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翔和反影聯手去除了大友皇子、三人再一起回到「光」後,兩人之間針鋒相對的地方是越來越多。
反影對於翔的問題一直不正面做答,惹得翔頻頻皺眉;而翔則是盡可能一直破壞反影和丹菱獨處的機會,弄得反影非常火大。
就像在反影興高采烈地帶著丹菱外出做日課時,翔總是有辦法突然地冒了出來
「好美的琴聲!」翔面帶微笑,優雅的走向正在撫琴的丹菱。「丹菱姑娘的琴藝真是令冬風都為之失色!」
「什麼爛比喻,」反影陰著一雙綠眸,從樹上飛旋下來。「風又沒有顏色!」
「好輕功!」翔不以為意地讀了聲反影,繼續對著丹菱說:「琴聲悠揚,拂暢人心,就連冷冽冬風迎面,都不再令人畏寒!」
「多謝皇子盛讚!」丹菱一下便紅了臉。
「馬屁精!」反影不屑地撇撇嘴,擋身在翔和丹菱的中間。「你來幹嘛?」
「閒來無事,聞琴聲而來,賞景。」
「賞什麼景?這光禿禿的山上有個屁景好賞?」
「聞仙樂、賞『美』景,平生樂事。」
「少在那兒倒些窮酸詞了,扮文人!」反影譏嘲道。「是不是想來問我要不要回扶桑啊?」
「如果你能告知,為兄的當然願聞其詳!」
「好,我告訴你,」反影神秘地湊近翔的耳邊,突然又變得大聲。「答案是:你猜!」
「你……」翔終於動了氣。
「反影!」丹菱紅著一張臉,因為翔的稱讚。「你真是沒禮貌!」
「你幹嘛替他說話?」反影一臉的委屈,不過這招再也騙不了丹菱了。「好嘛好嘛,不說就不說!」
「謝謝丹菱姑娘仗義執言,」翔在最短的時間內控制了怒氣,回復優雅的樣子。「小王真是忝為兄長啊!」說完,還意味深長地看了反影一眼。
「你……」風水輪流轉,這次換反影吹鬍子瞪眼。
「好了,兩位休息一下吧,再吵下去,丹菱就沒時間撫琴供娛了,只好去為兩位端茶了……」
總之,兩人正用著很多「檯面下」的小動作,在進行著一種名為「惡性循環」的遊戲……
就是這麼回事!
結果,日子一久,便造成了反影的強烈大反彈,他變得易怒而毫無耐心,任何一點小事都會令他暴跳如雷。
丹菱擔心地去找商量對策——雖然她是所有人中,唯一沒有吃過反影排頭的人。
「放心好了,那傢伙是週期性低潮,再加上前途多難,」一樣無法倖免於難的卻是不在意地笑道。「所以肝火旺了點。」
「前途多難?」丹菱可迷糊了。
「領土主權遭人破壞,心情自然不好,」笑了笑,並不在意丹菱的迷惑樣。「這種情形有點像小孩吐奶……只要讓他吐得順一點,他就會舒服了。」
「吐奶?」丹菱想到只差沒拆了房子的反影,再聽完了的解釋,她覺得自己真是越來越不明白男人「出色」的定義。「那麼……這種……這種吐奶的狀況,到底還要持續多久?」
「持續多久?」聳聳肩,表示事不關己。「那就得看你了!」
看她?什麼意思?
丹菱紅著臉離開了,她為什麼要承擔那兩兄弟和諧與否的責任?
*****
這一天,丹菱起得很早,便想到廚房幫的忙;近來,她一有空就往廚房跑,因為她發現,和談天,比看那兩兄弟明爭暗鬥有趣多了。
「早,丹菱姑娘。」結果,丹菱才一出房門,使遇上了翔。
「早,翔皇子。」丹菱生澀但仍不失禮的回答著。
天才剛亮,丹菱就著晨光,清楚的見到了翔的笑容。
這樣的「反影」,是少了些威脅感呢!
