癡待郎君 第九章
    蔚元的喪事在三天後處理完畢。

    還處在喪爹的傷痛中的曉蝶,已經好幾日沒有開口說話了。

    儘管外頭對她議論紛紛,認為她已經成了癡呆,但是她仍然不想反駁,就讓他們一直這麼認為吧。

    癡呆有什麼不好,她過她想過的生活,不必理會別人的言語,不必對他人的言論提出反駁,這樣反而是她所渴求的。

    她垂首繡著手絹,拚命的繡,沒日沒夜的繡,一條又一條……她不說話,也不像前幾日那樣整天一直哭,清瘦的臉龐看不出一絲絲情緒,只是埋首在針線堆裡,想借由不停地工作來掩飾心中的脆弱罷了。

    之前這個家雖窮,但一家人彼此之間至少還擁有愛,可是現在呢,爹離開人世了,水寒回關外,就連曉鳳也不告而別,甚至還逼她陷入絕境,這一時之間的變化,教她如何承受這樣無情的打擊!

    她真的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於是拚命的工作和期待江水寒回來,便成了她唯一的精神支柱。

    她想,就算眼前一切再苦,她也要忍耐撐下去,直到江水寒回來的那一天;因為她相信,他不會忍心看她承受這些悲痛,他會關心她、體貼她,有了這些關懷,現在再辛苦她也甘願。

    一想起江水寒,她的唇邊不由地漾起了淺淺的笑意。

    不知道他現在可好?他的師父是否會答應他們的婚事呢?

    想起這些,讓她連日的悲傷一掃而空,精神也稍為振奮了些。

    但……她又想起了曉鳳,她連做夢也想不到,當她要辦爹的喪事時,赫然發現家裡的積蓄竟全被曉鳳拿走了,就連江水寒留給她的銀票也不翼而飛,她在家裡上上下下都尋遍了,就是連個值錢的東西都沒有,最後不得已向村裡的人借了點銀子,就在這麼艱難的情況下辦了喪事。

    如今爹雖然已入土,但是曉蝶知道爹是為了救她,而被那個豬狗不如、沒有人性的畜牲給打死,她恨林正富卻更恨自己,因為早知今天爹會喪命在他手下,當初就不該要求江水寒放他一命,反而造成今天這個局面,所以該死的應該是她呀!

    這幾天她的淚水沒有一天停過。本來因為害喜而身子虛弱的她,現在更是明顯地瘦了一大圈,而她那雙含淚呆滯的眸子,也明顯地紅腫不堪。

    她看起來非常憔悴,尤其是在處理父親喪事的那幾天,幾度昏厥。

    平日喜歡閒言閒語的王大嬸,雖然常常口不擇言,但是見了曉蝶現在這個樣子,心裡也是非常難過,因此便主動過來幫忙,尤其是小四、小五的吃喝,全都多虧了王大嬸打點。

    曉蝶看在眼裡,心中的感激何止一句謝謝可了。一個平常她最討厭的人,竟然在她最困難的時候出手相援,教她怎麼不感動呢!

    反觀自己的親妹妹,她怎麼也想不到曉鳳竟然會引狼入室,進而害死了父親,並且偷走原本就不多的積蓄而一走了之。現在這個家正需要她的時候,她人呢?她在哪兒呢?

