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熊和李悔又在一起了,不久居然又遇上了小郭。
這三個人在一起,花稍會造反的。
小郭道:“魚老大呢?
李悔道:“送銀票去了。”說了經過的一切。
小熊道:“白芝這女人真是爛透了!”
小郭道:“雖是爛桃一個,想她的人還不少呢?”
李悔道:“你們有什麼打算?”
小郭道:“南明情況很不妙,光靠一位史可法還不成。”
小熊道:“的確,崇幀死得如此之慘,弘光小皇帝還在整天酒肉縱逐淫樂不已,真是沒有心肝。”
小郭道:“真的,想到這些我真不願幫助這個扶不起的阿斗了。”
李悔道:“天下已不是弘光一個人的天下,所謂‘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為了江南人民生靈,也該盡我們之力。”
小熊道:“魚老大也是這麼說的。”
小郭道:“既然老大以為是對的,咱們就聽他的,咱們弄錢去!”
小熊道:“怎麼個弄法?”
李悔道:“大概又是進賭場吧?”
“這一次不是。”小郭道:“人所共知,好佞馬士英和阮大鋮斂聚無數,貪讀成性,據估計他們的儲蓄,不包括房地產,每人最少也有五、七億兩。”
小熊道:“會有那麼多嗎?”
李悔道:“這數字可能還保守了一點。”
小郭道:“這些貪官污吏的錢,搶之偷之絕不為過,咱們就先把他們作為目標,弄了就送給史大人。”
李悔道:“這個我不反對,但如何進行呢?”
小郭道:“我認識馬士英的妹子馬琳,”
李悔道:“即使馬琳和你有一手,也不會幫助外人把她兄長的存金弄走,這一點你要三思才行。”
小郭道:“當然要騙她。”
李悔道:“男人就是不能專一。”
小郭道:“李悔,為了國家社稷,我以為這不算什麼。”
李悔道:“阮大鋮呢?”
小熊道:“到時候自有辦法,也交給他好了,我們來接應把風。”
李悔道:“我能為你們幫什麼忙?”
小郭道:“你在暗中策應,萬一我穿了梆失敗了,你也好放冷箭救我一下。”
李悔道:“我不是變成皮條客了?”
阮大鋮位居要津,和馬士英一起在朝中可以呼風喚雨,貪贓枉法,上下其手,百姓們敢怒而不敢言。
這天阮大鋮回府,他的轎子進入大門不久。後面又來了一乘轎子,守門的一攔,道:
“轎子裡是……”
轎中有個女人聲音嗲聲道:“怎麼?阮大人的人還要向你們這些下人先報備打招呼不成?”
守門的自然不敢得罪,立刻放行。
轎子停在中院門口,竄出一人,正是小郭,另外一人還在轎中,又抬了出去,根本未受到大門攔阻。
這個轎中的女人,正是田卿的小妾水仙。
上次和小熊混人田卿府中,小熊玩了田卿的小妾玫瑰,小郭是水仙,而且由於治好了馬士英寡妹的閉陰痣,和馬琳打得火熱。
這一手不過是把小郭送進阮大鋮府中,見機行事而已。
這些惡吏貪官只知聲色犬馬,他們的家人和妻妾以樣學樣。也就不會有什麼節操觀念了。
小郭是男扮女裝,有所謂“三分人才,七分打扮”。經李悔細心的為他化妝,看起來也挺養眼。
她邁開大步東望望西瞧瞧,宅弟太大,恐怕迷路。
直到有人以好奇的眼光看他時,才知道自己走路不像個女人,李悔教過他,但一不小心就原形畢露了。
這工夫正是晚膳時刻,來往走動的人不多。
找了好一會,小郭才來到一個大院落外。
這時有兩個丫頭各提了一個大食盒走出來,高的低聲道:“三夫人真不好侍候,菜嘛!
油水多了不成,少了也不成,淡了不成,稍鹹一點也要挨罵……”
另一個冷冷地道:“有什麼了不起?不過是長得好看些,她的出身也未必比我們高到那裡去!”
二人走遠了,小郭看看四下無人,進人院中。
他聽到屋中有個女人說話:“你們也去吃飯吧!這兒不須侍候了……今天晚上都不必來了!”
