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茗煙在房門前走來走去,時而抬頭望著大廳處,一張冷艷芳馥的臉蛋寫滿著急,黛眉不由得也輕鎖著。
「煙兒,引蝶還沒回來嗎?」床上的婦人虛弱地問道。
「是啊!不過娘你別擔心,那丫頭很機靈,不會有事的。」玉茗煙給她一抹心安的笑容。
「嗯!我相信。」玉杏娘頷首。望著女兒那恍若桃花初綻似的絕美笑容,心裡實在得意,而且越看越滿意,多嬌艷的容顏啊!足以迷惑天下所有男子,讓人為她神魂顛倒、朝思暮想,一個都逃不掉。
買個藥而已,竟一去就是一、兩個時辰,到天邊海角買不成?
玉茗煙口裡雖說的不甚在意,但心裡卻很著急,她與引蝶情同姊妹,引蝶向來不是個貪玩的人,她很擔心發生了什麼事。
「娘,你先歇著,我請良伯去找找引蝶好了。」
不料她才剛走出房門,就瞧見拎著一包藥材的引蝶一蹦一跳地跑進門來。
「引蝶,你終於回來了?」她豐潤的朱唇不滿地微噘,害她擔心的呢!
「小姐,對不起嘛!都怪街道今兒個太熱鬧了,我跟一堆人擠了好久,好不容易才擠出個縫回來的。」她誇張地說。
「熱鬧?今兒個沒有廟會或市集啊!」玉茗煙狐疑地說,雖然她鮮少到街上去,但並不代表她什麼都不知道。
「是啊!小姐,我告訴你一件有趣的事。」
「先去熬藥吧!」玉茗煙最重視的是她那長年臥病在床的娘,其餘的任何事對她來說都無意義。
引蝶點頭,乖乖地隨著她邊熬藥邊將剛剛在街頭看到聽到的事情一五一十說給玉茗煙聽。
「又是個笨蛋。」冷麗的俏顏滿是同情,為情所苦的女子最傻,就如同她娘一樣,到頭來只是氣得渾身是病,愁恨滿天。
「才不呢!小姐,你就沒瞧見,那位凌公子真的是人中之龍鳳,他面如冠玉,渾身散發著陽光般的氣質,也難怪陶家小姐不顧羞地當眾示愛。」
「喔!」玉茗煙靈黠的水媚眸光朝她一掠,揶揄道:「難不成咱們引蝶小姑娘也動了春心。」
引蝶一張粉臉立刻染紅,大聲抗議道:「哪……哪有,小姐,你別胡說,人家才沒那麼笨,我才不會愛上臭男人呢!」
「我是開玩笑的,這麼緊張,真不知道是不是心中有鬼。」
「小姐……」
玉茗煙不理她,調侃完後,撇下哇哇大叫的她,逕自吩咐廚子準備晚膳,並將手邊正在熬的藥交給他們負責。
「我們該走了。」玉茗煙走進房裡跟她娘道別。
「煙兒,怎麼不先吃完晚膳再走呢?」
「今夜有個大官人要來,怕林嬤嬤擋不住,我得回去幫她。」
玉茗煙正是織香樓裡那名滿天下、神秘冷艷的當家花魁。
「這樣啊!」
見她娘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她連忙安慰道:「放心,我會常回來看你的。」
玉杏娘點點頭,在她們主僕二人走出房門前喊住了她。「煙兒。」
「娘還有事?」
「娘想問你,你……恨不恨娘做這樣的安排?」玉杏娘憔悴的臉上寫著不安。
玉茗煙露出巧然的笑容慧黠道:「不,娘,你根本毋須自責,現在的我很快樂,我喜歡這麼做。」
目送著她離去的身影,玉杏娘心中的自責沒有減少半分,或許玉茗煙現在正值青春年華,讓眾人捧在手心上,萬事如意,自然是快樂得很,但有朝一日終將年華老去,到那時她該怎麼辦?
