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個普通的女人,何必浪費力氣救。」龍拓以慣常的口吻說道,別人的生死,根本激不起他的同情心。
「這次不同!」豪宴語重心長的說。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擔心極了。
「哦?」他的話引起龍拓的興趣了。
很清楚龍拓在猜疑什麼,豪宴心中不禁一陣懊惱。像要否認什麼似的,他道:「別用那種眼光看我,那個女人的命是我救的,我絕不允許她有任何的差錯。」
「是嗎?」猜疑的意味更強烈了,令豪宴彆扭不已。
「媽的!你只要負責救活她就行了,幹嘛婆婆媽媽的。」他承認自己擔心那個女人,卻厭惡被看透的感覺,那讓他惶然不安。
「上次欠的人情你還沒還。」龍拓故意提起。
「那又怎麼樣?」斤斤計較的,像個女人!
「你的手受傷了。」龍拓顧左右而言他,眼光移到他的手臂。
「死不了人!你到底救是不救?」豪宴的忍耐力已到了極限,別以為他是貴族之首,他就不敢揍他。
無視於豪宴的急躁,龍拓自顧自的說道,「以你的能力應該不至於受傷。」言下之意似乎早就知道豪宴受傷的原因。
「你都知道了還問什麼!」囉唆!
「只是想確定」看來,虎風已經開始行動了,而且確定是針對豪門而來。
龍拓又睨了他的手臂一眼,接著說:「看來豪門會館的醫生不太高明。」包紮得像粽子一樣,一向注重外觀的豪宴怎麼忍受得了?
「廢話少說!你到底救不救?」豪宴不耐煩的又問了一次。這傢伙分明是存心刁難,媽的!
沉默片刻,龍拓才有意無意的問道,「你很在意她?」
「媽的!問什麼鬼話,若不在意,來找你幹什麼?」話一出口,接觸到龍拓饒富興昧的眼神,豪宴自己便愣住了,隨後又像要掩飾什麼似的,他輕咳道:「咳咳……反正你只管救人就是了。」
對於他的說法,龍拓不予置評,只說:「人呢?」
終於答應了!「在樓上,走吧!」拉著龍拓便往樓上奔去。
一進客房,豪宴便迫不及待的問道:「怎麼樣?還有救嗎?」
「我得先診斷,你先出去。」龍拓全然以專業的醫生口吻說道。
「嗯。」豪宴應允,退出了客房,但一顆心全懸繫在杜筠筠身上,即使明白龍拓的醫術超群,他的心仍然感到不安。
那個笨女人應該撐得下去吧!看她那副平凡的長相,應該不在紅顏薄命之列,他替她操心個什麼勁。
但不知怎地,他的心就是難以平靜,難這就因為一次感動,他就變得如此在乎她了?可能嗎?
儘管一次次的自我詢問,仍然沒有答案。
或許他還需要一些時間去思考吧!
◎ ◎ ◎
短短的幾分鐘,卻彷彿一世紀那麼長。豪宴再也無法忍受,龍拓再不出來,他就要衝進去了。
終於,他急急地抓住甫開門的龍拓。
「怎麼樣?」他屏息。
「傷口裂開,有發炎的跡象,現在已經沒事了,不過要好好休息,避免劇忍運動,一旦傷口再感染,誰也救不了她。」龍拓不疾不徐的說。
豪宴聞言,不禁鬆了口氣,波動的心湖也跟著平靜下來。
「謝了。」
「就算我不幫忙,你也會想盡辦法救她,不是嗎?「龍拓太瞭解豪宴了。」
「我不知道。」他甚至還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為了一個平凡的女人如此著急,這種感覺以前從沒有過,她的確是給了他太多驚奇了。
「算了,你的私事我不想管,還是來談談正經事吧。」龍拓邊走下樓邊說道。
「正經事?」他跟在龍拓身後下了樓。
「是的,正經事。」龍拓逕自坐下,怎麼看都是一副王者姿態。「幼稚園的小驚喜應該是虎風送你的吧?」
明白龍拓指的是炸藥,豪宴不覺得訝異。「你都知道了?」早該猜到鴻語會向龍拓報備,鴻語就像是龍拓的貼身保鏢一樣。
「也許我們低估他的實力了。」有能力將豪宴炸傷,可見虎風一定網羅了不少人才,實力不容忽視。須知豪宴對火藥的研究算得上是屬一屬二的高手,誰有這個本事能傷他?
