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不要再喝了。」劉文泰關心的勸阻著鬼舞紫的牛飲,一把搶走了他手中的酒瓶。
「給我。」鬼舞紫擦去嘴角邊的酒漬,一雙黑眸因為酒精的作用而滿血絲。
「我不能給你。」劉文泰搖搖頭,走到廁所將酒倒個精光。
「文泰,給我酒。」他的聲音因為酒醉而顯得有點含糊不清。
「你不能再喝了。」劉文泰輕歎口氣,倒了杯茶代替酒,走向鬼舞紫遞給了他。
「我要酒。」鬼舞紫大手一揮,將杯子給摔落了地,清脆的玻璃破裂聲霎時讓空氣凍結起來。
鬼舞紫懊惱的爬了爬凌亂的黑髮,啞聲道:「對不起。」
「沒關係。」劉文泰瞭解的拍拍他的肩膀,將碎片撿起扔進垃圾桶,坐到他對面,「我勸你還是去跟宋小姐解釋清楚吧。」
「現在還不是時候。」他不希望將她捲入自己的家族紛爭中。
「可是你真這樣讓她誤會的離開嗎?還有……你對夏姿的再度出現,要怎麼處理?」
他曾經見證過他們那段學生時代的戀情,雖然現在看來那只是年少輕狂的過去罷了,但不能否認他們曾經深深愛過。
「文泰,夏姿對我來說只是段回憶,我是不可能跟她有未來的。」雖然這樣的決定也許會傷害到那個他曾經愛過的女人,但是他也只能這麼做。
「唉,事情怎麼會搞成這樣一團亂呢?說真的若是你可以一直扮演暗影那就好了。」至少暗影過得快樂隨性多了。
鬼舞紫苦笑的扯扯唇,喃喃道:「我又何嘗不這麼希望……」
看著好友痛苦的模樣,劉文泰正要開口繼續安慰他時,前面的護士卻開口喊了他,看來是有人上門求診了。
「我去看看,你在這裡休息一下吧。」這裡是他的住家兼診所。
劉文泰看了眼癱在沙發上的鬼舞紫,又歎了口氣,打起精神走出去,準備看診。
可才看到求診者的名字,他就怔愣了下,再看看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更確定這個女人就是讓好友魂牽夢縈的宋琥珀。
「請你幫我把痣給點掉。」宋琥珀堅定的看著一臉驚愕的劉文泰。
「呃,你請坐。」天,沒想到她會在這個時候來就疹。
宋琥珀面無表情的坐下,為什麼會挑這間暗影曾待過的診所,她也不知道,或許她心底還是渴望見他的?她不願意深思。
「宋小姐,我曾聽過紫,不,影提起過你。」劉文泰微笑的打量著她說。
他一直以為紫喜歡溫柔婉約的女孩,就像夏姿那一型的,可沒想到真正能讓紫動心的,卻是像宋琥珀這樣北直有個性的美女。
「暗影是誰我不認識?這世界上從來就沒有這個人的存在。」宋琥珀淡淡的道,心頭卻是一陣陣的抽搐。
難怪她替他們算命的結果是一樣的,根本就是同一個人,又怎麼會有兩種命呢?
「宋小姐,其實這其中有很多誤會,我想只要誤會解開了,你就會知道紫的苦衷了。」劉文泰語重心長的道。
「我不想知道,我只想把這顆痣去掉。」宋琥珀還是一樣面無表情。
「宋小組,其實紫才是最痛苦的人。」劉文泰忍不住道。
「玩弄別人、欺騙別人的人最痛苦?我還是第一次聽到。」宋琥珀終於無法維持平靜,聲音微微揚了起來。
「他並沒有玩弄跟欺騙你,其實他一室都維持著兩個身份,一個是必須背負家族責任的鬼舞紫,一個是可以從事自己興趣的暗影。」
「那他可以一開始就告訴我。」這不叫欺騙叫什麼?
