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翻身變淑女 第七章
    夜幕低垂,歸鳥低嘎,沒有光害的荒野,火焰燃燒碰撞,單耘疾徒手剝殼吃著這世界上最好吃的螃蟹,雖然肉質不夠細不夠豐,不過因為是他親手捉的,所以格外好吃。  

    「喂,這吃了會不會拉肚子啊?」單耘疾吃著吃著-然問,雖然很鮮很美味,可他還是有點怕伯的。  

    「會啊。」綠川琉光面不改色的點點頭。  

    「會?!」單耘疾大驚失色,媽啊,要他在這種荒郊野外拉肚子,拿什麼擦屁股啊,「呸呸呸。」他快手扔下螃蟹,「我不吃了。」  

    「我是說,椰子蟹就會,不過這不是椰子蟹,所以不會。」她咬著蟹肉,微微笑對他說,「要不然我叫你捉幹麼啊。」  

    哇拷!耍他啊,單耘疾瞪著他吃到一半扔在泥地上的螃蟹,他拍著額頭唉叫,「喔噢——我的螃蟹、我的晚餐!」他會餓死啦!「不管,你賠我!」他去搶她的螃蟹。  

    「喂,你無賴喔!」她笑,捧著螃蟹繞著火堆躲他,他雙臂大張,對她做鬼臉,「誰叫你要害我,我沒得吃,你也不許吃。」  

    「是你自己說不吃的耶,關我什麼事。」她大笑的左躲又躲,單耘疾長褪矯捷,躍過火堆,一把捉住她,火焰下,他深眸閃著光,「當然關你的事。」  

    琉光心怦怦猛跳,縮著肩膀躲他,他卻攬著她腰,貼近她紅紅的臉,「我要是沒吃飽就沒力氣,我要是沒力氣,嘿嘿……」他別有深意的笑,那笑,充滿一觸即發的慾望,  

    琉光深呼吸,眉一揚,笑瞇他,「沒力氣?我看你精神好的很嘛!」她一腳狠狠踹下去。  

    「哇!」單耘疾哀嚎,抱著膝蓋跳腳。  

    琉光快嘴吃完剩下部位,扔下蟹殼,抹抹嘴,拍拍手,「我吃完了。」她勝利宣示。  

    ㄏㄡ,居然一點也不留給他!單耘疾哀怨瞟她,她笑得更大聲,他蹲下懊悔哀悼的看著被吃乾抹淨的空蕩蕩螃蟹殼,「嗚……是人家捉的耶。」  

    水聲淙淙,月已升空,林中暗影森森,火舞花般凋謝,她望著他,雙眸朦朧,她想,他真容易逗她發笑,她再也不會這麼這麼喜歡一個男人。  

    琉光拿起一支粗枯枝點火當火把,淡淡的對他說:「跟我走。」  

    「幹啥?」單耘疾學乖了,他挑著眉毛,不問清楚絕不亂跟。  

    「帶你去摘星星。」她轉身,不待他發問,走入林中。  

    單耘疾搔搔頭髮,摘星星?猛地一驚,不會要他摘吧?船他也劃了,魚和螃蟹他也抓了,現在是星星!她是打算怎樣?把他當野蠻女友中的牽牛嗎?  

    「快點。」她催促,知道他在怕什麼,看他一陣青一陣白的表情,她忍不住失笑,「你再不跟來,一定會後悔。」  

    「好啦。」單耘疾撇撇嘴。看在她笑得那麼可愛的份上,算了,要他摘星星他也認了。  

    她牽著的他手,微弱火光照出一條彎曲小徑,他們一直往上。南方島嶼,雖然是熱帶,但是夜深似水,加上這裡有一定的高度,琉光的肩膀涼涼的,她握著火把微打哆嗦,單耘疾把自己襯衫脫了蓋住她。  

    「不用了,不是很冷。」她推拒,塞還給他,單耘疾眼角抽搐。  

    「喂,你這樣的舉動很傷男人的心耶!」單耘疾堅持的用力壓著襯衫覆住她,「小姐,你現在是小姐耶,讓男人盡盡義務嘛,就算不是很冷也要笑笑說:『謝謝你,你好體貼唷。』懂不懂啊你!」  

