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的花嫁 第五章
    直到仔細的又檢查過、上了藥、邁上了繃帶,他才放心的放開她纖細的手掌。

    兩人在客廳裡席地而坐。“明天你別做飯了,你的伙食我會讓Tina幫你送過來。”站起身走了兩步,他的視線依舊落在她裡著紗布的纖手上。

    他的細心關懷、溫柔呵護,令她心裡燃起莫名的感動。

    對於小公寓內的所有擺飾,易濟曜從不陌生。熟練的走至小餐廳,回身時,他為她端來一杯咖啡。

    “喝點吧,它能降低你手上的一些疼痛!”拉起她的手,將咖啡送到她手中,他選擇在她身旁又坐了下來。他的溫度,透過大掌的接觸,傳導至莫妤的心窩,一股電流順著溫度蔓延,迅速竄轉於她全身的四肢百骸。

    引來她一陣心悸,燥熱迅速蔓延她全身。

    他的氣息、緊貼於她身旁的寬肩、濕熱的溫度,讓她感覺到這狹小空間似乎成了烈焰上的蒸籠,莫名的燥熱讓人隱忍難耐。

    被動的接過咖啡,她仰頭看他,以無聲的唇形向他道謝,卻對住了他合如星辰的黑眸。

    天啊!他黧黑的眸光好美,閃爍如子夜裡的星星。

    難過的咽了口口水,莫妤心虛的低頭,猛啜著手中的咖啡。然後她腦中卻閃過易濟曜曾經的調侃恐嚇

    午夜十二點以後的男人,很容易就成了狼人!

    狼人!嗯……兩人會不會就……

    心跳急遽的加速,一片緋紅毫無理由的染上她的粉頰,無法思考的大腦早已忘了手指上的傷,她纖細的小白指相互的交纏,她怯懦的不知所措。

    看出了她的慌張,那漸趨紅咚的小臉,易濟曜只是低頭啞啞的笑,笑聲中有一絲的邪魅。

    他不否認為她心動、從無否認過,但卻訝異於自己高超的自制力,對於女人他從未如此用心過。“還要嗎?”比了比她手中的杯子,他意指咖啡。

    莫妤呆呆的搖頭,微啟的紅唇,形成了莫大的誘惑。

    接過她手中的杯子,易濟曜的眼神很難由她如櫻般的小嘴移開。那微啟的小嘴,蠱惑著他的心智,挑起了他棲占的欲念。

    大掌一探,他捧起了她柔美的小臉,下一秒鍾情不自禁的低頭噙住了她的小嘴。

    他的吻很輕很柔、似春風拂過楊柳。濕熱的唇溫兩兩相疊,爆發出最熾烈的火焰,易濟曜的大掌後探,仰高了莫妤扭動、不知所措的頭。

    他的唇伺機深探,時而輕、時而重的吮吸著她的小嘴,在她幾乎喘不過氣來時才放開了她,狡詐的舌頭趁她狂烈吸氣時,霸道地探入她的檀口,輕刷過她的貝齒、撬開她的牙關,勾引挑逗著她的舌,深深的交纏、柔柔的嬉戲。

    莫妤的全身像著了火般的難過,扭動的身子傳出了一陣陣的悸顫,一雙無力的小手推拒著不斷壓向她身上的壯碩男性身軀。

    嗚……糟糕了!他似乎、似乎真的變成狼人了!她會被吃掉嗎?

    她一雙泛著鄰鄰波光的杏眼,眨都不敢眨、直直的看著他。

    薄唇離開了她的小嘴,易濟曜單手掌著她的腰。“你真美!”修長的指頭撫過她依然微啟的紅唇,他放倒了她的身子,將她壓伏於身下,溫熱的氣息居高臨下的噴拂在她泛著嬌紅的小臉上。

    他的贊美傳入她的耳膜,如數十萬只螻蟻爬滿她的全身,無疑又是另一波的電流,刷——竄走於她的全身,她羞紅著臉,生澀的不知如何反應。

    見她那泛著緋紅的雙頰,易濟曜又低笑了幾聲,修長的指邪惡的玩弄著她巧挺的鼻端。

    他靜靜的凝視著她,愛極了她這可愛的模樣!

    他漸沉的眸光如火,逼得莫妤只能拼命的吞咽著口水,她一雙手不知所措的相互交纏,擰成了十個潔白的玉結。

    他……他們不該這樣的,兩人這……這姿勢太……太曖昧了!

