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隆作響的起降聲、不斷反覆的廣播聲、旅客興奮愉快的交談聲……來到了機場,總得要忍受著高分貝的喧鬧吵雜。
安安掏了掏耳朵,枯坐在候機室裡,左等右等偏就是等不到江炫燁回來。
不過是去櫃檯確定個護照、簽證,哪要這麼久啊!
呵呵,可是一想到她終於如願以償,離開那間沉悶的醫院,還要馬上飛往日本,她的心情又輕飄飄了起來。
昨天她才帶著滿身的淺疤回家,一句話也沒解釋,就收拾行李,有模有樣的說要去日本,讓她老爸老媽看得是一頭霧水。
相較於邱若眉的體貼關心,問她的傷、問她去日本的目的,身為大家長的平凡卻氣得直說,她搞的花樣比連續劇還複雜,他不想再管了!
當然啦,安安也很難對邱若眉說實話——唔,畢竟這有一點複雜。
她跑到米洛去工作的事,家裡沒人曉得,現在即使她明說,她要跟江炫燁一起出國工作,她老媽恐怕也是有聽沒有懂,安安想一想就放棄了。
她僅是草率交代要去日本考察,幾天後回來。
「你好慢喔!」這才瞥見江炫燁緩步走來,安安不禁抱怨道。
「喏。」將一杯鮮搾果汁遞給她,他笑著拍拍她的頭。
安安撥開他的手,喝著果汁含糊不清的說:「你別老是偷打我!」
這傢伙!每次不是拍她,就是捏她,要不是他的力氣使得不大,她真懷疑他是趁機欺負她。
好比在醫院的時候……媽媽咪呀,說好不想的,思緒怎麼又無緣無故繞到那上頭去了呢?
驀然紅了臉蛋,安安猛力搖頭,企圖把腦海中不該有的綺念統統趕出去。
但是,江炫燁坐的好近,他暖暖的體溫、他淡淡的氣味、他溫熱的薄唇……一再喚起他對她做過的那些……
「熱嗎?」探手向她,江炫燁瞧她一張臉又紅又熱,心裡不禁納悶著。
候機室裡冷氣開得超強,不披上厚外套的人都很少了,安安居然還熱得頻頻冒汗!她該不會是生病了吧?
「走開、走開,別理我啦!」挪坐到距離他兩個位置遠的椅子上,安安捂著燙紅的臉,又羞又氣。
羞的是,她一個女孩子竟滿腦子有顏色的情節;氣的是,江炫燁可以保持平靜,好像他與她之間啥事都沒有發生過,她卻一直耿耿於懷!
哼,她絕不輸給他哩!
不就親親嘴、摸摸身體嘛,又沒什麼了不起!她才不會因為江炫燁是第一個對她……對她「那個」的男人,從此就死心塌地,非他不嫁!
搞清楚,男人與女人愛來愛去,吃虧的不見得是女人!搞不好——男人覺得自己佔了便宜,其實女人只是藉著他來「滿足」需要!
哦哦,我的天啊,她怎麼愈想愈邪惡啦!?
「慢慢喝,小心噎到了。」江炫燁挑挑眉,沒強逼她坐回身邊。
「嘮叨的老頭子!」對著他扮個鬼臉,安安索性把空了的紙杯扔給他。
「各位旅客您好,搭乘x x航空公司第一O九七次班機的乘客,請……」是他們訂好的飛機班次,開始廣播登機了。
江炫燁起身丟垃圾,順手拉起她。
安安背起隨身的小包包,套上剛剛踢掉的高跟鞋,方抬頭,迎面而來的一個男人便衝著她微笑,令安安不禁有絲困惑。
她認識他嗎?
「嗨嗨,你們還沒走啊?」他似笑非笑的看看江炫燁,再轉頭朝安安自我介紹了起來。「美麗的小姐,幸會了,我是江雋人,你身旁這傢伙的堂弟。」
「你好,我是平安安。」看見他伸出手等待著她,安安也準備伸出右手回握他,以示禮貌——
豈料,她的手還沒伸出一半,江炫燁卻將她擋了下來,口氣冷冷的說:「不必了。」
「啊?」安安愣愣的盯著他的側臉。
她做錯了什麼?
