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回家了!」
「抱歉!恐怕還不行!」
「為什麼?」
「等一會兒隊長還會來詢問關於你被襲擊的經過,請你再等一下,隊長馬上趕來。」
還覺得頭有些昏沉沉的朱暖暖,半躺在醫院的病床上,瞧著眼前這位冷艷美女,她覺得好眼熟喔!
「我、我是不是曾見過你……」盯著艷麗姿容瞧了好一會兒,她突然叫道:「我記起來了!你是允人在警局的同事!」
允人?聽她叫喚隊長如此親密,看來兩人確實私下有所往來,她以前的猜測果然成真了……江明麗凝視著病床上圓潤、豐腴卻還顯得有些蒼白的女人,對邵允人多年的愛慕讓她不顧唐突,脫口而出──「你和隊長很熟嗎?」話才一出口,驕傲的自尊就讓她恨不得自己沒問。
「你是說允人嗎?」沒察覺她的懊惱,朱暖暖逕自笑得甜蜜。「他是我男朋友,我對他當然熟啦!」
「你、你和隊長是男女朋友?」怎麼可能?難道上回打電會給隊長的女人就是她?江明麗大受打擊,無法接受自己多年的愛戀,比不上他們短時間內所發展的情感!
「是啊!」朱暖暖有些嬌羞,畢竟是在邵允人的同事面前承認這段感情,那是不大一樣的。
「不可能……不可能……」搖頭低喃,江明麗無法相信自己是輸給了病床上的她。
瞧瞧她!有哪一點配得上他?外在的條件沒一檬相配,就連氣質、調性也是格格不入啊!
「為什麼不可能?」朱暖暖倒覺得奇了。互許相戀這種感情事,只要當事的兩人看對眼,哪有什麼不可能?疑竇地靦了她深受打擊、帶著情傷的艷容一眼,心底隱隱有絲瞭然。「你喜歡允人吧?」雖是疑問句,語氣卻是肯定的。
「是!我是喜歡他!我愛他好幾年了,憑什麼你這個後到者能得到他?你愛他有我深嗎?」被點破心事,像是要宣洩多年愛戀不果的積怨,她激動地怒喊。
朱暖暖明白失戀的痛苦,光是之前以為邵允人喜歡的是別的女人時,她就難過悲傷得要命了,所以現在看江明麗這麼傷心、憤怒指責,她不僅無法生氣,甚至還有些同情她。
不過同情歸同情,有些話還是要說明白才好。朱暖暖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抬眼直視她,清晰卻緩慢問道:「你愛允人許多年,可是他愛你嗎?我知道他的個性,相信他絕對不曾對你釋放任何曖昧的情感,對不?他對你應該只有同事的情分吧!關於這一點,我相信你自己應該也很清楚才是。」
同事的情分……是啊!他對她向來就只有同事之情而已,其他的什麼也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多年來都是她自己一廂情願啊……
彷彿被擊潰似的,江明麗跌坐在椅子上,呆滯茫然。
歎了口氣,朱暖暖輕聲低語。「你剛剛說我是後到者,可是你知道嗎?在愛情的世界裡只有兩情相不相悅,沒有先來後到的問題。我和允人是兩情相悅,我不覺得我是後到者!」
只有「兩情相不相悅,沒有先來後到」……是啊!確實這如此啊!否則她在他身邊這麼多年,為何兩人還只是同事關係?只因為他們無法兩情相悅啊……
朱暖暖的話像是一道雷劈進江明麗的腦袋,讓她不禁掩面奔淚,徹底覺悟了。
看著她情傷流淚,朱暖暖心裡也很難受,才想著該說些什麼安慰人家,匆匆走進病房的那條頎高身影,卻引走了她的注意力。
「允人!」見到邵允人來了,她高興地跳下病床,投入他懷裡。
緊擁著懷中人兒,邵允人雖然在兄長面前表現得很鎮定,可一顆心在還沒見到人前,還是懸著的。這會兒瞧她這麼有精神地蹦蹦跳跳,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了。
「你還好嗎?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除了頭還有點暈暈的,其他一切正常啊!」笑了笑,不讓他擔憂。
一旁的江明麗眼見愛戀多年的男人,在自己面前抱著心愛女人,縱然對他已然覺悟死心,但多年的情根糾纏豈是說斷就能斷的,是以她不想多看這對情人親匿的舉止讓自己心痛流血,很快地起身來到邵允人面前。
「隊長,朱小姐交給你了!我先走一步!」低頭不讓他瞧見她流過淚的眼,帶著泣音的嗓音迅速交代完,便急忙離開了。
目送她落寞的背影消失,朱暖暖窩在愛人懷裡,忍不住歎氣。
「怎麼了?」無緣無故感傷啥呢?
