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孝霖一早就約了艾平,想到新房子看一下設計的狀況,順便告誡一下她,別被他母親給騙了,可是… 「艾平,我有叫你設計這樣嗎?」
入門的一大片牆,被塗上了一片鮮虹,幾近潑墨的黑點零散地落在幾處,一走進房子就像是走到了美國貧民區,有點嬉皮,卻又帶點中國味,就是不太像是一個住家的感覺。
房間裡同樣的紅色看,就如同他家裡房間的樣子,不同的是,家中的牆是白的,而這裡的牆卻是紅的,原本透明的玻璃被繪上了五彩的顏色,倒像是毛玻璃般地令人看不清楚。
「你不是放心交給我設計了嗎?對了,伯父伯母有來過,要我幫你設計成這樣,他們沒告訴你嗎?因為他們的要求,所以我才將房子設計得略帶嬉皮風,但又不失那大紅喜氣的本色,你覺得怎樣?」艾平看著孝霖逐漸變化的臉色,她的心裡突然有些不忍。「你不喜歡嗎?」
「我……」他不知道還能夠說什麼,如果這是他父母說的,那他一點也不能責怪她,原本他以為女孩子會將房子設計得有氣質些,至少是比較舒服的,可是今日落在他眼裡的卻是一片「激進」的顏色。「我不是不喜歡,只是你不覺得顏色淡一點,回家休息才會比較好服嗎?你怎麼沒跟我提過我父母來過的事?」
「他們說是來幫我的,而且他們是你的父母,來這沒先問過你嗎?我以為他們是你請來的呢!所以才沒告訴你。再說,你父母要我設計得活潑一點,邊樣才能……」艾干停頓下來,遲疑地要不要說完。
「才能怎樣?怎麼不說了?」
「我怕破壞你跟你爸媽的感情,你說你不生氣,我才說。」
孝霖胸口早就有一把火燒了起來,但是他知道不全然是她的錯,可是房子設計成這樣是一件事實,他又怎能不生氣呢?
「你把話說清楚比較號好,不然我可能會更生氣。」
「這……好吧!他們說要我設計大膽一點,這樣才能改變你的腦筋,所以……我怎麼知道你不喜歡呢?不然你另請高明吧!我早就跟你說過我不行的,是你自己不相信。」
「屈四小姐,我沒說你做不好,只是這樣的風格不太適合我,你難道不覺得嗎?你繼續做,不過麻煩改變一下風格,修改的費用我照付就是了!」
孝霖客氣地說。原本他以為可以早點搬進來的,看來又得多等些時候了。
「不用了,我不跟你拿錢,你找別人吧!這些錢就算我賠給你的。」艾平雖然是明知是自己的錯,但是看他那個樣子,她的心裡便不是很舒服,反正她原本就打算整人的,那又何必幫他重改呢?
「你這樣……」孝霖原本想再溝通下去,但是艾平沒給他機會,拿了背包便打開門出去了,連讓他多說一句的時機都沒有…
環顧了房子四周,又看著艾平剛走出去的門,孝霖不由得疑問起來,「這到底是我的錯?還是她的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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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出去吃飯的人大都不開車,停車場上只有稀落的幾個人往來。
艾和站在樓梯下來的地方,看著一輛輛進出的車子,她無聊地哼唱起歌來,「喔——呼吸,呼吸沒有你的空氣…」
「哈!」明美在她背後大叫,並拍了下她的肩,而頭順勢地靠在她的肩上,「小姐,你要到哪去?跑得還真是快,一下子就不見了!是不是要去幽會?」
「拜託,你想嚇死我嗎?」艾和拍拍自己的胸口,喘了一口大氣。
「做賊心虛喔!」明美指指艾和的鼻子,「你怎麼時間一到就跑掉了?」
「今天中午跟人家有約,所以才急忙下來,你要去吃飯嗎?」
「對啊!中午沒吃飯,下午就沒有工作的原動力,只是我還沒想到要吃什麼?你中午跟誰有約?不會背著我們交男朋友吧!」明美表情曖昧地詢問。
艾和原本有幾分的心虛,但是轉念一想,她又還沒正式答應做孝揚的女朋友,又何需擔什麼心呢?