不久正屋中走出兩個丫頭,小郭立即閃入廂房中,待兩個丫頭出院之後,忽見正屋中走出一個十分年輕的女人來。
小郭大為驚眼,有錢有勢就能討到好看的女人。
金錢雖不是萬能,卻是很管用的。
這女人大約不超過二十五、六歲,細眉大眼,走起路來真有如隨風擺柳。
衣著華麗無比,真是個尤物。
她親自閉上門,到了廂房窗外低聲道:“出來吧!夜是不會有人來的了……”
小郭一驚,心想:“莫非她已看到我了?”
這美婦說完就回到正屋去了,小郭正在出屋,忽見內間的門動了一下,不由一驚。
甚至他聽到衣衫磨擦的聲音。
如果衣衫是絲制的,相互磨擦就可以發出“絲絲”聲。
這證明屋中有個人在藏著。
當然,這也證明剛才那美婦在廂房外說話,不是對他說的,而是對這個人說的,小郭恍然大悟。
於是小郭出了廂房,藏在花叢之後。
不久,果見廂房中走出一人,三十左右,衣著不俗,看來像是府中管事者模樣,細皮白肉。
這人四下打量了一會,鬼鬼祟祟地進入正屋中。
這人一進正屋右邊明間,發現那美婦坐在床上。
她的外衣已經除去,裡面是粉紅色的褻衣。
“阿芳,有沒有人來過?”
“什麼人來過?”
“剛才我在廂房內間,好像聽到有人進入廂房中。”
“見鬼!打發走了兩個丫頭,我就把門閉上了。”
“奇怪,我怎麼好像聽到……”
“你到底是要不要?”
“要要!當然要!”這人忙不迭地脫衣。
於是燈都沒有吹熄,就干了起來。
小郭本來在窗外看,覺得不過癮就溜進屋中來,他在外間探進頭來,看了個清楚。
他以為這女人很厲害,似乎男的並未能使她滿足。
“阿芳,真抱歉!”
“你這人不大管用……”美婦意猶未盡。
一般來說,男人總是早達高潮,除非善於控制。
這僅子道:“這兩天太忙,覺也沒有睡好,所以……”
“算了,你去吧!外總管嘛!總是忙些。”
“我走了,阿芳,希望明天晚上我能使你……”
“快去吧!別羅索了!”
原來是外總管,這女人和下人私通。
本來嘛!丈夫在外應酬,而且女人多,明的暗的一大地,四五十歲的男人身子早就淘虛了。
加之其中有一二人奪寵,怎能雨露均沾呢?
這人走後,把院門帶上,美婦未下床也未穿衣。
不一會院門“吱呀”一聲又被推開,立即發出一聲“妙……”的貓叫,於是屋中也回應了一聲貓叫。
然後這中年漢子帶上門進入屋中。
小郭心想,原來是以叫春的貓作暗號,真妙!
這人高大略黑,衣著很考究,但長得還人模人樣的。
一看就知道,絕不是下人。
“屬下侍候夫人來了……”這人深施一禮。
床上的美婦道:“少貧嘴!快點吧!”
“怎麼?這會都等不及了?”
“你要是調皮就滾出去!”
“開開玩笑增加點情趣嘛!”邊說邊在脫衣。
小郭心想,這女人的胃口真大。
飽暖思淫欲,饑寒起盜心,真是一點不假。
終日吃飽了沒事做,就會出縱漏的。
這漢子上床一撩被,道:“嘿!已經准備就緒哩!”
女的不出聲,似要專心一致的來享受這一刻。
這漢子雖然比較健壯些,但這種事和外形健壯無關,越是瘦巴巴的越能折騰,這似和跑狗一樣,能跑的狗絕非健壯的,也都是瘦巴巴的狗。
這人上了不久,也是丟盔卸甲。
他的時間也許還比那外總管還短些。
“真是些廢物!總是在緊要關頭丟……”
丟,就是淺了,這當然是女方極討厭的事。
只不過女人不向,有的女人不太在乎,在的性欲強的就特別在乎了,像一盆紅火潑了一瓢冷水似的。
“要不要休息一會重來?”
“算了吧!你不是那種料子!”
“真對不起你!”