    琉光臉色微變,她垂眸,「我不習慣當女人。」她習慣發號司令,不習慣小鳥依人。  

    「沒關係,你可以現在開始學。」他才不給她機會讓心情變壞,他有幾千種方法逗她生氣逗她笑,他跑到她面前,一邊倒著走,一邊對她振振有詞,「譬如說,日本女人都很百依百順,以後我去你家,你要幫我端茶奉水拿脫鞋放洗澡水,我們去逛街,你要站在我右後方一公尺處提購物袋,我罵你呢,你不能還口,美國女人就很獨立,老公在家蹺二郎腿,老婆賺錢養家接小孩,南美洲女人風情萬種、妖嬈動人……」  

    啪啪啪聲打斷了他,「你繼續說下去啊,沒關係。」現在輪到琉光眼角抽搐,她手指指節折的啪啪作響,口氣輕柔駭出他一身冷汗,「我現在好習慣當女人喔,尤其是心狠手辣的女人,不是說最毒婦人心嗎?」  

    「什、什麼意思?」單耘疾心中警鈴大作,媽媽咪啊,她的樣子好可怕。  

    「什麼意思?」琉光咧嘴一笑,冷不防伸手推他肩膀,因為她看到前方有一彎曲起樹根,他很厲害倒著走是吧?他愛百依百順的女人是吧?  

    「哇!」單耘疾重心不穩往後退,偏偏腳後跟又絆到樹根,砰地一聲,他跌了個倒栽蔥。  

    「就是這個意思。」琉光涼涼跨過他往前,不忘撇下一句,「還有,我不穿你的襯衫是因為你的襯衫臭死了,聽懂沒?男人!」  

    單耘疾癱躺在那裡,眼冒金星。  

    他們走了約二十分鐘,走到單耘疾忍不住想抱怨時——因為他被蚊於叮的滿頭包——  

    「到了。」她欣喜低喊,小徑盡頭,琉光先一步走出。  

    奇怪她幹麼那麼高興,單耘疾隨後跨出,他一走出叢林,簡直驚訝的目瞪口呆,大嘴開的闔不攏。琉光說的一點也沒錯,他如果沒跟來,一定會後悔。  

    一座古老的火山椎頂部陷落積水形成火口湖,湖水深沉幽淨,波瀾不興,湖面澄靜清澈,宛如一片鏡,映出滿天星斗,皎潔明月。  

    夜漸深,霧氣從林中瀰漫,她走在他身前,走在薄霧中若影若現,月光被霧氣打散,綻著她全身一片迷濛暈黃,他心驚,她像踏著雲彩的仙子要飄然遠去,  

    「怎?」琉光纖腰忽然被單耘疾強而有力雙臂摟緊,她不解回頭,怦然失笑,「你那什麼表情?」  

    「你剛剛好像要飛走了……」單耘疾嗅著她頸問馨香低喃,將她牢牢擁在胸前。  

    「傻瓜。」她笑,拍他額頭,「這裡美的像人間仙境,我是要飛到哪裡去啊!」  

    「這兒真的好美。」他歎息,攬著她一同走近湖邊,綠草茵茵,沾露迷霧,似夢似幻,他低腰,手指掠過水面,漣漪陣陣,他咋舌,「唔,好冰。」  

    「我摘星星給你。」她仰望著對他說。  

    脫了白色細跟涼鞋,她踏進水中,任憑水氣浸濕紗裙,他佇立岸邊望著她,她躡手躡腳模樣好純真,她渡水輕盈身影好唯美。  

    隔著重重水煙,她站在湖的一角凝視他,直到湖水再次靜止。  

    她笑,湖水淹過她膝蓋,她手指小心翼翼的指著湖面,「你看,星星在我身邊閃耀。」  

    單耘疾無言,她笑容洋溢滿他胸腔,於是他覺得呼吸急促,她白淨小腿在水底如奶油般的膚色,於是他忍不住想觸碰那柔軟。  

    「我為你摘一顆星星。」她輕輕說著,彎腰雙手掬起一捧水,湖水冰涼,凍得她手指透紅,湖水清澈,映出閃閃動人光芒,而她深望著他的眼眸也如星子般楚楚動人。  

    「你不接受嗎?」她顫抖,也許是水的溫度,也許是……  

    單耘疾緩緩走向她,他雙眸變的深邃深沉,他看她的目光神聖嚴肅,琉光的心跳加劇,她的膝蓋發軟,他走到她面前,雙手疊住她雙手,他渾身肌肉債起緊繃,他的聲音因慾望而瘖啞,他低語,「我收到了……你送我的星星。」  

