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太棒了,她不僅沒有死,甚至見到夢寐以求的偶像——任崇戚。而且,他就在她眼前,還開口跟她說話,天啊——她高興得快要飆淚了!
值得,這一「摔」真是太值得了,若是可以讓她見到任崇威,就算多摔幾次她也願意。呵呵,她開始感謝那群圍剿她的女人了。
高大-碩的體格,俊俏瀟灑的外型,渾身上下充滿著運動員的陽光氣息,確實足她心愛的任崇威,如假包換哪。
此刻,可以說是她從小到大,最幸運的一刻。
那……那她說些什麼呢?哎,好緊張喔,心臟撲通撲通扛亂地跳動,恍如就要從口中跳出。流竄全身的血液也沸騰澎湃,彷彿不受控制地激起了波浪。
冷靜、伶靜,這個時候,她一定要保持冶靜,設法開口說些什麼,讓任崇威對她有涸美好的第一印象。
「任、任、任祟威,你、你電視上比本人帥……呃,不、不、不是,你本人比電視上帥。我、我、我是你的球迷,我、我、我好喜歡你。」話一出口,舒品-就好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天啊,她到底在說些什麼?結巴就算了,怎麼還像個笨蛋一樣,淨講些無厘頭的話,哎,真丟臉。思及此,舒品-驟地將覆蓋在身上的白色薄被拉高,遮住自己的臉蛋。
美好的第一印象:徹底摧毀!
該怎麼挽救呢?還來不及思考這個問題,薄被突然被人拉下,舒品-反射地坐起身,而任崇威的那張俊瞼便出現在她眼前。
「你沒事吧?」任崇威關心地詢問。對於女球迷的羞赧模樣以及示愛舉動,他早就已習以為常,不過他一向是親切溫柔地回應,沒有任何差別待遇。
「呃……」她一直以為遙不可及的偶像,正在關心她呢。他的嗓音沉穩醇厚,而且近距離的接觸,讓他灼熱的鼻息伴隨著話語輕輕地拂灑她的肌膚。
剎那問,她覺得昏沉沉的,意識一點一滴被銷蝕啃噬,也令她頓時忘了言語,只是張著迷醉星眸,傻愣愣地凝視苦他。
「你頭會不會暈眩?還是你覺得想吐?」任崇威見她神情呆滯,沒有回應,誤以為她人不太舒服。大掌撫上她的頭,他再度關心地間。
「暈、暈……」當他掌心接觸到頭頂的瞬間,熱燙的溫度霎時竄進她的腦中,將她的意識焚燒殆盡,大腦的運作宣告停止。舒品-彷彿著了魔似的不斷點頭,並且重複著單音節。
她不知道為何任崇威會這麼問她,然而,何止是暈眩,她的腦袋簡直興奮得快爆炸了。真希望她的頭皮會自動分泌瞬間膠,讓任崇威的手掌黏在她頭上,永遠不要放開。
當然,這種荒謬的想法怎麼可能成真,他的手正在抽離中。
「搞不好真的是腦震盪,我看你最好去醫院檢查一下。」從一層樓高的看台上摔下來,沒有任何外傷的確讓人讚歎她的幸運,不過,若真的造成腦震盪,那也是無可避免的事。
「腦震盪?」什麼意思?她不解地問。
「你忘了自己從看台上摔下來的事嗎?」任崇威提醒她。
「噢,那件事我還記得,不過我、我沒事。」為了證明自己真的無恙,舒品-迅速跳下床,蹦蹦跳跳地做起健康操。
單純而傻氣的模樣,讓任崇威忍俊不住,揚嘴失笑。
「沒事怎麼會暈呢?」他問,剛剛確實聽到她說自己「暈」呀。
