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感奇緣 第四章
    “小憐——”—一個掛著拐仗的老婆婆…見緋衣的背影,即跌跌撞撞地跑過去。“你回來了!你終於肯回到這個家了!”  

    傅緋衣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了一跳,連忙倒退三步地說:“老婆婆!你認錯人了。”  

    “不!”她削瘦的左手抓著緋排衣的手腕,堅定地指著血龍錫叫道。“小憐,你是小憐:“又是小憐。傅排衣覺得很無奈。“老婆婆,你真的認錯人了,我不是小憐。”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肯原諒我!”老婆婆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是我不好,是我不對,我不該誤信謠言,更不該向思遠多嘴;你原諒我,原諒我好不好?”說著說著,老婆婆雙腿一屈,打算跪下來了。  

    “您這是干什麼?”傅緋衣的意識再度恍榴了起來,她連忙拉起快要跪下的老婆婆,那種奇怪的感覺又來了!她再次深刻地感受到源自小憐的情緒。  

    委屈、失望、傷心……  

    這些情緒在她心裡盤旋竄升,她力持鎮定,想漠視這些感覺。  

    “我真的不認識你啊!老婆婆竟嚎陶大哭了起來。  

    “奶奶——”溫廷瑜的叫喚,讓她從這個尷尬的場面中獲得喘息。  

    “廷瑜,你采得正好。快!快幫我向你媽求情,求她原諒我,原諒我吧!”老婆婆轉而拉住廷瑜,一臉誠懇地乞求著。“奶奶,您認錯人了。”  

    “亂講,我哪有認錯人,小憐好不容易肯回來了,你還不快幫我留住她。”  

    “連你……連你也怪我嗎?”老婆婆哭得更大聲道。“我不要活了!我干脆到下面去跟小憐贖罪算了“奶奶,您別這樣嘛!”溫廷瑜焦急地叫道。“我扶您回去好不好?”他向緋衣使了個眼色,隨即半拉地把老婆婆給拖了出去。  

    他們祖孫的身影漸漸遠離,緋衣那種身體被人占據的感覺再次席卷而來。  

    不、不行!我不要變成另外一個女人!  

    空氣中仿佛又聽見小憐在她耳畔低語,幽幽地訴說著往事。  

    “求求偶然性!”傅緋衣捂著耳朵喊叫。“不要再來煩我了!為什麼……為什麼偏偏找上我?”她發狂似地罵著。“我不是你,不是馮玉憐!”  

    “你怎麼了?”溫廷瑜的聲音穿透層層迷霧,叫醒了狂亂的緋衣。  

    緋衣像是溺水之人抓到浮板似地抓著他,哀求道:“你告訴她,我不要當小憐,我已經快被她逼瘋了,再也受不了啦!”  

    “你到底在說什麼?”  

    溫廷瑜不解。為什麼她一副深受刺激的模樣?原本紅潤的臉寵,灰白如蠟的眼裡含著盈盈的淚水,敲亂了他冷漠的心防。  

    “你振作一點!”他搖了搖歇斯底裡的排衣。  

    然而她完全聽不見廷瑜的話。她已落入了黑暗的深淵。  

    唉——  

    空氣中又傳來深沉的歎息。  

    這裡是哪裡?  

    我怎麼會在這兒?  

    緋衣從床上坐起,迅速地瀏覽著。對了!她終於想到,這是溫家大宅,好友溫采音的家裡。  

    叩叩叩。有人敲門。  

    “傅小姐——”梅嫂站在門外,面無表情地說。“廷瑜少爺請你下去。”  

    這家伙!又要搞什麼把戲?  

