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風欲探勘湖南水路情形,一大早便獨自整裝正欲出發。門才一開,丁柔亮麗的臉蛋便出現在眼前。
「爺,早。」丁柔朝陽般的笑容、俊俏的臉龐均顯示她有備而來。
「小丁?一大早你要去哪?」柳雲風見丁柔一身勁裝,不解地問。
「我是不清楚呀!爺,您說咱們今天上哪?」丁柔嘻皮笑臉地。
「你怎會知道我今天要出門?我昨天沒說啊!」他原想今天去探勘水路狀況,以考量陸運轉水運的方案是否可行。但因事前工作尚未做好,所以他想自己先去探訪,不想驚動羽綸及小丁,好讓他們歇息幾天,這一路奔波也夠累人了。
「爺是沒說,可我注意到了,昨兒個爺去了馬廄看了馬兒的狀況,這不是說明今日要出門。」丁柔閃動著一雙慧黠大眼,胸有成竹的說著。
柳雲風失笑,好一個聰明的小丁!「那就一起走吧,若你確定不再休息的話。」
「嗯!」丁柔猛力的點頭應允。她才不在乎能不能休息,能跟在雲風爺身邊,她就覺得很快樂,怎麼會累?
柳雲風憐愛地揉揉丁柔的發,搖頭笑笑。其實他心裡是有那麼一絲絲竊喜,私心裡,他是希望能與小丁多些獨處時刻。
另一個廂房的歐陽羽綸,倚在窗台看著雲風的馬匹跑遠,嘴角浮現慣有的笑容。
其實昨兒個不是只有丁柔發現雲風的計劃,只是他希望能讓他們單獨相處,看看那隻驢能否開竅,及時發現身旁的俏佳人。
既然無事可做,他當下決定今兒個就好好休息一天,等待兩人帶回佳音。
☆ ☆ ☆
柳雲風與丁柔來到沅江河堤,沅江水流湍急,對岸峭壁矗立,夾帶著濤聲四起,形成一幅雄偉的景致,好不壯觀!
河堤風大,丁柔立於堤堰上任強風吹拂,看來險狀叢生,但她臉上的神情竟是益發光彩。「爺,你瞧這兒好美呀!打小我就沒離開過石橋鋪,也從沒見過江河,沒想竟是這般壯觀,今日一見才知天地之大!」丁柔為眼前所見的景色震撼著。
柳雲風走近丁柔,報以微笑。「是呀!天地之大。小丁你可知道?如今在你眼前的只不過是條小河道罷了。真正的河道,其浩瀚是你無法想像的,譬如長江三峽一帶,所謂『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又云『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你可否體會那般的景象?」他巧妙地以身形為丁柔擋住迎面而來的強風,讓丁柔得以安全無虞地欣賞美景。
丁柔聽得如癡如醉,對他所描繪出的景象表現出心嚮往之的神情。她眼神發亮地看著他。「這是真的嗎?世間真有這樣的地方!」
「一點都不假,若有機會,我可帶你去瞧瞧,體驗一下人在山水間穿梭的美妙感覺。」他是真的希望能與小丁行遍大江南北,走盡千山萬水。
「真的?爺肯帶我去?」丁柔難掩興奮之情,扯著柳雲風的衣袖雀躍地說。
柳雲風寵愛地點頭應允。近來他看小丁的視線愈來愈無法轉移,雖然心中也有矛盾與掙扎,但總敵不過最衷心的愛戀。也或許他已不計較自己染有怪癖,他滿足於與小丁相處的每一時刻,小丁是男是女,早已不是最要緊的事。
柳雲風沿著河堤一路前進,詳細地記錄沅江的水性以及地域設施等相關資料。
丁柔閒坐堤防旁,吹著風、聽著濤聲,發著呆、想著與爺的未來。想著想著,不一會兒竟打起盹來。
柳雲風正疑惑為何小丁半天沒有發出聲向,回頭一瞧只見小丁早已俯膝而睡。
他搖頭笑笑,走近丁柔身旁坐下,讓丁柔的身子倚靠著他歇息。
他又嗅到她身上的柔香,疑惑地低頭看向身旁的人兒,進入眼簾的是她嬌俏的睡容。她甜甜的臉蛋正因美夢而柔美地微笑著,彎翹的睫毛,小挺的鼻樑,嬌艷欲滴的紅唇再加上白淨如玉的臉龐。
他下意識地撫上她的臉龐,在手觸及細緻的肌膚時,他如觸電般急收回手,忍受著自心底竄起的那一股騷動,以及身下的緊繃。是戀,可永放心底;是欲,該如何了得?