「都是你惹的禍,還敢問?」有些暗怒地偷捏他腰間肉。既然對人家沒意思,幹啥還讓人家暗戀那麼多年,這男人真是太不可取了!
邵允人不是笨蛋,也隱約知道江明麗對他的心思。從她剛剛的泣音與朱暖暖含著暗示的話語,大概猜得出剛剛兩人可能談及到他了。
「我對她沒感覺,那不是我的錯──」
「當然不是你的錯!只是覺得她好慘,暗戀上一個不愛她的人。」基於同是女人的立場,朱暖暖是很有憐憫心的。
「難不成你要我回應她的情感?」挑起眉梢,不相信她這麼大方。
「你敢!」惡狠狠怒瞪。「我這人很小氣,男朋友不與人共用。」基於個人情愛立場,她是很吝嗇加小心眼的。
聞言,邵允人輕笑不已。「你若真答應,我才煩惱呢!」
「算你會說話!」
「對了!暖暖,你可還記得被襲擊的事?」想到了案件,他認真詢問。
「呃……」朱暖暖心虛地瞅著他傻笑。「其實我記不大起來耶!」
「沒關係!你盡量想想看。」
「嗯……我只記得我進了化妝室,然後後面突然冒出一名清潔婦打扮的人,拿著一塊布摀住我的鼻子,接著眼前一黑便什麼也不知道啦──喔!對了、對了,我昏倒時好像有打到洗手台上的小盆栽耶,因為最後一個印象好像有聽到東西掉落、砸碎的聲音。」
「原來如此!」難怪化妝室的地板有盆栽碎片,也多虧她不小心去打到盆栽而掉落撞出聲音,不然二哥也不會去注意到。她這條小命還真是那小盆栽救回來的。
「怎麼了嗎?那個清潔婦幹麼要攻擊我?我要去向外包的清潔公司抗議啦!」唉……實在想不懂!難道只因歐巴桑在打掃時進去使用,她就因此而抓狂了?
「不是清潔婦攻擊你。」這女人有時還真少根筋,連這麼簡單的聯想都沒想到!難道她忘了自己是變態殺手的目標?邵允人禁不住想歎氣。
「耶?不然是誰?」東昊大樓的保全不是做得很好嗎?應該不會有外人闖進來才是啊!難不成……瞧著他嚴肅神色,她吞了下口水,頭皮發麻問地道:「你的意思該不會是……」
「沒錯!我也猜是他──那個變態殺手!」邵允人點頭,證實她的猜測。
「他……他怎又……又會找到我……」朱暖暖結結巴巴的,想到自己又差點命喪兇手刀下,這時她才開始感到害怕。
「我想他一直在跟蹤我們。」
「那我該怎麼辦?」媽呀!她不要成為變態殺手下手的第四條冤魂啦!
「經過今天,公司的保全措施已經加強,我想兇手不可能再混進來行兇,所以還算安全,你就繼續保持原有的生活步調吧!至於上下班時,我會親自去接送。放心!我會盡快將兇手緝捕到案的。」
「喔!」點點頭,她也不想因那該死的兇手,而將自己的生活弄得一團糟,所以非常同意。但對他卻難免擔心。「你自己要當心點,那兇手很凶殘,千萬別大意,我不要你因此而有啥傷害。」
「放心吧!我會小心的。」緊摟著她,堅定地給了保證。
又讓她逃過了!
