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橫濱港口,一艘偌大富麗的客輪靜靜停泊,亞、歐、美媒體記者在其下圍繞,爭相用鏡頭捕捉號稱二十一世紀鐵達尼號的富士丸,霎時鎂光燈耀眼的叫人睜不開眼睛,而為處女航所舉行的記者會上,主持人以高分貝請上富士丸的主人——綠川雄一,一陣驚天動地的鼓掌後,發問聲再也無法間斷。
同一時間,船務人員正在執行最後的搬運工作,准備搭乘富士丸的政商名流在侍者的指引下依序登船。
穿梭在忙碌人群中,一個高瘦干練的少年西裝革履,不時低頭翻閱手邊資料,不時吆喝指揮,偶爾還要接接手機擰眉吩咐,他領著一批經理與工作人員,做登船前的最後確認工作。
「嘿,那是誰?」眼尖的幾名記者交頭接耳。
「你們居然不知道?那是綠川集團的副總裁兼未來繼承人,綠川琉光啊。」其中一名資深記者忍不住斥責。
「他就是綠川琉光啊!」多名年輕記者驚歎。「實在是……太年輕了。」
「那當然,明天就是他二十二歲的生日,聽說星霽島從籌備到完工,都是他一手計畫操作的。」資深記者又出驚人之語。
「那綠光雄一不就……只是個愛說大話的紙老虎嘍?」年輕記者們又是重重一呼。表面是總裁,實際上早就無實權嘍?
「你們說呢?」資深記者不置可否,然而答案卻不言而喻,嘿嘿,太長舌,會掉了飯碗哩。
「哇!我要替綠川琉光作個人報導,篇名就叫做五星級旅館業的明日帝王吧!」一各年輕美麗的女記者雙眼已經浮現心型記號。
聯訪持續進廳中,富士丸的處女航記者會絲毫不被這小小的插曲影響,琉光的工作也不會因此而減少,與塔台管理人員作完航行前的最終確認,他深呼吸一口氣。
「記者會還沒結束嗎?」低頭捏著眉間疲憊摺痕,襯衫立領高得幾乎遮住他小小的下巴。
身旁的經理探頭往外觀望,「現在是船長在發言,嗯,大概還要半小時。」
「好,你們辛苦了。」他抬起頭,不洩漏一絲倦怠,「總公司就暫時交給你們了,有任何問題立刻通知我。」
在他誠摯信任的眼下,經理們全然一副是為知己者死的效忠模樣,琉光渾然天成的領袖氣質,讓任何在他身邊工作的人自然而然的臣服,而他身先士卒的精神在星霽島開發計畫案中表露無遺,讓所有原本因年紀而輕視他的經理群深深折服。
「一切就交給我們吧,副總裁。」
「謝謝。」他修長手指緊握過工作夥伴的雙手後,倉卒離去。
離開塔台的琉光並沒有立刻登船,即使他知道船上有更多的雜務需要他一一處理。
一雙眼眸如鷹隼般銳利,他的臉色卻稍嫌蒼白,他急忙往洗手間走去,一推開廁所的門連反鎖都來不及,行徑之匆忙仿佛有人追趕似的。
而在港口的遙遠另一端,一艘快艇撞上碼頭,駕駛人棄船狂奔,他後頭除了一群快艇追趕而至外,半空還飛來直升機,宛如好萊塢電影的追殺情節。
「絕不能讓他跑了,用盡你們全力也要把人給我逮回來!」梟鷹堂堂主隱雷氣急敗壞的大聲怒吼,梟鷹堂成員如猛虎般從快艇上躍下,追逐著那拔腿落跑的人影。
那家伙是何方神聖?永夜集團的第一號仇人嗎?居然敢這麼大膽,在老虎嘴上拔毛,竟敢在永夜集團的地盤上踩老虎尾巴,還讓梟鷹堂勞師動眾,讓隱雷親自指揮擒拿?