    而且,他……他是睨蓉喜歡、暗戀的對象,所以絕不可以、絕不可以……

    放開了緊擰的纖指,她使力想推開他,雙手觸及他硬碩的胸膛時,一道電流又經由她的纖掌竄入她的體內。

    喔!莫妤飛快的收回手。這家伙身上帶電的嗎!

    於是她只能對著他搖頭,而他卻可惡的佯裝視而不見,似乎是不想放開她了。

    “你的小嘴真甜!”那修長煽情的指輕撫著她的唇瓣。“相較之下,我喜歡現在的你、喜歡你的味道,不喜歡它跟我頂嘴、針鋒相對時的模樣!”隨著語結,他的眸光漸轉沉,摩挲的指帶著電流的探向她潔白的耳背。

    他的唇再度貼回,輕拂過她巧挺的鼻、柔媚的眼睫、耳鬢的柔發、潔白的貝耳,定在她細膩如瓷的頸膚,細細的啃咬,極盡煽情的挑逗。

    停、停、不、不可以的,睨蓉、睨蓉喜歡他!

    潛意識裡抗拒著,莫妤的雙手想推開他,卻在觸及他堅硬的胸膛時,猶豫了。她細細的低吟,喉間發出如貓咪般呼嚕的低啞聲。

    緩緩的合上明眸,她顫抖著身子,眷戀他在她身上所創造出的火花。

    易濟曜的眸光由合沉再轉濃,撐著她後腦的手掌下移,無聲息、極輕柔地緩拉下她背脊上連身的洋裝拉鏈,順勢微扯,很快的柔滑的洋裝已敞落至她腰際。

    形成了一幅美麗誘人的春畫。

    由地上摟起她,他由背後將她抱在懷裡。他的吻像屋外的暴雨,烙得急且烈,吻遍了她光裸的背脊。

    直到她細膩無瑕、如嬰孩的肌膚上布滿了他的烙痕,映入了他的眼簾,一股熱流迅速竄走於他的全身,  他有了最直接的反應,他迫切的想要她……

    該死的!她是……她還是……處女!

    不,他不能要她,不能要她!他從不碰處女,

    他知道女人最容易忘不了她們的第一個男人,他不想傷害任何一個女人,所以他從不碰處女!不會要任何一個處女!

    除非他想對她負責,否則他絕不會要一個處女!

    他迅速的背過身去,拿起被棄置於一旁的西裝外套,覆住莫妤已近全裸的身子。“對不起!”淡淡的開口,他面色沉重的轉身,背著她走入廚房。

    一切的事情發生的太迅速,莫妤錯愕的不知如何反應。

    朦朧的黑瞳中掛著問號,她似讓人由天堂一下子丟入了地獄,羞憤與愧色瞬間爬滿她嬌柔的容顏。

    她竟在他恣意的挑弄下,款擺起身子,不知羞恥的吟哦、急著交付出自己!

    而可笑的,他卻不要她!

    他不要她!

    07

    由廚房再走出來時,神色已恢復平靜的易濟曜見著的是這樣一幅畫面。

    莫妤皺著小臉、抿唇,依然光裸著背脊,懷中抱著粉綠色的洋裝,眼角掛滿了晶瑩淚珠。

    天啊!她居然哭得像個淚人兒!

    心裡無端的抽搐了下,眼角余光一飄,他看見了被丟在三步外的西裝外套,顯然她拿他的西裝出氣。

    疲累的輕揉眉結,大步一跨,他拾起了地板上的西裝,重新覆上她的身子,由背後緊緊的抱住了她。

    “對不起!給……給我一點時間,我需要一些時間調整自己的心態。”扳過她的身子,他托高她的小臉,溫柔地吻去她眼角的淚痕。

    他不想傷害她!

    畢竟他不能否認,她吸引他、而且他喜歡她!

    就因如此,他更不能要她、不能傷害她!

    除非他已做好准備,要對她負責、要對她許下一生的承諾,否則……哪怕再難,他都得克制住沖動,克制想要她的沖動。

    時間?調整?

    莫妤仰著小臉,顫抖著唇,將他的表情覽入眼底。

    她的小腦袋才需要時間、需要冷靜、需要調整呢!

    明知睨蓉喜歡他,她還不知羞恥的差點與他發生關系!明知他在女人上的不名譽,她還大咧咧的任由他占她便宜!明知道他只是喜歡欺負她,她還任他為所欲為!