「唔……會頭暈是因為見到你,然後你又摸我的頭。追根究底就——我實在太高興了。從來沒想過,竟然能和你在這麼近的距離接觸,還和你講話。任、任崇威,你知道嗎,我真的真的超——喜歡你!」舒品-急忙地解釋,直接、毫不掩飾自己的心情,清澈的眸中漾滿著欣喜的光芒,白嫩的芙頰上也泛上淡淡的粉紅。
但看在任崇威的眼中,只當她是一般球迷的愛慕,沒太大的感覺。類似這樣的示愛,多一個不嫌多,少了也不怎樣,基本上對他並不會有任何影響,他依舊認真地打棒球。
不過,眸中映入女孩臉紅的俏模樣,竟意外地令他覺得相當可愛,這可是他頭一次有這樣的感覺哩。
「謝謝你『超喜歡我』。」他淡淡一笑,回以一貫公式化的答案。「不過,不次小心點,別再那麼糊塗,從看台上摔下來。」這可不是開玩笑的,這次沒事,並不代表下一次依然能安然無恙。
「那麼拚命,還失足從看台上摔下來,我想請問一下,不知你有沒有搶到『任太太』寶座?」凌衡岳倚在門邊,壞心地調侃。
他記得剛剛工作人員是這樣說的沒錯,為了自己欣賞的球員而如此奮不顧身,眼前的女孩堪稱是史上第一人,他不得不佩服起她的勇氣。
「沒、沒有啦,不是我在搶啦,我發誓,我沒有那種野心,呃……頂多只是在夢中想一下下而已。剛才是因為那群女人在吵架,我去勸阻,結果不小心踩到東西才掉下來的。」她不想讓任崇威誤會自己是心懷不軌想接近他,她喜歡他的心情是很單純、很單純的,只要能見到他,就覺得很滿足了。
「阿岳,別廢話。」任崇威白了好友一眼,暗示他的多嘴。
這些女人要怎麼幻想、怎麼爭,都是她們自己的事,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他也沒有興趣知道。就算她們私下爭到了這個頭銜又如何?最終的決定權終究掌握在他的手上。
「好啦,時間快到了,我們該走了。』凌衡岳帶著笑容,率先步出了醫務室。
「很抱歉不能再跟你多聊,你繼續在這裡休息吧,等會兒還是打電話叫你的父母來接你回家。倘若覺得不舒服,最好還足到醫院做個詳細的檢查。」任崇威唇邊勾起招牌的親切笑容,對她說道。
然而,在轉身欲離去前,她叫住了他。
「任、任崇威!」清亮的嗓音迴盪在窄小的醫務室中。
「有事嗎?」他回過頭,問道。
「我、我叫舒、舒品-,我知道走出那扇門後,你或許就不記得我了,不過,無論如何,我會永遠支持你的。雖然在台灣沒辦法親眼看到你的比賽,我還是會一直為你加油!希望你愈打愈好,強棒橫掃美國大聯盟。」她一鼓作氣地將心中的支持說了出來。
他揚眉,直覺地把她的名字與衛生紙品牌連在一起。「嗯,『舒潔』小妹妹,真的很謝謝你的支持。歡迎你隨時到美國看我的比賽。不過,現在我真的得走了。拜拜!」
話畢,他迅速走出醫務室。
「拜拜……」她拖長尾音,直至眷戀的身影消失在門的那一頭才停止。
她一直以為只要能近距離見到任崇威一面,就會很滿足了。然而,當她真的見到他時,只是更加深自己喜歡他的心情。原來——
原來她是貪心的,她要的不只是短短的一面,她希望能夠擁有更多他的回憶。
嗯,她要到美國去看他,她要想辦法去製造更多美好的回憶,她不想讓自己的人生有著夢想未能達成的遺憾!