然而,豪宴並不認同龍拓的看法。
「我只是一時大意,不然那種三流的東西怎麼傷得了我。」豪宴自負的說道。
「你以前可沒有大意過。」龍拓一語道破,逼得豪宴語塞。
龍拓說得沒錯,他以前從沒有失誤過,至於為什麼會有失誤,他心知肚明。若不是整個腦子全惦記著某個人來找杜筠筠的原因,也不至於會延誤拆炸藥的時間而傷了自己,幸好還來得及脫身,否則炸傷的可不止是手臂。
說穿了,還是為了躺在樓上客房裡那個女人!
媽的!他一定是中邪了。
「人也會有失手的時候。」豪宴隨口帶過。
「不論是什麼原因,我都不希望有第二次。」畢竟人只有一條命,他不允許貴族世家的任何一員有任何閃失。
「放心吧!他們沒有第二次機會,這件事我會自己解決。」換句話說,他不希望龍拓他們插手。
「怎麼?當時不是還怪我把任務丟給你一個人嗎?」現在卻急著把所有的事情全攬在身上,這傢伙吃錯藥了。
「那是當初。」當時他不瞭解狀況,現在既然知道幕後的操控者是針對豪門而來,就沒有理由假手他人。
「現在呢?」
「現在是豪門的家務事,我不希望別人插手。」豪宴眼中閃著陰鷙的光芒,可以想見惹火火爆浪子的下場。
「我可以體會你的心情,但豪門是貴族四門之一,豪門發生任何事故,貴族世家絕對不會視而不見,更何況虎風是貴族的叛徒,他是大家的責任。當初決定把任務交給你,是因為沒有料想到虎風竟然有能力東山再起,否則以你和虎風的關係……」
「我和他沒有任何關係。」豪宴截斷龍拓的話。
「不管你承不承認,你們之間的血緣關係是磨滅不了的,到時候你會怎麼做?」
「到時候我會將他碎屍萬斷。」他咬牙。
「既然你這麼堅持,這件事就交由你全權處理,只要記住,這不是豪門的家務事,而是整個貴族世家的事。」
「就這樣?」對龍拓的讓步他有些狐疑。「你不怕我殺了他?」
「一個背叛者早該有承受任何下場的準備,死亡對他而言應該是最好的解脫。」龍拓不帶感情的說。
「說得也是。」死對一個背叛者而言,太過寬容了。
這次,不管虎風為什麼而來,都該有個了斷。
「你還是不相信你的父親是出車禍而死的?」龍拓問出豪宴心裡的話。
「不管我相不相信,他都已經把槍柢在我的胸膛上了,由不得我不還手。」不追究並不代表他可以忘記一切恩怨,更何況父親的意外身亡一直讓他耿耿於懷。
「你自己看著辦吧,我有事先走了。」龍拓起身。
「你不能走。」豪宴跨前一步,攔在龍拓身前。
「為什麼?」雖然知道原因,不過他可沒有留下來的打算,他是個醫生,但不是寺屬的家庭醫生。
對於龍拓的明知故問,豪宴倒也坦誠不諱,貴族世家之間本來就沒有秘密。「你走了,她怎麼辦?」若是舊傷再發,他要找誰醫治?
「你應該知道像這種情況根本用不著我出手,豪門的人才多得是。」他已經破了兩次例,沒道理再做慈善事業。
「你確定她真的沒問題了?」半個小時前,她的臉色還蒼白得像鬼。
「不相信我?」龍拓眉頭微揚。
「好吧。」發現自個兒似乎洩漏太多情感了,那種莫名的情愫讓他心慌,他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竟然連龍拓的醫術也懷疑。
「虎風的事,量力而為,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你愈來愈婆婆媽媽了。」他還不至於笨到為那種人賠命。
「我也這麼覺得」龍拓淺笑。
◎ ◎ ◎
「聽說你的女人舊傷復發,有生命危險?」青觀詢問.十足的包打聽模樣。
「我的女人?」豪宴挑高眉。
「咳!我的意思是,筠筠現在怎麼樣了?聽說她有生命危險?」
筠筠?!什麼時候他們兩人的交情好到可以叫得這麼親密了?
