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
哇!天上飛了好多包子!
有小籠包、豆沙包。小肉包。叉燒包等等……她真是太幸福了!因為她最喜歡吃的食物就是包子。
此時,滿天的包子在飛,她怎麼可能不動心呢?
加上這幾天她因為減肥的關係,好幾天都沒有吃過一頓好的了,這會兒她非得吃個過癮、吃到肚子撐不住為止。
於是,她隨手抓了一個包子就開始吃。
咬咬咬……
不過這嘴上的感覺怪怪的……咬也咬不動、味道又不佳,難道這包子過期了嗎?
不然怎麼可能滿天飛,任她隨便吃?
不,滿天飛的包子雖然很奇怪,可最重要的是……為什麼她手上的這粒包子還會哀號?她有輕輕的咬耶!
「可惡……花羅衣!你還咬!」
包……包子居然講話了……不會吧?!
而且這聲音聽起來很耳熟,很像是……很像是紅萼的聲音,不過紅萼怎麼會變成一粒包子?
「花羅衣!你給我起來!」
哦,包子居然反抗了起來……不,應該是說所有在她週遭飄動的包子,全都在阻止她咬手上的那粒包子。
然後包子還說:「你是什麼時候跑到我房間裡的?」
怎麼?不是你跑來給我吃的嗎?
「媽的,你是哪裡來的難民呀?居然抓了我的手就咬!拷!教我明天上班穿長袖,我還沒中暑就會先發瘋了!」
包子還會中暑?!
「媽的!你才中暑了!」
驀地,花羅衣的腹部不知怎麼被重重的踢了一腳,她到嘴的包子不但不見了,她還不曉得在什麼時候滾到床下,抱著自己的肚子呻吟。
「唔……好痛……好痛……」
怎麼包子還會踹人呀?!
但是在花羅衣還弄不懂現在的情況時,屈紅萼就已經怒氣沖沖地跳下床,並且把房內的燈火打開。
頓時,花羅衣的眼睛險些睜不開,只好瞇起眼,看著一股怒容的好友,兩手叉著腰就站在她的面前,瞪著她不放。
「花羅衣!」屈紅萼大聲吼道。「說!這是怎麼一回事?你怎麼會在我房裡?你又是怎麼溜進來的?」
因為花羅衣惡名昭彰的奇怪夢遊症,因此屈紅萼在睡覺之前都一定會鎖門,所以當她被這小妮子給「咬」醒的時候,她簡直是不敢相信。
花羅衣揉揉眼,露出一臉迷惑的模樣,坐在地卜看著怒目相向的屈紅萼。「什麼?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她現在還是滿腦子熱騰騰的包子,自然是搾不出其他的腦容量來想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不過屈紅萼可就不同了,當下只見她惱火地走向房內的洗手間,捧了一盆清水出來,很不客氣地往花羅衣身上澆去!
「媽的!你到底夢遊夠了沒呀?」
「哇!紅萼,你在做什麼?」花羅衣甩了甩濕透的衣袖,再看看全身衣物和濕漉漉的頭髮,皺起眉來。
「我在做什麼?你居然還敢問我我在做什麼?」屈紅萼把手上的臉盆丟在地上,大聲斥道。
她要是不把這個小妮子給「叫」醒,難保她不會跑出去咬隔壁鄰居家的狼犬,甚至是街上的那一個可憐的路人甲、路人乙……
媽的,她是好心在日行一善耶!她沒再踹她一腳就不錯了,居然還敢叫她包子!王八蛋!她真的是皮在癢了!
「紅萼……」花羅衣這會兒才像是大夢初醒般,用力眨了幾下眼,然後回神似無辜地瞇著她。
糟了!看來她是闖了大禍!
