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裡島,一個有「南太平洋珍珠」美譽的島嶼,望眼皆是青翠蓊鬱的熱帶椰林,層層疊起的梯田,連綿不絕的峰巒,與閒適迷人的海灘,及壯闊波瀾的巖岸峭壁。
而島上熱情的艷陽和波濤的浪,更是衝浪人的最愛,就算不會衝浪的遊客,在這沙灘上曬曬日光浴,聞著帶有海的成味的涼風,也是一大享受。
如此美麗的天氣、如此浪漫的藍色海洋,沒有人不放下塵囂忘情地享受著,只有一個人例外——
她用大草帽遮住自己的臉,躺在沙灘的躺椅上,一顆灰暗、憤世嫉俗的心讓她的氣息格外生冷,連一旁兜售工藝品的小販都不敢靠近。
這個人就是連沁。
來到-裡島後,她每天不是在飯店裡游泳,就是跑到飯店前的沙灘上曬日光浴,其餘的,像是原本計劃好要坐滑翔翼,和玩水上樂園的行程,她全都不想動,只想靜靜地待著。
日復一日,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來了幾天。
原以為越過赤道線來到南半球的-裡島,她的心情就會有所轉換,熱情神秘的海洋可以讓她把所有在新加坡發生的事忘光,可是沒有,愈是看到別人玩得盡興,她就愈不想動。
無聊不想動的日子,反而讓她無時無刻不想著司徒-臣,她想把每一次想他的心情轉換成恨,但根本沒辦法,她想不起他任何殘酷的地方,反而會憶起了他熱切、溫柔的眼神,而她的心又會再次殲始動搖著。
唉——看來要完全學會恨他,她需要的絕對是時間。
「連小姐,有位范先生找您。」飯店服務生向她說道。
「我不認識。」連沁想也不想地冷冷回絕。就算認識,她也不想見。
「他說你看了這張照片就會去見他的。「服務生拿了張照片給她。
連沁果然很吃驚,她搶過照片立刻往飯店跑去。
在飯店咖啡廳裡,她果然看見了范在安。
她走過去,不客氣地把照片丟在他面前,「這是什麼意思?」
「你來了,坐呀。」范在安熱情地拉著她坐下。
連沁揮開他的手,質問道:「說!為什麼你會有這張照片?」
這張照片,是她去年二十歲時,在漁人碼頭偷偷為自己慶生的情景,她記得當時四周都沒有人,更不記得有人幫她拍這張照片,而且還是她閉上眼許願,那一副快樂滿足的樣子!
「我這裡還有很多,你要不要看?」范在安故意把一個大箱子打開,裡面果真全是她的照片。
連沁翻著箱裡一張張從十七歲到最近在-裡島的照片,愈翻臉愈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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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是什麼意思?竟然不斷地跟蹤我?」司徒-臣這個小人!現在連沁終於又找到一個恨司徒-臣的理由了。
范在安無視她的怒容,反而一臉誠懇地問道:「要聽我說說故事嗎?」
「沒必要!至於這些照片,我會訴諸法律的。」她轉身離開。她一定要司徒-臣好看!
范在安連忙站起身,對著連沁的背說道:「如果我要說的是一個傻瓜默默地愛了一個女人五年的故事,你想不想聽?」
「不關我的事!」連沁側過臉冷冷地回絕,這種情愛故事她最不屑了!
「那如果我要說的是,一個傻瓜為了不讓自己心愛的女人痛苦,寧願讓她恨他的故事,你聽不聽?」范在安又加了點油助火。
聞言,連沁忽然心上一陣翻攪,聽起來這個故事好像和她有關。
她轉過身,「范在安,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只想告訴你這些照片的由來而已。」
「是他要你z這麼做的?」這個司徒-臣還想叫人來騙她嗎?
