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語學院專屬的教學大樓下,一名身材嬌小,臉蛋俏麗可愛的女孩倚在牆邊,旁若無人地專注於手中的那份報紙。
她瞠大圓溜晶燦的黑瞳,羽睫編眨了下、再揚眨了下,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直勾勾地凝視著手中攤開的報紙。
「這是真的嗎?我該不會是在作夢吧?」她逕自喃喃低語,手指因興奮而緊握著,就連報紙被捏破也下自知。
下一秒,她舉起小巧的手掌,住白嫩的瞼頰上用力一揮。
「啪」地一聲,清脆而響亮,這「自打巴掌」的舉動,嚇傻了一干經過她身邊的學生,他們莫不朝她投以怪異的眼光。
「呃,會痛耶,郡就下是在作夢羅!呵呵——」她揉了揉略微發紅的臉頰,眉心因痛覺而稍稍皺起,但旋即,唇角卻綻開燦爛興奮的笑弧。
旁人怪異的眼神及嘲笑,對她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腦中唯一能接收的訊息,便是報紙上那則令她欣喜若狂的消息——
任崇威要回國了!
「品-,你幹嘛獨自一人站在這兒傻笑,像個神經病似的。」甫下課的陶子綾走了過來,不客氣地朝舒品-的腦袋敲了一記。
陶子綾是日文系的學生,而舒品-則是英文系的學生,由於同處於外語學院,因此她們兩人只要一有空檔,便相約一同打發時間。
「哎呀,別打我的頭嘛,會變笨的。」舒品-嘟起可愛的小嘴嚷道。
陶子綾沒理會她的抗議,逕臼問道:「說吧,你剛在笑什麼?」
「喔,呵呵—你看、你看!」她開心地將手中的報紙遞給陶子綾,指著體育版面的其中—則消息,催促好友閱讀,
「台灣之光,旅美棒球選手任崇威於星期二返台度假,將於星期五在新莊棒球場舉辦棒球講座活動,由於名額有限,欲參加活動的球迷朋友請盡速報名。」陶子綾念出那一段報導,然後不解地問道:「他回國了,那又如何?』
「他舉辦的那個活動就是要和球迷面對面地接觸,所以我絕對不會放棄這次機會,說什麼也非得去參加!」舒品-堅定地說道。
「拜託,才一百個名額,哪輪得到你呀,更何況,你那天不是滿堂嗎?」陶子綾撇唇,丟了一記白眼。
每回說到任崇威,舒品-總是一副狂熱的模樣,儼然忘了自己是誰,真教身為好友的她著實受不了。
「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總之我一定要去見他一面,任崇威,你等著,我一定要去找你!」舒品-緊握拳頭,小臉仰望著不知名的遠方,宣誓般地說著。
倏地,腦袋又挨了一記悶棍。
「哎喲,不是叫你不要打我的頭嗎?真的會變笨耶。」她扁嘴抗議道。
「不會變得更笨啦,你現在已經夠笨了,笨得無可救藥!」陶子綾毫不留情地嘲諷道。
「我才沒有哩,幹嘛一直說我笨!」她不依地反詰。
「還說沒有,你到底有沒有搞清楚狀況呀,都二十一歲、成年了,還像個小女生一樣瘋狂迷戀偶像。
就算讓你見到任崇威,那又怎樣?跟你一樣喜歡他的女孩子多得是,你以為他會對你另眼相看,或是有什麼特別待遇?品-,醒醒吧,別浪費時間了。」陶子綾理性地為好友分析事情。
她的個性相當務實,根本不會像舒品-一樣,對某個人或某件事有超出理智的狂熱。她想,唯一能引起她所有注意力的事,大概就是「音樂」吧。
「子綾,別這麼說嘛,人家從小到大也沒有特別迷戀過哪個偶像呀,只是現在剛好很欣賞任崇威罷了。
而且……而且喜歡棒球又不是壞事。更何況,我也不是因為想和他怎麼樣,才不顧一切想到球場看他,我只是單純的想見見心中欣賞的運動員而已。」舒品-解釋道。
她並不特別欣賞演藝圈當紅的天王巨星,卻唯獨對旅美棒球選手任崇威情有獨鍾。她很難去解釋自己為何會那麼在意他的一切動向,反正,她就是很喜歡、很喜歡他。
哪一位女孩沒幻想過與心儀的偶像譜出一段浪漫戀曲呢?