陰暗、窄小的房子裡,黑影發怒地瞪著攤在桌上的照片,對偷拍而來的照片上,女子綻放著燦爛笑容的圓臉益發覺得刺目……
可惡!他費了好大功夫才混進東昊大樓,本以為這次能解決掉她,哪知又被破壞了──也算是她命大,昏倒時還能揮落小盆栽引來旁人,因而救了她一命!
他得盡快將人給收拾掉才行!條子已經嗅到氣息,摸到他的區域範圍到處打探……
要鎮定!要冷冷靜!小心計劃才不會出錯!要小心……
黑影嘴裡喃喃自語著沒人聽得懂的話,慢慢地拉開了冰箱門,自冷凍庫拿出拳頭大的肉團放至砧板,一手持拿閃著森冷光芒的菜刀,俐落割下薄薄肉片放至平底鍋,瓦斯爐大火一開,他陰森森地咧嘴一笑──
「該享用晚餐了……」
「老大,這是你要我們查的資料,全都在這兒了!」
警局內,經過昨天朱暖暖被人襲擊,大夥兒又是一陣兵荒馬亂後,今日一大早,小趙便將他們一夥人除了白日上班辦案,晚上還夜夜混夜店、挖人底細所得來的一疊情報,丟在辦公桌上。
「很好!」簡單、俐落的一句讚美,邵允人快速翻著一張張附有照片、身高、體重等等個人資料的簡歷。等全部看過一遍後,他快速地從中挑了幾張出來。
其他隊員見狀,拿著他挑出來的簡歷翻看了下,然後有些不解。
怎麼老大挑的都是個兒瘦小的傢伙?
「老大,你挑這些人覺得他們可能是嫌犯嗎?」小沈搔著腦袋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因為那幾張照片上的人的身形,能幹下乾淨俐落、開胸剖肚的兇案嗎?未免也太瘦弱了些?有些還比被害女人的個頭還小呢!
「沒錯!」收回他們手裡的資料,邵允人迅速交代。「我拿這些人的資料照片去讓朱小姐指認,看看兇手是否在這些人裡面……」
話正說著,手機好巧不巧又響了起來。「喂?是二哥啊!要我現在去公司……也好!我正想過去找暖暖,好……就這樣,再見!」
切斷通話,他收好資料,轉身便離開了,留下一群面面相覷的隊友。
「呃……那我們現在要幹麼?」菜鳥小張虛心求教。
「等啊!」小沈笑瞇瞇地伸手搭上他的肩。「放心!老大很快就會回消息的,到時可又要舒活筋骨了。」對邵允人非常有自信,因為一起辦案多年,對於他這種詭奇的第六感見多了,而且每次都中,屢試不爽呢!
菜鳥小張半信半疑地轉頭想問其他人,但是映入眼簾的竟是,一群人在辦公室內,抬手劈腿、做起熱身操了!