「沒有,我是利用今天周休跑來的,明天就要回去了,老闆他根本不知道。連小姐,我的故事很短,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的。」他把所有希望全都賭在這一次,如果連沁不能好好聽他說,可能就再也沒有下次機會了。
連沁帶他來到飯店中庭花園的發呆亭裡,「說吧,你只有五分鐘時間。」
范在安看了冷情的連沁一眼,而後開始娓娓道來——
「從前,有一個傻瓜從小就生活在黑道家族中,每天的打打殺殺令他厭倦了黑道生活,於是當他接位時,他立刻大刀闊斧的關閉家族中所有的非法行業,包括賭場和……」他故意頓了一下,看看連沁的反應——很好,雖然她抗拒著,但她仍注意聽著,這證明了她和司徒-臣之間還有挽救的機會。
「和舞廳。但後來,因為舞廳關閉,家族裡反對漂白的長老,就把原本在舞廳上班的女孩轉賣到大陸和東南亞各國去,而那個傻瓜為了要救這些可憐的女仫,還被人從後面捅了一刀,傷疤到現在還很清楚。」
連沁明白他所說的傻瓜是誰了,但她可不是笨蛋,能讓范在安三言兩語就唬過去,更不會相信他試圖為司徒-臣脫罪而編出來的故事!
「你的意思是說,他害那些女孩差點被轉賣掉,是無心的?這是他教你這麼說的嗎?」她嘲笑,更看不起司徒-臣為了脫罪而找的理由,如果他敢做敢當,她還不會看不起他。
「不是,我倒希望他能開口叫我來騙你,但是他現在話也不說、飯也不吃,整天渾渾噩噩的,只能靠著點滴過日子。」范在安誇張地撒著謊。雖然司徒-臣還不到吊點滴那麼嚴重,但如果再這樣下去,他看也差不多了。
聽到司徒-臣病了,連沁心還是忍不住地動搖了。
她咬著牙,努力壓下對他又起的關心,「那是他罪有應得,報應果然來了!」
看連沁是這麼的恨司徒-臣,范在安真的很不解,他不認為明理的連沁會為了司徒-臣一個無心的過錯,而恨得咬牙切齒。
於是他問道:「連小姐,你到底對老闆有什麼誤會?」
「沒有誤會,我親口問他,他也親口回答了。」從愛人口中得知自己原來像個傻瓜一樣被騙著,那種感覺,比刀劃在她心頭還痛!
「你問了他什麼?」范在安追問道。因為司徒-臣會親口承認的過錯,只有那件事,也是最容易讓人誤會的。
「我問他是不是害我被賣掉的兇手。」回想起那一天,連沁的心,到現在還因為恨和痛,而收縮著。
果然被他猜中,「那個笨蛋給你的答案,絕對是『是』嘍?」
「哼!連你也知道,那就證明我並沒有誤會他。」
「你是沒有誤會他,因為那個笨蛋一直將這個責任扛在肩上,總覺得會發生那件事,全是他的錯。他老是認為,當初如果沒有關了舞廳,你就不會遇到那些事。可是你可曾想過,他關舞廳是為了不讓更多的少女被賣,怎會知道幫裡出現了一些敗類,害他的好意反而讓他間接變成販賣人口的兇手。」
「你是說,是我誤會他了?」連沁想再裝出不屑的樣子,可是范在安的話卻令她端不出冷臉,反而有些期待這一切真的只是誤會,卻又害怕自己再度上當受騙。
范在安非常肯定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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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騙我,一定是他叫你來騙我的對不對?」連沁內心矛盾掙扎地喊道。
「我就知道你會有這種反應。」范在安等連沁稍稍平復了激動的情緒後,才接著說道:「他救了你之後,一直不放心你,所以五年來,要我不定時地向他報告你的近況。他非常在乎你過得快不快樂,就連他現在病了,他也都要我不時地告訴他,你在-裡島玩得開不開心。」
「不!你騙我!如果真是這樣,他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又為什麼到現在才說!」連沁嘴上反抗地喊著,但冷硬含恨的心,卻因為知道司徒-臣默默的關心而漸漸軟化了。
「他不讓我向你提起五年前的事,就是怕你再受刺激,怕你又會從此封閉自己,他一直是這麼珍惜你,怕你難過、怕你自暴自棄。」
連沁別開臉,緊咬著唇。范在安說得是那麼懇切,那麼真實,她應該相信他嗎?可是萬一又是一場騙局,她的心還能承受再一次的打擊嗎?她到底要不要賭賭看?