    「大姐。」不知何時,小四已悄悄走到她身旁。

    曉蝶的神情有些黯淡,看了小四後,問道:「小五呢?」

    「他已經睡了。」小四回道。

    「這幾天謝謝你,把小五照顧得這麼好。」

    「我們是一家人,照顧小五是應該的。」

    「你長大了,也懂事多了。」唯一令曉蝶安慰的,應該是小四的聰慧懂事。

    小四直接說道:「有件事我想與你說。」

    「有什麼事,你說。」

    「大姐,爹離開我們,不只是你難過,我和小五也都很傷心,但是你也要留意自己的身子啊。」

    「我會的。」

    「你瞧你,這幾天共吃了幾口飯,我都可以算得出來,再這樣下去,我會很擔心的。」小四雖然小,不過卻是非常懂事,尤其是曉蝶的身子狀況,她更是注意很久了。

    「你放心,我沒事的。」她繼續手中的工作。

    「你要我怎麼放心,家中就只剩下你能照顧我和小五了,你再不好好留意自己的身子,你要我們……怎麼辦?」說著說著,小四的眼淚也跟著掉了下來。

    曉蝶見狀,心疼地上前擁緊小四。

    「怎麼哭了?」

    「我和小五都不想失去你!」這回哭聲也跟著大了起來。

    曉蝶的心就像是撿回來一樣,彷彿遺忘他們好久好久了。這幾天只顧著傷心,卻疏於關心他們,想必他們一定感到非常惶恐不安。

    「都是大姐不好,沒有好好關心你們!」

    小四還是一個勁地掉眼淚。

    曉蝶擁著她,拍拍她的背,說:「別哭了,你這麼關心大姐,大姐感到非常欣慰,以後我會留意自己的身子,你別為我擔心,倒是你和小五,這幾天來真是難為你們了。」

    「我不哭了,但是……」小四擦乾淚水,說道:「你也要答應我。」

    「答應你什麼?」

    「不許再傷心掉淚,也不能不吃飯。」這些事,全是她這幾天發現的。

    曉蝶放下手中的手絹,牽著小四的手,感動地說:「我的好妹妹,大姐答應你便是。」

    兩姐妹緊緊相擁,此刻,親情的關懷早已溫暖了曉蝶悲傷多日的心。

    今年的第一場冬雪不知不覺地已經降臨了。

    冷冽的寒風夾雜著細細的雪花紛紛落下,整個百花村在白雪的覆蓋之下,更添寒意。

    望著窗外的細雪,曉蝶的心比這場雪帶來的寒意還要冰冷,她的心已不再有任何溫度,因為她的心已死。

    心已死,表示她的心不再抱著期盼,不帶情感。

    為何她會如此消沉,只因為兩個月過去了,三個月過去了,懷著能見江水寒的心情,在日復一日的等待下,已經慢慢地死了那條心。

    俯首撫著日漸微凸的小腹,她的心裡是憂喜參半,一來心喜胎兒已在她體內漸漸長大,為人母的喜悅多少替她掃去長久以來的一些憂鬱;然而若再這樣下去,她知道怎麼也瞞不了別人,尤其昨日王大嬸的一句話,更是提醒了她。

    「你是不是懷了夜闖你閨房那個惡人的種?」

    那夜,她雖然沒有失身,但是村裡的傳言早已將她說得非常不堪,如此下去,到時候她要如何承受他人異樣的眼光?

    水寒呀水寒,難道你已忘了我倆的約定?

    原本期盼江水寒能在雪季來臨之前趕回來,但這個希望已經在這場大雪中落空了;而原本想要在他回來後接著完成的婚事,看來……也都破滅了。

    她倚在窗前,心中的期盼正一點一滴的消失。

    哈!有誰會那麼傻,寧願放棄消遙自在的生活不過,轉而幫她背負起一家子的重擔,看來是她看錯了,沒有人會那麼傻的!

    「曉蝶,你放心,我絕不會辜負你的……」

    這些耳邊細語言猶在耳,怎麼才短短的數個月,就已經人事全非!他當真這麼無情?

    她好難過,怎麼大家都不要她了,娘和爹,曉鳳,一個個的遠離她,就連江水寒也一樣。

    一開始明明抱著不能愛人的心態,為何自己會掉入愛的泥淖,到最後愛得無法自拔?

