丐仙獨行老人邊說邊走,話音落處,人已進了翠竹林,
王志剛看得一呆,氣急敗壞的說道:
“老前輩,請慢一點,你不能這樣呀!”
趕忙雙臂一抖,縱身飛起,隨後追下去,
不幸,動作略緩,當他追到翠竹林時,丐仙獨行老人師徒早已走得無影無蹤。
在林內窮搜頓飯之久,直至追出翠竹林為止,仍沒見獨行老人和宋雪容姑娘。
也沒有看到魔中之魔西門元忌。
師父重創在身,丐仙又懷恨不忘,他們萬一遇在一起,必會發生流血慘案。
因此,王志剛簡直心急如焚,那敢怠慢,仍腳不停步的向前飛奔。
一面狂馳,一面大聲呼喊道:
“師父!師父。”
“老前輩!老前輩!”
不停的呼喊,不停的狂奔,結果,但聞群山回鳴之聲繞耳不絕,卻始終沒有得到任何反應。
這時,王志剛已一口氣奔出三四裡地,猛然間,他發覺,一座黃土山的後面,傳來一陣喝叱打斗的聲音。
心說:“荒山深夜,那來的打斗聲,莫非是師父和丐仙老前輩……”
此念一生,不由得透體生寒,當即一轉身,直朝黃土山上奔去。
轉念間,已至山頂,山腳下的青草地上正有兩個人打得難分難解。
意外地,動手者並非魔中之魔和獨行老人,卻是麗人幫幫主攝魂仙娘余夢仙和南山九疑山的毒魔何俊。
二人似是激戰己久,己進人決戰高潮,毒魔何俊雙掌發黑,已將成名武林的獨門毒掌施展出來。
攝魂仙娘余夢仙同樣施出渾身解數,拼命撲擊,兩條人影已纏在一起,打得慘烈無比。
猛可間——
彭!一聲地動天搖巨震響過後,毒魔何俊的一個身子被震得飛出三丈多遠。
口中鮮血橫溢,立即搖擺不穩,看來傷勢一定不輕。
攝魂仙娘余夢仙卻僅僅連退七八步,便硬將馬樁拿穩,卓立不動。
猛提一口真氣,向前疾沖三丈多,往毒魔何俊面前七尺之處一站,道:“何大俠,你還是答應了吧!”
毒魔何俊怒容滿面的喝道:
“老毒婆,你要我答應什麼?”
“本幫主剛才已經說過,要你宣誓效忠我余夢仙,並且,連你女兒毒玫瑰何麗華也要采取同一態度。”
“哼!”
“何大俠,你是聰明人,當然明白本幫主此舉的目的是為了九龍袍!”
“九龍袍?嘿嘿!很可惜,九龍袍已被謝百川盜走,根本不在血龍教主之手,你這一番心機算是白費了!”
攝魂仙娘余夢仙陰森一笑,道:
“不過,何大俠,以謝百川的勢力來說,比百毒天魔還差得遠,或遲或早,必會落在蓋笑天手中。”
“落在蓋笑天手中又與我何干?”
“哼哼!與你無關,可是,和你女兒卻有關!”
“老毒婆,你把話說明白!”
“我要你命令你女兒,在蓋笑天得到九龍袍之後偷出來。”
“假如不呢?”
“那我就先要你們父女的命!”
王志剛聞言大吃一驚,心想:“這個毒婆子的確厲害,虧她居然能夠想出一個以父制女、以徒盜師的連環妙計,何大俠如若被迫答應,何姑娘的處境就更加危急了。”
想到這裡,不禁為何麗華的安全捏了一把冷汗,當即縱身電瀉而下。
毒魔何俊聽畢余夢仙之言後,臉上殺機畢露的喝道:
“余夢仙,你欺人太甚!”
余夢仙昂首一笑,跨前三步,道:
“何俊,你答不答應?一句話,少轉圈子!”
毒魔何俊斬釘截鐵的說道:“不答應!”
“好,既然如此,本幫主就先把你毀在這裡!”
話落一欺身,揚掌縱出,准備出手發難。
毒魔何俊忽然伸手入懷,摸出一顆特大號的“追魂毒彈”來,喝道:“站住,你如敢再動一動,我就叫你粉身碎骨!”
“追魂毒彈”乃是武林一絕,一向彈無虛發,一般武林高手皆聞聲色變,退避三捨,饒她余夢仙絕技超群,依然不敢造次,呆呆地楞住了。
雖然心存戒懼,然而,口上卻不饒人,陰惻惻的冷笑道:
“哼哼!區區一顆追魂毒彈,可以唬唬別人,但在我余夢仙的面前卻效用全無,識相的你還是認了吧!”
一句話激起了毒魔何俊的殺人之心,乍然怒喝一聲:“納命!”
唆!毒彈抖手卷出,撞向余夢仙的心胸要害。
余夢仙一見大驚,三魂少了二魂,慌忙提氣縱身,拔起三丈多高。
轟!就在余夢仙拔起,何俊退下的同時,毒彈已觸地而炸。
這毒彈好大的威力,方圓三丈之內火光四冒,毒煙迷漫,也不過是眨眼工夫,所有的草樹沙石,全部變成一片紫黑,所有的烏獸蟲蟻,一律中毒倒斃。
余夢仙動作雖快,依然吃了苦頭,一件披風已經著了火,濃烈的毒霧直向她鼻子裡鑽。
嘶——
不禁心中寒氣直冒,忙將披風撕碎脫下,毒厄始解,暗道一聲:“好險啊!”
驚魂甫定,凌空直進丈許,殺氣騰騰的喝道:“何俊,你還有什麼毒著?現在已是窮途末路了!”
了字出口,凌空來了一個大翻身,變成頭下腳上之式,忽地雙掌齊揚,罩擊下去。
毒魔何俊一見大驚,想躲那還能夠,不禁暗叫一聲:“糟了!”
眼看欲退無路,只好訴諸一拼,當即不顧一切的硬撞上去。
此刻,王志剛尚在二十丈外,見狀亡魂直冒,驚呼一聲:“何大俠速退!”
人已騰空而起,向前飛射。
說時遲,那時快,猛聽毒魔何俊慘嚎了半聲,已飛栽出去,倒地暈迷。
余夢仙飄身落地,方待出手擒人,突聞王志剛在半空中喝道:“你沒有機會!”
冷不防揮掌便劈,貫頂而下。
余夢仙抬頭一看,寒氣透心,當下虛攻一招,滑步退下。
王志剛一沉氣,落在地上,三步兩步的奔至毒魔何俊面前,以防萬一。
到現在為止,余夢仙才看清楚來人究竟是誰,不禁倒抽一口寒氣,身不由己的後退三四步。
忽覺得以自己的名頭,這樣未免有失身份,忽又跨上一步,怒容叱道:
“啊!王志剛,原來是你呀!”
王志剛臉色一寒,怒沖沖的喝道:
“不錯,是我,在下已經找你很久了!”
余夢仙一怔,道:“你找本幫主做什麼?”
“我要你還債!”
“還什麼債?”
“我問你,神偷趙鵬趙大俠、石婆婆、石兄弟,還有天下第一堡的幾位高手,是不是毀在你和孫亞夫之手?”
余夢仙遲疑一下道:
“本幫主沒有否認的必要!”
王志剛疾上一步,道:
“如此說,你是認罪了?”
