至。」
目光轉向「魔臂擎天」毛祖榮。
「浪子」江起峰沒有開口。
「魔臂擎天」毛祖榮雖然察覺得「浪子」江起峰的驕狂氣焰令人有難以忍受的窒息感。
但是,江起峰是「寒江門」日後的接掌人。
在沒有把扭能脫離「寒江門」之前,他得罪不起這個未來的主子,因此,他也做了恭維的表現。
應、毛二人的態度「浪子」江起峰顯然很滿意。
於是,他的目標重又轉別童天罡身上。
「童兄,方才兄弟如果稍微多加上半分勁,此刻你已經是個死人了。」
童天罡冷冷的道:「尊駕沒有那麼做。」
沒有否認。
「浪子」江起峰笑道:「知道兄弟我為什麼沒有加那半分勁嗎?」
童天罡的確知道,但卻無法回答。
「浪子」江起峰是個厲害角色,他已完全操持了整個局面。
「浪子」江起峰陰狠的笑著,道:「童兄,我原以為你在兩次受創之後會很激動,然而,你卻冷漠依舊,對你這份定力,兄弟著實佩服。」
話落看了神色冷漠的童天罡許久,見他沒有接腔的意思。
才繼續道:「不過,童兄,我知道你不能一直保持這份定力。
因你畢竟是個年輕人,更不幸的是你身邊有個美艷冠天下的紅粉知已,她就是你的致命傷。」
話落得意的冷哼兩聲道:「因此,今天這個局面,兄弟不僅僅是在武力上勝過你,在情勢上兄弟也佔有絕對的優勢。」
童天罡冰冷的道:「尊駕的話已經說得太多了。」
「浪子」江起峰道:「咱們都有充足的時間,多說兩句又有何妨?」
情勢對自己不利,童天罡不再搭腔。
「浪子」江起峰雙眸中閃射著陰毒的光芒,目光在「火鳳凰」身上打了個轉,道:「童兄,你的確是個聰明人,你不開口並不表示你已經屈眼於現狀,你是想利用我說話的時間思索脫困之計。
雖然,你知道什麼法子可以解脫掉你心理上的負擔,但是,你央不會用,然而,除了這個法子之外,你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童天罡仍然不開口。
「浪子」江起峰冷笑道:「童兄,你雖然不開口,兄弟仍然要替你把這個好主意說出來。」
話畢臉色一沉,冷酷的道:「雷大叔,斷魂崖就在你們身後。」
童天罡臉色驟變,脫口道:「江起峰,你的確稱得上是個不折不扣的陰險小人。」
「浪子」江起峰陰笑道:「童兄,我知道你說這種話的心情,我也知道你會用什麼手段來對付我這種人,但是,你沒有機會,除非……」
童天罡沉聲道:「雷開天,如果你們真懂得身為一個道上朋友活著的意義,童某相信二位一定知道什麼時候才應該往下跳。」
「水火神」雷開天大笑道:「哈哈……小子,你稱得上是個有心肝,有血性的人物,這證明老夫沒白救你活到今天,老夫的確知道該怎麼做。」
童天罡突在轉向「火鳳凰」道:「看住他們!」
「浪子」江起峰的確能掌握住每一個時機,就在童天罡扭頭的時候,他手中的長鞭又揚起了。
黑影一閃,長鞭猶如一條蓄勢待發的靈莽,迅雷驚電筆直射向童天罡心窩,狠、猛、准兼而備有之,「浪子」江起峰此刻似乎是下定決心要置童天罡於死地了。
「浪子」江起峰一發動攻勢,左右兩側的「虎鉤神」應敬天與」魔臂擎天」毛祖榮也相繼發動攻擊,三個全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一旦同時發動,聲勢的確駭人。
童天罡聞聲猛然轉向「浪子」江起峰,「天煞令」在他轉頭的同時揮出,準確的格在「浪子」江起峰的鞭稍上。
由於形勢惡劣,童天罡出劍時已聚滿真力,而「浪子」江起峰也在鞭上凝足真力。
