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帝」默然沉思了剎那,突又問道:「他既然是向趙天霖討債來的,那他就該找趙天霖,又為何只擄走何小州,而未傷害趙家一個人呢?」
杜志遠道:「這一問題,下座起初也很奇怪,從來詳細詢問之後,這才明白其中另有原因,何小州他不該施展 『摧心掌』!」
「金帝」眉頭暗皺了皺,道: 「因為何小州施展 『摧心掌』,對方才擄走他的麼?」
杜志遠點頭道:「因為對方也會『摧心掌』,而且掌力火候比何小州尤深三分。」
「金帝」沉吟地道:「這麼說,他該是何小州的同門了?」
杜志遠搖頭道:「不!聽對方臨走時的語氣,不可能是何小州的同門。」
「金帝」問道:「對方的語氣怎樣?是怎麼說的?」
杜志遠道:「對方臨走之時曾說,何小州和他的一位朋友可能很有淵源,所以他必須將何小州帶走交給他那位明友處理。」
「金帝」道:「他沒有說明他那位朋友是誰麼?」
「沒有。」杜志遠道:「不過,下座已經猜料出可能是陸大川。」
「金帝」問道:「你怎會猜到是陸大川的呢?」
杜志遠道:「據說對方於何小州施展出『摧心掌』之時,曾揚聲喝問何小州與陸大川如何稱謂!」
「金帝」道:「何小州他怎麼答的?」
杜志遠道:「不承認認識陸大川其人!」
「金帝」忽然輕聲一歎,道:「這就難怪了,何小州這叫做聰明反被聰明誤,他不承認認識陸大川,這實在是個莫可挽救的錯誤!」
語鋒微微一頓,接道:「何小州這一被擄去交給陸大川,準定是死路一條!」
杜志遠似乎有點明白了的,眨眨眼睛,問道:「陸大川是何小州的師父麼?」
「金帝」點頭道:「陸大川昔年在武林中雖然並不是個什麼正道人物,但生性孤僻狂傲,從不與同道交往,向來獨行獨往,心狠心辣無比,『摧心掌』乃其獨門絕學,何小州即其當年在江湖上所收的弟子。」
語聲微頓了頓,又道:「陸大川於二十多年前突然失蹤江湖,連何小州也不知其下落,想不到他竟然還在人世,何小州這一交到他手裡,焉能還有活命!」
杜志遠眨了眨眼睛,忽然搖搖頭道:「對於上座的這種認為,下座有不同的想法。」
「金帝」道:「你可是認為何小州會沒有活命?」
杜志遠道:「下座正是這樣想。」
「金帝」笑道:「有道理麼?」
杜志遠道:「何小州雖為趙府總管,其本身並無過失罪行,陸大川既為其師,不會無緣無故的傷害何小州,而且師徒總是師徒,豈會沒有師徒之情!」
「金帝」輕聲一笑道:「你這話雖在甚有道理,你卻忽略了一個要點,何小州他不該否認認識陸大川,你想想看,一個不認師門之人,還能說是並無過失罪行麼,何況陸大川又是出名的心狠手辣人物,他會竟容一個不認識師父的徒弟?是以我斷定何小州此番到了陸大川手裡,準死不活!」
杜志遠訕訕一笑,道:「上座心智倒底比下座細密高明多了,這一點,下座果然是忽略了!」
「金帝」笑道:「算了,你也別替我戴高帽子了,事實上這並不是我比你高明什麼,而是你比我大意,有許多事情,不大肯用腦筋多想而已。」
語鋒微微一頓,沉思地轉過話題,道:「照此情形看來,那黑衣少年倒可能是陸大川另收的弟子傳人,而不是黑小龍了!」
杜志遠道:「是不是黑小龍雖然還不敢斷定,但是,他卻決不是陸大川的傳人!」
「金帝」詫異地道:「為什麼?他身懷陸大川獨門絕學『摧心掌』力,怎還決不是陸大川的傳人?」
杜志遠道:「因為他還身懷另外的獨門絕學!」
「哦!」「金帝」目光一凝,問道:「他還身懷何種獨門絕學?」
杜志遠道:「少林的『金剛指』武當的『流星飛爪』。
『金剛指』和『流星飛爪』,不但是少林武當的獨門絕學,而且是兩派的不傳之秘,連當代少林武當的派中,練有這種絕學的弟子,除掌門人外,只有兩派長老輩中一二人而已。」
