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俊挺的臉上帶著濃濃的歉意。
「為什麼?是因為她?」夏姿臉色蒼白的問,早在那一天那個女人出現之後,她就已經有了這種預感。
鬼舞紫沒有回答。
「難道我跟你之前的感悄,比不上一個後來認識的女人?」她買在無法相信,自己一直守著那分初戀的情感,可在他心中卻已經成了一段回憶。
「夏姿,跟哪個女人都無關,只是過去的已經過去,是無法回頭的。」鬼舞紫解釋道。
「不會的,怎麼會無法回頭?我現在不就從美國回來了嗎?況且你母親也不再反對我們交往,我們現在什麼阻礙都沒有了,怎麼不能回頭呢?」夏姿熱切的道,相較起她婉約的外表顯得有點突兀。
鬼舞紫動了前唇片,正要開口時,夏姿卻又繼續道——
「我知道了,你是怪我當初沒有答應跟你私奔對嗎?我現在願意了,只要你開口,我什麼都答應你,就算是拋棄一切我也願意。」
「不是那個問題,重點是我已經不是以前的鬼舞紫了。」他努力想要讓她明白。
「你、你的意思是,你不再愛我了……」夏姿的紅唇輕顫著,眼眶也開始蓄滿了淚水。
「對不起。」鬼舞紫以道歉代表回答。
「不,你不能這樣對我,我一心一意為的就是要當你的新娘,你怎麼可以這樣傷害我?」她哭喊道。
「夏姿?」她的反應讓地有點詫異,他記得以前的夏姿從未有過這樣激烈的情緒反應,即使當初分手時,她也只是哀傷的默默離開。
「紫,不要拋棄我,我求求你,我只有你,我不能沒有你啊。」夏姿緊捉著他的手臂哀求,引來週遭不少人的側目。
鬼舞紫凝重著神情,咬咬牙,將她的手推開,「我們還是可以當朋友,但是我已經無法再愛你,對不起。」長病不如短痛,他必須狠下心拒絕她。
夏姿怔愣了住,喃喃道:「你以前不會這樣對我的……」以前她總是承受著他狂烈的愛情,有時甚至還會想要逃避,可如今怎麼會變成這樣?
「夏姿,你不能拘泥於過去,現在的我們都已經不再是二十歲的小毛頭了,或許你會發現,自己其實愛的井不是我這樣的男人。」
「借口、借口,你根本就是移情別戀,你是個負心漢,我不會原諒你的,鬼舞紫,你會付出代價的。」無視他的解釋,夏姿突然歇斯底里的尖吼,旋即快速的離開,留下困惑自責的鬼舞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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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麼一回事?你跟夏姿說了些什麼?」櫻子一見到自外面回家的鬼舞紫,劈頭便問。
他淡淡的道:「我只是聽從了你以前的話,跟她斷得一乾二淨。」
「你說什麼?」她氣得臉都漲紅了,「紫,你明明知道這次是我去找她回來的,目的就是要讓你們結婚。」若他們沒有結婚,那她的如意算盤不是甭打了嗎?
