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跑哪兒去了?」武海生在房裡來來回回走了好幾趟,每回開口問的都是這句話。
「不知道。」坐在大椅上的唐如風,坐了一晚上,回答的仍是這句話。
「小子,你能不能換點別的答案?」武海生終於不耐煩了。
「武叔,我就只知道這個答案,你要我說些別的,我當真說不出來呀。」這兩天師妹忽然不見蹤影,他已經連續找了兩天一夜,仍然沒有消息,現在武叔還把一肚子氣發在他身上,唉!他何其無辜呀?
「榕丫頭就這麼不見了,你不擔心嗎?」武海生雙眉微皺地問。
「我豈會不擔心?問題是該找的地方我都找了,不該找的地方我也找了,你說我還能怎麼辦呢?」
「可是那丫頭不會就這樣消失在富州城吧?就算死了,總也有個屍首啊!」武海生急昏頭了,連這麼晦氣的話也出口了。
「呸呸呸!武叔,你可別亂說,師妹可能待會就回來——」
唐如風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門外的嚷叫聲——
「我回來了!」
兩位老少男人回頭一望,竟是讓人擔憂兩日的鬼靈精。
武海生第一個跳起來說話:「榕丫頭,快告訴武叔,你這兩天到底上哪兒去了?你可知道這兩日你不見蹤影,真是急煞我這個老頭子了?」
「我去辦點事,你別緊張嘛,武叔。」她倒輕鬆,一句話就要帶過。
「辦事?你在中原會有什麼事?」不太明白她所言,武海生進一步問明。
「我爹交代的事啊!」她的理由可充足得很。
這下連唐如風聽了,都不得不站出來說話。「師父交代的事?師父交代你什麼任務了?」
「天機不可洩露,不跟你說。」假若她幫三師兄得到了《如意秘笈》,他一定會高興死了,此刻先不要告訴他,到時候再給他個驚喜。
「不說就表示根本沒有什麼任務,這些說辭都是你編出來的,為的是想替你這兩天的無故失蹤找理由而已,對不對?」唐如風逼近她問話。
「不對!我的確是有任務。」她實有點心虛,於是轉移話題,說道:「在這次的行動中,我發現了一件令你意想不到的事,你要不要聽啊?」
「憑你不成氣候的功夫,會有什麼大事讓你發現?」唐如風雙手交疊在胸前,對於榕榕的話,抱持著不置信的態度。
「師兄,你好像不相信我說的話?」榕榕瞪著大眼,有點惱怒。
「我聽,我聽,什麼事?快說給武叔聽聽。」倒是武海生擠上前湊過頭來。
「是有關於柳倩的事。」榕榕轉過身去,故意欲言又止。
「倩兒?」一聽是柳倩,唐如風扳過榕榕的身子,著急地問:「你又對她怎麼了?」
「她的武功高深莫測,我還能對她怎麼樣?」見師兄對柳倩這麼重視,一顆心又難過得往下沉。
「誰是倩兒?」武海生好奇地反問。
「是悅心樓的花魁啦!」榕榕扯高嗓門回話,話裡帶點妒意。
「小子!」武海生拍拍唐如風的肩,瞇眼笑道:「不錯嘛,來中原不過個把月,連這兒的花魁都識得了,嘻!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呀,武叔佩服你!」
「武叔!」榕榕嬌怒:「都是你把師兄教壞了,你還說!」她氣得直跺腳。
「好好好,不說不說。」武海生趕緊收口。
這時唐如風右眉微挑,有些怒意:「跟你說了好幾天,倩兒一身柔弱,她哪會有什麼武功?你就別再找她的麻煩了好不好?」
「師兄,你搞清楚好不好?這次不是我找她,而是她不小心被我親眼目睹到的。」榕榕又道:「況且她和霍卓的關係本來就非比導常。」
「就算你看見又如何?悅心樓是個送往迎來的地方,有客人上門,她們理當以禮待之,這是很平常的事,我並不覺得有何不妥。」他實在不想再聽下去了,但倩兒和霍卓怎麼會有關係呢?
