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笨!真笨!真笨!她簡直是笨到了極點,無藥可救。
自從安眠藥事件後,紫櫻再也找不到其他的字眼,可以更貼切的形容自己了。
怎麼能不怨呢?那次的計劃……天知道,她可是在心裡祈求了多少回,在腦海推演了多少次,才終於美夢成真的。豈料大好的機會,還是白白在她手裡給糟蹋了,就為了那杯該死的酒。
酒能誤事,酒真是能誤事的,這話一點也不假。
她相信往後只要看到酒,就一定能聯想起那段愚蠢的記憶來;尤其,當她準備完早餐,居然還像個新婚妻子般的擔心自己的手藝會不合他胃口呢!
甚至還親自為他挑選上班要穿的衣服,打好領帶的結……
她那天準是瘋了,才會這麼做。這是她下的結論,卻也有感自己真是整人者反被人整呃!惡有惡報的最佳寫照,唉……
不過,失敗一次就灰心,這不是她處事的原則;她的信念是,再接再厲,愈挫愈勇。特別當行經教堂,看見新郎新娘並肩走出……
這股意志更是堅強,超越了頂點。
她一定會持之以恆的,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何況,上天又為她製造了那麼一次好機會呢!若不把握,豈不是有違天意。
她決定這麼做了……
***
那天下午,她按照原定計劃,離開公司去拜訪位已預的好的客戶。誰知到了附近,卻是怎樣也找不到名片上的地址,路上也連個可供詢問的人也沒有。
她拿出手機,正預備去電問明詳細位置,不料那麼巧地,在她機車旁,停靠著那麼一輛令人眼熟的保時捷。核對過號碼,更確定車主是唐士堯無疑,她不禁要高呼萬歲了,為這可遇不可求的好運氣。
趁四下無人,她拿把鑰匙就洩恨的在他車頭蓋上亂畫,為自己出出氣……
「畫的過癮嗎?」
一會,冷不防地,紫櫻被身後突然冒出的男聲嚇個半死,差點連心都一塊跳出來了,驚恐的喘著氣。
「我問你畫的過癮嗎?怎麼不回答我?」
頗富興味的嗓音又好奇的再度響起,迫使她不得不轉過身去,和他面對著面。
「你怎麼會在這裡的?」幾秒鐘內,她已平穩下心情,故作無事狀。
「相信我,若此刻不在這裡,我會抱憾終生的,一輩子沒法原諒我自己。」
「你未免說得……太誇張了吧!」她小心的觀察著他的神色,無氣無恨,這不是他該有的反應,不是嗎?他至少該暴跳如雷,展現一下滔天的憤怒才對呀!小氣,連這點快樂,也要剝奪她。
「一點也不,」他將她的沮喪全看在眸裡了,為他沒有反應的反應。「否則,我怎麼能及時欣賞到你的大作呢?讓我看看吧!」
「我勸你……最好不要。」
「為什麼?」
「因為……」想到那慘不忍睹的畫面,她就沒辦法再講下去了。
「因為你怕被我發現,這是特地為我畫的,對嗎?」
「對!」她靈機一動的,順著他的話講。「不過我畫的是抽像派,你恐怕看不懂。」
「沒關係,我可以試著理解。」
他都這樣講了,她還能說什麼呢?只好退開了,反正他遲早都會看到。
「好,那你慢慢理解吧!」話裡滿是認命的無奈。
摩娑著下巴,他只定定的站在那觀賞,不吭一聲。令她覺得有些不安,也為他出奇的平靜,而感到不尋常的等待著。
「想不到,你還滿有天份的嘛!」他瞇著眼看向她,有某道光芒從其中一閃而過,像擦亮的火花。「看起來很有趣。」
「謝謝你的誇獎,」她才不理會這是不是他反諷的讚美呢,全部欣然接受。「有機會,但願我也能為你其他的愛車服務,既然你這麼欣賞的話。」
「我已經在期待了,」他的眼瞇的更密了,幾乎成為一條縫。「紫櫻,看完你的作品,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你該……怎麼做?」她忍不住問,聲音中有些許的顫抖。
「相信我,你一定會看到的。」他神秘性的笑,暫時賣個關子。
結果,她真的看到了,因為,幾天後,她收到他特地寄來的修車費收據,上面的數字,令她咋舌。讓她過了好一陣子的縮衣節食的日子,什麼東西都不敢買。
唐士堯,他果然是個厲害的角色,打倒他的鬥志,也因這次瘦身成功的荷包,而變得愈加激昂了。
