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克心意既定,含笑擁抱住西施,笑道:「此處太擁擠啦,咱們乾脆到大廳去好好的唱唱跳跳!」
「萬歲!」
「好啊!」
小芬、小如更是取來樂器,叫道:「孟大爺,麻煩你和西施姐為咱們的『定情之夜』開舞吧!」
「好個『定情之夜』,大家一起來!」
只見他擁過西施,舞步優雅的踏進大廳當中,邊舞邊唱道:
「生命如花籃,需要花妝扮,
年華如彩霞,容易退色樣……」
諸女邊舞邊和音。
「美麗的花朵,開放在湖畔,
大地兒女想攀折呀!
莫猶疑莫彷徨,快趁著好年少!
好花開不久,好景留不長!
且把生命當花籃,快將幸福花兒扮。
生命如花籃,需要花妝扮,
年華如流水,一去不復返;
芬芳的花朵,開放在深山。
大地兒女想攀折呀!
莫猶疑,莫怕難,趁著少年郎。
且把生命當花籃,快將幸福花兒扮!」
美妙的歌聲,輕盈的舞姿,眾人如癡如醉,浸浴於未來的美景中,好似百風朝陽,歡欣無限!
陡聞
「這是怎麼回事,舉行如此盛大的聚會,也不派人來通在一聲,老孟,你未免太不『上路』啦!」
只見秀蘭依偎在胡梭身畔,緩緩步進舞池中。
楊貴妃笑道:「胡大爺,今晚的打賭,你輸啦!」
「老孟,你敢放著正事不幹,在此又摟又唱的,莫非早已『丟盔奔甲』招架不住,以此作掩飾!」
「你用你那豬腦袋自己想一想,整個『真心色客棧』七十七名姑娘之中,有幾位在我的身旁?」
「七十四位哩!」
「有幾位在你的身旁?」
「你別看只有秀蘭陪著我,房裡還有兩位哩,她們馬上就會出來的!」
龐克一想起今後要和這七十四名「女人」生活在—起,一顆頭就立即變成兩顆大,便再也說不下去了。
「我也希望我是花錢收買她們的,可是……你就開個價把她們買去吧!我負責貼補你—
半!」
「真的嗎?」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好,姑娘們,我來出價,同意的人就舉手吧!」
「一百兩!」
「不!」
「一千兩!」
「不!」
「一萬兩!」
「不!」
「十萬兩,十萬兩銀子,有沒有人同意?」
「沒有!」
「一百萬兩!」
「不!」
「」一千萬兩金子,有沒有人同意?」
「沒有!」 .
「我的媽呀!」
「乖兒子!」諸女齊聲應道。
「哎喲……」
「老胡,這下子你總該相信了吧?」
「我承認我輸了,不過不可能會如此慘敗呀!怎麼她們七十四人完全站在他的那一邊呢?」
西施嬌聲道:「胡大爺,方纔你看見的聚會,正是咱們七十四位姐妹與孟哥的『成親之夜』聚會哩!」
胡梭駭然失色,連退三步,驚呼道:「……哎喲……老……老……你……你……是真的呀?」
「胡大爺,真的假不了!」
「胡大爺!我們還要開飯館哩!」
「胡大爺!我們還要開鏢局哩!」
「胡大爺!我們還要開插花研究班哩!」
「胡大爺!我們還要開舞蹈訓練班哩!」
「胡大爺!……」
胡梭驚訝過度,—口氣喘不上來,居然暈了過去!
秀蘭尖呼一聲,急忙喚道:「大爺!大爺!」
龐克出乎似電在胡梭胸前背後連拍數處大穴,終於將他弄醒過來,只聽他氣息微弱的問道:「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啦!」
「哇…………」
胡梭又暈了過去……
秀蘭惶急的喚道:「大爺,大爺……」
龐克一把抱起胡梭,急道:「西施,事不宜遲,快找一間清靜房間,我必須立即進行急救。」
「孟哥!那我們……」
「你們留些人在外面護法,其餘之人下去休息吧!」
一踏人房間,胡梭立即躍下身子,以『腹語傳聲』道:「老克,快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
「先溜再說!」
「去那裡?」
「先溜進『喜相逢客棧』吧!」
兩人輕輕開啟窗戶,略一打量方向,身子如輕煙般溜了出去!
