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妹,你說的都是真的麼?」
聽完聶紅姑轉達的話後,柳無雙一時百味雜陳,不知該喜或該憂,好半晌理不清自己複雜的心境。
「是楚大人親口所說,應該不會錯。」
「他真的願意放我們回飛龍山,不再追查盜寶事件?」柳無雙猶不敢置信似地問。
「寨主,江大人寧可犧牲大好前程,甚至寶貴的生命,可見對您用情頗深。」聶紅姑點醒她。
「不、不會的。」柳無雙搖頭苦笑。「他不是說了,他只是要回報我的救命之恩罷了。」
「寨主,他是誤會您已有心上人,斷不會接受他的感情,所以才如此自圓其說。」聶紅姑再爆內情。
「什麼?!他……以為我有心上人?」柳無雙心弦強震。
「是啊,那也是楚大人告訴我的。」
「楚大人是怎麼對你說的?」柳無雙芳心陣陣激盪,急急追問前因後果。
「他說江大人懷疑盜寶之人是寨主意中人,所以您才誓死維護他,不肯道出真相,寧可代他受過。」
「這……錯得太離譜,紅妹,你知道完全不是這回事,我是擔心我爹……」
「我是知道沒錯,只可惜江大人不知道。」聶紅姑翻翻白眼,瞪向半天空。
「我……沒想到他會誤會至此,我以為……」柳無雙喃喃低語。
「寨主以為江大人自恃身份地位,瞧不起咱們風雲寨是山賊,是也不是?」聶紅姑咄咄逼人地盤問起她主子。
「我……」柳無雙啞口無言。
「而江大人也誤以為您有心上人,故而愛在心裡口難開。你們就這樣互相誤會,互相折磨對方,你們當真想平白錯失大好良緣嗎?」
「我真的沒料到他會有這層誤會,原來……」柳無雙突然心中酸楚,眼眶紅了起來。
這段日子,她深深為情所苦,夜夜淚濕枕巾,沒想到他也一樣備受煎熬,兩人竟然彼此折磨著對方而不自知!
「寨主現在都明白了,您打算怎麼做?我們當真要繼續隱瞞真相,回轉飛龍山,讓江大人獨自去承擔後果嗎?」
「這……」一想起竊案攸關父親性命,柳無雙不免又要踟躕不前。
「寨主,您還有什麼好顧慮的?就算竊案更是老寨主所為,江大人愛屋及烏,也必會設法替他開脫;就如同他願意放您一條生路,自己去承受苦果一般。趁早把真相告訴他,咱們還可共商對策,甚至江大人可運用官方管道,幫忙尋找老寨主,以查明真相;萬一老寨主不幸遇險,我們也好及早營救他老人家。」聶紅姑極力想說服柳無雙,因為她答應過楚皓天,要給他一個圓滿答案。她不想失信於人,更不忍見到意中人失望的神情。
而聶紅姑這一番話,也確實收到了效果。它如醍醐灌頂般,霎時叫柳無雙茅塞頓開,整個心情豁然開朗,一掃這些日子來的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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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無雙站在江蓋世房門外,心情喜孜孜,卻又羞答答。嶗山石室與他肌膚相親的纏綿情境,一直令她念念不忘。當時自己雖被藥物控制,處於神智不清的迷離狀態,但那種初次體驗到的歡愉感受,還是鮮明地刻劃在腦海,深刻地烙印於心房。
