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璽和江未來的比賽總共分成三階段,第一階段是比賽西點烹飪,這是由江未來指定的,第二階段則是比賽桌球,這項是由周璽指定的,第三階段則是比賽蛋炒飯,這是校長白凌荷所指定的。
比賽的項目以及時間公佈出來後,便引起一波波支持周璽的聲浪,內容不外乎是替他打抱不平,認為三項比賽中有兩項是烹飪,對一個不諳廚藝的男人來說缺乏公平性,大夥一致認為這是校長和江未來姨甥倆的詭計,目的是為了欺壓勢單力薄的周璽。
這則胡亂臆測的消息一傳開來,馬上將周璽的知名度往上推了一層,有不少母性愛太過旺盛的同學,不斷帶著她們做的甜點、炒飯來給周璽品嚐,並且傾囊相授,教導他如何烘烤製作,希望能為他臨時惡補一番。
另外也有些正義感旺盛的同學,前仆後繼地來到校長室門前替他抗議,要求校長更改比賽內容。總之,整個御食烹飪職校因為這件事而掀起軒然大波,把平靜的校園喧鬧得生氣十足。
不過,旁人鬧歸鬧,當事人倒是顯得不怎麼熱絡,就見周璽依然笑容可掬、悠閒自在,江未來也依然嬉笑怒罵、搞怪闖禍,絲毫嗅不出這兩人竟有任何火藥味。
就拿現在來說吧,江未來正大大方方地坐在周璽的座位上,吃著應該是屬於他的食物。
「嗯!好吃,真是不錯,老師級的手藝和學生就是不一樣,高超多了。」只見她埋頭猛扒著桌上的鳳梨炒飯,一臉心滿意足的表情,外帶沾了滿嘴的飯粒,看起來活像是餓死鬼投胎。
她現在吞下肚的正是教中餐烹飪的林詩媚拿來給周璽品嚐的炒飯,方纔她剛從廁所拉完肚子回來,發現林詩媚神色詭異地從周璽的座位旁離開,與她擦身而過時更驚見她臉上閃過一抹敵意。
乖乖!這是怎麼回事?居然還瞪了她一眼耶。
哼!要不是她拉肚子拉得快要虛脫,連瞪人的力氣都沒有的話,她一定會狠狠地回敬她一眼。
拖著蹲馬桶蹲得發麻的雙腳,緩緩地龜行回座位上,愕然瞧見周璽的辦公桌上竟擺著一個便當盒,以及一封署名林詩媚的信,她悄悄打開盒蓋一看。
哇!太爽了,是鳳梨炒飯耶!香氣四溢的炒飯立即擄獲了她的味覺,引誘得她飢腸轆轆、垂涎三尺。
剛好,方才拉得空無一物的腸胃正好需要一點食物來填補,為了不讓她那可憐的五臟廟太過空虛孤單,她決定趁著周璽去上課還沒回來,替他解決掉這盒鳳梨炒飯,並且毀屍滅跡,假裝林詩媚根本沒送這盒炒飯過來。
可是她太高估自己的吞嚥能力了,炒飯才吃到一半,就見一道黑影擋在她面前,遮住了一大半的光線。
「不是說拉肚子嗎?怎麼胃口還那麼好?」周璽詫異地睨著她的吃相,他實在很懷疑一個腹瀉的人哪來這麼好的食慾?
「俗話說得好:『不吃哪來的大便。』我這是在為將來做打算。」江未來扒食的動作略微頓了一頓,滿嘴的飯粒含糊不清地嘟囔著。
「為將來打算?誰的將來?」
「當然是我的肚子的將來,我要是不趁現在替它儲存一點食物進去的話,待會你叫我拿什麼來拉。」
周璽聞言無奈地澀笑著。「真服了你,總是有一大堆歪理。」瞧她說得理所當然的模樣,彷彿在進食的時候討論這件事是再正常不過的,他忍不住要懷疑這女人的女性特質跑哪去了?