    只是……她不明白,他前一刻才冷然的丟開火她,為什麼現在又來抱她!

    她又不是隨隨便便的女人!

    咬著唇,拉緊西裝,她掙脫了他的懷抱,奔人臥室,緊緊的推上房門,拉開兩人間有形的距離。

    小小的空間中恢復了不協調的寂靜,靜得連發絲掉落都清晰可聞。易濟曜盯著門扉許久,他的神情閃過一波波的復雜。然後邁開步子,轉身落寞的離開。

    客廳傳來開門、關門的聲音。

    直到合巷中傳來汽車引擎的發動聲,莫妤才心口不一的由窗下探頭。

    看著他疾駛而出的車影,消失在合巷裡。

    窗外持續落著傾盆大雨。

    *  *  *

    凌晨的東區,不夜的Pub是單身寂寞者的聚集所。

    “喂,我已經很久沒看你這樣喝酒了。”伸手奪去易濟曜手上的酒杯,遲靖宇一仰而盡,他不希望好友再繼續喝了。

    整整兩瓶的龍舌蘭,可以醉倒一個大漠了!

    易濟曜不悅的搶回酒杯。“婆婆媽媽的,找你出來喝酒也不能盡興!”單手比了比酒杯,吧台酒保迅速的又幫他斟滿酒。

    又是一杯,他一仰而盡。

    遲靖宇見狀,干脆奪過酒杯。“阿曜,別再喝了。你不醉死不甘心嗎?”他不明白,約有五、六年沒見過他這樣喝酒了。

    自他能全盤的掌控易家的局勢後,他就不曾使情緒失控,這樣喝過。

    “別管我!”他揮開了他的手,顯然地他的心情壤到了極點。

    “要我不管你,就別找我出來陪你呀!”遲靖宇將酒杯塞還給酒保,以眼示意別再倒酒。

    低頭不語,煩躁的推開好友。易濟曜邁著搖擺不穩的步伐,准備離開Pub。

    “你家是不是又發生了讓你不愉快的事?”遲靖宇由西褲中掏出幾張鈔票,隨意丟在吧台上,轉身急跟上易濟曜的腳步,扶著他往外走。

    對於阿曜的家庭、不愉快的生活,他也略知,三。

    “沒有!”又疲憊的揉著眉結,易濟耀的步伐蹣跚不穩。擺了擺手,他沉默了一會兒,表示不想再談。

    遲靖宇扶著易濟曜走出了Pub,泊車小弟為他們取來了車輛。兩人坐上了車,一路上易濟曜還是默然不語,直到車子已駛上了仰德大道。

    “我……不……想回去!”易濟曜突然開口,大腦因酒精的關系,言語已不清。他的神情疲累的仿佛在一夕間老了幾十歲。

    “那,我送你回公寓。”調轉了車頭,他又看了易濟曜一眼。

    他看起來糟透了!真的醉得一塌糊塗!

    不回大宅也好,省得素珍阿姨擔心!

    心頭一緊。“不、不回公寓!”易濟曜突倏的嘶吼。“她在那兒……我……我不能回去?”他低低的語訥。“誰?”遲靖宇納悶。

    易濟曜對於他的小公寓一向視為堡壘,不輕易讓人進入。就算是他與幾個好友,也不過才去過幾次。

    那……是誰在阿曜的小公寓裡呢?真是令人好奇!

    “嗚嘔……”

    回答遲靖宇的是一長串的做嘔聲,車內傳出不好的氣味,緊接著是一陣的寂靜——下一秒鍾,他真的醉倒了。

    看了好友一眼。“該送他回公寓嗎?”遲靖宇自言自問。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寂。

    半晌之後,他笑開了俊臉。有何不可!

    反正他也好奇,究竟是誰在公寓裡?

    *  *  *

    門鈴響了數聲,整夜無法入眠的莫妤擰著眉,看了小桌上的鬧鍾一眼。

    已是凌晨時分,這時候會有誰來按門鈴呢?

    經由銅雕花門上的小孔窺視。她看見了一張陌生、英俊的臉,而那男人單肩則扶托著另一人,他似乎是喝醉了。

    她不識得那英俊的男人,更別提醉倒在他肩上的另一人。

    聳聳肩,她隨即轉身,准備走回臥房。沒想到門鈴又像催魂般響起,這會兒那個壓門鈴的男人,手如黏在門鈴上一樣,存心跟她過不去。

    又由窺視孔望了一眼,這次映入她眼裡的是那個醉倒的人,莫妤眨了眨眼,仔細一看,是易濟曜。

    他怎麼了?