「他不能,暗影的身份是個秘密。」劉文泰緩緩的將實際狀況—一告訴她,然後長長歎了口氣。
原來暗影這個身份必須隱瞞他母親?「可是……這似乎不干我的事情了吧,這些事情讓他的未婚妻來操心就可以了。」
「我沒有未婚妻。」低沉的聲音自宋琥珀的身後傳來,讓她渾身震了下。
她緩緩的轉過身子望向聲音的來源處,卻讓他的憔悴給揪痛了心。
努力不讓自己心軟,她冷淡的道:「你也在這裡啊,你今天扮演的角色是誰?暗影或鬼舞紫?」
劉文泰看了看好友,又看了看宋琥珀,歎口氣道:「你們兩個人好好談一談,這個診療室就算你們包了好了。」他走向門口,越過鬼舞紫的時候朝他眨了眨眼,「加油。」旋即將門反手帶上,留下他們兩個人獨處。
「既然醫生離開了,那我也沒必要留下。」宋琥珀站起身就想離開,可卻在門邊讓鬼舞紫給拉住。
「你拉住我幹嗎?當心被你的未婚妻看到會誤會。」她嘲諷的道。
「我說過,我沒有未婚妻,我只有一個心愛的女人。」鬼舞紫凝視著她。
不知在什麼時候,他竟然對她用情那麼深,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他會是個為用所苦的男人。
可現在的他,的的確確因為她的冷淡與誤解而痛苦。
「那很好啊,恭喜你了,那位小姐跟你的確是登對得很,比起我這種蠢女人要強得多。」宋琥珀咬咬下唇,忍著心病道。
「是你。」鬼舞紫忽地吼道,連他都被自己的音量給嚇了一跳。
不是說要讓她避開危險的嗎?怎麼會忍不住告白了呢?該死。
宋琥珀眨眨眼,怔愣的道:「你、你說什麼?」
鬼舞紫鬆開手,長長的歎了口氣,「是你,我心中的那個人是你。」
狂烈的喜悅如浪濤股襲上心頭,可心中的疑慮卻讓她刻意將那分喜悅壓抑下去。
「這是不是又是你跟『暗影』想出來玩弄我的手法?很抱歉,上一次當學一次乖,我不會再呆呆的受騙了。」她咬著下唇說。
「琥珀。」鬼舞紫嚴肅著神情,強迫她望進自己的眸底,「我的確不該告訴你我的感情,因為我不希望你受到任何的傷害,不過,這絕對不是遊戲,之前也不是,若不是被你吸引,你認為我會這麼無聊到三番兩次藉故接近你嗎?這不是我鬼舞紫的作風。」
的確,以他的條件,何必這樣費心的接近她?自然多得是女人投懷送抱呵。
看著俊帥的他那麼認真的瞅著自己,宋琥珀懷疑世界上有哪個女人抗拒得了?
「你真的投騙我?」她的心慢慢的動搖了。
「天地可證。」鬼舞紫溫柔的道。
她從來沒聽過他這麼柔情款款的聲音,將她的 心都揉碎了。
喜悅的淚水霎時決堤似的自眼眶滾落臉頰,她 撲身投入了他懷中,不讓他看到自己滿臉是淚的醜 樣子。
「別哭,你哭得我的心都碎了。」從來沒有任問女 人可以讓他有這種揪心的感覺,更沒有任何女人會讓他感到憐惜跟心痛。
即使以前跟夏姿那段純純的愛,他也沒有為她這麼刻骨銘心過,看來他這輩子是注定要栽在這個女人手中了。
「紫,我不許你再騙我,不管任何理由。」宋琥珀擦擦眼淚,堅定的道。
「我知道,我不會。」鬼舞紫抬起她的下巴作出保證。
「好,那我問,你那位小姐是什麼人?」她不會忘記還有這號人物的存在。
他淡淡一笑,將跟夏舉的過往—一向她道出。
「放心,我跟她已經過去,不可能再有未來了。」他聲明道。
「我可以相信你,但是,你母親那邊怎麼辦?」通常這種大家族,長輩的意見是很有影響大的。
「琥珀,關於鬼舞家族的內幕實在太複雜,有時間我會慢慢解釋給你聽,不過不是現在,現在的你知道越少對你越好。」他緊擁著她,俊帥的臉龐有著風雨過後的爽朗。
「紫……你跟你母親之間真的橫亙著那麼深的鴻溝嗎?」她實在無法理解,怎麼會有親生母子互相對立的?