「不是歪理,這是再正常不過的生理現象,只是一些自以為品格崇高的人,矯揉造作不願去提起,怕有損氣質。真搞不懂這些人,有什麼人可以只吃不拉呢?每天都會發生的自然現象有什麼好避諱的呢?除非那個人便秘,那就另當別論了。喂!」她突然眼帶促狹地盯著他上下打量。「你該不會剛好就是那個要另當別論的人吧?」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很不巧的我和你一樣沒啥氣質,只不過就程度上而言,我遠遠不及你,若是你謙虛地說自己沒氣質的程度是第二名的話,大概沒人敢在你面前稱第一了。」
「承蒙你的抬愛,我會努力保持領先的程度,不讓別人專美於前。」江未來伸出握著筷子的手,對他抱拳作揖,玩鬧之意盡現無遺。
「好了,別玩了,把信給我吧。」周璽將手伸至她面前索討,光看那盒鳳梨炒飯他就知道林詩媚方才來過,因為今早她曾提過要送炒飯給他品嚐,並表示會附上詳細的製作方法讓他參考。
「什麼信?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裝傻功夫一流的她立即露出不知情的無辜表情。
「還在跟我裝傻?」他拿著筆桿輕輕在她頭頂上敲著。「把林詩媚送來的炒飯吃了也就算了,連信也要一併獨吞啊。」
「呃,你怎麼知道這盒炒飯是林詩媚送來給你的?天啊!你該不會很卑鄙地躲在一旁偷窺,然後才出其不意地跳出來偷襲我吧?」江未來誇張地張嘴詫呼著,在嚷叫出聲的同時,一顆沾了口水的飯粒從她嘴裡呈拋物線飛奔而出,不偏不倚地降落在周璽前額的劉海上。
周璽半瞇起那雙深邃有神的黑眸,半是警告、半是玩笑地說:「別用你的標準來衡量我,我可沒你那麼小人,我之所以會知道是因為林詩媚事先知會過我。還有,下次飯還沒吞下去前,請不要任意大吼。」
「哈、哈,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她耍白癡似的假笑了兩聲,企圖化解她所闖的禍。
他莫可奈何地吁了一口氣,將眼簾往上掀了掀,無奈地睨著那顆懸在髮梢晃蕩的米粒,突升起一種啼笑皆非的矛盾情緒,搞得他不知該用何種面貌來面對她的笑臉。
「你喔!」末了,仍舊是習慣性地搖頭一笑置之。他發現好像自從遇見未來後,他搖頭的頻率明顯地增加了不少。
「別氣、別氣,我幫你拿掉就是了,可是你別亂搖頭,否則我抓不到的。」她將那張憋笑憋得有點扭曲變形的臉湊近他面前,然後伸出右手中指瞄準那顆製造出這場風波的飯粒,施展彈指神功將之彈入垃圾桶裡。
「瞧!這樣不就和之前一樣英俊瀟灑了嗎?別太在意,一顆小小的飯粒是絕不可能影響你那卓絕出眾的帥勁。」她以指代梳,討好似的爬了爬他前額的劉海,殊不知,這幅畫面在旁人眼裡看來有多曖昧、親暱。
心思細膩的周璽當然察覺到旁人探究的游移眼神,但他卻不加以阻止,反而冷不防地握住她的柔荑,享受著從掌心傳遞來的細膩觸感。
「如果你不是在這種情況下稱讚我的話,我會更高興。」睇凝著她的雙眸如火焰般釋放出噬人的火光。
「同樣的,如果你的課本別壓在我尚未吃完的便當盒上的話,我肯定會比你還高興。」晶燦的明眸埋怨地瞪了他一眼,將周璽所營造出來的氛圍給破壞殆盡。
周璽垂首一看,方纔還拿在手上的課本,因為他突然的動作,這會兒已躺平壓在那盒炒飯上,不但毀了半盒的炒飯,同時也破壞了他呢喃訴情的場面。
江未來嘟著唇,遷怒地把那本沾了油漬的課本丟回他手上,然後無限惋惜地舀起一匙飯粒感歎著,「好可惜喔!我還沒吃完耶!」
「那就別吃了,反正還有人送食物過來,你就留點胃等著吃其他的吧。」這兩、三天來,不斷有學生或是未婚的女老師送來各式甜點以及炒飯讓他品嚐,他雖然心存感謝,但並不代表有能力照單全收,所以坐在鄰座的未來便成了最佳的幫手,只見她發揮來者不拒的博愛精神,不放棄品嚐每一道食物的機會,甚至還不忘邊吃邊替她們打分數,儼然把自己當成美食評論家。
一聽見有好吃的,她馬上露出滿足的表情來。「說得也是,經你一提醒,我倒想起今天還沒吃到甜點,我確實該讓胃留下一點空間。」
「未來,你有沒有想過今天會拉肚子的原因何在?」周璽驀地只手撐著下巴,語帶調侃地問。
「你知道?!」太神了吧!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他居然會知道?
