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半空中,長鞭甩動的聲音此起彼落,間或可聞女子忍痛悶哼的抽氣聲。
這裡是龍宮專門懲治囚犯的刑堂,地上被手銬腳鏈捆住,並且傷痕纍纍的人正是向書儀。
「唔!」背部傳來火辣辣的感覺,隨著鞭子落下、抽起,向書儀的呼吸也隨之轉急、變緩。
無論在北國,還是薩伊爾國,她活過十幾二十年,從不曾遭受到這麼可怕的懲罰,這次她恐怕是難逃一死了!
「王上駕到——」
「就是她嗎?」龍霆搖首擺尾地走進陰暗潮濕的地牢,不可一世地睥睨著頭髮披散、模樣極其狼狽的向書儀。「叫她抬起頭來,本王倒要瞧瞧,是什麼樣的女人能夠迷倒沁鷹那雜碎!」
「啪!」向書儀對龍霆的話充耳不聞,又換來一記又快又狠的鞭打。
兩旁的衛兵架起她,任鐵製刑具劃破她細嫩的肌膚,硬是將她的臉轉往龍霆所站的方向。
「果然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哪……」即使蓬頭垢面,向書儀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貌亦難掩蓋,龍霆才瞧上一眼,不免心蕩神馳,眼露淫慾了。
說著,他就要伸出手輕薄她,豈知突然有個老婆子迅速地撐在他面前,阻礙他的動作。
「你這是在幹什麼?還不快給本王讓開!」龍霆不悅的瞪著巴爾木的乳娘——羌羅兒。
她未動,面不改色地說:「王上,因為這個女人,我兒慘死,商蘋亦以身相殉。當今要務是如何利用她,使我軍盡快取得勝利,王上切莫分心了。」
光看他的表情,羌羅兒就曉得他在打什麼主意!
當初若不是她那愚忠的蠢兒子巴爾木,堅持要跟著龍霆,她再怎麼笨,也不會選擇性好漁色的龍霆當主子!
不過,現在說這些都太遲了,巴爾木已為國捐驅,她除了哀痛外,更發誓要替兒子報仇!
「輪不到你來教訓我!」龍霆惱羞成怒,臉上橫溢的肥肉顫動不已。
羌羅兒以為她是誰?立了點小功就驕傲了,看他登基後怎麼收拾她!
「卑職只是提醒王上,無意冒犯。」
「知了!」他不耐地揮開她,轉身面對向書儀時,態度明顯收斂了些。「美人兒,你猜猜,沁鷹會不會因為你而舉白旗投降啊?嘖嘖,可惜你一身細皮嫩肉的,卻給沁鷹糟蹋,壞了本王的好興致!」
「呸!你少做夢!沁鷹不會輸給你的!」劇痛中,向書儀仍然不忘維護沁鷹。
啪啪!兩個耳刮子重重甩在她臉上!留下鮮明的紅爪印。
羌羅兒拍拍手,冷眼看她。「你是什麼東西?居然敢對王上不敬,來人啊,再給我打!狠狠的打!」最好打得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花容月貌全毀,省得龍霆老是對她涎著口水,破壞巴爾木生前精心策劃的這場計謀!
向書儀的背部血肉模糊,羌羅兒卻嫌不夠,讓人用鞭子抽她,自個兒又拳腳相向,十足的凶狠。「你可以住手了吧?她還有利用價值,把她玩死了,我拿什麼與沁鷹談條件。」羌羅兒的舉動徹底毀了龍霆的性致,他厭煩的撇撇嘴,繼而問,「不是還有另個女人嗎?人呢?」
「在那兒。」羌羅兒指指角落。
在向書儀來之前,蓮娜已被打得遍體鱗傷,奄奄一息了。
「我對她有印象。」龍霆走近蓮娜身邊,望著昏死過去的她,感覺有點兒熟悉。「她就是淵達的妹妹?」
童年時光,有幾年他們同住在皇宮,有時還一起讀書、遊戲呢!
