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將情夫與恩愛的夫婿,
放在天平上,
孰重孰輕?她心中自有分寸,
可當情夫的力量大到足以毀滅夫婿,
那她又該何去何從?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季平幾乎天天都在南凌的會議室裡度過。
凌南有時會參與會議,他發覺季平的確是個優秀的男人,但他同時也發現了他致命的缺點——只看見大魚,沒注意到周邊的沼澤。
他知道季平又下單買料了,可南凌根本尚未與他簽約啊!上次的教訓顯然沒能提醒他。
會議散會時,已是晚上八點。
「一起吃飯吧!」凌南邀請他。
「好。」
「知道有哪家館子的菜有家的味道嗎?外邊的餐館幾乎全是一個樣兒,吃都吃膩了。——
「董事長若不嫌棄的話,請到舍下讓內人炒幾道小菜,如何?」
「可以嗎?會不會太麻煩嫂夫人了?」凌南假意的問。
「不會,我先打個電話通知她準備。」
「那就打擾了。」嘿嘿!這個毫無心機的傢伙。他幾乎等不及看到桑雅震驚的表情了。
★ ★ ★
門鈴響起,桑雅知道季平帶著客人回來了,桑雅脫下圍裙,用手撥拔頭髮、理理衣服,邊朝大門走去。
「親親,這位是南凌企業的董事長。」季平猶自介紹著。
桑雅腦袋裡像是被投下一顆炸彈般,瞪著季平身後那個似笑非笑的男人。而他……他竟然還對她瞭然的眨眨眼。
她大概快昏了!原以為早已褪色的記憶又突然鮮活起來,她在心中吶喊:上帝啊!別對我如此殘忍,這是虛幻、虛幻啊!
「親親,你發什麼愣?」季平拍拍她的臉頰。
桑雅愣愣的看著丈夫的動作,回了神。「沒有。」
她迅速的否認,並讓開了身。「歡迎,請進。」
凌南當然悠哉的走進來,脫了鞋,晃進了客廳。
這間位於大樓一隅的房子不算大,卻充滿了溫馨的感覺,沒錯,它有家的味道,凌南突然有些羨慕起龔季平的好運。
桑雅自他一進門,就戒備的盯著他的一舉一動。凌南更覺趣味,他大膽的回望著她。她幾乎立即退卻的收回視線,還帶著討饒的味道。
「親親,可以吃飯了嗎?」季平看著一桌子的菜,精緻且豐盛,在忙了一天後,他的胃口突然大動。
「還有一道青菜,你們可以先開動了。」她說完,又警告的瞪了凌南一眼,才轉身走回廚房。
「凌董,請。」
他跟著季平走向餐桌。這是一桌色香味俱全的某,凌南與季平兩個大男人幾乎掃光桌上所有的佳餚。桑雅坐在身旁,幾乎沒什麼吃,一顆心忐忑不安。
「想不到尊夫人的手藝這麼好。」
「是啊!」季平摟著桑雅。「我可是娶了個好老婆呢!」
桑雅先是一陣臉紅,但眼角瞄見凌南嘲諷的表情後又變得蒼白起來。
「我們到客廳坐吧。」他們留下桑雅獨自一人收抬著碗盤。
「對於這件合作的案子增資至兩億,平雅有什麼企劃?」
「本來是有困難的,不過由於內人的幫忙,最近進了一筆三千多萬的票子,所以應該沒什麼問題。」
「哦!嫂夫人還真是德慧兼備啊!」
凌南奚落的話語,使得桑雅手中的碗盤一抖,全摔下了地。
破裂的聲音響起,她彎下身胡亂的撿起地上碎裂的碗盤,手掌上劃下了一道道的血痕。
「親親,快放下盤子。」季平急匆匆的奔到她身邊,在找不到醫藥箱後,又忙衝進兒子的房間內找尋。
「幹嘛這麼心虛?」凌南抓起桑雅的手,用自己的手帕將傷口包了起來。
「不要碰我。」
「哼!四年前你也是這麼說,難道你對我只會說這四個字?」
「對你,我無話可說。」