「只是一個朋友,答應中午跟他吃個飯。」
「好吧!」明美看一看時間,「十二點十分了,我得趕快去吃,不然會來不及,你這樣來得及嗎?」
「我有請一個小時的假,因為想去買一點東西給我們家的小寶貝,而大姐這幾天要回美國,也順便買點東西讓她帶回去。」
「是嗎?」
「是!你快去吃吧!不然上班真的遲到就不好丁。」催促著明美快去吃飯,艾和也看看自己的時間,「真是的,不是約十二點嗎?」
「嗨!一輛藍色喜美轎車,迅建地滑到她面前,車窗搖下後,一張笑臉不好意思地打著招呼,「對不起,遲到了。」
艾和打開車門,坐到右前座的位子上,「怎麼了?現在有塞車嗎?」
轉動著方向盤,孝揚他笑笑地說:「沒有塞車,這種藉口太爛了,我是睡過頭,所以才遲到的,跟塞車無關。」
「睡過頭?你不會告訴我,你睡到現在吧!」
「很靠近了,我睡到十一點半才驚醒,急忙地趕出來,不好意思遲到了,你看我的頭髮還亂得可以呢!」拔撥自己的頭髮,他用後視鏡打理了一下。
「你是平常生活就不正常,還是昨夜做賊了?」
「沒有,我昨天跟我兄弟去喝酒,結果……」看見艾和奇怪的眼神,孝揚笑著說:「別誤會,我說的是我哥,他剛好今天沒班,休息一天,所以昨晚我就陪他去溜躂溜躂,再說我們兄弟也好一陣子沒有聊聊了,這一聊就過了頭。」
「原來如此,那你昨天就是跟他在一起了!」
「沒錯!怎麼,吃醋了?」
艾和瞪了他一眼,「有什麼好吃醋的?」
「聽你的口氣就像是怨婦在質問著自己的老公一樣喔!告訴我你是不是在吃醋?」孝揚迅速地握住她的手,眼睛則不時在她與前方移動著。
縮回自己的手,艾和叮嚀著:「專心點開車吧!等下出事就得不償失了。」
「得不償失?你終於承認是我女朋友了。」嘴角的笑容浮現出他的得意。
「你別太得意!我只是試試而已,不合適我就馬上喊分手。」艾和當然也不甘示弱,她把話先說在前,宣佈她同意「目前」是他的女朋友。
「那當然沒問題,只要你肯試,你會知道我是個多不錯的男人。」
「不錯歸不錯,適不適合還是另外一回事呢!」
她不以為然地說,但心裡卻有一絲的喜悅在跳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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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你也來吃飯,跟……」今早的心情不免因孝霖房子的事而低落,直到後來去學校看成績,她一早上的不愉快才有點被掃掉,所以她選擇到這家歐式自助餐店來吃個中飯,算是搞賞自己。
誰知道才一進門,就看見艾和正對著門坐著,她便愉快地跑過來打招呼,沒想到一轉頭便看見坐在艾和對面的他,頓時便住了嘴…
艾和未發現她的臉色,即互相介紹起來,「這是孝揚,我朋友;這是艾平,我妹妹。」
聽見她的介紹,艾平不由得蹙起眉頭,小聲地在艾和的耳邊問:「孝揚?誰是孝揚?」
「他啊!徐孝揚,我在日本認識的朋友,現在暫時是我『男朋友』。」艾和指指對面的他。
而孝揚看見艾平眼中的一絲疑惑,是他自小就從別人眼裡經常見到的,於是便瞭然於胸。
伸出手,他微笑地自我介紹,「你好,第一次見面,我是徐孝揚。」
「你好!」
「你好像認識我,但是又不認識我的樣子,是不是?」
艾平點點頭,的確有點迷惑,似乎有哪個環節被遺落了,而她不斷地在腦海中尋找著,似乎有些明白,但又有些不清楚,「的確是像你所說的。」
「一起坐吧!」他起身拉開椅子,讓艾平坐下,「我想你認識的是我哥哥,徐孝霖吧!」
艾平睜大了雙眼,而艾和疑惑又熟悉地問出這名字,「徐孝霖?好熟的名字,對了,他不是二姐的主治醫師,還有艾平你不是幫他設計房子嗎?」
「設計房子?喔!原來你就是他說的那個學生朋友,沒想到你這麼年輕……」孝揚的話還沒說完,艾平突然起身,拿起包包。
「我先走了,你們好好吃,很高興認識你!」說完這些話,她便急忙地跑了。
兩個人看著她匆忙的背影,有點不知所以然的樣子,「你妹妹是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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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的黑,讓人有點心驚,艾平躡手躡腳地從後門的窗戶爬了進來。從中午遇到三姐及那個叫孝揚的男子後,她終於明白自己搞錯了什麼,而心裡不時浮現那種對徐孝霖厭惡但又放不下的感覺是為何。
原來是自己有點喜歡他!
