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寶張開眼睛,小心翼翼地伸手模向眼眶,是不疼了,可是見不到自己臉容,總難以放心,問道:「爺爺你不是在安慰我吧?」
郝大笑道:「爺爺還要你說出解開此陣的方法,豈會騙你?」
郝寶心想也有道理,可是一顆心仍放不下來,又瞧向郝貝及令佳玉,想得到更真確的答案。
郝貝把臉推過去;笑道:「阿寶你現在的臉,完全跟我一樣,敬請放心。」
令佳玉含笑道:「那寶刃如此神奇,早就治好你淤血傷處「真的嗎?」郝寶摸了模,也有了笑容:「還好,老天果然瞭解,英雄的形象是片刻不能破壞的。」
探頭往晶亮冰面瞧去,淡淡影子也能看出臉容不再青紫,他才放心,笑的更開心。
郝貝憋笑道:「阿寶,被揍的人算是英雄嗎?」
「這……」郝寶笑容一頓,立即瞪眼叱道:「你沒看到我是為爺爺才犧牲自己,這種精神多偉大,你想犧牲都辦不到,這樣難道還不算是英雄?」
郝貝臉容皺癟著,感到困窘:「對不起,阿寶,我剛才沒想到這些,你當然是英雄了。」
郝大立時鼓掌:「對,如果誰說阿寶不是英雄,我第一個把他抓來揍一頓,簡直是有眼不識英雄。」向郝寶笑的十分獻媚。
郝寶笑意又起,只是笑的有些苦:「話是不錯,可是這種英雄還是少當為妙,遲早會嚥了氣。」
郝大乾笑道:「阿寶福大命大,哪是夭折之相?放心,爺爺支持你。」
郝寶瞪眼道:「支持我什麼?被逼的英雄?你還要逼我幾次才甘心?」
郝大笑的更乾窘:「阿寶你要原諒爺爺,那是不得已的情況下,爺爺才會如此,以後一定沒有了。」
郝寶瞄眼道:「誰知道你的話是真是假?」
「當然是真的,只要爺爺脫困,什麼事都成真的。」郝大有意岔開話題,道:「你得到了什麼破解此陣方法?快告訴爺爺,也好及時脫困。」
「爺爺,我覺得你這個十全真人愈來愈沒用了,連連吃癟,還要拖累你孫子。」
「有什麼辦法?長江後浪推前浪,爺爺老啦!一切都得看你們年輕人表現了。」郝大窘笑中還帶著點得意,畢竟像寶貝這樣的孫子並不多。
郝寶自得笑道:「總算爺爺還知道毛病出在哪裡,現在該知道日後要如何安排自己了吧?我是說『惹麻煩』這種事。」
郝大趕忙回答:「爺爺知道,以後少出來行走江湖,免得麻煩源源不斷,咳咳,其實爺爺早就想通這一點,只是偶而會出點不得已的毛病而已。」
郝寶道:「以後盡量避免就是。」
他想著爺爺此次出來也是為了玉女仙島那老太婆把自己和阿貝囚禁,自也算是不得已,再挑剔他就不夠意思,摸摸自己傷勢,也減輕不少,心情也就好轉起來。
想及自己把令天山耍得團團轉,更是意氣飛揚:「爺爺還算你有眼光,這種陣勢,若非我,還真無人能解呢!」
郝大陪笑:「那當然,爺爺眼光自是錯不了,阿寶,到底用什麼方法?」
「用雷電。」
「雷電?!」
郝玉點頭:「對,我謅了一大堆乾坤倒轉的方法,令天山才說雷電只在空中,地底根本不可能發生,可見用雷電破此陣,自錯不了。」
「會是雷電?」郝大開始沉思,迷宮沉冰陣自然天成,若有暴風雨或雷電交加,該是可以破解,現在該想的是,此處煙霧迷漫,不見天地,若要借來雷電,似乎相當困難。
郝寶見他想得眉頭深鎖,說道:「爺爺,這方法不管用?」
郝大無奈一笑:「管是管用,只是哪裡去找雷電?」
「這倒是麻煩……」郝寶也開始沉思,轉向令佳玉:「你爺爺有沒有透露一點風聲,有關解陣或雷電的方法?」
令佳玉搖頭:「沒有,我爺爺從來不跟我談這些。」
郝貝道:「我們可以和上次在九華山一樣,引動九龍吞鬼陣。阿寶你不是一丟石頭,雷電就來了?」
郝寶瞄眼道:「哪有這麼容易?這裡哪來高山,石塊要丟向哪裡?你想的問題能不能成熟些?」
郝貝為之語竭,乾窘著:「我以為要引雷電,這方法最好,所以……」乾笑起來,下面也不敢再說。
「所以什麼?難道你還想跳入湖中被電成刺蝟猖頭?」郝寶捉-說著,有意無意瞄向令佳玉曲曲扭扭的米粉頭。
令佳玉處之泰然而帶回憶的甜美淡笑:「可惜這裡沒有湖.也沒閃電,電不成。」
郝寶若有所悟;突地問向郝大:「爺爺你想這塊冰地,以前是不是湖?否則怎會那麼平?」
郝大回答:「有可能,也有可能它老早就存在此地,是冰源而非湖。」
郝寶道:「不可能,此處在長江支流,算算地頭也只在江南稍靠北一點點的位置上,要成為冰源,並不容易。」