“王志剛,你少逞口舌之利,天下第二堡外一役,你將本幫的高手殺傷殆盡,余夢仙恨不得讓你們天下第一堡毀家毀門,滅派滅宗,昔日之事只不過是略施小懲罷了。”
“哼哼!好一個略施小懲,難道你忘了幾次三番和在下為敵,甚至施出了最卑鄙無恥的五美蕩魂舞的事了?”
余夢仙翠眉一揚,道:
“王志剛,你到底打算怎麼樣?說吧!少囉嗦!”
王志剛胸有成竹似的道:
“殺人償命,這最是公道不過。”
臉色一整,忽又沉臉說道:
“余夢仙,你如知罪認罪,肯自行了斷,在下可以賞你一個整屍,否則……”
余夢仙冷哼一聲,道:
“怎麼樣?”
志剛一咬牙,怒聲說道:“我要你肢離破碎而亡!”
余夢仙聞言勃然大怒道:“好狂的雛兒,老娘活劈了你!”
她自知彼此仇深似海,一場生死之搏根本無法避免,心知如能制敵機先,或可化險為夷,話甫出口,便閃電撲出,一口氣連攻三掌。
三招一遞滿,緊接著又是一串猛攻,一招比一招狠,一招比一招快,直如怒潮澎拜,其鋒銳不可當。
動手過招,功力固然重要,但經驗與先機同樣等量齊觀,王志剛失去主動,已敗三分,只有招架的份兒,沒有還手的機會,轉眼之間,已被迫退後兩三丈,情勢可謂危急萬分。
王志剛見此情景,心中大是悲憤,頓生以命相搏之心,忽將自己的致命要害之處放開不管,猛將功力運足十二成,右掌左指交揮,迎勢直罩過去。
驀然——
“噯喲!”
砰然巨震聲中,夾雜著一聲悶哼,王志剛全力反擊,果然立奏奇功,兩股暗力一撞之下,攝魂仙娘余夢仙頓覺全身一顫,翻出一丈多。
雙臂衣袖己斷,口角血跡斑斑,身形更是搖幌不定,宛如弱柳迎風,顯然吃的虧不輕。
王志剛亦被反震之力撞退七八步,身形立穩後,立又反撲過來,道:“余夢仙,你如願自裁,這是最後的一個機會。”
攝魂仙娘余夢仙自視極高,幾時有人敢在她的面前如此的放肆,聞言怒不可當的叱道:“王志剛,你簡直目中無人,老娘和你拼了!”
呼!呼!話落招出,瘋狂撲擊,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王志剛一見大怒,殺機滿面的喝道:“好,你想死我就成全你!”
右掌平推直撞,左手連攻三招。
這四招快攻,運足志剛畢生所有的功力,任憑余夢仙的功力有多麼深厚,也是招架不了,一連躲過三招,雖將定魂力道卸去,卻被最後一掌擊中心口,登時,衣碎胸裂,血肉模糊的栽倒下去。
王志剛跨前數步,咬牙切齒的喝道:“余夢仙,你大喜的日子到了,明年此日就是你的忌辰。”
單掌一揚,正待劈下去,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道:“喂!我想起一件事情來,上次是不是你和血龍教的人將家父劫走的”
余夢仙強忍住沉重的痛楚,道:“不錯!”
“家父現囚何處?”
“不知道。”
“什麼?你會不知道?”
“應該說老娘知道,不告訴你!”
“哼!你不說那等於自找苦吃!”
伸手抓起她的一只右腕來,用力緊扣。
王志剛用力過猛,指縫中已經滲出血水來,痛得余夢仙冷汗直流。
可是,此人好硬的骨頭,她卻始終沒哼一聲,更不會道出真情。
王志剛心中大怒,厲色說道:“余夢仙,你招不招?”
“你再不招我就毀了你這一條臂!”
余夢仙怒目相視,一言不發,王志剛不禁怒氣陡升三千丈,忽地腕上一用力,卡嚏!鮮血狂噴,碎肉四濺,余夢仙的一條右臂已齊時折斷。
“余夢仙,我願意再給你一個機會,你還是招了吧!”
斷臂之痛,非同小可,然而,誰也想不到,盡管余夢仙痛得全身打顫,卻始終牙關緊咬,一言不發。
霍然,呸!余夢仙張嘴唾了他一口,淒厲欲絕的說道:“王志剛,此仇此恨,今生不報來世報,你可以下手了,休想從本幫主的口中得到任何消息。”
王志剛聞言大是惱火,伸手將唾沫抹去,喝道:“余夢仙,你簡直罪大惡極,至死無悔,我……我要你受盡千苦萬痛而死!”
橫掌如刀,先將她的左臂雙腿斬斷,然後又連攻五招,在她的心口上留下五個梅花形的血窟窿。
直至余夢仙當真肢離體碎而亡後,這才怒氣大滅的走向毒魔何俊。
此時,毒魔何俊已經復蘇過來,揚目望望王志剛,起身說道:“王少俠,真謝謝你,要不是你,老夫的這一條命可能早完了!”
王志剛謙虛一笑,道:“何前輩快別客氣,一點點小事實在不值一提,令父女對我的幫助,比這個多得多。”
一提起往事,毒魔何俊更加啼噓不止,感慨萬千的說道:“罷了罷了!快別提過去的事了,若非小英雄信義雙全,處處忍讓,這一段公案,真不知作何了結。老夫說什麼也不會想到謝百川會是那種卑鄙小人。”
說至悲憤之處,氣得他頭發豎立,熱沮雙流,真情洋溢,感人至深。
王志剛見他臉色蒼白,大傷未愈,趕忙取出一顆柳菲菲所賜靈藥,鄭重的說道:“老前輩,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望勿再提。你老人家傷勢未愈,不宜多言,快將這粒丹丸服下去,待傷愈功復之後,我們再慢慢的談。”
毒魔何俊自知傷得不輕,未敢逞強,連忙口中稱謝,接過靈藥,當即張口服下,閉目行起功來。
片刻後,功力傷勢已告復原如初,王志剛馬上開門見山的說道:“老前輩這一次離開南山是否有什麼事情要辦!”
毒魔何俊慨然一歎,道:“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主要的是想找小女麗華,不料,行至此處,和余夢仙狹路相逢,幾乎飲恨黃泉。”
“何前輩知道麗華姑娘的下落?”
“據說血龍教主久追謝百川不遇,已將主力撤至河北壇,仍有部分高手在追尋謝賊之中,想來小女定在河北壇無疑。”
“老前輩可知家父的下落?”
第二天的傍晚,他已奔出二三百裡路,距離邯鄲還有數十裡之遠。
正行間——
身後塵頭起處,馬鳴如泣,潑刺刺的馳來一群馬隊。
王志剛腦中靈機一動,忙向路側草叢中一閃,剛將身形隱好,馬隊已飛騰而到。
揚目細看,耳目能詳,當先一人赫然竟是血龍教的關西壇壇主鬼域秀才胡立人。
胡立人的身後緊隨八騎,一個個抖緩揚鞭,放馬疾馳,似是有急事待辦,王志剛一個念頭還沒有轉過來,馬群已呼嘯而過。
就在馬群馳離百丈左右,王志剛正准備縱身上道時,身後又有一騎飛射而到。
王志剛一見裝束,見也是血龍教徒,心知必系因事脫了隊,當下蹙眉一想,計上心來,乍然縱落馬路上,橫掌攔路。
來人一見有人攔路,不禁勃然大怒道:“小子,你不想活了,滾開!”
“哼哼!朋友,你最好勒馬停住吧!”
“咦!你……你……你是王志剛?”
