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令 正文 第五一章 驚變
    這話不錯,「軟麻穴」被制,縱有一身高絕的功力,還能有什麼能耐呢?

    花玉美眸在白玉龍的俊臉上轉了轉,忽然嬌眉地一笑,依言鬆開了扣著白玉龍腕脈的雙手。

    但在鬆開之時,纖手卻奇怪地緊捏了捏白玉龍的手,美眸中同時閃過一抹奇異地光采!

    這些微妙的動作,除了白玉龍自己外,趙慧芝和趙劍鳴自然毫無所知,但是,白玉龍卻裝作無知的,輕「咳」了一聲,目注花玉說道:「花玉姑娘,我們談談如何?」

    花玉嫣然一笑道:「你想和我談什麼?」

    白玉龍道:「就談你自己怎樣?」

    花玉眨眨美眸道:「你想知道我的來歷,是麼?」

    白玉龍點頭笑說道:「姑娘聰慧解人,一語中我心意,實在令我十分佩服!」

    語聲微微一頓,接著又道:「不過,關於姑娘的來歷何處,我心中已經有了猜料,對與不對只是並無把握而已!」

    花玉媚笑嫣然地道:「你猜料我來自何處?且說出來聽聽看。」

    白玉龍淡淡笑道:「我猜姑娘可能來自『溫柔宮』對麼?」

    此語實在驚人,花玉不禁花容失色,駭絕地驚問道:「你知道『溫柔宮』?」白玉龍微微一笑道:「如此,我是猜得沒有錯了!」

    花玉銀牙微咬一點螓首,道:「你猜對了,我正是來自『溫柔宮』!」

    白玉龍神色倏然一肅,道:「姑娘,我有兩句誠懇之言奉勸姑娘,不知姑娘願意見允麼?」

    花玉美眸一眨,道:「你可是想勸我脫離『溫柔宮』?」

    白玉龍頷首道:「姑娘一身武學不俗,何必為虎作倀,為狼爪牙,陷身那種罪惡圈中!」

    花玉忽然嬌聲一笑,道:「話的確是兩句好話,可是,你說的不是時候,如果早在你穴道未被制之前說的話,我可能會考慮考慮!」

    白玉龍星目神采一閃倏逝,淡然一笑道:「姑娘可是認為我穴道當真被制,絕無能耐了麼?」

    花玉心中微微一驚,道:「難道你穴道並未受制?」

    白玉龍道:「姑娘說得不錯,我穴道根本毫未受制!」

    花玉目露不信之色地道:「我不信!」

    白玉龍道:「姑娘不信,我可拿事實給姑娘看!」

    話聲中,倏然抬手點出一縷指風,「哧」的一聲輕響中,遠隔八尺的牆板立時應指洞穿!

    花玉臉色不禁劇然一變,道:「你會『真氣衝穴』的功夫!」

    白玉龍搖頭迫:「姑娘,『真氣衝穴』並非武林絕學,內功只要到了相當火候,誰都能以真氣衝穴解穴。」

    語聲微微一頓,又道:「我練有『移穴』神功,是以姑娘適才那一指,指力雖然不弱,但卻根本未制住我的 『軟麻穴』!」

    花玉神情不由呆了呆,但旋即搖頭說道:「我不信!」

    聲未,倏又抬手一指點在白玉龍的胸前「巨闕」穴上。

    白玉龍身形挺立未動,輕聲一笑,道:「姑娘現在相信了沒有。」

    花五不禁垂首無語,至此,她是完全明白了,白玉龍的一身武學功力實在高出她太多太多了!

    於是,她妙目輕轉地朝趙劍鳴望去,但是,趙劍鳴卻別過臉去,裝作未見。

    適時,白玉龍沉聲低說道:「姑娘,為善為惡,只在於一念之間,你奸好地想想吧!」

    抬手連點,竟封閉了花玉的四肢穴道和啞穴,然後伸手虛扶,以無上神功,托起花玉的嬌軀,緩緩送到床上躺著。

    這一連串的事情,白玉龍所表現的武學功力,只看得趙劍鳴心中又驚又凜,駭絕!

    白玉龍星目瞥視了趙劍鳴一眼,接著轉向趙慧芝說道:「芝妹,你把她的衣裙拿一套出來給我。」

    趙慧芝依言去打開了衣櫥取出一套花玉的衣裙交給白玉龍,白玉龍接過,立刻穿起來,摘下頭巾,把頭髮打散開來,遮住半邊臉頰,問道:「芝妹,你看還可以混得過去麼?」

    趙慧芝螓首點道:「勉強可以。」

    白玉龍又道:「請芝妹再拿幾本書給我。」

    趙慧芝眨眨美目,奇異地問道:「要拿書做什麼?」

    白玉龍笑道:「奉小姐之命,送幾本書給四少莊主解悶!」

    趙劍鳴輕聲一笑道:「小龍,你真令我佩服萬分。」

    白玉龍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否則,如何瞞得過一眾崗哨的眼睛,雖然有你同行,也難免要引起懷疑。」