    連她都不明白。

    空愛一場,如今夢醒,方知痛,走了也好,最起碼在她心目中,仍然留有一段他和她共同擁有的美好回憶,既然無法相守一起,她又何必強求呢。

    冷颼颼的空氣,直逼了進來,她隨即掩上窗子。

    走近床邊,從竹籃裡拿起親手縫製的小衣衫仔細瞧瞧,她又露出了無法言喻的滿足感,看樣子,有了腹中的胎兒相伴,她已經很滿足了,生活再怎麼苦,她也無所謂了。

    不過目前她最想做的,就是遵照父親臨終前的遺言,搬離開這個令人傷心的地方。

    為了她,也為了孩子。

    園裡的白梅,枝枝茂盛,挺立在紛飛的雪中。除了它的美令人讚歎之外,還讓人不得不佩服它堅強的毅力。

    江水寒獨坐窗邊,望著窗外堅忍的寒梅,不由地想起了遠在百花村的曉蝶。

    離開至今算算也有三個多月了,思念之情隨著時間一天天的過去而與日俱增,使得他越是掛念,就越加心急,整個人也越魂不守舍。

    寒風陣陣吹來,迎著風的他咳了幾聲,胸口也隨之痛了起來。

    「怎麼了?胸口又疼了?」一個姑娘迎上前來,手端著湯藥,淡淡的笑容掛在臉上。

    「不礙事。」他撫著胸口道。

    「瞧你痛得臉都皺成一塊了,還說沒事。」姑娘故意不給他台階下。

    「榕榕,你就別再挖苦二師兄了好嗎?」他有些愛溺地說。

    「好,不挖苦。」她繼續說:「不過,小師妹可得要警告你喔,想要快點康復,你最好把我手上這碗藥給喝下,否則,再等上三個月,你還是沒法出遠門的,明白嗎?」

    對於這位人見人愛的小師妹,他就是拿她沒轍。「快拿上來吧,我喝了就是,別再嘮叨了。」

    「唉?二師兄是嫌師妹我唆?」她嘟著嘴問。

    「是誰膽子這麼大,竟敢招惹我的小師妹呀,」唐如風走進房裡來,笑問。

    「三師兄!」榕榕跑了過去,偎在他身旁。

    「瞧你們如膠似漆的,何時拜堂成親呢?」

    江水寒這趟回來,才知道平時嘻嘻哈哈、打打鬧鬧的兩人竟然快要成親了,這個消息真是讓他既驚訝又高興。

    「師父說等一開春就辦喜事。」唐如風有些不好意思,一掃平時瀟灑不羈的態度。

    「為兄在這兒先恭喜你們了。」

    「二師兄,你不會不喝我們的喜酒就離開了吧?」聰明的榕榕一聽江水寒的話,就猜出個八九分。

    他摸摸她的頭。「你這鬼靈精,誰的心裡想什麼總是瞞不過你。」

    「我不管啦,二師兄一定要參加我的婚禮才行!」她扯著江水寒的衣袖撒嬌。

    「是啊,二師兄,你難得回來一趟,更何況你現在身上還有傷,短時間也無法長途跋涉,不如就多留一段時日。」唐如風也上前勸道。

    「唉!」江水寒歎了一口氣。「這趟回來,我因為時間緊迫,不管暴風雪的強大,硬是強行入山,最後不慎跌入山谷身受重傷,要不然我早該要離開了。」

    「既然受了傷,就該留下來好好靜養嘛!」她道。

    「你不知道,在某個地方還有人正等著我回去。」他的心一陣抽痛,彷彿對不起心中那個人。

    「哦?二師兄有心上人了是不是?」榕榕露出狐疑的笑容。

    「你怎麼知道的!」江水寒驚訝地看著小師妹。這個聰明的鬼靈精,莫怪師弟會折服在她手中。

    「我當然知道嘍,我只要掐指一算,便能猜出你心中所想之事。」榕榕的下巴抬得偌高,好似什麼都知道一樣。

    「你知道多少,倒是說說看。」江水寒很想聽聽看。

    「你又要耍什麼花招了?」唐如風真是服了她,只要她出招,大伙必定栽在她手上。

    「在遙遠的百花村,有位美麗的佳人,正等著二師兄上門提親對不對?」她又綻了一個笑臉。

    「你啊,」江水寒露出難得的笑意。「是不是武叔告訴你的?」

    「武叔?為何是武叔告訴我的,莫非二師兄跟武叔提了什麼,是不是?」她又裝傻了。

    「我……我是跟他提了點事,但是……」

    「別吞吞吐吐嘛,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二師兄想要成家是天經地義的事,有什麼好害躁的呢?」她向江水寒挑了下眉毛。