「琥珀,有件事情你要答應我。」鬼舞紫用另一個話題迴避了這個問題。
「什麼?」宋琥珀眨眨眼,不解的問。
「我們之間的事情必須保密,我不能讓母親知道 你對我有這麼重要。」雖然母親之前有察覺到她的存 在,可想必還不知道她對他有如他生命般重要。
「為什麼?我不怕打擊。」宋琥珀皺皺眉,不喜歡 偷偷摸摸的感覺。
「我知道你是個堅強的大女人,不過,我不希望 你有任何的危險。」鬼舞紫點了下她的鼻尖,深情的 凝視著她,「答應我。」
宋琥珀考慮了半晌,才不甘願的點點頭,「好吧,誰要你是我的剋星。」唉,早算出來過的嘛。
「可是紫,你母親跟你之間應該還是可以溝通的。」她重提這個心中的疑問。
鬼舞紫淡淡一笑,俯下身用一個吻結束了這個問題。
現在重要的是她回到了他身邊,其他的事情,慢慢再說吧……
@@@
「夫人。」野村木夫恭敬的朝櫻子行禮。
「查出什麼來了嗎?」她斜睨了他一眼,淡淡的問。
「夫人請看。」野村木夫將手中的調查報告遞給她,旋即站在一旁等候指示。
「看來世彥說的有關投資部分真的有在進行,我想應該沒問題。」櫻子彎彎紅唇,彷彿眼前已經有大把大把的鈔票等著她簽收了。
「夫人,有個疑點……」野村木夫遲疑的道。
她瞟了他一眼「說。」
「是關於恬凌。」
「恬凌?」櫻子挑挑眉,她記得她一向是個安分守己的女人,「有什麼問題嗎?」
「她知道少爺相親的事情之後,情緒非常的激動。」野村木夫道,「下午她來找過少爺。」
她挑挑眉,掩唇失笑,「沒想到連一個四十歲的女人都對他這麼著迷,不虧是我的兒子呵。」
「夫人,事情不只這麼單純。」野村木夫的神情凝重。
「喔?」櫻子停止笑聲,「有什麼事情一次說完。」
「恬凌說她曾經幫忙將機密文件調給少爺看。」
「什麼?!」臉色一變,她震驚的問道。
「看來恬凌是以為少爺會對她有所回報,卻又聽到少爺相親的消息,所以才會失控的到本家來哭鬧,不過少爺跟夫人剛好都不在,所以才找我宣洩了一番。」野村木夫分析道。
「該死,這孩子竟然也會用美男計?看來我太小看他了。」櫻子咬咬唇道。
「夫人,少爺畢竟是您跟老爺的孩子。」這是遺傳啊。
「的確,我的孩子自然不會是愚蠢的,只不過,我沒想到他會對家族事業這麼有興趣。」她沉吟半晌道:「難道他之前的摸不關心都是偽裝出來的?」
「夫人,依我看,少爺是否已經察覺到不對勁之處。」
櫻子皺皺眉,「如果他著過賬本,那一定已經知道我的什劃。」
「請夫人小心為上。」
「放心,紫還沒那個膽子對付我,況且,等我這次跟世彥合作的計劃完成之後,就不用再怕他們知道我轉移資金的事情了,屆時就算他們想留我,我還不想再留在這裡哩。」她已經受夠鬼舞家了,等她擁有一大筆財產之後,她一定要拋棄這個家離開。
「夫人,關於世彥長老的那個計劃,您更不仔細考慮一了?」野村木夫考慮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再提醒她。
「還有什麼好考慮的?我是絕對不會跟錢過不去的。」櫻子揮揮手道:「我累了你下去吧。」
「是的。」他恭敬的應了聲,彎著腰退出去。
自從櫻子嫁入鬼舞家之後,野村木夫就一直看著她,看著她由一個單純美麗的女孩,變成一個充滿心機的狠毒女人。
可這一切能怪她嗎?處在這個環境之中,若不能自保,就是被毀滅。
所以他一直在一旁欽慕著她,守護著她,即使是要犧牲他的生命,他也在所不惜。
這是愛情嗎?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只要她高興,他願意為她做任何事情,因為,她其實只是個失去愛的可憐女人呵……
@@@
不知道為什麼,宋琥珀的心中一直浮現著莫名其妙的不安。
雖然鬼舞紫跟她之間的誤會已經解開,而他們也確定了對彼此的感情,可一想起之前幫他算出來的命運,她就無法釋懷。
她頭一次這麼希望自己算的不准,那麼紫就不會有血光之災……
唉,宋琥珀輕歎口氣,有點想要把兩位好友召到身邊,幫她重新算算鬼舞紫的命盤,說不定會有另一種結果,可惜兩個好友現在都各忙各的,一個跑到美國去進修,一個忙著跟臥底男人衝鋒陷陣,誰有空理她啊?