「正是。」
「哼!雀冥也真是的,從小就特別偏愛她,長大了竟還拿半壁江山交換她……多不划算的買賣!」龍霆嘲笑道,沒有把目光停留在同樣美麗的蓮娜身上太久。
他喜好的女人要夠成熟、嫵媚,還要帶有風情,蓮娜永遠長不大似的娃娃臉,讓他沒半點胃口。「王上,雀冥、沁鷹接到傳書後,應該會立即出發,咱們是不是要早一步到達目的地,先行陣?」羌羅兒問。
「那不是廢話嗎?」這 嗦的臭婆娘!龍霆在心裡犯嘀咕,對羌羅兒目中無人的態度,他老早就看不順眼了!要不是她辦事能力極佳,龍霆不會留她狗命至今!「先遣弓箭部隊在東城哨埋伏,等會兒咱們再領軍前去會合。」
薩伊爾國的王位本就該屬於他,沁鷹憑什麼與他抗爭?多年來的冤仇,今天終於可以結清了。「另外,王上,巴爾木自國外引進的火藥,卑職也已命人安排就緒,定可將沁鷹等人炸成碎片。」羌羅兒咬牙切齒地說。
我的兒啊,為娘的就用沁鷹的項上人頭,以慰你在天之靈,你等著!
「好,非常好!」龍霆撫鬚而笑,十成的自信。「對了,巴爾木為我龍軍貢獻心力,乃至於客死異鄉,本王決定在登基後,加封他的官爵,以護國將軍之禮厚葬他。」
龍霆就有這點好處。即使他生性涼薄,私底下對巴爾木的死毫不傷痛,但檯面上他的表現卻會讓人感激涕流!
「謝王上。」聽他一說,羌羅兒的心便寬慰不少。
「走吧!該是雀冥與沁鷹受死的時候了!」龍霆威風八面地走在眾人之前,好似勝利真的已經完全屬於他。「沁鷹啊沁鷹,你不來則已,來了嘛,我非要你百箭穿心而死!等著瞧吧!哈哈哈!」
「把她們帶上!記住,先留活口,一旦戰事開打,立刻殺死她們。」見到向書儀與蓮娜雖分據兩端,可同樣都被折磨成活死人狀,羌羅兒絲毫不同情,反而擅自下了道必殺的密令。
狗改不了吃屎,龍霆的個性她太瞭解了!
假使龍軍旗開得勝,一舉殲滅雀冥與沁鷹的勢力,龍霆只會更加的得意忘形,屆時,向書儀這嬌滴滴的大美人兒,怎麼可能逃得過他的魔掌?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凡屬敵軍陣營,哪怕只是一名弱女子,羌羅兒都不會善罷甘休的。
積雪三尺,風霜未止。
薩伊爾國三位皇子的王位爭奪戰,正式面臨決勝時刻。
由於雀軍、鷹軍在戰前已取得共識,合併為一,所以當雀冥與沁鷹同時出現在戰場上,沒有人感到意外。
「許久不見了,兩位兄弟。」率先開口的是龍霆。
「你不配!」雀冥低低冷冷地嗤哼,對龍霆那副志得意滿的樣子,有著說不出的厭惡。
「我不配?哈哈,兩個將死之人也敢這麼囂張!」龍霆放肆大笑,沒把他的挑釁當一回事。
兄弟算什麼?「利字擺中間,感情放兩旁」,這是龍霆自小到大不變的座右銘。
若非如此,誣父弒母這種傷天害理之事,他又如何做得出來!
「我要我的人。」終於,沁鷹開口了。
憂心如焚四字,對他而言再也不是陌生的辭彙,此刻的心情,但願今生今世他都再別經歷了!
那種全心為一個人掛念,無法掙脫的感覺,明明白白告訴沁鷹——他已不能沒有向書儀。
所以不計任何代價,他一定得救回她!
「沁鷹,女人對你下了詛咒嗎?你始終學不聰明哩!」龍霆譏笑他,暗指當年他們母后身亡的那件往事。
「閉上你的臭嘴,我只要我的人。」龍霆的諷刺影響不了沁鷹,在沒有看到向書儀平安以前,他高懸的心裡頭只擺著她,容不下其他。
「如你所願。」龍霆示意手下將向書儀及蓮娜,從後頭帶出來。
她們被安置在兩軍對峙的中間空地上,待眾人都看清楚她們的模樣後,鷹軍陣營裡的一個男人臉色丕變!