「我看見她和霍卓兩人親密得很咧!」榕榕又補上一句。
親密!乍聽這兩字,唐如風的心一陣酸酸的,不過他隨即說道:「我知道你不喜歡倩兒,但也別淨說些傷害她的話;更何況悅心樓是男人去的地方,你是個女孩家,又怎能得知這些消息?」
「我那麼聰明,進出悅心樓根本難不倒我!」
「是啊,榕丫頭是個十足的鬼靈精,這點伎倆她還可以啦。」對於榕榕,這點武海生可以認同。
「是哦!」唐如風不以為然地說:「那你還帶回來什麼消息?」
「對了,我差點忘了告訴你,柳倩和霍卓要連手除掉你,你可要小心一點。」這才是重點,看他們可要大吃一驚了!
「哦?你倒說說看,要怎麼除掉我?」
「他們要用……」他們要用《如意秘笈》誘捕師兄!但她得知秘笈一事,如果讓師兄知道的話,到時候就不能給他一個驚喜了,這……
「用什麼?說不出來了吧?」唐如風馬上潑了一桶冷水回去。「告訴你,別淨編些謊話騙人,現下說不出口,無話可說了吧?」
「我才沒有騙人呢!他們是真的要除掉你,是我親耳聽到的。」榕榕急忙辯解。
「小子,搞不好榕丫頭沒聽錯,我看你還是小心一點的好。」武海生提醒。
「武叔,你就是太寵師妹了,連這種事你也相信她!」
「我說的句句屬實,你為什麼不相信我?」榕榕挺身辯解。
「你的話,很難令我相信。」
「好!既然這樣,咱們來打個賭,你願不願意?」她突然想到一個好主意。
「你說。」唐如風毫不考慮就說。
「武叔,你當見證人。」榕榕拉著武海生的手,說道。
「好,沒問題。」榕丫頭的事,他一定答應。
「師兄,如果日後柳倩真如我所言,是個武功高深莫測且要加害於你的人的話,你要如何?」榕榕首先問唐如風。
「絕對不可能!」倩兒哪有可能會是那種人,打死他都不相信!
「我是說——如果,你快回答嘛!」
「那就隨便你啊,要怎樣就怎樣。」
「你說的哦!好,如果到時候真如我所言,你就得答應我一個要求,如何?」
「十個也無所謂。」他太瞭解自己,不可能會輸的嘛!
「那太好了!」
「光說如你所言,好似你一定會打贏這場賭注一般。那我問你,如果你料錯了,柳倩根本是一個弱質女子的話,你又該怎麼辦?」
「一樣,我也答應你一個要求,如何?」她也毫不考慮,坦率答應。
「可以!」唐如風以很有把握的聲音回答。
他在心中暗笑:師妹啊師妹,真相大白之時,也就是你回山上去的日子了!
看他一臉得意的樣子,好像有十足的信心會贏一般。榕榕雖想偷笑,卻暗自認住;因為這場賭注她是贏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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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府在富州城裡,說小不小,說大還真大;光是這府裡繞一圈,就好似走入迷宮一般,足已教人分不清東西南北了,更遑論像今夜這般月黑風高的夜晚。
烏雲遮月,大地一片靜寂。
唐如風使出輕功,縱身一躍已飛入霍府裡。
由於這幾天師妹的行蹤詭異,他不得不看緊她一點,沒想到一路跟蹤到此,她卻來到霍卓的大本營。看來師妹若不是已得知《如意秘笈》之事,便是想查清楚柳倩和霍卓的關係。
他身手利落地跟蹤她到一間房門外。他背貼著牆,探頭一瞧——看樣子,這應該是一間書房。
裡頭立著好幾個書櫃,陳列著不同的畫,看來霍卓也讀過不少書;一旁牆上掛著幾幅字畫,像是出自名人手筆,寫得還不錯;還有那書桌上的骨董花瓶……
糟了!只顧著偷瞄房裡頭的狀況,怎麼才一晃眼,師妹就不見蹤影?這鬼靈精動作倒挺快的!