豪宴哼了一聲,不能好臉色。「你若是閒得發慌,麻煩你去接揚揚放學,謝謝。」
一聽到要去接揚揚,青觀一張俊臉立刻垮了下來。「喂,有沒有搞錯,揚揚是你兒子耶。」
「哈,我該感謝你的賜予。」豪宴冷哼。
「你的心情好像不太好。」看來他是掃到颱風尾了,真衰。
「知道就好,現在你可以滾了。」豪宴下逐客令,心情壞到了極點,整夜沒睡的結果,讓他的眼睛滿紅色的血絲。
「火氣何必這麼大?看你的模樣,應該是從昨天到現在都還沒合過眼吧?」青觀望了手上的表一眼,下午三點半。
「廢話少說!到底有什麼事?」豪宴表情甚為不耐煩。樓上那個女人應該醒了吧?都昏睡一天一夜了。
「一定要有什麼事才能來找你嗎?關心老朋友都不成?」青觀表情頗為無辜。
「關心我?」豪宴心中存疑,壓根兒也不信青觀的話。這傢伙會這麼好心,特地跑來關心他?
「是啊,當我一聽到有人英勇的救了一所幼稚園後,就立刻跑來了,難道不算關心你嗎?」青觀一副大驚小怪的樣子。原本他還和鴻語打賭,豪宴肯定不會去,想不到豪宴竟然發揮了百年難得一見的同情心跑去了,而且還受了傷回來,簡直是天下奇聞。
「我看你是跑來證實消息的吧!」媽的!誰不知道這傢伙專幹出賣朋友的勾當,這次他肯定又和鴻語打賭了。
被拆穿了,青觀不禁有點心虛。「別這樣嘛,我又沒有嘗到甜頭。」反倒輸給鴻語一台價值百萬的高科技電腦,虧大了。
「蒼天有眼。公理還在。」篆宴刻薄的說道。
「嘖嘖!沒必要說得這麼絕吧。」好像他青觀真的泯滅人性似的「坦白說,你會去拆那些炸藥,我真的很意外。」
「別說是你,就連我自己也很意外。」無奈同情心一觸即發,讓他不由自主。
「以你的能力不應該受傷。」
豪宴閉上雙眼,僅是淡淡地道:「龍拓也是這麼說的。」
青觀沒追問,卻早已心裡有數。,
這才是真正的豪宴吧,一個開始懂得愛人的豪宴。
「我去接揚揚,你休息吧。」
「謝謝你。」豪宴難得感性。
「這句話從你的嘴裡講出來真噁心。」青觀露出嫌惡的表情,隨後心甘情願的充當暫時奶爸去了。
◎. ◎ ◎
好不容易送走了青觀,豪宴並沒有回房休息,他直接轉向筠筠的房間。
輕輕轉動門把,他來到她的床邊,望著她蒼白的容顏,內心百感交集。
都睡那麼久了,該醒了吧?她會不會就此一睡不醒了呢?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一陣心驚,伸出手便往她的粉頰掐了掐。
唔……好痛哦……誰這麼壞心,趁她睡覺時偷襲她。
皺了皺柳眉,筠筠睜開明眸,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疲憊的臉。
咦,她還在作夢嗎?揉揉眼睛再看看……
「哇——」筠筠發出高分貝的聲音,瞪著豪宴。
他在這裡做什麼?
「見鬼了呀!」豪宴撇撇嘴。他當真有這麼恐怖,讓她嚇成這樣?早知如此,真不該救她,瞧瞧她是怎麼報答他的?
豪宴的火氣一向很大,但眼前的他實在很不一樣,印象中的豪宴總是風流倜儻,哪會像現在這副德行,臉上長滿胡碴,頭髮凌亂,儘管眼裡的傲氣依舊,卻是一副睡眠不足的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三天沒睡覺了咧!
