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華服,頭戴面罩,剛才由兩名壯漢架出艙外,亮了一下,又被架扶回艙的女子,顯然是她們幾個的頭兒。一見全船的黃衣壯漢,除了躺在甲板上的幾具屍體之外,其他的人早已跳水逃命去了。
她不由得大吃一驚,不管三七二十一,雙手齊發,兩篷細如牛毛的飛針,又向船頂上的杜小帥疾射去。
杜小帥施展「幽靈十八扭」,在船艙頂上好像跳「扭扭舞」,左一扭,右一扭地,使兩篷飛針悉數落空,一支也未射中。
小伙子心情一爽,騷得可以,居然唱了起來:「酒干倘賣無,酒干……」竟把飛針當破爛。
那女子的飛針已射光,手中又沒有兵器,氣得把手一揮,喝道:「上!」
四名勁裝蒙面少女明知不是杜小帥對手,但拚命可是穩死的,只好硬著頭皮挺劍射身撲向艙頂。
小伙子自從下山後,已殺過了不少人,卻從未殺過女的。這倒不是他對女子手下情,沒有遇上女的要殺他。
沒辦法,誰叫他長得帥嘛!
即使是那賭國艷後金玉姬,也只不過是打算利用機關,將他們老少三人擒住而已。
眼看四名少女挺劍撲來,小伙子不願用「心匕」,只以「幽靈十八扭」跟她們「玩」上了。
那知四名少女的劍法,雖稱不上是一流的,但劍路和招式,卻極為陰陰邪惡,專攻小伙子致命要害。
尤其她們個個奮不顧身,好像非把他大卸八塊,那種「拚命三娘」的作風,簡直比拚命三郎還凶悍。
趁著四名少女力拚小伙子,身穿華服的蒙面女子急忙溜回了艙裡。
杜小帥一眼瞥見:「喂!別溜啊,要溜也得把衣服還我……」不料這一分神,險些被一名少女的劍刺中。
小伙子不禁毛火得很:「你娘咧!要玩真的嗎?」
真愛說笑!這會兒誰這跟他玩假的?
四名少女劍勢一緊,攻勢更加凌厲,一個個好像要抓狂(發瘋)了。
杜小帥已經不爽,也沒興趣再跟她們「玩」下去了,霍地拔出「心匕」,一個大旋轉,只聽叮叮噹噹幾聲清脆輕音,四把劍已被他齊齊削斷,她們手上握著的,只剩下了劍柄。
四名少女驚得像根木頭楞住啦,如果不是蒙著面,一定是副目瞪口呆的糗相。
杜小帥把「心匕『一晃,弄笑:」你們是自己往湖裡跳,還是要我把你們全身扒光,一個個丟下去?「這答案太簡單了!
四名少女都想甭想的,回身就向船外飛撲,「噗通,噗通」地全落入湖中。
杜小帥促狹弄笑著,從艙頂落下,向船艙內憋問:「狐騷臭的,你出不出來」
船艙內那女子冷聲:「有種你就進來抓我!」
杜小帥明知她可能有詐,但可不能輸嘴:「進來就進來,誰怕誰啊!」
其實他嘴上說的英雄,心裡還是不能不防,不知艙內的女子搞啥飛機。
除非是個大白癡,否則誰也不會她用話一激,就拿自己的性命去開玩笑。
他「就地取材」來個重施故技,他把那掌舵的屍體一腳跳起,踢送到艙門裡去。
這回出乎意料,竟然沒有突襲,大概是那女的飛針射完了吧?忽聽艙內傳來的訕笑:「喂!怎麼還是老套,有沒有更新鮮的?」
杜小帥被她糗得又窘又癟,連聲招乎也沒打,突然射身闖進了艙門。這時他雙掌已運足十成真力,只要一有異狀,那就毫不客氣地轟出。
咦,艙內毫無異動也!
從下艙一看,那女子已站在那裡!