    “他找我有什麼事嗎?”傅緋衣一點也不想見他。  

    “我不知道。”梅嫂冷冷地作答。  

    傅緋衣知道問了也是白問,只好勉為其難地回復,“請你轉告告他,我馬上下去。”梅嫂一言不發地走開,留下傅緋衣在心裡猛犯嘀咕。  

    “這個梅嬸怎麼老是陰沉沉的?”傅緋衣看著瘦小的身影自長廊上消失。“連走路都沒有聲音,像個幽靈似的。”  

    還有那個溫廷瑜。不知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莫非他—早又想開罵嗎?這次指控的內容是什麼?要說她殺人?放火?還是搶劫?溫廷瑜在沙發上,不時看著樓梯頂端,一邊不耐煩地盯著手表。“怎麼那麼慢?”他換了個姿勢,不安的等待著。  

    今天的溫廷瑜,看起來比平日更要帥氣許多。雖然只穿了件普通的白襯衫,配上灰色西裝褲,卻顯得意氣風發,神采飛揚。  

    傅緋衣站在樓梯上呆呆地看著,不是每個有錢人都可以營造出這種氣質吧!  

    “稱到底要在上面站多久?”溫廷瑜戲濾地道。  

    傅緋衣回過神,才發現自己正像蒼蠅見到蜜似地盯著人家看,只差沒流口水罷了。  

    “找我做什麼?”傅緋衣步下階梯,極力保持自己的鎮定。  

    溫廷瑜看著一早就如此清新的美麗佳人,仿佛被迷住似的,動也不動地站著。  

    她就像是晨曦中閃耀著光輝的雨露,散發出動人的光彩。  

    這個女人是只可伯的毒蠍子,為了錢什麼事都干得出來,他該遠遠地避開她才是。  

    但為什麼她還對馳保有千絲興趣呢?甚至還要徐宇揚去查她的背景資料。  

    “喂——”傅排衣被他盯得有些難為情,不禁出聲喚著。  

    廷瑜發覺自己的失態,他假裝輕咳一聲,把准備好的信封交給排衣,並示意她收入。  

    “這裡面有一百萬,希望你拿了之後立刻消失。”廷瑜試著用最冷淡的聲音說道。  

    “什麼?”排衣一臉困惑,她不明白事情怎麼會演變成這樣。  

    “我不知道你是如何認識采音的,但我不希望她受到傷害。所以你最好趕緊拿錢走人,如果你還想從我這裡揮到什麼好處……我告訴你那是絕對不可能的。還有我警告你,雖然我向來不會對女人動手,但若被逼急了,就不敢保證了。”他一說完,馬上頭也不回地開門走了出去。獨留惱怒不已的徘衣,在心底大聲咒罵著。“該死、可惡又自大!”  

    等她追出去想好好訓他一頓時,他卻早已行蹤杏然了。  

    什麼嘛。  

    “真過分!欺人太甚!”緋衣氣得想把信封撕掉,卻不經意地瞄到印在信封左上角的文字。  

    龍騰國際集團?  

    這不就是……那天小憐所指的大樓嗎?難道……龍騰國際集團……跟溫家有關系?她感到不寒而栗。  

    “怎麼啦?一個人發呆?”溫采音實在太可怕了,總在神不知鬼不覺時出現。  

    “這是什麼?”她促狹地指指傳緋衣手上的東西。  

    “我哥這麼快就寫情書給你啊?”  

    “情你個頭。”傳緋衣啞然失笑,把手上的信封拿給她看。  

    “他怎麼可以這樣羞辱你——”采音氣憤得大叫,根不得親手掐死溫廷瑜。  

    “采音——”緋衣想平息摯友的怒火,因為她看來像快心髒麻痺的樣子。  

    “不用開口,我知道你要說什麼。緋緋,你這個人就是太善良了,我可不能讓他這樣欺負你而坐視不管。他人呢!我要找他理論。”采音怒發沖冠,好像真要和她哥哥拼個你死我活。  

    “他走了啦!緋衣趕緊拉住采音,深伯她把整個屋子都給掀了過來。  

    “哼!”知道我會找他算帳就先開溜,真孬種!采音仍忿忿不平。  

    緋衣看見采音這副模樣忍不住笑了出來。  

    “笑什麼?”采音不以為然地看著她。我這是在幫你出氣呀!你居然還笑我。”  

    “對不起。只是,他出去在前,你要找他算帳在後,竟硬說他是逃跑的……這未免太霸道了點。”  

    “我就是喜歡故意抹黑他怎樣?”采音耍賴的態度令人哭笑不得。  

    “緋緋……”溫采音握著她的手,認真地對她說。  

    “對不起,平白讓你遭受冤屈。我原以為這個計劃萬無一失,沒想到這個家伙……”  