***
只要肯努力,終會有成功的一天。
無時無刻,紫櫻不把這句話,當座右銘股的激勵著自己。
在工作上的態度如此,對唐士堯的敵意更是沒變。尤其,時機更是致勝的關鍵秘訣所在。所以她每天……都很用心的在等著那一刻來臨的時候,以便能充分掌握住。
而那個週末午後,又那麼幸運地讓她給等到了。大概是老天爺也看不順眼她所受的委屈吧?而不斷給予適當的時機。
「有個問題……」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唐士堯微擰著眉峰看著她,面龐是一片困惑的思索樣。「我想問你很久了,不知你曾想過沒有?」
「哦,」被他語氣中,那份難得的遲疑態度勾起,她也有滿腹的好奇了。「那你就快問吧!」她已等不及想知道了。
「男女交往貴乎在誠,你用欺騙的手段,就算真得逞了,難道不怕對方發現上當後,會影響到你們未來的婚姻生活嗎?偽裝是很辛苦的,你總不能那樣過一輩子吧?尤其現在還那麼年輕。」
老天!還以為他要問什麼呢!原來是這已在她心中成為禁忌的話題。
「那是我的事,我自己會處理的,不勞你費心。」內心嫌厭,她聲音也不覺地變冷了,一臉孔的不耐煩。
「我只希望讓你明白,我這是在為你好……」
「這不該變成你良心好過的借口,」她很快的反駁他,感覺那股郁氣又重回她胸口了。「我也想問你。這麼做的目的,到底真正是什麼?絕不只是單純的感興趣吧?」
頭一回,他不自然的躲開她逼視的黑瞳,用濃密的睫毛心虛的遮住。
「不然,你還以為有什麼原因?」
「不管有什麼原因,或其他正當的理由,你都沒有權力破壞我那將得的幸福。聽清楚了嗎?你沒被賦予那權力的。」
「天地如此遼闊,你的眼界怎麼會設定的這麼小呢?」他的語氣滿載奉勸與遺憾。「杜瑋並不是惟一能帶給你一生幸福的男人。」
「哦,那麼誰能?你嗎?」她用嘲誚的口吻,嗤之以鼻的瞪睨著他瞧。
「不!」深思了一會,他緩緩搖頭。「我也沒把握。」
這是一句什麼話?紫櫻愣愣的無法相信,雙瞳瞪大,面孔也僵硬了。她到底是倒了幾輩子的楣,才會碰上這麼一個莫名其妙的人啊!實在是太可恨了。
「既然這樣,那你最好從現在起就識相的離我遠遠的,再不要來找我了。」她掉頭就走,自己也不明白在生什麼氣?似乎是為這出乎意外的答案,也似乎是為他漠然的反應吧?無端端地就被惹惱了,彷彿她曾對他抱持過什麼希望一樣。
唐士堯追向前,一把就握住她手臂攔了下來,卻因用力過猛,一不小心,她手裡的飲料就潑灑到衣服上去了,在胸前染下一片明顯的污漬。
「哦,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他連忙說,掏出保手帕給她。「喏!拿去擦乾淨吧!不然你這件白襯衫就完蛋了。」
原本有滿腔的怨氣欲發作,不過她的雙眼,在瞥見路口一位執勤的警員時,立即靈機一動地收斂了,轉而換上一臉柔媚的嬌態,巧笑嫣然的說:
「怎麼?你難道……不想親力而為嗎?尤其這還是被你弄髒的。」
他的人僵了下,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和有趣的興味,嘴角上揚,他也回應的笑了。
「好呀!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為免你失望。」
緊張地,心臟配合他移近的手,一下下的加快跳動,胸口也因這股興奮的期待而急遽起伏著,呼吸都微喘了。看著他,她困難的吞嚥口口水,又熱身的清了清喉嚨,為下一刻做準備:
終於,時機成熟,她張大口就預備高聲尖叫出「非禮」,在他的手,僅距離她胸部一寸前……
一切進行得是如此順利,應該不可能再有意外插曲出錯了。然而……他卻像已洞悉她思想般的,先一步堵住了她的唇,迫她硬生生把話給憋回去。
不過,不是用他的手,而是用那張嘴,就那樣在大庭廣眾下,吻住了她……
這一瞬間,真令紫櫻羞愧難當,為自己冒然行動所付出的代價,懊悔不已呀!