因此,這看起來靈巧而輕鬆的一點,卻已在真力上比了個高下。
長鞭凝直如一根鋼柱,筆直的向一旁飛射開去,童天罡的手臂也被震得有些麻木難舉。
「浪子」江起峰瞼色微變,手中長鞭由堅硬如鋼而變得柔軟如棉,死蛇般的拖在地上,既沒抽回,也沒再攻,顯示他右臂所受的震擊猶在童天罡之上。
以長鞭攻劍,在形勢上及先機上,「浪子」江起峰都佔優勢。
然而,對抗的結果,他確比童天罡更吃力,因此,在內功修為上就不由得他不吃驚變色了。
「浪子」江起峰的受創與遲滯並沒有給他帶來災害。
因為由左右兩方面撲攻上來的「虎鉤神」應敬天與「魔臂擎天」毛祖榮恰在這個時候雙雙攻到。
應敬天的一對虎頭鉤上下翻飛,左右揮掃,寒芒閃射,銳嘶聲聲,兵著掃平一切的聲勢,威猛暴烈的捲向童天罡。
「魔臂擎天」毛祖榮手中銅人是重兵器,不怕對方格架,因此,擺明了硬碰硬的架勢,由上而下,泰山壓頂般的砸向童天罡頭頂。
論身法與功力,應、毛二人不是童天罡的敵手,童天罡此刻吃力的原因在於他不敢閃躲,必須硬碰硬的直接招架迎擊。
「天煞令」迎著「虎鉤神」應敬天的雙鉤直刺出去。
雖然只是簡捷的一式直刺,卻抓閃了雙虎鉤留下的那間不容變的一絲空隙,正是攻人所必救。
「虎鉤神」應敬天向前推進的攻勢為之一窒,他料定童天罡不敢離開固守的位置,因此,一窒之後,並沒有往後退,就地收式變招。
就在「虎鉤神」應敬天收式變招的瞬間,童天罡突然飛起左手中的「地煞令」,同時身子已向著「虎鉤神」應敬天傾過來,一看就知道他要撲向「虎鉤神」應敬天。「虎鉤神」原先料定了童 天罡不敢敢輕離固守的崗位,因此,在他變招換式的時候,他只考慮到怎麼攻擊,並沒有自衛的準備。
因此,一見童天罡揮起」地煞令」,身子傾向他,他就心虛膽寒了,因為,他自知抵不住童天罡全力的—擊。
童天罡的身子突然躍起,「虎鉤神」應敬天的動作更在童天罡之前,童天罡雙足才剛離天地面,「虎鉤神」的人已向後退下去有五六尺了。
童天罡並沒有攻擊「虎鉤神」應敬天,因為,他真正的目標是毛祖榮。
「魔臂擎天」毛祖榮原先也有著與應敬天相同的看法,以為童天罡打算攻擊的是應敬天。
因此,他把原先預備攻擊童天罡的目標,改成了童天罡身後的三人,因此,童天罡聲東擊西的突然攻向他,倒真使他有變生時腋,不知所措。
童天罡心中打算著找機會逐個擊破對方,因此,他抓住這個時機,奔雷驚電般的撲向手足失措的「魔臂擎天」毛祖榮。
「浪子」江起峰的長鞭悄然無聲的抽在童天罡右臂上,童天罡的「地煞令」劍尖則掃開了毛祖榮右胸的厚肉。
在這般發生變故的同時,從密林中竄出的「神針」魯東嶽變掌齊出,指向「虎鉤神」應敬天背後。
「虎鉤神」應敬天雖然聞聲避開「神針」魯東嶽的一記偷襲,「神針」魯東嶽卻如願的衝進包圍圈內。
整個局面突然之間起了很大變化,「虎鉤神」應敬天一連兩次的差錯。
造成了「浪子」江起峰原本十拿九穩的勝利戰果中有了很大的危機,因此「浪子」江起峰必須爭取時間。
「浪子」江起峰森冷的吼道:「應敬天,你犯了兩次大錯。」」虎鉤神」應敬天沒敢申辯,爆烈的大吼一聲,全力撲向童天罡。
「魔臂擎天」毛祖榮雖然傷得不輕。但卻不肯放棄這個爭功邀寵的大好時機,在「虎鉤神」應敬天發動攻勢的同時,他也傾全力的撲向童天罡。
「浪子」江起峰更急於爭取時間。
兩前一後,三人在同一時間內各盡全力攻向同—個目標—一—童天罡。
「神針」魯東嶽一面探手懷內摸針摸藥。