    “計劃?什麼計劃?”緋衣心中疑雲大起。  

    采音臉上一閃而逝的心虛沒能逃過她的眼睛,只見采音隨即神色自若地說道:“當然是你的度假計劃嘍。”  

    是嗎?誹衣狐疑瞄著她。  

    她覺得采音話中有話,似乎在背地裡進行著什麼陰謀,卻把她蒙在鼓裡不肯說明入不過她肯定事情絕非采音說的那麼簡單。  

    “李叔!”徘衣看到他正要出門,連忙喚住他。  

    “是你呀!”李叔聽到聲音回頭,帶著親切地笑容問道:“傳小姐,有什麼要交代嗎?”  

    “你別這麼說!”緋衣知道李叔雖是溫家請的傭人,卻也不敢不敬老尊賢。“其實您還相當年輕哪!不知情的人會以為您是采音的大哥哥哩!”  

    “傳小姐,你別開我玩笑。”即使明知這是恭維之辭,李叔還是笑個滿懷。“人老唆!什麼都不中用。”  

    “哪兒的話!李叔叔您太客氣了。”緋衣雖然說了些好聽話討老人家歡喜,不過她是真的喜歡眼前這位親切的長輩。  

    “你要出門嗎?”  

    “想買點兒東西——”李叔像想到什麼似地問道:  

    “傳小姐要帶些什麼嗎?”  

    “不,謝謝您,這兒東西很齊全。”緋衣拿起握在手裡的信封,慎重其事地交給他。“我想麻煩您順道幫我寄封信。”  

    李叔接了過來,把臉湊近信上一瞧——花蓮基督教門諾醫院?他不解地抬頭注視著緋衣。  

    “是個偏遠地區要建醫院。”她向李叔解釋者。“花東地區沒什麼醫療設備,有很多人都得不到及時的治療。  

    “我明白了!”李叔用贊許的眼神嘉勉著她。“傳小姐是要捐助這個機構是吧!好有愛心哦!”  

    “不是啦,這錢是一個朋友要我幫他寄的——”緋衣相信李叔誤會了她的意思。“不是我的!”  

    “你真客氣。雖說為善不欲人知,不過我既然知道了,你就不必再德瞞了。”李叔小心冀望地將信放入口袋,拍拍胸脯向她保證。“放心吧!這麼有意義的事我一定支持你。”說完即出了門去。  

    誰知沒走兩步,李叔父又回過頭望向傳緋衣,囁嚅地說道:“我心裡一直有個感覺,不知該不該講出來。”  

    “我總覺得……你和過世的玉憐夫人很像。”他難為情地搔搔頭。  

    “怎麼可能嘛!溫伯母那麼漂亮,我怎麼能跟她比!”傳緋衣客氣地推祟著。  

    “不是單指長相。我覺得你的氣質、談吐、與柔和的性情都像玉憐夫人。”李叔認真的說道。  

    “謝謝。”她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只好胡亂地道謝。  

    經他這麼一說,緋衣原本平靜的心源,再次泛起了陣陣漣漪。  

    最近這兩個禮拜,她終於能試著真正放松下來。  

    一是溫廷瑜沒在此地逗留太久;二則是那曾困擾她多時的夢境,就是到夢境中的女人—於小憐。  

    算了!隨便他怎麼說吧!反正她不想再提起此人。  

    “再見。”傳緋衣委婉地催促著。  

    “待會兒見。”李叔識相地離去了。  

    這是間氣派的辦公室。  

    裝磺簡單、明亮,材質卻非常講究,一看就知道是大人物的工作場所。但此時這裡正彌漫著濃濃的火藥味。  

    “這是第三次了。”溫廷瑜動也不動地面對窗外,臉上的表情十分憤慨,雙手緊握成拳,大有風雨欲來之態。  

    “到底為什麼!”他憤怒地緊抿著盾,牙關格格作響。“每次都在緊要關頭讓白亞力先馳得點。怎麼老像針對我們而來?只要在開標前夕,就被他們捷足先登!我真懷疑對方找了特異功能人士,事前就知道龍騰的動態,專為打擊我們而來2”徐宇揚擔憂地望了這個與他情同手足的好友一眼,和他自小玩到大,他非常了解溫廷瑜的火爆性格。”  

    “老實說——”徐宇揚了解老板的脾氣,這個時候說話得極為小心。“我覺得公司裡有內奸。”  

    “碰”的一聲,溫廷瑜一掌拍在桌上,震得杯中的水都噴出來。“到底會是誰?”  