「喂……」
「叫我的名字。」他深沉的黑眸緊盯著她,讓她不敢造次。
「好吧,姓豪的……」
「我叫豪宴,不叫姓豪的。,」這個女人是存心氣死他嗎?
筠筠做了個鬼臉,他還真會計較。「咳……豪宴……你在這裡幹什麼?」
「你不知道?」這個女人該不會是把自己舊傷復發的事忘得一乾二淨吧?
「我該知道嗎?」她又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
忽地,想起什麼似的,她毫無預警的抓起他的手臂審視著。「你的傷還好吧?」記得他的手臂好像受傷了。
她突來的舉動,讓他有點錯愕,內心湧進一股暖意。
自己都傷成這樣了,還有心情關心他的傷勢,她的腦袋出問題了嗎?
「看你的樣子應該沒事了。」她自顧自的說著,水靈靈的眼睛仍然盯著他的手臂。「喂,你還沒告訴我,我為什麼會躺在這裡啊?」
「你昏倒了。」
「哦,我昏倒……什麼?!我昏倒了?」筠筠張大了小嘴,這會兒她可什麼都想起來了。是啊,她原本在幫他包紮傷口,結果包著色著,她就覺得傷口好痛,然後就失去知覺了。
「是的,你昏倒了。」他重述,凝視著她那豐富的表情。看她這般驚慌的樣子,不會以為她快死了吧?
的確,筠筠是這麼想的。
「天啊,我居然會虛弱到昏倒,我一定是快死了。」她苦著一張臉。
「放心,禍害遺千年,通常以為自己會死的人,往往可以活很久。」豪宴揚起一抹笑容,惡毒的說著。她的臉色已經慢慢恢復紅潤,應該沒事了。
「喂,你安慰人的話也太歹毒了吧!」難道他不知道拿這種話來安慰人,只會讓人死得更快。
「毒不死人的。我救了你,你難道沒有話對我說?」他的雙眼自始至終都離不開她,而他寧可看她潑辣的樣子,也不願見到她毫無生氣的模樣,天曉得那樣讓他多難受。
「救了我?」她反射性的道。
「是啊,你的舊傷復發,若不是我,你早就死了。」說得好似他施予了天大的恩惠似的,完全忽略了龍拓的存在。雖然是誇張了點,但也多虧龍拓賣他面子,說穿了,還是他自己的功勞。
「那又怎麼樣?」第一次救她也沒要她報答,甚至是因為利用了她才勉為其難救她的,怎麼現在聽他的語氣好像是要她做些什麼事來報答他的樣子。,怎麼回事?他不是一直很不屑她嗎?就連她想報答他什麼,他也很不齒呀!
「不怎麼樣,我救了你,你就應該有所表示。」他霸氣的說著。
「表示什麼?難不成要我學古人以身相許?」筠筠開玩笑的說道。
筠筠自嘲的想著,就算她肯以身相許,就憑她這副長相,恐怕也很難得到他的青睞。
然而,出乎意料之外的——一
「沒錯,就是要你以身相許。」
「什麼?!」她簡直不敢相信。「你一定是在開玩笑。」他一定是瘋了。
「我不是開玩笑,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女人,只屬於我一個人,誰也不能動你一根寒毛。」他的表情嚴肅,不像在開玩笑。
他的話讓她的心卜通直跳,不過她可沒有昏了頭。
女人嘛!誰不希望自己擁有一個高高帥帥又多金的男友,但……他也太有錢了,畢竟貴族世家並非普通人家,對她而言,那簡直就是一個遙不可及的世界,豈是她這種平民百姓能碰到的?
帥又多金的俊男欣賞可以,-當真要加入他們的天地,未免顯得格格不入,麻雀就是麻雀,怎麼變也成不了鳳凰,
再說,為了確保她的安全而宣告她是他的女人也太荒唐了點,儘管她沒有什麼讓男人垂涎的美色,但她也不是什麼隨便的女人,起碼到現在為止,她還沒有看出他有喜歡她的跡象,在這種情況下,她是不可能同意的。
「你還沒有回答我。」他等著她的答案,本以為她會欣然接受,想不到……
「笑話!我為什麼要答應?」又不是在演歌仔戲,還以身相許咧!