“你知道就更應該放老實點!”
“他媽的,老子踩死你!”
一抖疆繩,一拍馬臀,直朝王志剛連人帶馬沖上去。
王志剛見狀一驚,猛的拔起空中,凌空疾轉身,疾向馬背落下。
“小子,你這是找死!”
血龍教徒一揚鞭,橫抽過去。
王志剛一探臂,撈鞭在乎,忽的連攻三招,道:“去你的吧!”
奇招一出,慘吼立傳,那人心口上血水狂湧,已死在馬背上。
王導剛沉氣落下,一腳踢飛魔徒死屍,猛的揚鞭一揮,策馬飛馳下去。
工夫不大,己快要追上前面馬隊,心說:“這真是天假其便,我先殺了這一群魔徒,再殺上河北壇去算總賬!”
心念之間,催馬直進,沒多久已追上最後面的一匹馬。
當下默運功力,單掌一推,直向馬背上人罩過去。
萬不料,馬背上之人反應快極,一偏身,已告走空,反手擊來一掌,直撞王志剛的啞穴。
王志剛帶馬閃過,正欲揚掌再攻,忽然間,他發覺馬背上之人穿的是血龍教的衣服,戴的是血龍教的英雄帽,但卻身材纖細,手白如玉,再向對方的臉上一瞧,呀!原來是病西施許心遠。
這時,病西施也己看清王志剛的面貌,忙以“千裡入密”的方法說道:“志弟,真想不到會是你!”
王志剛亦以“千裡入密”的方法說道:“心姐,我更想不到會是你!”
魔妓許心遠將馬步放緩,邊走邊說道:“志弟,一略之上,我一直擔心我獨自一人應付不了,現在有你在一起,定可穩操勝算!”
王志剛岔開話題,說道:“心姐,你怎麼和血龍教徒混在一起?”
“事情是這樣的,我費不了少勁,終於得知血龍教的主力撤往河北壇,於是,我們師徒便束裝北上,准備直搗魔窟。哪知,行到距此十裡之處時,發現胡賊他們呼嘯而過,其中有一人因為不小心,馬鞭落地,下馬去拾,愚姐見機得計,遂將他的死穴點住,剝下他的衣服,乘馬追來。”
“令師神尼老前輩呢?”
“在後面,大概很快就會趕到的。”
深情的望了他一眼,接著又道:“剛才,那人因為貪吃,在後面的鎮上下馬買東西,故而脫離馬隊,我一直擔心他返回來時,會發現我的身份,是以特別留意,打算在必要的時候就先把他毀掉,不然的話,心遠恐怕很難躲過你那一掌。”
向前望了望,又繼續說道:“志弟,你的情形怎樣?快說出來聽聽!”
王志剛見問,忙將全盤經過告訴她,最後說道:“心姐,胡立人他們打算到哪裡去?”
“大概是河北壇。”
“從哪裡來的?”
“南方。”
“可知為什麼如此慌張?”
“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弄清楚。”
王志剛聞言微感失望,忽將雙眉一挑,道:“我們沖上去把他們毀掉如何?”
魔妓許心遠搖頭道:“不可莽撞!”
“心姐的意思……”
“愚姐以為最好跟他們進了河北壇之後再說。”
“現在殺了他們,我們再直闖河北壇不也是一樣嗎?”
“啊!不,跟著他們走,定可減去不少危險與麻煩,你別忘了,我們進百毒谷時,曾受盡驚駭,損失慘重,幾乎死在老魔的機關毒霧之下,如果逞強硬闖,難保不重蹈覆轍。據說,河北壇的一切設施並不在百毒谷總壇之下。”
微頓又道:“當然,如果被他們發現,又當別論。”
王志剛沉吟一下,道:“心姐所言固是,但,你可以混過敵人的耳目,小弟的這一身裝束卻很難不被他們識破,這……”
“這不要緊,此刻天黑如漆,伸手不辯五指,連胡立人算在內,恐怕亦未達到夜能視物的境界,只要你把帽沿拉得低一點,諒可蒙混過去。”
王志風聞言一頷首,將帽沿拉低,道:“也好,心姐怎麼說就怎麼辦吧!”
“如此,我們就快追上去,再晚了也許他們會生疑的。”
當即縱馬疾馳,何消剎那工夫,已追上馬隊,接踵而行。
魔妓前面的一個彪形大漢,忽然扭頭一瞧,道:“老李,你是怎麼搞的,老是脫隊?”
王志剛張口欲言,病西施變音說道:“我是去找人呀!並非有意脫隊。”
“找誰?是老王吧!”
“是的,正是老王!”
“他怎麼樣!”
“貪吃,買東西,脫了隊!”
“哼!這小子就是喜歡吃,要是半路上遇上王志剛,那就慘了!”
話到此,不再言語,頭也不回的向前飛奔。
二人相顧一笑,亦未再多言,約莫狂奔一個多時辰後,已來到太行山東麓。
眼前是一座插天巨峰,峰腰十分陡險,有一條丈寬馬路一直盤旋而上。
鬼域秀才一馬當先,直往山上沖,奔到一個隘路口時,突聞有人喝道:“什麼人?站住答話!”
鬼域秀才胡立人連忙勒馬說道:“我是胡壇主,回壇復命!”
隘路口的巨石之後,立刻冒出一個人頭來,朝胡立人望了望,道:“胡壇主請!”
鬼域秀才一招手,率眾而過,由此向前,樁卡密布,戒備森嚴。
所幸,有胡立人在前領路,很順利的通過十二處樁卡,到達一座莊院前面。
莊院外,有一道五丈寬的護莊溝,吊橋高高懸起,插翅難飛。
胡立人立馬溝邊,大聲喊道:“放橫!”
莊樓上立刻現出數人,有一盞特制的玻璃燈照射過來。
一看是鬼域秀才胡立人,莊門內立即走出一人,正是河北壇壇主五行居士田棋,揚聲說道:“啊!是胡兄,你辛苦了!”
“田兄,兄弟有緊急軍情,快請開門放橫。”
五行居土田棋做了一個尹勢,門樓上管橋之人立將吊橋放下來。
胡立人一拍馬臀,當先箭射而過,余眾也尾隨跟進,恍眼已過去八騎,僅余王志剛和許心遠尚在橋上。
猛然間,樓上的玻璃燈,直向二人射來,王志剛暗喊一聲:“要糟!”
還沒有想到該怎麼辦,忽聽田棋怒喝一聲:“斬!”
吊索被人斬斷,吊橋立刻落在溝中。
登時,馬鳴如泣,人仰馬翻,二人無可避免的墜了下去。
疾墜丈許,二人猛提一口丹田真氣,忽又飛升起來。
“照打!”
“照打!”
猛可間,在一片喊打聲中,暗器橫飛,直射過來。
二人已如驚弓之鳥,想躲那還能夠,萬般無奈,只得被迫墜在水溝中。
嗖!嗖1嗖!又是一群暗器飛來,許心遠忙拉志剛一把道:“快躲!”
忙不迭的飛身躲在吊橋下。
這當兒,溝邊上已齊集三四十人,俱皆手握暗器,目注吊橋,只要二人一現身,就會立刻抖手打出。
五行居士田棋經過一陣周密部署後,怒沖沖的喝道:“王志剛,本壇主奉勸你最好是舉手投降,否則,這一條護溝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王志剛怒嘯一聲,正待答話,鬼域秀才胡立人已拍馬返回,說道:“田兄,這是怎麼回事?”