「喂!找我是不是?」
身後突然冒出一句話,教唐如風嚇得急忙回頭,雙手迅速擺好回擊的架勢。
「別著急,是我啦!」
唐如風定神一瞧,原來是師妹。
小師妹的功夫何時精進神速?她已近他身後,他卻渾然不知,看樣子他可不能再小覷師妹的功夫了。
「現在是半夜三更耶,你別嚇人了好不好?」
「瞧你緊張的樣子,真沒用!」榕榕雙手環胸,故意嘲笑他。
「你還說,為了你的安危,我不顧師父交代的事,特地跟來保護你,你還說這種沒良心的話,真是傷透師兄我的心了。」他故作傷心狀。
「好嘛好嘛!師兄對我最好了,行不行?」她拉起他的手,朝書房走。「我們到裡頭看看。」
「你瘋了是不是?這是霍卓的書房耶!」他拉回她往前行進的身子。
「師兄,我看你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了,瞧咱們倆在這兒講了這麼久的話,也沒被人發現,依你想,霍卓會在這書房裡頭嗎?」
聽了師妹這番話,唐如風往四周看了看,才發覺這附近果真不見半個人影。「你怎麼知道霍卓現下不在書房裡?」
「我當然知道,不過……現在我不想告訴你。」她調皮地吐了吐舌頭,便往書房裡走去。當然她不會把收買霍府婢女的事告訴他。
他雖隨後跟著,還是小心翼翼地留意有沒有埋伏。又看見師妹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更不得不佩服她的膽量是比以前大多了,但是江湖險惡,她如此草率行事,更是容易招致危險。
「你看,這些都是霍卓的計劃。」榕榕小心地從桌上攤開一張紙,指著上頭所列的每一項計劃。
「這又能代表什麼?」上頭全是各大派的名冊,他雖訝異,但也有些質疑。
「這就代表霍卓的野心啊!」榕榕隨即回道。
「每一個想當上武林盟主的人都有野心,這沒什麼特別之處啊。」
「可是他用的是不正當的手段。」
「何以見得?」
「例如奪取某某秘笈、殺了某人、擄人勒贖等等,這些都是不正當的手段呀。」
秘笈!師妹竟然說出秘笈,可見她應該已略知一二,只是故意不說而已;看來他得探探她的口風了。
「霍卓到底殺了何人?又奪取了什麼秘笈?要抓什麼人?看你好像清楚得很,這些你倒說說看!」
「這還不簡單!你瞧,這計劃上寫著各大門派的掌門及副掌門人的名字,但有些人的名字上已被劃上紅線,這代表什麼你知道嗎?」榕榕抬眼看了唐如風一下,笑問。
他沉思了下,忽地了然似的衝口低道:「莫非這些人已遭不測?」
「不錯!師兄果然聰明。」她繼續說道:「如果師兄的記性還不錯的話,是否還記得火炯門副掌門在十多天前遭人暗算之事?」
「當然記得!」事情發展至此似乎有點好玩,他開始有興趣了。
「你瞧,這副常門的名字已被劃上紅線,表示他被人有計劃地滅口了,可見霍卓全是照著他的計劃行事。」
「好!這點我同意,那接下來又如何呢?」
「接下來就是你嘍!」
「我?」他不解。「我怎麼了?」
榕榕指著名冊上說:「接下來霍卓要除掉的人就是你!」
聽了這消息,唐如風不但不緊張,反而一臉笑意,並且雙手交疊在胸前,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哦?那真是我的榮幸了。」
「你是他下一個目標耶!」虧她還替他擔心得要命,他還淨說些風涼話。
「我知道。」他瞇眼笑了下。「既然遲早要碰面,不管是我找上他,或是他找上我,還不是都一樣。」
「不一樣!」她壓低聲音叫道:「你只是想要得到秘笈,但是霍卓卻想要你的命!」
師妹呀師妹,你終於說實話了!