「呵呵。」倒是遭到不禮貌對待的江雋人悶笑著,眼神轉啊轉的,若有似無地嘲弄江炫燁佔有性的舉動。
「都是自己人,甭見外了。」雋人說罷,又向江炫燁尋求認同。「你說是嗎?燁。」
何止不必見外,看這情形,很快他就得雙手奉上一份結婚賀禮咯!
「你也要一起去日本嗎?」堂弟咽……他們長得一點都不像。
「對呀,好事都輪不到我,工作總有我的份兒!」回視安安好奇打量的目光,江雋人淘氣的對她眨了眨眼,語氣中隱含著對「某人」好哀怨的指控。
「吃飽太閒了?」江炫燁睥睨著他,馬上找到事讓他做。「你的飛機還早,利用時間把這份文件改一改。」
「有沒有搞錯啁?」他哀哀叫著,面對那燙手山芋似的文件,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安安笑望著他們兄弟倆的鬥氣,忽然又想起一件事。
她連忙打開關掉的手機,劈里啪啦打了一串訊息傳送出去,然後才又關機。
江炫燁看了她一眼,沒有多問。「走吧!」
「嗯。」拉著江炫燁的臂膀,安安往登機室的方向邁進,回頭卻見江雋人完全沒跟上的意思。「你……不走?」
「他搭下一班飛機。」江炫燁代替他作了回答。
「這樣啊……」不是都要去日本嗎?幹嘛不搭同一班飛機就好呢?安安不太懂他們在玩什麼把戲。
「一路順風,日本見。」江雋人笑得好苦。
「我們先走了。」抽出兩本護照,江炫燁很自然地摟著安安的纖腰。
「您好。」登機門旁的空中小姐笑得十分親切。「『許』小姐、『宋』先生,我們的專員會帶著你們抵達座位,這邊請。」
他們坐的是頭等艙,航空公司提供的服務格外周到。
「喂,是不是弄錯了?我們——」她不姓「許」,江炫燁也不姓「宋」 0阿!
江炫燁阻止安安開口,只說:「那不重要。」
不重要?!江炫燁有沒有帶腦袋出門呀?
如果護照弄錯了,或者根本是偽造的,他們都要被警察抓起來關耶!
即便心中有氣要發,但有別人在場,安安也不好發飆,勉強先忍下來。
※ ※ ※
等到他們一坐穩,空中小姐離開了,她反手就揪著江炫燁的領子,咆哮著說:「你到底在搞什麼鬼?我們的護照是假的對不對?」
他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肯定是早有預謀!
「安全起見,動些小手腳是必要的。」江炫燁說得倒簡單。
安安聽他一說,更是氣炸了。「我們又不是什麼黑道人物、不良分子,沒事作啥……啊!」
她打住話,左顧右盼,生怕有人聽見他們的對話,於是低嚷道:「你你你……你不會是暗中從事非法的勾當吧?」
難道他有做「黑」的生意?
太可怕了!
「我沒有。」
「騙人!」安安眸光一閃,深感不快。
他有事瞞她,一定是這樣子!
他怎麼可以不對她坦白……心底冒出好多酸酸的氣泡,安安說不上來那是什麼,總而言之,她討厭被江炫燁蒙在鼓裡,像個傻子任他耍!
「安安。」他低歎,不輕易表露的情感,聚集在黯不見底的眼眸。
為了不讓雋人那顆大電燈泡,一路干擾他們兩人的相處,江炫燁像極了蠻不講理的土匪,硬是要他搭乘下一班飛機,連他哀求著讓他上這班飛機,位置隔得千里遠都不行。
江炫燁渴望獨佔安安一人全部的時間、所有的注意力。
可惜,此刻的氣氛似乎不太理想。
「別叫我啦!」安安故意不看他。
江炫燁寵愛她、縱容她,幾乎把她捧上了天,安安再傻,也不會認為他暗中偷換了假護照,是存心害她。
她介意的是他不肯對她說實話!