郝大歎息:「有的地理位置不同,出現的奇跡也不同,就如江南廬山奇神峰,常年照樣下雪,而其四周卻是四季宜人的天氣。」
郝寶覺得爺爺說的並沒錯,自己差點拋棄原有的想法,然而老是不甘心地在湖冰打轉,終於被他想出點子。
他欣喜道:「不管這玩意兒是不是湖,只要能把它變成湖就行了,我想劈。雷閃電的用意,差不多也在此。」
郝大眼睛一亮:「說的有理。」但突然又消了氣:「這裡全是冰,如何變成湖?哪來如此神奇力量?」
郝貝道:「我們可以找木柴。點燃火花,溶化冰地。」
郝大搖頭:「這冰地不知寬廣有多大,你要找多少木柴?」
郝貝無奈攤攤手:「我只有這個辦法了,看阿寶還有沒有新花樣?」
郝寶得意道:「當然有。我用水;你們想想:冰山溶化變成冰河,冰塊丟入水中就溶掉了,而此處在長江支流附近,只要把水引過來,當然可以把冰源給溶去。」
郝大聞言大喜,激動道:「阿寶真有你的,不錯,就用這方法,你們快把水引進來。」
郝貝也甚為激動:「我看把長江水也引來,一次解決如何?」
郝大急道:「不行!爺爺可不想淹死,適當水量即可,阿寶你快去引水。」
郝寶瞄向令佳玉:「要出去,也得有人帶路才行。」
令佳玉道:「我也不行了,方才情急地追進來,現在也跟你們一樣,要模著出去了。」
郝寶無奈道:「看來只有多等幾天再說了。」
郝大急道:「不行,爺爺可受不了這些罪。」
郝寶道:「爺爺先前不是說過要多忍忍,免得令天山大開殺戒,怎麼現在又忍不了了?」
郝大道:「先前是因為無法破解,所以必須忍,現在知道破解的方法,就一刻也忍不了。」
轉向令佳玉,急道:「你把這幾次行走的方法說說看,說不定我能摸出一點門路。」
令佳玉很快將方法說的清楚。
郝大沉思片刻,道:「照你的說法,這陣勢是立體形成像蜂巢一樣,可高可低,就如爬樓梯,可上可下,該是屬於太極八封陰陽陣的解法……簡單的說,就是把放平的八封豎起來,則可找出它的出路……」
他很快地將可能行走的出路告訴三人,並囑咐道:「快去快回,爺爺可不想老久困在這裡,只要走過大半冰源,剩下的以傳音方式行走,該無問題。」
寶貝兄弟也想早些破去此陣,連連點頭,帶著令佳玉匆匆離去。
三人照著郝大所說方法,再加上令佳玉似曾相識的走法,在迷霧中摸摸走走,上上下下,也不知走了多久,終於行至郝大所說,無路可走的地步。
三人只好改變方式,以叫聲來辨別方向,先是令佳玉走在前頭,差不多二十餘丈時,再發聲喊叫,然後郝貝超越她,再行四十丈,再輪到郝寶,如此保持直線行走。
又過了一個多時辰,也許外圍陣勢較為薄弱,眼前一晃,青翠上眼,他們終於走出迷霧區。
郝寶噓了一口氣:「奶奶的,睜了眼的瞎子,竟然是那麼難當,走一條短短的路,就好像走盡一輩子的人生道路。」
郝貝道:「我們走完了,爺爺可還沒踏出一步……」
郝寶笑道:「便宜他了,咱們弄點水,讓他坐船就是。」
他不敢耽擱,立即往四處尋去,郝貝及令佳玉緊緊跟在後頭,三人繞著霧區邊緣奔馳,終於被郝寶發現一處於涸的瀑布。
郝寶得意直笑:「毛病果然出在這裡,咱們到上面去看看就能明白了。」
說完直掠而上。
瀑布雖高達百丈。但其禿巖兩旁仍長有不少樹木,足以攀抓惜力,郝寶換了兩次落腳處,也已翻上崖面。
郝貝和令佳玉衡量一番樹木,也找好落腳處,各自騰身掠向崖面。
郝貝換了三次落腳處,令佳玉則需五次之多,她才明白自己功力要差兩兄弟一大裁,不禁對兩人更為欽佩。
及至崖面,流水聲自然傳來,三人已發現崖面原有河流,只是在十餘丈遠之處,被落石堵封而改道往右側流去,就如巨樹分岔,中間堆了一座不小的山垢。
郝貝恍然一笑:「原來冰天雪地原是有溪流相通的。」
郝寶得意道:「這下什麼厲害的陣勢都不管用了,咱們上,把石堤給劈開!」
他抽出靈邪寶刃,掠往石堆,一刀切下,挑出大堆石塊,郝貝也不甘落後,奔向前頭,舉掌就劈。
霎時碎石紛飛,石堤開始滲水,再劈挖幾下,流水滲得更急,終於決口,嘩啦啦一湧而下,衝垮石堤,有若萬馬奔騰,洶湧滾吞而來。
寶貝兄弟倆笑的得意,立即閃向兩邊,嘗受著勝利的滋味。
令佳玉心頭一陣矛盾,自己本是和寶貝兄弟對敵,如今卻反過來幫他們,這還沒關係,要是陣勢破去,爺爺不知又會如何,該不會又瘋狂吧?
