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雙響炮 正文 第十八章 得寸進尺
    「最後兩輛駟馬車內坐的是什麼人?」

    「那是王府的幾位內眷,她們是乘便去南京遊玩的,另一位是王府的幕客,負責軍需品的交接手續。」

    車轅轅,馬蕭蕭,車隊出了南城門,漸去漸遠。

    他們這酒席亦巳接近尾聲了。

    塞北屠手無力留下兩個白彤,眼睜睜的看著她們冉冉而去。

    他失神的望著兩個白影消失的方向,面上神色百變。半晌,始與剛出屋的荊山煞神重回屋內。

    「烏老,來人是誰?」荊山煞神問。

    「華陽山莊的潑婦。」

    「是華陽夫人?」

    「他用的是玄陰掌,可能是她。」塞北屠手面帶憂色:「胡兄,她們已聽去了咱們的談話內容,天明之後,請立即派弟兄嚴密監視七野田莊,注意華陽夫人是否會派人通知沈小輩。同時請將今晚發生的事情告訴七殺婆子,盡快通知山上以利因應。我走了!」

    他轉身走向大門準備離開,臨出門扭頭道:「此處據點已暴露,應隨時作撤離準備。」

    毒狐—早就外出打探消息。

    要想瞭解敵情,必須要與敵人隨時保持接觸。

    響午,毒狐尚未返店。

    因此,沈野與瑤台仙姬就在房中用午膳。

    店伙送來茶水並收走餐具。

    瑤台仙姬倒了一杯熱茶,送到正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的沈野身邊,放在茶几上。

    「爺,請用茶。」她柔媚嬌聲說。

    「好甜的小嘴,讓我嘗嘗看,是否真的甜!」

    纖腰已被一雙大手挽住往懷中拉,尚未回過神來,她的櫻唇已被一張火熱的嘴唇封住。

    久久,兩人的嘴大唇始分開。

    「告訴我,你是否與小娜與小波也曾如此……」她臉上浮起兩朵嬌艷的紅暈。

    「別胡說,你以為我是個到處留情的浪子嗎?」也用手捏捏她的鼻笑說。

    「日後見到她們時,你怎麼向她倆說?」

    「說什麼?」

    「說我們的事呀!」她嬌羞的說。

    「用不著我去解釋,尤其是小娜,我與她之間並無任何約定。」他正色的說:「小波面前自有姍姑去說,她應該會諒解的。」

    「與小波是否有婚約?」

    「是的,雖然我與她未面對面談過,但家師及家父均有諭命,小波也知道內情,等於已有婚約。」

    「小波是否是朝廷某大員的千金?」

    「她的遠房親威是內閣大學士,她本人倒是京師炙手可熱的人物.」

    「是什麼大官?」

    「不是大官,但卻比一班大宮更具權勢。」沈野笑著說:「她是名震天下的鷹揚衛副統領。」

    「啊!真沒想到她是鷹揚衛的副統領!她這麼—個嬌滴滴的女孩子,居然能統御手下那此粗獷的勇士,實在太不簡單了。」瑤台仙姬驚歎的說。

    「所以她在京師不得不裝成一副冷若冰霜的樣子,被京師的人封為冰美人。」

    「小娜與你確無婚約?」

    「的確沒有,我們是在南京才認識的,你以為我是誰呀?要討那麼多老婆幹嘛?」沈野嘻笑的說。

    「可是她對你卻是真心的,我看得出來,相信小波也看得出,你不可負人家。」

    「婚姻是講求緣份的,縱使現在感情最好也無濟於事,這種事千萬不可勉強,否則將來會造成悲劇的。」

    「我同意你的看法,就以我來說吧,我就從未為婚姻擔過心,不會去刻意追求它.但兄嫂都急死了,曾經給我介紹數位親朋的佳子弟,可是我似乎覺得他們均非我心目中的對象,及至在渡口集遇見你,心……」她嬌羞的說:「我的心弦起了被動,尤其是當你懲治雷霆劍客全程的舉止,充份顯示出剛膽、沉著、機智、勇悍的成熟的男人氣質,及一股令人又愛又恨的邪意。因此,就……

    就……」

    「就追到南京府城來了.是不?」他邪笑的搶著說。

    「你別臭美了.誰追到南京來啦!」她嬌羞地用玉手輕輕擰了他一下:「你莫非後悔了?」

    「老天爺!我高興都來不及,怎會後梅!」他緊緊抱著她誘人的胴體:「得妻如此,尚有何憾!小玲,你自己難道不知道你是如何的嬌媚誘人嗎?」

    「真的嗎?比那位如夫人如何?」

    「什麼那位如夫人?」他心中不由地吃了一驚,她怎會知道此事?