「是嗎?要是龔季平知道那三千萬是怎麼來的,那他跟你可是『有話可說』?」
「那三千萬是怎麼來的?」
兩人同時轉頭,看見季平站在一邊,正用怪異的眼神看著他們。
桑雅心頭大駭,跑到丈夫身邊,「季平,你別聽他胡扯。」
季平低頭望著妻子,表情露出不曾對她有過的懷疑及……一絲驚慌。「他胡扯什麼?」
「沒有……」她囁嚅得說不出話來。
「親親,那2千萬是怎麼弄來的?」
桑雅只能保持沉默。
「為什麼凌先生好像知道錢的出處?」
她感覺出季平的話裡已有抖音,更慌得不知該如何開口。
「桑雅,說!」
不要、不要這麼叫我,她的淚流了下來。「季平,不要問了。」她哽咽的求道。
「不要哭,這會讓我心軟。」季平伸手溫柔的抹掉她臉上的淚痕,然後兩手用力的抓住她,用著從沒對她用過的力量。「說!」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你怎麼會不知道?錢是你拿給我的,桑雅,你還想利用我對你的信任騙我到幾時?」
「不是這樣、不是這樣的……」
「說,錢怎麼來的?」
她仍然沉默不語。
「那是她與我一夜激情換來的。」凌南乾脆幫她回答。
季平先是一僵,然後頹然的放開她。「他說的是……真的嗎?」
「不是你想的那樣,季平,不是你想的那樣啊!」桑雅抓緊季平,氣急敗壞的解釋。
季平呼了一口氣,閉上了眼。天啊!這是真的,他至愛的妻子!「什麼時候的事?」
「季平……」
季平突然又凶狠的扣緊桑雅,「你還要怎樣來侮辱我?這是什麼時候的事?說!」
從認識他至今十一年,他不曾對她說過一次重話,而現在,她的背叛掃盡了他男性的尊嚴,而那位始作俑者正站在一旁看好戲。「四年前的結婚紀念日。」心冷了,也無可挽回了,她談談的道出。
「哈!哈!幸好乖乖是我的種,還是你有別的新歡?」季平乾澀的自嘲。
「沒有了,我但願那晚的錯誤從來沒發生過。乖乖百分之百是你的兒子。
「那麼,還真謝謝你沒讓我當冤大頭。」
季平的句句話如利刃,刺得她全身是傷,她還能說些什麼?對丈夫露出淒涼的一笑,她轉身,默默的走出了大門。
她的世界就此結束。
★ ★ ★
夜風帶著幾許涼意,她如遊魂似的走著、走著。
她發現前面的湖水好美,於是,她走了過去,心中暗忖:我是骯髒的,水可以洗淨我的污穢,我要把身子洗乾淨,這樣季平就會再接受我了。
涼涼的湖水,浸濕了她的腳踝,然後,她的腳進了污泥,身體陷入了水中。她覺得好舒服,身子好像在飄浮,人也沒有了煩惱。季平、乖乖,馬上我們又可以回到以前快樂的生活了……
可有東西纏住了她的手,她想掙開它,反倒被緊緊的摟住。
是誰?我要洗乾淨身子,別碰我!這是桑雅最後的意識。
★ ★ ★
當她再醒來時,人已在醫院。病房中看不見季平,守在她身邊的只有凌南一人。
他對她溫柔的微微一笑。「你醒了?」
即使是現在這麼淒慘的模樣,桑雅仍掙扎的轉過身子,根本不願理他。
凌南靜靜的走了出去,沒多久,醫生跟著進來。他檢查完後,轉身向凌南報告,「尊夫人的情況都還好,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尊夫人?他憑什麼自作主張?憑什麼?桑雅握緊了拳頭,恨恨的壓抑著自己不吭一聲。
凌南送走醫生又回來,「口渴嘛?要不要喝點水?」
她雖不願對他開口,但想起她的丈夫,又不得不開口。「季平呢?」她冷冷的問他。
「我通知他了,他不肯來。」
不肯來?「你滿意了嗎?」她虛弱的諷刺他,他害得她好慘啊!