***
不,不可能!這種事怎麼可能會接二連三地發生在她身上呢?她不相信。
低著頭,紫櫻氣鼓鼓的走往回公司的路上,連剛才午飯吃過什麼東西都沒印象了,腦子裡淨被些懊喪的事充塞著。
哦!怎麼會不懊喪呢?自從和唐士堯那煞星相識後,她身邊幾乎就沒發生過一件好事,連霉運也像和她結上親家似的,每每失敗在志得意滿之後。
她不禁要援疑,是不是每次在有所行動前,她的眼睛都會先洩露出內心想法啊?否則他為什麼會像得到了情報一樣,處處化險為夷的逃過一劫,見招拆招?
這下真是一個「笨」字也不足以形容她自己了;也枉費上天對她的屢屢眷顧,恩賜的大好機會。
苦惱且憤憤不平地,她交*起雙臂,腦中又在思索著該如何算計起他來了,一計不成一計又起……
太過沉浸於自我思緒中的紫櫻,並沒留意到週遭一忉,徐緩的腳步也直到被迎面而來的男人攔阻,才猛然的煞住,停了下來。
她抬起頭,立刻驚訝得連心臟都漏跳了一拍,眼前的世界也跟著明亮起來……
該怎麼說呢?她在心裡讚歎著。一看到他,就覺得這男人真是她一直以來所夢寐、欣賞的典型。
他——大約二十八歲左右,長得又高又帥又瘦,擁有滿身的書卷氣,和一臉溫雅的笑容。尤其是那雙眼睛,當他凝望住她時,只覺得全世界的幸福都向她圍繞了過來,視線無法離開他。
但願……他可不要是來向她問路的才好,她經不起這打擊的。
未語先笑的,他展露一口雪白的牙齒,簡單的作著自我介紹:
「我叫宇昂,氣宇軒昂的宇昂,現在你知道了?」
「為什麼……要告訴我,你的名字?」她的聲音裡滿懷期待,卻又唯恐希望落空的持了保留態度問,不願是自己自作多情。
「因為我想追求你,」他宜布的說,大方表白。「而名字是你認識我最基本,也是最快的方法。」
他這句話,消除她所有疑慮,心都因此而歡唱起來了,高興得手舞足蹈著。
「那麼……我是不是也該跟你交換一下,我的名字?」她俏皮的笑,靈活的光芒閃耀在黑眸裡。
「哦,別這麼小看我吧!」他故作受傷的撫住腳口,低叫一聲。
「什麼意思?」
「若連你的名字也打聽不出來,我如何還有資格站在這毛遂自薦呢?」他釋疑的開朗而笑,眸子深深望進她眼底,凝聚一股溫柔。
「孟紫櫻,你有一個很美的名字。就像你的人一樣,高貴、雅致而純潔,吸引住了我。」
「你也不差呀!就像你自己形容的,宇昂——氣宇軒昂,高大、挺拔而風度翩翩。」
「很高興聽你這麼說,」他溫柔的嗓音,如暖風般拂過她耳際。
「有如此良好的印象,我能當你已經默許,同意和我交往了嗎?」
「似乎……你對自己滿有自信的嘛!怎知我不會拒絕?」
「那就要問你的眼睛了,」他瀟灑的把手插進褲袋裡,凝定的視線始終停駐在她眸裡,深邃幽遠。「我在裡面看見你為我打的分數。」
「哦?」她奇疑的挑起眉睫,一派天真樣。「是幾分呢?能帶給您這麼大把握的分數一定不低吧?你沒看錯?」
「我再確定也不過了,沒有一百,也有九十九點九分,拒絕的機率微乎其微。」
「也就是說,我一定得答應你羅?」她微笑。
其實心裡已點過千百個頭,說過千百個願意了,卻想享受那種被追求的感覺,而不願太早開口。
「這原本就是我今天來找你的目的,」他說得很肯定。「就算你有男朋友的事實也改變不了我。」
男朋友?若不是他提起,她老早就把那個唐士堯給忘了,想都沒想過。
「連他都知道,顯然,你已注意我很久了。」
「因此,也就更渴望能把你身邊的男人換成是我,忌妒的滋味,令我幾乎發狂。」即使才初相識,他也毫不掩藏內心情感,眼中泛起濃烈妒意。
適時的,她垂落睫毛表現女性嬌羞,出於以往的一種習慣。
「聽起來,我的回答,的確是不該讓你失望才是。」她沉吟的咬唇思索片刻。「可是,我若真答應你了,豈不是變成腳踏兩條船嗎?我不想掉入水裡淹死的。」一想起唐士堯那破壞大王可能採取的行動,她就什麼興致都提不起了,有所顧慮的不敢立刻開口說好!