「你真的到美國來看我比賽?」任崇威穿著洛杉磯威頓隊的球衣,帥氣挺拔。
大掌緊緊握住舒品-纖瘦的肩,俊逸的臉充滿著驚訝。
「嗯。你不是說,歡迎我隨時到美國看你比賽嗎?」她嬌羞地點點頭。「那天在棒球場與你見面後,我就一直想再見到你,不想總是對著冷冰冰的電視,所以終於下定決心到美國為你加油。我……會帶給你困擾嗎?」她怯怯地問。
「怎麼會呢?你是我見過最用心的球迷,特地從台灣飛到美國來為我加油,老實說,我覺得很感動,小。」他凝望著她,眸中儘是溫柔纏綣。
「在邁洛球場幾萬名觀眾的見證下,我能否請你答應我一個要求?」任崇威捧住她的臉,深情凝睇。
「嗄?」她揚眨羽睫,星眸閃爍著期待與疑惑。
「舒品-小姐,你願意當我任崇威的女朋友嗎?」他低嗄地宣告。
聞言,舒品-的臉蛋上驟地泛上幸福的紅霞,抿著粉嫩的小嘴,一時之間不知如何言語。
然而,在邁洛球場眾多的觀眾鼓噪催促下,她揚起星眸對上他的深邃黑眸,緩緩開口:「阿威,我願意!」
「我願意,我願意,我願意——」她用力抓著他的手臂,欣喜若玨地大喊。
接著,她靦腆地閉上眼,唇畔漾開甜蜜幸福的笑弧,輕輕地哪起小嘴,湊上前去等待著心愛的男人俯身親吻。
霍地,一陣劇烈的搖晃席捲整個邁洛球場……
「小姐,你怎麼了?沒事吧?」身穿筆挺制服的空少,艱難地騰出一隻手搖晃舒品-的肩膀。
他剛剛經過她的身邊,卻莫名其妙地被她一把抓住,這位小姐看似嬌小,力氣還挺大的,還好手中的香檳已經端給需要的旅客,否則現在肯定灑得到處部是。
「唔……」舒品-嚶嚀了聲,耳中絲毫聽不見空少的聲旨。她依舊緊閉雙眼,眉心輕擰,抓住空少的雙手似是因惶恐而掐得更緊。
「地震?!阿威,我好怕……」她繼續說著讓空少摸不著頭緒的話。而週遭的旅客見到她的舉動,全都忍不住竊竊私笑。
「小姐,沒有地震,請你快點醒醒!」無辜的空少難掩尷尬地再度搖晃著舒品-,希望她快點醒來。當空少這麼久,還不曾遇過這麼誇張的事,他可不想再站在這兒成為所有旅客的笑柄了。
「沒有地震?」聞言,舒品-眉心的皺褶緩和,安心地慢慢睜開眼。「跟你在一起,讓我好有安全感喔……」惺忪的睡眼,讓她未能看清眼前的人。
「小姐,我很榮幸也很高興能帶給你安全感,不過,如果你清醒了,能不能麻煩先把手放開?」空少禮貌地微笑道。
不熟悉的嗓音以及生疏的言詞,令舒品-驀然驚醒,她圓瞳瞠大,小嘴訝異地微張。旋即迅速鬆開手。「啊——你是誰?你怎麼會在這裡?我的阿威呢?」她慌張地詢問。
「您好。我是空服員,很高興為您服務,至於阿威,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裡。無論如何,祝您旅途愉快。」空少終於擺脫箝制,他站直了身體,嘴邊仍帶著一貫的微笑,然後轉身閃回機艙裡的廚房。
呃,她剛剛到匠做了什麼事?她不是正在和任崇威談戀愛嗎?舒品-一臉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的模樣,人雖是醒了,不過腦袋尚未恢復正常運作。
坐在她身邊的一位老伯伯熱心地替她解答。
「小姐,你忘記自己正在坐飛機喔,你睡得很熟咧,一定是夢見男朋友在求婚對下對?你剛剛『熊熊』抓住那個空服員的衣眼,然後一直說『我願意』,說完還嘟著嘴巴好像要人家親的樣子。呵,你跟男朋友感情不錯唷。」老伯伯咧嘴笑道,臉上的皺紋隨著笑容而加深。
舒品-聽完老伯伯的描述,驟地,紅霞自頸項竄上,渲染了雪白的臉頰,血液滾燙燃燒,令她迫不及待地想找一壺冰水灌頂降溫。
嚇,不會吧?!她剛才真的做出那麼愚蠢的事情?天啊,這簡直比睡得太熱而不小心流口水還要丟臉—糗斃了!
她偷偷瞄了下左右旅客,他們的瞼上還帶著歡愉的笑容,嗚……她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伯伯,不好意思啦,作夢作得太入迷,吵到你們了。」她吐吐小舌,羞赧地道歉。
不過,糗歸糗,道歉歸道歉,她心中卻感到一絲絲的失望。
原來方纔那美好浪漫的情景,還有任崇威的溫柔深情,全是場「夢」,哎,要是真的就好了。
「沒關係、沒關係,反正飛機坐那麼久挺無聊的,笑一笑也不錯。」老伯伯調侃道,瞼上的笑意不曾褪去。「你自己一個人要到洛杉磯找男朋友喔?」沒有刻意去探人隱私,只是老人家單純的閒話家常。
「沒、沒有,不、不是男朋友啦!」她胡亂揮著手否認。
男朋友?哎,他們連「普通朋友』都不算,她不過是他眾多球迷當中,微不足道的其中之一罷了。
倘若這一次的美國之旅,能夠為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帶來什麼樣的改變,那當然是再好也不過了。呵,最好是她夢中的一切情景能夠實現……舒品-逕自傻愣地發笑。
更重要的是,希望這一次的美國行能夠順利見到他!