凌南回想起她在水中的模樣,至今仍心有餘悸。那晚,他跟著她出門,才一晃眼,她人已不見,他發覺沉在水中的她根本懶得掙扎,是他不顧一切的跳下水,把她拖了上來。
不是出於內疚,他的南凌企業能夠稱霸商場,絕不是因為他有一顆仁厚之心。商楊如戰場,他每日必須要打敗多少人才能屹立不搖?
他的手下敗將有不少也是選擇以「死」來逃避一切,對凌南而言,他只會不屑的撇撇嘴。但,這個女人不同,為什麼?
救起她時,她那張毫無生氣的臉幾乎嚇壞了他!她昏迷了兩天;他寸步不離的看守著她;而那個該死的龔季平只會窩在家裡把自己灌醉,他甚至不願聽到有關她的任何消息。
她失望的神情讓他不禁起了惻隱之心。「我去把他找來。」
「不用了,我已經來了。」季平鐵青著瞼,陰陰沉沉的走進來。「你們真像一對恩愛的夫妻,這樣看起來,我倒像個外人了。」
「季平……」桑雅掙扎著坐起來,想解釋清楚。
「不要叫我,你沒有資格。」
「龔季平,你說出的話最好先修飾。」凌南忍不住沉聲的警告。
「哦,為什麼?看來你對我老婆是舊情難忘、你心疼了嗎?你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她還是我的賤內呢!」季平語帶譏諷,恨恨的說。
他說的沒錯,凌南只能無聲以對。
「與平雅合作的案子也是個幌子吧?可笑我居然陪你玩這場遊戲,還欠下一屁股的債,這裡面還有我老婆賣春的錢呢!」
桑雅原本蒼白的臉刷得白了。凌南乾脆給了季平一拳。
「怎麼樣?」季平抹抹嘴角的血跡,閃動著異常發亮的眸子,不在乎的繼續說道:「叫桑雅跟著你,讓那個案子繼續。」他已失去妻子,不能再失去事業。
他聽錯了嗎?凌南怔住了,這個傢伙在跟他談交易嗎?「什麼意思?」
「不!季平……」桑雅不敢置信的猛搖著頭。
「你閉嘴!」他凶狠的斥責她,又轉頭看問凌南。
「我把這個女人讓給你,讓案子繼續執行。」既然她背叛他在先,他也不必再在乎她的感受。
「你在賣妻?」
「是的,我要把她賣個好價錢。」這都是她逼他的,季平告訴自己。
凌南不捨的望向桑雅。
「不、不、不!」桑雅拒絕去聽結婚七年的枕邊人的無情話語。
季平上前冷酷的看著她。「我的人生全被你毀了,而這個男人的條件又比我好得多,如果你對我還有那麼一點情義,就答應跟他吧!我可不想在往後的二十年,為了躲債,帶著兒子四處躲竄。」他的恨從他的話語中清楚流露。
他……把一切的責任全都推到她的頭上,好像是因為她,他才會變得如此淒慘。
「好!」她帶著很意,望著毀了她一生幸福的男人。「如果你願意以平雅的案子做交換,我願意把自己賣了。」
凌南的表請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怎麼樣?」季平急切的翻尋手中的公事袋、拿出一份文件。「這是離婚證書,我都簽好了,我也準備了一份結婚證書。如何?只要你同意,桑雅馬上就是你的人了。」
桑雅的心在此時已冷冰、已枯萎、已死去……
「來,桑雅,簽名吧!」見凌南仍不回答,季平趕緊拿出筆遞給她。
凌南看著桑雅發著抖的接過季平硬塞過來的筆,她深情的望著丈夫,而他卻只盯著凌南,表明他的決心。
歎了一口氣,桑雅簽下自己的名字。此時,她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撲簌簌的流下。
季平將結婚證書遞給凌南:「要不要簽隨你,從現在起,桑雅是你的人了。」他又拿了份文件出來。「這是南凌與平雅的合約書,請簽名吧!」
凌南甚至沒看內容,毫不猶豫的就簽上自己的名字。