“也不要介意,大總管,下次好好來。”
“是的,那我走了,”
小郭以為這必是一個內總管。
這人穿好衣衫想去親她一下,她用手一推,道:“沒有這份心情,請吧!”別過頭去,面向牆壁。
這內總管躬身退出,還抹著額上的虛汗。
他把院門帶上,小郭正要進入內問,院門又被推開了。
這人探頭看了一下,學了一聲“畫眉”叫。
這次屋中不是學“畫眉”叫,仍是貓叫。
這個大約在二十五、六到二十七、八之間,較為文弱。
他進入屋中,一言不發就脫衣衫。
他似乎想打破脫衣服的最快紀錄。
這人雖然文弱,作這事卻一點不遜色。
小郭真正是開了眼界,“顛鸞倒鳳”之詞在這場面上詮釋出來,一會男上女在下,一會又倒了過來。
小郭以為真妙,貓吃“畫眉”,也就是吃“鳥”。
真正是妙語雙關,虧他們能想得出來。
這女人終於在這第三個男人的再接再勵下得到高潮。
“阿芳,我要走了。”
“多耽會嘛!丫頭都不在。”
“不哩!有許多帳還沒作完,回去只怕要整個通宵。”
這人要穿衣,發現衣衫不見了。
“我的衣衫呢?剛才不是掛在衣架上?”
美婦道:“是啊!”
“怎會不見了呢?”
“怪事?”
“一點也不怪。”小郭拿著衣衫自外間走進來,笑笑道:“在這兒!”二人不由同時大吃一驚。
美婦道:“你是什麼人?”
“看戲的人,而且是包廂座的觀眾。”
“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阮大鋮的府中內宅,沒錯吧?”
“你知不知道私闖阮大人的官邸,是何罪名?”
“不知道!”
“會殺頭的!”
小郭道:“不知道阮大鋮的老婆一連和三個漢子玩這個,會不會殺頭?大明律法我不大清楚。”
二人不由色變。
美婦使個眼色,小白臉立刻自枕下摸出一柄匕首,撲向小郭。
小郭按住他的脈門一翻,小白臉的身子又扣在美婦身上。
小郭道:“這才叫做‘身上人’哩!”
這一下子差點把美婦砸昏。
一個男人的身子落在女人身上,會有多重?
好在小郭還有任務,不會使她受傷,更不會使她昏過去。
這一手對付小白臉真是綽綽有余。
你們把小郭當作了了不起的大俠客,身手了得。
美婦呻吟著道:“小俠,你……你要什麼?”
“我總不會要你的人為他們‘涮鍋’吧!”
美婦道:“小俠當然不會看上賤婦。”
小郭道:“你是總帳房?”
“是……的。”
“是阮大鋮的什麼人?”
小郭很聰明,若非有很親的關系,這麼年輕能做總帳房,那是不大可能的,一定要靠得住的近親才行。
小郭道:“你叫什麼名字?”
“張吉。”
“阮大鋮在多少現金、現銀、存款?”
二人不由一震,這才隱隱猜出小郭的來意了。
張吉道:“小俠,你問這個……”
“你最好老實回答,不然的話……”
美婦連連使眼色,小白臉就支支吾吾起來。
小郭道:“我可以殺死你們,把你們的屍體疊在一起,本來嘛!你們的確玩過,讓阮大然鋮看你們赤裸相抱的樣子……”
美婦道:“小俠,你的目的是……”
“我問張吉的話,他還沒有回答我。”
張吉吶吶道:“阮大人有現銀二十萬兩……”
“放屁!”
“小俠,我的帳上確是只有這些。”
“至少也有七、八億兩。”
“沒……沒有這麼多。”
小郭一指美婦道:“你叫什麼名字?”
“美婦。”
“你一定知道阮大鋮有多少現金和私蓄?”
“也就是二、三十萬兩吧!”
小郭笑笑,伸手捏在床頭精雕的花格上一用力,這是桃心木精制的大床,算是硬床,竟籟籟落下木屑、
不一會,雕花床花上已被他的指力捏得光禿禿的。
二人不由面色發紫,知道遇上了煞星。
要是捏人,骨頭也會變成粉屑了吧?”
“小俠,饒命!”二人都跑在床上。”
“這樣吧!你們交出藏金、藏銀及錢莊的存摺,我就成全你們,讓你們遠走高飛。”
小白臉張吉道:“遠走高飛?”
“怎麼?你不想?給你們二十萬兩,這輩子夠用的了。”
張吉看看美芳,卻拿不定主意。
小郭道:“我還負責把你們送到城外去。”
二人還在猶豫,因為這畢竟是一件非同小可的事。
小郭道:“我只給你們半盞茶的工夫做決定。”
美芳哀求道:“小俠,我們要是跑了,不論逃到何處都會被抓到的,小俠,高抬貴手吧!”
小郭道:“放心!他們自顧不暇,清兵大舉南下,一個個焦頭爛額的,他自己恐怕也要逃亡呢?”