如果真的有機會的話,她一定會開心到近乎瘋扛,只是,她也很清楚,那種機會可說是微乎其微。
因此,他們倆的戀情,就繼續在夢中發展吧。現實生活中,她只想在近距離見他一面、一面就好了。
萬能的神啊,請完成她這麼一個小小的心願吧!
週五新莊棒球場
嗚——萬能的神並沒有眷顧她。
那天看完報紙、和陶子綾聊完天後,舒品-便立刻打電話去報名任崇威的棒球講座活動,誰知道——竟然已經額滿?!
她喪失與任崇威面對面的機會了……然而難過歸難過,她才不會這麼輕易就放棄,
山不轉、路轉。就算下能和任崇威近距離接觸,她也要想辦法親眼見他一面。無論如何,任何事都澆不熄她的狂熱!
就這樣,上午的課一結束,舒品-立刻背起Nike包包,宛如旋風似的跑出了教室,步履急促地奔向校門口的公車站牌,帶著興奮的心情搭上前往新莊棒球場的公車。
「拜託一下嘛,你就通融個這一次,讓我進去好不好,拜託——」舒品-嘟起小嘴,圓溜的瞳脾無邪純真地望著眼前的年輕男人。
此刻,她正全力使出嗲功,懇求著把守棒球場入口的工作人員。
「不行,你沒有入場通行證,讓你進去是不合規定的,哎,要怪也只能怪你沒報到名。」男人雙手交叉胸前,一副遺憾的表情。
「大哥,求你別那麼狠心嘛,我相信你也是很熱愛棒球的,愛棒球的人是不拘小節的,就看在我也這麼支持棒球的份上,求求你讓我進去嘛!」舒品-伸出纖纖小手揪住他的衣袖,輕輕扯呀扯地,極盡一切地撒嬌。
年輕男人任由舒品-拉扯著衣袖,揚苦耳朵接收她清亮悅耳的嗓音,十足享受的-樣。
半晌,他清了清喉嚨,緩緩開口。「咳,我也不是那麼不近人情的人,看在你那麼可愛……不,不,看在你那麼熱愛棒球的份上,我就通融這一次。不過,你可不能擾亂活動的進行,只能站在看台上看喔!」彷彿施以多大的恩惠似的。
「真的嗎?!大哥,謝謝你,你真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聞言,舒品-漾開燦美可愛的笑容,不斷地向他道謝,並附上甜得膩死人的好話。
語落,她立刻越過他,跑進了棒球場內,徒留他一人沉浸在她甜膩稱讚的言語中,呆愣地傻笑著。
舒品-快步走在棒球場裡,找尋最接近活動場地的看台,並且小心翼翼地避開球場內的工作人員,免得到時害了門口那位放她進來的大哥。
終於,她找到了最理想的地方,那就是球員休息區的上方看台,只是,那兒已經站了約莫十個人,而且清一色都是女性。
她們都穿得相當漂亮,看得出來全都經過一番精心打扮-較之下,她身上穿著一件純白無花樣的T恤,搭配卡其色三分短褲,一雙Nike運動鞋,就顯得相當普通。
不過,她覺得那些女人的妝扮與球場的氣氛著實有些格格不入,而且,她並不認為她們是記苦或是工作人員,因為她們的胸前並沒有如剛才門口那位大哥所垂掛的工作證。
無論是誰都好,反正那不是她注意的重點,她只想快點見到任崇威。舒品-緩緩地走近她們,找了一處視野較佳的位置,倚著欄杆靜靜等待。
然而,即使她不在意身邊的那些女人,她們的聲音卻依然無法控制地傳進她的耳中。
「門口那個男人真是好騙,隨便說幾句好話,稍微拉低領口、露點春光,他整個人就醺醺然了,二話不說地讓我們進來。呵,真是色鬼一個。」
「對呀,不過要是他不色,我們怎麼能夠輕易進來呢?」話畢,兩個女人互看一眼,咯咯地笑了起來。
嗄,門口的大哥也太把持不住了吧?那麼容易就受美色誘惑,看來這裡所有的女人都是這樣進來的。哎,讓這樣意志力薄弱的人來把關,實在是太不可靠了!舒品-心中不由得如是想。
「看來,男人絕對逃不過我的美色誘惑,那我也用這一招引誘任崇威,搞不好他就會注意到我了。」
「少臭美,那我也要使出美人計,看誰厲害!」
美人計?聽到這個名詞,舒品-霎時豎起耳朵。
任崇威會輕易地受到美色誘惑嗎?她心中猜疑。
美人計要是真的有效,那她……唉,她還是不要多想好了。舒品-低下頭審視自己略顯平坦的前胸,有些沮喪。
與旁邊的那些女人比較,她們就算不是「木瓜奶」,也稱得上是「芭樂奶」,哪像她……只是兩顆餡料不夠飽滿的「小籠包」。
她哪有什麼美色可言呀?