非也非也,那家伙誰也不是,他就是永夜集團的兩大籠頭之一天王單耘疾。
直升機上明歆火傳來高空俯瞰訊息,「雷,天王跑進塔台了。」
「我打電話給橫濱警備署,要求他們協助,你去凍結所有的船務公司,阻止任何一艘船只出海,絕不能讓天王又跑了。」隱雷頭痛的按著太陽穴,一個箭步上岸,手指忙碌的撥按手機號碼。
自從莫追風情殤離開永夜一年後,天王居然也開始上演失蹤記,這半年來他們上山下海五大洋四大洲的到處找人,從開始的友情喊話,到最後的圍捕防堵,通通拿天王沒轍,每次等他們趕到,天王早就一溜煙走人,好不容易在日本鎖住他的行蹤,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絕不能錯失。
單耘疾在走道上奔竄,眼見兩面包夾,只覺大事不妙,突然眼前閃過洗手間指標,他想也不想扭門就進——
水龍頭嘩啦啦水聲打著,琉光單手扶在洗手-上,另一手正吃力的將一塊方布塊攤開,額邊冒著冷汗,腹部的絞痛與腰際酸麻令他舉步艱難,突然砰的一聲有人闖進,嚇得他手軟掉落方布塊。
「你是誰?」握在洗手台上的手指用力發白,琉光冷靜的面容瞬時融化,難得一見的神色慌亂,「這裡已經有人使用了,請你出去!」他咆哮,他無法不驚慌,天!被他看到了嗎?
「噓!」單耘疾根本沒注意到他掉的那塊東西,他不由分說猛地貼近他,琉光駭然退步被逼至牆角,單耘疾一手抵著他的肩胸壓在牆上,在他耳邊壓低聲音,「拜托你別那麼大聲,會給他們發現的。」
琉光面無表情的瞪了他幾眼,目光往下,頓時背脊發顫勃然大怒,他的手居然放在他的……可惡!
「放開我!」他大叫著使力甩開他的手,單耘疾大驚,大手搗住他嘴唇,單手就扣住拳打腳踢的他。
「喂,你聽不懂日語嗎?我叫你小聲點啊!」他在琉光耳邊低吼。真糟糕,一定被聽到了,要是給他自己教出來的學生逮著了,臉就丟大了。
單耘疾一臉傷腦筋,見動彈不得的琉光眼睛瞪的那麼大、臉色嚇人的白,反倒自己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你干麼那麼緊張,放心,我不是同性戀,不會對你性騷擾的。」
琉光死瞪著他。該死!就是因為他不是同性戀,他才要緊張。
「同性戀?!」單耘疾突然靈光一現,忍不住拍頭稱贊自己,「天!我怎麼這麼聰明,用這招一定蒙得過他們!」
雙唇獲得自由的琉光瞇起眼冷視他,他順應他的請求壓低聲音,然而語氣卻生硬憤怒,「我不管你是誰,也不管你在躲誰,更不想知道你是不是同性戀,不過,你最好馬上放開我,要不然我保證讓你吃一輩子的牢飯。」
真有趣,看琉光憤怒的臉色緊繃,一雙好看的眉毛打了十幾個結,單耘疾被恐嚇了不怒反樂,瞧他一雙眼黑白分明,嬰兒似的,皮膚嫩嫩薄薄地,一點皺紋痘疤也沒有,這小夥子還沒滿十八歲吧,衣著這麼古板,說話這麼老成,居然暗喻要告死他啊。
一輩子的牢飯?呵呵,單耘疾挑眉好笑的搖頭,真是新鮮,他聽過千百種威脅,還沒人對他說過這款的哩。
可惡!他笑什麼?!他覺得他沒能力這麼做嗎?!琉光越發怒不可遏。
「裡面的人是誰?請出聲表明身份。」是隱雷的聲音,剛才的吼叫果然讓他起了疑心。
琉光張口欲言,聲音卻又再次被單耘疾搗在手掌裡,他一雙眼更光火的怒瞪他。
「請說話,不然我就要強行進入了。」隱雷不耐的口氣再次傳來,單耘疾笑看門板,猜他不會確認第三次就會撞進來,隱雷一向沒耐性。
「撞門。」門外的隱雷發號司令。
賓果!單耘疾笑的得意揚揚。
看他笑得莫名其妙,琉光突然有不妙的預感,他死命掙扎起來,回過頭來的單耘疾倏地將額頭貼著他的額頭,一雙深海般沉藍色的眼直挺挺的望進他眼眸,他輕笑低聲,「別亂動啊。」
