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算是結束嗎?唐品辰苦澀一笑。
是的,答案已經很明顯了不是嗎?
回到台灣多日,除非必要,否則他連同她說上一句話都不肯,不是擺明了兩人只有主雇關係?
唐品辰,振作起來!垂頭喪氣不像你!
對!誰說男女感情告一段落,女人必定是傷痕纍纍,淚流不止的一方?更何況他們之間有的也只是一種不明不白的情慷罷了。
對,他可以無情,她自然也可以瀟灑的拍拍屁股走人。
水眸望向壁鍾……快十二點了,也該是她功成身退的時候了。
拎起隨身衣物,唐品辰不捨地轉頭環視四週一眼,而後伸出手欲開門,不意大門先她一步打了開來。
落人眼簾的是孟熙颯佈滿驚愕、盛滿憤怒的臉。
「你……」她傻眼了。怎麼,他不是都在女人堆裡混到凌晨才回來的嗎?
可惡的女人竟然想趁他不在時逃離!他掛心於她,直想在合約終止前回來見她一面。
該死的!虧他有那麼一刻想改善兩人之間的關係,重新交往,而她從頭至尾從未重視過他。
怒急攻心下,他怒吼:「你這是在做什麼?」他真的想不到這女人當真連一刻也不肯多待,巴不得離他遠遠的?
「合約期滿,離開。」她簡短的說。
抬眸望了下手錶,眼中閃過一抹狡黠,而後冷笑。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十二點過後才算期滿?」奸猾如他,抓住這僅存的時間惡意強留住她。
「你……」不會連這十來分鐘也要同她計較吧?
「我說過,時間未到,你不准走。」
「你……你這個……可惡又……唔……」卑鄙的小人!
他賊笑地睇著她,大掌適時摀住那張紅嫩小嘴,不希望自她口中逸出難聽的字句,破壞這美妙的一刻。
「很抱歉,十二點之前,你都是我的人。」
他的人?什麼意思?她不解的望著一雙黑眸,深邃的眸底有著一層渴切的慾望,昭然若揭。
不!他不會是……
「你、你別、別亂來……」天啊,她最害怕的事終於要發生了,她該怎麼辦?
逃!在她轉身欲逃離之前,如狂風般的急吻,在她還來不及反應之際,狂熱的吻住她的唇瓣,霸氣十足的掠奪她的呼吸。
「唔……」唐品辰奮力掙扎,卻怎麼也敵不過他的氣力,只得無助地搖晃著頭,拚命抗拒他的索吻及掠奪。
吮吻著她,溫熱的大掌順著她的胸口往內探進,撫摸她柔滑細嫩的肌膚。手指所經之處,無不帶給她止不住的輕顫。
倏地,她驚嚇萬分地瞠大雙眼,他、他居然將手罩住她的胸脯?!
「放開!」該死的下流色胚!
「放輕鬆,辰辰,這將是你我最美好的一刻,我會帶給你前所未有的快樂。」輕肆的笑容帶著邪魅的魔力,趁她不備之際,雙手猛地將她的上衣往上一翻,簡單一扯一勾,連同內在美輕鬆地褪去。 兩隻渾圓展露眼前,灼熱的唇舌迫不及待地落在圓挺上方……
「不、不……」駭然地看著他狂肆的動作,看著他專注舔吻自己從未被人碰觸的禁地,唐品辰無措得想哭。
這不是她要的結果,她不想讓他這樣碰她啊!
可是,身體變得好怪,似有一把無明火在體內狂烈地竄燒起來,她無法掙脫,呼吸變得好困難、好急促
這種感覺教她又愛又怕,誰能告訴她是怎麼一回事?
「辰辰,別怕,放輕鬆……我會疼惜你的……乖。」
他溫柔的輕吻她的唇、她的眼、她的鼻……不斷挑逗著她已然脆弱的感官,一點一滴的融化她……
他說過,她是他的!