「金帝」內心不禁驚凜至極,雙目突射寒電地凝注著杜志遠問道:「他練有這兩種獨門絕學,是誰告訴你的?」
杜志遠道:「趙秉揚。」
「金帝」道:「他是怎麼知道的?」
杜志遠道:「在何小州拍出一招『摧心掌』力時,對方曾施展『金剛指』力迫得何小州收掌撤招,喝問對方是少林弟子,對方便於搖頭否認中,施展了一招『流星飛爪』,而後又施展出『摧心掌』力,用以證明他不是少林武當兩派弟子!」
「金帝」不禁雙眉緊皺地道:「如此,他又是那一派的門人,什麼人的傳人呢?」
杜志遠突然輕聲一歎,道:「因為此人一身武功高不可測,師承來歷如謎,所以下座才立刻趕來稟知上座,此事是不是須要立刻飛稟大帝諭示!」
「金帝」微一沉思,道:「此事稍後再作商議好了。」
語聲一頓,突又注目問道:「趙秉揚呢?你把他怎樣了?」
杜志遠反問道:「上座以為呢?」
「金帝」輕聲一笑道:「這還用說麼,對趙秉揚,你早有除去他之心,只是沒有恰法的機會借口而已,如今何總管被擄,而當時又只有他一人在場,我想你決不會放過這大好利用的機會借口輕易放過他的,對不對?」
杜志遠笑道:「上座確然知我極深。」
「金帝」突然沉聲道:「你把他怎樣了?」
杜志遠一聽這語氣有點不大對勁,不由詫異地道:「上座難道不贊成下座利用這機會借口除去他麼?」
「金帝」道:「你可是已經除去他?」
杜志遠道:「還沒有。」
「金帝」道:「那麼你是把他囚禁起來了?」
杜志遠道:「正是,下座已把他關入『淨心居』中。」
「金帝」忽然搖頭道:「事情又被你弄糟了。」
杜志遠一怔,道:「這也有什麼不對麼?」
「金帝」道:「如果我推料得不錯,那黑衣少年十有八九必是黑小龍,縱然不是,也必是與趙天霖極有淵源之人,你如果不關起趙秉揚來,此人早晚必會與趙秉揚晤面一談,只要派人暗中監視著趙秉揚,自可探出此人的來歷和趙府的關係,你把趙秉揚這一關起,豈不是糟了麼?」
杜志遠笑笑道:「上座所言雖然極是,但是,下座對此也已有了安排!」
「金帝」道:「你是如何安排的?」
杜志遠道:「此人如果是黑小龍,他必會暗入府中去會趙慧芝,下座不但在趙慧芝繡樓附近四處安排下天羅地網,並且還吩咐趙劍鳴去樓上探聽動靜!」
「金帝」點了點頭,道:「你這安排雖然勉強算得不錯,但是……」
語鋒一頓即起,問道:「如果他不是黑小龍呢?」
杜志遠不由微微一呆,搖頭道:「這個……下座倒未考慮到。」
「金帝」道:「事情過去就算了,不過,下次遇事,你應該多動點腦筋,多考慮才好!」
杜志遠點頭道:「下座記下了,多謝上座訓誨。」
「金帝」笑了笑,微一沉思道:「事情也許還來得及補救,你回去之後,最好立即放出趙秉揚。」
杜志遠點頭答道:「屬下尊命。」
「金帝」點了點頭,話題倏地一轉,道:「另外還有十分重要的事情,我本想在天亮之後立即派人去通知你的,你既然來了,我就當面告訴你好了。」
杜志遠道:「下座敬聽吩咐。」
「金帝」聲調突轉低沉地道:「你回去之後,須立刻傳令周圍五百里地內所有屬下,全都斂跡深藏地下,不准私自外出惹事,違者按規律處!」
杜志遠心頭不禁陡地一驚,問道:「這是為什麼?」
「金帝」道:「你還記得那前次在臨汝城內出現過的那位紫衣公子嗎?」
杜志遠點頭道:「記得,眼線傳報,他已經往南去了。」
「金帝」道:「今晚我接到傳報,他又到了臨汝城內,而且這次率領人數眾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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