杜小帥抽翹嘴角:「哦?你們沒打算要殺我?」
少女輕輕歎口氣:「唉!其實派咱們接你去島上,你又何必……現在你殺了好幾個人,把事情搞僵了,這可就麻煩啦!」
杜小帥憋聲道:「你娘咧!我不殺他們,難道等著他們來殺我?」
少女搖搖頭:「你錯啦,幫主有令,任何人不得殺你。他們跟我一樣,只是奉命接你上島上。偏偏你敬酒不吃吃罰酒,他們才不得不先禮後兵埃」杜小帥彈了彈耳朵:「罰酒?你好像很有把握能『罰』得了我?」少女挑道:「不信你就走到我面前看看!」
杜小帥剛說了聲:「誰怕誰……」不料突覺一陣頭暈目眩,整個人飄飄然起來。
小伙子嚇得連動都不敢動,怒問:「臭娘們!你搞什麼飛機?」
杜小帥這才猛然想到,艙內必然是充滿了無色無臭的強烈迷藥,少婦故意引他說話,使他不知不覺中已吸入。只因他曾服下龍血和內丹,才能支持這麼久,否則早已昏啦!
連他百毒不侵的怪胎,居然也會被迷倒,可見這迷藥有夠厲害呢!
小伙子不由得驚怒交加,剛要撲向那少女,已搖搖欲墜,一個踉蹌倒下。
少女的狂笑聲中,他已昏迷了過去……
不知經過多少時間,當社小帥從昏迷中醒來時,只見眼前一片漆黑,根本不知置身在何處。
他伸手一摸。懷裡怎麼還依偎著一個女子,而且全身光溜溜的,好像啥也沒穿呢!
小伙子立即想到船艙中的那少女,真是癟透了心,雙手猛將好推開,霍地挺身坐起,破口大罵:「你娘咧,不要臉的臭……」黑暗中,忽聽被推到的女子輕呼:「帥哥!是我……」杜小帥一聽這熟悉的聲音,趕緊來個急剎車,住了口:「是詩詩嗎?」
同時摸索過去。
黑暗中的少女果然是唐詩詩,她忙爬近:「帥哥,你可醒啦,我一個人好怕啊!」
杜小帥忙把她擁入懷裡,憋笑:「對不起,剛才我不知道是你,以為……摔痛了沒有?」
唐詩詩哪裡管得到痛不痛,迫不及待的問道:「帥哥,你怎麼也被他們抓來了?」
杜小帥聽出她是被抓來的,乾窘直笑:「大概咱們是同命鴛鴦……不,我是說同病相憐吧!」
唐詩詩沮然的歎了口氣:「都怪我,自作聰明,冒充你去赴宋一刀之約……」
杜小帥瞪眼:「是那小子把你抓來的?」
唐寺詩道:「不是他,是鐵拳東方明。」
杜小帥睜大了眼:「怎麼會是他?」唐詩詩便把赴約的經過,從頭至尾說了一遍,說到最後,忍不往傷心欲絕的痛泣起來。
杜小帥被她嚇到了,一憋聲急問:「詩詩,你可是受了侮辱?」
唐詩詩伏在他懷裡泣道:「他們以為我是我娘,不敢碰我……,可是當我清醒時,才發覺全身功力已散盡!」
唐詩詩驚道:「帥哥,你昏迷不醒時,他們也強灌了你一瓶呀!」
杜小帥大驚,急推起唐詩詩,盤膝坐定,暗自一運功,除了略有不通暢之外,似乎並無異狀。
想起上回與李黑和楊心蘭,三人來到黃花島,西門飛鳳命人取出待客的酒罈中,也暗做了手腳,加入了「黃花消功散」。陰陽雙劍就是誤服毒酒,才落得功力盡失,不得不苟延偷生,成了島主的哈巴狗。
但杜小帥暗將手指弄破,把綠血滴入了酒中,頓使毒性化解,李黑和楊心蘭喝了酒屁事也沒有。
「黃花消功散」雖霸道,他對這「怪胎」可一點用也沒有。
功力既未消散,小伙子可安心啦,在她耳邊聲惹笑:「安啦!我的功力沒有失去。」
唐詩詩歎笑:「真的?可是我的功力……」杜小帥勸慰:「不用耽心,這事包在我身上,我會助你恢復功力的。」
唐詩詩想到了「陰陽神功」,可羞死她啦,幸好黑暗中看不出,她心裡癟道:
「我才不要呢!」但不好意思說出口,忙把話岔開問道:「帥哥,你是怎麼被他們抓來的?」
杜小帥笑的有夠「遜」的,把昨夜到今晨的全部經過,簡單扼要的說了一遍。
唐詩詩聽畢又驚又喜:「帥哥,你真的見到我娘了?」
杜小帥應了一聲:「我還以為你們已經見了面,是你要她去客棧,取了那個小包袱交送給我的。」唐詩詩沮然道:「我沒有……唉!想不到我這樣隨便設想,害得全鎮的好幾百人……」杜小帥怒聲道:「我就是為這個,才決心來找『一統幫』算帳的!噢,對了,你知不知道,現在咱們是在什麼地方?」