欺壓而下的身子緩緩勾起一抹邪魅,狂肆的佔有屬於他一人的純真……
* * *
「黛兒,談得如何?」
「收了人家的錢,你說還能怎麼著?」拉開椅子緩緩落座,奕明黛板著一張晚娘臉孔反問。
可惡,只要一想起雷爾律竟用那下三濫的伎倆讓她不得不受雇於他,甚至聽命於他,她就有氣!
「這……錢是他自己匯進去的嘛!」依憐庭心虛的輕聲抗議,「人家是真的打從心底希望你們兩個和好如初。」
其實早在雷爾律的助理來電時,就曾告知她可以反悔,可是她卻一口回絕並要求同雷爾律「親自洽談」。
於是,一場治談後,他們談出一條胳臂往外彎的計策,依憐庭當下成了那坐收漁翁之利之人。說難聽點,就是她出賣了奕明黛;說好聽些,不就是她不忍見好友為情心傷嘍!
「死要錢就是死要錢,說得冠冕堂皇的,惡不噁心啊你!」始終靜默的唐品辰終於忍不住出聲。
本來,正在擬定客戶合作條約的她是不想再同這嗜錢如命的女人拌嘴,可偏偏這愛錢的女人明明做錯了還不肯承認,硬是將責任往外推,教她著實忍不住地開口罵罵也好。
「隨你怎麼說啦,鐵石心腸的女人!」依憐庭不苟同的哼道。
古人云:勸合不勸離。可唐品辰這女人偏偏相反,老是扯那雷爾律的後腿,甚至想斷她的財路,可惡至極!
「你才是見利忘友咧!」推開椅子,唐品辰霍地起身指著依憐庭的鼻子,步步遇近斥責道:「為了錢,連朋友都能出賣,你沒義氣!」
什麼,說她沒義氣?
天知道她就是太重義氣,設身處地的為奕明黛的下半輩子著想,才會一心一意的居中當和事佬,可現在竟然讓人說她沒義氣。
呼,氣死了!
雙手往腰際一叉,氣憤不已的依憐庭挺起背脊節節進攻,「本小姐就是愛錢啦,怎樣?」接著,再以無聲的嘴形,緩緩吐出三個字:咬我啊!
沒錯,她承認自己愛錢,可是她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為人坦蕩蕩,既不傷人也不犯法,又可以撮合一段好姻緣,何樂而不為啊?
「守財奴,你該不會忘了咱們三人的『拒愛宗旨』吧!」唐品辰緊咬著她的語病不放。
「沒忘。」
「既然沒忘的話,為什麼淨做些違反宗旨的事?」背道而馳的女人!
「呃……」依憐庭說不出口。 「說不出口是不是?」冷冷一笑,唐品辰的口氣既冷又酸:「依小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啥如意算盤?」
「我、我哪有!」心虛的依憐庭幾乎是下一秒就否定,讓人更加認定她的居心不良。
話一出口,她真恨不得馬上咬掉自己的舌頭,可她們都聽到啦,想收也收不回。是啦、是啦,她承認了……在心中承認而已喔!
沒錯,她最終的目的的確是為了賺雷爾律的錢,可她也是由衷的希望奕明黛的感情能有個圓滿的解決。
因為,就奕明黛單方面的說辭是雷爾律負了她,可雷爾律在電話中同她說明一切經過時,她深信是奕明黛誤會了。
想來想去,她認為之所以高喊不婚主義是因為她和唐品辰都沒有對象,可奕明黛就不同。奕明黛心有牽絆,也還深愛著雷爾律,實在沒必要因為三人高喊「不婚口號」,就硬要斷送她一生的幸福,太不人道了!
迫不得已,她只得捺著性子一步一步的說服奕明黛接受雷爾律……呃,當然啦,這也是因為雷爾律事先給了她一些好處——不包含酬傭三百萬呢。
雙手一攤,依憐庭只得頻頻眨著那雙水靈靈的大眼,企圖轉移她們的注意力。
「別想轉移注意力!」雙手環胸,居優勢的唐品辰再次逼近她,直到兩張臉蛋近得只能看見彼此的眼睛,她惡狠狠的說:「想利用黛兒大發一筆橫財的女人,你還得先過我唐品辰這一關呢!」
怎麼她的心思是這麼的明顯?她……真的很愛錢嗎?