「是嗎?」唐如風得意地笑了下。
「本來就是!」她薄怒說道:「管它什麼狗屁秘笈!爹要秘笈的話,讓他自己來取好了;要不,我幫你也行,就是不准你犧牲自己。」
他隨即又說:「可是師父對我恩重如山,他交付的事,我一定得盡力完成,就算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
「既然你這麼想的話,那秘笈的事我來幫你好了!」
「你連什麼秘笈都不知道了,怎麼幫我啊?」他裝得很不屑,其實是要探榕榕心裡的話。
「我怎會不知道?」她揚起下巴,很篤定地說:「不就是那本《如意秘笈》嘛!」
「你很聰明嘛,一猜就中。」輕點了下她的鼻子,他笑得很假。
「才不是猜的呢!人家是經過多日來的查證才查出它在霍卓手中——」話說一半,榕榕驀地住口。隨即低聲叫道:「糟了!我怎麼全說了?」
「說了才乖呀!」他擁著她的肩,微笑說道:「既然這件事你都知道了,對你而言,留在這兒那真是太危險了,我看你得盡速跟武叔回山上去。」
「不!你怎麼可以騙我?」恍然大悟的榕榕嘟著嘴,嚷嚷了起來。
「噓——小聲點。」他摟緊她。「這兒是敵人的地盤,咱們可別打草驚蛇。」
「你放開我!」她左右掙扎,卻無法掙開師兄有力的臂彎。
討厭!今日她特意引師兄來這兒,卻沒想到反被他看穿了。其實幾天前她已獨自來過這兒一趟,也發現了這張計劃表,只是她若告訴師兄霍卓下一個要除掉的人是他,師兄勢必不相信,因此今日她只好故意引他來到這兒,卻萬萬沒想到會被師兄反將一軍。
「乖,師兄帶你回去。」踏出書房,唐如風滿臉笑意。
看來今日真是不虛此行!終於找到個好理由可以讓師妹回山上去。
他隨即擁著榕榕縱身一躍,離開霍宅。
輕盈的身手及快速的腳步,隨即將緊擁的兩人隱沒在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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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武,你明日一早就帶她回去。」唐如風朝坐在大椅上的武海生說道。
「我不要!」榕榕隨即挨近霍卓身邊嬌道。
「不要也得要!」唐如風沒好氣地說。
「我偏偏不回去!」她柳眉微鎖,一臉嬌怒。
「武叔,你說句公道話啊!」對於師妹的任性,唐如風實在使不出辦法,最後只好將武海生搬出來。
「好了,好了,你們倆別吵了!」武海生睡眼惺忪地從大椅上起來,不耐煩地應了一句。
他到底是招誰惹誰了?半夜被這兩個年輕人從床上拉起來不打緊,現下兩個耳朵還得遭受他們的荼毒,唉!就算要請他當和事老,也總得讓他的腦子清醒點再說呀!
「武叔,你千萬別聽師兄的。」榕榕上前嬌聲乞求。「人家想留在這兒,不想回山上去。」
「武叔,你別被師妹騙了,她留在這兒是有目的的!」唐如風也湊上前去趕緊說明:「師妹已經知道《如意秘笈》的事,並且獨自一人跑到霍府去勘查。武叔,你想想看,如果這時還讓師妹留在這裡是不是太危險了?我看你還是盡快帶她回去,免得到時候出事就後悔不及了。」
「什麼?」武海生霎時清醒過來,看著榕榕驚訝道:「丫頭,你都知道了?」
她點點頭。不得不承認。
「哎喲!我的寶貝丫頭,就算你知道了這件事,也不能單槍匹馬暗自行動啊,更何況那個霍卓老謀深算且武藝高強,萬一你遭到了什麼不測,我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賠給你爹呀!」
「你放心啦,武叔,霍卓就算再厲害也比不上我鬼靈精怪的楚榕榕!」
「是啊,你聰明!是個鬼靈精!但是師兄我要告訴你,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霍卓不是個簡單人物,你要跟他比,我看啊,哪天你被他吃了都還不曉得咧!」
見師妹一副狂妄自大的模樣,唐如風不免要訓她一頓。
「你可別瞧不起人家!」榕榕隨即反駁:「告訴你,霍卓又不是什麼三頭六臂,根本不足為懼,更何況我幾次進出霍府和悅心樓,也沒讓人發現,而且還探得了許多消息,你說,最後到底是誰吃誰呀?」