門板劇烈震動起來,琉光卻在這剎那間恍惚迷惑,因為他那雙好看得過份的眼,以及那不高不低溫潤帶笑的嗓音。
單耘疾也困惑了,他迷人沙啞的嗓音再次低語,「真奇怪,我們都是男人,怎麼你比我還香哪?」
琉光的神智瞬間從異世界回頭,他張口嘶吼,「放開——」
同一時間門板被撞開,而單耘疾豐潤充滿彈性的唇瓣卻冷不防地封住他所有的聲音。
兩個大男人接吻?!隱雷和一整隊浩浩蕩蕩的梟鷹堂成員全數被眼前的景象駭嚇得目瞪口呆動彈不得。因為單耘疾背對著他們,所以他們只能看見琉光年輕白皙的臉,完全想像不到那個做出禁忌之舉的男人就是永夜天王。
單耘疾唇瓣輕柔輾轉摩擦著琉光的紅唇,原本他只想要做做樣子就好了,但沒想到他一貼近他,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清香越發濃郁,清冽惑人,而他的唇瓣……
居然是他所吻過最最柔軟的!真是不可思議,那如棉花糖般的觸感,讓他忍不住的想知道是否他舌尖口腔也是如此柔軟,於是他躁進了,生平有史以來,失控地加深一個逢場作戲的吻。
隱雷和一群人忍不住咕嚕咽了一大口口水,眼珠子瞪得快掉下來。我的天,難怪不出聲,這兩人……哪有閒工夫回答他啊?!
「我們走。」隱雷尷尬的壓低聲音,揮手撤隊,臨行前還不忘低聲吩咐,「幫他們……把門鎖緊。」
隱雷的來去對琉光而言毫無意義,當單耘疾的五官霎時在他眼前放大的那秒起,他的神智理性全都消逝到九霄雲外,他所有的神經只能感受他帶給他狂風暴雨般的侵襲。
他的氣息,截然不同於他所接觸過的男性,霸氣絕對而無法拒絕,從一開始的震驚到沉淪,他絲毫沒有掙扎的空間。
琉光是習慣於掌握主控權的,但在這場出乎兩人意料的激吻裡,他喪失所有反抗的能力,就像脫離了水面的魚,只能無助的任憑他一而再的索求。
「老天……」單耘疾好不容易踩住煞車,要是再吻下去,他們就不能呼吸了,可是在他柔嫩的口腔中,他甜蜜得就快死掉。
琉光整個人幾乎靠在他懷中,一百七十二公分的身長算高的了,然而在他雄性氣味的包圍下,他卻首次感受到脆弱。
不允許自己在這團迷霧中耽擱,即使他的心緒是悖離理智的,他依舊按捺住滿腔波濤洶湧,強硬的抿起嘴,揚手就是狠辣的一巴掌。
啪的一聲,單耘疾右臉頰浮現一只手掌印,但他依然沒有松開他的腰,反而痞痞的用舌尖抵著滾燙的臉皮,一手握扣住他動手的那只手。
「嘿,我以為你應該給我一拳的。」那帶著調情調侃口吻引來琉光更深的憤怒,於是他再次揚手,這次換左臉頰。
咱的一聲,比方才更響亮的聲音,下場是比剛才那掌更深紅的烙印。
沒想到單耘疾不慌下忙,等他打完了再把箝他的手,於是琉光雙手皆被他銬住,單耘疾揚唇一笑,按著他雙手將他壓抵著牆壁,用自己寬闊的胸膛如護城河般圍堵他。
他突進的呼吸擾亂著琉光的思緒,他居然感到恐懼,一種發自於本能的虛弱恐懼。
「巴掌打完了,接下來呢?你還想要怎樣懲罰我?」單耘疾興味盎然,他雙頰漲紅憤怒的像是天邊彩霞,反而讓原本白瓷似的臉頻增添血色,嫵媚的讓單耘疾真想再吻他一回。
琉光從未受此其恥大辱,他沒見過如此無賴之人,被打了還無所謂。
「你……衣冠禽獸!不知廉恥!」他強迫自己別像個遭人非禮的女孩般尖叫,但是刻意壓低的嗓音卻依舊激動的洩漏了高分貝。
「說的好!很多人都這樣罵過我耶,不過從你口中說出……嘖嘖,你的聲音還真不是普通的好聽。」這是他由衷的贊美,從沒聽過如此悅耳的男聲,就像是維也納的少年合唱團似的,天使般純淨的聲音。
「下流!」氣憤到極點,琉光只能漲紅著臉怒斥。在兩個大男人接完吻,他打了他兩巴掌順便辱罵他後,這個男人居然只想到要稱贊他的聲音?!