一面焦灼的對「火鳳凰」道:「宮主,你快去支援童令主,只要能支持上頓飯的功夫,老朽有把握能讓這兩位大俠恢復武功。」
「火鳳凰」芳心中雖然比誰都焦急,但她卻明白在此生死關頭童天罡叫她保護這兩個人性命的苦心,在沒有得到童天罡的承諾之前,她不敢輕易離開。
「水火神」雷開天是個老於世故的人,他一眼就看出「火鳳凰」的顧慮。
未等她開口搶先道:「宮主,你去吧,放心,老夫現在既然又有了希望,你叫我往下跳我也不會跳了。」
「火鳳凰」沒有時間多作印證,霍然站起嬌軀,旋身撲到童天罡身邊,正趕上江起峰等三人三麵包到童天罡身邊的一剎那間。
沒有時間跟童天罡招呼,「火鳳凰」嬌叱一聲,振劍自迎向「虎鉤神」應敬天。
突然間多了個「火鳳凰」,在童天罡心理上壓力減少很多,雖然受到能守不能攻的被勸局面限制,在壓力上卻已沒有先前那麼大了。
撥開「浪子」江起峰陰狠刁滑的長鞭。
童天罡針對著毛祖榮使用重兵器,在運轉不靈活的缺陷,尋隙一劍。
透過獨角銅人的空隙,「天煞令」一閃而入,直奔「魔臂擎天」毛祖榮的心窩,奇快如電。
「魔臂擎天」毛祖榮嚇了一跳,本能的抽身向後倒射出五尺多遠,恰在引時,「浪子」江起峰的攻擊已再次攻到。
由於毛祖榮後退下去的身子尚立穩,無法立刻反擊。
童天罡在壓力上更形減輕,「天煞令」劍尖朝天,橫切向距鞭稍兩尺多遠的地方,顯然是希望「浪子」江起峰用鞭末纏他的劍。
「浪子」江起峰也確實有纏劍的打算,但是,只捲了兩圈他就發現毛祖榮無法及時接應上。
心頭一震,急忙運功貫於鞭身,使鞭挺直,以免糾纏於劍上,但是,仍然晚了一步。
當「地煞令」的冷芒閃過時,「浪子」江起峰仗以成名的長鞭已經失去了一尺多長。
打從攻擊以來,這還是江起峰頭一次吃虧。
臉上怒色一閃,「浪子」江起峰倏然把鞭抽回身後,功力立刻運集於右臂。
然而,就在他要發動攻擊的一瞬間,他又制住了心頭的怒火。
倏然轉向「魔臂擎天」毛祖榮,沉聲道:「毛當家的,我有個建議,不知毛當家的同意不同意?」
「魔臂擎天」毛祖榮忙道:「三公子儘管吩咐,本座無不聽命。」
「浪子」江起峰道:「不要貪功,硬打硬砸。」
「魔臂擎天」毛祖榮在武林中打了大半輩子的滾,對武功的運用自然精通無比,聞言立刻會意,脫口道:「老夫遵命。」
話落擺動手中銅人,猛力揮舞起來,穩打穩砸的卷童天罡,果然不再存有殺敵建功的想法。
童天罡也看穿了「浪子」江起峰的用意,不過,雖然看穿了他的用意,卻沒有破解的方法。
因為,他必須固守在原地,所以仍然處於被動的挨打局面。
另一邊,「火鳳凰」獨戰「虎鉤神」應敬天,倒是應付裕如,佔了上風。
不過,「虎鉤神」應敬天也不是等閒人物,「火鳳凰」雖然佔了上風,但卻無法分身兼顧到童天罡這邊。
「神針」魯東嶽給雷開天與聞世雄服藥之後,又用金針過穴幫助二人打通血脈,由於心急著讓雷聞二人早些恢復功力,他把真力經指尖貫注針上,直透二人穴道,因為這種療法極耗真力。
因此,當他替二人通完穴道之後,自己也接近虛脫狀態,無力的側躺在岩石上休息著。
頓飯的工夫雖然不長,但不到頓飯時間,童天罡已經傷了五六處了,傷勢雖然不重,但不斷湧出的鮮血,已經把他染成一個血人。
「浪子」江起峰顯然也在爭取時間,攻勢一招緊似一招,長鞭也一記狠似一記,童天罡雖然全力招架閃避,有時仍然有些力不從心而無法完全避開。
當「浪子」江起峰突如其來的一鞭往童天罡右腳踝骨上的時候。