五行居土田棋哈哈一笑,道:“胡兄,你栽了!”
“你說什麼?兄弟栽了?”
“不是嗎?你瞧藏在吊橋下面的人是誰?”
鬼域秀才胡立人吵目一看,臉色大變的道:“這是王志剛和魔妓,他們是什麼時候來的?”
“就是跟著胡兄進來的!”
鬼域秀才聞言大驚,翻身縱下馬背,氣忿忿的說道:“真他媽的豈有此理,兄弟因得知姓王的小子已殺死謝百川,奪走九龍袍,孫亞夫、余夢仙也先後喪命身死,覺得情勢嚴重,是以快馬飛回稟報教主,想不到竟被他們跟在後面混進來,若非田兄及時發現,後果豈堪設想。”
越說越氣,怒火沖心之下,忽將長劍拔出,照准腳下的一條鐵索斬下去。
五行居士田棋急忙伸手一攔,道:“立人兄,使不得,這鐵索乃是油庫開關,鐵索一旦斬斷,這一條護莊溝馬上就會注滿松油。”
“田兄,兄弟就是想注滿松油,將這兩個狂徒活活的燒死在此!”
五行居土搖頭說道:“老夫不敢苟同。”
“田兄的看法是……”
“王志剛命不如狗,當然死有余辜,可是如將九龍袍燒壞了,教主一旦怪罪下來,我們可擔當不起。”
鬼域秀才一聞此言,忙將長劍縮回來,道:“那麼,田兄究竟有何制敵妙計?”
五行居士想了想,和鬼域秀才哺哺咕咕的密談了起來。
王志剛耳聞目見,心中大駭,輕聲道:“心姐,火攻已夠難應付,天曉得他們又在打什麼鬼主意,我們如果不能在極短的時間之內脫離險地,恐怕免不了要吃大虧的。”
“嗯!情勢的確相當嚴重,必須速離險地。”
“心姐可有奇策妙計?”
魔妓許心遠沉思一下,低聲附耳道:“這樣吧!我們先將死馬擲出去,亂人耳目,繡使他們的暗器打空,然後,我們趁機縱出,或可脫身險地,不知志弟意下如何?”
王志剛蹩眉一想,道:“好是好,只是萬一誘敵不成,我怕心姐傷在暗器下。”
“你自己難道不怕?”
“我有九龍袍護身,當然安全無虞,這樣好了,死馬擲出之後,由小弟先沖出去,然後你再接踵縱出,當可減少危險,你看怎樣?”
魔妓許心遠頷首稱善,王志剛忙以最快的動作將九龍袍穿在外衣內。
緊接著,二人抓起一匹死馬來,呼!呼!兩聲,直向兩個不同的方向擲出去。
月黑天黯,視界不良,群魔又有三分懼敵之意,一見有兩條黑糊糊的影子飛上來,不由皆大吃一驚,胡、田二人密談未止,慌忙揮手下令,以暗器取敵。
但聞金鐵破空之聲大作,飛縹短刀齊飛,像雨點子似的飛向兩匹死馬。
唆!王志剛就利用選個機會,縱身拔起,騰飛上去。
其中三人一眼瞧見,揚臂抖腕,射來六把飛刀。
王志剛有恃無恐,根本不予置理,一偏身,飛刀觸衣落地,筆直的飛上去。
一個黃臉漢子雙掌一錯,喝道:“你小子……”
言猶未盡,噗!王志剛已以最快的動作擊出一掌。
掌風過處,那人即告立地身死,另兩人正欲揚掌對付騰空而上的許心遠,王志剛屈指一彈,也做了“定魂指”下之鬼。
許心遠猛一提氣,己利用這一瞬間的工夫,縱落在志剛身邊。
五行居士田棋睹狀大驚,越眾撲過來喝道:“王志剛,看不透你小子還懂得聲東擊西之計……”
魔妓許心遠不等他把話說完,便搶先喝道:“田棋?你想不到的事還多得很呢!識相的就俯首就誅,別再抵抗,否則,你們死得更慘。”
鬼域秀才胡立人張口欲言,王志剛忽然殺氣騰騰的喝道:“心姐,別和他們囉嗦,殺吧!最好趕盡殺絕,別留一個活口,這一群魔徒都是十惡不赦之徒,設有和他們浪費口舌的必要!”
話落一挺身,揚掌揮指,投入人群之中。
殺!
瘋狂的殺!
拼命的殺!
總共也不過剎那工夫,已有二十多人亡魂濺血,
魔妓許心遠動作也不慢,“閃電掌”疾出如電,東沖西撲,左右源,己將余眾殺死,場中僅僅剩下一個鬼域秀才胡立人和五行居土田棋,仍在勉力支撐。
王志剛猛喝一聲:“田棋,躺下吧!”
單掌一橫,排山湧出。
田棋本欲捨命力拼,無奈,掌風一接之下,頓覺壓力太重,情知危系一發,急忙飄退三丈,對胡立人說道:“胡兄,小魔功深,不易招架,我們撤吧!”
胡立人早有此心,二人猛的一轉,退入門內。
王志剛一瞥許心遠,道:“心姐,我們追!”
當先搖身邁步,直往門裡闖。
前腳剛剛踏進,忽覺得腳下一虛,腳下的一塊巨石忽然沉下去。
王志剛應變不及,已疾墜而下。
魔妓驚叫一聲,忙上前一拉,總算將王志剛險險救出。
經一事,多一智,二人深知門內機關重重,即使能闖進去,也必然會耽誤追趕胡、田二人的時間,當即轉身退出,越牆而過。
極目四望,糟!鬼域秀才胡立人和五行居士田棋已在十丈開外。
河北壇內已是火把高挑,殺聲四起,無以數計的血龍教徒正從四面八方源源不絕的洶湧而來。
招出如梭,刀劍並舉,重重疊疊的將二人攔陰住,展開一場史無前例的人海戰。
王志剛見此情景,心知一場大血劫已是無法避免,怒嘯聲中,飛身撲進,下手毫不容情。
魔妓許心遠和志剛采取同一步驟,招狠式辣,逢人就殺。
殺!
殺得天昏地暗!
殺得血流成渠!
慘吼聲,震撼寰字!
巨震聲,搖動山岳!
死人激增!
活人激減!
片刻之後,二人已殺出一條血淋淋的大道來,尾隨胡立人與田棋之後追下去。
繞廣場,過樓閣,且戰且走且殺,轉眼之間,來到一座花園之內。
園內異卉叢生,花香撲鼻,正中有一個大荷池,池內荷花怒放,美不勝收。
荷池中央,蓋著一座宏偉豪華的大水閣,水閣的四面,另有四座朱紅色小橋通到地上。
田、胡二人逃命至此,忽然分開來,一奔左橋,一奔右橋。
王志剛看得一呆,揮手說道:“心姐,我們也分開來追!”
病西施下點頭,當先追向鬼域秀才胡立人。
王志剛則向五行居士田棋追去。
田棋回頭一看,心中寒氣直冒,猛的一搖身,跨步上橋。
“田棋,你逃不了!”
王志剛疾沖數步,噗!一指電彈而出。
出手准,出手快,田棋想躲已是無及,後心之上擊了一個血窟窿,己重創身死。
王志剛晃身而上,一把將他撈住,正打算把他推下水去,忽見病西施一步追遲,鬼域秀才胡立人已越過朱紅小橋。
魔妓許心遠一跨步,還沒來得及過橋殺人,適在此時,水閣內傳出百毒天魔的聲音,道:“什麼事?”
