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睜開朦朧雙眼,從沒睡過這麼長的一覺,連骨頭都睡散了。
康熙眼看著她打個呵欠,伸展雙臂,像一隻才睡醒的懶貓,一點警覺也沒有。
渾沌間的想想眼睛眨了又眨,腦袋終於閃過警訊——
「啊!」
男人!男人的右臂讓她枕著,她的臉埋在他赤裸的胸前。
出於下意識的跳坐起身,被子一掀。
「呼!」她吁了好大一口氣。
有穿衣服啦!應該沒失身。
但是,衣服被換過了,她身上穿著男人寬大的棉質睡袍,輕軟的高級質料貼著肌膚感覺很舒服。
她側過頭,雙眼裡燃燒著火焰。
康熙照照發亮的烏黑眸子緊盯著她。
「老實說,你對我做了什麼?」她一副要吃人的凶相。
他仰躺著,一副故作的無辜接受她審判。
「你覺得我還有力氣做什麼嗎?頂多是幫你換下髒衣服罷了。」
口氣真沖,早知如此就該把她丟給垃圾車,而不是負傷一路扛她回來,讓自己痛上加負擔。幸好他早把自己訓練成鐵打的一般,劃上一刀沒傷及筋脈,也只是咬牙痛幾天罷了。
「你雞婆!誰要你換衣服的,讓你看光了我還怎麼做人啊!」
「反正你是『無長胸』,有看沒看我覺得差不多。」
「你!」想想氣得想一記捶上他胸口。
他接住她的拳頭,緊握。
「你一點也不知感恩嗎?若非我拿贖款去救你,你大概已經去見閻羅王了。」
「你救了我嗎?」她不以為意的看看四周,應該是他的地盤,有孤傲的黑豹氣息。「睡」覺起來什麼都結束了,真沒意思。」
瞧她的語氣,好像沒被撕票太可惜了,真是不知死活的女人。
她的拳頭掙開他的掌握,看見他纏著紗布的左臂。
「被殺哦?」一副興災樂禍的樣子。「一定是捨不得那些贖款緊抱著不放,才被砍一刀哦?」
虧她想得到,她以為全天下的人都像她一樣只認錢嗎?哼,自作聰明!如果如她所說的,他挨的就不只一刀了。這女人究竟有沒有心?有沒能能愛、會痛、還會流淚的真心?
「活該!」她又想偷襲他。
真絕!他又一把擒住她的手,用沒受傷的那隻。
她倔強的貓眼瞪著他。
他順勢將她拉近,沉著的眼審視著她腕上青紫的一片。
「痛嗎?」他問,平靜的語氣裡透著一股關懷。
「你以為我是誰!像你身邊那些連蟑螂都怕的做作女人嗎!」她驕傲的抬高頭,才不讓他有機會嘲笑她。「我錢想想才沒那麼嬌弱,那些流氓根本不是我的對手呢。倒是你的手燙得像火,放開我啦!」
「你不是總說我像冰一樣冷血嗎?」他的眼裡燃起熊熊的火苗。「現在我倒希望自己是火。而當我是冰時,你就必須是火,冰與火之間總必須有一個融化。」
「我看你根本是發燒過頭了,叫你放開我你聽見了沒有!」
他鉗住她手腕的手如鐵,想想掙脫不了,氣急之下拿另一隻手粗魯的揮過去。
「啊!」他哀嚎,擰起眉,蜷縮起身子。
「怎麼了?!」
她俯身,連自己都嚇了一跳!他不像一點傷就會哇哇叫的男人,除非她真的太粗暴了。
「我打到你的傷口了嗎?」有一點點內疚。
他猛然縮手,單手將她的身子攬抱進懷裡。
「你?!」她的手貼著他赤裸的胸前,揚起臉。
他的唇倏地緊貼上她。
她震撼,在他男性的懷抱裡,在他熱情的吻裡,她本能的回應。
他霍然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唇離開她。
「你沒有抗拒!是我的熱力難擋嗎?」他的眼裡閃爍光芒。
她的眼光迷濛,環上他頸子的臂一縮緊,主動的湊上唇,輕輕一啄。
「你希望我甩你一耳光,一副可憐兮兮的警告你別玩弄我?」她眼睛緊盯著他,紅灩的唇和他只有一公分的間距,挑戰的微微笑:
「你何必那麼在意我的反應呢?接吻嘛,跟人工呼吸有啥差別?」
「你的字典裡沒有『認真』兩字,除了賺錢?」
「彼此彼此,你的認真也只用於打敗對手,不是嗎?」
「看來,你將會是我可敬的對手,這項挑戰將會精采無比!」
他抽身離開,順手拿了床尾的浴袍披上。
想想坐起身,她身上的袍子有著他的陽剛氣息,但屋內的擺設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看來這工作狂還頗有品味的嘛!房內清一色的米白,卻無比清雅、大方。
從舒適柔軟的大床上下來,赤著雙腳踩上柔軟的波斯地毯,像拖拖的長毛一樣。
「喵嗚!」
想想轉頭一看。
「拖拖?!」想想驚呼。
可不是嗎,她家的那只懶貓正蜷縮在米白色沙發上,異地相逢還不忘跟她sayhellew。
康熙走到沙發邊,撫身搔搔拖拖的下巴。
「當嗚。」拖拖舔舔他的手,給予友善的回應。
「如果我猜的沒錯,你到我家闖過空門?算你有心,否則拖拖可要變成貓干了。如果你對人跟對貓一樣好就行嘍。」可見他挺細心的嘛。
「你就不怕我把你賣了嗎?」
她是在昏睡中被他抱回來的,像頭豬,整整睡了二十四小時不止,那鎮定劑有那麼強的藥效嗎?