「母親,我不會跟她結婚的。」他堅定的道。
櫻子瞇了瞇眼,「為什麼?你以前不是恨我恨得要死,因為我拆散你們兩人。」
「那是以前,不是現在。」
「我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總之你必須要娶夏姿。」她冷冷的命令。
「為了什麼?」鬼舞紫緩緩將視線定在母親的臉上,犀利的眸光讓她有瞬間的退縮。
「哪有為什麼,既然是我主動去找人家回來的, 自然要給人家一個交代。」櫻子找了個借口。
「喔?我以為母親想從她父親那邊得到什麼幫助。」鬼舞紫淡淡的道。
根據他的情報,這次母親為了投資那個假計劃, 曾經向夏姿的父親尋求資助,想必這也是她極力要撮合他跟夏姿的原因吧。
「你在胡說什麼?」櫻子臉色微微一變,旋即理直 氣壯的道:「做母親的想要讓兒子得到幸福,難道需 要有什麼原因嗎?紫,你大令我傷心了。」
傷心?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有那個能力讓母親傷心。
鬼舞紫自嘲的扯扯唇說:「母親,謝謝你,不過我跟她是被你拆散的,所以已經不可能復合了。」
「紫,你是故意跟我作對嗎?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几子?」櫻子氣得發抖。
鬼舞紫的神情驟的黯沉下來,冷冷道:「沒錯,打從一開始你就不該生下我,這對你對我都會是一輩子的折磨。」沒等待她反應,他轉身走了開。
「紫——」看著兒子離去的背影,櫻子的心中有某處似乎崩塌了下來。
為什麼她會對他的淡漠感到微微的痛心?她在他心中,已經連個陌生人都不如了……
櫻子精緻的美顏緩緩的泛起一抹愁緒,可很快的便將心底冒起的情感拋開。
不行,她不能感情用事而功虧一簣,她一定要達到目的不可,不論用什麼方法,即使必須犧牲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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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不想要催你,不過最後一筆該匯給我的錢已經延遲一個月了,我希望你最好這一兩天可以給我,否則我們的資金就要短缺了。」鬼舞世彥佯裝焦急的道。
「我知道了。」該死,原本她打的如意算盤是借由夏姿的關係,說服她父親幫她出資金,沒想到事情竟然會生變?
看來這下不把最後的老本拿出來是不行了……
「你是不是有什麼困難?若有的話,我可以減少你投資的比例,反正多得是人想要合資。」鬼舞世彥以退為進道,他知道依照櫻子的個性,肯定不會答應的。
果然如他所料,櫻子雙眸一瞇,不悅的道:「我有說我不投資嗎?放心,我會盡快把錢匯給你的。」
「那就好,否則我真不知道要怎麼跟其他的合夥人解釋。」鬼舞世彥佯裝鬆了口氣。
「何須解釋?我們鬼舞家的人有打過誑語嗎?」櫻子不高興的道。
「你忘記了這次的投資不是以鬼舞家族的名義嗎?」鬼舞世彥提醒她,「所以別人的顧忌自然比較多。」
「哼,等到賺錢的時候,看他們還抱不抱怨。」櫻子冷哼了聲。
「不說這個了,聽說你替紫安排了相親?」他轉移話題。
她淡淡的道:「紫告訴你的?」他們的關係還是維持的不錯嘛。
「畢竟我是他在鬼舞家惟一信賴的人。」鬼舞世彥道。
「只是他沒想到連你這個他惟一信任的人也要背叛他了。」她嘲諷著。
「呵,這怎麼能算背叛?我只是賺賺外快罷了。」鬼舞世彥佯裝無所謂的說。
櫻子媚笑的睨了他一眼,「你跟我也不過是同一類的人。」
同一類?鬼舞世彥扯扯唇,不過他笑的是她的自以為是,「所以,你想要把紫以前的女朋友找回來當他的妻子,目的也是為了謀取自己的利益。」
櫻子瞇了瞇細長的眸子,「當年他跟夏姿不是愛得你死我括的嗎?我現在把夏姿還給他,又可以得到她父親的資助,這不是一舉兩得?我看不出這有什麼不好。」
「可惜紫一點都不領情。」鬼舞世彥扯扯唇。
她忍不住咬著下唇沉吟,「大奇怪了,以前紫還對我強硬的拆散他們感到憤恨不已,怎麼現在人都擺在他面前了,他竟然不願意復合?難道……」
「你在想什麼?」他不安的問。
櫻子睨了他一眼,淡淡說:「沒什麼,我累了,我想休息一下。」
「喔,好吧,那我就不打擾你了。」鬼舞世彥站起身,朝她微微欠身,旋即走了出去。
櫻子究竟在想些什麼?鬼舞世彥一直掛記在心中,總覺得有種不祥的感覺,希望事情不會節外生枝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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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我們成功了。」鬼舞世彥開心的咧開了唇。