舒品-拋開腦中那個絕不可能成功的念頭,圓瞳專注地盯向活動場地,不想放過任崇威出現的每一個畫面。
終於,任崇威出場了,真是千呼萬喚始出來哪!
一見到心中的偶像,舒品-身邊的女人尖叫得一個比一個大聲,無非是希望場上正專心教球迷打擊技巧的任崇威能夠注意到自己。
舒品-當然沒忘記「尖叫」這件事情,這可是身為球迷必須要做的事,當然,除此之外,她還有更重要的任務。
她—邊尖叫著,一邊從背包裡拿出數位相機,將任崇威的—切英姿拍下來。
雖然他的照片,她收藏了不少,但那些都只是從報紙上剪下來的,這可是她第一次親自到現場拍攝呢!
片刻後,活動已進行大半,然而,在看台上的她們熱度並沒有稍加減緩。
「任崇威,我好愛你喔!」
「任崇威,我要當你的女朋友——」
「從今天開始就叫我『任太太』。」
女人們彷彿叫囂似的,一個人說出口後,便有另一個人接話,氣勢非得強過上一個人才肯罷休。
一來一往激烈的言詞爭辯,驟地,女人的戰爭瞬間爆發!
「你少不要臉了,憑你也想當任太太!」
「我看你才要去撒泡尿照照自己,你長得有我漂亮嗎?」
女人們凌厲的怒罵,將舒品-團團包圍,她覺得真是莫名其妙。
大家不是來看任崇威的嗎?怎麼好端端地竟開始上演「任崇威爭奪戰」,她很想置之不理,繼續欣賞她心愛的任崇威,只是那吵雜的聲音實在影響興致。
於是,她決定雞婆地開口勸說,阻止一場無聊的口水戰。
「Stop——別吵了!你們不是來看任崇威的嗎?別為了那種無聊的小事吵架!和平一點,理性一點!」舒品-做出暫停的手勢,大喊道。
所有的女人霎時停止言語,全部睜大雙眼直瞅苦她看。正當她開心地以為自己成功地制止了眾女人的爭吵時,她們的炮口突然全轉向她。
「醜八怪,你吵個屁啊!我們就愛吵架,開你屁事!」
「哼,憑你這種長相也想相我們來爭奪『任太太』寶座,你別作夢了!再等一百年吧!」
眾女人像是找到宣洩的管道,有志一同地譏諷舒品。
「我……」天啊,她是招誰惹誰了!不過是希望能夠擁有一個安靜的空間,能夠讓她好好欣賞任崇威,怎麼會演變為被大家攻擊呢?
發起飆的女人,威力實在是下容小覷哪!她完全沒有說話的餘地,面對她們的逼近,她也只能一步步地退後,直到退至欄杆邊。
「呃!」她踩到什麼了?
舒品-還來不及意識到自己腳下的東西為何,便重心不穩地向後倒去。
她只覺得身子突然騰空了起來、,然後是一股恐怖的下墜感。媽媽咪呀,她正在往下掉哪!