唐詩詩笑得好苦:「你可能不相信,事實上咱們是在地下的密室中,被關在一隻大鳥籠裡啊!」
杜小帥怪叫:「大鳥籠?你娘咧!把咱們當作大鳥啦!」
一氣之下,霍地跳起身來,衝去雙手抓住兩條柵欄,運足真力一扳,卻動也不動。
小伙子可不信邪,伸手要拔出「心匕」,才驚覺到全身光溜溜。
連那臨時用床單做的「丁字褲」,都早已不知去向了。
幸好是在黑暗中,否則可真糗大了。
杜小帥羞窘直笑:「詩詩你上沒穿東西嗎?」
唐詩詩窘紅著臉:「我,我……」
正在這時,忽聽巨籠上方發出一陣「軋軋」輕音,兩扇活動地板紛紛向西邊移開,從洞口露出了光亮。
接著,一條鋼管自洞口垂下,管端的鐵鉤,鉤掛往巨籠頂上的鋼環,將巨籠吊起,緩緩上升。
巨籠一出洞口,兩扇活動地板使合攏,恢復原狀。
當巨籠被吊起,距離地面數尺時即停止上升了。
杜小帥和唐詩詩久處黑暗中,突然接觸強烈的光亮,使他們一時難以適應,眼睛都幾乎睜不開來。
過了片刻,小伙子才勉強睜開眼睛,定神一看,發現他們果然是被關在一隻巨大鳥籠裡。
佈置美輪美矣的室內,燈火通明,使籠內的一對赤裸男女連躲都沒地方可躲,一覽無疑,臉丟大啦!
忽聽一人沉聲:「小子,咱們終於又見面了!」
杜小帥一轉身,只見一張鋪著獸皮的大椅子上,坐的正是身穿華服,截著人皮面具的一統幫主。
他雖不能確定,此人究竟是不是自己的父親,但「一統幫」的所作所為,又使他深惡痛絕,必要時「大義滅親」的好戲,恐怕是要登場的!
怒哼一聲,小伙子破口大罵:「你娘咧!用這些下三濫的『步數(方法),真不要臉,有種就放我出來,各憑本事,拚個你死我活!」
一統幫主幹笑兩聲:「嘿嘿,我又不是下白癡,如今你小子已經落在我手裡,要你生就生,要你死就死,又何必跟你拚個什麼勁兒,你的功力已失,怎樣跟我拚呢?」
杜小帥憋想:「對呀,他以為我已經破功,我可不能穿幫啊!」
於是裝的很像地吃驚道:「什麼?你廢了我的武功?」
一統幫主微微把頭一點:「大概吧,你不妨自己試試就知道了。」
杜小帥很會演戲,裝模作樣的剛一運氣,就一臉痛苦地跌坐下去,呼天搶地:
「天啊!我完了……」一統幫主哈哈大笑:「小子,你真應該感謝西門飛鳳那娘們,要不是她出個點子,用『黃花消功散』使你功力盡失。照我的方法,就只剁了你的雙手雙腳啦!」
杜小帥憋怒:「那你為什麼不乾脆殺了我?」
一統幫主冷冷一哼道:「殺你?我還要用你做餌,來釣一條大魚呢!」
杜小帥賊眼一轉,明知故問:「你想鉤那條『大條』?」
一統幫主恨聲道:「錢如意!」
杜小帥眨了眨眼睛,心想:「他可能還不知道,娘是『血轎』的主人,我何不趁機試探他一下,看他究竟是不是我爹!」
他打了主意,便故意憤聲斥道:「你別做夢,用我做餌,恐怕你連蝦都鉤不到!」
一統幫主充滿自信:「這個你就別擔心了,如今你已落在我的手裡,不怕她不送上門來!哈哈……」杜小帥白眼一翻:「拜託,她幹嘛要為我來冒險?」
一統幫主哼聲道:「因為你是她兒子!」
杜小帥怪笑:「哇塞!你還真不簡單,居然比我自己還清楚,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她是我娘呢!」
一統幫主不屑道:「我不知道的事還多吶!」
杜小帥趁機又道:「那借問一下,我爹是誰啊?」
一統幫主咬牙:「你沒有爹!」
杜小帥揉揉鼻子,訕笑:「這可真鮮!你既然一口咬定,我是我如意的兒子,而我又沒有爹,難道她是個『未婚媽媽』?」
一統幫主怒斥:「你是那賤人『野』來的野種!」
杜小帥挨了罵,非但不生氣,反而嘻皮笑臉:「哦!既然我是我娘『野』來的野種,那我爹不是戴上『綠帽子』,成了活王八了!」