沒有那雙綠眸的逼視,和旁若無人的囂張氣,長得同樣貌質非凡的翔,的確讓丹菱有了反影「改邪歸正」的錯覺。
換句話說,翔有點像是齊風……就像是她曾經很能接受,會在日常生活中遇見並交遊的那一種人——有禮,單純,而且安全。
「丹菱姑娘,你這麼仔細地觀察我,是想分清楚我到底是不是反影假扮來作弄你的嗎?」翔見了丹菱專注的神情,有趣地笑道。
「真是失禮,丹菱讓皇子見笑了,」聽見翔的提醒,丹菱慌亂的定住心神;她真是太容易被人看穿了心事,難怪反影逮到了機會就要糗她!丹菱心有未甘地想著。「您和反影的確是長得非常神似,所以讓不諳世面的丹菱一時訝異,作出了冒犯之舉,還望皇子原諒丹菱失禮之處。」
「丹菱姑娘言重了,我只不過是一時興起,開個玩笑,」翔笑了笑,不以為意。「倒是輕慢地開了個玩笑,讓你受到驚嚇之處,才要請你諒解呢!」
「皇子多慮了……」丹菱微微傾身,表示謙讓及答禮。「其實丹菱並沒有受到多少驚嚇……倒是反影,因為皇子的出現及提出的要求,才該是受到了不少的震驚吧!」
「丹菱姑娘似乎很關心舍弟……」翔此語一出,丹菱羞澀之情立現,使得翔只好打住了語鋒,正視丹菱所提出的問題。「至於反影那邊……我想丹菱姑娘可以不用那麼擔心。」
「公子此話何解?」丹菱頗不明白他的話中之意。
「丹菱姑娘可明白反影和『光』這兩個名字所謂何來?」
「反影和『光』……影、光……」丹菱被翔一反問,觸及了不曾細思的問題;是的,她曾疑惑於這不尋常的名字,但從未深究過其意。「丹菱不甚明白……難道皇子已然明瞭?」
「你是懷疑我的悟事能力?」
「丹菱不敢造次,只是想明白皇子此論的理由。」
翔再次端詳了丹菱;難怪反影喜歡這個女子!翔激賞地想著。這個女子不但貌若天仙,還靈慧可人,更重要的是,她並不會自恃優點而咄咄逼人,柔美謙順的態度令人如沐春風……
翔突然發現,孿生兄弟的共通點果然是很多的呢!
「翔皇子?」丹菱之前便覺得翔有些怪異,現在則更甚,而且他突如其來的沈默凝視讓她很不自在。
「約略猜到的吧,」翔意義難辨地笑了笑,神態竟與反影的某些表情一般,令得丹菱不禁恍惚。「也許是比較清楚他的過去,再加上孿生兄弟,思路應有共同之處吧。」
「不愧是我的兄長,這麼一點小把戲也讓你看破了,」反影不知什麼時候從丹菱的身後竄出,轉眼已在兩人之間。「早安,我可愛的紅色水菱花……你知道嗎?紅色水菱花是蠻稀有的品種耶!因為不容易得到,可是能讓人人爭先恐後的追求呢!」
「反影!」丹菱忍不住驚呼,她才因為翔的緣故,在心中悄悄的思念起反影的音容……正在分不清幻實之間,反影卻立時出現!
「早安,反客為主的影子;沒想到影子在白日仍是如此的清晰可辨,果然夠資格稱之為反影,」翔一語雙關的問好與答題,看來並沒有被反影的奇襲驚嚇到。「淮南子曾說『宇宙而章三光』;,再加上宇宙三光——日、月、星。你以影子身份掌握『光』,真可謂實至名歸,反客為主啊!」
「說了是小把戲嘛,你還把它講得這麼明,真是不好玩,」反影雖是在回答著翔的問題,但眼光卻是流連在丹菱身上,看也不看翔一眼。「其實只不過是承續了我一直以來的身份啊,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是嗎,我如光般耀眼的兄長?」
「所以你一直都想要反客為主嗎?」翔看看紅透了臉、卻沒有避開反影的丹菱,再看看將他置若罔聞的反影,緩緩地開了口。「你這算是回答我先前的問題?」
「你說呢?」反影似笑非笑,只是佔有般地將身軀隔在丹菱和翔的中間,讓翔完全看不見丹菱嬌俏的身影。
一時間,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呈現著劍拔弩張之勢;丹菱雖被屏於反影身後,仍是可以感到山雨欲來的緊張感……她實在不想見到反影和翔的爭鬥!