趕緊買了幾種材料,一下午到現在她已經進出,喔!不,是爬進爬出五次了,只是為了將材料買齊,重新設計他的房子。
點了她剛買來的蠟燭,她站上梯子,將那一片紅色的牆給粉刷掉,恢復一片的粉白;全部剩下這一面牆就粉刷完畢,在燭光微黃的照射下,紅的顏色從光的中心點,逐漸擴散出去,而漸層地變成黑色,誠如黑夜的顏色。
想起他看見這些牆壁時,那種氣憤卻有些壓抑的樣子,艾平有些想笑,但又覺得心裡不安,畢竟他的生氣不是沒道理的。雖然也告訴他他父母的想法,但說實在的,她原來的存心便是不對,一副想捉弄他的心意,才會讓這件事變成這樣。
行動電話的音樂聲音突然地響起,在屋子內產生強烈的回音,「喂!我是——我今天在同學家趕一些作品……對!我明天一早就回去了…嗯!我知道了,我會小心的……好啦!二姐我知道了,你別擔心。」
闔上電話,艾平坐在高高的梯子上,繼續著她未完的粉刷工作。此刻寧靜的屋內,與偶爾幾輛車子經過的聲音,使艾平覺得自己孤單得有點活該。
「卡嚓!」一個急促卻清楚的開門聲,讓她警覺了一下,她連忙從梯子上下來,吹熄了蠟燭,拿起身邊剛買的木板,站在那窗外月光斜射進來的惟一黑暗處,靜候著剛才那一聲的後續聲響。
很微弱!
但是她還是明顯感受到屋內不止是她一個人,還有另外一個人,目前屋內又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東西,所以不可能是小偷,她是這樣判斷的,但會是誰呢?難道是流浪漢進來找一個地方睡覺嗎?
不管進來的人是誰,恐怕她的處境是危險居多,她愈想腳也愈軟,但是她仍然逐漸靠近門邊,隨時在門口等人一出現時,能夠做到保護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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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跑進來的?」
孝霖從車上拿下急救包,要不是今天上了研習課,剛發了這包急救包放在車裡,他可能就會「血流不止」…
「對不起,我以為是……」艾平手軟的程度在她花了將近三十秒打開急救包就可以看得出來,而聲音中微顫的音量更是顯示她的害怕。
「我看你大概會把藥塗在我臉上後才會塗到傷口處,我還是自己來吧!」拿下她手中的藥水,孝霖往自己手臂上那道被木板邊緣割到的傷口擦去,「你還沒回答我,怎麼進來的?」
艾平吞了口口水,指向後門旁邊的窗戶, 「我向來都是打開那裡比較涼快,所以賭一賭那裡是不是沒關,然後就進來了。」
看著她有些愧疚的樣子,孝霖有點想笑,但是卻又對她之前所做的事有點氣,將藥水放進急救包中,他才突然發現牆上的樣子變了,變得比較」自然」了,比較符合他原本希望的樣子……
「你是進來…」指一指所有的牆,他的眼睛也瞄了一下其他的地方是否也有改變,「你改變主意了?」
艾平實在不知道怎麼解釋這樣的狀況,當她知道原來徐孝霖不是她三姐的男友時,她心裡忍不住泛起笑意,也開始省思自己的作為過分了些;原本是想給他一點驚喜的,誰知道才剛重新開工,他就跑來了,不過…
也怪不得誰,畢竟這是他的房子,而這誤會實在有點難以解釋倒是真的。
「我……只是想既然你肯付錢,那我再重新做一種風格,也不損失吧!反正付錢的人是你,又不是我,對吧!」
「這是沒錯,不過你怎麼突然開竅了?再說,如果你想做,你可以打電話給我啊!我幫你開門,你就不需要走『小路』了。」
繼續拿起油漆桶,她爬上梯子,刷起這最後的一面牆,「我是女孩子耶!也是要面子的,如果你是我,你會再回去告訴人家你要做嗎?我想不會吧!這是很丟臉的事,我才不做呢!