余音未落,蓋笑天己電縱而出。
不旋踵間,九州一煞林明德也閃身跟出來。
魔妓許心遠最是謹慎小心,不敢輕敵直進,忙向王志剛做了一個手勢,雙雙隱身朱紅小橋後面。
鬼域秀才胡立人一瞥正副教主,對百毒天魔密報數言,最後戰戰兢兢的說道:“小魔殺氣沖天,屬下抵擋不住,和田壇主被迫退來此地,請教主速作定奪!”
蓋笑天聞言吃驚不小,游目一望,道:“田壇主呢?”
胡立人驚慌失色的說道:“可能……可能已經慘遭毒手了!”
“可是,怎麼連小狂徒的影子也沒見?”
九州一煞林明德上前一步,道:“教主,如果老夫沒有看錯,小魔必定潛伏在這附近不遠,我們一搜便知,諒他王志剛本事再高也飛不出河北壇去。”
百毒天魔蓋笑天眉頭一皺道:“好!”
身形一閃,直向病西施隱身的朱紅小橋沖過去。
王志剛一見大驚,深恐心姐有失,忙一躍而起,道:“蓋笑天,不必了,小爺在此!”
蓋笑天聞言轉身,閃電撲來,道:“小狂徒,你把田壇主怎樣了?”
“老狂徒,我把他殺了!”
九州一煞聞言怒極,乍然奪橋揚掌撲來。
王志剛伸手抄起五行居士的死屍,喝道:“滾回去!”
雙手疾推,將田棋全力擲出去。
彭!林明德想收掌已是無及,立將田棋的屍體震成血漿肉泥。
王志剛乘勢疾進,已至橋中央。
霍然——
林明德伸手一拉橋頭上的一根橫木,橋板突然落下,王志剛身形一沉。
在這同,一時間之內,橋的欄桿上,突然射出無數銀針袖箭。
這機關設計得妙到極點,土志剛下沉三尺,正好在暗器的封鎖之下,猛的一提氣,縱起丈許,仍被暗器所阻,幸好,他身穿九龍袍,刀劍不入,在外衣上戮了幾個洞,卻並未傷得分毫。
這情形,九龍教的正副教主大是驚奇,不由相顧一楞。
這一楞不打緊,王志剛猛然一個大翻身,已飄落在水閣前。
病西施許心遠配合的天衣無縫,就在志剛發動的同時,她已跨步過了橋。
鬼域秀才胡立人見狀一楞,發掌攔截,病西施不待他遞滿,便呼!呼!反擊兩招“閃電掌”。
彭!彭!兩掌相撞,勝負不分,魔妓已奪路欺入,向王志剛這邊靠近。
百毒天魔蓋笑天怒喝一聲:“賤婢,你給我滾下水去吧!”
單掌一翻一送,一招“定魂掌”力已呼嘯而出。
王志剛眼見心驚,口喝:“住手!”發掌便攻。
林明德不甘寂寞,忽然橫撲上來,企圖阻住王志剛。
“滾開!”
王志剛發好的功力,反手一掌,就將林明德震退三步,同一時間之內,已硬將蓋笑天的掌力震歪,救下許心遠,靠在一起。
直氣得百毒天魔吹須瞪眼的說道:“王志剛,好啊!天堂有路你不走,硬要往地獄裡鑽,本教主要你來得去不得!”
王志剛雙眉一挑,道:“王志剛怕死不會來,你大可不必拿話嚇唬人!”
蓋笑天一瞥胡立人,忽然老臉一沉,道:“王志剛,據胡壇主調查的結果,謝百川已死在你手下,且已奪走九龍袍?”
“不錯!”
“余夢仙、孫亞夫也被你毀掉了?”
“也不錯,現在還剩下你們三位尚未伏法就誅。”
“小賊,你休發狂語,老夫要你交出九龍袍來!”
“老賊,你別做清秋大夢,我要你放出家父來!”
“哼!沒有那麼便宜!”
“那就別怪在下要采取非常手段!”
“你要怎麼樣?”
“我要將血龍教的人全部趕盡殺絕,要你們在此宣布滅派毀宗!”
“王志剛,你太狂妄,老夫今天和你勢不兩立!”
話落一挺身,揚掌直罩過來。
王志剛一彈身,正待發掌相迎,忽見鬼域秀才胡立人一聲不響的挺劍從許心遠身後攻到,眼看就要刺中後心,不禁驚呼一聲:
“心遠姐快躲!”
滑步橫躍八尺,彈指震飛胡立人的劍。
魔妓一見大怒,轉身叱道:“卑鄙小人,姑奶奶不饒你!”
盛怒之下,出手無情,眨眼工夫已一連攻出七八招“閃電掌”。
“閃電掌”快如閃電,胡立人根本沒有還手的機會,眼看險象環生,危在旦夕。
九州一煞挺身欲救,被王志剛一掌震開,百毒天魔又閃身縱出,猛攻魔妓許心遠。
“老賊,今天就是玉帝親臨,也救不了胡立人的命,你給我老實點吧!”
說話同時,人已縱出,和蓋笑天斗在一起。
突聞一聲慘絕人衰的哀鳴聲過後,鬼域秀才胡立人終被魔妓一掌擊中心口,倒地身死。
百毒天魔看得一呆,喝一聲:“臭婊子,老夫要你償命!”
虛攻一招,拔腿欲撲。
“老匹夫,在王志剛尚有一口氣在時,你最好別打歪主意!”
雙掌疾翻,暗力暴吐,硬將百毒天魔給撞回來。
可是,攔住一個蓋笑天,卻攔不住林明德,九州一煞身形三閃,已撲到魔妓面前,厲色喝道:“丫頭,你的末日到了!”
呼!運足功力十二成,“定魂掌”呼嘯而出。
魔妓立身池邊,欲退無路,頓生以命相搏之心,乍然一閃身,運足一掌真力,硬生生的撞上去。
“心姐,定魂掌非同等閒,不能逞強呀!”
邊說邊欺身,不顧一切的撲向林明德。
不幸,百毒天魔的攻勢太猛,一時半刻之間無法擺脫。
驀然——
夜空中響起一聲巨震,好像焦雷貫頂,林明德和許心遠所發的掌力已在半路上撞在一起。
九州一煞悶哼一聲,身形一仰而止,魔妓許心遠卻吃了大虧,口中血水如湧,臉色頓呈一片蒼白。
尤其,“定魂掌”非比尋常,她又不諳此道,已呆呆卓立當場,言語動彈不得。
九州一煞得理不饒人,口喝:“納命!”人隨掌進揚掌直往病西施許心遠的心口上印去。
這事非同等閒,王志剛不禁亡魂直冒,趕忙連發三掌,擺脫蓋笑天,聲色俱厲的喝道:“林明德,我殺了你!”
掌指交揮,縱身電撲。
去勢如電,暗力如刀,林明德還沒有想到該怎麼辦,猛覺後心之上一痛,已吃了一指,戮下一個血窟窿。
王志剛疾上數步,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喝道:“林明德,你惡貫滿盈,現在就是你末日臨頭的時候了!”