眼看洪水就要衝至,她還失神地站在干河床中央。
郝寶以為她會閃開,但見她一臉茫然,心頭一凜,登時喝道:「喂2你快閃啊!」
叫已不及,急往她衝去,趕在洪水前頭,把她撞往岸邊,兩人跌摔一團。
令佳玉嫩臉已紅:「對不起,我失態了。」
郝寶爬起來,拍著衣上泥灰,輕笑道:「洪水可沒有我這麼好說話,一見鍾情還可討價還價;它跟你一見鍾情後,可就非帶你遠走高飛不可!」
令佳玉更形窘困:「如此也好,省得我有反悔的機會。」
她想著要是上次郝寶硬把她帶走,也許事情會好些吧?
郝寶沒想到她會回答的如此乾脆,接下來要椰榆的話也接不了,只好乾笑。
此時洪水已沖往崖下,刷出一條銀白瀑布,衝向崖底,撞出轟隆震撼聲,把三人注意力給吸引過來。
他們齊往崖下大群霧氣瞧去。
只見得洪水沖擊流處,霧氣漸漸上升.露出品白冷冰也被淹沒而溶化。
水勢先是洶湧衝勢,但因水源廣碩無比,及至後來,漸漸緩和,似有遲滯現象。
郝貝已緊張道:「怎麼辦?那麼大的水源。衝到下面都不管用,要溶掉這座冰源,也不知要多久?該不會要三天、五天或一個月吧?」
郝寶苦笑著:「除了這樣,也沒啥法子,只好讓爺爺多等幾天看看。」
郝貝問道:「是不是一定要雷電才能破去此陣?」
郝寶無奈道:「我也不清楚了。」
他不禁對自己先前的推斷產生懷疑。
郝貝顯得著急:「我們再往源頭找找,說不定另有支流,把它引過來,也許水勢大些,可以讓此肝很快破去。」
「也好……」
郝寶想調頭往水源行去,可是仍不甘心地瞄著冰源,為何如此難以溶解。這一瞄眼,突然間他發現濃霧上升速度甚為快急。
他淬然有所驚喜,激動叫道:「阿貝不必去了,這水溶不了冰,可溶得了霧,你看那些霧上升得如此快,只要霧氣一散,爺爺自然可以脫困,這陣也算是破啦!」
郝貝聞言,也認真往霧氣看去,果然上升快速,他已喜上眉梢:「能破陣就好,省得爺爺被水淹了。」
兄弟倆陶醉在勝利情境中,令佳玉則顯得憂喜參半,喜者,可以救出郝大,或而能化去和寶貝兄弟間的嫌隙,憂者,爺爺要是知道陣勢被破去,不知又會發生何事。
然而他們的思潮又被另一種情景所吸引;
只見得霧氣上升速度驚人,像風吹浮雲,一大塊的往上飄,本是在高崖下方,如今已飄向上空,仍迅疾往上衝,似乎連結了天空水氣般擴散開來,遮去了陽光,剎那間化成烏雲密佈,沉沉地壓著大地,像是妖魔鬼怪即將出現的前奏,壓得讓人透不過氣而寒意心升。
郝寶皺眉道:「怎會如此?那迷霧難道有邪氣不成?能帶動什麼妖魔鬼怪?」
話未說完,突見得天空劈出一道閃電,強光照得四處青白,雷聲叭啦打得三人頭昏目眩。
郝寶可被嚇得毛骨依然,急叫:「不好;妖魂出現了,咱們快躲開!」
拉著郝貝、令佳玉,也不知方向在哪裡,慌急地往山區就撞,他只想找一處山洞巖縫躲身,再也顧不了如何破去陣勢。
然而那道雷電劈出之後,淬然間狂風乍起,帶著驟雨撲將而來,叭啦啦掃打得山林樹木一片暴響,東晃西搖,宛若幽冥鬼在摧毀大地。
郝寶三人自是躲不了,被暴風雨打得全身濕淋淋,還發了疼,好不容易才找到一處小山洞,三人勉強窩在裡頭,臉色被雷電照得一陣青一陣白,很是心驚。
雷劈打不停,狂風驟雨肆嘯山林,天地間一片黑暗蒼涼,挾摻洪水滾吞聲、百獸驚嚎聲,宛似世界將毀去而沉淪幽冥地獄之中。
暴風雨中,霧氣早就散去,卻換上驟雨條條拉成長線編成的灰白巨網,罩著四面八方,根本看不清四處,只能從青白電閃中瞧及冰源已被雨水淹沒,漸漸溶解。
足足肆虐半個時辰,暴風雨方歇停,雷電也消失,烏雲漸漸散去,陽光投射,又恢復艷陽青天,大地更為油綠。
郝寶此時才探出洞,瞧了幾眼,方才掉魂之事早就一掃而空,換回一陣自得笑容:「我就知道這方法一定行得通,呵呵!要閃電,閃電就來。」
郝貝無奈歎道:「可是你也不必連暴風雨一起要來,可把我嚇昏了。」
「這……這……」郝寶笑容轉為尷尬:「光是雷電多沒意思,再來點暴風雨,增加一點氣氛嘛!」