    “普通的員工應不至於。”徐宇揚的臉上也充滿嚴峻之色,態度亦極為慎重。“有許多機密是高級主管才知情,是有必要詳加查緝。但此事若不謹慎處理,我但心……”  

    溫廷瑜擺擺手,示意他別再說下去。“公司內部明爭暗斗是無法避免的,更何況不見得是公司的人干的。”  

    “那麼——”  

    “相信我。”溫廷瑜露出冷冷的一笑。“我會查出是誰出賣了龍騰!”  

    傳緋衣待在房內;不!她後來知道原來這是馮玉憐生前的房間,所以,應該是小憐的房屋。  

    窗外的夕陽余暉籠罩大地,桔紅的色調塗遍了遙遠的天府,滿布金光的彩霞一堆堆地聚集,那份壯麗的景觀,令她著迷不已。  

    不知名的老歌陣陣回湯,悠提的旋律散布在屋內的每一個角落,小憐斜倚窗子慵懶地坐著,眼睛淨盯著溫家大門翹首觀看:大概,是期盼良人速速歸返吧!  

    傳緋衣忍不住走到她的身畔,仔細地打量著采音的母親——小憐。她不矯飾的美麗和靈性迫人的氣質,令她深感嫉妒和傾慕;這時的玉憐夫人,年齡大抵與她相當!  

    不經意地,她注意到小憐的手腕上,戴著和她一模一樣的血龍鐲。看來,采音所言不假唆!  

    突然小憐喜出望外,面露興奮之情沖到鏡前撥動秀發,迅速整理原就完美的儀容,而後打開房內,撲進來人的胸懷中。  

    “思遠,你回來啦!我一整天都惦念著你。”  

    “我也是——”溫思遠邊說,邊將熱騰騰的吻獻上,兩人隨即纏繞在一起,久久不肯分離。  

    一旁的緋衣看得臉紅心跳,卻也禁不住羨慕著這對結繩鴛鴦。  

    她想起廷瑜。  

    同樣是天崩地裂、纏綿誹例的熱情,在心中榮繞盤旋、低回不已;原來在夢裡,他仍不願抽離身影。  

    “你也和李維德共享這種親呢嗎?”溫思遠候地一把推開小憐,嫉妒地說。  

    “這是什麼意思?”小憐由陶醉轉為憤懣。“難道連你也信不過我?”  

    “你知道外面謠言傳得多難聽嗎?”  

    “我希望——我不准你再跟他見面。”溫思遠逐漸變得專橫。  

    “不准?——你憑什麼?”小憐也火大起來。“我們的鋼琴聯合發表會就要到了,我不能不跟他見面。”  

    “那就取消!”思遠不甘示弱。  

    “我辦不到。”小憐冷冷地回答。  

    “你是我的女人!”思遠怒斥。“我叫你干什麼你就該照辦!”他張牙舞爪地咆哮著。  

    “你明明知道這是我一生的夢想……”小憐態度放軟,企圖解釋。“我怎能輕易捨棄呢?”  

    “很好。”溫思遠斬釘截鐵地說。“你們最好是清白的,否則……休怪我無情!”  