見她正掙扎著,范在安又趕緊接著說:「記得有一次你煮早餐給他,他卻掃落在地的事嗎?」
她背著他,緩緩地點頭。
「其實他會那麼做,無非是想趕走你,但等你走後,他卻把粥從地上撿起來喝光了。」范在安說著,等著連沁的反應,如果一個男人肯如此珍惜她的一切,她還能無動於衷,那他真的沒辦法了。
天!司徒-臣竟然——連沁忽然轉過身看著范在安,眼底淚光閃動。司徒熵臣這一個小小的舉動,終於徹底瓦解了連沁的恨。
「他……」連沁圓瞠著眼,淚頓時滾落下來。她趕緊摀住嘴,才不讓自己哭出聲。
她以為……以為當時司徒-臣是嫌惡她做的飯才會掃掉的,沒想到他竟然在她離開後,又珍惜地把她的愛心早餐撿起來吃!
他是這麼昂藏、高高在上,但對她卻始終低著身段,只求默默付出,從不求回報。他是這麼地珍惜她,怎麼可能會害她、騙她呢?
現在回想起來,董正國當時對她所說的話裡簡直漏洞百出。如果真如他所言,司徒-臣救她只是為了取得她的信任,那司徒-臣為什麼五年來從未找過她,或讓她替他做過任何事呢?卻反而在暗處無止境地對她付出?
事實真相此時已經非常明顯了,誰對誰非更是清楚。
她真傻,怎麼會蒙蔽了心智,去信了董正國那個小人的話呢?
「連小姐,你能不能看在老闆這麼愛你的分上,別再恨他了7」
「等一下!你說他愛我?他不是愛吳佳珊嗎?」連沁輕顫未平的心,此刻又因范在安的一句話而狂顫起來。
「怎麼連你也會有這種誤會?老闆他確確實實是愛了你五年。」范在安不禁失笑。
連沁踉蹌地退了兩步,背抵著柱子,感動得說不出話來。
原來司徒-臣愛的人是她!原來在司徒-臣心中,那個他早已深愛卻不自覺的人,竟然就是她!
「連小姐,我不求你能跟我回去,但我希望你能不再恨老闆。如果你不恨他了,請你說一聲,好讓我回去轉告他,讓他別再意志消沉下去了。」
不!她不要別人的轉告,她要親自去對他說。
「馬上替我訂最快的飛機回新加坡,這些話,我要親口對他說。」說完,連沁急急地奔回房收拾行李。
等連沁回了房,范在安不禁興奮地大喊:「賓果!計劃圓滿成功!」
又回到了新加坡,連沁的心是期待的、懺悔的、彷徨的。
她曾經對司徒-臣那麼的不信任,現在她回來找他,他還會原諒她嗎?
她鼓起勇氣走進道合館,整座中國建築冷冷清清的,彷彿知道主人生病了,因而失去了生氣。
她慢慢地走進司徒-臣的房間,看見她為他所改變的室內佈置,他還保留著,她心底就湧起一股感動,再看到司徒-臣憔悴地躺在床上,她的心都揪了起來。
她忍住淚,伏在他的床邊,輕聲地喚著他:「-臣,是我,我回來了,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好嗎?」
司徒-臣有氣無力地緩緩睜開了眼,一見是連沁,立即想起身,但昨晚一場高燒再加上營養不良,讓他此刻全身無力。
他緊緊地抓著她的手,急急地問道:「連沁?真的是你嗎?我是在做夢嗎?」
「不是夢,真的是我,我回來了。」看他病得這麼重,連沁難受得眼淚直流。
他看不到連沁眼底的恨,突然心慌了,害怕這又是一場夢,因為連沁不可能原諒他的,可是她溫熱的手,卻是那麼的活生生。
「-臣……」連沁將他的手貼在自己頰上,淚濡濕了他的手掌。
真的是她?!可是連沁怎麼可能回來呢?她在-裡島玩得好好的,回來做什麼,難道她不怕他再傷害她嗎?