反正不答應就要被弄死,這局面很清楚。
這樣死了,只怕她的娘和張吉的父母都要受到牽連。
張吉道:“小俠看來不過十七八歲,要這麼多的錢干什麼?”
“這你就不要管了!時間到了,你們答不答應?”
二人一百個不願,但還是要答應的。
宅中有黃金五百斤,錢莊票號在四億多存款。
當然,他是不會者存在一家票號的。
藏金處就在美芳的屋中地窖內。
由二人帶他下去看過,小郭廢物利用,叫他們協助把黃金搬到上面來,放在床下,然後點了二人的穴道。
他在快到天亮時,找到了小熊。
小熊在家客棧中,因為他以為二人不可同時進行。
萬一出了漏子,向另一人救援就連絡不上了。
小郭簡加重的說了一切,二人立刻出發,首先把五百斤黃金弄出宅外,這宅子西牆外是一片樹林。
二人掘坑先埋了起來。
待天亮了之後,架出張吉,帶著存摺到票號去,這當然都要銀票,不能要現銀。
一個上午跑了二十來家票號,才提了兩億兩左右,下午再提,到傍晚才提完,計四億四千萬兩。
真正是富可敵國了。
美芳被點了穴道躺在床上,桌上卻寫了張條子,說明昨夜失眠,今天要好好睡一天,不要驚醒她。
就這樣,丫頭也不敢叫醒她,大晚之後又回家去了。
小郭這才把美芳弄出來,把他們送出城外。
他未失言,給了他們二十萬兩銀子,打發他們走了。
李悔道:“小郭,我還真有一套!”
三人在柳林中,也就是埋金之處。
李悔顧了兩輛駱車,把金磚裝上,由小熊駕車連夜出城,三人樂透了,小熊在東牆上還唱著山歌。
車內的小郭道:“阮在鋮一旦發覺此事,會不會氣死?”
李悔道:“差不多!”
“你以為美芳和帳房張吉會不會告密?”
“不會,除非不要命了,而不告密卻可能安渡一生。”
小郭道:“便宜了馬士英。”
“不妨,我可以去找馬琳。”
“你和她有一腿?”
“不錯,中年女人很重視這個。”
“你真不是個東西!”
“李悔,你到了中年就知道飲食男女的重要性,”
“哼!我才不會像美芳一樣哩!”
“你是不是在暗中看到她和張吉在床上?”
“嗯……”
“怎麼樣?是不是如火如茶?你有沒有受到感染?”
“去你的吧:”
就在這時,車子忽然停了下來。
車轅上的小熊道:“准備了!前面有人攔路。”
小郭和李悔跳下車,一看之下,不由心中打鼓。
原來是“白袍老祖”麥高師徒。
他們三人對付這二人是絕對不成的。
麥高道:“車裡是什麼東西?”
“大理石。”小熊道:“運到金陵去的。”
“是大理石嗎?”
“當然羅!”
“不對!大理石不會有這麼重,看車子的深痕絕不是大理石,而是黃金或者錫、鉛什麼的。”
三人還真不能不佩服他,真正是經驗豐富。
小郭道:“那來的這麼多金子和錫、鉛?”
“從阮大鋮阮大人府上弄出來的呀!”
三人不由一驚,可能老賊是奉命來追殺他們的。
可是這消息是什麼人透露的呢?
除非是張吉和美芳被捉了回去,說出了一切。
小熊道:“老頭,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麥高道:“跟老夫回去,你們就知道了。”
小郭道:“你不說出原因,我們為什麼要跟你回去?”
“小崽子,你們作了什麼事,你們難道不知道?”
“什麼事?”
“阮大鋮阮大人的黃金失竊,存在款也被冒領。”
小郭道:“老頭,你這消息自何面來的?”
“告訴你們,帳房張吉被抓回去了。”
三人不由一驚,可以說是他們害了張吉。
似乎美芳並未被抓回,真是命大。
當然,張吉受不住拷打,必然全部招認,說出一切的。
張吉與美芳咎由自取,僕人和主人私通等於惡奴欺主,自是不該,可是他們三人如何逃過這一劫?”
小熊以“蟻語蝶音”對小郭道:“小郭,看你的了。”
小郭靈機一動,道:“麥老頭,咱們打個商量如何?”
麥高道:“怎麼?你們想討價還價?”
“不是,我是想咱們是不是可以合作一下?”
“合作?老夫和你合作?”
“是啊!老頭,你可別瞧不起我們年輕人,有所謂:有智不在年少,元智空長百歲。又有所謂:寸有所長,尺有所短的名言,對不對?”
