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後
明月銀輝映照大地,清風徐徐地吹拂,微帶著涼意的露水凝在枝頭上,夜蛙的鳴聲高低不齊,為夜晚增添了幾許生氣。
影舞身倚欄干,她星眸半掩,微帶倦意,清靈的小臉低垂,幾度差點不支倒地。
她不懂,他為何還不來?想著想著,她水亮的明眸微染上一抹嗔怨,從來都是她在等待他的來臨、欺盼他的寵愛。
何時,她才可以不用引頸而望?原本,一個未淨身的男子要進宮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不可能成為公主的近身侍衛,而無極的進宮是個徹底的特例。
先是影舞向王後請求,說她想要一個武功高強的護衛,而她恰巧有現在的人選,比先前那些不太厲害的侍衛們好上千百倍。
王後心想,現下時局頗亂,宮中要是多個高手總是更有保障,更何況影舞老是喜歡到處亂跑,或許在她身邊多安排一個侍衛比較安全吧!於是王後開口向王請求,讓無極成為影舞的貼身護衛,事成之後,她只希望影舞能乖乖地待在宮中,不要再到宮外惹是生非了。
而這招果真奏效,影舞偷溜出宮的次數明顯減少,她在無極的如影隨形下,變得極為乖巧。
這是因為在他面前,她不再是尊貴的公主,而是一名普通的女子,她會為情神傷,讓愛緊緊地糾纏,怎麼也掙不開身。
究竟要到何時,她才可以不用再等待?她的心、她的情都倦了,她水靈動人的雙眸緩緩地合上,嬌弱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往欄干邊倒去。
就在此時,自她的身後伸出一雙長而有力的臂膀,及時將她扶住。下一刻,她已經穩穩的依偎在他剛硬如鐵的胸膛之中。
“你不要命了嗎?”聽見他冷淡的語調,影舞的心卻不禁雀躍起來,她抬起迷的美眸,盯著他帶著邪氣的俊臉,淺淺地笑了。
“你來遲了。”她輕聲埋怨。
“想我?”他挑起深刻的濃眉,促狹道。
“我才不想你呢!半點兒都不想。”她口是心非地說著。
他輕輕地哼笑一聲,對她的話不予置評。
漫不經心的哼笑,讓影舞想起那一夜在東河驛館的情事——那一夜,雨勢沒有絲毫停歇過。
但她告訴自己,她一點兒都不怕,一聲聲自我安慰的話語在她的腦海中回響,與窗外的風雨雷電聲相抗衡。
影舞將小腳躲進絲被中,掩住雙耳,不讓那猖狂的雷聲傳人耳膜。
不要再打雷了啦!影舞在心中鳴咽的悲泣,她纖細的身子誕縮成一團,淚珠在眼眶中打轉。
不能服輸,不能教人看扁了!影舞倔強地告訴自己,連秋兒都不知道她有恐懼雷電的心病,可見她還是很堅強的。畢竟,那麼多年她都熬過來了,這一次必定也可以順利度過。
只是,老天似乎想捉弄她,雷聲一次比一次響亮。
剎那間,一道炫目耀眼的銀白色光芒照亮了整幢屋宇,連悶在被中的影舞都能感覺到強烈的白光。
影舞怔住了,依照她多年的經驗——
“不要……”陰暗的天空突然劈出一道氣勢萬鈞的閃電,隆隆的雷聲在天地間震蕩,幾乎與她的哀號聲同時響起。
“啊——”影舞歇斯底裡地哭喊出聲,她躲在炕上最隱密的一角,身子因害怕而戰栗著。
天哪!誰來救救她呀?雨勢傾盆而下,她纖弱的身子有如在暗夜中飄搖的花蕊,在風雨的摧殘了苟延殘喘。
“嗚……”她低聲吟出心中深深的恐懼,但她的悲吟卻被滂淪的雨勢給吞沒,沒有人聽見她的哀泣。
“哼!”突然,一道冷冷且充滿嘲諷的聲音傳來。
她抬起布滿淚痕的小臉,試圖尋找聲音的來源,心中也莫名的泛起一絲奇異的感受——她有人陪了。