    “思遠——”馮玉憐淚眼婆婆地看著拂袖而去的丈夫,喃喃自語地念道。“為什麼不了解我?你難道不明白,我這一生最愛的人只有你啊!”愛的……連心都痛了,為什麼……你一點都不了解呢……仿佛全身力氣都被抽離了似的,小憐跌在地上,淚水一滴滴地滑下,掉落在地毯上,碎了,散了,只留下暗色的水漬。  

    看著這戲劇化的一幕,傳緋衣對嬌弱的玉憐寄予無限的同情。  

    是呀!感情最忌猜疑。尤其是被心愛的人誤會,那種錐心刺骨的痛實在難以撫平。  

    “起來!”傳排衣微微聽到一個威嚴的男聲自遠方傳來。  

    “我叫你起來聽見沒有?”身體摹地飄起,傳緋衣的腦袋昏眩暈轉,分不清現實與夢境。  

    “你這個賤人,膽敢欺騙我!”溫廷瑜瘋狂的言語正在她耳際嗡嗡地響著。  

    “是你——”傳緋衣終於清醒些,看到了來者的面貌。  

    “你好大的膽子!居然能瞞天過海,把采音也騙得團團轉?”溫廷瑜齜牙咧嘴地叫囂著。  

    “你在說什麼呀?”傳緋衣好似習慣了他招呼的方式,撥開溫廷瑜的手咕噥道。“真倒楣!最近這幾天挨的罵,遠比從小到大加起來的還多。”  

    “你還演戲?”溫廷瑜的火氣一左不可收拾。“是不是你出賣情報給白金實業?說!你還知道什麼?”  

    “不是我,我沒做那種事。”排衣認真地辯駁著。  

    “你少裝蒜!”廷瑜抓著她薄如蟬翼的衣襟。“你別以為和采音有效情我就會對你客氣,我溫廷瑜沒那麼容易被唬住!”  

    看著溫廷瑜發了瘋似的神態,緋衣也有點兒害怕起來。“真的不是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但真的不是我。”  

    “還想唬我——”他抱起她一把丟在床上。這次我不會再上當了。我會讓你付出代價。”廷瑜邊說邊把身上的皮帶抽下。  

    “你還不肯說實施嗎?”“唰”的一聲,緋衣胸前空了一大塊,露出了白晰的肌膚。  

    “你干什麼?”傳排衣失聲尖叫,連忙用手遮蔽曝光的身軀。  

    “干什麼?”溫廷瑜成了一只鮮有理智的猛獸。“你不覺得現在才裝清純嫌慢了點嗎?”他一把扯下了系得筆挺的領帶,目露凶光地說道:“這是你應得的報償!”傳排衣的眼珠因驚恐而凸出,擋住身體的雙手緊握且紅腫。“不!”她慢慢退後,眼睛眨也不眨地防范面前這只狼犬。“不要!”她再次警告著。  

    此刻的廷瑜只想懲罰她。為她竟是一個騙子而懲罰她,為她無時無刻吸引著自己而懲罰她。  

    廷瑜從沒有這麼痛恨自己過。他怎能在明知她是個騙子後還如此渴望著她?他討厭這樣軟弱的自己。  

    所以今晚,他要將她自心中拔除,徹徹底底地除去。  

    “不要——”  

    “救命呀!”傳緋衣企圖推倒他往外飛奔,無奈力氣不足,反被溫廷瑜自身後一把抱住。  

    “在你對我不義之前,早該想到會有這麼一天。”  

    他要傷害她、打擊她、借此騙趕他心中那份無從發洩的欲火,此時他只想埋進她柔軟的身軀內,好好地纖解一番。  

    他輕易地將她丟到床上,輕蔑地說:“想當貞節烈女呀?我看下輩子吧!”  

    “救命呀!”傳排衣仍不放棄抵抗,拳打腳踢地死命掙扎,指甲刮過他的臉、他的胸,滲出斑斑血痕。  

    溫廷瑜捉住她的手使勁兒按壓在床,結實的雙臀則坐在緋衣的大腿上,嘴唇迅速覆蓋住她。  

    “哇!”溫廷瑜忽然別過頭去,鮮紅的血絲沿著嘴角緩緩落下。原來傳緋衣咬了他,令他痛徹心扉。  

    也許正因為這樣,更加激怒了極端狂野的他,“啪”的一聲,五根手指印毫不留情地落在傳緋衣的臉頰上。  

    突然一道閃電劃破了天際,燃亮了夜空,也讓緋衣看清眼前的男人,是多麼的可伯無情。  

    傳緋衣禁不住淚如泉湧,苦苦呻吟。“你瘋了!你真的瘋了!”  