麥高道:“看不出你小子懂的還不少哩!”
“老頭,您這麼過獎,和您老比,那可是小巫見大巫了。”
麥高道:“好!有話你就快說!”小郭走近麥高二人,在樹蔭下坐了下來。
麥高道:“說吧!”
小郭道:“坐下來說嘛!急什麼?”
麥高並未坐下,道:“讓我聽聽看,是不是值得?”
小郭道:“李闖你聽過沒有?”
“當然!那巨賊已經死了。”
“人死了卻留下了不少的財寶。”
麥高眼睛一亮,道:“財寶?多少?”
小郭道:“毛估一下,三十億兩左右……”
麥高一緊張,原地轉了一周,然後也坐了下來。
這工夫李悔和小熊也走了過來,正是所謂青酒紅人臉,財帛動人心。
麥高道:“小子,真有那麼多?”
“老頭,你真是少見多怪,據說李闖自北京運出的金銀就值二十億兩,在其他地方搜括的還不包括在內。”
麥高道:“這個我聽說過。”
小郭道:“我供給消息,你出人力,咱們發個大財。”
“你供給什麼消息?”
“藏金地點。”
麥高道:“在什麼地方?”
“地點有五處,如果是你麥老頭,那麼多的金子和寶物,也可會都藏在一個地方吧?”
“對對!不會的。”
“好哩!老頭,你有沒有意思合作?”
“有有!”
“那就先把這批金子送到揚州。”
“到揚州干啥?”
“送到就成了,何必多問?”
“是不是送給史可法,他現在正是開府楊州。”
“老頭,我們知道你是馬士英的人,但馬也好,史也好,都是為了大明,此時此刻還分誰是誰嗎?”
麥高道:“小子,這話是不錯,國難當頭自不應分彼此,應該共赴國難,但用阮大人的家財去救國……”
“怎麼?他的錢不是貪讀而來的?”
“小子,這是偏激之言。”
“老頭,你合不合作,閒話一句。”
“不合作如何?合作又如何?”
“合作,把全部的財寶分你三分之一,也就是約十億兩。”
麥高不由動,十億兩,他這輩子也從未想過自己會擁有這數字,“發財”這兩個字,那個不愛聽?”
這的確是個天文數字。
麥高道:“你小子怎知這個大秘密?”
小郭道:“老頭,你難道不知道李悔是李闖的女兒?”
麥高道:“知道,可是她和李闖合不來?”
“不管合不合得來,他們總是父女。”
“李闖的大秘密絕不會告訴反對他的女兒。”
“老頭,你可別忘了,李闖不告訴她,她的心腹部下如軍師李巖,就是李闖的智囊之一,他對李悔很好。”
“他把秘密告訴了李悔?”
小郭點點頭,道:“如何?”
麥高何等身份?怎會和他們合作,道:“小子,憑老夫的身份會被你們利用?真是作夢!”
“怎麼?說了半天又不想合作呀!”
“想想看,老夫制住你們,非旦可以獨吞三十億兩,而且眼前這一車的金子不是也落入我的手中了?”
小郭道:“老頭,你沒有良心,黑吃黑呀!”
“良心多少錢一斤?你們有良心會盜走人家全部財產,而且使其奸夫淫婦一起逃亡,這也是良心?”
小郭站了起來,道:“老賊,你以為吃定了我們?”
麥高道:“當然,你們三人加起來,接不下老夫三十招。”
小郭道:“老頭,現在你說這句話已經太遲了!”
麥同一驚,道:“這話怎麼說?”
小郭道:“你已經中毒了……”
麥高一運真氣,果然滯礙不通,道:“小子,你敢暗算老夫?”
小郭道:“這能怪我們嗎?是你自己送上門的,”
小郭懂醫術,善用迷藥,不久前曾用迷藥使李雙喜和賈笙都躺下了,對付麥高用量自要多些。
麥高一躍而起,眼前金星迸射,搖搖欲倒。
原來小郭是坐在麥高上風頭處。
只不過賈笙卻是坐在小郭平行位置上。
這工夫老賊已經不支倒地。
小郭道:“賈笙,你呢?”
賈笙道:“郭小俠放過我,我很感激。”
“你對賊的行為有何看法?”
賈笙道:“家師為馬士英的心腹,我勸過他投靠史大人,但都沒有用。”
“他醒來之後,你能不能阻止他追我們?”
“我會盡力。”
小熊道:“小郭,何必冒這份險?”