「唐、唐品辰,你別含血噴人喔!」計謀雖已被拆穿,可依憐庭仍嘴硬的不肯承認,就不信唐品辰能奈她何。
「哼!」懶得再理她,唐品辰拍拍一旁出神的奕明黛,「嘿,想什麼,想得這麼出神?」
淡淡一笑,奕明黛有氣無力地道:「沒有啊!」
其實一開始她便已看出愛錢成癡的依憐庭早把自己當成是個踏腳石,想借自己賺到雷爾律那「大柱」的錢。
可是她並沒有生氣也沒有拆穿,就這麼的任由依憐庭為所欲為,直到唐品辰拆穿她的「用心」。
為什麼她不拆穿?難道潛意識裡的她,其實是希望藉著依憐庭這假公濟私的賺錢心理,來圓這段出現裂痕的感情嗎?
如果是,那她……想著想著,她又出神了。
唐品辰見狀,連忙伸出五根漂亮手指頭在奕明黛眼前晃了晃,「喂、喂……」完了,瞧她這副出神模樣,八成是動搖了。
她那突如其來的舉動成功的拉回神遊的奕明黛,卻也嚇著了她,跟著拍開在自己眼前晃動的手指,一臉不悅的問:「你幹嘛?」
「看你神遊嘍!」
微微牽動嘴角,奕明黛露出一抹假笑。「誰神遊啦?」可笑的是,那笑容牽強得讓人一眼即看出她在說謊。
不說是吧?那好,她也不想強人所難。
「有沒有可能咱們這三個拒愛不婚的女人,最終還是陷入情海,無法自拔?」聰明的唐品辰改變話題,探測她的心思。
聽似無心的話,震得奕明黛心慌。
她,真的有那麼點動搖了。
「若真是如此,那也只能聽天由命。」依憐庭不以為然地撇嘴道。
聽天由命?是啊,期滿之後,她是否能全身而退……聽天由命。
「黛兒,雷爾律那件Case若你不想做,試著同他商量看看?」
「不行!既然收了雷爾律的錢,咱們就得為他做事。」依憐庭一臉依理不循私的說著。
「錢能當飯吃嗎?」唐品辰沒好氣地打斷她的話。
「當然可以!」依憐庭理直氣壯的說:「換個角度想,咱們收下那三百萬可以輕輕鬆鬆的過一陣貴婦般的生活呢!」
反正,她最愛的就是有「蔣中正」的鈔票。
也或許是職業病,數錢數習慣了,她所考慮的全是最實質又現實的要素。
「錢、錢、錢!」哼,說到錢眼睛就亮了起來,十足錢嫂一個!
有時候,她真的很懷疑依憐庭前輩子是不是沒見過錢,窮得要命?不然這輩子怎會如此的嗜錢如命?
「你不愛錢嗎?」沒錢萬事難的道理,她不懂嗎?
「愛……」唐晶辰故意拉長音,話裡的諷刺意味濃得嗆人。
「這不就成了!」依憐庭滿臉不在乎地說:「愛錢又不可恥,是人都會愛錢的!」尤其是她。
「是喔!」可沒人像她這樣愛不釋手的!
視線緩緩地拉回奕明黛身上,唐品辰意有所指的說:「男人不是好東西,別再傻傻的往下跳,知道嗎?」否則,一旦陷了進去,她想再拉她一把救她脫困,都難上加難。像她,失了身還不是照樣拍拍屁股瀟灑走人,夠性格吧!
「嗯。」奕明黛是個聰明人,當然聽出她話裡的涵義。
「唐品辰,你這女人真的是非常奇怪耶!人家的感情事你插什麼手啊?再者,黛兒將來只是嫁給雷爾律一個人,又不是嫁給他全家人,既沒難解的婆媳問題更沒姑嫂之隙,你為什麼就是要百般阻撓呢?」
天知道多金俊帥又無家累的男人,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那又如何?」唐品辰不甘示弱的頂了回去,「他對黛兒不忠是事實,背叛她更是事實,不是嗎?」
更重要的是,她由衷討厭和「他」在一起的人!