一踏進東昊大樓頂層,邵允人就愣了一下,因為向來由簡秘書坐鎮的秘書室竟見不到一個人,就連暖暖也沒瞧見人影。
大步晃進總裁室,裡頭端坐著三號人物讓他更是不解。「大哥、王叔,你們怎麼也在?我還以為只有二哥找我而已!」
「允人,聽說你交女朋友了?」拍拍旁邊的位置要他坐在自己身邊,有著修道人氣韻的王水泉一見人,便笑問。
「嗯。」邵允人神色微赧,順從地在他身邊坐下,對這個長輩有著深深的敬意。
「那真是好!」欣慰一笑,王水泉高興極了。「聽允天、允剛說,你對這個女孩有著特殊的感覺?」
原來是兩位兄長去大嘴巴了!朝兩位兄長拋去一記責怪,他倒是很老實地描述自己接觸到朱暖暖後的異樣感受給王水泉瞭解。
聽他緩緩述說,王水泉若有所思地沉吟了下。「允人,你可有那位暖暖小姐的生辰八字?」
「王叔,你想幫暖暖排命盤嗎?」邵允天馬上想到。「人事資料處有她的出生年月日,不過倒沒詳細記載到出生的時辰。」
「我知道暖暖的出生時辰,有次她嘰嘰喳喳找我聊天時曾提到。」回想她聊天時的豐富表情,邵允人不禁泛起一抹輕笑。
「那就太好了!我馬上從電腦裡調出她的出生日期。」邵允剛屬於行動派,立即坐到電腦桌前,沒兩、三下就將朱暖暖的個人資料給叫出來了。
「為什麼要幫暖暖排命盤?」意識到他們似乎不是隨便說說而已,邵允人充滿不解疑惑。
「先幫你們合八字啊!以後想結婚就不用再請人去合了。」王水泉調侃笑道,卻讓邵允人臉又紅了。
拿著邵允剛列印下來的出生日期與邵允人提供的時辰,王水泉專注地排起命盤。沒多久,只見他對著排好的命盤笑歎連連、嘖嘖稱奇。
「真是絕配!絕配啊!」
聞言,邵允天與邵允剛兩人有默契地互視一眼,倒是邵允人不懂這三人在賣啥麼關子?
「王叔,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劍眉微蹙,無法理解。
「允人,這位小姐的命格之奇可真與你有得拚了!」王水泉慨然歎笑,覺得自己研究命理多年也未曾見過如此之相配的兩個命格。
「怎麼說?」邵允人心中一凜。他明白自己命格奇陰,聽見王水泉如是說,實在很擔心暖暖會如同他一般。
「你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陰刻出生,又加上死屍生子,是以造就了你這番易吸引陰魂的磁場;而這位朱暖暖小姐卻是陽年陽月陽日陽時陽刻誕生,命格中帶著強盛陽氣,走在路上連陰魂都怕她,避之唯恐不及呢!
「你與她兩人是極致的相反,但是以她的命格來配你卻是最好不過了!你自己有沒有發覺到,只要她在你身邊,沒有任何陰魂邪物敢近你身?」王水泉笑著解釋,不由得讚歎老天爺真是會安排,竟讓擁有如此奇特的命格的兩人相遇相戀,看來老天爺行事還是有-自己的道理的。
原來如此!難怪暖暖會給他如此溫暖的感受;難怪以前只要碰到她,原本死纏著他的陰魂,便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憶及之前種種,邵允人這時總算恍然大悟明白了。
「老三,既然她對你這麼有幫助,你可得好好地將她給把回家當老婆,可別讓人給跑了!」邵允剛最實際,馬上提供建言。
「我贊成。」邵允天也同意。只要是對弟弟有利的,不管是人是物,他絕對要幫弟弟取到手。
「就算暖暖不是如此命格,我也只要她。」鄭重宣明,邵允人失笑睨著兩位兄長,實在對他們過分愛護的行為而深感無奈。
「反正不管怎麼說,暖暖就是這種對你最有利的命格,趕快娶她回家就沒錯了!」以後他絕不會再說不知老三到底看上她哪點了!邵允剛欣喜暗忖。
他們倒比他自己還急呢!結婚這種事又不是一方想要就好,也得暖暖同意才行啊!再說他才與暖暖陷入熱戀沒多久,如此快的時間就要人家嫁給他,怕不將她給嚇壞才怪!