    「你別故意裝不懂,就是陸都指揮使那位如夫人呀!」

    「她只不過是—個普通女人,怎能和你相比呢?何況她已是別人的夫人了。」

    「既是別人的夫人,你們為何又通宵遊湖,孤男寡女的,什麼事不會發生?何況她又是個惑火的尤物。」她雖是笑著說,但話中的醋音頗濃。

    「你可不要胡思亂想,你怎知此事?」

    「是小波及小娜說的,她們都一致認為那位如夫人,的確是風情萬種艷媚無雙的尤物,說難聽一些是一個冶艷的蕩婦,碰上你這個江湖浪子,豈不是一拍即合。」

    「這兩個多嘴婆,真是的……」

    「你準備日後對那位如夫人如何安排?」

    「用不著安排。我是為了工作與她接近的,她也是有目的接近我,何況她已是別人的夫人,並且站在敵對立場,將來有干戈相見的一天。」他不準備就這個問題談下去:「小玲,咱們別談她了,我想去小息吧,大白天怎好意思陪你。」

    她嬌羞的離開他懷裡。

    沈野起身摟著她的纖腰進入內間,不待她同意,將她擁向床上。

    「你儘管放心,姍姑是故意出去的,她既然好心為咱們製造單獨相處的機會,咱們可不能辜負她的美意。」

    他邊說邊上床,將她無限美好的胴體緊緊擁入懷中。

    她閉上雙目,任由那雙不規矩的手掌在嬌軀上游動,強忍住心中的酸麻。

    兩人的身體漸漸發熱,精神也十分亢奮。

    他得寸進尺,正想進一步行動。

    外間房門及時響起叩門聲。

    「是誰?」

    他緊急下床,飄身到門邊。

    「請問沈公子在嗎?有一位老爺托小的送信給公子。」

    推開房門,門外站著一位三十歲左右面貌樸實的中年漢子,一看就是普通百姓。

    「請進;多勞你了。」

    來人進入房間內,從懷中換出一個折疊成方型的方信交給沈野。

    他就地拆閱後,將方信塞入懷中。

    「小的是琅牙山的農戶,上午那位老人家來到小的家中,賜給小的五兩銀子,命小的將信送給公子。剛才小的在櫃檯問出公子住的房間,就直接進來了。」

    「謝謝你,這點小意思你拿去喝酒。」他從懷中掏出一塊五兩小金錠給對方。

    「謝謝公子。」中年人接過稱謝後出房。

    「什麼人送來的信?」瑤台仙姬自內間出來信口問。

    「是王鳳托人送來的。他說風神會的後援高手十八人已到,計劃於明天咱們前往七野田莊赴會時,在途中向咱們襲擊。

    他們兄弟已獲該會信任,被聘為該會客卿,所以才能得知這個消息。」

    「奇怪風神會如何得知你要明天去七野田莊赴會?」瑤台仙姬不解的說。

    「清晨華陽山莊的來人送交給咱們的那封信,必定被風神會的人看過了,否則怎麼會知道?」

    「你是說送信那個人有問題。」

    「很難說,—是送信的人是內奸,另外還有—種可能,風神會的人在途中以迷魂大法,或離魂大法擄捉信差,搜出信件拆閱後,再放回信差身上,解除法術後信差將—無所覺的繼續上路,我想以後者的可能性較大。」

    「這表示七野田莊已在風神會的監視之下了,」

    「—定的,當塞北屠手及荊山煞神發現談話的內容被華陽夫人竊聽後,必然會採取應變措施,派人監視七野田莊外出的人。」

    沈野的目中又出現那種令人望之悚然的光芒:「看樣子,風神會已死了吸收我入會的心了,要以雷霆手段對付我。這樣也好,對我來說是一個非常好的時機,我將更可理直氣壯向該會大張達伐,剷除這次護鏢的最大障礙。」

    「大哥,我有一個奇怪的想法。」

    「什麼想法?」

    「伏龍堡是否會投向風神會?」

    「以目前的狀況來看,這個可能性不大。因為伏龍居士為人高傲,很難屈居人下,何況伏龍堡到底是俠義世家,絕不會明日張膽的投向該會。該堡此次大批人手緊集滁洲,主要的日的是鏢銀,如果投入風神會後,他能分得到幾成?但在利的大前提下,該堡與風神會暗中勾結倒有可能,這點倒是不得不防!」

    「明天咱們是否仍於午後動身?』「時間不變,以免該地起疑,因而提高警覺,或臨時取消埋伏襲擊的行動,因為這也是我反擊的難得良機,我要將那些增援的超等高手,—舉屠光,讓他們聽到我的名字都會做惡夢。」