他緊閉上眼,與心底頑劣的騷動相抗衡。但身旁的人兒似乎不明白他的處境有多艱難,在他即將崩潰之際,丁柔又更加挪近他的身旁,以吸收來自他身上的熱度。
丁柔在睡夢中發出嬌吟,又再一次地挑戰柳雲風即將潰堤的意志。
風愈來愈大,丁柔身著單薄衣衫,禁不住狂風恣意吹襲,睡夢中的她打了個輕顫。柳雲風感受到她的輕顫,以手圈住她,將她更往身上攏緊。丁柔軟若無骨的身子倚在雲風的腿上,引來他身下的刺痛。他將手固定在她纖細的小蠻腰上,不敢妄動分毫,生怕再一個動作,一世英名將付諸流水。
丁柔經他這一攬亂轉醒過來,轉動著骨碌碌的大眼探視。但當她嗅到屬於他的麝香時,她便清楚地知道自己正倚在雲風爺身上,臉上嬌羞地嫣紅。她索性假寐,享受著片刻的幸福。但心跳卻不合作地激烈跳動,她屏住呼吸,藉以平緩心跳,只為多享受一些幸福的時刻。
「醒來了?」柳雲風察覺到丁柔呼吸的亂象。
倒忘了爺是習武之人,這點小伎倆休想騙得了他。她不甘心地抬起來,嘟著小嘴。「是醒了。」
「那麼該走了,天色已晚,羽綸還在等著。」柳雲風因慾念無法得到抒解,聲音顯得低沉而緊繃。他霍然站起,留下一臉錯愕的丁柔,昂首闊步而去。
☆ ☆ ☆
魏芊芊一路上始終找不到脫逃的機會,她被兩個大漢盯得死死的,但值得慶幸的是,他們待她非常客氣,出了京城後便解開她身上的繩索,給予她適度的自由空間。
遠靖鏢局一行人進了客棧,依照慣例分為兩桌入座,主子獨自一桌,魏芊芊與兩位大漢同一桌。
自魏芋芋踏入客棧那一瞬起,歐陽羽綸的眼光便鎖在她身上。並非他輕佻,而是她臉上的愁容鎖住了他,看著她的愁容,他好似被不明物體重壓心頭般,沉甸甸地直讓他喘不過氣來。
魏芊芊昨晚從兩位大漢口中得知,午後便要將她交予范老爺,看來眼前是她逃脫的唯一機會,若再不趕緊把握住這個機會,恐再也沒有逃脫的可能!但她該如何脫困呢?