不過這也不能怪她呀!誰教她不曉得從幾歲開始就罹患了「超嚴重」的夢遊症,常常不自覺的做出奇怪的事情,所以她常常一個人睡,也常常被反鎖在房間裡,唉,簡直比自閉兒還不如。
屈紅萼把她給拉了起來。「你清醒了嗎?」
「清醒了」
「那我是誰?」屈紅萼將自己的臉貼近她,惡狠狠地問道。心想,她要是敢再叫她包子,她就海扁她一頓。
花羅衣苦笑。「你是紅萼。」
「很好。」然後屈紅萼把手臂上的咬痕給她看。「瞧,這是大小姐你的傑作,還咬出血來了……」
屈紅萼愈說,花羅衣的頭就愈垂愈低。
「我又不是故意的……」花羅衣小小聲,愧疚地有如蚊訥般地道。但是屈紅萼可不吃這一套,忍不住發起飆來。
「媽的,要不是我踹你一腳,說不定你把我咬一咬,又跑出門去咬阿貓、阿狗,得了一身狂犬病回來怎麼辦?」
屈紅萼一想起隔壁那只看起來不太健康的狼犬,還有老在公寓下面徘徊的癩猁狗就替花羅衣擔心。
花羅衣聞言,忍不住橫了她一眼。
「拜託,你這麼說也太誇張了吧?」
但是屈紅萼卻很不給面子,斬釘截鐵地道:「不,我覺得是你就很有可能。」
「屈紅萼,你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她以為,她連狗跟人都分不清楚嗎?
要咬,她會去找個人來咬,怎麼可能會找狗!
啊……不,她只是患有嚴重的夢遊症罷了,大不了也是在家裡咬人,怎麼可能跑到外面去!
啊……又不對!她又不是每一次夢遊都咬人……唉唉……紅萼幹嘛把她說得跟得了什麼怪病一樣……嗚……
屈紅萼聳了下肩。「那當然是因為你太迷糊了。」這可是有前例為證,所以她會這麼想也沒辦法
「我哪有……」
「你當然有,我一直在擔心,你會不會再咬走另一個男朋友——啊,抱歉,不是故意的……」當屈紅萼瞧見她沉了張小臉,連忙道歉。她也不是故意這麼說,只是當話說出口就收不回來。
不過話又說回來,那是什麼爛男人呀!為了這麼一點「小毛病」就把花羅衣給甩了,哼!那是羅衣識人不清,早早分了也好。
而且他們分手的過程也有夠爆笑的,所以這也難怪羅衣分手半年多了還忘不了,真的不能怪她呀!
「算了,我回房去了。」花羅衣皺皺鼻子往外走。
「啊,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麼跑到我房間裡來的?」屈紅萼這回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怎麼會知道。」說老實話,花羅衣連自己是怎麼來的都不曉得了,怎麼可能回答她的問題。
屈紅萼聽了實在是啼笑皆非。「媽的,我不指望你了,我看你還是趕快回房去睡覺,你明天不是有通告嗎?」
花羅衣點點頭。
唉,如果她知道就好了……咦,也不對,如果她知道她在做什麼的話,那還叫夢遊症嗎?
「還有,請你不要再跑到我房間裡來了。」屈紅萼無奈地道。
畢竟咬痕在手臂上還好,但就怕花羅衣下次夢遊會往她脖子猛咬,到時候就不是踹一腳能了事。
因為,她會直接叫救護車把她給送到精神病院……
「我、才、不、會!」花羅衣咬著牙說道。「你自己記得鎖門就好了,別什麼事都怪到我頭上來。」
「媽的,你是說我忘了鎖門!」
她被她咬了耶!有沒有搞錯?!
居然還怪她可能忘了鎖門……嘖,當初她怎麼會看她一副很溫馴、很好相處就挑了她當室友?
拷,她當時一定是忘了戴眼鏡,看錯了!