邵允人無奈搖頭,趕緊轉移話題。「對了!怎麼上來不見簡秘書和暖暖?」
「簡秘書年紀大了,又受到昨日的驚嚇,所以今天請假休息;至於暖暖,她去其他部門送文件了。」邵允剛給了個詳細回答。
「原來如此!」瞭解點頭,邵允人轉而詢問王水泉。「王叔,有件事我想請教你──以前只要我承辦到兇殺案,常常會有死亡的冤魂來找我。可是關於現在偵辦的連續兇殺案,除了從兇手手下救回暖暖那夜,有冤魂來警告我之外,後來竟再也沒沒任何異動了,這到底是怎回事?」
根據他以往辦案經驗,雖然不見得每回兇殺案中的死亡冤魂會來找他,但這回可是連續死了三名死者,竟然三名死者的冤魂都沒任何動靜,這實在不大尋常。
「這種事很難講。」王水泉沉吟良久,才緩緩說出自己的臆測。「也許兇手身上惡性太重,磁場異於常人,讓死於他手下的冤魂無法離開他週遭太遠。你上回能及時救下人,可能是暖暖身上的強盛陽氣影響了兇手週遭磁場,讓陰魂得以暫時脫離而來警告你。
「不過這只是我的臆測,畢竟世上光怪陸離的事太多,有很多事情是無法用常理解釋、也不能一蓋而論。想想看,你經手辦過的案件中,也不是每條冤魂都會找你申冤啊!」笑了笑,他可無法參透老天爺的每一個玄機。
確實是如此!邵允人接受他的解釋,畢竟若世間上所有的兇案都有冤魂來申冤,那麼就不會有「懸案」這個名詞了。
「老三,你不是要找暖暖嗎?她回來了!」面向門外的邵允剛瞧見正從電梯內走出來朱暖暖,忙提醒自家老弟。
「那我去找她了!」朝眾人點頭示意,邵允人大步朝她而去。
就見朱暖暖在瞧見他從總裁室出來時,似乎有些驚訝,緊跟著便露出高興的表情。但隨著邵允人不知說些什麼、又拿出幾張資料照片供她觀看後,她突然神情大變、瞼色發白,情緒激烈地指著某一張照片──
「就是他!就是他!」指著照片上瘦小、看起來一臉無害的男人,她驚恐叫著,永遠也忘不了那夜兇手伸著沾染鮮血大手,朝她走來的可怕回憶。
果然不出所料!真讓他給賭對了!
邵允人一邊摟著她,安撫著她恐懼的心緒,一邊抓起手機撥出號碼……
警局裡電話鈴聲囂張狂響著!
「喂?老大是你啊……好!沒問題!拜拜──」怪笑著拉長尾音,小沈掛上話筒後,轉身對正豎起耳朵的隊友大叫──「生意上門了!今夜十二點,『惡魔巢』PUB逮人!」
震耳欲聾的音樂、擁擠跳舞的人群、陰暗閃爍的燈光,構成了吵雜熱鬧的尋樂空間。
幾個輕便打扮的男人穿梭過層層人群,來到了吧檯前,臉上神情吊兒郎當,擺明是來尋歡作樂、釣美眉的模樣。只有其中一個俊美的男人,陰沉的臉未曾顯露笑意,大有「生人莫近」的警告意味。
「老大,好歹臉色好看些,不然人家一看就知是條子來踩盤,這豈不漏了風聲?」趁著坐上吧檯,小趙悄聲提醒。
冷睨一眼,邵允人總算勉強擠出一抹難看笑容。
唉!他這模樣還不如別笑的好──小趙心底哀聲歎氣,乾脆直接放棄他,轉而為同伴們點飲料。
當吧檯內的調酒師耍著調酒花招、一一為眾人送上特調雞尾酒後,只見客人們僅把玩著漂亮的酒杯卻連嘗也未嘗,不過倒是笑嘻嘻地開口聊起來了。
「生意很好呢!賺的不少吧?」這間PUB小趙來過幾次,與店裡的調酒師有些交情,所以負責打前鋒、攀關係。
「還不是靠你們這些貴客的捧場!」調酒師笑著回答。
兩人又聊笑地好一會兒後,小趙突然叫了一聲。「哎呀!有件事我正想請教你呢!」
「有啥事能讓你這泡美眉高手向我請教的?」調酒師調侃笑問,忍不住虧他一句。
喔──原來他都來這種地方辣手摧花,難怪手機裡一大堆女人的電話!根據調查,平均說男人一生中至少會交七個女人,而他們的庫存原來都被這傢伙給用走了!這個人面獸心的男人,到底還有沒有羞恥心啊?