原本靜坐在地上的「水火神」雷開天突然沖天而起,越過「浪子」江起峰頭頂,一閃落在江起峰放在樹下的行囊邊,伸手抓起行囊。
「浪子」江起峰臉色一變,就在他分神的剎那間,童天罡右手的「地煞令」,削斷他纏在足踝上的那截長鞭。
幾乎想都沒想,「浪子」江起峰沉聲道:「二位當家的,快走!」
「虎鉤神」應敬天與「魔臂擎天」毛祖榮一直就擔心著雷聞二人武功恢復。
目睹此情景,再加上「浪子」江起蜂這麼一叫。二人幾乎想都沒想,各自虛晃一招,跳出戰圈,扭轉身子,頭也不回的躍入林中去了。
這時候,「神環飛虹」聞世雄也站了起來,看神色,顯然他也完全恢復了。
從囊中掏出自己的東西佩在身上,「水火神」雷開天手中扣住三顆「開天雷」望著面向童天罡而立的「浪子」江起峰的側面,朗聲道:「老侄,你怎麼還沒走呀?」
「水火神」雷開天的聲音又有了豪氣了。
「浪子」江起峰平和的道:「雷大叔,有您在我走得了嗎?」
「水火神」雷開天冷笑道:「老侄,你是說我還有一口氣沒嚥下去,所以捨不得走?」
「浪子」江起峰轉向「水火神」雷開天泰然的道:「方纔小侄確實是有這個想法。」
「水火神」雷開天道:「現在呢?」
「浪子」江起峰道:「沒有了。」
「水火神」雷開天道:「為什麼?良心發現了。」
「浪子」江起峰突然大笑道:「哈哈……,雷大叔,像咱們叔侄這種人如果也有良心的話,這人世之間恐怕就不會有沒禾理的事發生了,您說是嗎?」
「水火神」雷開天也大笑道:「哈哈……,老侄,有道理,正因為咱們生下來就沒良心這東西,因此,咱們雖然互以叔侄相稱,但卻可以做出不共戴天的事來。」
「浪子」江起峰冷靜的道:「大叔,您不會突然下手吧?」
「水火神」雷開天道:「你怕沒有機會表白自己留下來的理由?」
「浪子」江起峰凝重的道:「小侄以為用心願比用理由更恰當些。」
「水火神」冷然一笑道:「你所謂的心願,指的是童天罡,對嗎?」
「浪子」江起峰坦然的點頭道:「小侄的心事果然逃不過大叔的法眼。」
「水火神」雷開天道:「那是你與他之間的事,你應該找他談。」
「浪子」江起峰道:「大叔能做壁上觀而不參與嗎?」
「水火神」雷開天一怔,隨口反問道,「依你看呢?老侄?」
「浪子」江起峰道:「不能。」
「水火神」雷開天毫不掩飾的道:「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多此一問呢?」
「浪子」江起峰道:「小侄想請求大叔這麼做。」
「水火神」雷開天冷笑道:「老侄,我為什麼要接受你的請求呢?因為你曾經想把我推下斷崖的恩惠嗎?」
「浪子」江起峰道:「基於公平。」
「水火神」雷開天冷笑道:「老侄,你怎麼直到現在才想到這兩個字呢?」
臉色微微一紅,「浪子」江起峰道:「大叔,因為我現在已經不是『寒江門』的人了。」
「水火神」雷開天冷笑道:「老侄,這的確是個好藉口。」
「浪子」江起峰並不解釋,接著道:「我不能否認我是『寒江門』門主的兒子,因此,我必須善盡人子之責。」
「水火神」雷開天道:「老侄,要是勝的一方是你呢?」
「浪子」江起峰道:「仍是一死。」
「水火神」雷開天冷笑道:「誰讓你死呢?」
「浪子」江起峰道:「大叔,你呀!」
「水火神」雷開天道:「我是想讓你死,老侄,不過,我沒打算等到那時候才動手。」
「浪子」江起峰平和的道:「大叔,你能不能讓我跟童天罡談幾句話?」
雷開天毫不考慮的道:「不能,老侄。」
「浪子」江起峰怔了片刻,然後毅然轉向童天罡。