    瑤台仙姬聽了他的話後,感到—股寒流自腳底升起,直達泥宮,似乎眼前已呈現一幅血肉屠場的畫面。

    她緩緩將嬌軀靠近沈野的胸懷,雙臂環抱住他。

    「大哥,咱們可以提前動身,繞路避過埋伏區好嗎?」她用請求的語氣說。

    「小玲,我有一個不變的原則,就是不主動惹事,一旦事情臨頭,就不拍事。假如我今天退避躲事,日後他們仍然會向我死纏不休的,那多累人!我與你打個商量好嗎?」

    「商量什麼?」瑤台仙姬抬起臻首奇怪的問。

    「明天你與珊姑在店中等我,不要去七野田莊,好嗎?」他輕柔的說。

    「不好!」瑤台仙姬像是被踩著尾巴的貓,突然離開他懷中,跳起來叫道:「你別想甩開我與姍姑,今後你到那裡我們也到那裡!」

    「目前情勢不明,狀況並非大好,萬—你有個閃失,我怎能放心讓你跟去?」

    「你自己就不怕!」

    「我當然不怕,我有信心。」

    「既然有信心,為何又怕我們會有閃失?」

    「我怕到時候照應不過來。」

    「難道你就放心讓我們兩個女孩子留在店裡?萬一風神會的高手來突襲呢?」

    「應該不會的,他們正全力對付我,哪有餘力突襲客店?」

    「哼!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鬼心眼。」瑤台仙姬嬌笑道:「你想甩開我們,好與華陽夫人重溫舊情!」

    「你胡說些什麼?這種話萬一傳出去會出大漏子的,你怎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想法?」他哭笑不得的說。

    「我才沒有胡說,金姐已將事情告訴過我了,唯有女人才瞭解女人,華陽夫人看你的眼色就非常暖昧,你別想一個人去走私!」

    「對!有我這個女管家在,主人別想去走私。」

    隨著話聲,毒狐推門入內。

    「你不是一個好管家,自今天起我將你解聘了。」沈野氣道:「誰家的管家會與主人處處作對的。」

    「主人要解雇,我不在乎,反正有人會聘我的。」毒狐一點也不怕他生氣。

    「還有誰雇你?」

    「這位女主人會僱用我!」她指指瑤台仙姬笑說:「少奶奶,你會要我吧?」

    「當然!像你這種管家誰不搶著要呀!」瑤台仙姬臉不紅的說。

    「好,金姑奶奶,你找到好靠山了,我含糊你!」他苦笑說。

    「喂!你還要阻止我們明天跟你去嗎?」瑤台仙姬嬌嗔的問。

    「誰還敢阻止呀!」他洩氣的說:「不過到了現場,你們必須要聽我的!」

    「當然,你是主將嘛!」兩人齊聲回答。

    北上官道的兩里處,有一片約有半里方圓大小的樹林。

    樹林前緣的草坪旁,有一條碎石路南與官道銜接,北可達兩里多外的七野田莊。

    這時是襲擊往返七野田莊人員的唯一理想埋伏地點。

    十九個黑衣人分別在樹林中,以及路旁叢草作埋伏。這是風神會自湖廣緊急調來對付沈野的十八名超等商手,與一名擔任指認任務的當地弟子。

    剛完成埋伏部署。

    突見南面有兩條黑影飛掠而來,速度急如奔馬。

    負責瞭望的人員,立即打一手勢,埋伏的人均屏息靜氣,等待目標入伏。

    來人在距樹林前之草坪三丈處停住身形,原是是塞北屠手及荊山煞神兩人。

    「你們來此幹嘛?萬一驚走了沈小輩誰來負責?」身軀魁梧老者語氣不善的說。

    「傅兄,咱們來看看,是希望瞭解你們的部署,這也是副會主的意思。憑咱們在南京多次與沈小輩接觸的經驗,相信可以提供諸位對付那小輩的最佳方法和手段。」塞北屠手誠懇的建議:「當沈小輩進人埋伏區後,諸位應即以暗器群突襲,成功機率較大。」

    「烏老兄,對付一個無名小輩,你已經再三的危言聳聽,業已傷害了我成家弟兄的自尊和勇氣,你如果再說這些打擊士氣,渙散軍心的論調,休怪傅某不客氣了!」

    「傅兄,先別激動,這是副會主的意思。」塞北屠手忍住氣說:「你們從湖廣緊急調回南京,再星夜起來此地,完全不瞭解當前的情勢……」

    「我不管這是誰的意思,縱使是會主的意思也是一樣!」

    傅姓老者冒火的說:「當老夫一聽要派來對付一個初出道的無名小輩時,已經感到一肚子大火,及無限屈辱了,你居然還要我聽你的意見及情勢分析,還要看我的埋伏部署。縱使你們的玄武星主但不敢對我說這些話,你是否有意要侮辱我?」

    「請別誤會……」

    「誤會?我劍神傅天華橫行江湖三十餘載,劍下的亡魂無可計數,排名天下九大高手第二的十方游僧,也未曾在我劍下討得好處,武林五大莊居首位的昊天神劍亦僅能與敵鬥成千手。」