疾馳里餘路,立即到達「喜相逢客棧」,瞧著後院門口那兩個書有「喜相逢」三字的燈籠,兩人不由鬆了一口氣。
兩人稍一提氣,立即飄入圍牆內!
陡覺—股暗勁襲上身來,龐克左手一圈一揮化去那股疾勁之後,右手迅速掏出馬莎莉那支小金劍!
「啊!」
陡聽「砰!」雙膝著地聲,顯然對方已跪伏在地。
龐克出手似電,凌空點住那人的穴道,只聽圍牆外傳過數聲輕微的衣袂破空聲,二人立即屏息靜伏。
連過三撥人手之後,一切靜寂。
「這群『女人』個個身手不俗哩!」
「先進去再說吧!」
順手揮開那人穴道之後,龐克歉聲道:「事非得已,失禮之處,尚請兄台海諒。」
那人恭聲道:「令使客氣啦!請隨我來!」
胡梭二人在客廳稍坐片刻,立見一名四旬精壯漢子,走了進來,屈膝一跪道:「竺化雨拜見令使!」
龐克手一揮,托起竺化雨身子,道:「竺兄,皆是自家人何必如此客氣,坐下來談吧!」
「謝令使。」
「深夜來訪,冒昧之處,竺兄恕罪!」
「令使言重了,令使行動迅速,比屬下預估的時間提早一天來此,莫非是有什麼緊急指示不成?」
「沒有,沒有,我們二人在黃昏時分先到達『真心色客棧』轉了一圈,然後才來到此處的!」
「那方才……」
「『毒尊們』之人果然有幾下子,居然對我二人起了疑心,逼不得已,只有到此處『避難』了!」
「喔!原來如此,怪不得那些女子會到處搜尋,依屬下之見,最近這幾天令使最好少出門!」
「我實在惹不起這些『女人』,只要能避開她們,就是要我閉關一年也沒有關係!」
「人家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你老克卻是『一朝被女人咬,十年怕胭脂哩!」
竺化雨忍住笑,道:「令使,請到天字房吧!」
「設備挺高雅的哩!生意不錯吧!」
「托福,生意還算可以,時間不早啦,令使休息吧!」
竺化雨走後,胡梭立即問道:「老克,這下子可以招供了吧!」
龐刻苦笑一下,將始末經過說了一遍!
「好精明的西施,老克,怪不得你如喪家之犬,到處閃避,可是,這也不是好辦法呀!」
「走一步算一步啦,只要混進騎士之中,就不怕她閃啦!」
「你別忘了西施馬上會調到馬場。」
「只要我易過容,抵死不肯承認,一定誤不了事的!」
「希望能夠如你所願,否則看你如何應付那些女人。」
龐克二人足足待了二天,這天晚上酉末時分,龐克和胡梭正在品茗之際,突聽二聲「剝剝」敲門聲。
「進來!」
只見竺化雨帶著二名身材修長俊逸年輕人走了進來。
「拜見令使!」
「請起來!」
「令使,這位是四號展向前,這位是七號邢項宗,你們多聊聊吧,屬下到外頭去招呼一下吧!」
「請便!」
經過通宵促膝長談,龐克及胡梭總算弄清了馬場之規矩及一切,以及如何與八駿傳遞消息!
龐克替二人易過容後,笑道:「二位離此之後,請逕返李家莊倪半仙算命館找『胡來』報到!」
一條平整寬闊的石板路,銜接官道,足有十里來長,兩邊綠樹成陰,馬匹走在這條路上,除了有節拍的蹄聲,點塵不揚。
馬場管理中心紅樓,新建年餘,佔地之廣,周圍足有二里見方,坐北朝南,圍牆聳立,儼然一座小城。
「老克,這紅樓的規模還挺大的哩!」
「經管『大家樂』,撈了大把大把的銀子,如果是我的話,一定用黃金建築一座黃金城!」
「少騷包啦,準備下馬啦!」
「哎喲,入此大門,今後即各自作戰,單兵攻擊了,小心些,別忘了隨時保持聯絡,檢查易容,修補漏洞!」
「知道啦!」
二人到得大門前面,便自下門。
右邊銅門呀然開啟,走出二名青衣漢子,含笑抱拳道:「四爺,七爺,您們回來啦!」
二人慌忙接過韁繩。
龐克二人冷漠的頷頷首,便進入大門。
龐克由二門左首一道門戶進入一條長廊。
這是大廳左側的一進院子。
庭前是個小天井,鋪著青石板,兩排青石長橙上,放滿了盆景花卉,長廊間有—排三間精舍,十二扇雕花落地長門。
十分氣派,正是東紅廳!