「反正遇上你之後的我已經夠慘了,車禍、綁架,一星期之內全遇上了,如果被你賣了能讓我跟你劃清界線,我還感謝你咧。」
他善於隱藏,卻不會自欺,所以確定自己的心曾抽痛過,為了保全她的小命。
他逕自走到落地窗前,掀開白紗窗簾的一角,不願被發現似的往外窺探。
「怎麼?外頭還有敵軍嗎?」想想探頭探腦的靠近他,想弄清楚現在的情況究竟如何了。
「嘔!你擋住我了啦!」她把他的頭一推,掀開窗簾,往窗外一鑽。
就算外頭有坦特大隊也無法阻止她,沒人規定呼吸窗外的空氣看看大馬路也不行吧?
「小姐,請問你跟康先生是什麼關係?」
「請問康先生真的受黑道勒索嗎?」
「康先生被暗殺嗎?」
「他現在已經脫離危險了嗎?」
哇!這……這就是電視新聞上常看到的畫面啊!死纏不休的各家媒體,為了追蹤名人的新聞紛紛使出狗仔隊的本事。
數十張臉仰得高高的望著二樓的她,一支支的麥克風恨不得能飛上天。
好說好說!想想樂歪了,飛快的閃過大把的鈔票送到她面前的畫面。
鈔票當然是她提供新聞給各家媒體所得的報酬嘍。
「關於這些問題呢,我一定……」
她往底下的人喊話,一隻手從頸後把她揪回來。
「喂!你幹嘛啦?」她甩開康熙的老鷹爪。
「你想說什麼?」
「當然是……」
「我如何受黑道威脅恐嚇,你又是怎麼被綁架的?」
「那還用說,既然都脫困了,當然要對外發言,公開事實,讓那些歹徒受到教訓。」
「你還想被綁一次嗎?」
「到時候警方會保護我。」
「哼,你當自己是誰?警察能保護你一輩子周全?」
「難道讓他們逍遙法外?」這不像她「以為」的康熙。
「沒錯,我正做此打算。」他私底下自有辦法。
「 ,你有沒搞錯啊?雖然他們針對的是你,可是被綁的是我耶!」
「何必擴展事端。」受傷的可是他。
「拜託,我的精神受到嚴重迫害耶,加上浪費的寶貴時間,怎能要我說算就算?」
他想,精神受迫害的是那些綁她去的人吧?又吵、又鬧,簡直像「蕃婆」,對綁匪而言,這也算一次教訓吧。
「你的損失我賠你。」他說,乾脆。
「啥?你拱啥?」
「我來賠償你。」
「算你有點良心。」
「你得替我擺平樓下那些蒼蠅。」有條件。
「我?你沒搞錯吧?你不給新聞,我還能有什麼搞頭?放大炮把他們轟走啊?」
「你答應了我自會有辦法。當然,酬勞絕對令你滿意。」
嘿嘿!想想壓抑著不小心就會露出的饞相,錢就像她永享不厭的美食。
「我這人最講義氣了,你說吧,一句話,我替你擺平。」想想拍胸口,當然是有錢甲大聲。
「這個數字應該會讓你滿意吧?」他遞出支票。
「唔!三百萬,」以目前台幣貶償的情形而論,不多啦,在T市可以買十五坪不大不新的二手屋。
但,平常人大概五年都賺不了三百萬,何況,不就是替他說幾句話把樓下的記者趕走,真的也沒啥大損失。
「你不嫌少?」
「嘿嘿,這種事怎麼好由我來說多說少呢。」乾笑兩聲,他要多給一點她也不反對啦。
「綁你去的人跟我要了五千萬,或者你覺得那個數字會更稱你的心?」
「你說什麼鬼話?我錢想想可是做一分事拿一分錢,清清白白的人,你以為全世界的人都想威脅勒索你嗎?呸,有錢就想貶低人啊!」
他捕捉住這段話,打量她的眼神照照閃爍。她的眼眸近乎是碧綠的,如貓一般,慵懶,卻不容人侵犯。
「就當我沒說吧。」他的語氣明顯輕鬆許多,近乎溫柔安撫。
「法庭上講的是證據,有就是有,沒有就沒有,你這種一語掩蓋事實的做法太不專業了。」
「你非得這麼尖銳嗎?」究竟他是律師,還是她?!