不行,就算她不怕,他也要把她趕走,因為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在無意中又傷害了她,他不要她一看見他,就想到五年前的事。
於是司徒-臣一把推開她,冷著臉道:「你回來做什麼?滾!別忘了我是毀了你一生的仇人。」
「你不是——」連沁又靠回他身邊,緊緊抓住他的手,任他怎麼掙脫,固執的她就是不肯放開。
「我是!滾!否則,待會兒我就再把你賣了!」司徒-臣揚言恫嚇著。
「不!你不會,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臣,所有真相我都知道了,范在安全都告訴我了。」連沁淚眼裡滿是堅定的信任,「-臣,你真傻,為什麼要把所有責任都往身上攬呢?難道你希望我恨你嗎?」
司徒-臣無言。他看著她,心裡有說不出的苦。
他當然不希望她恨他,但如果恨可以支持著地活下去,不再自憐自艾地消沉,那麼他寧願讓她恨。
「-臣,我不懂,為什麼你明明關心我,卻又要對我冷淡呢?難道你不明白,我……我需要你嗎?」連沁噙著淚,大膽地說出心裡話:「從以前到現在,我的生命無時無刻都需要你,難道你不知道嗎?」
「我……」看著她滿臉的淚水,聽她真誠的告白,司徒-臣心悸了,他患得患失地問道:「你……你真的不恨我?」
連沁撲向他,安心地枕在他的胸膛上,「你這個傻瓜,說穿了,我根本沒理由恨你,反而還要謝謝你。我不知道這些年你是這麼的照顧我、關心我、珍惜我,還幫我走出五年前的陰霾,讓我活得這麼地快樂,我……我已經無法報答你了,怎麼還會恨你?」
有了連沁的保證,司徒-臣才安下心,放下了壓在心頭那塊自責的巨石,此刻無力的他想扯出一個開心的笑,但卻很難。
他抬起手,輕輕地攏著她如絲般的秀髮,歎道:「你不恨我,但我還是要向你說聲對不起,當年要不是我太躁進,急著想把家族的黑道色彩漂白,你也不會吃這麼多的苦。」
「這不關你的事,如果當初換成是我,我也會這麼做的。」
「你說的是真的嗎?」能被瞭解的感動,令司徒-臣喉問一硬,眼眶發熱。
連沁點點頭,「可是你都不解釋,害我糊里糊塗地恨你,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難道你希望我恨你,然後離開你嗎?」連沁喝斥著。
「不要!」他更緊抓著她的手,「我多怕你會恨我,所以明明很想將你留在身邊,卻怕你發現事實而恨我,我……」這幾年間,內心的矛盾與掙扎,真是不足為外人道。
「可是你不說,怎麼知道我是不明理的人呢?你早該告訴我的。」
「對不起,我……」
「別說了。現在誤會都說清楚了,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等她回去向鳳姐表明一切,再走過那段由火炭路和鞭刑所結合而成的「地獄路」後,她就立刻回來和他相守。為了他,就算過完「地獄路」會要去她半條命,她也心甘情願。
司徒-臣點點頭,「連沁,你可知道這段日子我是多麼多麼想你,想得我心都痛了。」
「我也是。」她靠在他溫暖的胸前,滿足地吁了一口氣。
「真希望一輩子都不要和你分開。」他撫著她的臉,深情地說道。
「我也希望能一輩子幫你煮好吃的菜。」連沁忽然嬌羞地低下頭。
「你你說願意一輩子為我煮菜,你可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司徒-臣一顆心提得老高。
連沁含羞地點點頭。
「可是,你不是愛董正國嗎?」他很難相信十多年的感情說放就放。他原本打算用一輩子來等,等連沁心底不再有董正國後,再接受他。
「這段日子我想了很多,我發現當年我對董正國根本不是愛,而是依賴,也許是因為他從小特別照顧我,又會替我做孤兒院裡的工作,所以什麼都不會做的我特別依賴他,但和他在一起我卻從來沒有心動的感覺,也不會因為他的悲喜而悲喜,可是我對你——」她頓了一下,「才短短幾天,因為你,我嘗盡了人生的大悲大喜,心情起起落落的。」
「你……」他不敢問她,這是否就是等於她愛他?於是他隨便問道:「你說你什麼都不會做,可是你卻燒得一手好菜呀!」
「那是後來被逼的。自己一個人在外,老是當個『老外』也不是辦法,所以後來工作之餘,我就會研究廚藝還有室內設計。」說完,她還得意地看看房間四周。
「然後,就成了『沁姐』?」他接了她的話。