如果沒有特殊的原因,他用假護照做什麼?
「好吧,我說。」他投降。
安安笑瞇了眼,臉兒轉向他。
嘖,這女人!
江炫燁無奈的抹抹臉,道:「我不想讓連彥翔查到我們去哪裡。」
她的反應非常激烈——「你神經病!彥翔又不是壞人,他是我的好朋友,我去日本讓他知道,有什麼大不了的!」
臨時出院,又匆匆說要去日本,她剛剛才傳了簡訊告知蕭思容哩!
「你不懂,他來找過我。」連彥翔愛她愛得發狂,他若知道安安跟誰一塊兒出國,一定會按捺不住焦躁的心情。
江炫燁手中握有他不太光彩的「前科紀錄」,安安比張白紙還單純,她怎麼會瞭解,當一個男人默默守護著一個女人,而那個女人最終卻不愛他,這會逼得男人做盡傻事,甚至玉石俱焚也無所謂!
「啊?」他去找江炫燁?什麼時候的事?安安怔愣住,仍然一心替連彥翔辯護。「他不瞭解你,只是怕我吃虧,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江炫燁未加應答,胸臆間梗著一口酸氣,好久都吞不下肚。
安安還不識相的繼續說:「而且,旅客名單哪能讓人隨隨便使就查得出來?你用假護照真的很小題大作!」
「夠了!」她壓根兒不信任他!江炫燁於是把灰修楚和連彥翔的真實身份,統統挑明了說。
聽完;只見安安的小嘴張得好大,久久都閹不上。「你是開玩笑的吧?」
凌刀家族?連氏企業?再加上江炫燁的事業王國,她週遭的這些男人怎麼一個比一個有錢,卻一個比一個更不務正業哪?
竭力控制掐死她的衝動,他輕吐兩字。「沒有。」
安安偏著小腦袋哼了一聲,又再哼了一聲,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喂,我不管你說的是不是真的,彥翔是我的好朋友,我不許你詆毀他!」
他是「喂」,那個男人是「彥翔」?!
江炫燁的俊臉黑到不能再黑——她居然還在替那個男人講話!?
他要被她氣瘋了!
打開筆記型電腦,他做他的事,安安也不搭理他,把毛毯蓋住整顆頭顱,呼呼大睡去。
本來就是嘛!
他為什麼不能和她的朋友好好相處?
安安有點兒氣惱,總覺得,當江炫燁表露出排斥她朋友的態度時,她就好難過、好難過……
會有這種感覺,是不是意味著她希望他走進她的生活中,而他做不到?
安安想得好悶,翻來覆去都睡不著。
身後的鍵盤聲打個沒完,江炫燁凝視著她的表情又氣又憐,何嘗比她好過了?
數個鐘頭的旅程中,沒有濃情蜜意、沒有親暱擁抱,他們便這麼各懷心事的度過了。
※ ※ ※
「耶!日本,我來啦!」睡了個長長的好覺,他們一抵達成田國際機場,安安又忍不住激亢的情緒,半跑半跳地走在最前面。
「當心一點。」笑望著她的憨態,江炫燁已暫時恢復平靜,只擔心著她未癒的腳傷會再度復發。
「要你管!」她不馴的眉眼充滿挑釁。
江炫燁緘默許久,牽著她的手陡然收緊。
哼,裝可憐!
安安憤恨的想,可也沒有推開他,只問:「喂,江炫燁,我們要住哪裡啊?」
大人有大量,姑且饒過他好了。
「奧多摩。」奧多摩在東京西北,是個春有櫻花,夏有綠茵,秋天紅葉遍野,冬日可享受在浮橋上眺望雪景的好地方。
江炫燁本來打算直接落腳東京都,但東京又擠又亂,他想讓安安感受到比較優閒的日本風味。
「喔,住旅館嗎?」
「不是,我有棟老房子在那裡。」一坐穩,江炫燁的筆記型電腦又開始不停的運作。
安安送給他好幾個衛生眼,然後貼著車窗,自顧自地瀏覽街道上的風景。
約莫兩個鐘頭後,江炫燁闔上電腦,叫司機把車停在半山腰的大馬路邊。
「到了嗎?」安安跟著他下車,環顧四周山明水秀的美景,卻連一幢房屋都沒望見。
「得走一段路。」接手安安的行李,江炫燁左扛一個旅行箱,右牽安安的嫩手,像只識途老馬般淨往樹林裡鑽。
「哇!好美!」走進樹林幾分鐘後,綠色小徑就在眼前,頂端房舍的煙囪正冒著煙呢!