轉過長廊,出了東南門,但見一片花圃,種了不少名花異卉。
以青磚砌成各種圖形,或圓或方,或如彎月,或如犬齒,因地制宜,繁花盛開,嫣紅奼紫,花香襲人。
花圃間砌著白石小徑,曲折相通。
「好高雅的佈置,不知出自那位雅士之手?」
龐克穿花拂柳,跨進一處以紫騰花紮成的三座圓形花門,才看到迎面一排三間精舍。
朱欄書簷,曲檻長廊,清幽中,頗有富麗堂皇之概。
龐克剛走近階前,只見一名十七八歲的青衣少女,急忙迎了出來,恭敬的躬下身去,說道:「小婢如玉,叩見四爺。」
龐克一抬手道:「免禮!」
在如玉引導之下,龐克跨進精舍,舉目望去,中間是一間小客室,上首懸掛—幅中堂,畫的八駿雄風。
兩邊粉壁上,懸掛四幅書畫屏條。
室內擺設,極為簡單,中間是一張紫檀八仙桌,兩旁放著六把紫檀雕花椅幾,但卻雅而不俗。
「四爺,請用茶!」
「放著!」
「小婢告退!」
龐克推開左首壁間的兩扇廂房門,果見是間書房。
他不覺舉步走入!
這間書房,佈置精雅,除了入門處,左右壁間,兩排書櫥,玉軸牙藏,放著不少書籍,充滿書香味道。
三面俱是窗戶,可以觀賞花圃中的花木。
南首窗下,放著一張梨木書案,古色古香,案上放著文房四寶,一隻細瓷茗碗,一部宋刻李太白詩集。
「看樣子四號展向前的肚子還有不少墨水哩!」
拉開木抽一瞧!
「龍飛鳳舞,好字,真是好字!」
退出書房,走近西廂,開啟了房門。
臥室略呈長方形,也是三面有窗。
室中除了一張床,一口櫥,南首臨窗還有一間小桌,兩把椅子,打掃得窗明几淨,一塵不染。
被褥一應俱全。
「好舒適的居住環境,楊青霞實在有兩下子,怪不得這些騎士肯死心榻地的為她拚命!」
「『小銀令』更不簡單,居然能使四號,二號,七號富貴不能淫,看樣子,這場正邪之戰,己方已操勝算!」
精舍外面又是一片花圃,對面亦是三間精舍,看樣子必是另外騎士的住所,龐克邊品茗邊沉思著!
「四周寂靜,任誰處於此境,絕對不會相信此處居住著四,五十人,楊青霞律下之嚴由此可見。
「據四號所言,這些騎士皆是二、三十歲的青年人,彼此不相往來,每日除了練習半個時辰馬術以外,可以在紅樓內自由活動。
「提及練習馬術,可要好好的想一想哩,四號今天輪到酉初時分哩,姿勢不拘,還有一關『約談』哩!
「不定期約談,說得挺好聽的,還不是要測驗忠貞程度,我龐克教了十幾年的書,豈會懼怕這一套!」
「去書房瞧瞧吧!」
龐克一向好書不倦,打開書櫃,發現其中有不少書籍,取下一本古今奇觀,靠在椅上凝神開讀起來。
「人鬼聯婚,生下鬼囝,居然中了狀元哩……」
時光悄悄的流逝著,陡聽一陣輕微敲門聲。
「誰?」
「四爺,是小婢如玉,給您送午膳來啦!」
只見青影一閃,如玉提了一個食盒走了進來!
四菜一湯,外帶美酒一壺,容器全是銀製的。
「真是設想周到,全用銀製的,任何外人想要下毒可真不容易哩,不過,還是謹慎一些!」
俟如玉帶上房門走後,龐克依四號的吩咐,取下戒指,含在口中半晌之後,方戴回手指,迅速的試吃每道菜。
「還好沒有麻麻的感覺,否則還要假裝中毒,自己修理自己哩,真是不大好混日子哩,還好只有兩個月。」
「好手藝,十分可口,四號的食量和我差不多,乾脆把它吃了個碗盤朝天,壺空酒盡,以示捧場!」
飯後,龐克重回椅上打開書本閱讀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只聽房門輕「呀!」一聲,龐克沉喝一聲:「誰?」
「啊!嚇了我一大跳,是小婢如玉,四爺,你今個兒怎麼不去休息呢?小婢是來此收拾餐具的!」
「喔!」
龐克邊看書邊暗忖「據四號所言,如玉對四號十分的欽仰,怪不得把四號的起居作息掌握得清清楚楚的!