    琉光鬆開手掌,湖水一絲絲從她指縫中回歸,她潮濕的手掌撫掠過那遮住他性感眼睛的黑髮,她踮腳,他長長的睫毛在她手指下沾染水滴,她貼著他的胸瞠,他體溫好高,她全身毛孔彷彿著火。  

    單耘疾低吼一聲,攫住她冰涼嘴唇。  

    他壓倒她,在一片碧綠湖水中,他們浸身在夜般沁涼湖水,卻感受不到一絲寒意,他親吻她柔軟耳朵,他親吻她姣美臉龐,他親吻她白玉似的頸項,他親吻她性感的鎖骨,她的心、她的喘息,她的一切感受,也墜入他深深眼底。  

    「光……」他埋在她胸前低喃,他忽地抬頭凝望她,在這麼深的夜裡,她戰慄地看見慾望的野獸,她不害怕,她很興奮,她覺得自己快要窒息。  

    單耘疾在此時此刻發現自己真的是瘋了,他為愛瘋狂,如果那是愛,那他真是愛瘋了,他從沒如此渴望一個女人,渴望的極盡恐懼,他想狠狠地佔領她,卻怕她受傷,他想將她揉進他身體,卻怕她融化。  

    「光,我愛你。」他歎息,他大笑,「我愛你,老天,我真的愛你。」  

    琉光閉上雙眼,感覺自己哭了,從她喉嚨,從她胸腔,有水液蔓延滿溢,有火焰熊熊燃燒。  

    這句話像一把鎖,解放了他長久以來遊戲人間的無心,解放了她長久以來幽禁壓抑的冷心。  

    單耘疾打橫抱起她,她束手就擒,他走到岸邊將她放下,她腰部以下淌在湖水裡,她手臂因期待而起疙瘩,他宛如銅像般立於水中,低頭吻她。  

    琉光閉上眼,這男人用最誠摯的誓言席捲了她,她知道今夜過後,她心中的一部份將不再屬於自己,但她無悔,她愛她、她要他。  

    她雙手攀在他肩上,頭往後仰,任他為所欲為,任他領著她跌進黑暗而愉悅的深淵,她看著漫天星斗、點點繁華,她的眼眸變得飄-,他黑髮騷擾著她……她忽然喘息驚呼一聲,剎那間,她彷彿看見一顆流星劃過天際殯落。  

    「光……」她流淚,他停下為她拭淚,他哄她,像哄個娃娃,「不要哭,光,不要哭。」  

    他要佔有充滿她,如同她佔有充滿他的心。  

    這是愛,愛讓他骨飛肉騰,愛讓他擁抱她,這麼熱情這麼盡力的擁抱她。  

    在單耘疾的親吻與愛撫下,她覺得自己是個女人,能夠被他所愛的女人。  

    琉光雙眼迷濛,她躺在火口湖水中,億萬顆星見證她的愛情。  

    沒有遺憾了,她沒有……她沒有遺憾了……  

    「光?光,你、你哭什麼?」他心驚膽跳。

    淚水從她眼角一直一直跌下去,她卻笑了,「傻瓜,我只是……我只是太開心了。」  

    「呼——」他重重的吁了口氣,「你嚇死我了。」還以為她是哭他侵犯哩,單耘疾傻笑著想,不過也沒關係,他願意負責咩。  

    單耘疾打橫抱她走回火堆,在那兒,他們情不自禁又纏綿直到天方露白,他趕緊帶著她離開星辰島,從頭到尾,琉光可愛的就像一隻溫順的貓咪般依賴他,單耘疾開心得三魂七魄差點掉了一半。  

    翠耘疾回到宿舍,他精神正好,沖涼梳洗過後,他穿著整齊坐在床頭吹著口哨等時間,突然想起逃亡的事。  

    嗯……那就先算了,再等等吧,總有機會跟她說,他要想辦法說服她,他們要一起私奔,一起去環遊世界,一起在不同美麗風景處留下他們愛的紀錄,呵呵,那真是太棒嘍!  