「母親已經把她所有的錢吐出來了嗎?」鬼舞紫的心情是複雜的,他可以想像如果母親知道自己即將一無所有之後,會有怎樣的反應。
「如果我們估算的沒錯,應該是已經全部吐出來了。」
「世彥叔,辛苦你了。」
「這算不了什麼,只是你要小心你母親的反彈,我怕她不知道會做出怎樣的事情來。」鬼舞世彥提醒侄子。
鬼舞紫點點頭,「我知道,你也是。」
「那我們什麼時候召開族內大會比較合適?」鬼舞世彥提出重點。
召開族內大會的自的,為的就是要在大家面前揭開櫻子的假面具,同時將她自家族中除名。
鬼舞紫蹙了蹙眉頭,「讓我考慮考慮。」
「紫,你該不會心軟了吧?」他擔心的問。
鬼舞紫沉默不語,令人看不出他的想法。
「聽我說,我們只是要解除掉她在鬼舞家的影響力,否則,難保同樣的事情不會再發生,那我們今天的努力也就功虧一簣了。」鬼舞世彥分析利害關係。
「我知道。」鬼舞紫點點頭,牙一咬,堅定的道:「越快越好,世彥叔,請你去通知各長老,明天召開大會。」
「太好了,我相信這會是鬼舞家族一個新的開始。」鬼舞世彥雀躍的道。
「這不但是鬼舞家族一個新的開始,還會是鬼舞紫的重生……」鬼舞紫低喃道,幽黑的眸子微微的瞇了起來,醞釀以久的計劃終於可以實現,讓他有種解脫的感覺。
過了明天,他就可以功成身退,做回他自己了。
這一天,他實在等太久。
他期盼明天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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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聽說明天要召開族內大會,召集人是紫少爺?」野村木夫一聽到消息,就連忙向櫻子報告。
「我已經收到通知了。」她冷凝著臉。
「夫人,這其中必定有詐,您打算怎麼應付?」野村木夫擔心的問。
櫻子秀氣的臉蛋嚴肅的板著,「我要你去查的事情進行的怎麼樣了?」
「報告夫人,果然如您所料,少爺的確偷偷跟一位名叫來琥珀的女子來往。」他緩緩道:「聽說在少爺跟夏姿小姐相系的那一天,那個女人還出現鬧場過。」
「真有此事?」櫻子微微一怔,對這樣的消息感到詫異。
「是夏姿小姐親口告訴我的。」
「那個宋琥珀是什麼來歷?」她收起驚訝的情緒,恢復冷靜的詢問。
「她是個喜歡占卜的女子,據說她的志願是開一間靈命館。」
「該死,這個不孝於,竟然喜歡這種女人?簡直是遺傳到他父親那種低賤的因子。」想起當年,櫻子的臉不禁因為妒意而扭曲了起來。
「還有……」野村木夫遲疑了半晌,不知道該不該這個時候說。
她不耐煩的道:「還有什麼一次說完。」
「夫人,您交代我去匯的那些資金已經盡數匯給世彥長老了,不過……」
「不過什麼?」說到錢的事情,櫻子就警覺了起來。
「我今天一整天都找不到世彥長老詢問關於資金的事情,更讓人擔心的是,今天有人看到世彥長老跟紫少爺在一起談事情,我怕會有問題。」他老覺得事情有古怪,可當初夫人興致勃勃,他這個做下人的也不好說什麼。
櫻子倏的一凜,一股不祥的感覺自脊椎升起,「木夫,打電話到大陸工廠去,問問現在進度如何?」
「我馬上去。」
「還有,另外派人去把那個宋琥珀給我帶來。」她 要看看那個女人對紫的重要程度是否足以當她的籌 碼。
野村木夫瞭解的點點頭,「是。」
「快去快去,今天以前把這些事情搞定。」櫻子略 顯煩躁的揮揮手。
野村木夫微微欠身,旋即迅速的掉頭離去,著手 進行著她交代下來的任務。
櫻子的眉頭緊緊的攏起,心頭的疑雲逐漸的堆厚,幾乎要將她壓得喘不過氣來了。
不行,她努力到現在,絕不能這麼輕易就被打倒,不管怎麼說,她畢竟是紫的母親,這孩子從以前就努力的想要討她的歡心,雖然長大後變得淡漠寡言不少,不過,她相信只要她肯給他點關愛,他還是一樣會死心塌地的順從她的意思。
一定不會有問題的,一定……
櫻子在心中默默的說服著自己,可眉頭間的折痕卻越來越深,緊緊的鎖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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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小姐嗎?」刻意壓低的嗓音自宋琥珀的頭頂傳來。
「我是,你哪位?」奇怪的人,這種大熱天星戴太陽眼鏡和帽子就算了,竟然還戴著口罩?