    心裡無端的抽搐,趕忙拉開門,她沖上前去,幫忙扶持著他。

    忘了與那陌生男子打招呼,此時此刻,她眼裡只容得下易濟曜。

    反手推上門,遲靖宇為眼前的美麗女子感到錯愕。

    一向不斷更換女伴的阿曜,居然會金屋藏嬌!而且是在他的小公寓裡!

    以此足以證明,這女子在阿曜心裡已占舉足輕重的地位。

    “我叫遲靖宇。”在扶易濟曜回房的過程中,他簡短的自我介紹。

    莫妤順著聲音抬眼看向嗓子的主人。深深的點頭打招呼,她無聲的嗓子依然無法吐出只字片語。

    安置好易濟曜,兩人一前一後的回到客廳。

    “我叫遲靖宇。”他重新自我介紹,大方的探手,靜待對方回應。

    莫妤無語,她圓潤的杏眼在屋中轉了圈,好不容易在矮桌上尋到了紙筆。

    “我叫莫妤。”她將紙遞到遲靖宇眼前,纖細的小手與他一握,又急忙抽回。然後低頭又繼續寫道:“他怎會醉成這樣?”比了比臥房,她意指易濟曜。

    揚起了眉,回答莫妤的是遲靖宇一臉的錯愕。

    是個啞巴?!

    阿曜居然會要個啞女?這是他難過、痛苦、猛灌酒的原因嗎?

    腦中閃過無數的推測,他的手僵在半空中,久久無法收回。

    她知道他誤會了,由他的表情中,也是這段時間裡的生活體驗。“我能講話的。”她急忙低頭,揮筆解釋。直到幾個大字,映入遲靖宇眼中,他才恍然大悟的回神。“你能講話?”話一出口,他又驚覺失態。“我的意思是……”越描越黑,他沒再往下說,只比了比咽喉。

    “開刀,短暫性不能發聲罷了!”端秀的字跡,又遞到遲靖宇眼前。

    “喔!”笑開了俊顏,遲靖宇為自己的失態跟她道歉。“阿曜心情不好,我想……嗯……你們吵架了嗎?”他大膽的推測,關懷地問。

    眼前的女子,是屬於看第一眼就能讓人情不自禁喜歡上的類型,所以很難讓人相信,她與阿曜沒有特殊關系。

    而且她還居住在他的小公寓裡!

    莫妤眨著眼,知道遲靖宇的語意。“你誤會了,我跟他——”頓住筆,沒再往下寫。羞紅著臉,她有些心虛。

    真沒關系嗎?那今夜兩人的親密行為,還差點就……

    看了她一眼,那桃紅的頰靨洩露了她的心事。“其實,阿曜並不真如外界傳言,他不斷更換女伴……是有原因的。”他誤以為他們兩人的吵架是因易濟曜的風流韻史。出於好心與關懷,遲靖宇希望好友的感情路別走得太艱辛。

    更換女伴是有原因的?!

    莫妤清澈的眼裡閃著不解,偏著頭,她直盯著遲靖宇。

    更換女伴會有原因嗎?看來是男人為男人辯護的借口。

    他知道她懷疑。“相處久了,多了解他,你就會明白我說的是真話。”他目光中溢滿真誠,平穩的語調極具說服力。

    頓住筆,莫妤的手停滯於紙上,不知該如何接續。

    又看了她一眼,遲靖宇扯開了真誠的笑。“我看得出來,阿曜……他很喜歡你。”擺了擺手,拉開椅子後他徑自坐下。

    喜歡她?!

    會嗎?

    莫妤的心狂跳了數拍,但臉上卻不見喜色。

    她還以為他是喜歡戲弄、嘲諷她呢!

    莫妤搖搖頭,在心裡否認。“我幫你倒水。”提筆寫了幾個字。她決定岔開話題,轉身准備走入廚房。

    就算易濟曜是真心喜歡她,又如何?反正她又不能接受他的情感!

    思前想後,這是她今夜失眠的原因。

    他是華睨蓉暗戀的對象!她不會為了愛情,而背叛與睨蓉的友情!所以她不能、也不會接受他!