郝貝苦笑:「可是也不必搞成落湯雞吧?」
郝寶乾笑:「這……這是意外,呵呵!凡事都有點意外……親身體驗一下,不是挺有趣的嗎?」
郝貝苦笑:「有趣是有趣,就是太激烈了些,有點受不了。」
郝寶笑道:「你現在還會說話,表示你還受得了,爺爺可就慘哎!無依無靠的。」笑的更逗人。
想及郝大,郝貝也笑不起來:「爺爺會不會被洪水沖走了?這洪水好像不小。」
郝寶這才想起不只暴風雨,還有洪水,尖急叫道:「糟了,咱們快去瞧瞧。」
說著已奔出山河,直掠崖邊,郝貝不敢落後也直追而出,令佳玉猶豫一下,擰於濕衣,但覺不會貼粘肌膚露出窘態,方自追在後頭。
及至崖邊,往下瞧去,霧氣已散,冰源亦解,洪水已順著山勢婉蜒洩濤遠流,兩邊山勢現出湖水洩失而留下明顯的禿白,和上邊草木翠青形成直線的水平分界,綿延不知盡處。
他們自然無法找到郝大。
郝寶乾癟一笑:「爺爺不夠意思,解了陣,就自己先溜了。」
郝貝急道:「爺爺不會先溜的,他一定是被水沖走了。」
「溜跟沖都差不多,反正爺爺是走掉了就對。」
「可是我們總要把他找回來。」
郝寶於笑:「我也是這麼想,走吧,希望不要找到東海才好。」 』不敢怠慢,他和郝貝、令佳玉很快掠下山崖,四處搜尋,並不時喊叫。
從上游搜到下游,足足搜遍了大部份地區,郝寶這才發現床板破碎,再搜尋一陣,方自見著郝大以自己腰帶捆著床板,卡在一株分叉禿樹,也因冰源已解,身軀已懸在空中,奄奄一息。
郝寶憋笑道:「阿貝,爺爺好厲害,雷雨交加,他還睡的那麼甜。」
伸手往枯木指去。
郝貝順手勢瞧去,只見枯樹掛滿長草,枯枝、樹皮,隨風輕擺.急道:「那只是爺爺的床,他人呢?」
「在床上啊!是用綁的!」
郝貝再仔細看,方自發現雜物中仍見人形,叫聲爺爺,急忙奔前,果然發現祖父在樹上。
慌張地攀樹而上,解下郝大;發現他仍有鼻息,這才噓口氣,平身置於地面,慢慢推拿。
他道:「爺爺你可要醒醒,陣勢已解了。」
郝大並無反應。
郝寶走前,發現祖父肚子脹得更大,已笑道:「爺爺不但肚子大,心更大得很,睡覺就睡覺,還拚命喝水,喝得消化不良都不知道,這怎麼醒得了?」
雙手按向郝大肚子,按壓幾下,一口箭水從他口中射出,接連幾次,肚子消去不少,郝大也因此悠悠醒了過來。
一張眼就是郝寶怪昧笑容,郝大醒得更快,一掌已打向郝寶腦袋,叫罵道:「小兔崽子,你爺要你放些水,你竟然搞得雷風暴雨,外帶洪水灌淹,你想把爺爺淹死是不是?」
郝寶一時不察,被打個正著,雙手按頭,癟困直笑:「爺爺,凡事都有意外嘛!」
「意外?你爺爺的命豈能拿來當意外?」郝大又想敲,郝寶已跳開。
郝寶乾笑道:「其實我早就算準爺爺會掛在這樹上睡覺,淹點洪水又有何關係?」
郝大瞧及樹上破爛床板,不禁也笑起來,笑罵道:「再搞幾天,爺爺非被你們搞死不可,廢話少說,快替爺爺整整身子,那老瘋子恐怕就快到了,爺爺總不能如此狼狽見他。」
說著,寶貝兄弟很快替他整整衣衫,郝寶道:「爺爺,乾脆你把他脫了,穿著它,什麼派頭也沒有。」
郝大瞪眼道:「沒衣服成何體統?」突有所思,邪笑道:「阿寶你身材不錯,露在外頭也蠻好看,外衣就借我穿如何?」
郝寶汕笑道:「爺爺想的美,這衣服可是孫雪兒……」突然瞄向令佳玉,似覺得在她面前說出孫雪兒之事,實是不妥,立即想改口。
郝大已逮著機會地奸笑:「來不及啦!你不借爺爺,爺爺就說出它是件……」
「爺爺!」郝寶喝止他,瞪眼道:「爺爺你很沒有良心,竟然對孫子使出威脅的手段。」
「沒辦法啊!世風日下,你借不借?不借我可要……」
郝大又想說,郝寶更急叫道:「借借借!真是世風日下,爺爺坑孫子!」脫下上衣丟給郝大,白眼道:「就算我借你,你仍掩不了那個大肚皮,想來也光彩不到哪兒去。」
郝大一凜,自己肚皮實也不小,但豈能認輸?也脫下破衣,穿上郝寶上衣,自得笑道:
「沒關係,把腰帶纏高些,不就成了?」