龍霆是怎麼對待她們的?殘破的衣服、遍身的傷痕、凝結的血塊……蓮娜與向書儀的慘狀絕非筆墨能形容!
沁鷹心痛得快要爆炸,雀冥、淵達的神情也好不到哪裡去,每個人臉上都充滿嗜血的光芒。
「還滿意嗎?」龍霆居然還敢雪上加霜的問。
平地裡忽雨吹起一陣大風,雪花片片飄了下來,沒有人躲,也沒有人開口,週遭空氣彷彿已凝結成冰。
就在劍拔弩張之際,向書儀輕悄地撞擊蓮娜的手肘,問道:「蓮娜,你還醒著嗎?」
「你是誰?我不想和你說話!」背對著背,蓮娜飽受煎熬的嗓音已失去往昔的天真,只剩下心傷的刻痕。
「我知道你怪我,可是……」在軍師府中一別,再次相見竟是這等局面,向書儀自覺心酸,卻也無從選擇呵!
「可是什麼?可是你是不得已的?可是都是造化弄人?」蓮娜的音量漸揚,「向書儀,我不是小孩子,別繼續用你那可笑的謊言敷衍我了!」
自淵達在她百般哀求下,終於說出沁鷹讓向書儀入宮服侍的事情後,那個無憂無慮、樂觀開朗的蓮娜就已經死了!
是向書儀親手殺了她的!
被深深倚賴的人所背叛,那種椎心刺痛誰能體會?她的美夢、她的感情……全部毀得一乾二淨、碎得灰飛煙滅……
若不是淵達還在,有時候蓮娜不禁想,她活著幾乎沒有任河意義了。
「蓮娜,很多事都不是你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至少也沒有太複雜。」遙望著沁鷹的身影,她悠然歎道:「別說你沒有愛上他……」
不近不遠,看不清也抹不掉,是沁鷹與她的距離,長久以來維持不變的距離。蓮娜望著望著,望出了眼淚——那淚,流過她的全身,洗去她的青澀,讓她苦、讓她痛,給了她一道刻骨銘心的傷痕。
「我……」向書儀無言了。
的確,她不能欺騙自己、欺騙蓮娜,她——確實是愛著沁厲的。
「你也愛他,是不?」
「我很抱歉……」愛不由人,她抵抗過,真的!但,愛情要發生的時候,誰都無法預測,來了,就是來了,再怎麼躲也是白費力氣啊!
「蓮娜,我很抱歉。」再次,她慎重地說。
蓮娜給了她一個希望,向書儀卻毀了她的希望,即使是因為愛情,這代價都太慘痛了些!
「我從不識得你,何以要接受你的道歉?」換言之,蓮娜已斷了予她的情,不再給她這個機會了。「連娜……」向書儀原想再說些什麼,可雙方人馬開始蠢動,提醒她不宜再浪費時間了。「不管你對我的誤解有多深,現在,求你靜下心來聽我說……我想你跟我一樣,都不願意成為沁鷹、淵達的負擔,對吧?」
待見蓮娜不怨卻不得不僵硬地點頭,她又說:「那麼只要他們採取行動,你就跟著我盡力跑好嗎?」她們身上的傷勢不輕,向書儀也沒把握可以做到什麼程度。
沁鷹可以不必赴約的,但是他為她而來……向書儀幫不上忙,至少,她期勉自己,不要成為絆住他的那條線。
她要證明,她也是有資格愛他的!
沉默片刻,蓮娜才答應:「好。」
「謝謝你。」慶幸她們沒有被綁在同一條鎖鏈上,不然等一下逃脫的過程更是困難重重。
「我為的不是你。」蓮娜忍痛移動身體,別有涵義地說:「下次你替我問問大哥,若有來世,他願不願意還有我這個小妹?」
「蓮娜你……」這是什麼意思?向書儀心一驚,來不及把話問出口,點燃火藥的聲音、搖旗吶喊的聲音、馬蹄奔騰的聲音……排山倒海的朝她們的方向急速捲來。
「快!快跑!」背上的傷似乎迸裂開了,向書儀感覺到粘稠的血液隨著她的奔走而滑出,浸濕了衣料。可她沒有停下來,依然堅定的拉著蓮娜,往鷹軍的陣營沖——
或許是她太專心了吧,以致於錯過了蓮哪眸底隱藏的一抹決心。當她看見沁鷹的面孔近在眼前,她們就要安全渡過難關之時,蓮娜的舉動卻令她肝膽欲裂!