    他看得出她是刻意逃避。“不忙了,時間很晚了,我該走了。”低頭看了眼手表,遲靖宇站起身阻斷了莫妤欲去倒水的動作。

    移動腳步,他直接走向大門。莫妤趕忙跟上腳步。

    開門離開前,遲靖宇思忖了半晌,歎了口氣後才緩聲道:“這小公寓是阿曜的堡壘。”他的話,語意深濃。

    堡壘?

    眨著眼,莫妤真的不懂。

    笑了笑,遲靖宇由西裝口袋中抽出一張紙片。“今晚他喝醉了,我來不及告訴他,下個月三號的聚會照常。麻煩你幫我提醒他,這是地點。”他將對折的紙交到莫妤手中。

    莫妤低頭看著手中的紙箋,心裡掙扎著是否該開口問。

    為何他要說,這公寓是易濟曜的堡壘?

    跨出一步,遲靖宇禮貌的道晚安。“很高興認識你,晚安!”他揮了揮手,轉身離開。

    他知道將阿曜送回小公寓的決定是正確的,眼前的女子鐵定會小心的照料他。

    也省去了素珍阿姨的擔心!

    看著遲靖宇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電梯口,莫妤緩緩收回視線,推上大門。

    隨著纖細小手擺動,握在掌中的紙張滑落,她低身撿起。

    紙張上龍飛鳳舞,清晰地寫著一串地址——

    淺水灣道138號

    莫妤蹙起了細眉,奇怪了,這……這住址……她好熟悉。

    *  *  *

    接近中午的烈陽撒入屋內,灼燒了一室的溫度,也熱醒了仰躺在柔軟床鋪上的男子。

    他從未睡得如此沉,一夜的宿醉,令他在睜開眼皮時依然頭痛欲裂。

    緩緩的搓揉了幾下太陽穴,易濟曜終於發現了身處何處。

    小公寓引他居然在小公寓裡過夜!

    腦海閃過昨夜醉酒的模樣。“該死、該死、真該死!”他連聲低咒。

    該死的遲靖宇,居然將他送回小公寓。

    公寓!對了,她呢?

    使他平靜心湖,泛起漣漪的小記者呢?

    黧黑的眸光一飄,他迅速起身,三兩步即跨至客廳。

    視線在寧靜的室內巡了一圈,沒找尋到預期的人影。

    深邃眸光中透著失望,他的視線飄過矮桌,上頭壓著兩張便箋。

    修長的腿兒一跨,他彎腰拾起便條。

    娟秀的字跡,是她的留言——

    我泡了茶、煮了稀飯,都擺在餐桌上。

    昨夜你喝醉了,我想……你醒後喝點茶會舒服一些。

    另外你的朋友留了張便箋,要我提醒你,別忘了下個月三號的約會。

    望著手中薄薄的紙張,他的心湖傳來甜甜的暖意。

    她還是關心他!

    否則又何必為他准備早餐、准備醒酒茶呢?

    只是她躲他的意圖,何其明顯呀!

    黑眸漸漸籠上一層陰郁,薄略的唇角微微下彎,這層認知令他心裡不快。他不喜歡她躲他!

    哪怕他心裡還未做出最後決定。他也不喜歡她躲著他!

    走至桌邊,他端起茶水,那溫度溫暖了他的心。

    *  *  *

    算准了時間,莫妤左躲右閃,才又回到公寓。

    避免再次見面兩人的尷尬,她可是一早八點未到,睜著一對熊貓眼,強忍著濃濃睡意,離開公寓避開他。

    低頭看著表上的指針,長短針交錯,正午十二點整。

    由近日來對他的觀察,這時間,對工作狂的他而言,哪怕醉死了,他也鐵定早已到公司去了。

    莫妤放心的上樓,跨出電梯,她由背包中取出鑰匙,旋開門後往內走。

    才推上門,她轉身,卻對上了一雙陌生的眼。

    “你是誰?”黎素珍先開口問,因莫妤的出現,驚嚇早已掛滿了她的臉。

    纖弱的身子,還是一副怯懦的模樣。

    眨著眼,莫妤覺得她有幾分似曾相識,她飛快的由桌上拾起紙筆。

    “你是誰?”看著中年婦女,她提出相同的問題。

    眨著眼,黎素珍眉頭驟然一擰。“你是啞巴?”是同情心作祟,她先前責備的語氣一掃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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