郝寶實也沒辦法,往令佳玉瞧去,光著上身,有點困窘,只好擺動結實肌肉,笑道:
「男人不穿上衣,是不是更有魅力?」
令佳玉見著他身上肌肉結實而均勻,勁道隱露,十分搶眼,但是她卻無法讚美幾句,歎笑一聲,道:「我不知道是不是更有魅力,便我知道它被打以後仍會淤血變成青紫,而且打你的人就快來了。」
她目光移往遠處,郝寶及郝大、郝貝也順著她目光瞧去。
遠方正有一位蓬頭亂髮的老人疾奔而來,那不是令天山是誰?」
郝寶暗自叫苦,郝大可更急,因為他的褲帶還掛在樹上,急忙叫道:「阿貝快把我的腰帶拿來!」
阿貝聞言馬上掠向枯樹,從破床板上解下腰帶,掠回交給郝大。
郝大立即纏向肚皮,包是包住了,可是仍凸在衣衫外頭,倒像是包了布的皮球,有點滑稽。
郝大拉拉衣衫,自我安慰笑道:「聊勝於無,挺著就是。」
不由得他多說幾句,令天山已奔至,厲聲就吼:「郝大你敢破去我的陣勢?」舉掌就劈去。
寶貝兄弟見勢不妙,雙雙攔向令天山,倒也將他掌勢封住。
郝大處之泰然:「令老頭,你我不是賭了這一局?如今陣勢已解」。
「放屁!誰也解不了我的陣勢,你該殺」
令天山怒不可遏,雙掌聚勁往左右推去,逼得寶貝兄弟連連打滾,其勢未停,猛往郝大射去,一掌又打向郝大,震得他飛撞枯樹,心頭為之悶疼,窩縮一團。
令天山一招擊中郝大,哈哈大笑:「郝大你永遠是我手下敗將!」
話方說完,再次欺身,凌空一掌就打,不想讓郝大立即斃命,卻也想讓他痛叫連天。
郝大已無處可躲,連連勁硬撐的本事都沒有,眼看掌勢已臨,暗道苦也,突聽得郝寶叱喝:「惡魔你敢傷我爺爺?」
靈邪寶刃已旋飛丟出,幻成一道銀光,直掃令天山左脅,銀光嘯急,冷意逼人,迫得今天山心頭一凜,不敢挺身硬接,連忙側扭身形,騰出左手往銀光劈去,滿以為一掌就可打下銀光,豈知靈邪俱有旋破真氣之能,雖被封去不少勁道,卻仍罩旋而來。
眼看就要掃中令天山腰脅,迫得他大駭:「小雜種,你敢偷襲?」
危急中扭掠身軀,倒翻天際,也因銀光勁勢弱了不少而被他避開。
他想同時教訓郝寶及郝大,但身在空中,郝寶又在遠方,當機立斷,還是先揍郝大一頓再說,遂扭身反撲郝大。
每以為郝大已不可能移動位置,是以在反撲之際,並未太認真辨位,只憑著方纔的直覺就已掌力盡出。
如今一轉身,忽見得郝大已趁郝寶旋刀之際,躲開數尺,今天山怒喝:「你想逃?」抬掌又移前數尺,想再次將人劈中,然而身在空中,變勢不易,而且寶貝兄弟又圍上來,迫得這掌只能以邊緣掃中郝大,滾向側方,並無多大受擊。
令天山此時也被寶貝兄弟逼退數尺,差點滾落溪流,寶貝倆趁此又逼向令天山,所有絕招都使出,一時也迫得令天山手忙腳亂。
郝寶稍佔上風,促狹之心又起,汕笑道:「老惡魔,你以為郝家那麼好欺負?今天就讓你嘗嘗苦頭,看招!」
「大殺四方」巳攻出,已無招式可言,看來全是爛打,卻招招迫得令天山節節敗退。
令天山不由得咆哮:「該死的傢伙,老夫宰了你!」
猛吸真氣,空出胸部,硬接郝寶掌勁,被逼退三步,他卻趁機反擊兩人。
郝寶一擊不中,暗自叫糟,馬上大喝:「阿貝快退!」不敢戀戰,和阿貝雙雙掠回郝大身旁,改攻為守。
令天山哇哇大叫:「歪種!連老夫一掌也不敢接,嘿嘿!你們逃得了?」身形一掠,再次撲向他們三人。
寶貝兄弟倆只好擠力迎敵。
郝大卻用盡全力吼出,希望能震醒令天山:「令老頭你一生信守承諾,難道你想背信不成?」
他雖武功受制,但全力吼出,聲音仍不小,不敢說把令天山震醒,卻把話震入他耳朵裡。
令天山一楞,攻勢稍緩、喝道:「老夫何時背信?」
郝大冷靜而帶些不屑:「現在。」
「現在?2」令天山叱叫:「現在是你破去我的陣勢,我要宰了你。」
「可惜你卻說過,只要破去陣勢,你我恩怨一筆勾銷。」
「你胡說!」令天山大怒,舉掌又想劈。
郝大不閃不避:「你要食言,我也莫可奈何。」