「那簡單,」他不在意的揚唇一笑。「你只要放棄其中一艘船,專心踏在另一條船,不就好了嗎?」
「好提議,」她附和的,也跟著粲然而笑起來。「那麼,我該放棄那一艘呢?」她忍不住逗弄的,讓他做決定。
「你會知道的,」他很篤定的這麼說:「瞧,你的心不是已經替你做好決定了嗎?它會曉得誰才是正確選擇的。」
在兩人相望的眸中,他們同樣跳躍著亮麗的光彩,然後,踏著一致的步伐向前方走去,像已達成了共識。
***
自從和宇昂相識後,紫櫻的人生又像由地獄回到了天堂般,每一天都有數不盡的歡樂在等著她,每一刻也都充滿著喜悅,笑容不時的掛在臉上,連不認識的路人都能感染到那份欣喜呢!佇足的多回眸望她一眼。
其實,用不著考慮,在宇昂出現的一瞬間,心就已吶喊著非他莫屬了。也已注定今生的命運將因此而改變了,不再悲慘的和唐士堯配在一塊。
幸福的感覺,讓她如飄浮在雲端上般的輕盈自在,不但工作得比往常更加起勁,連客戶也都除了業務往來外,在私底下和她成為好朋友,收穫豐富。
現在的她,口中只有一個名字,心裡也只有一個人——宇昂,成了名副其實——戀愛中的女人,再不知憂愁為何物。
下班後,紫櫻先在洗手間裡補好妝,才走出公司,在門口等著宇昂來接她一道去晚餐。
對她來說,即使是化妝這麼一個簡單的小動作,也有不同的意義存在。
當初,是為了保持自己的好心情,才在唐士堯面前化妝的。如今,則是為了要讓宇昂欣賞,才特地妝點起自己的。
她喜歡看他在見到她的那一刻,眼中亮起的光彩;和他臉上那種驚艷的表情,完全不加掩飾的表達心底那股愛慕之意,真情自然流霹。
他的反應,讓她有身為女人的那股驕傲與滿足感。只是……為什麼常不知不覺的拿他和唐土堯做比較呢?那早該被自己遺忘的男人……她不知道?
等了幾分鐘,大概是塞車吧?仍不見宇昂的人到來;路旁,反倒來了一輛保時捷停下,走出她此刻最不願見到的人——唐士堯。
一股厭惡感油然而生。
「不錯嘛!知道我今天出國回來會找你,所以專程在這等我的是嗎?有進步。」他讚許有加的走到她身邊,笑容滿面。
「別天真了,」她冷冷的潑他桶冷水,難怪最近眼不見為淨多了。「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出過國。」
「是我的錯,下次不會再疏忽了。」他保證。「可以走了吧?」
「走,去哪裡?」
「還用問,當然是去約會羅!」
「沒錯!我是有的會,不過不是跟你。」
「不是跟我,你又能跟誰?」
「少看不起人了,我也是有人追的。」
「追?」他對這字,冷哼的嗤鼻一笑。「我看是在騙人吧?又有那個笨蛋上當了?」
「不許你這麼說他,」她立刻就斥責的提出抗議。「他可是很有誠意的採到我面前介紹他自己,並請求和我交往的。」
「哦?」他微挑起一邊眉,到這會才認真了點,不再把她的話當玩笑。「那他到底是誰?總有個名字吧?」
「誰會沒有名字?」她好笑的,才講起他,眼底眉間就攏上一抹朦朧的浪漫色彩,為她增添了幾許夢幻之美。「他叫宇昂,是一位建築師,目前有許多房子的設計都出自他手。人很有才華,性情又成熟穩重,值得仰賴信任。」
他點點頭,有些明瞭了。
「這麼多優點,不怪你會一時迷戀上他。」
「你搞錯了,我不是一時迷戀,而是真心的喜歡上他。」
「你別忘記,除了我,不准你喜歡上任何人的。」
他的口氣很專斷,而愈是專斷,她愈是忍不住要反抗,心反感極了。