    語聲一頓,隨即轉向趙慧芝道:「芝妹,我和劍鳴兄走後,你可立刻去你爹那裡等我們好了。」

    趙慧芝螓首微點地道:「小龍哥,你千萬當心些。」

    白玉龍笑道:「芝妹,你放心好了,有劍鳴兄同行,決不會有差錯的!」

    就在白玉龍化裝成花玉,和趙劍鳴同去地牢的同一時刻。

    登封城內北大街上,揚威鏢局後院那座神秘的小樓上,「金銀」雙帝又會了面,樓內的情形一切仍和從前沒有兩樣,未點燈,兩人相對而坐。

    「金帝」首先開口問道:「你不是已經回去了麼,怎麼又來了?」

    「銀帝」道:「家裡發生了意外的事情?」

    「金帝」道:「發生了什麼意外的事情?」

    「銀帝」道:「何總管被人擄走了!」

    「金帝」不禁一驚,道:「有這種事情,知道是什麼人嗎?」

    「銀帝」道:「是一個名叫盛新奇的黑衣少年。」

    「金帝」驚楞地道:「聖心旗?」

    「銀帝」點頭道:「據家中幾個舊用人說,盛新奇很像黑小龍。」

    「金帝」道:「你相信不?」

    「銀帝」沉思地道:「似相信而又有點不相信。」

    「金帝」道:「先說你不相信的理由看。」

    「銀帝」道:「一年之隔,我不相信黑小會有那麼高絕驚人的武功身手!」

    「金帝」微一點頭道:「嗯!能夠擄走何總管,一身武功確實不俗,該夠高的了。」

    「銀帝」道:「說來可真駭人聽聞不敢相信那是事實!」

    語聲一頓即起,道:「據說他會讓何總管全力攻他十招不勝,結果,何總管竟不是他手下一招之敵!」

    「哦……」「金帝」有點震驚地道:「竟有這等事,這話是什麼人告訴你的?」

    「銀帝」道:「趙秉揚。」

    事情至此,已經完全明朗化了,白玉龍推料的一點都不錯,「銀帝」果然就是杜志遠。

    然而,這「金帝」又是誰呢?……

    「金帝」問道:「事實是他親眼目見的嗎?」

    「銀帝」點頭道:「是的,據說盛新奇走時,他曾出手攔截,可惜他差人太遠了,九成功力的一掌,不但未能攔阻住對方,反而被對方自掌力中閃電穿過,並於擦過他身側之際,順手點了他的穴道……」

    「慢著!」「金帝」突然截口道:「你這話中有問題!」

    杜志遠楞然一怔,問道:「怎樣有問題?」

    「金帝」道:「一個人的功力縱然高絕,但總是血肉之軀,決不會得硬過碑石,你說他武功能在趙秉揚九成功力的掌力中穿過,難道他身子是鐵打的,銅澆的,竟比碑石還硬不成!」

    這話不錯,有道理,人是血肉之軀,怎會比碑石還硬!

    杜志遠默然沉思剎那,問道:「那麼上座的意思,可是認為趙秉揚他那一掌可能只是虛張聲勢麼?」

    「金帝」點點頭道:「這並非全無可能,不過,趙秉揚那一掌,如果確實用了九成的功力的話,那除非……」

    語聲微微一頓,沉思地接道:「那只有一個可能!」

    杜志遠問道:「那一個可能?」「金帝」突然反問道:「對方那人有多大年紀?」

    這話問得實在有點多餘,對方既然很像黑小龍,年紀自然就不會很大。

    杜志遠雖然覺得「金帝」此問有點多餘而奇怪,但仍等道:「據說年紀在十六七歲之間。」

    「金帝」點了點頭,話鋒忽地一轉,問道:「你知道武功中有什麼功力可以不畏掌力襲擊麼?」

    杜志遠道:「下座聽義父說過,如果練成所體神罡,便可不畏任何掌力,除非對方的掌力強絕到能夠震散其護體神罡的地步,但那是萬不見一之事!」

    「金帝」又問道:「如果練成護體神罡,內功修為要達到何等火候,你知道麼?」

    杜志遠道:「據說要練到任督二脈暢通,三花聚頂,五府朝元的至高無上的境界,護體神罡始能大成!」

    「金帝」微一頷首,道:「聽說過武林中有什麼人練成過麼?」

    杜志遠道:「聽義父說,除了那已死的『石樓山莊』莊主練成有五成火候的護體神罡外,當今武林中還未見有第二人。」

    「金帝」突然輕聲一笑,道:「現在,你明白了我說的『那只有一個可能』,和為何要問你這些話的意思了沒有?」

    杜志遠點頭道:「下座明白了。」

    至此,「金帝」的話意已經至為明顯,其所說的「只有一個可能」,那便是對方可能練有護體神罡,但因只有十六七歲的年紀,功夫和修為火候,又根本不可能練成這種罕世奇學絕功之理。  「金帝」沉思了剎那,目光突然一凝,問道:「他為何單獨掠走何小州一人,知道他的真正用意目的所在麼?」

    杜志遠道:「此事下座已細查問過,據說他自稱是向趙家討債來的!」

    「金帝」眨眨眼睛道:「這有可能嗎,趙天霖富可敵國,他會欠人的債麼?」

    杜志遠搖頭道:「他討的不是錢財之債。」

    「金帝」愕然一怔,道:「難道是人命債不成?」

    杜志遠點頭道:「正是人命債,據他說,趙天霖欠他七條人命。」

    「七條人命債?」「金帝」不禁楞了楞,旋即搖頭道:「這似乎更不可能,趙天霖雖有一身不俗的武學功力,但從未聽說他曾經涉足江湖,殺過人!」

    語聲倏然一頓,注目問道:「你從小由他收養長大,又是他的義子,聽他提說過有什麼仇家麼?」

    杜志遠想了想,搖頭道:「從未聽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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