令天山老臉一陣抽搐,哇哇大叫,他是想起賭局之事,雙掌一直劈不下去,否則就茫失信諾,可是一口悶氣總是嚥不下。
郝大見他表情,心知此話奏效,淡言又道:「令老頭你該看得清,四處冰源濃霧已化去,迷宮沉冰陣已解。」伸手揮指四處光禿一片。
令天山咆哮若瘋子:「誰說陣勢已破?你們胡說!」
不能打人,雙掌只好落於那株大枯樹,掌勁劈處,枯樹為之粉碎,叭啦一響,木屑滿天飛。
「誰也破不了我的陣勢」枯樹已碎,令天山仍狂劈亂打。
一旁不知所措的令佳玉此時已急忙欺前,急道:「爺爺你冷靜些,陣勢破了,還可以再擺……」
「誰說陣勢破了!」令天山反掌逼退令佳玉,喝吼:「你不懂,還敢幫外人,退去,否則我連你一起教訓!」
令佳玉滿是委屈,上前也不是,退開也不是,淒楞楞地站在哪裡。
郝大道:「令老頭你難道沒聽見劈雷驟雨聲?你的陣勢是被雷電所破去,你該沒什麼話說了吧?」
今天山大駭:「你們……你們早知道破解方法?!」
郝寶-道:「我爺爺都說了,你還有什麼好懷疑,不只是雷電。用大水也能衝垮,呵呵!不知大水有沒有沖掉你的床鋪?」
今天山不能相信而恐懼地退去,急念著:「不可能,你們不可能會想到用雷電,一定不可能」
說到後來,他已克制不住,發瘋般地喝吼,手爪猛往身上扯抓。不但抓碎衣衫,就連硬如銅鐵的肌膚也出現血痕,他仍在抓.看得眾人觸目驚心。
令佳玉趕忙衝前,切聲道:「爺爺不要抓了,那樣會傷身體的!」
幾次想拉住今天山雙手,都被甩掉,她也快瘋了,奮不顧身地想阻止爺爺此種舉動。
令天山瘋狂咆哮:「我想了三十年,豈會在短短幾天內被破去!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他抓得更狠猛,一爪五血痕,不停暴現肌膚上。
他本以為郝大要解此陣,少說也要十年八年,才和他訂下此賭局。如今短時間被破去,已讓他無法接受此事情。
郝寶皺眉道:「這瘋子瘋成這樣,他還會守信用嗎?我看我們先溜為妙。」
郝大道:「我也搞不清他現在會不會守信用?不過現在走掉,並不能把事情解決。」
郝寶無奈一笑:「爺爺你以後千萬別再惹這種事。倒霉的都是你孫子。
郝大乾笑:「既然不是爺爺倒霉,那有何關係。」
郝寶瞪眼:「遲早有一天你會跟著倒霉。」
郝大笑道:「有這種事嗎?有你們兩位寶貝孫子在,爺爺好像十分幸運!」
郝寶正想反駁之際,令佳玉已有驚叫傳來,她已被今天山甩跌於地,雙手也現出不少血痕。
她見著爺爺仍自抓著自己,已是不忍瞧及,急叫道:「爺爺你別再抓,是他們騙了你的雷電!」
此語一出,全場皆驚,尤其是郝寶,每以為她會幫著自己,沒想到在這節骨眼裡競又被出賣了。
他瞪著令佳玉,實在想咬她一口,令佳玉本也歉然瞧著他,但目光一觸,她已避去郝寶凌厲目光,轉瞧它處,淚水已盈眶,卻始終未掉下來。
令天山不再抓自己,反抓令佳玉雙肩,抖晃不已,急問:「他們真的騙了爺爺的雷電?」
「嗯。」令佳玉淒心點頭。
「怎會?我分明沒說這句話。」
「他們是…」
郝寶見令佳玉要說出方法,趕忙喝止:「喂!你可別亂說你說過要幫我忙的。」
「我……」令佳玉左右為難。
令天山已逼言:「阿玉你說,他們如何騙了我?」
令佳玉咬咬嘴唇,已顧不了那麼多,將郝寶如何使詐騙得解陣方法說了一遍。
郝寶恨得咬牙切齒:「令佳玉你給我記著,我再也沒見過像你這樣壞的女人!」
令佳玉別過頭,不敢面視郝寶,真想馬上離開這裡,這讓她心疼的地方。
此時郝大已叫寶貝兄弟退守,以防令天山嚴厲反擊,然而今天山聞及孫女所言,竟然不再咆哮發怒,反而欣喜大笑。
「哈哈哈……原來你們是用詭計騙得,你們根本沒自己想出破解的方法,哈哈哈……」
他並未因被騙而惱羞成怒,反而哈哈大笑,這反應使郝大祖孫三人感到詫異。
今天山狂態畢露,欺向郝大,哈哈大笑:「郝大你認不認輸?這破陣方法根本不是你想出來的,你輸出這一局。」