呼!呼!照准他的胸口就是兩掌。
林明德已失去抵抗的能力,哪能消受得了,在一長串淒厲欲絕的哀鳴聲中,已雙腳離地,飛栽出去。
百毒天魔本欲追截王志剛,驀見副教主凌空飛來,慌忙伸手一接。
抱是抱住了,可是,林明德早已魂兒飄飄,上了西天。
這一個打擊相當沉重,宛如焦雷貫頂,蓋笑天心中不由得冒上一股寒氣,一種從來沒有過的畏懼之心油然而生。
王志剛趕忙退在許心遠附近,運足一掌真力,貼在魔妓“中麻”穴上,助她盡早恢復神智。
經過一剎那的可怖沉默後,百毒天魔忽然瞥見此事,心知如讓魔妓恢復功力,自己的處境益形狼狽,忙將九州一煞的遺體往地上一放,喝道:“王志剛,你連殺本教無數高手,簡直慘無人道,蓋某人和你不死不休!”
一彈身,一場掌,以雷霆之勢撞上來。
王志剛怒吼一聲道:“來得好,現在就輪到你了!”
縮掌挺身,不退反進,以全力出手反擊。
二人都存下非死必勝之心,俱皆瘋狂撲擊。也不過是眨眼工夫,已互換數十掌。
一個猛攻,一個強進,二人招招硬拼,招招接實,場中殺機四伏,可謂緊張到了極頂。
驀的——
震聲如雷,呼聲如位,王志剛連擊三指,硬將蓋笑天的掌風穿透,在他的右肩頭擊下一個大血洞。
王志剛乘勝一欺身,呼!又添一掌,百毒天魔一封封不住,翻出一丈七八。
此刻,魔妓許心遠已神智復蘇,沖上來說道:“老弟,趁熱打鐵,先把他毀掉再說,千萬不能放松。”
余音尚未落地,百毒天魔眼見大勢已去,憑自己的功力修為,無論如何也逃不出王、許二人的毒手,當下暗道一聲:“罷了。”
拔腿就向水閣裡逃。
二人接踵進入,發覺眼前是一個十分寬敞的大廳,百毒天魔蓋笑天一言不發,直向左邊的門口奔去。
不料,甫進三步,喝聲貫耳,朱紅小橋上已沖進兩人,正是丐仙獨行老人師徒,將廳門封住,作勢欲發。
蓋笑天自知自己重創之下,恐非丐仙之敵,不得已只好再退向右側廳門。
然而,人在倒霉的時候,處處都不如意,還沒有到達廳門口,己發現神尼妙因師太和十幾個各派英雄揚掌封住,欲逃無路。
百毒天魔心中暗叫一聲:“苦也!”只好向正面的大門逃。
就在此刻——
“站住——”
嬌叱聲起,麗影乍現,白牡丹陶淑芳、三鞭太歲石全,以及柳菲菲姑娘已應聲而現,大步闖進來。
至此,百毒天魔蓋笑天已是四面楚歌,被天下英雄團團圍住,不禁心中一寒,呆立廳中,一時間心慌意亂,沒了主意。
王志剛疾上數步,忽然怒沖沖的說道:“蓋笑天,你已經走上絕路,希望你不再頑抗,痛痛快快的將家父送出來吧!”
“哼!在蓋某人尚未氣絕身死之前,你就休想稱心如意。”
王志剛聞言大怒,立即大踏步的沖上去。
其余守在三個門口的天下英雄,也隨著邁步而進,迫向蓋笑天。
百毒天魔忽從懷中取出一顆大如拳頭、墨黑如炭的圓球,聲色俱厲的說道:“別動,你們如果怕死,就乖乖的站著別動,否則,本教主手中的‘霹靂彈’一出手,你們誰也別想活,本教總壇的那一座大樓,就是‘霹靂彈’的傑作!”
神尼妙因師太,丐仙獨行老人等幾位老一輩的高手,對“霹靂彈”的威力早有一個耳聞,尤其,百毒谷大樓爆炸之事,大家更是親跟所見,不由皆心中透寒,齊齊楞在當場。
百毒天魔嘿嘿一笑,又道:“現在,我命令你們退出水閣,哪個不肯聽從,老夫立刻請你們試試‘霹靂彈’的威力!”
群豪聞言面面相視,王志剛忽然揚聲說道:“諸位前輩快請速退,由晚輩一人和他拼吧!”
丐仙獨行老人搶先說道:“孩子,‘霹靂彈’力可震山裂岳,千萬不可亂來!”
“可是,老前輩,我們難道就這樣罷手不成?”
“這……這……”
“生死有命,禍福在天,老前輩,我今天拼著這條命不要,也要把他置之死地!”
話甫出口,人已縱出,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就在王志剛縱出去的同時,廳內又沖進三人,那是魔妓許心遠、柳菲菲和宋雪容。
群豪看在眼中,既驚異,又歎服,對這四個少年男女的膽識氣度大是贊賞,齊皆跨步而進,不畏生死。
百毒天魔見狀怒極,忽然一揚手,准備擲出霹靂彈同歸於盡。
就在這最緊張危險的當口,霍然——
“師父,使不得,千萬使不得!”
毒玫瑰何麗華突然排眾而入。
蓋笑天看得一呆,沉聲說道:“麗兒,你來於什麼?快走!”
“不,師父,我不走,更希望師父別擲出霹靂彈!”
百毒天魔聞言一楞,道:“孩子,為師的早就接到謝百川密報,你和王志剛有私情,現在,看起來果然是實。”
何麗華打了一個冷顫,據實說道:“不,我不否認徒兒和王公子的感情不錯,但是,麗兒這樣做,並非單單為了救王相公和天下英雄,同樣也是為你老人家著想,試想,一旦擲出霹靂彈,連師父自己也逃不脫呀!”
百毒天魔聞言一怔,欲語未語,毒玫瑰突然出其不意,伸手就將“霹靂彈”奪了過去。
“麗兒,你……你居然敢背叛我?”
“師父,徒兒絕無此意,完全是為了您老人家好。”
“哼!好一張利嘴,為師的先殺了你再說!”
鐵腕翻處,狂風大作,何麗華未及應變,已重創倒下。
百毒天魔搖身直進,正欲奪取“霹靂彈”,王志剛翻腕吐力,已攻出一招。
柳菲菲動作快極,也適時攻出一掌。
其余的天下英雄同樣招出如梭,猛撲上來。
左右受敵,腹背遭襲,蓋笑天那能招架得了,終傷重倒地。
王志剛擰身直上,戟指抵住他的咽喉,寒臉說道:“蓋笑天,有沒有什麼遺言?假如沒有話說,我就要下手了!”
蓋笑天話未出口,何麗華忽然忍痛過來說道:“王公子,手下留人,手下留人,我求你千萬別傷害家師他老人家。”
“何姑娘,你……你替老魔求情?”
“是的,深盼公子能看在小妹的薄面上,饒恕家師,他老人家所作所為,雖然不無為非之處,但,嚴格說來,並無大惡,只不過名利之心略重而已,萬望能給家師一個新生的機會。”
余言繞耳未盡,乃父毒魔何俊也沖進水閣說道:“王少俠,小女之言不差,據老夫來此後一日之內的觀察所得,蓋教主絕非傳言所說的那樣絕毒陰殘,事實上蓋大俠只是被一個‘名’字所累,不能和謝百川孫亞夫之流相提並論,凡事得饒人處且饒人,冤仇宜解不宜結,望能三思而行。”
王志剛沉思良久後,覺得自己和他並元深仇大恨,尤其何麗華對自己恩深情重,更不忍讓她失望傷心,當下和母親等人密商數言,最後鄭重說道:“好吧!看在你們父女的情面上,在下可以放過他,不過,從現在起,血龍教必須解散,蓋笑天也必須革面洗心,重新做人,如再任意胡為,王志剛定要置他於死地而後己。”
毒玫瑰不待師父開口,便搶先說道:“王公子,你這幾點我保證家師會答應的。”
“還有,家父必須立刻釋放!”