    他越說火越大:「而今天卻要我帶了十八位威震江湖,名列武林超等高手的同伴,在這裡埋伏對付一個初出道的小輩,還要你來指示我該怎麼做,這是誤會?」

    塞北屠手實在受不了對方的狂傲自大,憤怒的扭頭就走。

    「我塞北屠手烏戈也曾橫行江湖三十餘裁,殺人如屠狗,死在我劍下的人,沒有三百也有—百。在本會中的地位與你老兄同樣是客卿。」

    塞北屠手越說越惱火,在丈外回身一字一字的說:「按理在南京朱雀星主屬下眾多人手,加上白虎星主的南京香壇弟兄以及熊耳山莊的高手,足可翻江倒海,那會將一個初出江湖的小輩放在眼裡?結果咱們—敗塗地!」

    「目前雖有副會主坐鎮琅牙山,但為鏢銀事不敢太早暴露實力,以免影響本會大計,所以才十萬火急地請湖廣派來幫忙,你難道真以為咱們白虎星主所屬的是膽小鬼,有意滅自己的威風?」

    「不管怎麼說,你們失敗了是事實,那就表示你們無能!」

    劍神的話毫不為人留情面,仍咄咄逼人的道:「敗軍之將不可言勇,將你那一套陳舊失敗的方法收起來吧,不必再獻寶了,咱們自有咱們的—套好方法!」

    塞北屠手被氣得差點沒吐出血來。

    「好,我會睜大雙目看,拉長耳朵聽,看你老兄大發神威,聽你老兄的捷報。」塞北屠手強忍著一腔怒火:「我會稟明副會主,在琅牙山備好慶功宴,並準備鼓號儀仗隊於山下,迎接你老兄凱旋榮歸,你老兄千萬別讓我們失望!」

    不再理會劍神的反應,轉身拉著荊山煞神大步走了。

    「你們南京的人已被嚇破膽了。」劍神也出言諷刺:「本客卿保證你們不會失望,我會把沈小輩的屍體抬來給你們這些人開開眼界,讓你們見識見識玄武星主座下無敵高手的神威。」

    人影掠走如飛,塞北屠手與荊山煞神已越野而去。

    一百個武林成名高手,至少有九十九個半自以為是天下無敵的。

    俗云:「文人相輕,練武的人也不例外,甚至更相輕得厲害。

    英雄是捧出來的,只要你有辦法,就會被人捧上三十三天,自以為是諸天菩薩,別人都是狗屎。

    其實那些已在江湖上具有聲名地位的英雄,並非都是無敵高手。天下間有多少身懷絕技的奇人異士,一生默默地度過,他們—輩子都未曾踏入江湖。誰也不知他是何許人也。反而是那些半吊子的英雄。—大半是靠捧起來,另一小半是堅守避強擊弱原則,專門找些比他弱的對手耀武揚威,當然是從未遇到過對手了。

    劍神的確是具有真才實學的,他的聲威也與太湖山莊莊主昊天神劍及十方游僧可以相比似的。

    不然,怎會被風神會禮聘為客卿呢?

    以他狂妄自大的個性.那會將沈野放在眼裡?到達南京之前,這位橫行江湖三十餘載的武林名宿,根本不知沈野是老幾!

    埋伏的人已經等了半個多時辰,眼巴巴的向南望,但一直不曾發現目標獵物沈野的出現,等得—個個心中冒煙,逐漸沉不住氣了。

    狂妄自大的人.心胸必然狹窄,耐性亦必有限。

    驕傲的人,見不得別人比自己更驕傲蔓的人。

    想起剛才塞北屠手的言談與態度,明明是瞧不起自己,劍神越想越冒,再加上屬下在埋伏區已有不耐現象,頓時無名烈火熾盛上身。

    「撤除所有埋伏!」劍神怒氣沖沖的來至林前草坪上大叫:「傷們不覺得像傻蛋似的埋伏在這地方對來人實話突襲,有辱咱們的聲望與身份嗎?咱們要堂堂正正地像個高手名宿一樣,收拾那個姓沈的小輩,咱們出來等他!」