馬上就要開誠佈公,他會有什麼反應呢?會不會是自己自作多情?柳無雙患得患失,又開始猶豫不決。
躊躇許久,她彷彿才下定決心。深吸一口氣,鎮定心神後,她舉起皓腕拍門。
「誰?」房內傳來江蓋世渾厚卻略帶消沉的聲音。
「是……我。」柳無雙極力控制輕微顫抖的嗓音。
話聲方落,屋內的江蓋世已經火速衝向門口,閃電般地開啟房門,彷彿他稍一遲緩,門外的柳無雙就會絕塵而去似的。
乍見幾日不見的伊人,江蓋世呆愣地盯著她瞧,似乎不敢相信柳無雙會登門造訪。因為,這些天她總刻意迴避自己,讓他想得滿心揪疼。
「江大人!」柳無雙被他瞧得心慌,螓首低垂,扯著衣角忸怩不安。
「喔!柳姑娘,請進。」江蓋世這才如夢初醒,趕緊側開身子,讓柳無雙人內。
「謝謝。」斂衽為禮後,柳無雙姍步入室。
「請……坐。」江蓋世難掩緊張,結巴著語調。
「謝謝。」柳無雙再次稱謝,端莊地坐進桃心木扶椅中。
「柳姑娘找我有事?」江蓋世心情總算稍稍回復平靜,也在她身側落坐。
柳無雙掀起濃密的眼睫,秋水雙瞳盈盈凝在他英俊的臉龐,輕輕開口:「聽說大人明日要起程返長安?」
「是啊!我的傷已痊癒,可以動身上路了。還要謝謝姑娘救命之恩。」
「江大人客氣,我是學醫之人,救治病患是我該做的。」
柳無雙嫣然一笑,讓江蓋世瞬間屏息。
「大人,」柳無雙見他呆望自己出神,不免又腓紅雙頰。
「呃!對不起,我……」江蓋世驀然回神,支吾著致歉。
柳無雙見他又道歉,突然體悟到:原來道歉是他掩飾心慌的習慣,是自己胡思亂想,平白流了不少眼淚,真是冤枉!
「大人,明天我們一道上長安吧!」見他神態拘謹,柳無雙反而放鬆心情。
看來,楚皓天說的不錯,大將軍英雄蓋世,偏偏在心愛的女人面前,就是臉皮子薄,拙於應對。
「不,皓天沒告訴你們,要二位回飛龍山嗎?」江蓋世一聽,心中大急。
「楚大人確曾轉達大人意思,不過,恕我不能從命。」
「為什麼?」
「我豈可拖累大人,讓您獨自承受如此嚴重的後果?」柳無雙很感性地回答。
「我這條命是姑娘救回,再還給姑娘也不為過。」
「不,我不接受。」
「為什麼?姑娘能給我個理由嗎?」
「我不忍大人為我喪命。」柳無雙神色莊重無比。
「柳姑娘!」江蓋世心頭一震。她說「不忍」?難道她對自己並非全然無情?江蓋世希冀地幻想著。
「我今天來,是想向大人坦誠相告竊案的真相。」
「嘎?!是真的嗎?」江蓋世如在夢中,不敢置信。
柳無雙點頭,開始細訴案情始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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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江蓋世只能以「峰迴路轉、絕處逢生」八個字,來詮釋自己此刻的心境。原來入宮盜寶之人並非她心上人,一切都是自己多心的猜疑罷了!
幾個月來,盤踞心頭不去的烏雲,一霎時撥雲見日,陽光普照,心房像被和煦的春陽,烘照得暖洋洋。活了近三十年,他從未能像此刻如此歡欣雀躍,整個心情彷彿春回大地般,充滿生氣與活力。上一刻,他還心情沮喪,意志消沉;一剎那間,卻已心境開朗,神采飛揚。江蓋世總算見識到「愛情」這玩意兒強大的魔力!