她好自私好自私,竟誘導她去走這樣的一條路,一條不歸路——
霽霽
玉茗煙坐上軟轎,在引蝶的帶領下,往織香樓前進,可沒想到在半途突然殺出了一個錦衣少年擋轎。
「你是什麼人?這麼大膽,敢擋我們姑娘的轎子?」引蝶不客氣地怒問。
「我是玉姑娘的欣慕者,已經觀察你們好久了,我知道玉姑娘就在轎裡,讓我見見她吧!」錦衣少年含著渴望的眼神道。
欣慕者?坐在轎裡的玉茗煙冷哼一聲,又是個膽大妄為、自以為是的男人,她紅菱不屑地輕撇。
「放肆!我們家姑娘豈是你想見就可以見的,你到底懂不懂規矩?」引蝶正愁剛剛被她家姑娘調侃沒處發火呢!沒想到正好送上個倒霉鬼讓她殺火氣。
「我有錢。」錦衣少年拿出了一個沉甸甸的袋子道。
「有錢又如何?有錢就可以仗勢欺人啊?我呸!」臭男人!引蝶在織香樓看得也不少,平生最討厭這些自以為有幾個錢就想囂張的大爺公子了。「走!」她指揮著轎子往前行,不予理會。
「玉姑娘,玉姑娘……」錦衣少年不死心,繼續擋住了路。
「讓開——」引蝶像趕蒼蠅似地嫌惡道。
「你這丫頭真是仗勢欺人,知不知道我是誰啊!」讓一個丫環如此欺負,錦衣少年簡直氣急敗壞。
「我管你是阿貓還是阿狗,給我讓開!」引蝶潑辣地道。
罵得好啊!引蝶真是孺子可教也!玉茗煙差點跳出來為她喝采,只可惜這麼一來不就稱了那少年的心,還是想想辦法對付他吧!
她打開轎裡的檀木小抽屜,裡頭有各式各樣「好玩」的東西,嬌艷的臉上也跟著露出詭異的笑容。
外面的錦衣少年顯然不知死活,仍執意叫囂著。「哼!反正今天我非見到她不可。」
「休想。」
「我要見……」錦衣少年乾脆心一橫,伸手就要往轎簾掀。
「哎喲!」伸向轎簾的手突然被不明物體擊中,吃痛趕緊縮回。
「誰?哪個卑鄙小人竟敢暗算我?」錦衣少年大罵,回頭一看竟然是個身穿白衫的俊逸男子,難不成這人也跟他有相同的目的?
玉茗煙豎高了耳朵傾聽外頭的聲音,好奇著到底是誰那麼雞婆來英雄救美,害她手上這忘了是哪位火山孝子提供的癢粉無用武之地,當然也無法親自懲治外頭那不知死活的男子。
凌飛慢條斯理優雅地展開一把羽扇輕搖,才好整以暇問道:「誰是卑鄙小人?你給我說清楚了。」
引蝶一雙清靈的眼珠子大睜——是他,凌公子!
「當然是他,他才是卑鄙小人。」凌禧立刻順著主子的話指著那錦衣少年道:「不要臉,人家姑娘不見你,偏偏要硬闖,丟人啊!」
「就是就是。」晏豪也跟著附和,臉上的笑容大得差點咧到耳後。他認得眼前這盛氣凌人的小丫頭正是那名滿天下的花魁玉茗煙的小婢,也就是說轎裡的人一定就是那位冷艷的玉姑娘了。
太幸運了,太幸運了,他們一夥人在凌飛的堅持下,原本想上蘇州最大的酒樓吃飯聽曲的,但沒想到半路上竟會遇上他們討論了一下午的大美人,而且凌飛還陰錯陽差地救了她。
天啊地啊!他和旁邊幾個人一樣,眼睛已經無法控制地瞄射向轎簾去,好希望那轎簾能自動卸下,好讓他們瞧瞧玉大美人的丰姿,一眼,真的,只要一眼就好。
「你……」對方人多勢眾,衡量過後決定好漢不吃眼前虧,錦衣少年氣沖沖地大喊道:「有種就報上名來。」改日報仇。
「凌飛。」
「凌……凌飛?」好熟悉的名字,卻一時想不起來。
「沒錯,想找我,我隨時在凌苑候教。」凌飛閒散地道,一點也不以為意。
「好,姓凌的,咱們走著瞧!」錦衣少年心有不甘地離去。
「怕你啊!有本事你來啊!我凌禧絕對把你打得像狗爬。」嘻嘻!罵得好過癮喔!