    十七個同伴,狂傲的程度不下於劍神。

    俗云:兵隨將轉。

    一隻老虎帶來一群綿羊,天長日久後,那群綿羊會變得像老虎一樣兇猛。

    反之,一隻綿羊來帶領一群老虎,日久之後,那群老虎就會變得像綿羊一樣馴服。

    劍神是個極端狂傲的人,他的屬下一定也是狂傲不馴的。

    本來躲在樹林中及草叢後等了半個時辰,早巳等得七竅生煙,經劍神大吼大叫一激,眾人均不約而同的從埋伏位置躍出,散散落落地站在草坪中及路上大喊大叫。

    假如他們一到南京便仔細打聽,或者趕到本府城便設法瞭解情勢,定可知道沈野近期內成名立萬的經過,便不會掉以輕心如此大意了。

    知已而不知彼,狂傲剛愎的決定,其結果是可想而知的。

    正在眾人大吼大叫,亂糟糟的時候。

    林緣的草木突然簌簌而動,出現了身穿青色夾袍,臂彎掛著白狐裘,腰帶上插著一把普通連鞘長劍,面帶邪笑的沈野。

    他隨手將白狐裘往左後方上空的樹木橫枝上一拋,白狐裘就安安穩穩的掛在樹枝上。然後慢條斯理的將衣袂拉起塞在腰上,輕輕的拍了拍手,斜依在樹幹上。

    「什麼人?」劍神一聲沉喝。

    沈野離開樹幹,站直身軀,緩步踱入草坪。

    「唷!你們在這裡幹嘛呀?」沈野笑吟吟的說:「吵吵鬧鬧大呼小叫,像—群亂鴉,或者像—群鴨子。」

    「沈野!」那個負責指認的弟兄脫口驚呼:「這傢伙竟然早就藏在咱們附近了,咱們剛才還眼巴巴地傻等呢!」

    「他就是沈野?」神劍似乎懷疑自己聽錯了:「就是你們派人將咱們自湖廣請來要對付的那個沈野?」

    「沒錯,就是他!」

    劍神搖搖頭又點點頭,呼出一口長氣。

    「好在本座斷然下令撤除埋伏。」劍神神色釋然的說:「否則萬—斃了這個九流混混,咱們這些人的臉往那兒放呀!姓烏的傢伙簡直有意陷害咱們,往咱們臉上抹灰。」

    「好,不愧是武林名宿,明人不做暗事,我這個江湖九流混混尊敬你們。所以我也就正大光明地出來了,與你們面對面比一比,不使用以陰制陰,以毒攻毒的手段對付你們。」沈野仍一臉邪笑的說。

    「對付咱們?他娘的,憑你這種混混居然敢說要對付咱們?」劍神的自大狂又要發作了。

    「那該怎麼說呢?」沈野愁眉苦臉的說:「就這麼說吧,請你們打發我上路好啦!」

    劍神微微點了一下頭,輕哼了一聲,表示勉強同意沈野的說法。

    「你們隨便上去一個人,把他擺平下來,咱們立刻就可返山,那邊的慶功宴及儀仗隊等著咱們呢!」劍神輕描淡寫的說。

    劍神語音剛落,站在林緣左近的兩個黑衣人,爭先恐後的飛撲向沈野,獰惡的神情令人心驚膽顫。

    「不要搶!」劍神怒叱道。

    沈野深深吸口長氣,臉上仍然帶著邪笑,背手而立,似乎毫無戒心.虎目泰然地迎著快速掠到的兩個黑衣人,像個白癡。

    右邊的黑衣人到得最快,毫不遲疑的正面突入,右手急伸,五指如鉤抓向他的五官。

    「好,早死早投胎!」他大聲叫,身形一晃避開致命一爪。

    「砰!」有人倒地,是用爪攻擊的黑衣人,右手腕被沈野扣住,來—記乾淨利落的凌空大背摔。

    左邊的那位黑衣大漢恰好到達,驚駭中無法收勢,雙手箕張,已近身來了。

    上盤手崩開雙爪,起右腳來一記招式較低的懷心腿,沈野接招反擊乾淨俐落,從容不迫,看似不快,但卻一氣呵成,配合得緊湊周密,天衣無縫。

    內家高手近身均以內力打擊,兇猛沉重自不待言,這腳恰好踢在自左邊撲來大漢的小腹處,功臻化境的高手也支待不住。

    「砰!」這名大漢向後跌出尋丈,雙手掩腹揉動,擲縮如暇,臉色冷灰,冷汗如雨,呻吟之聲若斷若續。

    「哎……喲……」剛才第—位被凌空大背摔的大漢,痛苦的叫聲令人悚然,在地下掙扎,右腕骨碎,全身骨頭像被摔散了。

    「你們不聽領隊的命令,急著往上搶,互相撞成這個樣子,這可不能怪我呀!」沈野仍然邪笑著。

    站在遠處的劍神,雙目中露出驚疑神色,感到萬分不解。

    因為兩位大漢撲上的時間,先後相差無幾,站在劍神這個角度上看,似乎兩人不慎相撞,第二名大漢撞上第一名大漢,使他無法穩住身形,變成凌空背摔。而第—名大漢於背摔時,雙腿誤踢中隨後跟遇的第二名大漢之小腹。

    正因為發生得太快,而且非常自然,再聽到沈野這樣一說,所以劍神僅表示驚疑,而不是驚震。

    草坪西側的兩名中年大漢,不待劍神示意就獰笑的並肩走向沈野。

    「唉!剛才我說你們像—群亂鴉,一點都沒冤枉你們。你們的頭兒已明示出來—位打發我就可以了,你們兩個卻偏偏違命上陣,豈不是將你們的頭兒的話當成耳邊風?」沈野諷譏的說。