「大人,明天我們一起上長安,希望我爹會現身說明一切。若他未出現,我擔心他定是出了事,屆時還請大人懇祈皇上寬限期日,我會動員風雲寨弟兄查出真兇,追回胭脂玉馬。」道出真相後的柳無雙,繼而提出懇求。
「姑娘請放心,我會向上稟明一切,皇上聖明,想必也會恩准寬延期限;設若令尊當真入宮盜寶,只要他交還胭脂玉馬,我也會設法保全他性命。」江蓋世果如聶紅姑所說的愛屋及烏,立刻安慰柳無雙。
「多謝大人。」柳無雙深受感動。
「柳姑娘,不,雙兒……我……可以這麼叫你嗎?我們已經是……」江蓋世期期艾艾,靦腆的笑容洩漏心中的緊張。
「大人!」柳無雙立即羞得摀住嬌笑臉蛋。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讓姑娘難堪,但,嶗山石室的事,我一直很自責……」江蓋世還是堅持表達歉意。
「那件事不能怪大人,您也是為了救我。」面對他的多禮,柳無雙只能試著處之泰然。
「可是我毀了姑娘清白,姑娘又不肯答應與我成親,我實在良心不安。」
「大人要娶我,只是為了良心不安,為了……負起男人的責任?」臘燭不點不亮,柳無雙嬌嗔地睨著他。
「我……」不解風情的大將軍又怔愣當場。
柳無雙心中暗自歎氣:要等這木頭人表訴衷情,恐怕得等到自己發白齒搖吧?!
不過,此刻她已不再為他的拙於表達而心生芥蒂,畢竟他肯犧牲性命保全自己,這番心意已勝過千言萬語。她也深深了悟到:表面上甜言蜜語的人,未必會有真誠的心;而木訥拘謹的背後,或許隱藏著一顆細膩包容的心。自己不就因為斤斤計較那華麗動人的詞藻,差點忽略了他那顆真摯、卻不善表達的心嗎?
經過這次教訓,她決定今後要用「心」去解讀他的情意,而不是用「耳朵」去評估他對自己的愛。「那……我先告退,別忘了咱們明天要一起上路喔!」等了片刻,木頭人還是沒有反應,柳無雙只得起身告辭,心中卻已沒有半絲遺憾。
「無雙,雙兒!」見伊人回身欲走,江蓋世才有了動靜,一個箭步,從背後攬她入懷。
「你……」柳無雙心跳加快,屏息以待。
木頭人體內隱藏的熱情偶爾也會失控奔放一下吧!就好比在風雨亭、揚州街衢,以及洛陽養病時,他不也熱吻過自己三回?
柳無雙不否認自己相當著迷於他的親吻,更想念他狂野的男性氣息。背倚在他寬厚的胸膛,彷彿倚著一道堅固的城牆,她滿足地閉起雙眼,滿心期待二人再次交心的那一刻到來。
見她並未反抗,且柔順地依偎在自己懷中,江蓋世喜得咧嘴而笑。
「雙兒,嫁給我,好不好?」他再次鼓起勇氣求婚。
「因為我們已有夫妻之實,為了負起男人的責任,大人才要娶我麼?」柳無雙故意逗他。
「不、不是,」江蓋世急得轉過她身子面對自己,深邃的眼眸鎖牢她,突然福至心靈地脫口而出:「我娶你,是因為……我愛你!」
謝天謝地!木頭將軍總算開竅了。
柳無雙漾起幸福的甜美笑容,仰起臉迎接意料中的另一場激情烈吻。
唇片膠合糾纏,兩顆心更是水乳交融,不再有一絲猜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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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在望。
花了將近三倍於以往的時間,江蓋世等人終於馳向長安城門。
在城門下,猶不見柳長青蹤影,四人心情頓時一片愁雲慘霧。柳無雙原本想直趨刑部投案,再由江蓋世人宮向皇上說明一切,請求寬延期限,責成四大天王及風雲寨弟兄,一起協尋胭脂玉馬。但江蓋世不同意。他不敢冒這個險,萬一皇上龍顏大怒,非要立即降罪柳無雙時,叫他如何是好?