噢,萬能的神,她該不會就這樣香消玉殯了吧引
不、不要,她還不想死哪!她還沒有和任崇威面對面接觸……
任崇威頭戴球帽,一身輕便的休聞服,手中緊握跟著他到處征戰的球棒,站上本壘板的打擊位置。
擺出帥氣十足的打擊姿勢,鷹隼般的銳利眼眸專注地盯著投手丘上的投手,球一投出,控球精準地朝好球帶飛來,只兒任崇威大棒一揮——
「鏘——」伴隨著清脆響亮的打擊聲,球瞬間飛向左外野,越過全壘打牆,形成一支特大號的全壘打。
接著,投手再度投出一球,依然是正中紅心的好球。任崇威仍舊大棒一揮,球這次則是飛向右外野,越過全壘打牆,又是一支全壘打。
「哇——好厲害!」眾人的驚歎此起彼落地響起,眸中都帶著崇拜的光-,興奮不已地凝望任崇威。
他走下本壘板,回到後方主辦單位所擺設的講台上,揚起親切瀟灑的笑臉,對著所有球迷解析道:「對於右打者而言,使用拉打的方式,球通常會飛向左外野;相反地,推打則會使球往右外野飛。」
「任崇威,為什麼你隨隨便便就可以擊出全壘打?我也好想像你一樣喔!」一位男球迷帶著欣羨的口吻問道。
「那可不是『隨隨便便』,只要你花心思苦練再苦練,或許下一個登上大聯盟的人會是你喔。當然,今天會順利擊出全壘打,也是因為有好投手鼎力相助。感謝阿岳精準的控球,真不虧是日本太平洋聯盟的勝投王!」任崇威詼諧幽默地說道。
凌衡岳是他青少棒時期的好友,只是兩人的發展並不一樣,他往美國發展,而凌衡岳則破日本球探相中,為日本職棒效力。
不過,他們皆明瞭棒球選手的生涯有限,因此近兩年來兩人私底下合作,投資運動用品的相關事業。
兩人趁著球季空檔,分別利用電腦掌控公司的營運狀況。他們不僅眼光獨到,並且擁有靈活的生意頭腦,短短不到兩年,公司已完全步上軌道,並且逐漸獨佔了國內外運動用品的市場。
此外,任崇威與凌衡岳甚至匿名收購所屬球團的股份。因此他們倆現在不僅是知名的棒球選手,私底下還是運動用品市場的兩大巨頭,以及兩大球團幕後的大股東。
「好久沒練習了,還好球有投進好球帶,不然伊原監督搞不好會氣得要跟我解約呢。」從投手丘走過來的凌衡岳自我調侃一番。
他們兩人默契十足地一搭一唱,使得現場笑聲連連,歡樂不斷。
霍地,女人的尖叫聲接二連三地響起,緊接著是一陣驚慌地大喊:「有人從看台上摔下去了!』
「什麼?!」聞言,活動主角任崇威頓時收起笑臉,與大夥兒一同朝聲音的來源看去。
只見球員休息區前,幾個工作人員團團圍住一名平躺在草皮上的女孩,而正上方的看台則是一群不停尖叫的女人。
「搞什麼?怎麼不快點看看她有沒有怎樣?」任崇威無法理解為何一群人只是站在那兒討論,卻沒有人察看女孩的傷勢。
顧不得活動仍在進行中,任崇威站起身。「阿奇,我們過去看看。」他對著身後的專屬護理員說道。
快步來到女孩的身邊,他要護理員迅速檢查她的傷勢,此時,凌衡岳跟那群報名參加活動的球迷也跑了過來。
「阿奇,她沒事吧?」任崇威問道。
「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從幾近一層樓高的看台上摔下來,她竟然一點兒外傷也沒有。多虧球場上的草皮,還有她身後的背包,減少了跌落的衝擊力。不過,就怕她有腦震盪,這得看她醒來後會不會頭暈或嘔吐。」阿奇檢查完畢說道。
「怎麼會有人無端從看台卜摔卜來?她是工作人員嗎?」任崇戚蹲到她身邊,目光環視一幹工作人員。
「她不是我們的工作人員,我剛剛好像聽到上面那群女人在吵架,然後她就掉下來了。」一名男性同仁據實以告。
「吵架?」他感到不解。
既然不是工作人員,她怎麼會出現在球場上?他記得今天的活動有嚴格的人數限制,若沒有經過報名,應該無法進到球場裡來,更不可能在看台上吵架。
「她們好像是在爭奪『任太太』的寶座。」另一個人附註說明。
「任太太?嗯哼,可真有趣。」任崇威聞言撇唇嘲諷。
就算她們當中有誰搶到了這個稱號,也得問他同不同意吧!