    劍神聽他一說,面色微微—變。

    「翻天掌上去試他—下,王毅退下!」劍神怒喝。

    右邊的中年大漢聞聲,立即止步退回原位。

    左邊被稱為翻天掌的中年人,聞言後加快步伐衝上。

    沈野也同時—閃身快步相對前進。

    沒有交代任何場面話,也沒有主客定位的規矩。

    翻天掌見沈野快速接近八尺之內,早已蓄勁以持的雙掌,電光石火般的擊向沈野胸腹,掌末到勁已及體。

    沈野的身形—晃再晃,似乎形同一瞬間,巳退回原立之處,恰好正是翻天掌勢已盡,而身形將停未停之際。

    兩人相隔太近了,出乎翻天掌意料之外,巳來不及作任何的反應.沈野的掌巳貼近了他的小腹。

    沒傳出打擊的聲音.但翻天掌卻突然向後倒飛而退,砰然大震中,撞倒在丈外的雪泥雜污的草坪上,手腳朝天,繼續滑出丈外掙扎難起,抱住肚子,捲縮成一團,呻吟不已。

    這輕描淡寫,不帶絲毫火氣的—擊,擊醒了劍神的迷夢驚得他目瞪口呆。

    三個武林名宿,超等高手,都是—照面便倒下去了,而且均失去了再交手的能力。

    「這小子在扮豬吃老虎,大家—起上去分他的屍!」不待劍神下令,所屬的同伴已大吼的圍上去了。

    「我要—個個擺平你們,替你們在江湖上除名。」沈野也怪叫。

    於是—場混亂的爛仗展開了。

    十六個人開始八方追逐,像是一個大池塘裡白手撈魚。

    沈野在十六名超等高手追逐下,似乎很自在的八方遊走,始終避免與劍神接觸。

    反正除了他自己以外.其他都是敵人,他的手腳並用,在人群中隨意揮踢,都會碰到人體。

    一場暴亂.一場爛仗,哪像是武林超等高手的生死搏,倒像是在玩走馬燈遊戲。

    斥喝聲與狂叫聲連續響起,人體連續四處拋擲、滾動、摔跌片刻間十幾個人倒下了七個,倒下了便掙扎難起,幾乎都受到了重創。

    白手澇魚的結果,不但魚溜走了,連魚鱗都撈不到一片,撈魚的人反而被魚鱗刺傷了近半人數。

    劍神終於看出了危機,冷靜下來了。

    「大家不要亂,快退下!」劍神一面大吼,一面拔劍出鞘:「穩下來,還亂個鳥!快用兵刃分他的屍,不准爭功,不准各自為戰就因為剛才人人想爭功,所以反被沈野乘亂上下其手擺平了七個人,在暴亂中誰也冷靜不了;等到醒悟時人幾乎已少了一半,九個人形成扇形包圍,刀劍出鞘;臉上驚容未消。

    劍神傲氣全消,臉色變綠,片刻間人已幾乎少了一半,臉怎能不變綠?