「我可沒有這麼說……」花羅衣故意笑容可掬地笑道,一副欠扁的模樣讓屈紅萼氣得牙癢癢。
但是紅萼沒有真動手扁她,誰教花羅衣看起來就是一副弱不禁風的樣於,讓她也下不了手。
「哼,我懶得跟你計較這麼多,再不睡的話,我明天上班肯定沒精神,快滾!」屈紅萼擺手趕人。
花羅衣這才笑逐顏開地大方離開。
但是她人方走到門外,就苦惱地蹲在門邊喃喃自語。「怎麼辦?要不要跟紅萼說,我有三天的時間要出外景呀?」
可心中又有另一個聲音在提醒她說,「不行,花羅衣,你總不能一輩子都這麼畏畏縮縮的吧?」
可是……夢遊症該怎麼辦呢?
答案,在她努力想了快一個鐘頭後,還是宣告無解。
「還是先睡覺去吧,否則再這麼想下去,搞不好又要夢遊了……」花羅衣沮喪地踱回自己的房內,先洗了個澡。
至於明天的事,就待明天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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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覲揚把手上的文件丟在桌上,歎了一口氣。
「翼宇,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挑剔,這次的新專輯除了你寫的歌之外,也要給新人一點機會。」
嚴覲揚是潘朵拉音樂公司的負責人。
而他在三年前遇到了這個自己跑上門來找工作的怪人云翼宇,並且錄用了他之後,就一直頭疼疼到現在。
雖然雲翼宇和音樂之鬼的習天傲同屬音樂天才型的人物,不過兩人的個性卻猶如天壤之別。
一個性格多變又不願被人掌控,一個性格溫和但彷彿遺世獨立。唉,讓他這個大老闆很難完全掌控,偏偏又得靠他們賺大錢……真傷盡腦筋。
雲翼宇半個身於斜埋在沙發裡,用他那半合的眼睨著嚴覲揚。「我有,只不過他們的曲子都不合我的胃口。」
他不是那麼沒度量的人,但是不合就是不合,不喜歡就是不喜歡,誰也不能夠逼他放水。
更重要的是,他要隨心所欲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再被拘束。哼哼!嚴覲揚要是不怕他落跑的話,就儘管在他的專輯裡頭就放曲子吧!
「你有?」嚴覲揚倒是很懷疑。「你有的話,這麼多首歌裡怎麼可能會連一首歌都挑不出來。」
「我不是說了嗎?就是不合胃口。」
「我看,是你太挑剔了。」
這回,雲翼宇只是睨了他一眼,懶得再爭辯。反正多說無用,嚴覲揚要怎麼想是他的事情,他還是繼續做他的音樂就好了
見雲翼宇不說話,嚴覲楊實在忍不住再歎一口氣。「好吧,那就照你的意思做,先發單曲。」
他認識雲翼宇也有三年多了吧?雖然不能說是完全瞭解,但好歹他的脾氣也摸到了七、八分。
因此,現在雲翼宇的不吭聲可不代表他讓步,反而得更加注意他的行蹤,免得他在進錄音室的前一個小時,跑得不見人影。
但嚴覲揚想不通的是,雲翼宇自己明明家大勢大到可以開幾百間音樂公司,但是他卻喜歡來他這間小公司窩著,做音樂、搶工作做……
唉,富可敵國的人都是他這副德行嗎?嚴覲揚不禁懷疑了起來。
「我知道了,這幾天我會先把曲子編好。」雲翼宇點點頭,還算有良心的給了他這個肯定答案。
嚴覲揚則是翻動手上的行事歷繼續說道:「那麼,接下來就是有關新MTV選角的問題。」
本來這些工作都該由他的助理來做,但是很不巧,雲翼宇的助理被他逼到鬧胃痛,住進病院吊點滴,休假幾天。
所以嚴覲揚只好「請」雲翼宇天天來向他報到,問清進度,免得原本預期好的工作開了天窗。
奈何,明明是迫在眉睫的事情,雲翼宇還是有辦法一副從容不迫的模樣,慢條斯理的做事,這也難怪他的經紀人和醫生的感情那麼好,不得不每個月都請假去看個醫生幾回。
因為這麼幾天下來,就連他都忍不住想催促雲翼字加快腳步寫歌了,那就更逞論是幫他安排一切的助理。
「選角?」雲翼宇睡眠不足似地,懶洋洋打了個哈欠。「隨便找兩個人拍不就得了。」
聞言,嚴覲揚簡直是哭笑不得。
「翼宇,這可是你的音樂MTV,要像上次拍得不好,你又要求重拍的話,會趕不上發片的檔期。」
一些好的發片檔期都給了雲翼宇,可是偏偏他又不照進度做事,這讓他要怎麼安排工作呢?