「你進出霍府和悅心樓多次?」武海生又是一驚。拉著她的手忙說:「不行不行,我看你真得跟我回山上去才行!」
「不要啦,我還有事情尚未處理完呢!」榕榕甩開手,退了兩步才說。
「丫頭,你是不是還想奪《如意秘笈》?」武海生也跟著上前兩步問道。
「嗯。」她張著一對圓眸,點點頭,好似天經地義一般。
「不行!奪秘笈是你三師兄的任務,你別跟著攪和。」這次他可不能讓步了。
「可是——」
「沒有可是,你只要明日跟著武叔回山上去就對了。」唐如風不讓她有機會解釋,硬是將她的話給切斷。
「如風小子說得是,你明日一早就跟我走!」若不快快將她給帶回去,別說那小子無法完成任務,就連他這個總管也快要當不成了。
「武叔,你聽人家說嘛!」榕榕隨即勾住武海生手臂,靈敏的小腦袋裡已閃動著一條計策了。「好嘛,秘笈的事我可以不過問,但是人家和三師兄還有一場賭注沒揭曉,你總得讓我等到這場賭注見輸贏才行呀!」
「這……」武海生霎時覺得有理。
「不行!我不同意,你不能拿這個當理由留下來。」唐如風隨即駁斥。這個鬼靈精,想利用這招來個拖延戰術,以為他看不出來嗎?「這場賭注取消了。」
「取消?」榕榕瞪大雙眼,叫道:「我知道了,原來師兄是個輸不起的人,深怕自己輸了,面子掛不住,所以就想利用這個機會取消對不對?」
「誰說我輸不起?」唐如風也不甘示弱,回道:「這場賭注還未見分曉,誰輸誰贏都還未定,我為何要怕?」
「既然如此,那咱們就在富州城等著答案揭曉如何?」她挨近他身前,笑得有點賊。
「好啊!誰怕!」脫口說出話,唐如風才驚覺事情不對勁,暗叫:中計了!他又教師妹給騙了!「我上了你的當!」
「是嗎?」榕榕一臉看似正臉,其實心裡樂不可支,她忙拉著武海生說道:「武叔,我方才可有騙三師兄?」
「說騙嘛……我看不像,倒比較像是兩方心甘情願達成協議。」武海生居中說句公道話。
「武叔!你袒護師妹!」唐如風叫道。
「好啦,好啦,你們愛怎麼說就怎麼說,我老人家不管了。現下我要回房去補個眠,先說好,可不許再來吵我!」說完,武海生打了個大大的呵欠,便走回自己房裡。
「你自己答應的事,可別忘了哦!」榕榕笑看唐如風一眼後,也高興地走回房去。
唉!要趕師妹回山上去,就知道不是件容易事。好吧,今日稍且再讓她一回,待賭注揭曉後,她便得心甘情願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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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公子,請。」
再次走入悅心樓的蘭院,沒了上回來時的好奇心,但唐如風的心裡卻多了分傾慕。
「上回晴雨湖一別,至今已有數日,倩兒姑娘可好?」
「托唐公子的福,倩兒一切安好,倒是公子您,近來如何?」柳倩眉眼之間,眼波流轉,令唐如風再次為之心動。
「我……近來為一事所煩,不知該如何是好?」想起師妹談及霍卓與倩兒要好之事,心中不免煩悶,但為求真相,今日他想趁此機會好好試探她一番。
「倩兒身在青樓,對於公子的煩憂,可能幫不上忙,但公子不妨將心中煩悶一吐為快,也許心裡會暢快些。」柳倩雖柔聲安慰,心裡卻早已做好防備。
「倩兒姑娘謙虛了。」他隨意走至窗台旁,低聲歎道:「我本奉師父之命前來中原,不料到此一個月餘,竟無法完成師父交代之事,因此心裡不免煩惱起來。」
他到底想說什麼?為何會把他的任務說出來?莫非想從她口中得知一些消息?也好,她倒可以將計就計,讓他掉入她和霍爺設下的圈套中,不過她必須多加小心才行。
「依倩兒想,公子才智與武藝兼備,想要完成令師托付之事,定是綽綽有餘,您不妨再多試幾次。」
「並不是試與不試的問題,而是我一點頭緒也沒有。」他走回她身邊,激地說:「不知你聽過霍卓這人沒有?我要從他身上取回一本秘笈,但是經我四處打聽到現在,是一點消息也沒有,你說,此事教我如何不煩憂呢?」
「這……」柳倩不敢貿然回答,思忖了下……
他竟然自己透露出內情來,看來他對她一點防備也無,這樣不是正合她意嗎?