    「老天爺,在這片刻之間,你……你就擺平了我帶來的一半超等高手……」劍神狂傲的神態早巳消失得無影無蹤,如喪考妣的狂號。

    沈野的神態突然變得森冷,江湖浪子的形態消失無影無蹤,虎目中精光四射,無視於面前九個超等高手的存在。

    「這是自我闖蕩江湖以來.對我圍攻的敵人最輕的懲罰,你仍有九個完整的人,應該感到滿足才是。現在,咱們還要繼續玩下去嗎?」他的語氣森冷如寒冰。

    經過千錘百煉的武林名宿,在一陣激動之後,就會慢慢恢復自信。

    九個人都是武林名宿,而且是超等高手,每個人都已漸漸恢復自信,尤其是兵刃在手,信心恢復得更快。

    「沈小輩,別以為你剛才乘亂擺平了我們一半的人,就以為勝定了。大爺仍不信邪,咱們就繼續下去吧!」劍神神色嚴正的說。

    「好!有種。」沈野鄭重的說:「姓傅的,說老實話,你為人雖然狂傲自負,但仍不失為—個具有風格的武林名宿。因此,我均未下煞手,只傷人而未殺人。」

    話;先說在前面,等會交手,你們如仍保持正大光明的態度,不管多少人我都願意接下。假如你們不遵守武林規矩,在暗中使用暗器、迷香等偷襲,我會毫不猶豫的屠光你們。

    現在咱們就開始玩罷,早結束早好,華陽夫人亦為我設一慶功宴在等呢!咱們賭賭運氣,看看誰有機會回去喝慶功酒。」

    劍神轉首向左邊第三個持蛇紋杖的老者點頭示意。

    老者立即邁步行至沈野面前。

    「在下領教!」持蛇紋杖老者,雙目神光炯炯地注視著他。

    劍吟聲起,沈野長劍出鞘。

    他的神色變為莊嚴肅穆,與剛才打爛仗的神情截然不同。

    一劍在手,有我無敵。

    「請!」

    他微退半步,劍垂身側。

    持杖老者見狀,怒火驟升,認為他這種不設防的起手式是一種漠視。

    老者雙目殺機怒湧,突然身杖合一滑近,杖山怒發,勁風乍起。杖自中空切入,勢如雷霆。

    一縷劍光驀地切入老者中宮,迎著杖勢以詭異的小角度閃爍而入。

    老者大吃一驚,蛇紋杖一振,迅速封架迎面射來的炫目劍光。

    很可惜;劍光射入的速度不是平均的,半途突然有—剎那的停頓,杖呼—過,立即以更快的速度射入,劍尖已無情的射入老者左肩並。

    劍光一擊暴退,蛇紋仗卻收不回來,連人帶杖前左前方斜衝,遠出丈外,跌倒在地。

    「繼續上!」沈野站在原地輕拂長劍叫道,似乎剛才他不曾與人交手,神態自若。對跌倒在地上的老者也不看—眼。

    —劍傷人,速度太快,誰也沒看清雙方出招的變化。

    他們所能看到的景象,是持仗老者前衝出去,寒芒—閃,老者向左前方繼續前衝倒地。

    「千萬小……小心……他的劍……劍勢有……有鬼……」持杖老者掙扎著站起,以右手掩住左肩井,如見鬼魅般大步後退,蛇紋杖也不要了。

    —名持雁翎刀的粗壯大漢邁步而出。

    沈野仍然劍垂身側,目光冷然地盯著壯漢。

    驀地,刀光驟發,罡風震耳,刀勢迎面插入,無可克當。

    一聲震天長嘯,劍光疾閃,無儔的罡風驟發,搏擊的勁道在刀勢的誘發下,突然迸爆,激烈閃爍的劍光驚心動魄;無畏地切入強烈的刀勢中.「錚錚……」金鐵交鳴,火星飛濺,壯漢步步後退。

    雁翎刀在閃爍流瀉的劍光中逐漸萎縮,迸爆的異勁;令草坪上的積雪泥污向四外飛射。

    「錚……」

    「哎……」壯漢跟著踉蹌向後退、勉強穩住身形。

    噹一聲,雁翎刀落地,彎腰直喘氣,像拖了一天車快斷氣的老牛。

    壯漢的衣衫幾無一處完整的,身上多處地方隱現出大塊血漬,令人觸目驚心。

    「扶我……我回去……」壯漢無力的號叫。

    一名黑衣中年人上前將壯漢扶回。

    「再上!」沈野面無表情的叫。

    兩上兩下,乾淨俐落。

    第一次進招系以輕靈快速取勝,第二次是以雷霆之勢猛攻,招式雖然有異,結果卻是相同。

    劍神及其他同伴嚇壞了,這是什麼劍術?

    劍是以刺擊為主,而沈野的劍招居然能砍劈,氣勢之雄揮尤勝刀招。他們怎能不驚?怎能不怕?