「我尖銳嗎?」
「你尖銳、好強,迷糊的外表下卻有著異於常人的反撲力,對一個女人來說,這些不全然是優點,反而是致命傷。」她微微一笑,仰起下巴,挑戰的。
「第一、我驚訝!想不到我這沒沒無聞的小角色竟能引起康大律師的關心與瞭解!第二、你看錯女人了,女人是為自己而活,依自己歡喜而行事,如果你理想中的女人是十八世紀那種罵不還口、打不還手的小媳婦,我得要說,我瞧不起你!You are pig!一隻沙文豬!第三、我的結論是,康大律師,我不是被告,拒絕受你評論。」
他揚起眉峰。「經營一家咖啡館太埋沒你的才幹了,你有當律師的天分。」
她沒忽略他嘴角的笑,也學著他拉長調子,揚起眉。
「謝謝你看得起我,你應該感謝我媽,她沒栽培我念法律,否則今天全島最有名的律師就不是你了。」
看她那副可笑而傲慢的樣子,他不禁莞爾一笑。
「喂,你不覺得說廢話很浪費時間嗎?」她就是這樣,沒一個話題能引起她長時間的關在,除了賺錢的事例外。「我猜你家廚師的手藝必定是一流的,我快餓扁了,你去下聲命令吧。」
「我家沒廚子。」
「喔,那傭人老媽子總該有吧。我相信以你對生活的品味,隨便請來的歐巴桑也會有一流餐廳廚師的手藝。」她說得篤定。
「我是一個不大挑食又勇於嘗試的人,對生活的品味也沒你想像的高,我的房子裡,既沒廚師也沒傭人。」
「不會吧?」
「我的生活哲學是——凡事靠自己。如果你非得填飽肚子,我不介意你借用我的廚房,我家永遠有庫存糧食,只要你肯動手,不怕會餓死。」
「我有更好的建議。」她閃著慧黠的眼,一副吃定他的模樣。「只要你花少少的錢,既不用炊煙動鍋,也用不著洗碗善後,走吧,慶祝我們還活著,現在就去外頭大吃一頓。」
「我不認為現在是出門的好時機,除非先讓你吃飽喝足了,想辦法打發走外頭的記者,否則只要我們一出去,包管會被口水淹死。」
「真的沒得商量哦?」
康熙回以愛莫能助的表情,他發現想想其實沒想像的難搞,有時只要把她當孩子一樣哄哄,她也就沒轍了。但切記,跟她認真,那只會讓她跟你沒完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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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冒出團團黑煙,和想想大咳特咳的聲音。
康熙靠在門框上,毫不意外地往裡頭一探。
他看到一個披頭散髮、手忙腳亂的女人。而他原本既潔淨又富機能性的廚房,竟宛如戰場一般,慘不忍睹!
好在他閱歷豐富,沒事能讓他過分驚嚇,否則此時他會一拍額頭當場倒地。
「讓我來吧。」他靠過去,實在看不過去了。
她不但分不清楚鹽和味精,煎一顆蛋可以讓鍋鏟落地三次,差點把自己的頭髮燒掉,還得拿鍋蓋當盾牌,如果不想吃到她的手指頭,他認為自己還是早點接手的好。
「喂,你別瞧不起人,我行的,你不要來礙手礙腳,哇哇哇!」她很白癡的在有熱油的鍋裡加進水,差點被濺起的油噴的滿臉豆花。
「我的廚藝當然比不上你,但怎麼說這都是我家,我比較順手。」他學會了最恰當的應對。
她從鍋蓋後冒出小臉,說:
「說得也對。好吧,我就讓自己的胃冒險一次,你煮的太難吃我也不會怪你啦。」
真敢說!
「你負責煮咖啡和烤麵包,我負責煮食,我們分工合作,很快就有中西合併的美食可享受了。」
「除了咖啡沒其它的選擇嗎?」
他回頭看她一眼,她怕苦,她說過,但經營咖啡店的老闆不喝咖啡,怪哉!