「霍卓?」她假裝不甚明白地再問一次。
「不錯!我要找的人就是他。」
「倩兒待在悅心樓裡,見過的客人無數,倒是認得一位姓霍的大爺。」她做出努力回想的表情。
「當真?」他看似激動,順勢抓住她柔嫩的雙手。「倩兒姑娘,你可曾聽聞過《如意秘笈》之事?」
「這個……我要是沒記錯的話,這位霍爺曾經提到他有一本武功秘笈,好像是藏在他府裡的密室裡。」她說得不疾不徐。
「密室?」霍卓為何會告訴她這些?這麼重要的東西,霍卓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告訴一位青樓女子?莫非誠如小師妹所言,他們倆真是……
看出他疑惑的神情,柳倩連忙補充道:「江湖之事,倩兒從未涉足,不知這聽來的小道消息能否幫得上忙?」
「喔,幫得上,絕對幫得上。」他回過神,隨口就了幾句。
「唐公子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是否需要休息一下。」柳倩試探地問。
「沒事。」他話鋒一轉,直接問道:「倩兒姑娘,請恕唐某直言,霍卓為何會將江湖上人人凱覦的武功秘笈告訴你?」
「這……」柳倩先是一驚,接著便隨即恢復神色,淡淡一笑:「倩兒身處歡場之中,並不想知道什麼武功秘笈,霍爺會告訴倩兒,純粹是因為兩人相識已久,無話不談之故。」
「我不相信!」對柳倩的感覺已非初見面那般淺薄,他實在無法接受她和霍卓會有瓜葛的事實。
「唐公子,請聽我說。」察覺到他臉上的疑惑,她連忙解釋:「倩兒雖過著送往迎來的日子,但是我對公子絕對是以誠相待,不敢有所欺瞞。」
她說得還算有理,但他仍心存疑點。「自從相識至今,唐某一心待你,卻看不出倩兒姑娘所說的以誠相待。」
她眼簾低垂,臉上罩滿哀愁的神情,柔聲低道:「我想公子也應該清楚倩兒對您的一番心意,幾次邀約,幾番傾吐心事,幾乎無所保留,那是因為我把您看成是我的知心好友,請相信倩兒對你絕對是真心誠意的!」
好個真心誠意!睨著她瘦弱纖細的身子,還有閃著淚光的雙眸,如此柔弱的女子,若再懷疑她,他還算是個男人漢嗎?
「公子,請別再懷疑倩兒的心了。」她柔媚的雙眼含情脈脈地看著他。
「我……我相信你就是。」他上前緊緊擁著她。
她的臉貼在他胸前,一股暖流竄入心底。此刻她有一種感覺,一種受人尊重、關愛的感覺。
「謝謝公子抬愛。」她輕聲說道:「倩兒發誓,今日所言句句屬實,絕無半句虛假。」
話才道完,她的心隨即輕顫了下。她的確沒有說謊,秘笈確實是在霍府的密室裡,但是那兒設下了層層機關,只要進了那兒,怕是沒死也剩半條命了。
他輕點了下她的鼻尖,輕聲斥道:「傻瓜!別說傻話了,我全都相信。」
她在他懷裡笑了。第一次如此愉悅且發自內心的笑容,竟是在唐如風懷裡,連她都覺得訝異。
「對了!」他忽然說道:「我想替你贖身。」
她驚訝地抬起頭來看著他。「公子……」
從認識她不久後,這個念頭就常縈繞在他腦海中;他覺得這麼一個才貌雙全的女子,不應該將青春斷送在這裡。「等我完成師命後,就幫你贖身。」
她無語。
贖身?恐怕得安全通過了密室裡的機關才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