「水火神」雷開天突然揚起扣著三顆「雷開天」的右手。
童天罡突然開口道:「慢著。」
說話時臉已轉向「水火神」雷開天。似乎覺得很意外,「水火神」目注童天罡,以懷疑的語氣道:「老弟,是你叫我不要動手?」
童天罡點點頭點道:「是的。」
「水火神」雷開天迷惑的道:「老弟,你知道他要跟你說什麼嗎?」
童天罡緩慢的點點頭道:「我知道。」
「水火神」雷開天接著追問道:「你要答應他嗎?」
童天罡道:「那要看看他提的是什麼?」
怔忡片刻,雷開天顯得有些無可奈何,放下揚起的右臂,道:「老弟,說句良心話,我越來越不瞭解你了。」
童天罡一笑,道:「瞭解我並不困難,因為我們都是武林中人,我們活著有時候並不全是為了消滅敵手,壯大自己。
因為,一個真正想走我們現在走的這條路的人,都應該知道這條路有它必須遵守的方向。」
「水火神」雷開天道:「老弟,別跟我說大道理。我活的日子比你長,經驗告訴我講道理,守規矩失永遠都是吃虧的人。」
童天罡笑笑道:「因此你已經完全不信這一套了?」
「水火神」雷開天毫不考慮的道:「不錯,我早巳不信這一套了。」
童天罡道:「不信這一套,不過這一套並不是每一個人都做得到的,或多或少,他總得有幾分與生俱來的劣根性。」
「水火神」雷開天一怔。追問道:「你是說我有劣根性?」
語氣上聽不出有怒意。
童天罡道:「如果你有的話,方纔你就不會想到要向斷魂崖跳下了。」
的確一個只知道自己存在的人,別人的生死永遠都比不上他自己的重要,他寧可讓更多的人為他而死而不可能去為任何人犧牲。
「水火神」雷開天又是—愕,這一次,他不只是愕住了,也為之語塞了。
目光從「水火神」雷開天臉上轉到「浪子」江起峰臉上,童天罡淡漠的道:「說說尊駕的想法吧?」
「浪子」江起峰激道:「童天罡,我提出的意見,你不可能不會接受,因為,現在你佔了優勢。」
童天罡冷漠的道:「江三公子,別在言辭上耍技巧,這種技巧對你那份留下來的豪氣是一種侮辱。」
臉色突然漲紅了,「浪子」江起峰沉默片刻。然後重咳一聲,道:「江某失言了。」
童天罡冷漠的道:「說說尊駕留下來的主題吧?」
「浪子」江起峰挺直身子,朗聲道:「請你立刻離開『寒江門』的地面。」
童天罡冷冷的道:「尊駕剛剛已有過比言辭更劇烈,更實際的行動,但是尊駕並沒有成功。」
「浪子」江起峰道:「正因為沒有成功,所以我又留下來了。」
童天罡冷冷的道:「剛才是三對三尊駕沒有成功,現在局勢反轉,四對一,尊駕恐怕更沒有成功的希望了。」
「浪子」江起峰雙目一瞬的盯住童天罡道:「我一直希望有一天我們之間能比個高下。」
童天罡淡淡的道:「沒有第三者參與?」
「浪子」江起峰道:「是的,你我之間。」
童天罡笑道:「當童某武功恢復的時候,尊駕有絕對的決定權,尊駕為什麼沒有提起?」
「浪子」江起峰道:「那時候,我有比眼前更有利的條件,我沒有理由來冒這個險。」
話說得輕鬆坦然毫無愧色。
童天罡冷冷一笑道:「江三公子,現在咱們正好是異地相處,童某又有什麼理由不選擇對自己有利的打法呢?」
「浪子」江起峰大言不慚的道:「你的情況與我不同,因此,你沒有選擇餘地。」
童天罡冷笑道:「尊駕有能力限制童某嗎?」
「浪子」江起峰坦然的道:「完全沒有。」
童天罡道:「那尊駕又憑什麼肯定童某非得接受尊駕所提的意見不可呢?」
「浪子」江起峰道:「你欠我一筆人情債。」
童天罡既沒承認也沒否認,淡淡的道:「什麼人情債,說說看。」