雲翼宇還是一臉無所謂。「沒有關係,大不了到時候我再想辦法找兩個人來拍,不會誤你的事。」
「是嗎?」嚴覲揚對他可是壓根兒連信心都沒了。
「安啦、安啦。」雲翼宇撇撇嘴,朝他揮動手臂。「如果沒事,我想回家睡覺了。」
「你怎麼了?是在趕工作進度嗎?」
雲翼宇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勤奮,他怎麼不曉得?
「不是,是我昨天一天都不得安寧。」雲翼宇諷刺地彎起唇角笑道。
「哦?」嚴覲揚倒是挺好奇的。
「還不是那一群老頭子。」他略有抱怨地道,也只有在此時,他那暗黑的眸子會出現一絲反叛。
而身為少數知道雲翼宇「離家出走」實情的嚴覲揚,此時也不禁放鬆心情,露出微笑。「怎麼,他們又派人來找你回去唱聲樂?」
雲翼字沒好氣地發出一聲鼻音。「哼,你就會拿這件事來調侃我。」
「哈哈哈!難得看到你生氣的樣子,我當然要常常說,否則豈不是太無趣了嗎?」
嚴覲揚不客氣地道。
反正雲翼宇本來就需要一點生活刺激,他不但外表酷,為人處事也不知變通,而且反叛性又強……能夠駕馭得了他的人,恐怕還找不出幾個。
「哼,要想看有趣的事,請你去找別人。」雲翼宇沒好氣地道。
不過話又說回來,他每次一有什麼事扯到雲家,就一定會有麻煩上身,而且屢試不爽。
「好吧,我不笑了,但是你總可以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情?」嚴覲揚只好板起酷臉,當一名安靜的聽眾。
雲翼宇則沒力地道:
「那幾個老頭子把王老爹塞到我家來,要他來打理我的生活起居,順便監視我有沒有意思先幫他們生個繼承人……」
唉,他真是招誰惹誰了。
平白生在一個喜歡安排別人人生的家庭也就算了,現在連他的生活作息都派人來監視,他快受不了了。
不過物極必反,這樣的家庭環境也造就了他喜歡自由、喜歡不被拘束的個性,因此所有的進度表全都對他無用。
他只用他自己個人的步驟做事,也因此造就他現下必須天天來找嚴覲揚報到的可悲日子。
但是嚴覲揚卻很快打破自己方纔的承諾,朗聲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我的天呀!你的那些家人真的非常『關心』你,所以你就別氣了,哈哈哈……」
見他笑個不停,笑得抱著肚子,雲翼宇額頭暴起了青筋,險些沒對著他罵起英文三字經。
「我要走了。」
雲翼字離開舒服的沙發往外踱去,但是嚴覲揚卻大聲提醒他。「我知道你在忙著找女人生繼承人,但是音樂還是要給我寫出來!」
雲翼宇這會兒真的是忍不住了,揚起了眉,諷刺地說道:「嚴覲揚!你什麼時候變得跟紀津綠一樣口德不佳?」
紀津綠是同為潘朵拉音樂公司的招牌明星,然而他表面上雖然像是一個無害的陽光大男孩,私底下卻是一肚子壞水。
難道這就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嗎?
然而嚴覲揚給他的回答,還是一連串笑聲,讓他疾步而去,決定把工作再度往後「挪」一個禮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