何麗華一抬頭,對站在附近的一個血龍教徒說道:“王平,你傳下教主令諭,本教就此宣告解散,並到牢房內將王大俠恭送來此!”
王子怔了一怔,目注百毒天魔,征詢意見,並未離去。
蓋笑天心念三轉之後,忽然擺擺手,感慨萬千的說道:“罷了,罷了,你去吧!”
“是,教主!”
王平領命自去,不一時已重返水閣,另有一個青袍老者和他同行,卻不見賽諸葛王明道同返。
王志剛不禁呆了一呆,道:“家父呢?”
王平沉聲說道:“已經被人救走了!”
王志剛細問所以,青袍老者莊容道:“事情是這樣的,半個時辰之前,正當老夫等十二人輪值守牢,突見有人闖進牢室,一言不發,就出手猛攻……”
“結果怎樣!”
“此人武功高不可測,舉手投足之間,便連斃十一人,將王大俠從牢中救走!”
“這就怪了,他連殺十一人,為何單單留你一命?”
“他要借老夫的口,轉告王少俠幾句話,所以未下毒手。”
“此人有何事交代?”
“他叫我轉告你,令尊業已被救,送往天下第一堡,要王少俠不可久留,可逞返貴堡,和令尊相聚,話完便乘馬而去。”
“此人究竟是誰?”
“不知道!”
“他沒有說?”
“嗯!”
“那麼,他的身材相貌如何?”
“此人面蒙黑中,老夫一無所知,本欲細加追究,不幸,來人話一說完,便將我的暈穴點住,直到王平來到,始告解穴復蘇。”
這一番話,使在場群豪在驚喜之余,又不免憂心如焚,賽諸葛王明道的生死下落究竟如何,到目下仍然是一個謎。
大家計劃一番後,終於作成最後決定,由王志剛母子和三鞭太歲石全徑返天下第一堡一看究竟。
其余獨行老人、妙因師太、柳菲菲、宋雪容、許心遠,以及毒魔何俊父女等人,則暫留此地,料理一切。
主意一定,王志剛立即說道:“諸位前輩,志剛准備立刻動身,此間事情之後,歡迎你們來敝堡一游。”
群豪點頭稱謝,丐仙獨行老人正容說道:“志剛,這個救走令尊大人的人,行蹤相當詭密,是否純出善意,目下尚言之過早,你要加倍小心才是。”
“這個晚輩知道,請老前輩寬心。”
“再者,前次老叫化子並未追到魔中之魔,你也要提防著點,我很擔心他又會弄出別的花樣來。”
“謝謝老前輩的提示,晚輩記住了!”
“如此,你們快走吧!這兒的一切有老叫化子和妙因師太負責。”
王志剛頷首稱善,當即告別群豪,找來三匹快馬,和母親、石公公揚鞭絕塵而去。
沿途快馬加鞭,未遇任何事故,第五天的下午,已至天下第一堡。
展目四顧,廢墟杳無人影。
進入地下室一看,亦未見王明道的蹤跡。
王志剛不由得心情一沉,道:“媽,難道……”
白牡丹陶淑芳連忙打斷他的話,道:“孩子,別老是往壞的方面想,堡後尚有一座別墅未為所毀,你爹也許在那兒,我們去瞧瞧吧!”
“好,我們快去!”
三人越過廢墟,穿過後門,上山坡,不一時已到別墅門前。
忽見別墅內走出一人,三人揚目細看,正是賽諸葛王明道。
“爹!”
“官人!”
“主人!”
三人一齊呼叫,一齊飛身,一陣風似的迎上去。
賽諸慕王明道和嬌妻愛子,緊緊的抱在一起,過份的驚喜之下,都流下喜悅的眼淚,千言萬語,一時間真不知從何說起才好。
三鞭太歲石全見狀,也喜極而位,老淚沱淪,感人至深。
彼此寒喧一陣後,王志剛言歸正傳的道:“爹,你老人家當真是被一個蒙面人救回來的?”
賽諸葛王明道肅容滿面的道:“不錯,事實確是如此。”
微頓又道:“這位江湖異人,不但將為父的護送來此,而且,費了一夜的工夫,替爹爹療傷服藥,愛護備至,你們看,我現在傷勢己告痊愈,功力也復元如初,全是這位江湖異人的恩賜。”
“爹,這位江湖異人是誰呀?”
“說來慚愧,為父的自始至終不知恩人是誰。”
“您老人家也真是的,人家對我們恩高如山,為什麼不把他留下來,好好的問一問,招待招待?”
“志兒,你有所不知,當為父的傷勢將復之時,這位恩人命我行功調息,說是只要再行功三十六周天,爹爹便可恢復正常,我不疑有他,當即遵命行事,哪知,功圓果滿之後一看,恩人早已遠離別墅。”
“啊!這位恩公的確太偉大了,救人性命,而不留姓名,不思圖報,普天之下恐怕無出其右者。”
自牡丹陶淑芳望著賽諸葛王明道,一本正經的說道:“志兒說得很對,將來我們要是找到這位恩公,一定要好好謝謝人家。”
賽諸葛點點頭,志剛一眼瞥見父親手中提著一個白籃子,籃中放著許多水果香燭和紙錢,不禁愕然問道:“爹,您老人家准備到哪兒去?”
“為父的找不到恩人,決定先去你祖父的墳上祭奠一番,然後再作計較,想不到你們這麼快就回來,我們一起去吧!”
三人聞言齊齊頷首稱善,繞過別墅,直向山後的祖墳走去。
找到武林一聖王懷仁的墳墓,擺下瓜果,獻上香燭,焚紙跪拜,肅穆恭謹。
祭奠華,王明道父子剛將附近的雜草拔除,又添了一層新土,忽聞三鞭太歲石全大聲說道:“這兒有一具死屍!”
王志剛聞言一驚,大步撲上,定目一看之下,不禁呆呆的楞住了。
只見,地上倒著一人,“天靈”已碎,血肉摸糊,右掌仍緊緊的按在頭上,顯系自殺無疑。
屍體的旁邊,遺棄一條蒙面用的黑中,一張素箋,外面寫著:“字留賽諸葛王明道父子”。而這個人,志剛並不陌生,正是自己的授業恩師魔中之魔西門無忌。
王志剛等人睹狀心頭猛然一震,賽諸葛王明道已適時將素箋拾起,開封細看。
半晌,志剛開口問道:“爹,上面怎麼說?”
王明道慨然一歎,滿蘊淚水的將素箋交給王志剛,道:“孩子,你自己看吧!”
志剛接過素箋,逐字細一觀看,其大意略謂:“自從上一次志剛手下留情,亡命逃生之後,曾苦思頗久,覺得自己罪惡深重,實在對王家不起,尤其志剛懷仇不報,大義凜然,更令他疚慚在心,五內難安,深思之下,遂斷然棄惡從善,將王明道救離魔窟,最後又引罪自絕,以安武林一聖在天之靈,並謝天下。”
王志剛看畢,這才恍然大悟,哭叫一聲:“師父,您老人家不應該做這種傻事呀!”乍然一躬身,伏在師父的遺體上放聲大哭起來。
救命之恩,天高地厚,王明道同樣感觸良多,淚下如雨。
當陶淑芳和石全明白事情原委時,亦為這一位梟雄慨歎不已。
嚎泣片刻後,志剛起身說道:“爹,孩兒有一個要求,不知您老人家答不答應?”