「浪子」江起峰道:「我當給你黃金五十兩。」
童天罡冷笑道:「既然稱之為當,就該沒有情。」
「浪子」江起峰道:「現在,東西你已經拿回去了,但是,五十兩黃金你並沒有還給我。」
童天罡身上沒有五十兩黃金,因此,本能的伸手去摸腰間的「地煞令」劍鞘。
「浪子」江起峰道:「童天罡,如果你再把劍鞘給我,我仍然接受,不過,再給我之後,你今後就不用想再見到它了。我要立刻把它毀掉。」
童天罡伸向腰間的手立時又停住了。
「水火神」雷開天拉大嗓門向「神環飛虹」聞世雄道:「聞老兒,拿五十兩金葉子給姓江的。」
「神環飛虹」聞世堆一呆,脫口道:「五十兩金葉子?雷老,你叫我向那兒去拿五十兩金葉子?」
「水火神」雷開天冷聲道:「別在那兒哭窮,聞世雄,江湖上誰不知道你「神環飛虹」聞世雄頗有幾文?哼,不然這樣好了,算你借給我五十兩好了。」
「神環飛虹」聞世雄焦急的道:「雷老,我聞世雄雖然生性有點愛財,但卻不是那種要錢不要命的呆子。
童令主今天拼著自己的命救了我聞某人,聞某這條命都拜賜於令主,不要說區區五十兩,就算要聞某拿出全部家當,聞某如果皺皺眉頭,也不算一個在江湖上混字號的人了!」
「水火神」雷開天打斷聞世雄的話道:「別說那麼多廢話,一句,給不給?」
「神環飛虹」聞世雄苦著瞼道:「雷老,咱們受制於人,同時受人擺佈已經有五六天了,我身上有沒有東西,你還看不出來嗎?」
「水火神」雷開天窒了窒,道:「這倒也是實話。」
話落一頓,道:「江老侄,我看這樣好了,三天後,咱們派人送一百五十兩到『寒江門』去還債如何?」
「浪子」江起峰生硬的道:「大叔,小侄認為有比大叔說的法子更徹底的處理方法。」
「水火神」雷開天雙眸中殺機一閃,陰冷的道:「宰了你?」
「浪子」江起峰冷聲道:「不錯,這樣既不必還債也不用怕宣揚出去。」
「水火神」雷開天冷笑道:「對,這倒真是個直接了當的好法了。」
話落目光很自然的轉到童天罡臉上,搖搖頭苦笑著道:「老弟,不用問,你是不會同意的,對嗎?」
童天罡點點頭,沒有開口。
「神環飛虹」聞世雄插嘴道:「童令主,你可別忘了,剛才他江起峰佔上風的嘴臉呀。」
童天罡沒有回頭,淡淡的道:「過去的與現在的,我都沒忘記。」
童天罡提到了」過去」二字,雷開天與闊世雄便不再開口了。
目光凝注「浪子」江起峰臉上,童天罡冷漠的道:「你知道我們這些人之中,沒有任何一人身上帶有五十兩黃金。」
「浪子」江起峰道:「不錯,我還知道你捨不得讓我把「地煞令」的劍鞘毀掉。」童天罡冷冷的道:「如今一切都在你的安排之中了,說說你真正的目的吧?」
「浪子」江起峰毫不考慮的道:「我們之中,只能有一個活著。」
並不覺得意外,童天罡道:「現在就得做決定?」
「浪子」江起峰道:「在目前的情況下才公平。」
「火鳳凰」忍不住插嘴道:「你所謂的「公平」是童天罡身上有多處負傷嗎?」
「浪子」江起峰辯道:「我的兵器也斷了三分之一多。」
「火鳳凰」冷笑一聲,反問道:「那讓童天罡只有一把劍,你身上也帶上與他相同的傷然後再比,如何?」
「浪子」江起峰怔了一下,接著苦笑道:「宮主,你何苦一定要逼得我承認我在武功上比不上童天罡呢?」
「火鳳凰」冷笑道:「在武功上你是否比不上童天罡我不知道,不過,在陰險狡猾這方面,我知道童天罡比不上你。」
「浪子」江起峰失望的道:「宮主,我在你心目中……」
搶口截住「浪子」江起峰未完的話。