「你要真有這本事就好了。」凌飛在他腦袋上敲了一記,才回頭對一臉驚喜望著他的引蝶道:「姑娘,你們可以走了。」
「要人護送嗎?我很有空的。」晏豪滿臉愛慕地自我推薦問。
「我也是。」唐霖也跟著說。
「不用了,感謝各位公子的仗義相助,小女子與我家小姐感激不盡。」引蝶搖搖頭。
「那一路小心了。」凌飛道。
「是的,多謝凌公子。」引蝶露出個甜甜的笑容對凌飛作個揖道。
真客氣,聲音也真甜美,比起剛剛那個擋轎者的待遇簡直是天壤之別,玉茗煙腦子裡突然想起剛剛煎藥時引蝶所跟她提起過的人,難道這個凌飛,就是她口中的那個凌公子?
哎呀!可真是令人好奇了,什麼樣的人才能得到咱們引蝶姑娘如此輕聲細語的對待?
偷偷地掀開了轎簾往外瞧去,不消多問,她便猜測到那身著白衣鶴立雞群的男子一定就是凌飛了。
瞧他果真是長得俊逸瀟灑、挺拔不凡,尤其是那陽光似的笑容,幾乎能在頃刻間融化人心。禍害啊!又是個少女芳心的殺手。
她的紅唇邊輕輕綻出一抹別具深意的笑容。
「哪裡。」路見不平仗義相助這是理所當然的,凌飛回了個禮,一抬頭,眼神突然被轎中那掀開的一角給吸引了去。
那是一張艷若海棠含春嬌媚芳馥的容顏,尤其那雙黑白分明似乎會懾人心魂的汪汪秋水裡,更是含著股令人難以形容的蠱惑魅力,差點讓人忘了呼吸,只能目不轉睛地凝視她,隨著她的一嗔一喜而心醉神迷。
「多謝公子們相救,小女子實在無以為報,若有機會再見到諸位公子,必當好好盡地主之誼。」嬌嬌軟軟的聲調若有所指地道,加上臉巧笑倩兮,更是將眾人迷得神魂顛倒,幾乎忘了今夕是何夕。
「一定一定……」旁邊的幾個人迫不及待地回答。
「引蝶,起轎。」在離開前玉茗煙又回眸一笑,那眼神、那笑容,妖嬈百媚,無一不是風情。
直到轎子完全的離開了視線,眾人才回過神來,宛如做了場美夢。
「好美的女人,天啊!我真不敢相信我竟然這麼好運地見到了她。」晏豪臉上還掛著癡癡的笑容。
「是啊!果然名不虛傳,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再度見到她了。」唐霖衝動地說。
「她還說會盡地主之誼。」
「那我們還等什麼?」
凌飛精銳的眼神發現那位姑娘似乎在款款風情中還隱含著一些什麼,正思索時,大伙已你一言我一句地討論起來,把他都給搞糊塗了。
「你們認識那位姑娘?她是誰家的閨女?我怎麼沒見過?」他努力地搜尋著腦中的記憶,但怎麼也想不起來,連一點印象也沒有。不可能啊!對於那樣拔尖兒的美人,他絕對不可能一見就忘,可見那位姑娘一定鮮少出門,否則不會有這種情形的。
「你……不會吧!下午我們還在討論她呢!」晏豪一臉驚奇地道。
「下午?」
凌禧這回比他的主人機靈了。「剛剛那個姑娘就是你們說的織香樓的花魁,玉茗煙玉姑娘?」
「沒錯。」眾人齊點頭。
織香樓?玉姑娘?剛剛那個明艷絕倫的女子竟是個青樓女子?!
凌飛不由得打心裡為她歎息,可憐紅顏多難,同時也有股難解的慍惱,說不出的鬱悶。
「哇!少爺,真好,我們立大功了,剛剛玉姑娘說要好好盡地主之誼,那不就是如果我們到織香樓去,一定會見我們意思。」凌禧沒去多注意他家少爺的臉色,和大夥人開心地道。
「可不是!選期不如撞日,現在就去。」唐霖提議。
所有人也開始起哄。「走吧、走吧!」
正當大家討論得熱熱絡絡時,凌飛突然道:「不了,小禧,我們回去。」
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懷疑問:「阿飛,你怎麼不去?」
「是啊!少爺,你真的不去啊?」凌禧真是不明白,他家一向愛笑的少爺臉上為何會出現懊惱之色,有誰惹了他嗎?