何等飄逸優雅的女子,著實世間罕見!歐陽羽綸衷心讚賞著。更難得的是她眼中所透露出的慧黠,令人對她產生想一探究竟的慾念。
正在魏芊芊苦思對策之際,陡然她感到左上方有一道灼熱的目光正循她的方向直視而來。順著感應往左上方瞧,映入眼簾的是一位英姿煥發的公子爺,他有著一頭濃密的黑髮,黑髮下是兩道又黑又濃的眉毛。不可思議地,由他的眼底竟看到與她相似、對世情的嘲諷。雙眼下則是挺拔的鼻樑,薄薄的唇微抿著,兩邊唇角勾起一個完美的弧度,正朝自己點頭微笑。
魏芊芊忙轉回頭,一時間無法適應突來的急遽心跳,這人竟能勾動她不易被牽動的情緒,這……她鼓起勇氣,再一次迎向歐陽羽綸熾熱的眼神。這位公子爺看來應是正義之人,或許正是能救她解困之人也說不定。
當她正專注地思索該如何傳達求救訊息時,右肩突被重物敲擊。「啊!」她痛得驚喊出聲。
抬眼一看,鄰桌遠靖鏢局的主子,不知何時已來到她的身旁,剛才她就是被他的劍柄所傷。
坐在閣樓上的歐陽羽綸蹙起眉頭,當他瞧見那名男子以劍柄敲向她肩頭時,他幾乎在那一瞬間想砍斷那只握劍的手。但他不明白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因而只得按捺住這股衝動。
魏芊芊驚懼的臉色落入歐陽羽綸的眼,他瞇起眼,注視著拿劍的男子。
「女人天生命賤!」男子由齒縫迸出辱罵話語。
「你……」魏芋芋頭一次遭人辱罵,臉上浮是窘迫的神情。她使勁朝男子揮掌而去。
男子輕而易舉地握住她的手,凶狠地瞪視著她。「原以為你有別於一般女子,今日看來是我錯估了你,枉我一路禮遇待你。」男子鄙視地將她摔向地上。
魏芊芊怒目而視。「強擄掠奪,販賣人口,你竟敢自稱禮遇?好個寡廉鮮恥之徒!」
男子怒極,抽劍刺向魏芋芋。歐陽羽綸見勢,以竹筷射向男子落下的劍,男子尚未弄清楚發生什麼事時劍已落地。歐陽羽綸臨空而下立
於魏芊芊身旁,扶起倒地的魏芋芋,對她點頭示意。
魏芊芊見他出面相救,心中一塊巨石陡然放下,對這位陌生男子有說不出的感激。
「不准動我的女人!」男子出聲,額露青筋。兩名大漢也隨之站起,包圍住歐陽羽綸。
魏芋羊驚異地張口結舌,不知對方竟如此無恥。「你少胡扯,我才不是你的女人!這位大俠,我是在市集之中被他們擄來。聽說今兒個便要將我販賣予一位范老爺,大俠你定要救救小女子!」她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一口氣將事情交代完,生怕眼前這位大俠會就此掉頭而去。
歐陽羽綸瞇起眼,憤怒的神色毫不遮掩。
「哦,擄人?販賣人口?」一想到這位飄逸的仙子落入豺狼手中,他胸口那股憤怒的火苗快速蔓延。
「姑娘請寬心,再也沒有人能從我歐陽羽綸的手中帶走你!!」他對魏芊芊保證。
「想管閒事?找死!」說話的是兩名大漢,他們分別自左右進攻;只見歐陽羽綸將劍柄輕輕一掃,兩名大漢便往外飛去。
為主的男子一見情勢,便知他功夫底子極深。深知不敵,但明攻不如暗鬥,他於腰間取出小針,射向歐陽羽綸及魏芊芊──晃眼間,歐陽羽綸已摟住魏芊芊的纖腰,足點輕功翻身於閣樓之上。而小針均已落入他之手,只見他指間夾滿無數根小針。
魏芊芊雙瞳發亮地瞧著他。她深居閨閣,雖然常見府中走動的官僕,但今兒個還是第一次參與打鬥之中。歐陽羽綸的優雅及神技,使得一向好奇心重的魏芋芋驚歎不已,對他的好感又加深許多。
歐陽羽綸不屑的評論:「彫蟲小技也敢在大庭廣眾下獻醜?使用暗器?我就讓你這輩子休想再危害江湖。」說罷衣袖輕輕一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將小針反射回去,那名男子來不及閃躲,只見針針均中掌中穴位。
「啊──」男子眉頭緊蹙,咬住牙由齒間迸出一句話:「我定會報今日之仇!」
說罷便旋身離去,兩名大漢也跟著快速離開。
歐陽羽綸確定人已走後,轉身面對魏芊芊。「姑娘受驚了。」
魏芊芊屈膝行禮。「謝謝公子搭救,小女子銘感於心!」她表情羞赧地低下頭去。
歐陽羽綸因她嬌羞的神態而略略閃神,好一個絕色佳人。「區區小事,何足掛齒。只是在下有件事不明白,以姑娘的穿著看來應是名門之後,按理說出門應有護衛才是,怎會於市集之上讓肖小有機可乘?」他提出疑惑。
魏芊芊抬頭迎視他困惑的面容,不知何因,她竟不想對他有所隱瞞。「我此番乃私自逃家,至今家人並不知我的去向。」
「逃家?」這回歐陽羽綸可傻了眼,他正跟一個逃家之人浪跡天涯,怎麼又遇到另一個逃家之人?況且這回還是一位嬌柔的小姐!