郝大以為他要逼過來,但見及他只逼前兩步就不再前進,—顆懸縮的心方自鬆下來,也淡聲道:「令老頭你若守信用,就該想得通,咱們賭的是如何破去此陣,至於何種方法並沒約定,如今陣勢已破,你該知道輸贏是怎麼回事。」
令天山不怒反而笑的更得意:「不錯,陣勢是被破去,但是你用的方法卻是從我身上騙去的,這證明你仍不如我,知道了沒有?我贏的是比你強。比你聰明!哈哈……」笑的更狂。
郝寶問道:「這麼說,你是承認此陣已破去,賭局輸了?」
令天山兩眼寒芒掃向四周,哈哈大笑:「冰天雪地都不見,當然是破去,輸了這局又何妨,我是要讓你爺爺知道我比他厲害。比他聰明,樣樣都比他行,哈哈…郝大你真的老了,竟也叫孫子騙我的解陣方法?哈哈……我才是天下第一人,天下第一天才」
郝大自嘲一笑,不好回答,畢竟這破陣方法,他是想不出來。
郝寶卻有妙言,椰揄道:「第一聰明的天才也會受騙嗎?」
令天山並示把話聽清楚,喝問:「你說什麼?」
郝寶字正腔圓地說:「我是說,難道天下第一聰明的天才受騙時,都是這麼高興嗎?」
這話可把郝大和郝貝逗得憋紅了臉,兩人硬是把笑聲給壓下,連令佳玉也都有了笑意。
令天山腦袋還是一片迷糊未通之際,郝寶實在也忍不了,哈哈笑起,又補了一句:「我說你是天才已被我騙得團團轉,那我該算什麼?哈哈……」
說完捧腹大笑。
郝大看他笑的得意忘形,急道:「阿寶你不想混了?」
郝寶仍摟著肚子大笑:「沒辦法,我忍不下來……」又笑的更狂囂。
令天山哪能受得了,老臉一陣青白,厲道:「要不是你使妖術,老夫豈會受騙?你討打!」
話未說完,掠身而起,張手就揍抓。
郝寶果真得意忘形,直到見及令天山撲來.才知要糟,趕忙凝勁迎敵,然而時間過急,令天山內力又深不可測,被他打得連滾數滾,疼痛遍身。
他急叫:「阿貝快救我啊!」
說話之際,又被逼砸兩掌,險象環生。
郝貝想出手,卻被郝大攔下。
郝大急道:「讓他揍幾掌就沒事,要是你出手,事情又要鬧大,爺爺又要遭殃。」
郝貝急道:「可是阿寶……」
郝大黠笑一聲:「放心,阿寶那身皮就是欠揍?愈揍內力愈強.沒啥關係。」
在爺爺阻攔下,郝貝只好住手,無奈道:「不知阿寶這次會傷得如何?」
郝寶連叫幾聲,眼看沒人來救,吃過一次虧,學一次乖,見勢不對,他趕忙裝成重傷,倒地不動了。
今天山喝吼厲叫,再打兩拳,見郝寶只有沉痛呻吟聲,已沒什麼反應,一口癟氣方自洩氣,叱罵道:「下次再騙我,小心我摘下你腦袋!」
他把郝寶提回來,丟向郝大,繼續想起方才得意事而哈哈立笑。
郝貝趕忙扶起郝寶,急道:「阿寶你沒關係吧!」
郝寶呻吟苦笑:「我終於想通,把天才騙得團團轉的人,到後來就變成一樣東西。」
郝貝好奇追問:「變成什麼東西?」
郝寶苦笑:「變成肉墊子,隨時都有拳頭落在身上。」
郝貝有股恍然而逗趣表情:「哦,是欠揍的就對啦!」
郝寶突然想起方才郝貝並未救人,不由得火冒三丈,叱道:「你才欠揍,誰叫你見死不救,該揍的是你!」
翻過身,拳掌全落向郝貝身上,嚇得郝貝趕忙逃向郝大,一臉驚惶,不知所措:「阿寶你不能怪我,是爺爺不讓我去的。」
「爺爺也是一樣,見死不救,照揍!」
郝寶照樣撲向爺爺,揮拳就打。
郝大和郝貝急忙逃開,郝大急道:「阿寶別誤會,爺爺武功受制根本救不了你。」
「既然救不了,為何叫阿貝也不出手?」
「那是因為爺爺算準你會用哪一招(裝成重傷),為了能讓你順利施展,才叫阿貝別去打擾,你快住手,否則爺爺可要把此招告訴令天山了。」
雖是追逐,郝寶確實也因受了內傷,功力大減,並末追上兩人,聞及郝大所言,已知他的用意,再說要是讓令天山知道自己裝成重傷,保證會再遭毒手。
他暗自好笑:「重傷的人還會追殺別人?」瞧向令天山,他似乎也正為這問題感到不解,狐疑地瞧著自己。
他不得不再裝出傷勢沉重,追了兩步就摔跌於地,沉痛叫道:「算你們好狗運,等我傷好了以後再找你們算帳!」