洛杉磯國際機場
「唔……」舒品-提著行囊,站在人來人往的機場,大刺刺地伸著懶腰。
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令她全身酸痛,現下終於能夠好好地舒展一下,活絡略顯僵硬的筋骨。
「品-——」
清亮的女聲傳來,讓正在伸懶腰的舒品-頓時怔愣了下。
咦,她沒聽錯吧,是不是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睜大圓瞳,四處張望,確認聲音的來源。
霍地,在她還來不及反應前,便-女子緊緊地抱住,而女子身後還站著一名高瘦挺拔的男人。
「你這個笨蛋真的一個人跑來洛杉磯。」聽得出女子的語調相當激動。
「於璇?!」她詫異地低叫。好友的出現,實在是令她大感意外。
洪於璇放開她,興奮之情溢於言表,不過儘管開心,她還是忍不住埋怨。「臭品-,要來美國竟然不先跟我說一聲,真不夠朋友。」
「那——你怎麼知道我到美國的事?」舒品-錯愕地問。
「你上飛機後,子綾就打電話告訴我你搭的班機與抵達時間,她不放心你自己一個人在美國,要我好好照顧你。」品-的個性太迷糊了,別說子綾不放心,就連她也無法不擔心。
「不用擔心啦,我有帶洛杉磯的地圖,還有充足的旅費。而且,別忘記找可是英文系的學生,語言溝通對我來說不成問題。」舒品-拍拍胸脯保證。
她立志考上英文系,並且從大一就開始打工存錢,為的就是到美國來看任崇威比賽,她已經整整作了三年的心理準備,根本沒什麼好怕的。
「說你笨,你還不是普通笨耶,千里迢迢跑來美國,只為了一個打棒球的。就算現在是暑假期間,難道你沒有報告要做嗎?而且,如果你是專程來美國找我,我一定會很歡迎,偏偏你竟然是為了『他』……哼,名副其實的『重色輕友』!」洪於璇噘嘴咕噥道。
「別這麼說嘛,我還是很重視你這個朋友的呀。只不過,我們繫上的教授常常在說:『懷抱夢想,閃耀明天』,而我現在不過是在追求我的夢想,希望夢想實現而已,這麼仿,我的未來才會璀璨光明。」她的夢想就是任崇威,唯有他,才能讓她的生命活得更加燦爛。
目前的打工她辭職了,至於暑期的報告就暫且先擱在一邊吧,
「什麼『懷抱夢想,閃耀明天』,你這個傻妞,子綾說得沒錯,只要一說到那個棒球選手,你整個人就失去理智了。不過,就算真的跑到球場去找他,你以為他有那個閒工夫理你嗎?我怕你會夢想破滅!」不是她想潑好友冶水,她只是要舒品-認清事實,別浪費時間。
「可是,說不定我真的能很幸運地順利見到他呀?」她才不會因為這三言兩語就輕易放棄,總之,誰也動搖不了她的決定。
「啊,已經五點了?!」瞥見牆上的大鐘,她驚呼出聲。
「怎麼了?」洪於璇不解地問。
「再不走,我會趕不上威頓隊今晚的比賽。」她可是精密地計算過時間,從台北飛到美國,當地時間恰是下午四點半,剛好趕得上美國大聯盟的比賽,而門票她早在兩個禮拜前就透過網路訂購好了。
「拜託,你才剛下飛機,難道沒有時差的問題嗎?如果你真的想看比賽,那就到我家去,你可以邊休息邊看球賽。」洪於璇建議道。
「不用了,我剛在飛機上睡過了,而且我現在精神好得很。」她現在只想快點見到任崇威本人。
「算了,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你都聽不進去。」洪於璇一手攬著舒品-的肩,一手從起她的行囊。呵走吧,我和修文送你去球場。」
「耶——於璇謝謝你,我愛死你了!」舒品-開心地抱住好友又叫又跳。
等會兒她就能看到任崇威在美國大聯盟的比賽中大顯身手,倘若可以跟他面對面接觸……
算了算了,先別想太多。
總之她—定耍在球場上賣力地為他加油,搞下好場上的任崇威會注意到她也說不定……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