他寧可犧牲自己性命,也不忍心愛的人受到一點傷害,他愛她已至無怨無悔的地步。
最後,聶紅姑提議先到長安城的「龍記客棧」歇腳,再從長計議一番。
於是,四人馳進城門,便馬不停蹄直奔長安大街的龍記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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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恭喜四位,終於抵達長安啦!」四人一邁入客棧,就聽得一句聲如洪鐘的戲謔笑語傳進耳際。
聽見熟悉的爽朗笑聲,柳無雙喜得驚呼:「爹!真的是您老人家?」見父親無恙,她心頭的大石總算落地。
只見一位年近六旬、相貌堂堂,卻帶著一臉詼諧逗趣表情的青衣漢,逍遙自在地倚窗獨酌。
此人就是風雲寨的老當家——柳長青是也。
「老寨主,您幹了什麼『好事』,嗯?」聶紅姑第一個衝到他面前,沒大沒小地插腰質問。
柳長青雖是開山寨主,但他生性灑脫,且童心未泯,常整得人雞飛狗跳,故而弟兄們送他個「老頑童」的外號。在山寨裡,大夥兒嬉鬧慣了,對聶紅姑的態度,他絲毫不以為忤,反而樂得大笑一陣。「好事?呵呵!沒錯,的的確確是『好事』,而且是兩樁好事兒。哈哈哈!」他故意以一種充滿興味的眼光,輪流掃瞄著聶紅姑與楚皓天。
聶紅姑被盯得心虛,羞人答答地偷瞄楚皓天莞爾的笑臉,不禁霞紅滿面。
「爹,別再鬧了,咱們談正事要緊。」柳無雙心繫竊案,忙制止父親的玩笑。
「什麼正事?丫頭,你忘了爹一向最不喜歡談正事麼?正經八百的,好無趣。」柳長青裝出愁眉苦臉的表情。
「不想談也得談,寨主給您的那條手絹兒呢?是讓您老人家弄丟了?」聶紅姑又恢復母老虎本色,凶巴巴的像逼口供。
「就算弄丟,也是故意弄丟的。」柳長青好整以暇,輕啜一口香茗,語帶玄機。
「什麼意思?」四人果然無法參透,同表疑惑。
「意思就是:那條手絹,我是故意弄丟在儀安宮的。」柳長青口出驚人之語。
「嗄?!爹,您……您當真入宮……」柳無雙突然噤口,機警地瞧瞧四周。幸好沒人注意他們的談話內容。
「盜寶!」偏偏老頑童玩心大發,接口替女兒說出下面那從耳動的兩個字。
「爹!」「老寨主!」四人異口同聲,一齊喝止。
「老寨主,咱們後廂房談話去。」聶紅姑不懷好意地向柳長青勾勾食指。
「幹啥去後廂房,這兒人多熱鬧……」
「這兒人多『嘴雜』。爹,我們還是到後堂再說吧!」柳無雙打斷他,偏頭吩咐侍立一旁的掌櫃:「李掌櫃,麻煩您引路到後院。」
「是,請這邊走。」李掌櫃擺手恭請一行貴客。
於是乎,四人「押」著柳長青,移駕後院廂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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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胭脂玉馬我已經交出來,請問賢婿要如何處責我這位泰山大人呢?」後堂裡,在眾人逼問下,柳長青乖乖交還寶物,旋即促狹地笑問江蓋世。
「爹,您……胡說些什麼!」柳無雙霎時羞得雙頰暈紅。
「我有胡說嗎?難不成我人老耳背,聽錯了?在洛陽龍記客棧,向我女兒求婚的敢情不是這位統領大人?」他可是一路暗中跟隨,鉅細靡遺地觀察四人一舉一動、
一言一行,想蒙他老人家?門兒都沒有!