「大概猜得到。」
「快說、快說,我想知道。」
「我在想……」他頓了頓,故作神秘狀。「會不會是那些送食物來給我的人,其實早就知道東西都進了你的肚子裡,所以故意幫你加些『特殊』的調味料。」
江未來撇了撇嘴,對他擺出不予置評的表情。「你的意思好像是在暗示我的人緣很差。」
周璽開懷地朗笑出聲,「不是暗示,而是提醒你一個擺在眼前的事實。」
「感謝你的提醒,你的一番話還真是金玉良言讓我受益匪淺,下次我知道了,再有人送食物過來,一定請你先嘗嘗,等確定你沒有毒發身亡後我再來進食,以免我死得不明不白的。」她說得酸不溜丟的。
周璽拍了拍她的肩膀消遣道:「別擔心,你不會死的,因為禍害通常都會遺留千年的,這種生死問題留給我來擔心就好。」
他說這句話的結果,引得江未來邪惡獰笑,並且將十指給拗得喀喀作響,除此之外,還送他一個冰霜似的超級大白眼,讓週遭的人誤以為他們之間總算有那麼一點敵對的火藥味了。
第一回合的甜點比賽,江未來決定使出她的拿手絕活,烘烤出一個香郁綿密的檸檬蛋白派來掠奪評審的胃。這道甜點可說是她的金字招牌,凡是品嚐過的無不讚不絕口,它絕佳的口碑至今還沒有其他甜點能取而代之,真可說是空前絕後,所以她有絕對的信心,這第一回合的比賽她是贏定了。
一想到這點,她的腳步便忍不住輕快了起來,在走往食品離飪實驗室時還一蹦一跳的,外加哼著歌曲來助興。
比賽是采場地分開的方式,每人各自使用一間廚房,在點心製作完成後才端到校長室進行評核。當然在製造的過程中會有人在一旁監看,以確定沒有假他人之手,而江未來的監督者正是周永成。
只見她興奮地黏在周永成的身邊團團轉,不厭其煩地纏著他。
「老禿驢,好棒喔!真的是你!你知道嗎?我昨晚就不斷地祈禱,希望今天的監督者是你,還好,真讓我給抽中了,否則要是換成別的老師我一定會瘋掉。」
她很怕要是抽中了某位仰慕周璽的女老師,那就慘了,因為在整個製作過程中,她一定會面對對方用妒婦般的毒辣眼神掃射她,搞不好更激烈一點的還會乘機進行破壞,要真是這樣的話,她倒寧願棄權不比了,並非畏懼那些人的小把戲,而是因為那太沒意義了。
要知道,要烤出一道能讓人心生感動的甜點,除了擁有高超的手藝之外,製造者的「心」可是佔了很大的關鍵。
以遊戲的心去創意,以認真的心去製造,以喜悅的心去期待,以呵疼的心去寶貝,並且以滿足的心去享用。
每當她製作甜點時總會以這樣的心情去對待自己的作品,只要她這麼做時,她就會覺得這是一種無與倫比的享受,所以她不希望有人破壞了她的享受,因為那樣做出來的甜點絕不可能會好吃的,而且還會褻瀆了甜點。
「江未來,我跟你有仇是不是?全校那麼多老師,你誰不好抽,偏偏要抽中我。」不同於她心花怒放的笑顏,周永成則是叉腰斂眉地坐在一旁吹鬍子瞪眼。
「老禿驢,我知道你跟我一起搭擋一定很興奮,但你也別開心得連眉毛都豎起來了,那樣會讓我覺得自己好了不起耶!」即使是在比賽中,江未來仍不忘發揮她惹惱人的本事,頑皮地說出會讓周永成氣得熱血沸騰的話。