「所幸四號一向興趣廣泛,否則這下子可能就不好交待哩,看樣子必須多提防這位『幼齒仔』哩!」
他正在沉思之際,陡聽:「四爺,請用菜!」
「喔!謝啦,如玉,坐下來聊聊吧!」
「謝四爺!」
如玉拉過椅子,坐在下首,瞄了龐克一刻後,脆聲道:「咦?四爺,你怎麼突然想要看這種書啦?」
「閒著無聊,隨便翻翻。」
如玉秀目倏亮,喜道:「四爺,難得你今日有空,上回您答應要送小婢一幅字畫,是不是可以動手啦?」
龐克聞言暗暗叫苦道:「這件事四號就沒有『列入交代啦』,管她的,就畫一幅送給她吧,免得糾纏不清!」
當頃,笑道:「好!現在就畫!」
如玉立起身子,躬身一禮,道:「謝謝四爺,小婢去去馬上就來!」
龐克利用機會打開木抽,遍翻四號的作品,那知只有清—色的龍飛鳳舞字體,居然沒有一幅畫。
「夭壽,夠傷腦筋,管他的,既然字跡相近,畫風可能也差不多,就隨意畫一張交差了事吧!」
「等一下可要找個理由,叫『幼齒仔』把這些字紙燒掉才行,以免被她細心比較,發現了異狀!
「幼齒仔自私去了老半天還不來……」
說曹操,曹操就到,只覺香風一陣,如玉含笑走了進來,龐克抬目一瞧,不由得為之一怔。
目澄秋水,嫩臉紅勻,紅菱般的嘴角含著輕盈笑意!
夠甜,夠美,真想咬它一口。
「還特地化樁哩,嗯,八十分!」
如玉一見四號雙目一霎也不霎的直瞧著自己,嫩臉忽然飛起一片紅暈,低下頭去,低聲道:「對不起,累你久等了!」
只見她顫抖著纖掌將紙張,顏料置於桌上之後,立即低聲問道:「四爺,是不是馬上開始啦!」
「行!」
「四爺,小婢是站的好,還是坐的好?」
「坐下吧,免得太勞累啦!」
「謝謝四爺!」
龐克攤開宣紙,潤筆調色之後,雙目緊盯著如玉,腦海中卻不由自主的浮起廖雪紅那幽怨的神情。
尤其在兩人有了合體之緣後,龐克更是朝思幕想,刻骨銘心,此時一筆在手,滿懷熱情似長江怒湍迅速奔放著!
只見他筆勢流暢,不住揮著,塗著!
如玉這丫頭正值懷春年華,一見自己暗戀甚久的四號凝視自己的那對眼神,整個人好似遭了電擊!
她整個的癡了。
寂靜之中,只聽沙沙的作畫聲音。
也不知過了多久,只聽龐克吁了一口悠長的氣,放下筆,陡聽門外傳來低聲嬌呼:「四爺,您練馬的時間快到了!」
「喔!馬上去!」
龐克迅速返回臥室,換上勁服之後,唯恐耽誤時間,顧不得返回書房,穩步穿過花圃,來到大門。
只見一位年約十七,八歲,艷美青衣少女牽著一匹高頭健馬,一動也不動的佇立大門前。
「小婢玉風拜見四爺!」
「請起!」
躍上那匹無鞍健馬之後,雙腿一夾,健馬得得緩馳出去。
老馬識途,不用龐克稍加指引,健馬走完那段青石道後,自動加快步伐,將龐克帶進了賽馬場。
「好美的綠茵,好平整的跑道,四周階梯式的看台,至少可以容納十萬人,好大的工程。」
龐克將健騎帶人第四跑道,順它馳騁著。
「奔行甚速,步伐平穩,毫無顛簸之覺,不知楊青霞自何處弄來這—群異種名駒!」
健騎奔行甚速,半盞熱茶不到立即奔行一圈!