一統幫主霍地跳起來,怒罵道:「小雜種!你敢罵……」突覺出自己失態,只好哼了一下,坐下去。
杜小帥故意刺激他:「真鮮啊!我娘讓我爹戴『綠帽子』,關你屁事,何必要你生大的氣,簡直是個雞婆!」
一統幫主戴著人皮面具,看不出他的表情,否則一定一臉菜色,非常難看。
雖然頭上戴的帽子不是綠色,臉色鐵定是發綠了。
他怒不可遏道:「小雜種!別以為廢了武功,我就不殺你了。
嘿嘿,告訴你吧,讓你多我活幾天,是要等那賤人來自投羅網,當著她面前,要她親眼看著殺你這小雜種!」杜小帥聽的心中苦笑不已,憋想:「娘的判斷果然不錯,這一統幫主很可能就是我爹!否則他為何如此恨我母子二人,好像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
小伙子一時衝動,幾乎按捺不住,當場就想揭穿一統幫主的身份。還好理智趕緊抬頭了,這是上一代的恩怨,解鈴還需繫鈴人,這個結讓他們上一代去傷腦筋去解,自己做兒子的等著看好戲了,不,是結尾了……何況,萬一對方不是自己父親,那這個笑話豈不是惹大啦!
一統幫主見他沉思不語,冷冷一笑,沉聲道:「小子,如果你不想死,也許咱們有個折衷的辦法……」杜小帥接道:「說來聽聽著!」
一統幫主向唐詩詩一指:「只要你能說服她,乖乖地交出『血旗令』」杜小帥眼睛一突:「要我說服唐姑娘?」
一統幫主不屑道:「哼!什麼唐姑娘,她的年齡都可以做你媽了!」
杜小帥差點沒笑出聲來,憋想:「原來他真把詩詩當做是她娘啦!」
但他強自憋住笑,裝出一臉茫然:「什麼『血旗令』?」
一統幫主斥道:「小子,你少在那裡裝蒜,你們不是答應了少林掌門,三月之內,親自把『血旗令』送到嵩山去嗎?」杜小帥白眼猛翻,突然想了起來,難怪綵鳳畫舫上掌舵的是個中年和尚,原來少林派也有人被「一統幫」收買啦!
他瞥了唐詩詩一眼,見她正連連暗施眼色,會意地微微點了下頭,故作為難道:「這個嘛……」一統幫主沉聲道:「我知道,這娘們對你很『來電』,如果是換了別人,早就沒命了。所以只有你能說服她,乖乖把『血旗令交出來。」
唐詩詩這時也演上癮了,將錯就錯怒形於色道:「哼!你使我功力散盡了,還想要『血旗令』?告訴你,誰跟我說都沒用!」
一統幫主獰聲笑道:「唐教主,你不要不知好歹,如今你雖然功力散盡,至少還能活著。只要交出『血旗令』,留在黃花島,誰也動不了你一根汗毛。
如果落在別人手裡,只怕死一百次也不夠償命吶!」
唐詩詩怒斥:「死一千次也是我的事,要你雞婆!」
一統幫主也火了,伸手一按扶手上的機括,只聽「滋滋」聲中,籠頂上方的「蓮篷頭」,立即噴灑出冰冷的水,給他們當頭來了個「淋員。
唐詩詩冷得驚叫起來:「啊!」
杜小帥氣得跳起來怒聲大罵:「你娘咧!這是搞什麼飛機?『三溫暖』也不是這樣……」一統幫主縱聲大笑:「這可以使你們頭腦清醒清醒,好好想一想,『小倆口』商量商量吧,待會兒我再來聽你們的答覆。哈哈……」狂笑聲中,他站了起來,逕向屋外走去。
杜小帥大聲叫道:「喂!你忘了關水龍頭啦!」
一統幫主充耳不聞,人已走出房門,笑聲由近而遠。
杜小帥氣得罵了聲:「伊祖母咧!」
頭頂上的冷水不斷噴灑,淋得他們真像兩隻落湯雞。
唐詩詩的功力已失,無法運功御寒,冷得全身直發抖,尤其今天室內未生火盆,使她嘴唇都發紫了。
杜小帥忙扶她坐下擁入懷裡,將兩手的掌心,緊接在她胸前和背後,運起功力傳達過去,以便助她御寒。
發自小伙子掌心的兩股熱流,緩緩輸送到這少女全身,真比「電暖器」還管用,使她逐漸感到了溫暖起來。
過了片刻,唐詩詩輕聲:「帥哥,看來師父的判斷沒錯,這個人很能就是你的……」杜小帥停止運動,截口憋道:「我的屁啦!」