看來還是自立自強比較實際。
宋琥珀只歎了口氣,收拾著東西,今天也沒心情幫人家算命了,還是早點休息吧。
「為什麼一直歎氣?」鬼舞紫的聲音忽地響起,讓她又驚又喜。
「你什麼時候來的?」她漾起笑容問。
「來好一會兒了,只不過你專心在歎氣,沒有在意到我。」鬼舞紫將她一把拉入懷中,溫柔的道。
自從他們互表心跡之後,鬼舞紫就彷彿變了個人似的,不再大男人主義,不再冷酷,反而對她溫柔呵護,讓她有點受寵若驚。
「我以為你要來會先打電話通知我一聲。」
「我想給你一個驚喜啊。」鬼舞紫扯唇笑開,眼角忽地瞄到她桌上的懷表,「這個表很特別,好像是古董?」
「是啊,這是我家的祖傳之寶。」宋琥珀拿起懷表看了著,忽地將表掛在他脖子上,「送你。」
「送我?」鬼舞紫挑挑眉,拿起懷表端詳著,「可是這對你不是有特殊意義嗎?」
「就是因為有特殊意義,所以才送你。」她凝視著他。
「我知道,我會好好珍藏的。」地俯身輕吻了她的唇瓣一下。
「我收拾一下,到我家去吧。」宋琥珀整理著桌子,刻意迴避他的擁抱,就連回家的路上都低垂著頭沒有說話,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怎麼了?」才一進門,鬼舞紫就將她拉入懷中追問,他沒有忽略她的異樣。
「紫……」宋琥珀遲疑了一下,才緩緩道:「我很害怕。」
「害怕?」他皺皺眉,黑眸驟的瞇了起來,「是不是有人找你麻煩?」
難道母親已經下手了?應該不會啊,她現在不是忙著撮合他跟夏姿嗎?照理說應該不會想到這邊來。
宋琥珀搖搖頭,在他的懷中仰起頭凝視著他俊逸的臉龐,「記不記得我曾經幫你算過命?」
「記得。」原來她在擔心這個?鬼舞紫的唇角揚起一抹溫柔的笑意。
「不管用什麼方式算,都算出你會有危險,而目是在最近,所以我很擔心——」
「噓。」
宋琥珀的話被鬼舞紫只在她唇瓣的修長手指給阻斷。
「你忘記了一件事情。」他柔聲道。
宋琥珀眨眨眼,滿臉的困惑。
「你還算出我有貴人相助,可以幫助我渡過一切難關,不是嗎?」
對喔,她怎麼忘記這一點了!宋琥珀面露喜色的點點頭。
「依我看,你就是那個貴人。」鬼舞紫輕笑道。
「真的嗎?」
「出然是真的,你忘記啦,你說過,那個貴人還會被我克得死死的,死心塌地的愛著我。」鬼舞紫一臉促狹。
「哼,那才不是我。」宋琥珀嬌嗔道。
「是嗎?要不要試試看?」他一把將她打橫抱起,往臥室裡走。
「噯,紫,你想要幹嗎?」宋琥珀連忙將雙手環過他的頸後。
「看看你是不是被我克得死死的啊?」鬼舞紫暖昧的笑。
「哈,我怕是你被我吃定哩。」宋琥珀嫣紅了雙頰。
他將她放在床上,俯身瞅著她,「很好,我喜歡挑戰。」
「放馬過來吧。」她擺出了個撩人的姿勢。
激烈的情愛之火霎時熾熱的燃燒起來,他的雙手熟練的褪去兩人的衣物,溫柔的撫摸著她完美的曲線,讓她不禁輕顫了起來。
她的身子因為他的碰觸而臊熱,白皙的肌膚浮起淡淡一片紅暈,煞是動人。
「琥珀,你真的好美。」鬼舞紫的唇滑過她平坦的小腹,貪戀的膜拜著她的每一寸肌膚。
「紫……我要……」他的每一個碰觸都激起她狂烈的飢渴,讓她不耐的扭動著身子。
「說你愛我。」
「我愛你。」
一股濃濃的愛意霎時充滿了鬼舞紫的心中,他的黑陣因為情慾而顯得更加的墨黑。
「琥珀,我也愛你。」他低喃道。
「快,紫,我要你。」宋琥珀的雙手攀在他的肩膀上,急切的想要將他拉向自己。
鬼舞紫滿意的扯扯唇,可還不打算這麼快就結束這段歷險。
隨著交雜的喘息聲與完美的律動配合,兩副結合在一起的身軀同時達到了極樂的境界,彷彿火山爆發般的震撼著彼此。
至於是誰克誰,誰還在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