“沒想到你這麼膽小。”聲音的主人又再度說話了,他的嗓音低沉而徐緩,卻一字不漏地蕩入她的耳裡。
“無極……”影舞有些訝異,他來了!輕泛在心湖中的感動瞬間轉成了喜悅,蒼白的容顏揚起了明亮的笑意。
“我聽見你在哭。”
聞言,一抹鮮紅的羞色染上她雪白的雙頰,她搖了搖頭,久久不吭一聲。
“哦,那是我聽錯了吧?恕無極失禮,告退了。”話聲一落,修長的黑色身影就要隱沒在滂淪的大雨中。
“不……”影舞心急了,哭著追上去。
奔入大雨中,才一會兒工夫,她的一身全濕了,在那張小臉上分不清是雨是淚,唯一能分辨出的是她眉心間的恐慌。
她遍尋不著他,雨中只有她孤獨的身影。
“無極!你在哪裡?無極……無極……不要走,回來!”她在雨中呼喊著他的名,雨水浸透了她的衣裳,她的身子不停的顫抖,看起來狼狽極了。
“無極,你不要走啦……”她的嗓子都喊啞了,一聲聲不停地叫喚,含著濃濃的無助與埋怨。
突然,一道駭人的閃電撕裂了陰霆的天空,映照出她蒼白的小臉,接著,隨即而來的一聲巨響教她嚇得密伏在地上。
“無極!”她下意識地再次喊出他的名,一動也不動地,任由滂淪大雨將她徹底淹沒。
“膽小鬼!”隨著這一聲輕嘲,落在影舞身上的雨點變少了,她納悶地抬起小臉,看見一把油紙傘阻擋在她與大雨之間。
她的視線循著握住傘柄的大手向上窺視,在晦暗的天色下,她瞧見了一張邪氣卻冷淡的臉龐。是他!
“你好大膽,竟敢……”她的話還沒說完,一聲震天的響雷直劈過來,嚇得她跳起來抱住他。
盯著她攀在他寬敞的胸膛上,他淡淡地揚起唇角,感覺她纖細的身子傳來的輕顫。
“不許笑!”影舞氣惱地大叫,感覺自己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他俯看著她既倔強又脆弱的小臉,聳了聳肩,不發一語。
“公主,可以放手了嗎?”他的語氣漫不經心,另一只手則無意識地把玩著她淋濕的黑發。
“哦!”影舞自他溫熱剛硬的胸膛退開,水亮的瞳眸依依不捨地盯著他,剛才的感覺……好溫暖。
“請回寢宮吧!外頭風雨不小,小心著涼了。”他將手中的傘交到她的小手中,轉身步入綿密的雨幕中。
影舞愣愣地看著他的背影,青蔥玉指將傘柄握得死緊,似乎想從中留取一些東西,以彌補心中的空虛。
濕透的白襪踐踏過泥濘,她追到他,伸出小手捉住他的衣袂,死都不肯放手。
他淡然地回過頭,瞥了她一眼,“放手。”
“不。”在油紙傘下,她的小臉寫著堅持且倔強的神色。
“放手。”他的臉色有些怪異,瞳仁深處映出她那被雨水浸濕的姣好身軀。
“說不放就是不放。”她就不信他能怎樣,在大雨之中,她不願意一個人面對孤獨。
“你會後悔的。”他瞇起雙眸,神情顯得有些危險,唇角的笑意中透出狩獵的詭橘。
“我從來沒有後悔過。”她嬌悄地哼了一聲。
“哦?”他揚起眉梢,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你質疑我?”突然間,一道亮晃晃的閃電劃過天際,隨即響起了轟隆降的巨響。
影舞在下一瞬間已經撲入他的懷中,這次無論如何她都不放手了。
在冰冷的大雨中,兩人的體溫熾熱地熨貼著彼此,她用一雙纖細的手臂環往他的胸膛;他冷不防地勾起她嬌美的小臉,俯首握住她濕嫩的唇瓣,舌尖探人她微啟的貝齒中,一嘗甘蜜的津液。
久久,直到他放開她,影舞還是不能自震愕之中回過神來,她只覺得雙唇熱熱麻麻的,心窩騷動不已。
她羞怯地抬起長睫,不敢正眼迎接他的注視,只是盯著他性感的唇,回想起方才的親密,紅暈如潮水般湧上她的粉頰。