「爹,您幹麼要人宮盜寶,闖這個大禍嘛!」柳無雙頓足不依,趕緊岔開話題。
「你還好意思說,若不是為了你這不孝女,爹何必這麼辛苦,拼著一把老骨頭,深入大內犯案?那可是冒著極大的生命危險啊!」
「為了我?」柳無雙訝異得瞠圓美目。
「可不是,爹是了替你找個如意郎君啊!」
「什麼?」這簡直是大大出人意表,四人臉上同時現出迷惘神情。
於是,柳長青得意地為了小輩們解開謎底——
原來柳長青見女兒「事業心」太重,整天為風雲寨的生意打拼,誤了大好青春,達興起為女兒尋找對象的念頭。
這兩、三年來,他走遍大江南北,尋尋覓覓,終於讓他看上一條「大魚」——就是名噪全國的飛騎大將軍。他認定他是最具資格的女婿人選,於是,他計上心頭,夜闖禁宮,演出一出「盜寶記」,並故意留下線索,指引江蓋世辦案方向。
柳長青篤定地判斷,禁宮失竊寶物,職掌大內防務的禁軍統領江大人基於職責,必會親自出馬緝盜;而柳無雙一見宮中遺留的那方白絹,也會猜測可能是父親涉案,天性至孝的她,定然挺身代父頂罪,合作地跟隨江蓋世到長安投案。這一路上,這對金童玉女朝夕相處,不日久生情、迸出火花才怪!
果然,江蓋世對女兒一見鍾情,否則,他幹麼拖拖拉拉兩個多月不肯回京?說穿了,還不是怕皇上治心上人的罪。為了讓這對有情人有更多相處的時間,培養出更深厚的感情,柳長青才遲遲不露面釐清真相。
聽完事件原由,四人瞠目結舌,面面相觀地說不出話來。
「爹,這是死罪啊!您太糊塗了。」柳無雙差點留下傷心淚水。
「死不了啦!爹可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柳長青一副滿不在乎的輕鬆相。
「柳老英雄既已交還寶物,我會設法保全您老人家牲命。」江蓋世此時方沉重地開口。
「哦?江大人要如何為老夫脫罪呢?」
「皇上並不知風雲寨涉案,因為那一方白絹留書,被我早一步扣在手中,知情的僅有我幾位心腹,我已囑咐他們不得外洩機密。我會在皇上駕前覆旨,說盜寶之人已被我擊斃。你們回飛龍山後,千萬要嚴守秘密,切勿再提這件竊案,才能保風雲寨平安無事。」
「據聞江大人一向鐵面無私,卻獨獨對老夫如此寬宏大量,真叫人銘感五內。」柳長青揚起一眉,滿臉詭笑。
「這……」江蓋世頓時窘得面紅耳赤。
「爹,你別調侃江大人。」柳無雙嘟嘴制止老父。
「就是嘛,您老人家可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聶紅姑也站出來聲援。
「柳老英雄,您就別辜負將軍一番好意吧!」一直默不作聲的楚皓天,也出面說話。
柳長青一見自己引起「眾怒」,知道不能再打混下去,達收斂玩笑神色,自懷中掏出一面令牌,遞與江蓋世,笑道:「江大人,你可識這面免死金牌?」
「嗄?!老英雄何來此物?」江蓋世豈有不識當今聖上御賜金牌之理,他驚疑地追問。
「假不了吧!」柳長青得意洋洋,又繼續為眾人解答——
大約一年前,當今皇上突然心血來潮,帶著內監偷溜出皇宮,到長安城外一處山郊遊玩。誰知在治安良好的天子京畿,竟也碰上強盜攔路打劫,幸好柳長青路過,適時救了聖駕。
柳長青救駕有功,皇上要封官賜爵,卻叫閒散慣的他當面婉拒,皇上無以為報,只好轉而欽賜一面免死金牌。不過,為防柳長青仗著金牌胡作非為,當時即約定,此面金牌只能使用一次,於赦免死罪後需交還皇上,從此兩不相欠。
就因為有這面免死金牌護身,柳長青才敢以身試法,利用上元燈節後宮留守人力不足時入宮盜寶,為的就是要製造大將軍與女兒見面的機會。