「反影,時間不早了,你陪我去做早膳吧!」丹菱急於把反影拉離現場,臉上不自覺浮出了迷惘害怕的表情。反影真會聽她的嗎?她有這樣的能力可以左右反影的決定和來去嗎?
聽見呼喚,反影回頭,映入眼底的是丹菱惹人心疼的嬌弱。
平時見她不同於尋常女人的喜歡示弱,反影知道丹菱的內心並不如外表纖弱。
他不由自主地答應了丹菱的要求……甚至用著一種丹菱從未聽過的溫柔語調應著她。「雖然我很討厭膳房那種可怕油膩的地方!不過既然是你要求的,我只好慷慨赴義了。」
反影輕輕地摟住丹菱的肩,露出極為寵溺憐愛的笑容,擁著狀似受寵若驚的丹菱,自顧自的走向膳房的方向,完全不管一直在旁看著兩人的親密、尚在等著答案的翔。
*****
清晨,天色將明未明。
半夢半醒間的丹菱,竟聽見門上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她連忙起身整好裝束,走到門邊低聲地向外詢問來者身份。
「是我,小水菱,」門外傳來的是反影的低笑。「快開門。」
「發生了什麼事嗎?」丹菱見反影反常的在這樣的時間來敲她的房門,便緊張的問著。
「會有什麼事?」反影看到蹙眉的丹菱,好玩的笑了,但又隨即撤了撤嘴。「除非是那個討厭的掃把星出現!」
「怎麼這麼說,他總是你的兄長啊!」早已習慣反影說話方式的丹菱,一聽就知道反影這樣的語氣是在說翔。
「本來就是……兄長了不起啊?」反影不屑的樣子,看起來孩子氣極了。「先別說這麼多了,來,先跟我走!」
反影一說完,就不由分說地拉著丹菱出了房門,然後便輕巧得不發一聲,打橫抱起了丹菱,朝著「光」外飛身而出。
反影就這麼專心的抱著丹菱,飛奔了好一陣子,才在朝陽初升時,找了個極高的眺望點,在一棵大樹幹下鋪上了他的披風,帶著丹菱倚著柔軟坐下。
「太好了,在這兒就不會再有討厭的人來打擾我們了!」反影終於露出了許久不見的微笑,得意地摟著丹菱說道。
「你大清早的帶我來這兒,就是為了避開大家?」丹菱想起了昨日清晨,她和翔話說到一半,反影半途冒出來的事。
「這很重要!你不覺得嗎?」反影很不以為然。「那些人越來越喜歡和我搶你了!」
「你在胡說些什麼!」已經不知該如何解釋反影語意的丹菱,邊壓抑著心中各式的想法,邊不在乎地說。
「水菱花,你今天的火氣好像比我還要大耶……」反影一掃過去幾日的壞心情,笑嘻嘻地好不開心。「為什麼?而且,你這幾天都像是有心事似地,不怎麼說話呢!」
「那是因為閣下正值吐奶期!」丹菱越來越沒好氣,雖然她知道這樣一點大家風範也沒有!