他還來不及問及她因何逃家,丁柔便由門口走了進來。
「爺,那依你看,以水路運輸反而可以節省時間及人力,是不是這樣呢?」丁柔邊走邊發問。
眼角餘光瞥見歐陽羽綸,她高興地朝閣樓上的他打招呼:「羽綸爺,剛剛我與雲風爺去了一趟沅江,你就不知道那風光有多好……」
正當丁柔興高采烈地轉述時,陡然發現他身旁多了一位仙女般的姑娘。「咦?
打哪來的姑娘?難不成我們才剛離開一會,你就耐不住寂寞,跑去誘拐人家姑娘了?」
她仔細地打量著這位美人兒。
歐陽羽綸瞪她一眼,瞧瞧小丁說這什麼話?也不怕把人家姑娘給嚇壞!
「不許胡鬧。」柳雲風輕責地拍了下丁柔的頭,轉而詢問羽綸:「羽綸這是怎麼回事?這位姑娘……」
歐陽羽綸笑著轉向魏芊芊。
「那兩位是我的同伴。咱們下樓談可好?」
魏芊芊點頭應允,隨他下樓。
柳雲風朝魏芋芋點頭示意。「剛才失禮,請別見怪。這小子向來有口無心。」
魏芊芊柔順地搖首。「沒有關係。剛剛承蒙這位公子搭救,我感謝還來不及呢,怎會計較這種小事。」她同時也打量著丁柔,這位小哥看來頗親切,應是不難相處。
丁柔聽她這麼一說,好奇地睜著銅鈴般的眼,臉上儘是興奮的神采。「剛剛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麼?姑娘,你說羽綸爺剛剛救了你,這是怎麼回事?」
魏芊芊望著丁柔那渴望得知答案的表情,嘴上不禁噙著一絲笑容。她將剛才的情況描述得驚心動魄,只見丁柔時而捂嘴,時而緊閉雙眼,時而尖叫,時而驚喘。
柳雲風疑惑地以眼神詢問歐陽羽綸,歐陽羽綸則是抬高劍眉,興味盎然地注視著魏芊芊。
看來這又是一位麻煩人物,她可不像外表般乖巧,瞧她這會兒不就是故意逗著小丁,以報剛才小丁的口舌之快。
☆ ☆ ☆
丁柔好崇拜魏芊芊,原來她是為了抗婚而逃出家來。「哇!好精彩哦,你是說你逃出家後,又從京城被擄來湖南?而你居然還能捱到現在,才讓羽綸爺救了你?