「再說,我先幫你做完,那時候你也會比較感激我,不會生氣了!對了!」她停住手上的工作,轉過頭問:「你還在生氣嗎?」
「你現在才注意到這個問題嗎?」
「我……」她住了口,如果他還在生氣,那她說了這麼多豈不是火上加油嗎?
「騙你的,本來進來的時候看見你,的確還有些怒氣未消,不過看見這幾面牆,心情就好了一半了,如果你可以處理完這最後一面牆,那就全好了。」
「是嗎?你說的喔!」
「沒錯。你晚上有吃東西嗎?」看這樣的工程,憑她一個人,也得花個三四個小時時間,他想她一定連晚飯都沒吃,這是學藝術的常做的事。
果不其然,她很快地搖頭,還無所謂地說:「沒關係,一餐而已,我也常畫設計圖,畫到忘了吃飯,沒什麼關係的。」
「就是有你們這種人,醫院裡的病人才會這麼多。」
「你幹嗎那麼凶的口氣?病人多不好嗎?」
「人生病是天經地義的,但是不懂得保養自己的人,生病就是浪費生命,真是不懂得珍惜。我去買東西給你吃,你吃粥嗎?」
這個節骨眼,她還能說不吃嗎?「吃…」
「我去買,你不用緊張,慢慢做,有事打我手機,知道嗎?」
「知道了!」
聽見他關門出去的聲音,艾平的心頭突然有點甜蜜的感覺,那種有人關心、有人疼的感覺真是好,跟家裡的人疼愛自己的感覺完全不一樣,有點心動,有些飄飄然.不過……
他還真是凶凶的,什麼浪費生命?不過是一餐沒吃而已,有這久嚴重嗎?那落後地方的難民,豈不是又可憐,又無辜?艾平想不透這種說法,反正現在她比較「弱勢」,那就乖一點吧!
顧著牆上的走勢,她自在地塗起粉白的顏色,掩蓋那一片的黑暗。她哼起小曲子,心情也跟著輕鬆了不少。
「啊!」牆上的燈突然打開,明亮如白晝,對適應了黑暗的眼睛來說,顯得好刺眼,艾平上的油漆桶應聲掉到地上,剩下的一點油漆也噴曬出來,弄得一地。
「怎麼了?」
「你怎麼突然開燈啊?」艾平揉揉自己的眼睛,強迫它趕緊適應這般的燈光,幸好她聽出是他的聲音,不然她可能會叫得更厲害,「這樣會嚇死人的,再說,我的眼睛也會適應不良。」
「我還覺得你奇怪呢!幹嗎不開燈?用不著省這個錢吧!」將買回來的粥放到地上,他扶她下梯子,避開地上斑點般散落的油漆, 「幸好油漆剩下不多,不然我可能又得花更多錢了。」
「我不過是忘記開燈了,而且眼睛也適應得很了,誰知道你突然開燈,才會一時被嚇到,都是你,早說一聲不就好了。」
「我是怕我一開口,會破壞你的心情,不過沒想到你連我開門進來的聲音都沒聽到,跟剛才的警覺性真是完全不同。」拿報紙鋪在地上,他從塑膠袋裡拿出一碗粥,放到她的手中, 「小心燙,快點吃,別把胃給弄壞了,這樣會是我的罪過。」
她笑笑,沒應他什麼,打開蓋子便吃了起來,而他也拿起另一碗粥食用, 「只剩下半面牆,待會我幫你刷吧!」
「你行不行?這弄壞一個地方就很醜的喔!」
「你總得讓我試試吧!不然下一次我再遇到像你這樣的人時,才不會手忙腳亂,可以自己處理。」
「喂!你很過分喔!說好不生氣的,怎麼又翻起舊賬了!」
「說說嘛!反正我幫你也快一點,這樣送你回去才不會讓你被罵啊!」
「我已烴跟家裡說不回去了,我說我在同學家趕作品,所以……」她吐吐舌頭,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反正現在是不能回家了,不然可就露了馬腳,「你就不用擔心我,今天我在這打地鋪就行了。」