「吐奶期……一定是那隻狐狸說的吧?」反影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不過形容得挺好的……那這麼說……」
「什麼?」反影故意停下的話尾,讓丹菱很不自在,轉頭望向了較後方反影的臉,卻發現對方已經靠得很近了。
「你擔心我,所以去問,是嗎?」反影凝笑的綠眸,閃著若隱若現的光芒,漸漸逼進,直到頂上了丹菱的額頭。
「……做什麼!」丹菱羞得想躲,但反影快她一步的手早已定定地托住了她的後腦。「誰擔心你啊?別瞎猜了!」
「還不承認……」反影的笑容像漣漪般擴大,近得在丹菱的眼前不斷形成一個又一個大圓圈。
像是很久很久前驚遇的一次溫柔,丹菱今日又再一次的重逢;第一次的相遇有驚和訝異,再見的時候則多了親切和思念……
丹菱在急流中努力專心的懺悔著:完了,她越來越依戀、甚至渴求著這樣的接觸……而且,是和反影……
良久,反影帶著滿足的笑容,離開了丹菱的嫣唇。
這一次,丹菱不羞不躲,一雙美目定定地看著反影。
「想什麼?」反影微笑地問。根據經驗,他知道安靜的女人堅持起來可是頂級可怕。「我猜猜……又有問題?」
「而且你一定要回答!」丹菱輕輕地點頭,表明決心。「你到底要不要回答翔的問題?」
「這個問題對你很重要嗎?」反影悄悄地調整了一下全身的姿勢,好讓丹菱可以不經意地在他懷裡躺得更舒適一點。
「我想知道你的答案……」丹菱微笑起來,反影溫柔的動作全落入她眼中,但她沒說穿,寧願這樣偷偷地享受待在他懷中的感覺。「也想知道在你的心中,翔是什麼樣的心態。」
「鬼樣聰明的小水菱花,兩句話就想知道所有的事情?」反影發現和丹菱在一起,好像永遠都不會無聊呢。「不過你知道,我總是無法拒絕你的……」
「不,我不知道!」丹菱直截了當地把早先的疑慮表示出來。
「是嗎?」反影笑得更是開心,將丹菱摟得更緊。「那好吧,我現在就告訴你,所有你想知道的事!」
「你說的……」丹菱感染到反影的快樂,安心地窩在反影懷中學著他的態度。「好,問題一:你為什麼對翔如此不客氣?」
「因為我高興……」想也不想就回答的反影,被丹菱瞪了一眼後,歎口氣便乖乖地遵守遊戲規則。「我覺得他居心不良——千里迢迢地跑來找我,然後問我要不要他的皇位?那種感覺不就像是你千辛萬苦的得了一筆富可敵國的財寶,然後跑來問我這個其實沒什麼關係的人:怎麼樣,想不想要?」
「別開玩笑了……」丹菱被反影唱作俱佳的答案給逗得笑不可止。「好,問題二:你認為翔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想搞清楚依然健在的我,是否會成為他的外患——畢竟他的內憂不少啊!」
「難道不是因為心有愧疚,想對你公平些嗎?」
「可能,但絕不是最大的原因……小水菱,這世界上不可能有完全無慾的人啊!就算他真的想要讓出皇位,那也是因為他別有所求的!」反影難得正色地答道。「更何況,據我連日的觀察,他絕不是會棄權的人……他的名字可也是暗藏玄機的呢!」
「怎麼說?」
「扶桑史上天皇地位最穩固的黃金時期就是飛鳥時代——而我的父親給他取名為翔;在這種期待下成長的他,又怎會輕言放棄最尊敬的父親遺命呢?」
「原來如此……」丹菱總算抓到了點事情的主幹。「這就是他能猜到你起這樣的名字原因吧?因為你故意讓你們的名字成為一種互生的關係啊!」
「聰明!」反影啄了啄丹菱的鼻尖,丹菱發現反影常喜歡這麼做。「不過那不算我的名字……只是個代號;我本來就是個沒人願意讓我使用他的姓,如今也已不需要的人。」
兩人談話間,煦日已完全東昇;丹菱清楚的見到,此時的反影臉上有著漸濃的落寞……又出現了一個她不熟悉的反影!
「你別這樣……」丹菱見了這樣的反影,心中濃稠的起了不忍。「我……我覺得『反影』是蠻特別、蠻好聽的。」
「小水菱,你真的在擔心我喔!」聽了丹菱的輕聲細語,反影臉上不曾出現的表情霎時隱去,笑容起而代之。「這樣不行,太好騙了……這樣我不是只要再扮可憐些,你就會嫁給我?」
「……不跟你開這樣的玩笑,」反影過於快速的轉變,總是讓丹菱感到無法明瞭和不安。「言歸正傳,問題三……」
「等等,你太誇張了吧,剛才都那麼多問題了,怎麼還在問題三啊?」反影打斷了丹菱的話鋒,斂去笑容表情認真。「而且不要一直討論那個討厭鬼的問題好不好?」
「為什麼?難道你真的還是恨他,恨他所代表的一切?」
「跟那個無關!」反影撇撇嘴,表示翔還沒那資格。「我討厭他是因為他很囉唆、想跟我搶你,而且還讓你不斷的提到他!」
反影明顯的不滿,再配上這樣的理由,實在令煩惱了好多天的丹菱有點哭笑不得;這個男人的話到底能不能信呢?他真的是為了這樣的理由才討厭翔的嗎?