    “我病了?”溫廷瑜用力扳開她的雙腿,以自己的膝蓋牢牢固定住。“我會讓你了解什麼叫瘋,更要讓你明白陷害我的下場!”他心,中的風暴肆無忌憚地橫掃腦海,憤怒及欲火扯斷了自制崩緊的弦。  

    此時的傳緋衣已門戶大開,冰冷的空氣涼人心坎,她仍使使地扭腰掙扎,翼望維護那最後的自尊。  

    她緊緊地咬著下唇,硬生生地將翻湧而上的淚水給吞回去。  

    我不哭。這是我僅有的尊嚴,他休想那麼輕易地傷害我。緋衣對自己說著。  

    從小到大,她從沒真正地根過一個人;可是今天卻破了例,她恨他!恨透了溫廷瑜!  

    聶!一記雷響起,傳緋衣哀嚎也傳遍房裡每角落。  

    她無力地躺在床緣,承受溫廷瑜一次又一次的侮辱。直到他發洩完畢,全身虛軟無力地癱在她身上。  

    他傷了她。他做了什麼?溫廷瑜這時思緒才漸漸清晰。他掙扎地托起上身,看著床上目光呆滯的女人麻木僵直地躺在床上;活像具死屍。  

    他竟像個卑鄙無恥的人渣一樣傷害了她!  

    天哪!怎麼會?  

    他怎麼會做出這種天理不容、人人唾棄、極盡下流的事?  

    傳排衣一動也不動,臉上的淚雨早已風干,徒留兩行隱約可辨的痕跡。  

    “我……”愧疚之情如潮水般席卷而來,拍打著他幾近遭舌噬的心房。  

    看著她像靈魂出窮的模樣,空洞的軀殼水冷凜冽。廷瑜心疼地想把她抱在懷裡,撫慰著她、向她道歉,然而她接下來的話卻讓廷瑜的心緊緊地糾結起來。  

    “我這一生都會記得你。”傳緋衣靜靜地吐出這句話,一雙幽黑而空洞的眼眸注視著他。“我恨你!這一輩子都恨之入骨。”  

    他一凜;臉色隨即沉了下來。  

    “隨你。”  

    溫廷瑜起身,把擠壓變形的棉被覆蓋在她赤裸裸的身上,並撿起散落一地的衣褲套上。他不敢回頭看劫後余生的緋衣,私底下更渴求她能有所反應,就算是要勒死他也無妨,但不要這樣靜漠,像一具行屍走肉般。  

    我……真的太過分了……  

    溫廷瑜幾乎是蒙著頭離開,縱使心中有千萬個對不起,也不能讓人看見他自責的淚滴;更何況傳誹衣憎恨他,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的。這樣的事實令他痛心疾首,除了悔恨,還有被拒絕被排斥的紀滅。  

    傳緋衣呆望著泛黃的天花板,覺得了無生趣。  

    她掀開棉被,勉為其難地硬撐坐起;僵化的大腿像肌肉萎縮般毫無彈性。她撫摸其下腹,路嚙地往浴室走去,點點血腥染紅了沿途的地毯。  

    她顫抖地扭開水龍頭。任熱騰騰的水直瀉而下。室內彌漫著層層蒸氣,她的臉、她的身全被燙得紅通通;腫脹的下腹遇熱更加疼痛不適,但排衣早已感受不到,任滾燙的溫度淹沒傷口。  

    一團白色的光影出現,凝聚成一個透明但熟悉的身影。  

    馮玉憐幽然地出現,看著哀莫大於心死的女孩沉默無言。  

    “可憐的緋衣……真對不起。”她低頭歎息。  

    “哇”的一聲,傳緋衣將滿腔的委屈全宣洩出來,令她為之心折。  

    “這孩子——”她輕柔的愛撫著她的臉頰,試圖安慰一顆受過創傷的心靈。  

    “謝謝。”緋衣哽咽。小憐溫柔的話語稍微溫暖了她受創的心靈。“和我出去走走,聽聽我的故事好嗎?”小憐誠懇地問道。  

    這對於能暫時逃離這一切的辨衣而育,無非是再好不過。“恩!”她點點頭,擦干眼淚地接受.邀請。  

    “你說什麼!”溫廷瑜倏然站起,華麗舒適的躺椅被震得翻了過去。  

    “是微信社送來的調查報告。喏——”徐宇揚遞一份卷宗。示意他看。  

    溫廷瑜的臉色鐵青,拿著資料的雙手抖個不停。  

    “是真的嗎?”他揪住字揚的衣領,再次確認著。”這來源正確嗎?”  