「冰箱裡有果汁。」
她也回頭看他,想不到堂堂大律師拿起鍋鏟還真有點新好男人的架勢,可惜目前只能當獨臂廚師了。
二十分鐘不到,香氣四溢已取代了她掌廚時的燒焦味。
「哇!看起來不錯耶!」擺在她面前的是簡單的義大利面加上蘑菇湯。
「第一次聽到你和顏悅色的誇我,真是受寵若驚!」他笑。
「那是你得罪我太多次了,否則你會發現我其實是滿好相處的人。」
他只記得她一再的張牙舞爪對他,為了不破壞這短暫的和平時光,他還是不去質疑她為妙。但,從何時起,他竟開始在她面前讓步?這不像他據理力爭的性格。
「喂!為什麼你的面和湯跟我不一樣?你是不是在我這份裡加了什麼?」她的多疑如他的職業病。
「因為我不吃辣,不吃蘑菇。」他和悅的說。
「你不是不挑食嗎?」不過和他共餐一次,他竟然記得她喜歡的口味,
既然沒下毒,她就心安的狼吞虎嚥起來。形象?哈,八百年前就沒啦,還提幹嘛。
「吃辣的人通常有嗆人的脾氣,我需要的是理性、冷靜的自己。」
她抬眼,驚異,什麼論調!
「你是說我脾氣很不好嘍?」
「我說了嗎?不過說通常。」
裝死!
「那蘑菇呢?別告訴我你怕變香菇頭。」
「因為瑪利兄弟。」
「誰?!」她兩頰鼓鼓的。
「從前很普遍的電視遊樂器——蘑菇瑪利兄弟,總不能吃自己童年的玩伴吧。」
想想正喝著湯,差點整口噴出來,咳了半天才咯咯笑起來。
「想不到你還真有赤子之心哪!」
是嘲諷嗎?
「你的童年沒有特別珍貴的片段嗎?」他索性卸下面具與光環。他並不介意呈現自己的真性情,哪怕她糗他。「告訴你,我還喜歡小甜甜、靈犬雪莉、綠野仙蹤裡的那一群主角。」
「都是刻苦不畏懼挫折的卡通主角喔!」她興致勃勃的像個小孩。「我最喜歡柯南了,你不覺得他很帥嗎?喔,算了,你已經是老叩叩了,八成不看現代的卡通。」
他眼睛透著深思的神情。「如果小甜甜遇上的是柯南,不是安東尼、不是阿里巴,那麼結局是什麼?」
「還用說,當然是老阿媽與高中生,老少配,有代溝喔。」
「你不覺得我像工籐新一嗎?聰明、機智,又能臨危不亂。」臉皮厚是為了讓她注意他的優點。
「你不要破壞我對偶像的良好印象吧。你根本符合社會寫實劇裡冷血無情、工於心計的律師形象。」
其絕,全然不給他一點好話。但,這也是她的優點,不隱藏喜好,不譁眾取寵,如此剛烈而好惡分明,他很懷疑她如何生存在充滿爾虞我詐、虛偽奉承的社會裡?
「喂,你別用那種眼神直瞅我,我會當你對我認真了呢!」
他啜飲著用馬克杯裝的、她不喝卻特地為他煮的咖啡,轉移視線。
「Cafe an Lattet?法國人早餐最常喝的口味。」他望著杯裡的液體。
「嘿!你很專業喔!我以為你只專一Esnresso。」
「Espresso有提神效果,至於曼特寧——太苦,摩卡——太酸,巴西是中庸的選擇。Cafe an Lait比Cannuccino更為潤喉溫韻,有幸福的感覺。」
準備好讓她反擊他的賣弄,沒想到是——
「哇!」她打從心底熱切地說:「現在當律師的必須上通天文,下知地理嗎?我開始相信你有柯南的能耐了。」
「幾句話就把你唬住了?」他微笑,拿小銀匙攪動杯裡的液體,溫和的不像她認識的他。「哪天找到你的Cafe an Lait,讓他帶你到歐洲,走訪威尼斯,歐洲的咖啡文化可是當地特有的魅力,不喝咖啡卻能在咖啡香裡嗅出人生的滋味,不也值得人期待。」
「我錢想想還需要人『帶』嗎?只要有錢,我高興去哪就去哪,男人是什麼東西!」他不該說錯一句話。
「口氣真大,我有說你的幸福必須托給男人嗎?」
「不管男人女人都不關你的屁事!」衝動、無理的錢想想又回來了。
「咳!你講話還真粗俗!」
「呵!先生,請問你不放屁的嗎?」
「好吧,我改說你寫實,可以了吧?」
她白他一眼。「喂,吃飽喝足了,是不是該出去辦正事了?」
「天都黑了,讓那些自討苦吃的記者在外喂蚊子,受點教訓也不錯。」
「才覺得你有點心肝哩,馬上又顯露本性。」
「凡是人都該為自己的生存負責。」
真冷血,好像不幸成為孤兒的也是活該。