小郭道:“賈笙和他師父不一樣。”
“可是老賊醒來一定不會放過我們的,”
“依你又如何?”
李悔道:“我來處理這件事……”上前連拍老賊七八個經脈上的要穴,老賊已中了迷藥,不會感到痛苦。
要是清醒的,廢除武功的痛苦是十分難忍的。
賈笙道:“李姑娘,這是不是太殘忍了些?”
“不!”李悔道:“剛才小郭試探他,已探出他的意圖,居然想獨吞,吞了以後必然殺我們滅口。”
小郭道:“對,所以我才迷倒他。”
賈笙道:“李姑娘,家師能不能恢復功力?”
“那要看他的造化了。”
小郭道:“咱們走吧!”*
白芝又遇上了李雙喜。
那是在一家客棧中,李雙喜咽不下這日氣,非找到她不可,這兒是客棧中的一個偏院,很幽靜。
大約是晚膳之舌時刻,天剛黑。
李雙喜站在門口,在燈光映照下,一臉殺機。
白芝坐在正屋迎門桌邊喝茶。
乍見李雙喜不由一驚,但立刻就泰然了。
“今夜你還能逃得了?”
白芝道:“我為什麼要逃?”
“怎麼?有靠山在此?”李雙喜一雙賊眼疾轉不已。
白芝道:“什麼靠山?”
“魚得水。”他就伯魚得水,也恨魚得水。
“魚得水會在我這兒?他對我已經倒了胃口。”
李雙喜道:“咱們這筆帳怎麼算?”
“怎麼算也算不清!”
“什麼意思?”
“我不找你算帳就不錯了!”
“找我算帳?”
白芝一字字地道:“當初若非你以暗算手法使我失去抗拒力而奸污了我,我怎麼會自暴自棄而走上偏鋒的?”
“你是個天生的騷貨,卻賴上了我?”
“不是那一次失身,我白芝不會有。今天,老實說,撫今追昔我已經對前途失去了信心,你殺了我也好。”
李雙喜道:“那太便宜你了,財寶呢?”
“早就轉手了。”
“送給了魚得水。”
“應該說送給了史可法大人,作為軍需的挹注。”
李雙喜道:“所以我要宰了你。”
“要宰就下手吧!但我不會束手任你宰割的。”
“你那兩套還未放在我的心上。”
“試試看吧……”李雙喜出了手,白芝當然要接著。
其實二人是差不多的,只是李雙喜學得太雜了。
過去他在要李闖身邊,紅人一個,一干高手都奉承他。
於是張三傳兩招,李四傳幾式。
就這樣他變成一個高手,這當然也要歸功於他的苦練。
白芝雖然心灰意冷,行將出家,卻也不想死在他的手中。
她一旦力拼,李雙喜要在七八十招內撂倒她太難了。
只不過李雙喜非擊敗她不可。
他的藏金已被她騙走了,還說要和他到西域去大干一番,自己創建一個王國呢?李雙喜越想就越不是滋味。
六十招後,白芝開始不支而夫招了。
李雙喜道:“在宰你之前,我還要玩你最後一次。”
白芝道:“那就看你的本事!”
白芝怎麼拼也撐不過一百招,中了兩掌之後,搖搖欲倒,這工夫李雙喜出指逾電,白芝應指而倒。
“我說過,要先玩你,來一次臨別紀念……”
他抱著白芝人屋,正要把她放到床上,一只手已搭在他的右肩上,道:“把人好好放下來……”
李雙喜立刻聽出是湯堯的聲音。
“是湯堯?”
“不錯!”
“你應該知道我們的關系?”
“知道一點。”
“你可知道她騙得我好慘?”
“也知道一點。”
“知道這些還要幫她?”
“問題是她當初失身於你不是自願,你已經先犯了強奸重罪,失去了立場。其次,李闖的錢搜括於民間,正是民脂民膏,用之於國家誰曰不宜?”
李雙喜道:“這似乎不大公平。”
“世上沒有絕對公平的事,但在李闖身邊死有余辜,因為據說你比李闖更嗜殺,更殘酷!”
李雙喜道:“你要怎麼樣?”
“本來應該殺了你,讓你們巨賊父子在地下團圓,可是我仍然給你一條自新之路,以觀後效!”
連點三個穴道,白芝的身子掉在床上。
湯堯道:“白芝,你的墮落真叫人扼腕!”
白芝道:“我也為自己扼腕!”