    徐宇揚被此舉嚇了——大跳,他不知道今天的廷瑜是怎麼回事。一早來即面色凝重,眼眶凹陷,桌上還放瓶喝了一半的白蘭地。倘若發生了什麼,這事一定非同小可!  

    “廷瑜,你——”徐字揚和他相識多年,不會計較溫廷瑜火爆的舉動,只是擔心,會有什麼事讓鎮定的他如此慌亂失措。  

    溫廷瑜緊握的拳頭突然松了下來,雙腿一軟地癱坐在地上,神情黯淡。  

    徐字揚蹲下來扶著硅瑜,用力搖晃著他。“到底出了什麼事?你怎麼了?”  

    溫廷瑜憔悴的臉孔默不作聲,只是一個勁兒地甩頭。  

    緋衣那雙充滿恨意的雙眸,時時浮現在眼前。  

    他實在受不了內心的煎熬。他錯了,大錯特了。  

    傳緋衣沒有說謊。他和采音認識有八年了,至於會出現在溫家,是應采音之邀前去作客的。  

    他往後靠向椅背,雙眼痛苦地閉起。  

    她就像她表現的一樣誠懇、純潔,美得自然清新、毫不矯柔造作。而她的靈魂是那樣聖潔美好,自己卻一再地抹黑她、否定她。  

    他嚴重地污辱了她,但她的表現仍是如此高尚,他怎能懷疑那種渾然天成的優雅氣質真是裝出來的呢?  

    他深為她所吸引,自遇見她之後,他的夢裡全是她;他拼命想拋開這一切,她的形影卻依然在他腦海裡盤旋不去。  

    他無法忘記她那豐潤的唇瓣有多麼的甜美,以及那柔軟的身軀緊粘著他的美好感覺。  

    廷瑜苦笑。在他做了這麼多可怕的錯事之後,已不配再擁有她了。該離她遠遠的,並防止自己再次傷害她,這是最好的贖罪方式。  

    “廷瑜——”徐宇揚大聲叫嚷,欲讓萎靡不振的溫廷瑜清醒過來。  

    “嘩”的一聲,傳來林秘書急切的聲音:“董事長!采音小姐說有要緊事找您,讓快接電話!”  

    “喂——”徐宇揚一把抓起桌上的聽筒。“采音,我是宇揚。”  

    “宇揚……”溫采音的聲音焦急且帶著濃厚的鼻音,似乎在哭。“我哥呢?他跑到哪兒去了?”  

    “你先鎮定點。”徐宇揚瞄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廷瑜,接著說:“有什麼事你告訴我,我會轉告他。”  

    “緋緋她……她失蹤了!”溫采音無法自抑地大哭了出來。  

    “緋緋?失蹤了?”徐宇揚大惑不解,對這個人名感到相當陌生。  

    溫廷瑜推開宇揚一把搶走電話,神情慌亂地對著話筒又吼又叫:“緋衣她不見了!怎麼會?你怎麼這麼大意?她何時失蹤的?在哪兒?你找過沒有?你去附近找過沒有!”溫廷瑜語無倫次地叨念著,像在詢問,也像自責。  

    “我找過了!”采音抽噎地回答。“她什麼東西也沒帶,但就是找不到人;我問遍了李叔、梅嫂、大媽,連外婆都問了。沒有人看見她,沒有人知道她去哪兒了!”;  

    “我馬上回來!”溫廷瑜倒吸一口氣。“你等我,我馬上就回來!”他把電話一甩,開了門就沖出去,撞倒了正欲進門的陳副總,卻連道歉也來不及說就狂奔而去。是我!都是我的錯!  

    他必須盡快地趕回去,在排衣做傻事之前找到她!雖然她可能不會樂於見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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