偵查六隊中還屬於孤家寡人的成員們,莫不個個含恨帶怒地射出殺人眼光,當場唾棄有人竟然偷了隊友的平均值。
無視同仁們的鄙夷,小趙笑瞇瞇地對調酒師探起口風。「你們這兒是不是有個叫林子明的廚師?」
「是啊!PUB裡的餐點都是他負責的。怎麼,你們認識嗎?」調酒師噙著笑回答,語氣有些保留。
「不是很熟──」原本靜默的邵允人見他神色有異,當下非常小心謹慎。「你們是很熟的朋友嗎?」
聞言,調酒師白眼微翻。「這間PUB的工作同仁,沒一個和他熟的!」
「哦?他很孤僻嗎?」
「何止!」調酒師不自覺地抱怨起來。「他那個人性子陰森,半天打不出一個屁來。每天獨來獨往,也沒見他和人交往過,真是難相處極了。」
呃……這感覺好像在形容他們的老大喔!眾隊員情不自禁地朝某人看去。
可惜邵允人完全感受不到部屬的眼神,逕自追問。「他今天有來嗎?」
「有啊!現在應該在廚房吧!」大手往旁邊一條直通廚房的走道比去。
聞言,邵允人不多囉唆,當下離開吧檯、擠入人群中,往走道方向而去。而其他人見狀也緊隨著他身後跟了上去。
「啊?他們酒都還沒喝呢!」調酒師瞪著糟蹋自己心血的眾人背影。
朗笑著拍拍調酒師肩膀,掏出鈔票付帳,小趙臨跟上去前還贈送飛吻。「多謝了!下回我會再來光顧的。」
耶?連他也沒沾任何一滴酒──瞪著屬於小趙酒杯內的液體份量完全沒減少,調酒師懷疑他們一群人到底是來幹麼的?
光點酒卻不喝?多浪費啊!乾脆送給其他酒客享受好了!
條子來了!
他知道有條子踩上門了!從他們一進入PUB大門,他就知道到了──因為那個陰沉條子,他見過!
他跟蹤那個該死的女人時,曾見過那個帶頭的條子和那女人在一起,所以他認得,錯不了的!
在昏暗閃爍燈光照不到的陰暗角落,黑影正想找今晚的獵物,可卻意外地讓他給發現條子摸來了。
哼哼……他們往吧檯去了!大概想向調酒師探消息吧──看來沒多久就會到廚房去捉他了!
哈哈……他有這麼容易被捉到嗎?儘管來吧!他不會乖乖等著他們的。
該走了!再不走怕會來不及!
黑影噙著冷笑回到廚房,在廚房工作同事的詫異下,未請假就由廚房後門離開,一下子消失在夜色中。
「他什麼時候走的?」
「就、就在不久前啊!」
廚房裡,一群便衣刑警正和戰戰兢兢的工作人員展開偵問對話。
「他走前有任何表示或說什麼話嗎?」
呃……有嗎?被推派出來受偵問的人,朝同事拋去詢問眼神,卻得到大家一致的搖頭,所以他也只能傻笑、搖頭了。
「可惡!又被逃了!」邵允人懊惱,得不到其他線索後,他打電話給另一組被指派在兇手住處守株待兔、以防萬一的人馬。「明麗,你們那兒可有瞧見兇手的蹤影?」
「沒有!不過我覺得隊長你最好能來一下,我們這兒有些發現……」
聽聞電話那頭江明麗失去以往冷靜、明快而顯得微微顫抖的嗓音,邵允人明白肯定有些駭人的發現,才會讓她如此。
「我馬上過去!你們自己小心戒備。」維持一貫冷靜,他下達完命令後,便切斷通話。
「老大,那邊情況如何?」小趙看他神色比平日更森冷,不禁擔心問道。
「有些新發現,我過去看看!你們在這兒繼續守著,也許兇手會再繞回來。」
「沒問題!老大,你放心!」眾人一致應聲。
「大家要小心!」低聲交代,他毅然轉身離開PU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