    「榕榕,原來你什麼都知道了,」唐如風恍然大悟。「這是喜事,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呢?」

    「現在告訴你也不遲呀!」她轉個身向江水寒說:「是不是呀?二師兄!」

    「是是,什麼也瞞不過小師妹的慧眼,二師兄我投降了。」他笑了出來,不料胸口一緊,又咳了好幾聲,最後一聲還吐出血來。

    「二師兄!要不要緊?」唐如風趕緊扶住他。

    「沒事。」他努力吸了兩口氣。

    「我去請武叔來,」榕榕緊張地往房外跑。

    「是誰要找我?」

    正往房外跑的榕榕,一頭撞上武海生,痛得榕榕大叫:「是誰走路不長眼睛,竟敢撞上本姑娘!」

    「是誰不長眼睛啊?」武海生雙手交疊在胸前,抿著一張嘴問道。

    「武叔是您呀!」榕榕馬上賠個笑臉。「榕丫頭不長眼睛,撞上了您,您疼不疼呀?」

    「你這丫頭莽莽撞撞的,根本不像個待嫁的閨女!」

    「是,武叔教訓的是。」榕榕隨即拉著武海生。「不過您先來瞧瞧二師兄。」

    「怎麼了?」

    「武叔,二師兄又吐血了。」唐如風著急地說。

    「我瞧瞧。」武海生趕緊上前為江水寒把脈。

    「武叔,我向師父提的事,不知他老人家是否答應?」江水寒雖身有傷痛,但仍不忘這趟回來的目的。

    「你放心,你師父把你們個個都當成自個兒小孩一樣,他已經把這件事全權交給我處理,只是他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婚後,可得把妻子帶回來給他瞧瞧才行。」武海生笑道。

    江水寒這會兒才笑逐顏開。「一定的,我一定把她帶回來給師父瞧瞧。」

    「這事不急,先看看二師兄吧。」榕榕擔心的還是江水寒的身子。

    半晌,只聞武海生歎了一口氣,什麼話也沒說。

    「武叔,二師兄怎麼了?」榕榕耐不住性子,著急地問。

    「你的內傷其實已經沒什麼大礙,只是鬱悶在心頭的煩憂還舒解不去,以致於抑鬱寡歡,加上之前的舊疾尚未完全康復,因此胸口的氣血也就不順,才會有咳血的情況發生。」武海生向江水寒說明。

    「他有什麼舒解不去的煩惱?」榕榕問。

    「還不是為了一個情字!」武海生搖著頭道。真搞不懂這些小孩子,為了個女人弄得魂不守舍,甚至差點賠上一條命?要是他,他寧可不要!

    「記得沒多久前,二師兄才說過男子漢應當有所為,叫我不要被情所困,不要為個女人而失去鬥志,怎麼現下換你也禁不起愛情的考驗了?」唐如風不明白一向孤癖冷傲的二師兄,為何在短短數個月的時間就變了個人。