又在想跟那傢伙有關的事!丹菱的表情讓反影覺得不滿。
「好煩喔,那混蛋有什麼好想的……這樣吧,該換我問問題了吧?這樣才公平!」邊說,反影邊一副委屈的樣子。
「那好吧,你想問什麼?」丹菱被反影的樣子逗得發笑。
「想問這個——不過你可能沒辦法回答!」反影壞壞地笑了笑,彎成漂亮弧度的唇再次覆上了丹菱的小巧嫣紅。
*****
這些日子以來,丹菱好不容易地和反影有了單獨相處的機會,也趁著這樣的機會,她求證了一些曾擔心不已的問題——丹菱發現她果然是多慮了;說得對,反影的「單純」的確無人能及!
這一晚,寬心後的丹菱有了好些日子都沒有的好睡。
所以,在房門上的輕敲聲持續了好一會兒後,丹菱才迷迷糊糊的轉醒過來。
這一次,她沒有再先詢問來者,就開啟了房門。
「既然你每天都能起得這麼早,以後的早膳就由你來——」丹菱的笑語並沒有機會說完,因為她發現門外的人並不是反影!
「早,丹菱姑娘;這麼早就吵醒你,實在抱歉,」這一次,站在門外的是翔。
「早安,翔皇子,」丹菱在定下心神後,趕緊答禮。「這麼早,皇子找丹菱有事嗎?」
「是有點事情!」翔笑了笑;黑水晶般的眸子中,隱閃著凌厲的光芒,像是慣於發號施令的人,談笑用兵。「在昨天反影罔顧遊戲規則之後,我不以為我今日還能忍受讓他再次得逞!」
「丹菱不是很懂皇子的意思……」丹菱有點糊塗;翔是怎麼回事?怎麼一大早便語焉不詳的?
「反影昨日便是在這樣的時間,先偷偷的將你帶走,然後再失蹤了一整天,直到傍晚才回來……」翔眼中厲光更甚。「這般的詭計想減少我與丹菱姑娘相處的機會……是他開了不顧規則的先例,所以我只好也盡力維護自己的權益了!」
「維護權益?」聽了翔的話,丹菱竟莫名的有了些怒氣。「皇子這麼早來敲丹菱的房門,為的就是要告訴丹菱,丹菱是兩位參與之遊戲的戰利品?而您為了昨天的失敗不能忍受戰利品再次地落入旁人之手,所以特來防患於未然?」
「是我的話讓你生氣了嗎?」翔的態度讓丹菱覺得奇怪,他似乎不像平日那般溫文有禮。「我不是很習慣向人道歉——不過,真是很對不起,希望你別生氣……畢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反影昨日的行為真是讓我非常的憤怒!」
「可是昨晚在用膳時,您還是如常的態度……」翔的話讓丹菱大吃一驚,一下便忘了適才氣憤的情緒;他說什麼?他到底在說什麼呢?「就算反影將我帶開了,您也不必……」
「丹菱姑娘,請不用再顧及禮教了,讓我們開門見山的把話說清楚好嗎?因為我真的已經沒有時間了,」翔放棄了平日繁複的禮節,簡潔地挑明重點。「我想以你的聰慧,不難看出來我和反影都相當的喜歡你。」
「所以……」丹菱震驚了;她沒想到翔大清早的來找她,竟是為了這樣的事?
「請你跟我回扶桑吧……我要娶你做妃子。」
翔的話像兜頭一棒,震得丹菱發怔當場,半天無法言語!
他是指成親?然後過一輩子?