“孩子,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只要為父的能力所及,就不會拒絕你的。”
“我想厚葬先師,希望雙親能夠同意。”
王明道夫婦互望一眼,同聲說道:“我兒忠義仁厚,孝心可感,尤其西門大俠最後的表現令人肅然起敬,當然應該遵禮厚葬!”
“既然如此,爹娘,我們馬上就著手進行?”
王明道想了想,道:“好吧!”
於是,有的買棺,有的掘墓,有的置辦應用各物,費了一天半的時間,已將魔中之魔西門無忌的遺體安葬畢。
返回別墅,剛剛用過晚飯,三鞭太歲石全忽然匆匆忙忙的跑進客廳來說道:“啟稟主人,有貴客臨門!”
王志剛一怔,道:“是誰?”
“九龍老人師徒。”
關於九龍老人師徒一切,志剛曾向父親說過,王明道聞言大是驚喜,急忙起身對妻兒說道:“我們快去迎接!”
余音未落,九龍老人師徒已走進門來,王明道趕忙躬身為禮,莊容說道:“不知老英雄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尚盼海涵!”
柳菲菲深情的瞟了志剛一眼,九龍老人當即哈哈笑道:“老夫乃山野草澤中人,何敢當王大俠如此厚待,謝了!”
王志剛和石全,連忙揖客人座,賽諸葛待九龍老人坐定,獻上香茗後,說道:“老英雄光臨寒合,蓬壁生輝,明道萬分的榮幸,但不知有何見教,望乞明示一言!”
九龍老人望望柳菲菲,說道:“老夫此來並無別事,主要的就是送菲兒前來完婚的,此點老夫早向志剛提及,不知王大俠夫婦意下如何?”
王志剛神色一緊,柳菲菲面熱心喜,白牡丹陶淑芳搶先說道:
“承老英雄看得起,豈有不願之理,淑芳和菲兒相處日久,早有迎娶之心,只是恐怕太委屈柳姑娘……”
“哪裡,陶女俠快別這樣說,菲兒能嫁志剛,老夫已感心滿意足。”
賽諸葛王明道沉吟一下,道:“老英雄既然不嫌王家殘破,明道敢不遵命?但請示下吉日,以便籌辦一切。”
“來時,老夫已將吉日擇定,就在十日之後的端牛佳節如何?”
“好極,敢請老英雄就暫住寒捨如何?”
“啊!不必了,老朽有故友,就住在十裡之外的李莊,早和李莊主說妥借住待嫁,不敢打擾貴府。再則,他們均已長大,理當暫時分隔,如廝守在一起,難免遭人非議。”
寒諸葛聽他說得有理,趕忙起身送客,九龍老人走到門口時,忽對志剛說:“孩子,記得上一次我老人家曾經說過,以九龍袍作為菲兒嫁妝送給你,現在,你先將那半件九龍袍給我,十日之後由菲兒整件帶來,然後再獻給大明皇帝,為令尊大人脫罪洗冤。”
王志剛雖然懷著一肚子痛苦,對這一件婚事,並不完全同意,但見雙親業已滿口答應下來,卻難再啟齒提出異議,只好頷首應了一聲:“是!”
取出半件九龍袍,雙手獻給九龍老人。
九龍老人接過九龍袍,便和柳菲菲告別而去。
十日易過,轉眼已是端午佳節,天下第一堡的別墅裡張燈結彩,呈現著一片喜氣。
雖然,王明道不願驚動友好,未曾發束投帖,可是,王家譽滿武林,仍有不少武林豪客聞訊前來道賀,直到花轎抬進門止,己不下三百余眾。
柳菲菲淡掃蛾眉,一身錦繡,人比花兒艷,王志剛同樣標致出眾,宛如上樹臨風,不知羨煞多少少男少女。
拜過天地,宴完賓客後,天色已經大黑,可是,王志剛卻仍舊徘徊在別墅後面的一片柳林中,腦中思潮洶湧,剪不斷,理還亂,連他自己也不知是何滋味。
驀在此刻——
“志弟,你該回去了,不怕她等得心焦嗎?”
王志剛一聽話鋒不對,又見心姐面冷如冰,不由心中一寒,道:“心姐,你……你冤枉我了!”
“我冤枉你?這是從何說起?”
志剛忙將前因後果細說一遍,最後含淚說道:“心姐,我愛的是你,不是柳菲菲,我要娶你,我要和你結合。”
越說越激動,伸手就抱。
魔妓閃身讓開,道:“老弟,你冷靜一點,愚姐絕非對你有所乞求,事實上,心遠殘花敗柳之身,根本不配和你結合,此心已死,絕無二意。我主要的是想告訴你一件事情,和柳姑娘結合,一定會傷害到別人。”
“小弟知道,我傷害到心姐,也傷害到宋姑娘!”
“志剛,你並沒有傷害到我,愚姐早已將男女之愛,化為姐弟之情,同時,盡管宋姑娘得知你要娶柳姑娘為妻的消息後,曾痛不欲生,數度暈厥,但幸有獨行老人從旁開導,想來時日一久,定會漸漸談忘。”
“心姐,丐仙老前輩也知道這件事了?”
“是的,我在三天前還遇到他們,故而得悉上情。”
“他老人家既知此事,為什麼不來寒捨敘一敘,有他老人家來,也許可以挽回這樁婚事。”
“我也曾這樣建議過,但老人家認為婚約已定,多言徒增紛擾,來道賀又怕刺傷雪容姑娘,是以,故作不知,未來貴府。”
“令師也是基於同一理由,未來敝堡?”
“那倒不是,家師有事在西南,尚不知貴府喜事。”
王志剛尋思了一下,道:“心姐,不管你怎麼說,或者怎麼想,我一定要娶你為妻,因為………因為我們已經發生超友誼的關系,小弟絕不逃避責任!”
“志弟,你錯了,和你發生關系、救你性命的並不是我,而是毒玫瑰何麗華姑娘!”
王志剛聞言大吃一驚,道:“什麼?是她?這是怎麼回事?”
魔妓許心遠將事實的經過詳詳細細的告訴他,最後以沉痛的語氣說道:“可恨,愚姐和宋姑娘一念之私,一個留花,一個默認,反把何姑娘冷落在一旁,心遠此來,主要的就是為了告訴你這一件事情。”
這話恍如當頭霹靂,更似冷水澆頭,王志剛心亂如麻,呆立當場。
“志弟,我這樣做,並無任何附帶要求,只是說出事實真相而已,一切但憑理智,君可自決之,我要告辭了!”
“許姐姐,你要到那裡去?”
“去北京復仇,殺陷害家父母的仇人!”
“請慢一點,敢問何姑娘現在何處?”
“百毒天魔蓋笑天經過何姑娘的一番苦勸後,確已散去教眾,改邪歸正,目下,他們父女師徒都住在南山九疑山,據說,血龍教主准備長住南山,退出武林,這全是何姑娘一人之力。”
翠眉一揚,忽又說道:“好了,愚姐言盡於此,我真的要走了!”
“也好,心姐快請自便,小弟也打算到南山去找何姑娘!”
“好吧!你覺得應該去就去吧!心遠沒有意見,再見!”
話落人起,轉眼已在十丈外。
王志剛不稍遲疑,也直朝南山九疑山的方向奔去。工夫不大,二人已逐漸遠去,同時消失在暮色蒼茫中。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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