「他們不就在為自己負責嗎?跑不到新聞怎麼生存下去?你既然有能力,何不成全別人一下呢?」
他沉吟片刻,深邃的眼定在她執拗的臉上。
她的一句「成全」,改變的不僅是他目前的決定,而是兩人的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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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靠進康熙的懷裡,想想顯得不自在,基於自己不明白的感覺,她甚至於——想逃,逃避心上的悸動。
他摟緊她,狀似親密愛侶。
「說我受黑道威脅、綁架、殺害?真是無稽,我是學法律的,果真如此,我會不報案嗎?你們以為現在訪問的是我的鬼魂嗎?」笑!笑得真像那問題是荒謬無比的。
想想微愣,他可以去演戲了。
「這位?當然是我的未婚妻。」
哈米?沒說有這段啊!明明說是現任女朋友。未婚妻!那她的名聲不是毀了?想想開口想抗議,哪知——
「唔——」
他俯下身,吻住她的唇,閃光燈此起彼落,兩人成了焦點。
好長的吻,當他抬起頭,想想腦袋裝滿稻草,氣喘吁吁的,想說什麼?忘了。
「什麼?當著我未婚妻的面提過去的情史?你們忍心讓我未婚妻回頭罰我跪算盤哪?」
笑,這次是哄堂的笑。
「當然,那些都過去了。」
真誠懇,如果是真的,哪個女人不動容?
「我當然認真!謝謝你們的誇讚,想想有點害羞,不善言詞,但誠如你們所說所見的,她美麗、純真、善良,請祝福我們吧!」
害羞?想想臉皮脹紅抽搐起來,真尷尬,哪是害羞,是心虛啦!
「手上的傷啊?喔,這——」他拉長尾音,頗富深意的望向想想。
又玩什麼把戲?她機警了,提防的表情,不會說她謀殺未婚夫吧?
「我們起了一點小爭執,為了證明我對她的重視,我情急之下在自己臂上留了紀念。」
哇!哇哇,羨煞人的驚歎聲四起。
說得跟情聖似的,想想猜自己八成被想成愛吃醋、無理取鬧、矯柔做作的女人了。她笑得很僵,恨不得捶他一頓。
總算結束了,康家院子裡的「記者會」。
但,想想這邊才開戰呢,一放出就是火箭炮。
「你!卑鄙狡獪之徒!說!為什麼陷害我?」恨不得撕破那張不以為意的嘴臉,這可攸關她的名聲耶!
「我是在提高你的身價耶,讓別人以為你和我這種黃金單身漢拍拖,到時候迫你的人起碼一卡車。當然,他們想追的是我康熙曾愛過的女人。」他躺進沙發裡,悠閒得很。
自大妄為,可惡!
「我不玩了,你必須登報澄清,並且公開向我道歉。」
「怎麼可能?你支票都收了。」
「我還你可以了吧?」她翻出口袋裡的支票,孩子氣的揉成一團,丟到他跟前,隊著嘴:「報紙一登,我怎麼跟我媽和朋友解釋嘛?」
真可愛,從沒見過她這樣。
「還有合約呢,一式兩份,白紙黑字。要解約也行,你得賠償我十倍的錢,三千萬。」
「是你違約在先!說好講女朋友的,你卻說未婚妻!」
「是嗎?嘴上說女朋友,合約可寫明是未婚妻。」
她情急的拿出合約。
不過是薄薄的一張紙,卻密密麻麻的寫滿條規,真的!真的是!得當他名義上的未婚妻三個月!
「是你說懶得看冗長無味的內容的,反正說好就好了,沒錯吧?」這麼糊塗的女人應該給她一點教訓,否則哪天賣了自己還樂呼呼幫人數鈔票!
「你坑我!我要公開合約,讓你的謊言不攻自破。」
「到時候,你還是得賠我三千萬。而且真相大白了,你是不是會被尾仔追殺,這我可不敢保證。」
「你!」她拿食指惡狠狠的指著他,一副梁子結深了的樣子,咬牙切齒:「三個月就三個月,不怕你吃了我,反正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這就是天真、不怕死、愛挑戰的錢想想。
康熙雖強裝出嚴肅表情,卻再也藏不住眼中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