唐詩詩耽心道:「你別這樣激動,他們詭計多端,不知怎樣算計師父,咱們得趕法警告她老人家呀!」
杜小帥笑得帶苦,唱起了京戲「四郎探母」來:「我好比,籠中鳥,有翅難展……」唐詩詩給他個大白眼:「帥哥,這會兒你還樂得起來,正經一點好不好?」
杜小帥忙把仍按在她胸前的手收了回來,賊樣道:「是!是!我怎麼可以乘人之危,趁火打劫……」唐詩詩憂急道:「那你就快想辦法呀!」
杜小帥點頭想了想,正經八百道:「我真搞不懂,他們既然把你當成『桃花教』教主了,又散去你的功力,為什麼不自己逼你交出『血旗令』卻要逼我來說服你,這不是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嗎?」
唐詩詩兩眼逼視著他,問道:「你剛才沒聽出來?」
杜小帥呆了呆,傻傻的問:「聽出什麼?」
唐詩詩道:「他們大概知道我娘是吃軟不吃硬的,尤其功力已失,更豁出去了,但有可能聽你的,所以……」杜小帥接道:「愛說笑!你娘都不願見我,怎會聽我的,把『血旗令』交出來。何況,依我這個金頭腦的判斷,說不定連你娘都不知道『血旗令』藏在那裡。」
唐詩詩詫異道:「不是說,『血旗令』的下落,只有『陰陽教』的歷代教主一人知道嗎?『桃花教』就是『陰陽教』,而我娘就是最後一代的教主呀!」
杜小帥微徽點頭:「話是這麼說不錯,但事實卻未必如此埃我記得你娘說過,當年她是被你父親所棄,一時想不開,決心尋死,無意間在一處山洞中,發現『陰陽教』十二代教主瀋陽的骨骸,以及用鮮血寫成的秘芨。你娘練成了邪功,就自然成了他冥傳的十三代弟子。實際上已相隔百年以上,你娘根本從未見過瀋陽。而秘芨上只記載武功,百能並未提到『血旗令』,又怎會知道秘芨的下落?」
唐詩詩點了點頭:「說的也是……」杜小帥把她擁進懷裡:「詩詩,我的功力沒有散失,一定能救你出去的!」
唐詩詩低泣道:「如果真能替我娘死……帥哥,你殺了我好嗎?」
杜小帥聽得詫楞了眼:「詩詩,你是不是發燒了?怎麼說這種傻話?」
唐詩詩傷心欲絕的道:「我沒有……你殺了我,一統幫主一定以為我不聽你的,你一火就失手殺了我,這樣他就對『血旗令』死了心,也不會知道娘還活著……」杜小帥一拍額頭:「原來是你自己告訴他們,你是『桃花教』教主嗎?」
唐詩詩點點頭:「你還不算笨……一統幫主當時不相信,說我是冒名的,『桃花教』教主不可能這麼年輕,後來召來個蒙面人指認,在他耳邊輕聲嘀咕了一陣,他才相信我是我娘。帥哥,我從來沒有要求過你什麼,你就答應我這個要求吧!」
杜小帥癟怒道:「哼,我就知道你昨夜趁我不備,制住我的穴道,穿我的衣服去赴約,是存心死。不過,你的命真大,居然宋一刀也有『仿冒品』!」
唐詩詩仰起臉來,企盼地望著他道:「帥哥,答應我好不好嘛!」杜小帥又不是三八,怎麼會答應她!斷然拒絕道:「門兒都沒有!」
唐詩詩又悲痛地泣道:「帥哥,請你成全我吧,能死在你懷裡,我已心滿意足了。今生不能報答你,來世……」杜小帥瞪眼:「不許你再說什麼死呀活的!」
唐詩詩激動道:「我為什麼連死的權利都沒有?我已經了無生趣,生不如死,為什麼不讓我死!為什麼?」
杜小帥頭一低,吻住了她。
這一著真他奶奶的管用,不須爭辯,更不用大吼大叫,就阻住了她說下去。
唐詩詩在意亂情迷中,突覺對方手掌按在自己的「丹田穴」部位發出一股強勁熱力,傳送到她體內,直入丹田。
她立即覺出,杜小帥是要將本身功力輸入她體內,不由地大吃一驚,急欲阻止。但嘴被他吻住了出不了聲。
心裡去在驚叫道:「帥哥,不要……」
那知杜小帥輸入的功力太強太猛,她心裡一急,頓時承受不起,竟昏了過去。
杜小帥並未停止,繼續將本身的功力輸入她的體內……片刻之間,他已輸出了一二十年的功力!