    單耘疾作著美夢一直持續到公司門口後,他的美夢卻如泡泡一樣的破碎。  

    「你說什麼?」從來就笑嘻嘻的單耘疾皺起眉頭。  

    「副總裁說你從今天起不用來上班了。」秀人如門神般擋在玻璃門前,他口氣冷硬,「你被解雇了,所有你的物品我都幫你打包妥當,你可以清點看看。」  

    單耘疾看了地上的紙箱,拷!他才不在乎那種東西。  

    「我不信,我不信她會開除我。」三個小時前,他們才親吻道別,他不信她翻臉像翻書,「光呢?你叫她出來見我,我要當面聽她說!」  

    「副總裁在開會。」秀人的口吻公式化,「他不會,也不可能出來見你。」  

    單耘疾失態的叫嚷著,「你騙我,綠川秀人,你故意的,你開我玩笑,告訴你,這玩笑過火了,我生氣了!」他要撂倒秀人,他要見她!  

    砰的一聲,拳頭撞上秀人的右臉頰,他吃痛往後,撫著腫起來的臉頰,他很同情的看著單耘疾。  

    「這不是玩笑,這是他下的命令。」秀人歎氣,「這是琉光的命令,抱歉,」  

    單耘疾渾身一顫,他凜容,「就算是她的命令,我也要見她一面,讓我進去,我要聽她說理由,她憑什麼開除我!」  

    「不能,他交代了,他不見你。」秀人揉著痛處搖頭,「希望你不要為難我,否則我只能請出警衛。」  

    這一切變化的太快,單耘疾不敢相信,他思緒紊亂,他拳頭握的死緊。  

    「還有,」秀人很艱難的啟齒,「琉光他換了住處,他要你別再去找他。」  

    就是這句話,這句話完全截斷了單耘疾思考的空間,他抬頭,瞪著秀人,那眼神陰鷙得讓秀人退步。  

    「你告訴她,沒那麼容易。」她把他當什麼了?!單耘疾憤怒沉鬱,「她沒那麼容易就把我—腳踢開!」  

    單耘疾扭頭就走,秀人嚥了嚥口水,出聲叫他,「你的東西……」  

    「扔了。」進電梯前,他冷冷撇下—句。  

    單耘疾回宿舍,他用膝蓋想也知道,他被趕出來了,管理員將他的行李和一張飛回日本東京的機票交給他,他也是同樣一句——  

    「扔了。」  

    扔了,他被她扔了。他單耘疾生平第一次對感情認真,第一次願意對女人負責,也是第一次被所愛的人給甩了。  

    一夜沒睡,單耘疾全身精力像被抽光吸盡,他疲憊狼狽的坐在公園椅上,陽光耀眼的令人發冷,他心亂如麻。  

    他不懂,他做錯什麼?為什麼她要這樣對待他?他從沒要求她什麼,他對她千依百順,她到底在想什麼?  

    噢,老天,她只說過喜歡他,還沒說過愛他,難道喜歡不等於愛?她不愛他?不愛他卻讓他抱她?拷!她真把他當按摩器來用嗎?!  

    在星霽島綠川飯店頂樓高級主管辦公室,琉光背對著優人,居高臨下看著單耘疾模糊的身影忿忿離去。  

    「琉光……」優人擔心,琉光的背影看起來好沉重,「這樣好嗎?其實並沒有發生什麼事,有必要嚴重到……」  

    「你是站在什麼立場發言的?」琉光依舊背對著他,冷冰冰的聲音駭得優人心驚膽跳。  

    「單疾他……他是我們的朋友……」優人壯著膽子開口,難道不是嗎?這一個多月來,他們不算是朋友嗎?  