美眸往上一翻,依憐庭氣炸了。「都說了很可能是誤會,你還煽風點火?」
「吶,你也說了是很可能,既然如此,也就是說雷爾律出軌率佔了百分之九十是吧?」挑出依憐庭語病,唐品辰笑得可得意了。
「唐晶辰,你!」看來她非得私底下找個機會對這固執的女人洗洗腦不可。
「好了,你們別再為了我的事而爭吵。」大氣一歎,奕明黛有氣無力地道:「這事我自有打算,工作吧!」
一個怕她二次傷害,一個怕她下輩子無依無靠,唉!她知道唐品辰和依憐庭都是為了她好。可是為了雷爾律讓好友們一再地為她起爭執,她實在是倦了。
「黛兒,你的決定是?」依憐庭憂心的問。
「全心投入工作崗位,期滿走人。」奕明黛說得既堅決又肯定。
期滿走人?
依憐庭頓時苦著一張小臉,「是嗎?」唉,看來她的媒人禮是遙遙無期囉!
唐品辰則高興的跳了起來,「太好了,我支持你!」
那高興的模樣看在依憐庭的眼中非常刺眼,凶狠的死瞪著她。
然而,唐品辰豈是畏懼膽小之人?不多說,她自是回以一抹挑釁又富含勝利意味的眼神。
見狀,依憐庭氣得牙關緊咬,怒火中燒。
很難想像,受了情傷的唐品辰還能火氣十足地同人爭執吧!
* * *
她……該不該衝進去救朋友呢? 一襲粉藍色裸肩禮服,勾勒出唐品辰那勻稱、白皙的好身段,水靈靈的大眼則在粉藍色禮服的襯托下更顯澄澈。
只是,水眸明顯罩上了一層疑慮,她終究沉不住氣地朝好友附耳問道:「黛兒,我們是不是該破門而入救憐庭呢?」
時間過得真快,一眨眼,她的兩位好友都結婚了。
更教她驚愕的是,一分鐘前新娘竟在眾目睽睽下讓作風大膽的新郎給扛進休息室「恩愛」去了。
想到這裡,粉頰一陣滾燙,唐品辰為依憐庭感到不好意思起來。
「救她?」手指著緊閉的門板,也是一襲合身剪裁、粉紫色裸肩禮服的奕明黛沒好氣地揶擒:「唐品辰小姐,你是想衝進去看場免費的限制級表演嗎?」
限、限制級?不!她才不想長針眼哩!
「但是……」眨眨美眸,吞吞口水,唐品辰半帶譴責地低語:「光天化日之下,龍旭陽未免太Open了點?」
可惡的是,龍旭陽這惡劣的行徑如何教走出這個門後的依憐庭抬頭做人呢?
不羞死才怪!
「情趣,這叫『情趣』,知道嗎?」奕明黛不耐地翻翻白眼,轉身一臉甜蜜地勾起老公的手,柔聲的說:「律,咱們去喝下午茶。」
喝下午茶?那她呢?不會打算就這麼丟下她一人吧?
唐品辰急忙上前扯住好友的手,急問:「我呢?」
「我們不想要電燈泡。」一直靜默的雷爾律出聲了。
「DYeBye!」夫妻倆極有默契地朝她笑了笑,隨即相偕離去。
「你們?」唐品辰氣忿不已地跺著腳。
是啦,是啦,她們最行,魅力無法擋好不好!
短短兩三個月內,奕明黛和雷爾律舊情復燃,步入婚姻;接著是嗜錢如命的依憐庭竟然去了一趟日本行,連帶賺回一張長期飯票,今日風光下嫁。
而她呢?唉!孤家寡人一個不說,還落得被人嫌棄是電燈泡,教她怎能不埋怨呢?
哼,只會欺負她這單身的女人!
倏地,在嘈雜的人聲中,一道低沉感性、略帶深情的嗓音以著她僅能聽得到的音量附耳探問:「她們都嫁了,那你呢?」
這聲音……唐品辰不禁寒毛豎起,全身直打哆嗦。
「下輩子吧!」雙手交纏,她聲如蚊鳴地駁斥著。
要她結婚?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