「因為我救了你。」他強辭奪理。
「救了我了不起啊,別忘了,我也救過你耶。」她用
手猛戳著他受傷的手,企圖喚醒他的記憶力。
「哦?是嗎?」
看他一副耍賴的樣子,八成是忘了。
「難道你忘了昨晚你受傷回來,是誰幫你包紮止血的?」她得意的看向他。
「昨晚?」他挑眉。
「對啊,就是昨晚。」這人有健忘症不成,昨天的事這麼快就忘了。
「假如你說的是我手臂上的傷,那應該是前天的事。」那是多年來他頭一次感覺自己的心在跳動,他怎麼可能會忘?當真會忘的人應該是眼前這個搞不清楚狀況的女人吧。
「前天?」筠筠愣住了。
「沒錯,你已經昏迷了一天一夜了。」他好心的說明,端詳著她驟然變化的表情。,
「呃……是嗎?」這下子又糗了。「哎呀,反正不管啦!總而言之,第一,我和婕羽沒有抖出你殺人的事;第二,我替你包紮傷口,及時教了你一命,前前後後加起來也算是對你有交代了,所以現在我不欠你什麼,你不能向我討人情。」
標準的得了便宜還賣乖,但他豪宴可不吃這一套。
「不然換個方式也行。」他改了語氣。
「哦?」怎麼說她都不認為他是那種會輕易放棄的人。
他笑得有點邪惡。「讓我以身相許。」
哇哇哇!「結果還不是一樣!」這個人吃錯藥啦!
「當然一樣。既然我已經宣告你是我的女人,那麼,不管你願不願意,結果都是一樣。」忽地,他低下頭,薄唇由她的唇上輕輕拂過。「好好休息吧,筠筠。」
沒料他會來這一招,筠筠足足呆楞了三秒鐘,還眼睜睜地看著他離開。
「砰」的一聲,關上門的聲響可把她驚醒了。
大色狼!
枕頭隨即被她重重地丟向門。
◎ ◎ ◎
叩叩!
「請進。」這麼有禮貌的敲門,一定不是豪宴,筠筠在心裡猜想,
果然!
「你好啊,杜小姐。」進來的一個俊美的男人。
「你是……」她見過他,他好像也是貴族世家的其中一員。
「我叫青觀,是豪宴和朋友。」青觀客氣的自我介
紹。
青觀?不就是青門的頭頭嗎?
青觀微笑道:「很抱歉,打擾你了,看在我一片熱
忱的份上,你就別跟我計較了。」
「呃?」筠筠根本聽不懂他在鬼扯什麼。
「是這樣的,因為上次揚揚帶了一群小朋友來看
你,當時你還沒清醒,所以我答應他們,星期天可以來
看你,明天就是星期天,所以今天我去接揚揚放學時
就直接把他們接回來了。」事實上,他是被纏得沒有辦
法脫身,不得已才把他們帶回來的。相信豪宴知道
了,一定會不顧朋友的情分殺了他,而且他相信,豪宴
很快就會發現了。雖然把一群小鬼丟給一個病人照
顧很不道德,不過為了性命著想,他還是快溜吧!
「你的意思是,我們班上的小朋友來了?」可能嗎?
豪宴怎麼可能讓一群小孩來看她?
「顯然是的。」青觀仍是保持著笑臉,並示意筠筠
往門口看去。
筠筠疑惑地看向門口,首先聽到是一陣此起彼落
的喧鬧聲。 .