「喂,你幾歲啊?還沒變聲吧?小子。」單耘疾不等他回答便動手想檢查,他一松手,就給了琉光有機可趁,他屈膝撞擊單耘疾的腹部,聽他一聲悶吭後另一手也松開。
琉光從未覺得自己像個敗將般落荒而逃,卻在距離門口幾公分的距離時被他強而有力的手臂卷進他懷中,他以為那一腳夠重了,沒想到邪男人除了臉皮厚的令人發指外,肚皮也厚的踢不痛。
「做人要講究公平,你懲罰過我,現在輪到我了。」單耘疾微帶合啞的低沉嗓音充滿讓琉光莫名恐慌的成份,他還不能消化他的語意,軟弱的一呼吸,就再次淪落在他魔力般的熱吻中。
他的唇,如此可口,讓單耘疾根本無法忘懷,從剛剛松開的那刻起,到終於再次攫獲,他只能思考著那樣濃郁的芬芳,只能想像著要怎樣對他胡作非為。
琉光急促的喘息著,他頭昏腦脹思緒紛亂,理智再三呼喚他絕不能再讓那股原始本能主宰,一個用力,他咬破單耘疾的豐唇,嘗到了血的味道。
「你……」舔著血口,單耘疾不怒反笑,他目光熠熠的盯著他,「你叫什麼名字?」
名字?琉光臉色一白。天啊,他在這裡做什麼,他是……綠川家的嫡子啊!
他恍惚驚恐的神情震懾住單耘疾,於是他手一松,他就像是一只倉皇的蝴蝶從他懷中飛走了。
他離開後,單耘疾楞楞的瞪著門板,仿佛剛才是南柯一夢。
「真是不可思議……」單耘疾奇異的摸摸自己的嘴唇,「我居然……吻了一個男孩子?難道我有戀童癖嗎?」
然後他的視線接觸到地上那包扁扁的方形布裹,他記得剛剛他進門時,是那小子落掉的,這是……他忍不住好奇想攤開,雖然內心唾棄著自己的舉動就跟變態沒兩樣——結果他還是攤開來。
之後,他渾身一顫,將方布塊再次包好收進口袋,雙眸露出獵人般的精光,原來如此啊……單耘疾微微一笑,不遑多想,他緊接著追逐他而邁出步伐。
琉光用盡全身所有的力氣奪門狂奔,呼吸錯亂思緒如被貓弄亂的毛線球,他一向循規蹈炬,他一向按部就班,他怎麼、他怎麼……
在工作人員奇怪的目光下他一路奔到客輪中他的房間,臥房的浴室裡,水聲隆隆,他瘋狂的用水拍打臉頰,直到唇邊滾燙的觸感被冷意取代才停止,濕水浸濡了他胸前襯衫,顯露出白色襯衫下那裹著他胸前的白布。
一陣驚恐侵襲住琉光,他睜大眼抱著胸口跌坐在地板上。
天哪,他剛剛……他剛剛被一個男人吻了,她是一個女孩子,卻被—個陌生男子吻了。
是的,綠川琉光是女孩,這是個秘密,絕不能洩漏的秘密。
她怔怔的想著,想著自己是女孩子的身份,覺得心口一陣空虛,久久才知道那是怎樣的心情,那是她的初吻啊……但是琉光並沒有太多時間為她剛失去初吻哀悼,門外焦急的拍門聲終止她淡淡的哀愁。
「大少爺,太少爺您快來,有人不准我們開船啊,老爺已經和對方吵起來了。」
聞聲,琉光閉上眼,可笑的彎起唇。
「我換件衣服,馬上下去。」她不帶情感的吩咐。只要待在綠川家一天,她就沒有資格去思考任何跟她女性身份有關的事,無論喜怒哀樂。
當她步下連接客輪與港岸的紅毯長梯時,她的父親,綠川雄一,已經和明歆火吵得臉紅脖子粗了,而眾家媒體就圍在那裡實況轉播。
「請問……有什麼問題嗎?」她不疾不徐的插入兩人的爭吵之中。