「你立刻、馬上、火速給我滾到那邊去。」
就見周永成以驚人的力道與速度,把江未來拎到流理台旁,然後像是避瘟神似的趕緊退到門口。
「嗯,討厭!你對人家好粗暴喔!」刻意跺一跺腳、外加嬌嗔的嗲語,她永遠懂得隨時為自己找樂趣,當然,也懂得如何把周永成給激怒。
「江未來!」周永成的咆哮聲如打雷般響起。
此時如果拿一根火柴擺在他嘴巴前,很有可能會引燃出熊熊的火焰,因為火藥味實在太濃了。
「嘻!嘻!嘻!」背地裡竊笑了三聲後,她這才帶著愉悅的心情開始動手擀派皮,準備做出一道完美點心。
將擀好的派皮鋪在盤底,刷上蛋黃,並放上鎮石以預防派皮因熱度而變形,然後以兩百二十度的溫度烘烤二十五分鐘。在等待派皮的時間裡,江未來則準備餡料,她先將細砂糖與玉米粉混合過篩,並加水煮沸、攪拌,然後再加入蛋黃、細碎的檸檬皮、奶油等材料攪拌均勻,最後再將餡料鋪在烤好的派皮上,並塗抹上打泡的蛋白,放入兩百度的烤箱中層烘烤五分鐘,然後一道外表金黃、內餡細嫩的檸檬蛋白派便大功告成了。
「啊——」江未來沉醉地仰天喟歎了一聲。「好棒的味道喔!這麼精湛的手藝,這世界上除了我以外恐怕無人能出其右了吧!」
原本坐得端正挺直的周永成在聽到她這番恬不知恥的話後,差點坐不穩,跌個踉蹌。
「我看你自我膨脹的功力也一樣無人能出其右。」喝了口茶、順了順氣,周永成這才懶懶地瞟著她,說出眾所皆知的事。
「啊——」一句隨意說出的話,出乎意料之外地引起江未來衝至他面前赫然尖叫,像發現新大陸似的緊盯著他的臉猛瞧。
「好像喔!」
「呃,像……像什麼?」
「好像周璽喔!尤其是你剛剛說那句話時的表情,現在再仔細一看,連輪廓都有點像耶!」她好奇地伸出沾滿麵粉和奶油的手到周永成的臉上,捏捏鼻子、扯扯眼皮、摸摸下巴,彷彿要將他的五官摸個透徹似的。
「住手!你到底在幹什麼?」心虛的周永成抓下那雙令他氣得牙癢癢的手,並藉由厲聲咆哮來喝止她繼續探究下去。
「真是的,你別亂吼亂叫嘛!原本我還覺得你有些像周璽,結果你這麼一吼,又把臉上的肌肉搞得猙獰扭曲的,我決定收回那句話,你就當我是在自言自語吧。」
「我……我本來就不像周老師嘛!是你看走眼了。」他掩飾性地硬是裝出一張臭臉,擺出窮凶極惡的模樣,試著讓自己看起來比較不像兒子,殊不知他這樣的舉動已經完全符合了「此地無銀三百兩」的作風。
「原來如此。」她不怎麼有誠意地挑眉頷首著。
「當然,你這丫頭就別再研究了,還不快點帶著你的作品去比賽。」
「是!遵命!」
別看江未來表面上雖然是順著他的意,但私下卻在心底打了一個好大的問號。這事實在是太詭異了,她居然在老禿驢的臉上看到慌亂心虛的神情。
見鬼了,這樣的老禿驢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哩!
這其中肯定有古怪,也許等比賽完後,她該找個時間跟蹤一下老禿驢,搞不好會有驚人的發現喔!