「火鳳凰」冷冷的道:「用不著把話扯得那麼遠,你我之間只不過是不共戴天的敵對立場而已。」
臉上掠過一抹失意的陰影。
「浪子」江起峰突然把目光移回到童天罡臉上,沉沉的道:「童天罡,我希望的我已經說了。」
童天罡毫不考慮的道:「童某接受。」
頗感意外的望著童天罡。「浪子」江起峰道:「一對一?」
童天罡道:「廢話。」
「浪子」江起峰道:「那你能保證他們都不插手嗎?」
童天罡冷漠的道:「不能。」
「浪子」江起峰道:「這麼說你是希望他們參與了?」
童天罡冷笑道:「他們都希望尊駕立刻死,尊駕卻活到現在。」
「浪子」江起峰接著又道:「那你能告訴他們你並不希望他們插手嗎?」
童天罡道:「童某既然接受了尊駕的提議,他們自然知道童某的意願。」
「浪子」江起峰道:「你可以命令他們不要插手。」
童天罡冷冷的道:「他們不是我的部屬。」
「浪子」江起峰道:「你救過他們。」
童天罡道:「童某今天所以能救他們,那是因為他們曾經出力使童某能活到今天,因此,我們彼此之間准也不欠誰什麼。」
「浪子」江起峰想了想,道:「童天罡,看來今天我得勝已沒有可能了?」
童天罡冷冷的道:「如果尊駕此刻轉身離開,沒有人會攔阻尊駕。」
很明顯,童天罡仍然希望「浪子」江起峰能及早離開。全身而退。
顯然很失望,「浪子」江起峰雙目一瞬不瞬的盯著童天罡道:「童天罡,我以為你會拿出年輕人應有的豪氣跟我面對面的解決我們之間的問題。」
童天罡冷冷的道:「童某並沒有請求任何人助拳。」
「浪子」江起峰道:「你沒有拒絕。」
童天罡冷笑道:「童某為什麼要拒絕?」
「浪子」江起峰道:「為公平。」
童天罡冷笑道:「尊駕可曾以同樣的行動對待過童某?」
「浪子」江起峰強辯道:「你我之間的條件不同。」
童天罡道:「因為童某欠了你?」
「浪子」江起峰道:「你能說沒有嗎?」
沒有直接回答有或無,童天罡道:「與你單獨解決問題,算得上是還情嗎?」「浪子」江起峰突然笑道:「童天罡,你想放下心中的包袱?」
童天罡冷漠的道:「童某如何想是我自己的事,尊駕如何決定是尊駕的事。尊駕又何必問得如此詳細呢?」
笑容一斂,「浪子」江起峰突然道:「我能不答應嗎?」
童天罡毫不考慮的道:「能!」
「浪子」江起峰道:「不答應的後果是什麼?」
童天罡道:「一是離開此地,另一條路是跟童某一決勝負。」
「浪子」江起峰凝重的道:「如果我選擇第二條路,你並不拒絕他們出手幫助你,是嗎?」
童天罡道:「是!」
「浪子」江起峰雙目之中冷芒一閃,堅決的道:「我只求跟你分個高下,不惜任何代價,童天罡,只要憑單打獨鬥你能殺得了我,我們之間的恩怨便從此一筆勾銷。」
童天罡凝重的道:「這是尊駕心裡的話嗎?」
「浪子」江起峰道:「當然是,否則,我留下來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水火神」雷開天在童天罡回答江起峰之前搶口道:「老弟,你可千萬不能上當,他是看準了你那一身傷才要你這麼做的。」
「浪子」江起峰坦然的道:「童天罡,他說得完全正確。」
「浪子」江起峰的話使「水火神」雷開天為之一怔.這兩個年輕人一些反常的言行,使他越來越覺得迷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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