「可以嗎?丹菱姑娘?」翔別有深意地看著丹菱。「還是……還有些無法確定的事?」
「……我不明白皇子所指為何!」丹菱逃避著翔的眼光,帶著蒼白的臉色虛弱的回答。
「我是指,你已和反影相當的親密,出雙人對……但面對我剛才的問題,你竟然沒有答案?」翔漸漸在微笑中攙進些溫柔,看上去就像是恢復了往日的模樣。
「別說了!」聽見了翔所下的定論,丹菱的心中像是被針刺到般緊揪了一下。「丹菱只是誤闖了這個神秘的組織,因為被扣留,不得不適應這樣的生活而改變一些事情,不是像皇子所說的,有什麼特別的心思!」
「是嗎?那麼,你便可以答應我的要求了?」翔欺身至丹菱的面前,低傾了身子,只手抬起丹菱的下巴。
面對翔大膽的行為,丹菱驚喘,傾盡全力推開了翔,退身至房內;但還來不及關上房門,翔就已隨她進入房內。
「皇子自重!這兒是丹菱的房間,請皇子退出吧!」丹菱見到了不同於平日的翔;他面露精幹之色,無半分和氣謙順,而且像是慣於在高位指使人般,面對請他出去的要求,絲毫不為所動。
「你放心,我不會做冒犯你清白的事情,」翔將話說得明白。「我只是想讓你瞭解,你該要求些什麼才是正確的!」
說罷,翔一手將丹菱拉入懷中,緊緊地圈扣著她,似笑非笑地凝視著丹菱的翦水雙瞳;而丹菱則是驚得掙扎不已,但卻徒勞無功,只得強自鎮定的看著翔,要求他放手。
「請皇子放開我吧,這般逾矩可是會玷污了閣下的身份!而且皇子也不想因此引起旁人的注意,所以,請皇子三思後行!」丹菱努力平穩著聲音,暗示著翔如再不放手,她就準備呼救。
「我越來越明白反影為何會如此的重視你。」翔笑看著嚇得花容失色、卻依然為顧全大局而有大家風範的丹菱——果然具有做他妃子的資格。「我知道你喜歡反影……甚至已是愛上了他!但是,你有沒有發現,我和他是一模一樣的。」
隨著翔的接近,丹菱就像是被催眠了一樣,照著翔的話,仔細地端詳著翔,漸漸忘了掙扎;是的,那麼濃密有神的眉眼、線條完美的臉頰、不說話時像是輕抿著笑的唇……就連環抱著她的姿勢和手法也完全一樣……
「再仔細一點看著我……」翔更圈緊了手臂,讓丹菱馥軟的身子更加地貼向他。「我是扶桑天皇,有著安定而受尊敬的身份;我所習得的禮教規範和你一樣,所以你的認知不用花心思改變……而且,我的外貌,和你所喜歡的反影一模一樣……這樣的我,不是更符合你的要求嗎?」
「我所愛的外表,加上我覺得安全的內在?」丹菱覺得自己的聲音益發的空洞,原來,這就是她所要的?
「是的,這才是你該有的選擇……」
丹菱被翔的話擾得混亂不已;她一邊看著翔,一邊想著他所勸說的話——這真是她所要的?穩定的生活、規則安全的生活,再加上一個如反影一模一樣俊美優秀的丈夫……
如反影一模一樣的人……
「別碰我!」丹菱突然大叫一聲,用力地將翔推開了好幾步。
丹菱的腦中一直在盤旋著「一模一樣」四個字……但在最後一刻,那雙凝笑的碧綠眸子不見了!霎時,她憶起了抱住她的是翔,便下意識使盡全力想離開他的懷抱。
「你怎麼了?」翔沒想到丹菱會有這樣的反應,驚愕一陣,便又想走向兀自扶著身旁椅背、大口喘著氣的丹菱。
「你……你別碰我,」丹菱喘著大氣,拉開和翔的距離。「我……我不能……不能答應你的要求……別再逼我了……」
「你拒絕我?」看著如驚弓之鳥的丹菱,翔的黑眸一下變得黯淡下來,閃爍著深沈的危險。「你不後悔?」
「對……對不起……」
「那好吧……」翔」臉遺憾,卻還是朝著丹菱接近。「既然如此,那我也只有對你說對不起了!」
「什麼意……」丹菱看著節節逼近的翔,發覺事情似乎有些不大對勁,但一句話卻未能說完。
翔以極快的身法,閃到丹菱的面前,霎時便點了丹菱幾處的穴道,令得丹菱癱軟在他的懷中。
然後他便從懷中掏出了一張小字條,放在丹菱房中的圓桌上,便抱著丹菱離開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