「祝你們白頭偕老。」收起文件,季平沒有停留的走向門口,他擺擺手,根本不願回頭再看妻子一眼便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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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雅寫了一封長長的信給安琪,請她幫忙照顧乖乖、照顧季平。桑雅知道,安琪一向視乖乖如已出,她會彌補乖乖失去的母愛。
兩天後,桑雅帶著一顆破碎的心,跟著身旁的男人一起回到美國。
往事如過眼雲煙,她美麗的人生,在三十歲那年就已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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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所豪華的私人住宅,位於紐約近郊,院內種滿了花草植物,一條花園走道通往主屋大門。
主屋的右邊是個停車場,停放著兩輛高級房車;左邊一反西式的建築,是東方色彩濃厚的日式木造平房,瓦片推疊的屋頂,順著橫樑斜斜的鋪在上頭,延伸至廊下,走廊的中間,又橫砌了一座拱形木橋,直通主屋。
主屋的後邊是個游泳池,圍牆邊種著幾株大樹,其餘的空間便是植滿一片片的草皮。這就是凌南的家。
這裡住著凌南,外加廚娘、園丁、管家、司機各一人及保鏢兩人。
平常屋子裡是安靜的、嚴肅的。但今天,在這幢安靜的洋房內,卻一反常態的傳出了騷動。
他們的主人突然結束了單身生活,帶回一位美麗端莊的女主人。而女主人的神色漠然,一點也沒有新婚妻子的喜悅。
主臥房位居洋房的二樓,房內有一道沒門的開口,連至隔壁臥房。
這本是間育嬰房,比起主臥房小了許多,桑雅靜靜的站在落地窗前,等著管家訓練有素的把屋內不合宜的物品取走,而她將被安置在這裡。
對她而言,這裡是個新世界,她沒有喜悅、沒有不安,一切的一切都不會再今她在乎了。
她的生命很快就會結束了。事實上,她覺得這樣的結局還算今她欣慰,至少過完的這三十個年頭,她的生活都可算得上圓滿幸福,她沒有遺憾。
「夫人,都已經整理好了,請先休息,晚餐將在七點開飯。」
桑雅聽而不聞,沒做任何的回答。管家在得不到回應後,悄悄的退了出去。
「怎麼樣?」在廚房裡張羅的廚娘問著丈夫。
管家聳聳肩,自己也是一頭露水。
「說啊!我怎麼知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不知道嘛!唉!老爺丟下新婚夫人就回公司,夫人又不肯多說話,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性兒?不過,她沒有新娘子的喜悅倒是真的。」
「唉!老爺就是不會灌迷湯,不然以他的人品,哪個女人會不心動?要是我再年輕個二十歲,早就倒追他了。」
「老太婆,只怕你倒追,老爺還不要呢!」
「是啊!所以才會配你這個破鑼鼓。」
管家夫妻倆互照一眼,笑了起來。「別來煩我了,難得老爺歸來,又帶回了夫人,晚餐可有很忙了,出去、出去。」
老管家被妻子推了出來。他發現樓上並無動靜,這才想起這新夫人除了帶著一隻小皮箱外,並無其他行李。老爺到底是怎麼把夫人娶回來的呢?他不由得好奇的想著。
壁上的時鐘敲了九下,凌南的車才駛進了車庫。
管家敞開大門,迎接主人的歸來。凌南將外套遞給管家,走進了寬敞亮麗的客廳。對他而言,這與以前的日子並無什麼不同,他習慣性的倒了杯酒,鬆開領帶,便往沙發上坐。
「老爺,要用餐了嗎?」
「不用,我吃飽了。」
「可是,夫人也還沒用餐,我還以為她在等您。」