「魔鬼老師。」
只見門邊探出幾顆頭顱,伶伶、東東、小偉、和小
群都來了。
「你們真的來了?」筠筠吸了吸鼻子,感動得想哭,這群小鬼平常雖然搗蛋,但還是挺教人喜歡,知道她受傷了還會來看她,總算沒有白疼他們。
「還有我哦!」揚揚笑嘻嘻地跳進房間。
「你們師生好好聚聚,我有事先走了。」青觀笑道,心裡則暗想,再不走就要失去逃命的先機了。
「謝謝你,青先生。」筠筠客套的道。
「不用客氣,再見。」
「再見。」
青觀一走,幾個小孩便興奮的圍到床邊。
「老師,你醒啦?」揚揚高興的問道。
「對啊,因為老師知道你們要來,所以就趕快醒過來啦!」筠筠笑著說。
「真的嗎?可是上次伶伶來的時候,老師也沒醒啊。」
「笨啊,老師是騙我們的啦。」小偉斥責。
「對啊,要不然上次老師為什麼不醒過來,還睡得跟豬一樣。」小樣附和小偉的話。
筠筠簡直哭笑不得。這群小鬼,幾天不見,惹火人的本事一樣沒變,她開始同情起那個代課老師了。
老師,你什麼時候回幼稚園啊?」東東問道。
「開始想念老師了吧!」哈哈,換了新老師他們就知道她的好啦!筠筠在心中暗自竊喜著。
「對啊。」小群似乎頗為感慨。「代課老師太聰明了,不好玩。」
得意的笑容瞬間疑住,不錯,一群誠實的小孩。
「我覺得代課老師有一點怪怪的。」小偉也開始發表個人看法了。
「為什麼?」總算有一點可以挑剔了吧!誰知小偉說出來的話差點讓她吐血身亡。
「都不會生氣。」
什麼跟什麼啊!不會生氣的老師是「怪怪的老師」?搞了半天她平常上課動不動就肝火大動才算是「正常人」羅!不過,話又說回來,面對這一群小鬼,不會生氣的人的確是不太正常。
「老師,我告訴你哦,小偉他們今天晚上要住這裡,觀叔叔已經跟他們的爸爸媽媽說好了。」揚揚突然插話進來,顯然剛才的話題讓剛入學的他有點不知如何加入.,
「真的嗎?」筠筠有些訝異。「你爸爸會答應嗎?」
「觀叔叔說沒問題。」揚揚天真的說著,小小幼童哪能明白,他的觀叔叔早已溜之大吉。
「真好,伶伶晚上要跟老師睡。」伶伶喜悅的抱著筠筠的手。
「笨蛋,老師受傷了,你又胖得像豬一樣,萬一壓傷老師怎麼辦?」小偉罵道。
小樣也說了,「對啊,萬一老師死了就是伶伶害的。」
「沒這麼嚴重啦!」筠筠有點不知道該怎麼接招,小孩子的邏輯永遠讓人無法理解,看看伶伶,都快被小偉與小樣弄哭了。
「反正伶伶不能睡這裡就對了。」小偉鴨霸的說。
「那我要睡哪裡?」伶伶的眼淚己經流出來了。
「我們一起睡啊,我的房間很大哦,有這麼大。揚揚將雙手攤開。「可以睡很多很多小朋友。」
「真的?」東東眼眸閃光。
「當然是真的!」揚揚笑瞇咪的。「我帶你們去看。」
「好啊、好啊!」淚珠還掛在臉上的伶伶拍手叫著.馬上就把剛才的悲傷忘得一乾二淨。
筠筠服了她這群天才學生了。
「老師,明天我幫你送牛奶來哦。」揚揚邊走邊回頭說。
「好啊!」筠筠無奈的回答。
看來她的魅力還不及一間臥房哩!
唉,該檢討羅!
◎ ◎ ◎
媽的!這群小鬼真的來了。
豪宴看著客廳一片狼藉,大好的心情破壞太半。
昨天是青觀幫忙接揚揚放學的,那麼這幾個小鬼是誰帶回來的不難知道。
「爸爸!」揚揚眼尖的看到初下樓的豪宴,興奮的大叫。最近爸爸好像比較不在意他的稱呼了,嘻,真好。
「豪爸爸!」四個小孩也跟著叫道。
「嗯。」豪宴悶哼一聲,實在無法熱情起來。
「爸爸,剛才我有端牛奶給老師喝哦!」無視於豪宴的「臉色」,揚揚欣悅的說著。
「老師又沒喝。」小群馬上吐糟。
「對啊,因為老師還在睡覺覺。」伶伶跟著說,眼睛直盯著豪宴。揚揚的爸爸好帥,比她爸爸帥好多哦!