在戰場上,弓箭比雪花還要多,漫天的煙霧連大風都吹不散,而蓮娜——她像是早就想好了一樣,奮力推開向書儀,迎著龍軍射來的飛箭,緩緩地、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她想要死!她想要死!蓮娜怎麼可以用這樣的方式懲罰她?
向書儀不准!
一陣混亂之後,沁鷹不敢相信眼睛所看到的——
向書儀像只展翅的大鳥護住蓮娜的身體,而她自己本已受到重創的背部,如今又再添上數支深深插進身體裡的弓箭……
「書儀!」沁鷹狂吼一聲,躍下馬,以最快的速度抱起她。「書儀!書儀!你說話!快點說話呀!」大事抵定,龍霆敗走,鷹軍獲勝。
然而,誰都沒有想到,這場戰役的最後,他們居然看見了,沁鷹的眼淚——
那個五歲後就不曾掉過一滴淚的男人,此刻,為了向書儀流下了最珍貴的男兒淚……
誰說他沒有感情?他的情只是埋得很深、用得很真、不輕易表露而已呀!
「殿下,這裡交給我,您去歇著吧!」走入內室,淵達出聲輕喚沁鷹,無奈地就是若無所覺。
五天了!戰爭結束已經五天了,可是鷹宮裡沒有一點快樂的氣氛,全部的人都籠罩在冷凝的低壓當中。
蓮娜受傷較輕,如今病情已穩定了,只需要多加休養,可是向書儀就沒她這麼幸運了。
經緊急治療後,向書儀傷口的血雖止住了,但背部嚴重的創傷卻難以癒合,以致於她一直都沒有醒過來。
而沁鷹依然穿著當日的戰袍盔甲,滿臉胡碴,片刻不離床畔地照顧她。
他對向書儀的真心雖然很讓淵達感動,可是……若向書儀就這麼一直睡下去,沁鷹就算再怎麼強悍,也會撐不住的!
「殿下……」
「你太吵了,出去。」沁鷹連轉過身都沒有,逕自驅逐了淵達的好意代勞。
「唉!」這是十天來的第幾次了?淵達搖搖頭,還是聽命的退了出去。
關於向書儀的一切,沁鷹都不會讓別人有機會接觸到,他要就要專一全部,無論是付出還是接受。
「書儀?」恍恍惚惚中,沁鷹還以為聽見了向書儀的聲音,連忙探頭向她。「書儀?書儀?」
沒有,她沒有醒!
沁鷹沮喪地靠在床沿,感覺場景似乎又回到了多年前母后的床榻邊。
當時,他也是這麼痛苦頹喪……
「你醒來好嗎?給我一次機會……」他掩面低哮,全然的無助在此刻顯露無疑。
娘親的死,改變了他的人生,帶走了他的笑聲;然,向書儀出現了!她讓他覺得溫暖,渴望重拾幸福……
「書儀,別離開我,知道嗎?你的命是我給的,你怎麼可以說走就走?」
初相遇的那一天,她跌落在他懷中的那一刻,他們的命運就糾結難解了。
沁鷹將這些日子以來,她所不知道的,慢慢地說出來,好像她直一的聽得見一樣……
「對不起,讓你傷心是我的錯,我……我只是……」
他只是不曉得該如何處理自己的感情,畢竟,這些情緒對他來說太陌生、也太沉重了些。
「我愛你……真的很愛你……你醒醒,以後我都聽你的……」
在沁鷹吐露自己愛意的當口,一顆淚珠滴落在他的手背上——
「書儀?」
向書儀眨著眼睛,輕輕地說:「我都聽到了,等我病好了,你可不能賴皮哦!」
知道他愛她,又這麼守在她身旁照顧她,一向愛哭的向書儀怎麼忍得住淚水呢?可是她已經讓他太擔心了,所以她縱使渾身還疼痛不已,卻不忘以輕鬆的語氣安撫著他。
「你……」沁鷹伸出顫抖的手碰了碰她,「我絕不反悔,這次……讓你受苦了!」
她的那些傷口依舊令沁鷹難受,但至少曉得她會活過來,他已萬分感激!