    「愛情這門學問,我也弄不明白,就像你和榕榕一樣,不也在短時間內就宣佈要成親了。」江水寒苦笑。

    「我懂了!」榕榕忽然叫道:「原來二師兄是思念情人,但又負傷在身,恨不得早日回去和那位姑娘相會,因此終日愁眉不展,才會這麼嚴重,對不對?」

    「又被你說中了!」武海生寵愛地說:「既然你這麼關心水寒,你倒是想想辦法救救你二師兄啊!」

    「我……」

    「武叔,榕榕想得全是一些餿主意,您別讓她瞎攪和了。」唐如風說道。

    「你說什麼!瞧不起我?」榕榕不甘示弱地說:「好!我就想個空前絕後的好辦法,讓你們刮目相看!」

    「好,武叔我就拭目以待。」

    榕榕的臉上綻了一個信心十足的笑臉,心中則暗忖:「哼!你們可別瞧不起人,到時候本姑娘使出妙招,保證二師兄一定可以如願娶到美嬌娘。」

    臘月裡,雖有寒意,城裡依舊熱鬧得很。

    在這樣寒冷的季節裡,曉蝶走在大街上,外頭只穿了一件深藍色的粗布衫,她走得很匆促,雙手抱在胸前,身子有些顫抖;不過卻沒有人識得她,因為她用了一條深色布巾將臉圍了起來,只露出雙眼和鼻子。

    穿過大街,走進小巷子,曉蝶從楊氏布莊的後門進入。

    「曉蝶,你來了!」楊夫人親切地上前招呼。

    她點頭,淡淡一笑:「夫人好。」

    「來,坐下來聊聊。」楊夫人牽著曉蝶的手朝一旁的大椅坐下。

    「不了,我還要趕著回去呢。」曉蝶取出一些繡花手絹。「這些手絹就麻煩夫人您幫我賣了。」

    「急什麼呢?」楊夫人從袖袋裡取出一些碎銀,說道:「這些是你上回托我賣手絹的錢,你收下吧。」

    「這麼多!」曉蝶有些驚訝。「夫人是不是算錯了?」

    「沒錯,沒錯。」楊夫人高興地說:「客人直誇你的手工細,色彩又繡得分明,圖案又美,所以價錢自然而然就高了。」

    「真的嗎?」她露出欣喜的笑容。

    「真的。」看著她難得的笑靨,楊夫人也跟著笑了。「以前都是我不好,老要你嫁給林家那個無賴,自從那次林正富強行要擄走你後,我就知道我錯了,不該把你這麼好的女孩往火裡推。」

    她常常在想,會對曉蝶如此好,或許是心裡老覺得對不起她吧。

    「都是一些過往的事,我早已忘了。」過去一切,對她來說是個傷痛,她不想去回憶。

    「說的也是。」楊夫人也這麼認為,笑了下,瞧著她的肚子問道:「對了,孩子什麼時候出生?」

    曉蝶低頭撫著隆起的肚子,低聲說道:「沒那麼快,再等幾個月吧。」

    「孩子的爹還是沒回來?!」楊夫人又問。

    其實揚夫人也知道孩子的爹是誰,自從那天曉蝶被那叫江水寒的男人救走後,她早明白曉蝶心裡喜歡的應該是那個人。

    她的眼一直低垂,點點頭後並沒有開口。

    「唉!」楊夫人歎了一口氣。接著怒道:「男人啊!十個有九個都是沒良心,像你這麼好的女孩都不懂得珍惜,哼!沒娶到你,算他沒福氣!」

    「曉蝶沒有夫人說得那麼好,」她笑得有些淒苦。「沒有他,我一樣可以過生活,不是嗎?」

    楊夫又拍拍她的手,安慰地說:「說的也是。不過沒關係,以後有什麼困難儘管來找我,好嗎?」

    「謝謝夫人。」曉蝶起身說道:「時候不早了,我得走了。」

    「也好。有身孕可得早點回去休息。」楊夫人起身送她。

    忽然間,曉蝶想起了一件事,她道:「對了,曉鳳的事還是要麻煩您了,一有消息就通知我好嗎?」

    「我會的,我已托人去找了,一有消息一定讓你知道。」

    「多謝,曉蝶告退了。」

    走出楊氏布莊,曉蝶陷入一片茫然,未知的將來讓她幾乎舉步維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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