這在這時,一個高頭大馬的「女子」,偷偷摸摸溜了進來,杜小帥卻都沒發覺。
那「女子」神色慌張,回頭向房門口看看,才迅速走到巨籠前,趕緊輕聲叫道:「杜兄!杜兄……」杜小帥尚在運功,聞聲暗自一怔,但不敢分神,憋想:「這大娘們是誰?怎麼叫我杜兄呢?」
那「女子」沒有看出他是在運功,忙道:「我是雷行啊!」
哇塞!「陽劍」雷行怎麼變成了大娘們?
杜小帥急忙停止運功,氣歸丹田,轉過身猛眨眼:「你是……」定神一看,認出真是男扮女裝的雷行!
他不禁驚喜交加道:「雷兄,真是你啊!拜託,先把籠頂上那頂玩意兒關掉,這麼冷的天,『淋轅的滋味真娘的不好受!」
雷行茫然回頭,問道:「怎麼關?」
杜小帥指著那張鋪著獸皮的大椅子道:「機括就在把手上。」
雷行急忙轉身走過去,只見手上……哎喲我的媽呀!一排十幾個機括,急問道:「杜兄,那一個?」
這可把杜小帥問住了,他那知是那一個,憋聲:「青菜(隨便)哪個試試,總有一個是對的。」
雷行只好應了一聲,順序將第一個機括一扳,不料巨籠上的噴水非量沒有止住,反而如同傾盆大雨般灑落。
杜小帥大叫大嚷:「停!停!你想淋死咱們呀?」
雷行嚇得手忙腳亂,急忙把機括扳回原狀,才勢才變小,跟剛才一樣。
他可不敢再亂扳了,走回巨籠前:「杜兄,這室內機關重重,萬一扳錯了……」杜小帥苦笑不已:「算了,既然這麼衰,咱們就多淋一會吧,老兄,是不是西門飛鳳廢了你的武功,又替你動手術『變性』,把你變成了女人?」
雷行揪著張苦臉:「杜兄,別鬧了,我是前些日子『一統幫』大舉來犯,趁亂換上女裝,混在島上洗衣燒飯的『歐巴桑』中,才算保住了性命。」
杜小帥急道:「那你快離開這裡,萬一被人撞見,你就別想活啦!」
雷行憤聲道:「在下早把生死置之度外,大不了是一死,有什麼了不起!」
杜小帥有點感傷:「雷兄,韓兄那日為了警告我,落得撞壁而死,我不能再害雷兄……」雷行接道:「杜兄不必為我耽心,我冒險溜進來,雖然想救出你們,可惜心有餘而不足。是告知杜兄,無論受多大委屈,一定要忍耐。西門飛鳳表面上雖已歸順『一統幫』,但她心有不甘,暗中已連絡她的手下親信,準備向外求援,到時候裡應外合,一舉消滅『一統幫』啊!」
杜小帥瞄眼:「你怎麼知道的?」
雷行道:「島上男女有好幾百人,那夜『一統幫』突襲,奮戰中傷亡了一大半,當時除了西門飛鳳,剩下的人全部都投降了。
我混在他們之中,連他們都未識破是我,所以我才能偷聽到這個消息。「杜小帥懷疑:」你居然能橫衝直撞,闖到這裡來,『一統幫』的防範也太差了吧?