「等你親自去爬,你就不會再誇獎它。」這段階梯,少說也有兩百來階,光是爬上去,每次都令人累得氣喘吁吁,恨不得拆了它。
「我想也是。」安安認命的一步步向上走,過度缺乏運動的肌肉難得有機會活動,卻完全不聽指揮的僵硬遲鈍著。
好不容易,當她心想自己的體力已經發揮到極限了,那棟佔地遼闊的古樸木屋終於觸手可及。
「累了?」輕撫她汗濕了的長髮,江炫燁卻是面不紅、氣不喘。
「廢話!」安安怒瞪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壓低他的身軀,躍上他的背,無賴的說:「我走不動了,你背我進去!」
她要洗個燙死人的熱水澡,還要大吃一頓!
※ ※ ※
「呼……」舒服!
躺在古木製成的大溫泉池裡,安安滿足的發出一聲喟歎。
原來,奧多摩是泡湯聖地。這裡湧出的是冷泉水,無色透明,有一點點硫磺味,不很難聞。
況且住在屋子裡,負責打掃環境的老婆婆非常勤快,剛才為她灑了滿池的鮮花瓣,現在花香正隨著泉水的高溫沁人鼻間、融進肌膚。
「安安,來,吃水果。」捧著一大盤葡萄走進半露天的浴池,老婆婆跪在池畔,用著日語慈祥的喚著她。
「好漂亮的葡萄!」安安揀了一顆丟進嘴巴,豎起大拇指稱讚道。
「呵呵,附近的山梨縣這陣子盛產葡萄,有時間你可以叫炫燁那孩子帶你去摘葡萄唷!」
那孩子?
噗哧!江炫燁比牛還壯,稱他是個孩子還真不協調!
「婆婆,您幾歲啦?」泡著溫泉,安安的精神完全恢復過來。
「我呀,今年都八十咯!」咧著一口白牙,老婆婆滿佈皺紋的臉笑開了。
安安有絲訝異。「婆婆您有八十歲啊?看不出來吶!」她的氣色紅潤,動作反應都好快,哪裡像是個已屆八十高齡的老婦人!
說她五十歲還差不多!
「小娃兒,你嘴巴真甜,難怪炫燁那孩子這麼疼你。」
「哼哼,他才沒有!」他只顧著忙他自己的事,哪有理她!
「那孩子不太說話,不過我老太婆看得出來,他很重視你唷。」
否則他不會一來到,東西還沒放下,就千交代、萬交代,要幫她準備這個、準備那個,生怕有個遺漏。
認識江炫燁十幾年了,安安是他第一個帶來這裡的女人。
「婆婆,您被他騙了啦,他是壞蛋!」
「呵呵呵。」冤家!老婆婆有趣的笑著,耳尖的聽到外頭的小狗在吠叫。「泡太久會頭暈,這兒有衣服讓你換穿,我去看看是誰來了。」
「謝謝。」
她沖了沖臉,吃掉大半盤的葡萄之後,才緩緩的跨出浴池,用大毛巾包起頭髮,擦乾身子,套上老婆婆放在一旁的居家和服。
「咦?」和江炫燁在前院交談的聲音好熟悉……安安穿戴整齊,小心翼翼的拉開門,探頭向外——
哇咧,怎麼會是……凌刀!
他也回到日本來了?
「安安。」他愉快的叫她。
「你怎麼曉得我在這兒?」她迫不及待的問,對這個意外的驚喜感到很開心。
凌刀指了指江炫燁。
「喔。」原來這兩個男人私底下有「暗通款曲」哦?