而且,現階段他只想將重心擺在最愛的棒球七,畢竟選手生涯有限。女人,不過是比賽之餘,舒緩身心的娛樂品。
雖然這樣想著,任崇威目光仍是不由自主地移向女孩的身上。
綢緞般滑順混黑的秀髮令她的嘰膚看起來白皙細緻,雪嫩的粉頰上自然地透出淡粉的色澤,小巧的唇辦亦漾著粉嫩光采。她像是精雕細琢的陶瓷娃娃,也像個尚未成年的鄰家小妹妹,純真而無邪。
尤其她現在緊閉著雙眼,昏厥的摸樣,更是惹人憐愛,竟莫各地勾起他心中那抹疼惜的心緒……
「阿威,先把這個女孩帶到醫務室去休息,其餘的事等她醒來再說。」凌衡岳拍拍他的肩頭說道。
「嗯。」好友的聲音喚回了他放在她身上的注意力,他二話不說橫抱起草皮上的女孩,在工作人員的指示下,走向醫務室。
「阿威,棒協那邊我已經先講好了,活動暫時中斷半小時,找讓那些球迷先自由活動,練習投球和揮棒。」凌衡岳推開醫務室的門走了進來。窄小的空間塞進了兩個身材高大壯碩的男人,顯得更加擁擠狹隘。
「謝了。」任崇威倚靠在病床側,大口飲著剛從販賣機買來的可口可樂。趁著送她來醫務室的當兒,他也讓自己喘口氣,休憩一下。
「我剛還以為你會叫工作人員帶她來醫務室,沒想到你會親自抱她過來。哈,能讓我們棒壇之光任大帥哥親自護送的女人,會不會榮登『任太太』寶座呢?」凌衡岳走到任崇威對面的長型板凳坐下,忍不住調侃道。
「別逗了,什麼『任太太』,這些無聊的女人想太多了!」他撇唇,壓根沒有興趣討論。
然而,想歸想,他的目光仍是不著痕跡地-向病床上的女孩,心中多少也有些疑惑。他怎麼會毫下猶豫地抱起這個女孩呢?現場工作人員不少,根本不需勞駕他動手。
只是,方才懷中抱著她柔軟的嬌軀時,一股無以名狀的感覺衝擊著他的心房,恍似牽動了他心中的那份「柔情」,令他驀然升起了一種欲疼愛她的情緒……
呃——他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從不曾對任何女人有這樣的感覺,更何況她不過是他眾多球迷當中的一個!任崇威甩了甩頭,飛快地拋去這樣的念頭。
這一切只是舉手之勞罷了!他為整件事簡單地下了註解。
「看多了自己送上門的球迷,還從沒看過盲人用這麼特別的方式,真是讓人印象深刻。從看台上摔下來,呵,簡直是名副其實『天上掉下來的禮物』,就等著你接收。」凌衡岳依舊笑道。
「不是所有送上門的女球迷,我都會全盤接收好嗎?我喜歡的是『尤物型』美女,可不是『鄰家女孩型』。」他意興闌珊地回應好友。
病床上的女孩身材纖瘦嬌小,長年在國外,接觸到的女球迷大多是身材高大的西方女性,相較之下,她顯得相當袖珍可愛。
嬌小純潔的她,對他而言,就像個妹妹似的。就算她如同其他女球迷一樣,因為崇拜他、愛慕他而主動獻身,他也不會下手的。對一個可愛的小妹妹有任何不當的念頭,只會讓他感到罪惡,哪還會有什麼慾望呢?
「不說了,差不多過半小時了,我們走吧。」任崇威中斷話題,正當他催促著好友離開時,床上昏睡的女孩似乎有清醒的跡象。
「晤……」頭怎麼那麼痛?舒品-呻吟了聲,才稍微動一下,後腦勺便傳來如被卡車碾過般的痛楚,她不適地皺緊了眉頭。
噢,對了,她想起來了,自己從看台上摔下去。真倒霉,不過是好意勸架,怎麼會反破那群吵架的女人圍剿?!
那她現在在哪兒呢?該不會……死了?!嗚……她才二十一歲,就英年早逝、香消玉殞了嗎?可是—死掉的人,還會感覺到痛楚嗎?一連串的疑問瞬間充斥在舒品-的腦中。
「你醒了嗎?醒了就睜開眼。」任崇威停下腳步,回到病床邊。
嚇,男人的聲音?!
這項認知讓舒品-瞬間睜大圓瞳,待看清眼前的男人後,她揚眨美睫,呈現一副呆滯的模樣。
她的粉唇幾乎張開到了極限,緊盯著眼前的男人,驚訝地難以言語。
是任崇威本人、是她崇拜已久的任崇威!天啊,她開心得快要飛上天了!
萬能的神真的聽到我的心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