「雷行臉色一變,憤聲道:「杜兄難道懷疑我?」
杜小帥就算真的這樣想,可也不能說出來:「不是哪,我只是覺得……」雷行哼聲道:「不瞞杜兄說,我和韓森那日誤飲毒酒,功力盡失,又被西門飛鳳在身上貼了『勾魂符』,她對咱們已用不著防範。尤其韓森一死,那娘們就把我視同『玩物』,要我隨時跟在她身邊,供她取樂羞辱。所以這『寢宮』所有的秘密通道,我都一清二楚,剛才……」杜小帥突然警覺:「雷兄,有人來了,你趕快走吧!」
雷行大吃一驚,下面的話還沒說完,就趕緊繞跑啦!杜小帥見唐詩詩尚未甦醒,便把她擁進懷裡,乾脆自己也裝睡。
悠而,腳聲已來到巨籠前,只聽來人冷笑一聲:「嘿,你們倒真能隨遇而安,淋成這樣也能睡得著!」
杜小帥聽出這口音不是一統幫主,偷眼一瞥,只見這人身穿儒服,一派灑脫,臉上卻戴著跟一統幫主一樣的人皮面具。
那人又冷哼一聲道:「杜小帥,我知道你醒著,不必裝睡啦!」
杜小帥甩都不甩,好像睡得很熟。
那人怒從心起,走到大椅子壘下,伸手一扳機括,巨籠頂上的「蓮篷頭」頓時噴水變大。
杜小帥這才裝出從夢中驚重量叫:「哇塞!下大雨啦!」那人把機括連扳兩下,噴水立即停止,原來是「兩段式開關」啊!
杜小帥笑道:「謝啦!」
那人刺刺的坐在大椅上,冷聲道:「杜小師,咱們來打個交道何?」杜小帥白眼:「你娘咧!黃鼠狼向雞拜年,準沒安好心!不過我想先知道你是什麼狼?」
那人振聲道:「宋一刀!」
杜小帥意外地一怔,憋道:「是你啊!你這小子昨夜約了我,為什麼自己不去,卻派了個冒牌貨去赴約?」
宋一刀反問道:「你去了嗎?」
杜小帥可也說不出話來啦:「我……」
宋一刀置之一笑:「你去不去根本不關我的事,反正又不是我約你的。」
杜小帥斜睨著眼:「哦!是別人冒名約我?」
宋一刀微微點了下頭:「這個不去管它了,我想跟你打個交道,你願不願意?」
杜小帥撇了撇嘴角:「哼!是不是你這小子也想打『血旗令』的主意?」
宋一刀搖搖頭道:「我要『血旗令』有個屁用?不是啦!」
杜小帥再瞄著他:「哦?那你想跟我打什麼交道?」
宋一刀直截了當道:「我要知道舍妹的下落!」
杜小帥眨了眼,憋想:「你娘咧!原來你這小子,尚未見到宋妙妙哦?」
靈機一動,他揉揉鼻子:「沒問題,燒款代志(小意思)啦!但我有什麼好處呢?」
宋一刀站了起來,走向巨籠前道:「我可以負責使你們安全離開黃花島。」
杜小帥故意問道:「你敢背叛一統幫主?」
宋一刀道:「為了舍妹,我一切在所不惜!」
杜小帥心想:「這小子居然還有點『人味』吶!」
他一直以為宋妙妙是被『一統幫』騙去的,現在宋一刀這麼一說,他倒有些搞不懂這是怎麼一回事了。難道宋一刀在使什麼詭計?
小伙子裝模作樣的猶豫一下:「這個交道嘛,聽起來好像還說得過去。
不過,我怎麼知道你是誠心的,還是亂蓋的呢?尤其跟你們『一統幫』的人做生意,實在根本不保險哪!」
宋一刀認真道:「那你要怎樣才相信我?」
杜小帥一彈耳朵道:「很簡單,如果你能把唐教主先送走,我當然就相信你的誠意啦!
宋一刀為難道:「這……」
杜小帥又揉揉鼻子:「你娘咧,連這個都辦不到,還說什麼負責使咱們兩人安全離開黃花島,膨風(吹牛)也不是這樣!」
宋一刀沉下:「好,你等我消息!」說完便逕自走了出去。連機括也忘了去扳。
杜小帥望著他背影,不由地冷冷一笑。
打死他也不相信,宋一刀會為了妹妹宋妙妙,竟敢背叛一統幫主,私下把他們兩人放走。
但是這小子是打什麼歪主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