“魚得水對你的容忍是空前絕後的。”
“我也知道,所以我盡一切可能成全他。”
“我以為你要成全他,最好還是自我約束、檢點些!”
“不久的將來你會看到的。”
湯堯道:“魚得水呢?”
“到史大人處送巨款去了。”
“多少?”
“幾十億兩。”
“有這麼多?”
“李闖的私蓄的大半,當然有這麼多,要不為什麼李雙喜要殺我?”
“你是由他手中騙走的?”
“對,他對我說了九處埋金藏寶的地點。”
“於是你告訴了魚得水?”
白芝道:“正是。”
“如今他已被制住穴道,你要不要殺他?”
“本來以前想殺他,現在又不想了。”
“為什麼?”
“因為不久的將來我要出家。”
“你以為這種人應該仍讓他四面活動,繼續害人?”
白芝道:“湯大俠自己來決定這件事吧!”
白芝已自解穴道,就往外走,湯堯以為至少該廢了他的武功,而且說干就干,立刻下了手,李雙喜在地上翻滾哀號不已。
湯堯追出,已不見了白芝。
巧的是,白芝一出鎮,又遇上了送款而回的魚得水。
事實上也不算巧,白芝知道他會循此路而回。
“自芝,你要去何處?”
“這你就不必管了。”
“為什麼?”
“你和我在一起只會連累你,降低你的身價。”
“不會的。”
“不會?如果不會你會在和我作了那事後,回去泡在池中一整天,而且不斷地換清水?”
“這……”魚得水道:“那是以前。”
“現在又如何?”
“現在不會了。”
“為什麼?”
“我以為咱們總是未婚夫婦的名義,卻又有已婚夫婦的關系,這是無法否定的事實!”
白芝道:“是什麼原因使你想開了的?”
“沒有什麼,只是想通了而已。”
白芝道:“即使如此,我仍要在兩個月內去出家。”
“你要出家,我也不攔你,至少在未出家前陪陪我。”
白芝道:“好吧!你是不是很需要我,或者另有原因?”
“也可以這麼說,無其他原因。”
白芝道:“我希望你不要太重肉欲。”
“人類的愛,肉欲占了一大部分。”
“白芝,你有沒有見到湯堯。”
白芝本不想告訴他,因為湯堯不在身邊,他們會有更多的時間親近,湯堯在身邊那就可能不同了。
白芝道:“不久前還遇見過,而且還虧他救我一命。”
“是怎麼回事?”
白芝照實說了。
“走!我們快點回去看看……”
二人回到鎮上客棧中,李雙喜還在,湯堯卻已經不見了,李雙喜已停止哀號,躺在床上蟋在一起。
二人離開了客棧,要去找小郭和小熊等人。
在鎮外,突然又遇上了一個女蒙面人。
這個女人魚得水對她有點熟了。
這就是“菊夫子”的後人徐小珠吧?
她蒙了面,蓮足,身段挺美,身背長劍。
魚得水正在說話,這蒙面女人已經攻了上來。
魚得水道:“白芝,小心……”
他知道這女人的厲害,立刻全力應付。
十招以後,白芝越看越心驚,這是什麼人?居然不遜魚得水,甚至可以說比魚得水更高些。
魚得水真的是心服口服,他學得也雜,白雨亭臨終時還傳了他幾招絕學,也都施展出來,還是一樣。
“菊夫子”的武功的確是天下一絕。
白芝越看越心驚,那知這女人忽然攻向白芝一掌。
毫無疑問,這女人並不在乎白芝助戰。
甚至可以說想試試她自己的實力如何?”
白芝本就想出手,這就更有了藉口。
只不過她出了手,一共打了五十招左右時,勝負未見,這女人忽然收招倒縱,疾如飛鳥疾馳而去。
魚得水和白芝卻看得呆了一陣。
白芝道:“這女人是誰?”
魚得水搖搖頭,道:“這也正是我想問的話。”
“似乎功力不在你之下。”
“當然,應該說還在我之上。”
“以前沒見過,”
“這是第三次,每次都是蒙面,而且動手幾十招之後逸去,不知動機為何?只知道她是‘菊’的後代。”
“‘菊夫子’?”
“是的。”
“她自己承認過?”
“有一次我問她,她只是點頭,因為‘菊夫子’的墓在終南山中,墓志銘上記載‘菊夫子’昔年被人施襲重傷不治,可能是‘松竹梅’三人之一,立碑者名叫徐小珠。”
“‘菊夫子’姓徐?”