「你們這邊聊,我去煮熱水。」將他們帶進屋內的和室,江炫燁跟在老婆婆後面,往廚房去忙,留給他們兩人單獨談話的空間。
門一拉上,凌刀隨即朝安安擠眉弄眼的說:「嘿,人家對你很體貼嘛!」
「少無聊了你!」嘴巴雖是愛逞強,安安心裡的滋味卻甜得很。「說!你不會當真是凌刀家集團的繼承人吧?」
他攤攤手,好無辜的說:「正是本人。」
喔,她要暈了,誰來扶她一把!
凌刀集團耶!那是全日本最大的企業哩!
莫怪絲絨開張兩年多,賠了大筆大筆的錢,凌刀還一副不痛不癢的模樣,那點小錢在他眼裡根本不算什麼嘛!
「老大,你是笨豬啊?凌刀集團這麼大,你不好好待著,吃飽撐著才跟我們一起窩在絲絨發瘋!」安安跳腳,指著他的鼻子大吼大叫,這些日子以來受到的驚嚇實在太多了一點。
「沒辦法啊,誰教容容不肯跟我回來。」他會證明,沒有凌刀家族的光環,他憑藉著自己的男性魅力,也能讓蕭思容死心塌地的愛上他。
安安怒睇他。「厚!你居然一直瞞著大家!該打!」
她作勢就要撲過去,老婆婆適巧送來熱茶,化解了灰修楚的危機。
「好啦,等我搞定這邊的事,肯定回去向你們負荊請罪!」先求饒比較快。
安安甩著長髮,稍稍能接受他謙卑的認錯。「這還差不多!」
「喂。」凌刀又忍不住嘴巴癢。「大魔女終於愛上人家啦?」
否則她哪肯千里愛相隨,說來日本就來日本!
「愛你的頭啦!我、我只是想順便來玩一玩呀!」她竭力想穩住嗓音,裝出最稀鬆平常的樣子,但過於激動的情緒還是出賣了她。
沒見過女人這麼愛面子!
凌刀在心底犯嘀咕,卻也不敢說出來,免得討罵。「好吧,你好好玩,我等一下得回東京去了,咱們台灣見。」
「是哦,這麼快就要走呀?」
「嗯。」他應,又記起一件事要交代她。「安安,你曉得彥翔他——」
「也是一名大少爺,對吧?」她真該狠狠搾乾他們身上的錢才對!
凌刀點頭,神情顯得相當嚴肅。「重點不是他的真實身份,他……唉,你最好多少防著他。」
要凌刀說出這種話,他也很為難。
畢竟大家都是共同生活了兩、三年的夥伴,如果不是有把握,他又怎麼會懷疑起自己人?
安安瞬間變了臉色。「老大!你不會聽信江炫燁說的話,認為彥翔會害我吧?拜託,大家在一起工作兩、三年了,江炫燁不瞭解他,難道你也懷疑他?」
「跟江炫燁沒關係,有件事——我只是猜——」凌刀說得不太順暢——「我擔心,上次絲絨遭人破壞,就是彥翔的主意。」
安安生氣得闔了闔眼,倒在桌面哀叫著:「你們有病啊?彥翔為了保護公司,人都受傷了,誰會讓手下打自己呀!?好好好,假若事情真的是他演出來的,你告訴我,他有什麼理由要這麼做?!」
凌刀頓了一下。「他要你回來,這個理由夠不夠?」
依稀記得,他們叫安安去米洛上班好換取合約時,連彥翔並沒有出言贊成。接著,他們誰都看得出來,安安到了米洛工作後,整個人都散發著幸福的光彩,儼然是一副沉醉愛河的模樣。
如果換作他是連彥翔——偷偷愛著安安好多年,他也會狗急跳牆,想出一個非要安安回到絲絨的辦法吧!
「我不聽、我不聽!」這教她怎麼相信?她壓根兒沒想過,連彥翔像他們說的那樣喜歡她!
大家都發瘋了?
江炫燁小眼睛、小鼻子的在那邊耍心機,現在居然還影響到凌刀對連彥翔的看法,真是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