他乾脆趴在地上休息了。
今天山這才去了心頭疑慮,哈哈大笑.喝言道:「別再玩小孩子遊戲,郝大,你認不認輸?我是比你強!」
郝大慢步走回:「認輸又如何?事實上陣勢已破去……」
今天山喝道:「我要你承認想不出破解方法,是從我這裡騙去的,這跟賭局無關。」
郝大一時弄不清他用意,也不敢胡亂表示意見。
令天山看他不懂,再次喝道:「陣勢破去,賭局算你贏,老夫不耍賴;你卻要承認用奸詐手段才騙得我的破陣方法,是我的手下敗將!哈哈哈……」
看他笑的如此狂妄,似乎賭局的輸贏比兩人的強弱更不重要了。
郝大摸摸鼻頭,淡聲道:「人說,兵不厭詐……」
「胡說!是你耍詐騙得方法,你根本不如我!」令天山厲叱道:「承不承認?不承認,今天休想離開這裡。」雙掌運勁,作勢欲擊。
聞及「離開」兩字,郝大軍心大定,已知浩劫已過,問道:「這麼說,你也承認輸了這次賭局?」
今天山哈哈狂笑:「輸了這局又如何?你是我手下敗將,我照樣可以擺出另一種陣勢,讓你永遠解不開,哈哈哈……我才是天下第一高手,武林皇帝,哈哈哈……」
他在狂笑,郝大也讓他笑個夠,心下暗歎,三十年的苦練,今天山功力果然大得驚人,天下恐怕無人與之匹敵,除非……
他想了許多人,例如以前的奇幻宮主……少林前任不知死活的長老驚天大師,還有……
該是服過萬年雪靈芝,功力源源不絕,現在尚未完全化開的寶貝兄弟。
想及孩子,郝大不禁轉瞧阿寶,他卻當真睡在地上,決心不再插手此事。他有個願望,最好令天山再次發瘋,把郝大和阿貝揍得跟自己一樣,來個通通有罪受。
郝大無奈歎息。
令天山再次逼問:「郝老頭你到底承不承認敗在我手下?」
郝大歎息道:「我承認,經過三十年,你確實比我強多了。」
「真的?」
「嗯。」郝大長歎不已。
今天山十分激動,就快像小孩手足舞蹈而蹦跳起來,哈哈狂笑:「果真是真的,哈哈哈……三十年風水輪流轉,十全真人再也打不過我了!哈哈哈……」
狂妄刺耳笑聲震得滿山迴響。
郝貝有點不能接受心目中無所不能的爺爺敗在他人手下,不甘心地叫問:「爺爺你當真認輸不成?」
郝大歎笑:「凡事有輸贏,避過今日,下次再贏他不就成了。」
郝貝想想也覺得有道理,心情不再像方纔如此忿忿不甘,已盯向令天山,靜觀其變。」
令天山笑夠了癮頭,才稍斂笑態,狂聲道:「郝大,你功夫比我想像的差太多,還是回去苦練三十年,到時……我看你連十年都活不了,哪還有三十年可言?哈哈哈……」
郝大暗歎不已。
「郝大,我看體乾脆當我手下,咱們共同逐鹿武林霸業如何?」
郝大歎道:「我老了,沒幾年可活,再幫你打天下,實在是浪費生命。」
令天山哈哈大笑:「你不但功力不濟,連銳氣也挫衰,實在敗得可憐,滾吧!十全真人今後將在武林消失。」
郝大冷靜道:「我不會消失,我會再研究陣勢……」
令天山截口道:「儘管來!任你如何研究,老夫也不怕你,嘿嘿!可別再派你孫子來拐騙,否則連你們一起殺了。哈哈哈……
他欺身跳前,迅捷地拍掌,又賞了郝大、郝貝各一掌,打得兩人往後倒摔,正巧撞向郝寶,頻頻叫痛。
郝寶招招手指,黠笑道:「歡迎歸來!」趁機又用手肘撞頂兩人,方消心頭怨氣。
今天山擊退兩人之後,笑的更狂:「郝大。我要你敗得徹徹底底?敗得灰心、敗得想自殺……對!」恍然般大笑:「就是要你自然、癟心、痛心、灰心地自殺,這才是你最痛苦的死!哈哈哈……我還要你看我統御武林而像今天一樣向我求饒!哈哈哈狂笑中,又劈出強勁氣旋。掃得四處飛沙走石,嘯風大作,方自狂囂離去。
令佳玉淒心地瞧向郝寶,卻得不到他的眼神反瞧一眼,悲淒一歎,也跟著令天山離去,留下一段令人感傷心疼的情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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