「如果你那麼想去的話就跟他們一起去,我自己回家。」凌飛丟下這句話後,逕自往凌苑的方向走去。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凌飛為何變得如此古怪。
當然,凌禧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放著少爺,獨自偷歡。
「少爺,等等我,你走慢一點,等等我……」
霽霽
「小姐,告訴我,你剛剛為什麼要這麼做?」引蝶一雙聰慧的眼睛上下溜轉,懷疑問。
「剛剛?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玉茗煙嬌媚的臉上全是無辜。
「你還想騙我?」她跟在玉茗煙身邊少說也有五、六年了,哪會不瞭解她的心思。「剛剛你明明就是故意請凌公子他們來織香樓的,別以為我看不出來。」
這個小姐一向喜歡將男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看他們個個為她神魂顛倒;為她散盡家財;為她落魄街頭……視男人為玩物,更不曾對誰有過好印象。
所以說她剛剛的舉動實在太不正常了,竟然會主動邀請人家來織香樓,又故意展露嬌媚風情,可見一定藏著一肚子壞水、想要對付誰。
「天大的冤枉啊!他們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當然要對他們禮遇些嘍!」拿起玉簪子在頭上比了比。「還不快來幫我梳妝,外面的人要抓狂了。」
「你少來,你會在意外頭那些人才怪呢!」口中雖這麼說,引蝶還是接過玉簪子替她插上,並梳妝打扮。「快快招出你的詭計。」
打扮好,玉茗煙在菱花鏡前審視自己的裝扮,臉上還是含著詭譎的笑容。
「若真要說我有詭計,那就是為了你。」
「為了我?」引蝶一張俏臉更是疑惑了。「這是什麼意思?」
「你喜歡他呀!我就讓你多見他幾面。」玉茗煙揶揄地巧笑道:「瞧我對你多好呢!」
「小姐,你正經一點,我知道你心裡根本不是這麼想的。」想騙她,早得很呢!
「那我怎麼想?你說啊!」
「你……」
門突然被敲得砰砰響,外頭傳來林嬤嬤著急的大喊聲。「我的好姑奶奶,你到底裝扮好了沒?周官人已經等上一個時辰了。」
「來了,」玉茗煙回頭對引蝶做個鬼臉,可一轉身,那俏皮的模樣沒了,顧盼間隱含著令男人無法抗拒的致命魅惑力。
嫵媚的丰姿、儀態萬千,她又是那艷光四射的冷艷花魁玉茗煙,款款的嬌媚,只為抓住所有男人的心,讓他們為她癡狂;為她狂亂……
呵呵!誰說只有男人才能玩弄女人?誰說女人就一定要依附男人而生?