「我之前有跟你預約。」
「喔,你是李先生。」看這人弱不禁風的模樣,想必常常被同儕欺負吧?」
男子點點頭,在她對面坐了下來。
「呃,請問你打算用什麼占?還有,你把眼鏡帽子跟口罩脫下來,這樣我比較好看你的面相。」宋琥珀提議道。
「不用了,我不用看面相。」
「喔,那……你想要用哪種占卜或算命的方式?這個人還真奇怪耶。
該不會是什麼有頭有臉的名人,怕被認出來,所以才這樣神秘兮兮的吧?
「隨便。」
「隨便?」真的很怪,「那你想要問什麼?」
「感情。」
呵,來算命的十之八九都是問感情。
「那就請你自面前的塔羅牌抽出一張牌交給我。」宋琥珀將牌推到他面前。
男子悶不吭聲的抽出張牌交給她,安靜的等待解說。
宋琥珀看了看他抽出的牌,眉頭微微握了起來。
「怎麼樣。」男子捺不住性子,追問道。
好奇怪,這牌占卜出來的結果有點怪怪的,他該不會是個同性戀吧?
宋琥珀邊想邊飛快的在紙上寫著,「你的感情路有點阻礙,不是很順利,應該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對不起喔,我說話一向比較直,根據你抽出來的牌顯示,你跟對方沒有文定之喜,也就是不會結婚。另外還有別的競爭者,對方應該心中已經有人了。」
男子沉默著沒有回應,不過宋琥珀看得出他正壓抑著情緒。
唉,又是個為情所苦的癡情種啊。
「如果我算的沒錯的話,我建議你最好放棄這段單戀,畢竟有捨才會有得。」她繼續勸道,可對方還是悶不吭聲。
怪怪,該不會是打擊太大了吧?宋琥珀困惑的打量著眼前的男子,越發覺得他有點人味的感覺。
很少看到男人的骨架這麼纖細……
沉默的氣氛讓她有點挨不住了,正要開口時她的手機卻響了起來,打破了尷尬的僵窒氣氛。
「對不起,我接一下電話。」她不好意思的道歉。
男子點點頭,依然不做聲。
宋琥珀將手機就耳,一聽到熟悉的聲音,臉蛋霎時發光,「我知道是你……嗯,我在……明天?好,我知道了,再見。」
掛斷電話,宋琥珀抱歉的朝男子笑笑,「不好意思。」
「男朋友?」男於終於又開口了。
「嗯。」她笑的甜美。
「你跟他感情很好?」男子又問。
宋琥珀不置可否的笑笑,打趣道:「今天應該是問你的問題,而不是問我的喔。」
「我看你算的也不怎麼准嘛。」男子忽的道。
「為什麼這麼說?」宋琥珀皺皺眉,她一向自認功力還不鍺。
「因為……」男子的身子忽的前傾,動作迅速的自口袋中拿出了電擊器朝她身子一觸。
足以麻痺神經的電流霎時竄過宋琥珀的每個細胞,她不可置信的瞪圓了眼,來不及開口便墜入了黑暗之中。
「連自己有災禍都算不出來,這樣還算準嗎?」男子仰頭笑了出聲,刻意壓低的聲音忽地拔尖起來,讓人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