早在兩人初相見時,她的心就不再屬於自己,她早已偷偷地將心系在他的身上,也唯有待在他身邊,她才能找回自己。
或許,其冥之中早已注定,她應該愛上他、戀上他的。
這就是——宿命。
這兩個字硬生生地闖人影舞的腦海,教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輩子她最害怕的就是命運。
如果她真的是命中注定的禍水,那麼愛上無極對她來說或許是幸運的,他只不過是她的隨身護衛,如此一來,她就可以避開傳聞中的說法了。
她伸出柔白的小手輕撫他的臉龐,指尖輕劃過他俊挺的五官,挑動著兩人之間不尋常的氣息。
“玩火之人必自焚。”他的嗓音冷淡,雙眼卻躍動著情欲的火舌,緊瞅著她清靈的小臉。
“自焚嗎?那最好燒得不留一點余燼。”她低垂眼眸,長睫凝著晶瑩的雨滴,仿佛是上天為她所流的淚。
橫在她纖腰上的長臂收緊了力道,兩人之間幾乎沒有距離。
“無極……”她勉強睜開了雙眸,想將他瞧個分明,卻只能在灰暗的天色中,捕捉到他深瞳底的銳利鋒芒。
“幫我。”將自己許給他,再也不讓其他的男子近身,她立誓要將那詛咒她一生的預言粉碎。
國師曾經說過,她未來的夫婿會是天下至尊,而她的無極只是個護衛,只要由他毀了她的清白,預言將會變成笑話!
幾乎是立刻知曉她心中的想法,他揪住她的長發,看著她那略顯蒼白的小臉,
突然,他放聲狂笑。
影舞聽見他的笑聲,迷惑地眨了眨雙眸,就在她還來不及問出滿肚子的疑惑時,她的唇已再度被他攫獲。
她是如何進門的?她已經忘了,她只依稀記得,他的臂彎是如此的強健有力,而在下一刻,她已經坐在暖炕上。
他高大的身軀徹底地將她鉗制住,修長的手指熟練地解開她早已被雨水浸濕的薄裳,現出一片春光。
影舞的俏臉泛上一片緋紅,心兒怦怦直跳,對於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情感到既期待又害怕。
他低下頭吻住她細致的眉心與她輕顫的長睫,舌尖嘗到了雨水微鹹的滋味。
影舞半瞇著星眸,烏瞳燦出蕩漾的光彩,她微微地偏著小臉,讓他高挺的鼻梁輕輕碰觸到她柔白的耳廓。
“無極……”她低吟出心中的縫縫愛戀。
他封住了她的檀口,吻去她殘余的字句,靈活的大手覆住她渾圓的雙峰,志意地搓揉撫弄。
“嗯……”一股熱泉。自她的小腹蔓延開來,在她雪白的肌膚上泛起一層淡淡的啡色。
不知何時,她的底衣落了地,讓他更肆無忌憚地侵略她。
他的手繞到她的頸後,解開系著的紅繩,在繩子無力垂落的同時,她豐嫩白皙的雙乳彈跳而出。
影舞羞得臉蛋通紅,急忙伸出纖細的手臂試圖遮掩自己赤裸的身體,但隨即便被他捉住手腕,反鉗在身後。
“不要看!”她嬌聲低喊。
“我不只要看,還想吃了你呢!”他笑得狂放邪肆,深逮的眼瞳緊盯住影舞羞紅的俏臉,俯唇柔柔地含住一只嬌蕊。
“啊……”影舞想抽身而退,卻無力抵抗那一陣陣襲來的歡愉……
天邊的悶雷陣陣響著,雨聲不停,房中則傳出了男歡女愛的呻吟聲,久久不歇。
不知過了多久.激情終於平復,影舞眷戀地偎在他的胸膛上,晶瑩的星眸瞇得只余下一條細縫。
“你為什麼這麼怕打雷,”突然,他一反以往的冷漠,關心的問出他心中的疑惑。
影舞怔仲了一會兒.懶懶地靠有他的身體上,眷戀地汲取他男性的氣息,“我生來帶著禍害……有罪!“
那一夜,他陪著她直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