「你笑話我!」連沁喧斥道,兩人都同時想起那一幕。
「我沒有笑話你,而是感到很幸福。」他幸福地歎了一氣,「你知道嗎?自從吃過你做的菜之後,別人做的,我都食之無味了。」
連沁點點他的鼻子,不信地說:「不是你太誇張,就是你太偏食!」
「不是我偏食,而是因為裡面加了幸福的味道,這是外面餐廳所沒有的。」他說話的神情好深情、好認真。
「你……」才隨便的一句話,連沁又感動了。她看著他鼓起勇氣輕輕地問道:「你……你愛過我嗎?」
她本想再問一句現在還愛嗎?但她沒有勇氣,因為她曾經是那麼地不信任他。
司徒-臣非常肯定地回答:「愛!但不只是過去式,還有現在式和未來式。」
「-臣!」連沁雙手緊緊地抱著他,眼淚直流。
「連沁,我知道你曾非常地不相信愛情,可是請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是真的愛你,愛得心都慌了,愛得心都疼了……」他愈說愈急切。
「我知道……我知道……」連沁早已泣不成聲。
「我不知道有沒有海枯石爛,也不知道有沒有下輩子,面對這些無可知的時間與空間,我不能給你任何保證,但我敢百分百確定,我這輩子對你的愛,絕對是固執且惟一的。」
連沁哭花了臉,只能拚命點頭。
「過去的已來不及。但我一定會用未來的每一天來證明我對你的愛。」
「我相信、我相信,你這個傻瓜說的話,我都相信!」
「我是傻,我真是愛傻了你。」
「我也愛你,愛得不顧一切。」
司徒-臣激動地緊緊抱著她,多年來的守候,終於抱得佳人歸了。
「如果不是我感冒,我真想繼續那天的吻。」他的指腹描著她的唇線,眼神熱切而深邃。
連沁的臉立即紅得跟什麼似的,根本不敢看他,連忙想逃離他如火般的懷抱。
「你休息,我出去替你熬粥。」
「別走!陪我好嗎?這些日子我都無法入眠,牽著你的手,讓我比較有安全感。」他固執地牽著她的手,像個孩子撒賴著要媽媽陪伴似的。
連沁點頭,倚偎在他身邊。望著他安心而睡去的臉,她突然在他耳邊喃喃地說了一些話,然後,她滿心幸福地偎著他睡了。
自從連沁回來後,司徒-臣又一副生龍活虎、果斷精練的樣子,看得范在安非常滿意,果然沒有枉費他花機票錢去把連沁找回來。
「春風滿面,有什麼喜事呀?」范在安明知故問。
司徒-臣淡淡地說道:「別以為你違背我的意思,自己跑去-裡島的事情我不知道,不過看在你替我找回連沁的分上,這次我就先饒了你。」
「嘿嘿嘿——」范在安馬上一臉乾笑,想打混過去。
「別傻笑了,我要你處理的事情,你辦得如何了?」
一碰到公事,范在安馬上又回復一向精明的樣子。
「公司股東裡,屬於家族長老的那十七位,果真如你所料退出去了十一位,而這十一位股東的股份,也已經讓你挑的那些商界大老接收了,至於剩下的那六位,全是當年你父親的親信,忠心得很。」
「很好。那董正國呢?你怎麼處置?」
「等你呀!他把你害得那麼慘,我想你應該會想好好地懲治他。」
司徒-臣猶豫了一會兒後,說道:「放過他,把他交給警方就好。」
「什麼?!我有沒有聽錯?」范在安誇張地拉長耳朵。
「你沒有聽錯,他把連沁帶大,就像她的父兄一樣,我不想對付他,相信連沁的想法也會和我一樣的。」
「你太仁慈了吧?難道你忘了,他是怎麼對連沁的?」范在安非常不服。
「我沒忘,可是連沁今後有我保護,他再也欺侮不了她了。所以,放過他吧,讓他接受法律的制裁就行。」
「呀呀呀!」范在安誇張地叫著:「無情鐵漢司徒-臣,竟然會原諒他那種罪人惡極的人,真是變天了!看來愛情的力量真是恐怖。」、
司徒-臣笑笑,不理他的胡鬧,「剩下的就由你處理,這群造亂的弟兄,如果他們肯浪子回頭,就安排他們到新生產線去重新開始。我要回去了。」
范在安拉住他,「這麼急!連沁又不會跑掉,不如我們去喝杯咖啡?」
「不了。」司徒-臣收了東西就走,絲毫不理會在一旁抱怨他「重色輕友」的范在安。
一回到道合館,他叫著連沁,可是叫了許久仍然無人回應,連房間也不見她的蹤影,最後他急了。
這時候,趙管家剛好走出來,聽他叫著連沁,於是趕緊將她的去向告訴他:「先生,連小姐回海島了。」
「為什麼?」
「不知道,她只說要回去辦些事情。」
該死!她一定是回鳳園了,司徒-臣連忙追了出去。
他發誓,不追到這個愛落跑的女人,誓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