「您好,我是永夜集團總經理明歆火。」見到能主事的人來了,明歆火擦擦冷汗趕緊趨向前。搞什麼,綠川雄一只是個愚蠢的糟老頭嘛,跟他談根本談不出個所以然。
「我是綠川琉光,不必客套了,你有什麼資格阻止我們啟航?」
冰冷面孔,不帶任何商量余地的口吻讓明歆火心中打了個突,是個難對付的家伙啊。
「敝公司協助橫濱警備署追緝一名走私犯,疑犯非但涉及多起走私毒品案,身上還有從永夜集團偷出的珠寶……」
「這關綠川家什麼事?」她冷冰冰的打斷他。
居然沒禮貌的打斷他的話,明歆火臉上掛了排斜線,有點得內傷,「喔,因為嫌疑把極有可能潛伏在貴公司的富士丸中,所以……」
「那又如何?」她客套生疏一笑,「我們並沒有緝捕嫌疑犯的義務。」
「可是,嫌疑犯有可能會威脅到富士丸的安全呀。」哇哩咧,有人這樣說話的嗎?
「我們警備森嚴,他不可能有機會的。」富士丸的一切也是她經手,關於這點她自信滿滿:
「可是警方要求……」明歆火抵死抗辯。
「警方要賠償我們的損失嗎?」琉光冷漠的再次打斷他,派頭恁大,「物質損失無所謂,信譽呢?永夜集團難道打算賠償綠川家所有的損失嗎?」
「這……」明歆火被問倒了,要是綠川琉光獅子大開口,那那那……
「不能是嗎?很好,看來我們達成共識了,很高興認識你,明總經理。」琉光點點頭,伸手主動握住明歆火的手,繼而轉向綠川雄一說:「總裁,我們可以准備啟航了。」
明歆火恨得牙癢癢的,想他縱橫商場多年,還沒有人敢用這種態度對待他,好哇,綠川琉光是吧!
綠川雄一洋洋得意的在媒體前誇耀綠川家的能耐,永夜集團可是日本名聲顯赫的財團,跺跺腳就會讓股市地震,甚至傳言其後有黑道背景,而綠川家居然敢不甩他們。
不過,綠川雄一可能沒想到媒體們想大肆報導的並非綠川家的名聲,而是琉光的手腕及強悍。
當媒體焦點一-開,琉光便領著明歆火到一旁的休息室,關上門,她壓低音調,臉色舒緩誠摯的說:「明總經理,您了解,綠川企業不過是個連鎖飯店,沒有一點能和永夜集團比,我們所能憑恃的僅是信譽,一點點會破壞信譽的風險,我們都承擔不起,但是我保證,若是在船上發現嫌疑犯,一定第一時間逮住送往貴公司,而以後凡是以貴公司名義到綠川飯店一律七折。請您諒解我不能配合您的要求。」語畢,她九十度深深一鞠躬。
明歆火頓時傻眼。前倨後恭,真是個不簡單的人物啊!她都說出這樣低聲下氣的話了,要是不接受,倒顯得永夜集團小氣,可是若放行,天王跑了怎麼辦?
就當明款火左右為難時,富士丸的廚房裡正忙得團團轉。
「喂,你是誰啊?」大廚眼尖看見一個面生的家伙。
「我啊。」單耘疾笑笑,「嘿嘿,我是新來的幫廚,因為廚房人手不夠嘛……」
胖胖的大廚手擦腰,「ㄏㄡ,等那麼久,才來一個幫廚,那個管家喔,真是個夭壽鬼!」
「是啊是啊,好刻薄,薪水給的好低喔。」單耘疾忙不迭加油添醋,果然引起廚房內一陣回響撻伐聲。
「喂,你叫什麼名字?」有人拍拍他的肩膀,才幾句話,一下子就混熟起來。
「阿疾啊,我朋友都這樣叫我。」單耘疾笑得傻傻地,眼眸卻閃過一絲旁人無法察覺的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