「可惜,你控制不了我的思想。」
「想挑戰我的實力嗎?」他的眼逼視著她,內含警告意味。「我隨時可以讓你愛上我的。而且……搞不好,你也已經愛上我了。」
「哈!你別異想天開了。」她嗤笑著,話裡充滿不屑。「你以為我是為什麼才肯當你女朋友的?純粹是為了報復呀!傻瓜。我費盡心機要來折磨你,難道你還不曉得嗎?我要讓你的日子不好過,我要你下地獄。」
有意思!他細瞇起眼,興味濃厚的打量著她。近幾年來,或許曾聽過有女人想成為他的妻子,但卻從未耳聞有誰想要他下地獄的。孟紫櫻,果然一如當初首遇時的有趣。
「願聞其詳。」他只簡潔的說了這四個字,交*起雙臂。
「好,那我就告訴你吧!」事到如今,她什麼都不在乎了,只求能及早擺脫他。於是,將所有曾設計陷害的過程,全部照實說了,毫無保留。「現在你該知道,我接近你完全是有目的的吧!我並不像你想的那樣單純,特別是為培養那些見鬼的感情。」
一下一下,他嘴角微微抽動著,終於克制不住的爆發出一連串笑聲來,似乎已憋了良久的,肩膀聳動著。
「很好,既然你都說得這麼坦白,那我也有必要跟你講清楚。」
他激賞的看著她,同樣也想讓她瞭解事實真相。「你耍的手段,真是我所看過最幼稚的—個了,心機一眼可見。所以那杯咖啡,不能怪我起疑地反轉迫你喝下。再者,提到我那轎車子,不怕你取笑,看著表面刮花的程度,即使心在滴血,我也掩藏得很好,沒有表現出來;反正最終也讓你付出了代價,對我並沒損失。而最可惡的,卻是你居然想存心不良的高叫非札欲陷我人罪。有監於此,我當然得如你所願的成人之美羅!否則我若一點吻你的行動也沒有,豈不是要白白辜負你的期待了,是否呢?」
「果然,你早就看穿一切,卻還故意裝傻的反整我。」她不由得動了氣,為他吐露的這番實話,一如她先前曾懷疑過的。
「彼此彼此,我不過是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有什麼權利指責我?」
她用眼瞪睨著他,足足憋了十幾秒鐘的氣,才緩緩吐出,面頰染上一層憤怒的紅暈。「說得對!我們是不該再繼續冤冤相報下去了。那麼,就讓我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吧!你覺得如何?」
「哦?」他奇疑地挑眉輕揚。「為什麼突然肯改變心意了,既往不咎?」
「因為宇昂,」她很老實的說,臉上自然浮現一抹甜蜜的笑靨。
「我想得很清楚了,若不是你破壞我和杜瑋的婚禮,就算如今我們相遇又能如何呢?只不過空留惆悵罷了。所以,我非但不該怨你,相對的,還該感謝你才行。你是間接促成我和宇昂的大恩人,我不能再對你心懷怨恨了。」
「聽起來……他的魔力還滿大的嘛!我都要自歎弗如了。」他自嘲的笑,深深感慨。
「總之,我們就到此結束了,你同意嗎?唐士堯。」
「同意!」深沉地,他毫無異議的點了頭,卻另有下文:「過去我們彼此間的敵對關係,是該徹底結束了,不然怎麼還有機會重新開始呢?」
望著他噯昧的眨眼笑,她花了好一段時間才反應過來,抗議的嚷嚷著:
「別開玩笑了,唐士堯,我才不想跟你重新開始呢!」
「這恐怕……由不得你喔!」丟下個耐人尋味的笑容,他大跨步的揮手走了。
留下紫櫻愣在原地,說不出湧上心頭的是種什麼滋味,當他這般輕易的離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