「一里之遙,迅即到達,據四號表示,騎士戲烈馬之時,嚴禁他人窺伺,就試試這匹馬的最高速度吧!」
只見他身子一弓,伏在健騎身上,低聲喚道:「雪兒,飆!」
健馬如奉聖旨,四蹄倏展,閃電般射了出去!
「達達……」蹄響,疾驟的響著。
風聲呼呼,雙目難睜,龐克運起玄功,身輕似雁,緊緊的粘在雪兒身上,雙目神光熠熠注視著前方。
「雪兒,飆呀!」他不住的低喝著!
「雪兒」如千里馬逢伯樂般,每當龐克低喝一聲,它立即揚首長嘶一聲,奮力向前衝刺出去。
它跟隨四號甚久,由於四號刻意隱藏身份,加上每回賽馬,四號總是「陪榜」的份,因此雪兒一直悶悶不樂!
馬和人一樣好勝,豈肯每次『陪榜』,如今一有機會,雪兒當然歡嘶連連,全力以赴,一吐數月來之悶氣!
龐克暗暗估算已經奔馳三十圈了,望望天色,概估一下時間之後,滿意的輕撫著雪兒長鬢!
雪兒會意的放緩速度。
龐克一見時間還早,便任由雪兒放緩速度繞行賽場,雙目卻暗中朝四周打量著,同時研擬二個月之後的計劃!
也不知過了多久,龐克倏覺雪兒停下了步伐,立在『入口處』側過馬首輕輕斯磨著龐克的臉頰。
龐克回過神來,「好乖巧的雪兒,居然知道練習時時間結束啦!」雙腿一夾,雪兒朝紅樓馳了回去。
陡見自東南角槐樹上躍下兩條黑影。
「巫總管,你有沒有發現四號今天的表現反常?」
「場主,九名騎士之中以四號的文才最高,感情最豐富,情緒難免會略受影響,不過很快就會恢復正常的!」
「喔!以前有過嗎?」
「未曾,不過,他在未加入本門之前,曾因情場失意,一怒之下毀了寨外十八凶及其手下一、二百人。」
「喔!武功挺高強的哩!」
「不錯,據卑職側面觀察,四號的武功足列—流之林!」
「有沒有安全顧慮?」
「應該不致於,因為令堂昔年曾經救他一命。」
「那就好,不知怎麼搞的,今天我一見到四號,心中便有一種怪異的感覺,好似即將會發生什麼大事哩!」
「場主方上任不久,難免會有此種感覺,日久自會習慣的!」
「希望如此,對了,巫總管,上一期『大家樂』號碼,居然會給李家莊那倪半仙料中,咱們內部會不會有人臥底?」
站在左側之淨面中年文士內心劇顫,表面上卻倦作沉思,半晌之後,道:「場主,此地之人皆是門主嚴格挑選出來的,應該不會有錯!」
「嗯!」
「何況知道號碼的人除了場主,卑職以外,就只有九位騎士了,按理說,消息是不會洩露的,莫非倪半仙走運,碰巧說中了!」
「嗯!也有此種可能,因為前往領獎的人多是市井之流,只有少數邦派聽信倪半仙之言,中了大獎!」
「場主,下一期號碼就不要對九俠騎士宣佈吧!」
「那他們如何配合呢?」
「卑職會分別函告他們,而且就在賽馬當日卯時通知,就是有人想要洩密,也—定來不及啦!」
「嗯!巫總管不愧為家母的軍師,我走啦!」
「場主繆獎啦!」
望著迅速馳去的美好身影,巫總管喃喃自語道:「唉!苦命的孩子,怎會擲入上代恩怨的漩渦中呢?」
場主是誰?
巫總管又是何方角色?
且說龐克騎著雪兒返回至紅樓大門,那小婢亦已恭敬的接過韁繩,脆聲道:「四爺,您回來啦?」
龐克躍身下馬,愛憐的輕撫雪兒週身,真力暗聚,幫雪兒鬆筋順氣之後,沉聲道:「別忘了喂料!」
「是!」
龐克拾階邁入大門,穿過花圃,由於心情愉快,只覺花香撲鼻,花朵含笑不由邊走邊輕哼歌曲!
進入臥室,卻見床上擺著幾件新衫!
「怎麼回事?嶄新的叢綢品哩,咦?還有字條哩!『針針出自小婢手,朝朝陪伴君左右』!