    但驚怕又有何用?事情總是要解決的。

    劍神環顧六位同伴,臉上有明顯的驚容。

    「我先上,你們視狀況再加入策應,生死榮辱在此一舉!」他低聲向同伴交代。

    他邁步上前面對沈野,手中劍發出了龍吟虎嘯,氣勢懾人,氣勢不凡,的確像是一代劍神。

    「你—個人上?」沈野泰然的問。

    「我先上,他們會視情況加入的。很抱歉,我們不能再以一對一與你交手。」

    「我早巳聲明過,只要你們不玩花樣,而以正大光明地與我交手,不管你們多少人一起上;我都會接受的。注意;我先出招了!」

    聲落劍出,發起搶攻。

    驀地劍吟與電光齊發,速度似乎比先前快了兩倍。

    「錚!」劍神狂亂的封住了這一招,他實在難以置信,劍上居然會傳來如此強大的壓力,這是他闖道以來第一次遇到。

    「錚!吱嘎……」雙劍交擊的震鳴;以及金屬相刮的怪異銳聲,使人頭皮發麻,心脈抽搐。

    劍神內力修為深厚踏實,內勁悠長,御劍的真力勢如潮湧,劍氣已可外發傷人。

    剛才這招他已聚力—擊,期以深厚的內力震偏沈野的長劍,後便排空直人。

    可惜事與願違,沈野御劍的內力出乎意料的渾厚。

    他的長劍反被沈野震偏,劍鋒強行貫入,鋒尖毫無阻滯地在他胸腹刷了兩處—尺多長的傷口,一擊得手後人劍疾退如風。

    沈野剛站穩,背後已光臨三支長劍。

    身體突然像泥人見水般萎縮於地,身形化不可能為可能,側滾翻起,如電般的劍光切入自後衝來的三人懷中。

    「哎喲……哎……」三聲短促的痛呼同時響起。

    人影飛翻中,刺目的晶虹已射向側面而來的其他三位中年人。

    「錚錚錚……」

    連續的金鐵交鳴聲中,三支劍分三個不同的方向飛出三丈以外。

    三個中年人每人用左手抱著小臂同時暴退;來得快退得也快。

    每個中年人的右小臂,均被劍刺了一道尺餘長的深口。深可及骨,鮮血怒湧如潮,染紅了立身地面處的積雪。

    從連續的搏擊中,可看出沈野的劍術極為詭奇辛辣,勁道更是雷霆萬鈞,且能劍使刀招;讓人防不勝防。

    假如今天他大開殺戒,在場的人以及包括先前受傷的人沒有人能逃得了死亡的命運。

    他對風神會毫無好感;尤其恨透了他們那些陰謀詭計:擄人、暗算、以及以藥物控制別人。

    來此這前,他本已下定決心屠盡埋伏之人,但後來見劍神那種狂傲自大英雄式表現,於是消除殺心,只將他們擊傷,使他們短期內無法為惡。

    刀劍撒了一地,傷者也躺了一地,真正能站立在場內的僅有五人,當然這五個人也是受了傷的。

    劍神是站立者之一,雙手掩住胸腹的傷口,血仍繼續向外湧,傷口實在太長了,傷口根本掩不住,搖搖欲倒。

    「你的劍……真的有……有鬼……」劍神的嗓門完全走了樣,驚怖欲絕的說:「不……

    不到一刻時……辰……你就將咱……

    咱們十九個人全……全都擺平了……我……我如何回去交……

    交代……天啊……」

    沈野的呼吸有些急促,他俯身撿起劍鞘收劍,神色泰然。

    「那是你的事!」

    他坦然的說:「老實說,今天在下已是手下留情了。你可回去打聽,貴會的襲殺小組在南京也曾埋伏向我突襲,我幾乎屠光他們。因此你應該值得慶幸才是,至少你們十九人都活著,仍可享受美麗的人生。但如想日後再稱霸道雄的賺那些血腥錢,恐怕機會就不多了。」

    十九人,不是胸腔受了傷就是四肢掛了重彩,胸腹之創傷;縱然醫治好了,體內的組織傷口很難復原,這些受傷的人,都已傷到筋骨,必然成殘。

    也就是說,這十九個高手,已經在江湖除名,這對一個武林名宿來說,是非常悲慘的一件事。

    離此北方的半里之處的小高地上,站著一男四女五個人。

    自搏戰開始他們就已站在那兒,因此,自開始到結束的全程,他們都看得清清楚楚。

    此際他們見事已平息,五人立即施展輕功奔來鬥場,眨眼間已置身草坪前,是毒狐、瑤台仙姬、華陽夫人與三妹,男的是名列天下九大高手第一的九現雲龍關山月。

    他們剛才—雖巳目睹經過情形,但見到現場那種淒慘景象,仍不由觸目驚心。

    沈野上前招呼見禮。

    「非常抱歉,這裡因有點事故耽誤,勞動前輩及夫人及賢姐妹前來,在下甚感不安。」

    沈野表情歉然的道。

    「愚姐妹等見公子於約定時向仍未駕臨,猜想可能於途中發生了事故,因此由關大俠陪同沿途前來接駕,在途中遇上符金兩位妹子,始知公子在此,公子無恙否?」華陽夫人媚笑的說。

    「公子你真了得,關某人歎為觀止!」九現雲龍態度誠懇的說。

    他的讚美的確出於內心,他認識躺在地上呻吟的六個人,劍神當然更不必說了,那地上六位仁兄,確是名震江湖的超等高手,他九現雲龍與六人中任何—人—對—相搏,亦不可能在片刻間擺平對方。

    而沈野僅在一照面就將對方擺平了,的確使他佩服得五體投地。

    此刻,那位負責招認沈野的黑衣大漢,已掙扎站了起來。當他見到華陽夫人居然在此出現,心中大吃一驚。

    「你……你怎麼可能漏……漏網逃出七……七野田莊的!」

    沈野反應特快,身影一晃,立即自五丈開外幻現在黑衣大漢身邊,雙目神光暴射。

    「你們難道派人攻擊七野田莊?說!」他的語音森冷,尤其最後那個說字,聲若沉雷。

    「不是本會派……派人偷襲,只是知州大……大人派推官周大人前往捉……捉人……」

    沈野飛躍回到眾人站立處。

    「趕快回七野田莊應變!你們先走,我會很快跟上。」他急聲說:「小玲,將欽賜玉珮交我一用。」

    他接過玉珮藏好,華陽夫人等人已施展輕功疾奔而去。

    「咱們快趕上!」

    他雙手各抓住瑤台仙姬及毒狐玉臂,身影一動。驀地形影俱消,再現身時,已在五十丈以外。

    他這一施展身法,可將劍神等人看得目登口呆。

    「老天!這是五行遁術……」劍神用近乎呻吟的聲音說道:「他如要殺人,根本用不著兵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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