「說謊是不對的行為,你這樣被發現會被罵死的,再說如果今天我沒來,你一個女孩子在這空房子裡若出了什麼事,那豈不是我的錯了?」
「我知道!可是我想趕緊趕工啊,而且我也很小心不是嗎?看你還不是被我打的傷痕纍纍,我會保護自己的。」艾平當然知道他所說的,不過愧疚心使然,她當然是一馬當先,還管什麼危不危險,先做了再說。
「我是個『斯文人』,如果是壞人,你說不定還沒打到人,就被制伏了。」孝霖看看自己手上的傷,當然知道她的警覺性還不惜,可是第二次就差強人意了,所以這種事還是得讓她知道一下,「再說,你看看連我開門進來,你都沒感覺,那豈不是讓人逮到機會呢?」
「我只是……」
深夜裡的氣氛在白色帶點紅黑的四壁中,開始熱絡起來,窗外的星光點綴著窗內的燈光,讓人感到如白晝般的光亮及興奮,盤腿坐在地上的兩人,邊吃著熱騰騰的粥,邊鬥著嘴,讓深夜的氣氛有著不同以往寧靜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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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正機場內人聲嘈雜,接機與送機的人不相上下,可見熱鬧非凡了。孝揚雙手靠著欄杆,眼睛盯著出口的地方,無聊地打起哈欠,「怎麼這麼久?」
撥了家裡的電話,他低下頭,捂著嘴大聲地說:「媽咪啊!你說家寧是八點的飛機到,還是起飛啊?」
為了聽得更清楚些,孝揚掩住一耳專注聽力在行動電話上。
「確定!可是我現在還沒看見她,會不會不來了?」才剛說完這句話,他的頭就重重地被拳頭砸了下去,「啊!來了。」
「你躲在邊.故意讓我看不見你嗎?」家寧笑著說。
「拜託,小姐你講講理!我是等了許久才打電話回去問問你是不是不來了,哪!媽咪。」把電話拿給眼前的女人,他趕緊幫忙拿過行李。
「姨,我來了,誤點啊,嗯,好,回去再說。拜拜!」家寧轉過頭馬上向他抗議.「你也有點耐心嘛!飛機偶爾會誤點的,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幹嗎那麼等不住?」
「要不是孝霖設空,我還想多睡一台兒呢!小姐,你打擾我的清夢,還說訓,我還真是倒了八輩子霉,對了!你那個男友呢?沒陪你來?」孝揚孤疑地問,記得她說過會帶他一起來台灣,怎麼這次
「吵架了!所以我是來散心的。不然你也就不會被臨時捉公差了。」
「喔——原來如此!所以你這算是畏罪潛逃,還是離家出走?」
「都不是,這叫散心,懂了嗎?」
他點點頭,當然是不能說什麼,女人心海底針,他當然明白了,反正男人幫男人,回去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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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簡直快要氣瘋了!