「睡覺就睡覺,幹嘛還要多一個覺。」女生講話最羅心了,小偉白了伶伶一眼,
「牛奶呢?」豪宴沉聲問道。,
「在那裡。」揚揚指著廚房處。
豪宴對著揚揚蹲下來,和顏悅色道:「揚揚,帶你的朋友到花園去玩,好不好?」
「好啊!」揚揚拍手道:「走,我帶你們到我家的花園玩,很大哦!」
「好啊!」
看著一群小孩雀躍的模樣,天使般的笑容讓豪宴原本煩躁的心情一掃而空。小孩雖煩,但平心而論,每每他心煩的時候,揚揚的笑容卻可以平撫他的情緒,這也是他一直沒辦法像龍拓一樣狠下心送揚揚去孤兒院的原因。原以為這樣的情緒只對揚揚有,想不到別的孩子也能帶給他這樣的情緒。
走進廚房,豪宴才拿起桌上的牛奶,便有人通報。
「少爺,青先生來了。」
媽的!那小子還敢來找他。「讓他滾進來!」
「是。」
豪宴走出廚房,手上拿著牛奶。
「嗨!」青觀神采奕奕的打招呼。
「你挺有精神的嘛!一點都不感到慚愧嗎?」豪宴冷嘲。
知道他所指為何,青觀扮了個鬼臉。「別這樣嘛,你也知道揚揚多渴望有小朋友陪他玩。」
「那你乾脆把整個幼稚園的小孩子帶回我家算了。」豪宴不悅的說道。
「本來我也是這麼打算的啦,可是……咳……呃……」招來一記白眼,青觀識相的轉了話題,「其實我今天是為了虎風而來。」
「那個老頭又要什麼花樣了?」
「最近青門的保全系統也受到干擾,虎風的實力超過我們估計,幼稚園所埋的炸藥不過是他送我們的一個小禮物而已。」
「他的目的不就是豪門嗎?」豪宴輕哼一聲。
「我看不止。」青觀露出詭譎的神色。
「哦?」不止是豪門,難道是……
「除了豪門章之外,其他三門信物都遺失了,所以他的目的應該是……」
「貴族世家。」豪宴說出自己的揣測。
「顯然是的。」
「就憑他?」豪宴的目光轉為冷冽,將手中的牛奶一飲而盡。
「你應該知道,貴族世家除了龍門之外,實力幾乎相當,重要的是,虎風也會是貴族世家的一員。」儘管虎門在十兒年前已經解散,但不可否認的,勢力仍然存在。
「就算是這樣,誰有這個本事可以潛入龍門會館偷信物?」豪宴質疑,心中暗暗懷疑是青觀搞得把戲。
收到豪宴投來的眼神,青觀連忙澄清,「別懷疑我,我可不會拿貴族世家的前途開玩笑。」
「誰知道!」上次他們幾個不就耍過他一次,誰知道他們會不會故計重施。
「你太多心了,信物是真的丟了。」
看青觀一臉正經的樣子,是不像在開玩笑。
「你打算怎麼做?」豪宴興味十足的把玩著手中的玻璃杯。
「你說呢?」青觀笑問。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賓果!」
◎ ◎ ◎
「虎先生。」
「炸彈被拆了?」不等著馮謙遜說話,虎風隨即問道,彷彿結果早已在他的預料之中。
「是的。」
虎風扯動著笑臉。「果然是青出於藍啊!」
「虎先生?」馮謙遜有些驚訝虎風的反應。
「你覺得奇怪?」他看向馮謙遜。
「是的。」他不明白,既然主子知道任何炸彈都奈何不了豪宴,為何還要多此一舉?
「哈哈哈……」虎風突然大笑。「你當然不明白,哈哈……」
「虎先生?」
半晌,虎風止住了笑,眼裡閃過一股恨意。「這麼做不過是想知道他那個兒子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而已。」他頓了一下,才說:「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白,虎先生。」
「明白最好,一個月後就是貴族世家年度宴會,到時包括豪宴在內,豪門有大半的人都會參加宴會,那時正是豪門防備最松的時候,我要你……」他向馮謙遜彈了彈手指,馮謙遜立刻湊近聆聽。
「都聽清楚了?」
「聽清楚了。」
「去吧!」
「是。」
虎風露出陰冷的笑意,這一次他要看豪宴怎麼拆招,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