「周老師,你真的要棄權嗎?我可以幫你的,如果你需要的話。」榮登御食烹飪職校裡花癡寶座的林詩媚,這會兒正對著周璽發出甜膩膩的溫柔嗓音,努力不懈地將花癡的精神發揮得淋漓盡致。
「不用了,謝謝你的好意。」頷首、輕勾唇角,這是周璽回應給她的態度,疏離但卻不失禮。
這是他們倆在另一間烹飪實驗室裡的談話。很不幸的,林詩媚正是被周璽抽中的督導者。
「別這麼客氣,我們是好朋友嘛!這點小事我願意替你效勞。」含情脈脈的秋眸造作地拋著媚眼,渴望周璽能接受到她所傳遞的訊息。
「怎麼能說是小事呢?你若是替我捉刀做甜點,那豈不是害你背負上監督不周的罪名嗎?我又怎麼能如此自私呢?」
因為無心回應林詩媚的垂青,所以選擇劃清界線,不想欠她人情,以免日後她因愛生恨以此做要脅。再者,他本就打算在第一回合棄權,只因他有十足的信心能在後面兩回合扳倒未來,所以先讓她淺嘗一下勝利驕傲的滋味,免得她輸得太難看。
「沒關係的,為了周老師我不在乎,更何況你不說、我不說,又怎麼會有人知道呢?」林詩媚緊握粉拳,一副慷慨激昂、亟欲尋求對方認同的模樣。
「即使我已經有女朋友也一樣不在乎?」再拖下去只會徒增困擾,他決定快刀斬亂麻。
「啊……女朋友?」驚愕狼狽的神色霎時擊退了她之前偽裝出來的賢淑溫婉。
「嗯,你也認識的。」周璽又投下一顆炸彈,炸得林詩媚眉頭糾結。
「是……是誰?」
眷戀的笑意在周璽的唇畔悄悄泛開來。「是未來。」
大概是江未來的大名太具衝擊性了吧,花癡女林詩媚連最基本的引誘招數都還沒使出,就帶著乍青乍白的臉色匆匆退場。
原本江未來是帶著她的傑作在校長室等待周璽的到來,順便利用時間和評審委員打屁兼閒磕牙,但是這情形直到她瞧見周璽兩手空空地推門而入後,立即有了轉變。
她幾乎是從椅子上彈跳而起,二話不說地拉著他往外走。
「你耍我?」她瞠大了杏眸,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光是看到他唇畔那抹促狹的笑意,她就知道周璽十之八九晃點了她。
「你根本從一開始就計劃好的,對不對?」
「好聰明喔!一看就知道。」他像是疼惜小朋友似的拍拍她的頭讚揚著。
江未來氣鼓了腮幫子,鬧彆扭地拍掉他的手。「說!為什麼故意耍我?讓我一個人在那一頭熱。」
「我並沒有耍你,我只不過是技不如人無法與你絕佳的手藝相比,所以不願獻醜罷了。至於這一回合的比賽我甘拜下風,自願認輸。」周璽說得謙虛含蓄,同時也順道捧一捧她,以便消消她的怒氣。
「那意思是說我不戰而勝?」江未來雙手叉腰質問著。
「當然。」
「這種勝之不武得來的榮耀會讓我覺得自己很小人,而且肯定會被你那些親衛隊批評得不堪入耳,你這麼做豈不是故意陷我於不義嗎?」
「呵,好稀奇喔!這種話竟會從你嘴巴裡說出來,據我所知,你不是向來都我行我素、特立獨行的嗎?怎麼也會去在意旁人的看法呢?這一點不像是平常的你。」
「開玩笑!我江未來是什麼人?當然不可能去在意那種芝麻蒜皮的小事。倒是你,你該不會是怕輸得慘兮兮的,所以才故意棄權的吧!這樣好了,咱們打個商量,一回合就算你兩萬塊錢,下兩回的比賽,如果你也因害怕失敗而主動認輸的話,麻煩先知會我一聲並準備好四萬塊,我會不露痕跡地故意輸給你,這樣一來我有錢拿,你也不會壞了偶像的形象,這豈不是皆大歡喜嗎?同時也省得我大費周章去應戰,那多累啊!」
江未來那絕不吃虧的個性,與慣於精打細算的頭腦立刻思索出一條兩全其美的計策,同時照顧到她的荷包和周璽的男人尊嚴。
「四萬塊錢?」周璽聽得挑高雙眉,他不禁要懷疑自己是否遇上了金光黨?
「如何?嫌貴啊?這已經很便宜了,誰教你不早點來找我商量,要是三個回合你全都買下的話,我還可以看在同事一場的份上打你九折,但是現在不行,因為優惠期已經過了,不二價。」她擺出生意人的嘴臉,一副在商言商的模樣。
「放心,我不會跟你殺價的,因為接下來的兩回合我都不打算棄權,並且還有非贏不可的決心。」
「聽你的意思好像是不打算讓我賺這份外快?」
「答對了,孺子可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