看來你還真是幸運。想必這一路上一定很不好過吧?他們有沒有欺負你呀?受傷了嗎?」丁柔上上下下地打量她,關心她是否受傷。
丁柔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而每個問題都是歐陽羽綸關心卻又不好意思開口的。
她每問一個問題,他的心就揪一下,他也急切地想知道答案。
魏芊芊巡視著三人關懷的眼神,不疾不徐地說:「不知道為什麼,雖然我們才剛結識,可我總覺得好像與各位相當熟識了,很希望能與各位一路為伴,不知可否?」
「可以,可以。這沒啥問題,兩位爺都是大好人,而且功夫極好,從今以後你再也不用擔驚受怕。」丁柔慷慨應允,完全忽略了柳雲風為難的臉色以及歐陽羽綸眼中的神采。
魏芊芊嘴角勾起一個優美的弧度。「很高興你們願意收留我。我名喚芊芊,自小從未離開京城。從前在家時,總對外頭的世界非常嚮往,一心一意希望能到外面來看看這個世界,倒沒想過會遇上擄人、販賣人口這種事。不過還好,就如同這位小哥所說,我其實滿幸運的,這一路上他們除了擄我的當天捆綁我之外,其餘的日子裡,待我均極為客氣。」
魏芊芊的話讓歐陽羽綸提著的心放了下來,表情也柔和多了。
芊芊姑娘,你離家已有段時日,這對從未出遠門的人來說,你的確算是幸運。
可你是否想過,你的父母這會兒正擔心著你的安危,或許現在返家,他們不會再強迫你婚姻之事。畢竟一個姑娘家在外行走,總不太方便。」柳雲風委婉地拒絕魏芊芊的同行。
丁柔皺起眉頭。「不好,不好。萬一芊芊的父母堅持己見,芊芊這一回去,不就是羊人虎口。」她睨著柳雲風,不解雲風爺為什麼會要芊芊返家。
柳雲風板起臉對丁柔斥責:「虎毒不食子。芋羊的父母定會為她做最好的安排,這不勞你操心。」三個男人帶著一名女子,怎麼說都不方便,這就是他強烈反對的原因。
歐陽羽綸見他如此頑固,心頭生著悶氣,反諷道:「既然是虎毒不食子,那你這一路為的又是什麼?難道柳叔叔沒能替你做最好的安排?」
柳雲風沒料到羽綸會反駁他,一時語塞。丁柔則拍手叫好,芊芊則安心地微笑。
看來這事已成定局,只怕他一人反對也於事無補。
☆ ☆ ☆
晚膳時,柳雲風提出今日勘查沅江的情形。
「那麼依你的看法,水路與陸運是可相輔相成,其便捷性更勝於當前十六路?」
歐陽羽綸提出質疑。
「我是這麼認為,就不知你的看法如何?」柳雲風邊回答他,邊夾菜往丁柔碗裡送。
丁柔皺著眉頭看著碗裡滿滿的菜餚,睨了柳雲風一眼。嘟著嘴,勉為其難地吃著碗裡的菜餚。
每回一上桌,她就開始頭痛。雲風爺總喜歡將一大堆菜餚往她碗裡送,日子一久,雲風爺似乎已成為習慣。剛開始時她為這份溫柔而感動,可日子一久,就不得不為腰帶漸寬而傷透腦筋。
同桌的魏芋芋驚異極了,不是說小丁是書僮嗎?她為這般的主僕關係甚為不解,世間竟有這樣的主僕關係?
歐陽羽綸發現芊芊盯著雲風及丁柔出神,了然一笑。他也夾起菜,往芊芊碗裡送。芋芋抬起眼對上歐陽羽綸的眸子,羽綸回以一個瞭解的笑容。芊芊急忙低下頭去,對於自己的失態感到羞赧。
歐陽羽綸對著魏芊芊開口:「對於你所看到的均不必驚訝,小丁雖名為書僮,但可沒人將他當書僮看待。他在雲風眼裡,可比我這個老朋友還有份量呢!我與他結識二十幾年,從來沒吃過他為我夾的菜餚,可小丁就不同了,一路上我早都習慣了。」他取笑著。
柳雲風為丁柔夾菜已成為一種習慣,經羽綸這一說,他才驚覺到自己在芊芊面前失態了。「之所以特別照顧小丁,實因小丁身子太過單薄;他自小家境不好,長期缺乏照料,我希望他能長得更健壯些,所以對他的飲食特別注意。」
丁柔聽柳雲風這麼一說,瞬間如洩了氣的皮球。原以為她在爺的眼中,是有那麼一點點特別的意義。現在看來雲風爺只是覺得她身世可憐,同情她罷了!瞧她還在妄想些什麼?
魏芊芊一聽柳雲風的解釋,也同情起丁柔,她是不該心存階級之分。想著,她便善意地夾了一道菜餚,也往丁柔碗裡送。「小哥是該多加餐飯。」
歐陽羽綸竊笑地看著丁柔滿臉愁容,若不是明白小丁是位姑娘家,他肯定會為那一道菜餚生悶氣。可這會兒他只是幸災樂禍地看著丁柔為碗中的菜餚傷透腦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