「又是一件傷腦筋的『桃花事件』,看樣子四號的艷福還真不淺哩,前人種樹,後人乘涼,不過,我可不敢領教這種『涼』!」
沉思片晌,將新衫收入衣櫃,另取出一套衣衫,打開側門,進入盥洗室。
「『幼齒仔』實在服務周到,水溫適度,可要費她不少的心力哩,看樣子,她已經展開『春季攻勢』了哩,要死喔!」
洗過身子,稍補易容,心事重重的走向書房,想要翻翻書,解解悶,門一推開,卻又被一束玫瑰花嚇了一跳!
「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龐克放下那張短箋,暗歎道:「『幼齒仔』在發情啦,看樣子紅樓之內一定也是亂搞『男女關係』的!
「好不容易地避開那七十四名娘子軍,想不到來此第一日立即又碰見了一個『幼齒仔』,四號啊,我被你坑慘啦!」
龐克持著那束花,廢然的坐在椅上凝思著!
事實上,龐克是冤枉了四號。
四號早知如玉對她十分的傾心,百般迴避其他騎士的糾纏,奈何四號凜於任務的艱巨,豈敢談及兒女私情。
因此,一直與她保持著一段距離。
那知,龐克下午在思慕廖雪紅之下,不但感情流露的為如玉作了一幅畫,而且題了一對詞:「如果蒼天肯垂憐,玉成佳緣該多好。」
他以如玉的『如』和『玉』開首,題下這對熱情洋溢的白話詞之後,便匆匆的去練騎術,留下如玉一個人熱淚盈眶,身子直顫!
美夢成真,怪不得她欣喜到這個程度。
由於墨汁未干,如玉垂首瞧著那幅畫,那對詞編織著綺夢。
陡聞:「如玉,你好大的福份!」
如玉倏然一驚,轉過身子一瞧,昨天剛上任的內務總管花曼妮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站立在自己的背後。
慌忙躬身一禮道:「小婢如玉,見過總管。」
「免禮!如此,這幅畫是誰為你作的?」
「是四爺!」
「喔!是他呀!瞧不出他的造詣如此深厚,畫得如此傳神,如玉,恭喜你啦!你可要好好的把握住如此良緣!」
「多謝總管!」
龐克神馳九霄雲外,陡被一股香味引得回過神來,一見如玉已點亮燈火,小心翼翼的自食盒中取出酒菜。
「是你?」
「對不起,小婢粗手粗腳驚動了四爺的沉思!」
龐克暗罵自己處險境,居然如此疏忽,不自然的輕咳一聲道:「說真的,我是被佳餚香味誘醒的!」
如玉心神又是一顫!
不由暗忖:「四爺莫非知道這些萊餚完全是我親自下廚做的,冤家呀,冤家,說不得今晚……」
她不由得渾身燥熱,垂下了玉首。
「如玉,一起來吧!」
「喔!不!四爺……小婢告退啦!」
說完,慌忙退了出去!
「『幼齒仔』真的在發情啦!」
由於心事重重,食不知味,吃了一半之後,連酒也沒有喝,便外出散心!
龐克緩步繞過長廊,望著一間間的精舍,聞著沁人花香,心胸倏然一暢,便信步邁向後進。
倏見人影一閃,一名青衣少女含笑朝他躬身—禮,道:「四爺,請留步!」
龐克倏然想起比處正是四號所提的「禁區」,淺笑一聲道:「一時失神,誤闖此處,失禮之處,請多包涵!」
「四爺言重啦!」
龐克瞄了那三間精舍—眼,緩緩步回書房。
殘餚盤碟已被收走,龐克暗歎了一聲:「怎麼得了喔!」取出書籍,立即又陶醉於其中。
「真是無奇不有,荒謬,荒謬!怎麼可能會有『天生嬰兒』呢?若真能如此,古人所云『懷胎』豈不是要修改啦!」
合上書本,立起身子,伸個懶腰,打個呵欠:「夜深人靜,不知什麼時候啦,該休息啦!」
龐克推開房門,陡聞一陣淡淡的香味:「挺幽雅的香味,一定是如玉方才進來收取髒衣時,所留下來的!」
脫下衣衫,僅留中衣,掀開線被鑽了進去,陡聽!
「誰?」
「……」
原來龐克身子一鑽進線被中,突然接觸到一具又溫又香又滑的身子,怪不得他會好似碰到蛇一般跳了起來。
凝神一瞧,躲在被窩中的少女居然是如玉,龐克只覺頭皮發麻,不知如何應付這種「粉紅色攻勢」?