“是的,似乎以前在大內當過供奉,曾叫懷宗(崇幀)練他的絕技,但崇幀吃不了那種苦,當然未練,結果他說的秘密絕技卻被架上鸚鵡聽到,那時‘菊夫子’似乎姓凌,大概是假姓?’”是不是懷疑你的長輩是在昔年施襲的人?”
“大概是的。”
“她剛才又向我下手是什麼意思?”
“也許連岳父也懷疑了?”
“那她尚無敗象,為什麼虎頭蛇尾的走了?”
“她只是想看看我們的路子,並不想傷人。”
“‘菊夫子’昔年遇襲之後,對後人談過施襲者的武功路子?”
“大概是的。”
魚得水和白芝絕對想不到,還有個第三者也在現場附近。
而且暗中看到了蒙面女人的出現以及動手。
他本想出面相見,但是蒙面女人一出現,他大為驚駭。
不管這女人把頭臉遮得如何緊密,他根據這女人的身段和一雙蓮足,他以為人眼熟了。
他們夫妻情深似海。
為了生計,遷地搬家,曾發生一雙金蓮八斤半重的預言和笑話,結果還真被魚得水一言說中的。
可是,愛妻徐小珠怎會有此身手?
他不能不搖搖頭,不可能的。
他的妻子是個柔弱溫順的女子,她不會武功。
因此湯堯沒有現身,就向那蒙面女人所去方向追去。
盡管很像,但他的妻子不會有此武功,無論如何他是不相信的,不過他還是全力追下來,但未追上。
即使這份輕功,他也瞠乎其後。
他的愛妻一雙蓮足能有此超絕的輕功?
“不……不!絕不可能……”盡管以為不可能,還是一直追了下來,他要追回家,印證此謎到底。
剛才他聽到魚得水和白芝的交談。
魚得水明白表示這女人刺探他過三次,而且每一次都和他動過手,卻未分勝負就匆匆地走了。
今夜甚至於還和白芝動手。
一般來說,除非和白芝有仇,才會主動再和她動手。
這的確是有試探她的武功路子的意圖。
湯堯想不通怎麼會有這種事?
“如果愛妻真是‘菊夫子’的後人徐小珠呢?”
名字也完全相同,這女人的武功如此之高,如果他使出絕學呢?但他立刻搖搖頭,不到要命關頭,不可施那絕技。
想到這些,他又以為不可能了。
追趕一天半夜已到了家,未敲門越牆而入。
在過去他從不如此,以免被鄰居看到不妥。
現在他是為了證明一件事。
在窗外他看到愛妻正在縫衣衫,陣陣菊花的香味飄浮在院中。
她那姻靜溫順的神態,立刻擊碎了湯堯的成見,這樣一個民間女子,怎麼會是絕世高手呢?
他進入屋中,徐氏十分意外他說:“湯堯,這次你回來早了一個月哪!”
“怎麼?不歡迎我回來?”
“看你,我怎麼會不歡迎?”立刻投懷送抱。
湯堯抱起來親呢著,嗅著她的發香。
他們夫妻結縭三四年,情感一直不衰不談。
“湯堯,你吃過飯沒有?”
“還沒有。”
“我去做飯。”
“這麼晚了,隨便吃點東西就可以了。”
“不,有魚有肉,我去做,你先喝杯茶。”
倒了茶,徐氏做飯去了。
湯堯盡管不信,但對她那雙金蓮卻十分眼熟。
武林中前此沒聽說過有位金蓮女高手。
於是他不動聲色的找尋。
第一,他要找她的夜行衣褲和她的長劍。
他看到她背的是綠螭劍鞘長劍。
但是,一直到愛妻做好了飯叫他吃飯時,還是一樣未找到,所以他又以為自己多心,那女人不是愛妻。
飯間愛妻就坐在他的對面,道:“小珠,近來病人多不多?”
“也不少。”
“你現在可以取代我了。”
“還不大成,但多用心研究,總會有進步的。”
“是啊!你本就很聰明嘛!而且對醫道也有點底子。”
在家住了三天,也看不出什麼異樣。
甚至也曾猛然地自她背後施襲,她也沒有反應。
如果是高手,這是本能的反應。
徐小珠卻是懵然不知,一點反應也沒有。
湯堯這才完全否定,那女人絕非愛妻。
三天後他又離家了,他對愛妻道歉,世局不穩,身為男子漢希望還能為國盡點力,所以不能不離家。
他的妻子也能諒解他,叫他放心前去,三四個月回家一次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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