「蓮娜呢?她還好嗎?」
自己都弄成這樣了,她居然還念念不忘蓮娜?向書儀的善良讓沁鷹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她沒事,你放心吧!」
「那就好。」她說過,她可以用性命來還蓮娜的恩情,這不是玩笑話呵!
「別想太多了,你安心繼續休息。」她的氣若游絲,分明身子還虛得很。「用晚膳時,我再喚你起來。」
「你會在這裡陪我嗎?」雖然睡了好幾天,可是向書儀仍然感覺腦袋昏沉沉的。
「嗯,我不會走開。」這一輩子都不會走開。沁鷹在心裡默默加注。
得到他的保證,向書儀滿足的閉上眼睛,不一會兒又陷入昏睡當中……
冬雪溶溶,春天的腳步悄然走近,陣陣鮮花清香飄送於鷹宮的每一個角落——
「沁鷹,你快來看!」蘭儀軒中傳來女子朝氣蓬勃的聲音。
「怎麼?」唇邊始終掛著一抹寵溺的笑容,沁鷹脫胎換骨得令人不可置信。
在向書儀養病的這段期間,他暫時放下了繁重的公事,不分日夜地守候在她左右,將他所有的愛全部用在她身上。
讓她幸福度過每一天,這是他的承諾。
「我種的蘭花結苞了。」向書儀揪著他的衣角,氣色已恢復紅潤。
「哦?你什麼時候種的?」她不是答應他,在病好之前,絕不費心在這些花草上嗎?
「就是那天你……你去大廳會客……」向書儀愈說愈心虛,終於發現自己說溜嘴了。「唉呀,也沒什麼嘛!我只不過從外面挖了些土移到花盆裡,又不會累!」
她耍賴,並且窩進他的懷抱。
在沁鷹的緊迫盯人下,她每天吃的東西可多著!還說什麼養病,向書儀倒覺得她現在壯得像頭牛!
「聽話。」沁鷹輕啄她的發頂,對那熟悉的花香眷戀不已。
為了她,不只蘭儀軒中植滿各式各樣的蘭花,如今就連整座鷹宮都動土挖出一塊塊花圃,好將非本土所產的蘭草悉數移植過來。
沁鷹對向書儀的嬌寵,不言而喻。
「知道了。」她朝四周張望了下,確定沒人後,才嬌羞地回吻他。
「哈哈!」向書儀可愛的舉動讓沁鷹失笑,「書儀,我還要更多……」
他撥開散落在她臉龐的髮絲,輕撫著她小巧的耳垂,然後俯下頭,專注地凝望著她,最後深深的吻住她嬌艷欲滴的紅唇。
向書儀踮著腳,雙手環抱住他精壯的腰身,笨拙地回應著。
她的甜美芬芳讓沁鷹百嘗不厭,尤其得到她的默許之後,他閒放兩側的雙手,也開始攀上她的曲線。
輕輕搔弄她的腰際,換來她一陣不小的震動,沁鷹得意的笑了笑,只手在她上半身游移。
「嗯……」向書儀嚶嚀出聲,不自覺地朝他堅硬的胸膛拱起身子。
沁鷹接收到她的鼓勵,立即咬開她的繡扣,將她肩上的衣物推落,轉瞬間,向書儀香嫩沁白的肩膀、胸口,都暴露在沁鷹的眼光下。
「你好美!」他拉高她的手交握在他頸後,張開灼熱的唇,低身侵襲她裸露在外的肌膚。
「沁鷹……」他們還站著,這兒隨時會有僕投經過……向書儀略帶不安地推推他,對她突如其來的熱情感到羞赧。
「乖。」
「啊!」向書儀低叫,被他高溫的身體貼灼著,有種想要得到燃燒的欲求自體內逐漸升高。
「書儀……可以嗎?」他的額頭上有著克制的汗水。
向書儀睜開迷濛的雙眸,在他的期待下,怯怯地送上自己的紅唇。
打橫抱起她,快步踏入房中,將她安放在軟被上,沁鷹一刻也無法再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