如玉卻身子微顫,雙目緊閉,嬌顏酡紅!
「如玉,你睡錯房間了!」
「……」
「如玉,夜已深沉,孤男寡女,同處一室,不大妥吧,須知流言可畏哩!如玉,起來吧,回房去睡吧!」
如玉似頗感意外,秀目倏張,顫聲道:「四爺,你……」
「我,我怎麼啦?……」
如玉陡覺一陣子委屈,翻過身子,面對牆壁,不住抽搐著!
「如玉,你……這……傷腦筋……」
如玉越覺心酸,不禁哭出來!
「如玉!如玉,別哭呀,讓聽到了可不大好哩!」
龐克彎下身子,湊在如玉耳畔輕呼著!
如玉霍的轉過身子,一把摟住龐克頸項,手一勾,香唇一湊,對住龐克嘴唇印了上去以後,立即死命的吻著!
龐克緊張的出手往外一推!
雙掌卻正好碰上那對尖挺豐滿的玉乳,嚇得他急忙縮回雙掌,那知如玉那身子卻迅速的貼了過來。
龐克身子不由自主的倒在榻上。
如玉身子似蛇般纏了過來。
龐克低聲道:「如玉,別衝動!」
龐克暗暗搖頭,出手制住她的穴道,然後躍下榻重新著裝!
著好裝拍開如玉穴道後,背轉過身子,道:「如玉,把衣服穿上吧!」
一陣「沙沙」穿衣聲音之後,陡聽細碎腳步聲傳自身後,龐克立即知道必定是如玉要走了!
他倏地轉過身一把扳住如玉雙肩,雙目凝視著如玉那熱淚盈眶的秀目,以極富感情的聲音道:「如玉,你怨我吧!」
如玉鼓起最大的勇氣及熱情自動送上了門,想不到卻被拒於『門』外,此時,她的心中充滿了絕望以及羞恥!
只聽她木然的道:「沒有!」
龐克體會得出如玉此時的心情,因此,輕輕的扳過如玉的身子,柔聲道:「如玉,你別跟自己過意不去,知道嗎?」
如玉將玉首貼在龐克的胸前,輕輕的頷頷首。
淚水卻不由自主的流了出來。
龐克暗歎一聲,昧著良心道:「如玉,我相信你也明白我對你的一片深情愛意,我怎麼可以如此草率的和你……」
「四爺,那是小婢自願的!」
「如玉!我不忍心如此的委屈你,我要以八人大轎,光明正大的把你迎娶過來,讓你在人前人後抬得起頭!」
「四爺,小婢只求能夠永遠侍候您,根本不想爭什麼名份,四爺,您別為小婢設想太周到了!」
龐克低下頭在如玉的額上印了一下,道:「如玉,你別太妄自菲薄,在我的眼中,所有的姑娘之中,你最美麗!」
如玉嬌顏倏紅,低聲道:「四爺,你別把小婢說得太美啦,不過,全紅樓姑娘之中,只有我一人仍是處子之身,這是我最驕傲之處。」
龐克為了刺探廖雪紅的下落,故意問道:「不大對吧,最起碼場主廖姑娘仍是處子之身哩!」
如玉那神秘兮兮的低聲道:「四爺,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千萬別說出去!?」
「什麼事,神秘八拉的!」
「場主懷孕啦!」
「啊!」
恐怖,夠恐怖!