至少她玉茗煙就不是這種人,她的生命,由自己來主宰,男人休想插手。
霽霽
嬌艷無雙的容顏閃著勾魂的雙眸,帶著巧笑望進了他的心坎。
那麼的動人,光華四射,美得不可方物……
凌飛坐在亭子裡,嘴裡咬著一根青草,黑眸無意地盯著漫天飛舞忙著採蜜的彩蝶,神魂卻早已不知飛往哪裡去。
凌禧很難得的又見到他家這一向活潑好動的小主人這種癡呆模樣。
「少爺,少爺……」凌禧喊了好幾次他都無動於衷,不得已只好推推他,將他流浪的神魂召回來。
「做什麼?」他回過神來煩躁地問。
「少爺,你在想什麼?」
「沒……沒什麼!我不是交代過你,沒事別來煩我嗎?」凌飛揮揮手,繼續他的冥想。
「我有事啊!」凌禧怕他聽不見似地大聲對他說:「我是來請少爺吃飯的,少爺,你早膳沒吃,現在不餓嗎?」
「不餓。去去去,少煩我!」凌飛趕蒼蠅似地道。
「少爺,人是鐵、飯是鋼,你怎麼可以不吃飯呢?」如果讓老太夫人知道了,不殺了他才怪。
「你什麼時候變成老太婆了?這麼囉嗦。」
「我沒變,變的人是你。」凌禧關心地道。「少爺,你這兩天實在很不正常耶!以前你從來不會這樣的,而且你一向很愛玩的,可是你已經整整兩天沒出門了,是不是不舒服或撞邪了啊?」
「你才撞邪!」什麼話嘛!凌飛忍不住教訓道:「我不餓不吃飯也不行?我整天玩樂,一、兩天不出門也不行?這樣就撞邪啦?」
「也不是這麼說,只是覺得你很奇怪。」
「你才奇怪。是不是吃飽沒事做,回頭我讓忠叔替你多找些差事。」
「不不不,少爺你千萬別這麼做。」他又不是有自虐傾向。
忽然迴廊那頭又跑來個小僕役。「少爺少爺……」
「我不想吃飯。」這群人真囉嗦,凌飛煩躁極了。
「不是,我不是來請少爺吃飯的,是有客人來找你,還送了滿屋子的禮,好多好多。」小僕役雙手伸展比了比。
「客人?還送了一堆禮物?」凌飛本來以為是晏豪他們,但他們根本將他家當自己家,連通報都不用的,何況還這麼客氣地送了一屋子的禮?「到底是誰?」
「我也不認識他們,只說是什麼汪記布行的汪老闆和他兒子。」
「汪記布行?」凌飛猜想大概是為生意的事來送禮的。「忠叔呢?要忠叔去跟他們談就行了。」
他這位大少爺根本不管生意的,找他也沒用。
「可是那位汪老闆說一定要見你,說什麼得罪了你,要跟你道歉。」
道歉?他和凌禧相視一眼,全都沒印象。「我不記得他有得罪過我?」
光猜測也沒用,凌飛乾脆到大廳去一探究竟,瞭解狀況。
誰知一到廳上,果然瞧見大包小包滿屋子的禮,這是怎麼回事?
「這位一定就是凌少爺了。」一個身材微胖、年約五旬左右的男人,一見到他立刻迎上前來。「對不住、對不住,小犬無知多有得罪,還望凌少爺大人大量,別跟他計較。」
「汪老闆,這話從何說起?我根本不認識令郎。」凌飛一臉莫名道。
「前兩日在路上,我這不肖子擋了一位青樓姑娘的轎子,不知道你們是否還記得?」
凌飛這才想起這件事,銳利的眼睛往那位汪老闆的背後一望,那個畏畏縮縮的男子果然是當天那名錦衣少年,敢情是這傻小子向他爹要求替他出氣,才有今天這送禮的狀況。
「原來是這件事,其實我也沒放在心上,不過你倒是提醒了我。」凌飛唇邊隱隱閃動戲謔笑意道。
「呃!小兒無知,不知道原來凌少爺也喜歡玉姑娘,若是知道了,哪敢這麼放肆,不知者不罪,希冀凌少爺能夠既往不究。」汪老闆又點頭又央求的,跟在他後頭的少年更是連頭都不敢抬,大氣也不敢吭一聲,可見被罵得有多慘。
「你別胡說,我家少爺根本不認識玉姑娘,只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而已。」凌禧忍不住插嘴。
「真的,凌少爺真的不是喜歡玉姑娘才這麼做?」那位原本低著頭的錦衣少年突然抬頭,表情驚喜地問。
凌飛心裡陡升不悅,眼神一瞪,嚇得他趕緊又將頭低下。
「希望以後你別再去打擾玉姑娘了。」凌飛莫名其妙地說出這句話,害凌禧差點跌倒。
怪了,他家少爺腦子沒問題吧?不然怎會說出這種話來?
「是是是,我一定會約束這不肖子的。」臨走前,汪老闆仍是以巴結的姿態道。「凌少爺,有空到家裡喝茶啊!」
凌飛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唇。「將東西也一併帶回去吧!」
「啊?凌少爺,這……」汪老闆的面容慘澹,深怕凌飛不接受道歉。
「放心,如你所說,我不會追究的,但若再發生這種事……」凌飛故意停頓。
「不會不會,我保證絕對不會再有這種事發生。」汪老闆手呈發誓狀道。
「很好,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