「唔,是嗎?她沒下來過?」他有一點點擔心。
「是的。
「那就把晚餐給撤掉吧!」說完,凌南放下酒杯,往樓上走去。
主臥房裡沒有桑雅的影子,也沒有任何她的物品,他走向側室,看見黑暗中的她立在窗口,猶如影子。
轉身走了回來,凌南一如往常般,盟洗完畢後,即上床睡覺。一夜就這樣悄悄的溜過。第二天一早,他換上了乾淨的襯衫,不經意的又往側室的門望去。桑雅杵在窗邊,仍是一動也不動。
凌南微微冷笑,出了房門,喚了司機直往公司,他可不想因她而耽誤工作。
這一整天,桑雅只是站在自邊,可卻急壞了主屋內的僕傭。好不容易捱到凌南回來,管家急急的迎了出去。
「老爺,夫人她……」
「又怎麼了?」凌南走在前頭,讓管家小跑步的跟著他,淡淡的問。
「夫人一整天滿水未進、粒米未食。」
「知道了,你通知張嫂,準備開飯,夫人會下來吃的。」
「是。」管家在樓梯口打住,看著老爺上樓後,轉身通知廚房內的妻子。
真是個倔脾氣的女人!凌南好笑的望著桑雅的背影,「以你的身材,是不需要減肥的。」
桑雅沒回答,凌南悠閒的走進測室。「啊!我手上有個有趣的消息,你大概會有興趣聽的。」
桑雅仍然沒有動靜。
「平雅公司因南凌企業集團的解約而宣佈倒閉。」他學著電視主播的平穩口氣把話放出來。
桑雅猛然回頭,眼裡盛的全是驚愕,心裡直覺的反應是,她與季平又被這陰險的男人耍了。
「終於有反應了?」像個頑皮的小孩詭計得逞般,凌南一臉調侃的說著。
看見他這種促狹的表情,桑雅又轉回了身。
「你以為我是說著玩的嗎?」凌南的語氣瞬間轉為冷硬。「我怎麼可能花了兩億元,買個準備要自殺的女人回來呢?你要是不想讓平雅完蛋,就好好的看緊你自己的身子吧!」
他……她真可惡!竟然威脅她!難道她連死的權力都沒有嗎?
她的眼前一陣昏眩,但仍衝向他,張牙舞爪的想攻擊他。奈何力小氣虛,對凌南全無威脅,她的身子不由得軟了下來。
凌南接住了她,「嘖、嘖!」他把她抱上床。「看來你是下不了樓吃飯了。」
接著,他通知張嫂把晚餐端進側室。
他根本不理睬桑雅,自顧自的吃了起來。『你怎麼還不吃?想讓平雅倒閉嗎?」
桑雅很得全身發抖,手拿起叉子,可她卻使不上力,連食物都叉不起來。
「唉,要我幫忙就說一聲嘛!」
「不用!」桑雅尖聲的反駁,終於叉起了一塊鴉片,慢慢的塞進了自己的嘴裡,只是她……食不知味啊!
凌南從不曉得「放心」是何意?但,他現在卻真的有放心的感覺。
晚餐過後,他把一張信用卡丟向床頭櫃邊。「去買你要用的東西吧!」
「我不會用你的錢的。」
「隨你。」說完,他走回了主臥房。
半夜,凌南忍不住又踱進了側室。
床上的人兒安靜的沉睡著,她是該累了,她已站了兩天一夜啊!原本以為桑雅是個溫馴的女人,結果卻出乎人意料之外,看來龔季平並沒有挖掘出她真正的個性呢!
他是瘋了,才會花兩億的代價把她買回來,但此刻,他的心卻很踏實。
這個女人恨他,他是再清楚也不過了,但他也是瘋狂的想要擁有她。事實上,與平雅的合作,南凌並不是沒有獲利,只不過較少罷了,這對他而言,通常會被排在第二順位才處理,可他卻為了桑雅而執行了它。
不過是個女人而已,他卻接二連三的做出這些一反常態的行為,他為什麼這麼在意她的死活呢?
床上的人兒蠕動了一下,微微的蹙眉,兩顆晶瑩的淚珠自她緊閉的雙眼滑了下來。
桑雅,你要怨誰呢?自己的丈夫不曾遭遇過大風大浪,無法承受挫折,輕言的放棄了你,只想保留那一點可憐的事業,錯的人是你丈夫啊!
而他凌南扮演的角色,只不過是條導火線而已,他不會奢望在這場婚姻裡會有什麼好結果。但是對於桑雅,他絕對要她一輩子都屬於他,就像南凌企業一樣,他至死也不會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