「四爺,你怎麼啦!」
「沒……沒什麼,我是在想,場主一向冷若冰霜,私生活一定十分的嚴謹,怎麼可能會未婚先懷孕呢?那男人是誰?」
「這就不得而知啦,這件事只有場主及她的貼峰婢女如蓮知道,如蓮是我的表妹,她昨兒個才告訴我的!」
「怎麼可能呢?」
「四爺,你怎麼啦,女人只要和男人在一起一段時間以後,自然會懷孕的,怪的是如蓮不知道那男人是誰?」
「如玉,這種事,場主怎會告訴如蓮呢?」
「四爺,如蓮已經跟了場主好多年了,場主甚至告訴如蓮,她和那男人『在一起』的時間距今尚不到十日哩!」
「什麼?荒唐,有沒有懷孕,至少要一兩個月以後方可知道,莫非場主是想結婚想得頭發昏啦?」
「四爺,這個你就不懂了,場主所修練的「素女神功」對有沒有懷孕這方面最為敏感了!」
「原來如此!這樣子會不會影響她的武功呢?」
「據如蓮說,只要過了頭個月,以後就沒事啦!」
「真是想不到會有這種事!」
如玉卻倏然道:「四爺,你也知道八爺一向對小婢有不良企圖,小婢耽心萬—不慎,毀在他的手中。……」
「哼!他敢!」
「四爺,你忘了上個月『月圓人更圓』狂歡會中,為了小婢,你還和他動了手,若非二爺出面,您幾乎要當場吃虧哩!」
龐克暗忖:「還有這件爭風吃醋糾紛哩!」
「哼,他若敢再如此囂張,看我毀了他!」。
如玉駭然道:「四爺,別說他的武功十分的霸道,場中也規定不准私鬥,你可千萬別為了小婢毀了前途!」
龐克笑道:「放心,我會不留痕跡的把這件事辦妥的!」
他拍拍如玉的香肩,柔聲道:「如玉,時候不早啦,咱們今天就聊到此處吧,反正以後有的是時間!」
「四爺,晚安!」
龐克送走如玉正欲上榻,卻聽得窗外一聲輕響,耳際傳來清朗的聲音:「辛苦辛苦真辛苦。」
「好友來了!」
他立即以「腹語傳音」道:「銀子銀子為銀子!」
打開窗戶,立見一名中年文士,閃了進來。
龐克立即問道:「你樂我樂大家樂!」
中年文士含笑道:「你忙我忙大家忙!?
龐克心知來人必是「小銀令」潛伏在此處之四人之一,看樣子,必是二號,四號,七號之外的那一位參與馬場決策的巫總管!
果見那淨面中年文士以「千里傳音」道:「龐少俠,老夫巫百萬,隔牆有耳,咱們就以傳音方式交談吧!」
「夜已深,前輩來此,有何指示?」
中年文士笑道:「老朽早已來此,但因少俠另有客,老朽只好在外站崗,不過老朽保證沒有聽到少俠二人之交談內容!」
龐克面孔一紅,道:「癡女糾纏,倒讓前輩見笑了!」
巫總管神色一正,道:「少俠方才處理得宜,否則如玉在羞憤之下,可能會去尋短見或是做出糊塗事!」
「前輩,待楊青霞伏誅之後,晚輩想請前輩為如玉及四號展向前福證,成全這一對患難情侶!」
「沒問題,老朽佩服少俠不欺暗室之光明心胸!」
「前輩言重了,對了,前輩有何指示?」
「少俠,你可知道你今天下午在練騎之時,由於速度太快,已經引起了廖雪紅的注意以及懷疑啦!」
「什麼?不可能呀,晚輩已經暗中查過了!」
「少俠,老朽和廖雪紅隱匿在那片樹叢中,若非靠近去仔細察看,是無法發現有人藏在其中的!」
「廖雪紅發現了些什麼?」
巫總管仔細的將經過說了一遍之後,道:「少俠,今後廖雪紅一定會暗中注意你,你可要多加提防!」
「好得很,看我如何暗暗地將此地弄垮,對了,前輩,方纔你說廖雪紅已經採納你的意見,以後不讓騎士知道號碼了!」
「不錯,這對咱們沒有影響,反正『大家樂』中獎號碼都是由我直接傳遞給『八駿』的,你們反而不必再分心了。」
「八號這個人怎麼樣?還有『人圓月更圓』『狂歡會』是怎麼回事,前些日子四號與八號發生子什麼衝突?」
「嗯!是如玉告訴你的吧!」」
「不錯!」
「八號乃是昔年『拳絕』之子,一身功夫非比尋常,上次為了爭奪如玉,幾乎與四號當場發生衝突,幸好二號出面化解此事!
「『人圓月更圓狂歡會』,乃是馬場為了稿賞騎士們的辛勞所舉辦的酒會,騎士們可以任意的吃喝玩樂。」
「那四號和八號怎會差點幹上呢?」
「還不是為了如玉,按規定騎士們可以挑選任何婢女縱樂一宵,已往大家皆有默契,不願為了如玉而與四號翻臉。」
「對呀,君子不奪人所好呀!」
「這次?這種狂歡大會多久舉辦一次?」
「每個月—次,後天晚上便要舉行了!」
「好,後天晚上看我如何修理這支『豬哥』!」
「少俠,最好能不露痕跡。」
「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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