聽完柳長青獲賜金牌始末,知道柳長青將可免於一死,四人同時鬆了一口氣,臉上皆顯露釋懷的愉悅笑容。尤其江蓋世更加笑得合不攏嘴,因為他知道接下來就要籌辦自己的喜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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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無雙等三人暫居長安龍記客棧,由柳長青派遣當地弟兄快馬馳回飛龍山報信,要風雲寨弟兄趕來京城參加寨主的婚禮。
接獲喜訊的蕭靖,由於自身必須留守山寨,故而指派傅錦楓及凌羽率領六批弟兄,趕往長安赴宴。
傅錦楓、凌羽抵達長安後,江蓋世與楚皓天立即選定黃道吉日,同一天完成婚禮。「風雲雙嬌」于歸「京城雙傑」,有情人終成眷屬,一時傳為武林佳話,卻也叫京師的閨女們芳心破碎,暗地裡珠淚雙垂。
江、楚兩府喜宴合併擺設在將軍府前,席開近百桌,熱鬧滾滾,歡天喜地。
風雲寨弟兄個個豪放不羈,加上老少一對寶——老寨主及凌羽——聯手帶頭起哄,眾人更是卯足勁鬧翻天;兩位新郎倌險些招架不住,直至三更天,猶是脫不了身,急得他倆滿頭大汗。
最後還是傅錦楓大發慈悲,刻意掩護兩人脫身,兩位新郎倌才得以「潛逃」回新房,陪伴久候的新娘。
江蓋世直奔後院住處孤竹軒,楚皓天則趕回與將軍府僅一街之隔的自家宅院。
江蓋世與柳無雙在嶗山石室已偷嘗過禁果,那種終生難忘的狂喜,一直存在二人記憶中,是以,江蓋世一回到房內,夫婦同飲合巹酒後,便迫不及待相擁滾倒錦榻,攜手共赴巫山,愛得濃情蜜意,如膠似漆。
至於楚皓天,可就沒那麼幸運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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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你當真忍心要為夫的到書房去睡那冷冰冰的硬地板麼?」楚皓天望著懷中聶紅姑硬塞給他的一顆枕頭,俊帥的臉像苦瓜般。
「沒錯。」聶紅姑斬釘截鐵。
誰叫他這幾個月來,對自己若即若離的,害她因猜不透良人心意,而在午夜夢迴時,數不清慟哭過幾回!不趁機出出這口怨氣,她可不甘心。
「娘子,古人有云:人生有四樂——久旱逢干霖,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這洞房花燭夜,春宵一刻值千金,怎麼可以蹉跎虛度,太浪費了吧!」楚皓天涎著臉,斜睨繃著粉臉的老婆大人。
燭光照映下,身穿大紅霞被的聶紅姑更加美得動人心弦,要楚皓天捨美人獨自去睡書房,他絕對誓死不從!
他知道她還是個不解人事的清純姑娘,不曾領略男歡女愛的絕美滋味,是以才如此不知珍惜春夜良宵。只要能近得她的身,挑起她情慾,楚皓天有十足把握降服佳人。
故而,他狡詐地故意亂扯一通,身子卻悄無聲息、慢慢掩近新娘子背後,待她一個不留神,將人擁個滿懷。
「哎喲!你幹什麼啦?」遭到突襲的聶紅姑駭了一跳,不依地扭身嬌嗔。
可是,他那奪人呼吸的激情擁抱,以及吹拂在頸邊的溫熱氣息,在在叫她渾身酥軟、思維飄離,再也狠不下心腸趕他出房。
「幹什麼?為夫的打算教你怎麼行周公之禮呀!」楚皓天開始不規矩地扒她的新娘禮服。
「你……你……」聶紅姑吐不出片語隻字,因為,楚皓天手上忙著,嘴巴可也沒閒下來,霸氣地封住那張準備罵人的櫻桃小口。
「唔……」聶紅姑投身在令人眩惑的激情漩渦,早已神魂顛倒,哪還記得要出出那口勞什子的怨氣?她只知道盡情回應夫婿那強勢掠奪的狂吻,讓兩人同時沉醉在彼此交纏的唇舌中。
楚皓天抱起美艷的嬌妻,雙雙隱身羅幃內,一陣翻雲覆雨,盡享魚水之歡。
月姐兒羞得躲入雲層,不敢窺視;滿天星斗卻若無其事地眨動明亮眸子,笑望著祝福天下有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