    「上班時不談私事,記住了,優人秘書。」琉光不帶任何表情的說完轉身,她又回到那張千年不化的冰封面容,她落坐,淡淡的說:「只要有妨礙到綠川飯店聲譽的事務都必須除去,更何況只是個特助。」  

    「我懂了。」優人被她凌厲氣勢壓得只能吶吶的回答。  

    但優人敏銳的發現,琉光不同了,她俯瞰樓下時,她的側臉很蒼白,她說出傷人的話時,她身軀僵直緊繃,她冷漠表情下像藏了什麼,他不知是什麼,但和單耘疾一定有關。  

    而就在單耘疾離開公司不久,接近中午時,一個體型剽悍的男人攔住走出公司正打算要去看醫生的秀人。  

    「請問……」隱雷頭痛,該找誰問呢?  

    「您好,我是綠川飯店的總經理,有什麼我可以為您服務的嗎?」秀人拿出專業的禮貌。  

    總經理?再好也不過。隱雷沉聲問:「請問貴公司有一位姓單,新來不到兩個月的男性員工嗎?」問人,這絕對是隱雷所出過最蹩腳的任務,能怎樣,地神寧槐還在外頭車裡等哩。  

    「喔……」秀人搗著淤青想,他指的是單疾吧,他回答,「如果你找單疾,那他已經離職了。」  

    「離職?!」隱雷吼,吼得秀人猛吸一口氣,這男人長得那麼壯,要是揮他一拳,他鐵定掛在牆壁上。  

    隱雷咬牙,搞什麼,他們大老遠跑來,結果人又溜了!  

    「他有沒有說去哪?他什麼時候離的職?他有沒有留下啥東西?」隱雷連聲問,任何蛛絲馬跡都不放過。  

    「他、他才剛剛被解雇,公司有給機票,是下午回日本的班機。」秀人詳細作答,生怕男人一個不滿意呼他拳頭。  

    「他被解雇?」隱雷驚叫。這可稀奇了,難道天王不是自己想落跑的嗎?  

    「是……」秀人回答的很心虛,「請問您是?」  

    「他朋友。」也算是啦。隱雷興味十足的接著問:「他為什麼被解雇?」  

    「這……關於這件事呢……我想……」秀人吞吞吐吐。  

    中午時分,員工陸續出來用餐,幾名綠川的女員工從兩人身旁走過,聊八卦的聲音大到可以開廣播站。  

    「你聽說沒,那個單特助被開除了耶。」  

    「真的?太好了!我就說啊,副總裁才不是同性戀,是那個單持助死皮賴臉纏他,他不得已才會被陷害,你看,他這下不是開除了單特助了嗎?」  

    「對啊,副總裁那麼帥,他要是喜歡男人,我就要去自殺了。」  

    嗯……隱雷和秀人面面相覷,一陣烏鴉嘎叫聲飛過。  

    「嗯……」隱雷清了清嗓子,忍住滿腔狂笑衝動,裝出嚴肅樣,「我想,我打擾您太久,該走了,謝謝您的幫忙。」  

    「不謝,慢走。」秀人手放兩側,鞠躬送客,日本人嘛,禮多人不怪。  

    不過……「咦,您臉上的傷是怎麼一回事啊?」隱雷臨走前不忘一問。  

    「這個啊……」總不能說是他朋友揍的吧?秀人正想找藉口,又幾名綠川的男員工從兩人身旁走過,談論是非熱烈得像在上Call  in節目。  

    「哇,那個單特助臨走前還給了總經理一拳耶!超-的,總經理臉都淤青了。」  

    「真的喔,看來他不是軟腳蝦嘛,怎麼傳他和副總裁有一腿啊?」  

    「你白癡啊,副總裁比他瘦比他矮,當然是他上副總裁嘍,但是之前也有傳他和總經理啦,不過看他揍人的那股勁,應該不是真的吧。」  

    咳……隱雷裝咳嗽,秀人掩住淤青,彼此閃躲尷尬目光,又一陣烏鴉嘎叫聲飛過。  

    「告辭。」隱雷凝重地點頭致意,一轉身,臉色馬上大變。  

    哇哈哈,笑死人,天王愛上男人?他一定要回去好好宣傳這個世紀大笑話!  

    「不送。」秀人冷肅地起步回公司,一轉身,臉色也同樣大變。  

    該死該死,真丟臉,他一定要進行員工再教育,教他們不敢亂嚼舌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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