他竟然還可以笑得出來,看著車上的電子鐘,明亮的數字寫著「10:00」,她的心裡更氣了,艾和發動車子,往回家的路開去。
「真是的,還擔心什麼呢?」罵著自己,順便在自己臉上打兩下,生氣自己的擔心真是多餘的。
原本說好於今天早上要去打球,她在球場的門口等了孝揚好久,打手機又訊號不通,害得她只好留話給櫃檯就往他家住址去,誰知道才剛停好車,就看見他的車緩緩開來,然後是一個女子很愉快地在跟他聊天。
那就是她在日本看到的那個女孩子,雖然她那天並沒有看得很清楚她的長相,但是那種氣質,她是可以感覺得出來的,看來她是到台灣來找他了,而自己的「女朋友」角色…
「怪不得根本忘了跟我約打球的事,原來他是接『女朋友』去了。」有點酸酸的感覺在心頭擴散開來,不過她拍拍自己的胸脯,「沒關係,反正朋友就是朋友。」
話雖然是這樣說,艾和的眼眶裡還是蓄滿霧氣,鼻頭更是酸酸地難以控制,她踩了煞車,把車停在路邊,「好了,如果想哭就快點哭,別耽誤我開車。」
自言自語地說話,然後自個哭得稀里嘩啦的,直到哭累了,她才打開窗戶,讓車外的噪音掩飾她聲音的不對勁。
她拿起電話,「陳媽,我是艾和,我臨時要去東部幾天,你幫我跟奶奶講。」
「東部?為什麼?」
「臨時有事,大概三四天我就回來了,幫我跟奶奶說一聲。」
「你要不要直接跟老夫人說呢?我把電話拿上去……」
「不用了,陳媽,你幫我說吧!我得趕快走了。就這樣,拜拜!」她掛了電話,更把手機也關了,她決定自己要去好好地散心,什麼事都不管了,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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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醫師,今年的運動會你有沒有打算參加什麼項目?」絮梅進進來今年醫院的運動會資料,「是不是跟去年一樣,樣樣都包呢?」
「先放著吧!我現在還在處理一些事。」孝霖冷冷地回應著。
「我……」絮梅一直很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有女朋友了,她可是一點都不能容忍自己輸給其他的女人,尤其那天看到的女子又是那麼…沒什麼特別的。
「有事嗎?」
「徐醫師,我想問一個問題,問完我就出去了,可以嗎?」她溫柔地笑著,盡可能表現出自己的甜美。
「有話就快說吧!」
「徐醫師,你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孝霖從資料中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助理,這是什麼問題?
「我有必要回答你這個問題嗎?」他真是受夠了這個人,要不是他實在不想開口罵人,他真的很想不顧形象地訓她一頓,「有,我有女朋友,這樣你滿意了嗎?我是不是可以繼續做我自己的事呢?」
「真的?」她原本想追問下去,但是看見他那不愉快的眼神,她只好住嘴,「我去做事了!」
孝霖搖搖頭,對於他這個助理,看來他得做點
處理了,不然豈不被煩死!
拿起她放在桌上運動會的資料,他突然有一個想法,連忙撥了電話, 「你好,請問艾平在嗎……喔!這樣,好,那我打她的手機好了,謝謝!」
他改撥另外一個號碼,而電話那端始終是語音信箱,原因是接收不到信息,「是到了國外嗎?怎麼老是接不到信息呢?」
此時他的手機響起,他迅速地接起,「喂?」
「大哥,我是孝揚。」
「孝揚,怎麼了?聲音聽起來挺急的,發生什麼事了?」原以為是艾平打來的,害他高興了一下,
「是不是被罵了?」
「不是,我有事想請你幫忙。你的那位設計師朋友,你有辦法跟她聯絡嗎?」
「你說艾平?」
「嗯!」旁邊摩托車疾駛而過的催油聲很刺耳,也幾乎俺沒了他的聲音, 「我找她三姐;可是怎麼打手機都不通,我又不好意思打去家裡,所以想問問你她的電話。」
「我是有她的手機號碼,可是我剛才才打了,打不通呢!還有她三姐,你怎麼認識她三姐的?」
「大哥,這說來話長,可不可以改天再跟你解釋呢?我現在急著找人,你先把她的手機號碼給我吧!我晚上回去再跟你解釋!拜託!」他的聲音的確很急,讓人沒有一絲的猶豫,孝霖當然也清楚這樣的弟弟,他迅速地念了一串號碼。
「記得跟我解釋清楚!」
他的話才剛說完,電話那端的聲音根本是「嘟——嘟——嘟——」地回應著,孝揚是連他的最後一句話都沒聽就把電話掛了,「到底是在急什麼?」
孝霖望著自己的手機,心裡納悶不已,只好等晚上聽他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