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小古再度潛進了書房。
她先是貼門佇立,確定無動諍後,司依白日的手法又將密室打開。
再次看見這些畫家,小古仍是激賞不已。這些會在歷史中存活過而不為人知的大畫家,完全忠實地呈現出辛笠祖先們的完美,她願意出賣自己的靈魂,來換取這其中的任何幅畫。
「不!何止一幅?這裡我今都要。」她堅定的告訴自己,一邊忙碌的放下她攜來要裝書的圖管和行李,准備拿好圖後就走人。「這個死老土,氣死他。」
走到第一幅畫像前,那是十七世紀的作品。她有個奇怪的感覺,克萊得姆家的男人的貴族氣質從不曾改變,總是散發出危險的特質及令人無法抗拒的魅力。但是,他們卻愈來愈像東方人。
小古搖搖頭,決定不去想其中的原委,她拿出工具正准備動手,心髒突然狠狠的撞擊起來。
這又走怎麼回事?
她以不懂眼前除了這些書外還有何事比這個更重要的?
「別鬧了!」她摸摸胸口,不理會這股感應。
然而,固執的心仍繼續的跳動,惹得小古陣煩亂。「好,好,你贏了。我們來看看有什麼寶貝更勝這些畫的。」她對著自己的第六感回答。
她的小偷生涯困為與第六感完美的配合,至今,仍保持著無瑕的紀錄。此刻她恢復了專注,內心漸漸的清朗起來,終於看見了極品。
那絕對是無價之寶!
它就靜靜的安置在眼前這一厚牆內的斗室裡。原來這間密室是個大保險庫,而斗室則是庫中庫。
小古這輩子從沒像此刻如此激動過,她上前撫摸著牆面,不知為何,她就是知道那裡有一片隱藏式的面板。她輕輕的按下「BILL ANGEL」。
牆面無聲的往兩旁屐開,她看見了一幅幅的畫像。
這些較小幅的畫像讓小古得知,為何克萊得姆家的男人會愈來愈像亞洲人,因為畫上的人物是歷代的克萊得姆夫人,而她們全是東方人。
她們有的美麗,有的平凡,但卻有個共同點就是氣質出眾,長相慧黠,使人深受吸引。最令人無法移開視線的,便是一幅出自於十七世紀的畫像。
「是的,她一定是ANGEL。」小古癡癡的念著。她著魔似的盯著書像,甚至不敢伸手觸摸,怕褻瀆畫裡的美麗女子。「老土上輩子一定燒了不少的好香,才能投胎成了ANGEL的後代。唉!為什麼不是我呢?可見平日還是要勤燒香的。」她又是垂首頓足,又是哀聲歎氣的。
這幅書一定就是克萊得姆家族的至寶了。今日她受老土如此的污-,如果以這幅畫來賠罪,買來她還大大的占了便宜。她一面想著,一面虔誠的看了畫像一眼,然後才動作輕柔的伸手拿書。
忽地,鐵鉗般的有力手臂扣住了她。
小古大駭,她急忙回頭,只見辛笠目光流露出危險之意,正眨也不眨的盯著她。
「你怎麼進來的?」他語氣冰冷,一副隨時可以撲殺她的表情。
小古從沒見辛笑這麼帥過,此刻她對他的熱切感覺是前所未在的。
「怎麼?啞巴了?」他嘲弄。
這種討厭的話氣使小方同過神來,想到了自己糟糕的處境。她暗罵自己浪費了太多的時間在欣賞畫。
她拍掉辛笠的手。「我才不是啞巴。」說著,她腦筋正急速的轉著要怎樣拿畫脫身。
辛笠撇撇嘴角,沒看見她表現出驚惶的樣子,倒是她的眼睛賊溜溜的轉,讓他感到似曾相識。「你怎麼進來的?」
「我我咦,她是誰?」小古指著書裡的美麗女子。
這絕對是在拖延,不過辛笠卻柔和下來。他走近畫像,用著跟小古同樣崇拜的眼神注視著畫裡的女人。「她是永遠的天使,也是曾經叱吒風雲的海盜。」
小古聽了立刻明白了這些密碼所設走的意義,一切繞著畫中的女人——比爾。
「她就是比爾!」她不自覺的問道。雖然她早已知道了答案。
辛笠全身一震。這間斗室的密碼只有他與大哥知道,為何她也知道畫裡的女人叫比爾?
他慢慢的轉身,表情怪異復雜,小古明白自己又多嘴了。她連忙復退幾步。
「別急著遇後。」辛笠優閒的倚牆而立。「你還沒告欣我怎麼進來的?」
「呃我」
「你該不會想說門正好沒關吧?」
小古咬住唇。該死,她正想這樣講,現在可不行了。
「嗯?」辛笠語氣一轉,帶著威脅。
「好啦,有什麼難的?不過是兩組密碼嘛!BUCCANEER跟BILLANGEL嘛。你說畫裡的女人既是天使又是海盜,那她就叫比爾,不是嗎?」
「推理得沒錯,但你是如何知道這兩組密碼的?」辛笠露出警告的眼神。「別說用猜的,我不會相信。」
小古狠狠的瞪他一眼,氣鼓鼓的轉過身不說話。
辛笠突然從她身後環住她,他冷淡的警告,「在奧克山莊裡,還有個不為人知的山外桃源,或許你喜歡到那裡小住一下?」
他吐出的氣息使小古陣顫栗。「聽起來是個不錯的主意。」她喃喃地附和。
「很高興你喜歡,那裡還有潭清澈的冷泉,可以戲戲水。」
「我不喜歡水。」
「啊?你不會游泳?」
小古聽出他話氣裡的驚訝。「誰說的?要你管!」
辛笠開心的笑起來。「很好,現在你可以告訴我怎麼得到密碼的?」
「你先離我遠點。」她用手肘揮撞笠,結果他是無動於衷。「好吧,我這是天生的本領,可以感覺得到別人最在乎的寶貝。」
辛笠沉寂了半晌,才慢吞吞的回答:「這個理由和剛剛那個用猜的同樣藉是一樣爛。」
「你不相信?」
「我該相信嗎?」
「但是真的!」
「走吧,我們出去。」辛笠關上斗室的門。「啊?你連行李都帶出來了?很好。」他一邊抓著小古,一邊俯身拿起背包。
「喂,你拿著我包包干什麼?放手啦,干嘛抓著我不放?我又沒偷東西。」小古掙扎著。
聽到這話,辛笠止步。「原來是要偷的啊!」
小古無言以對,任由他拉著她走出古堡外,上了吉普車。
她以為她就要被踢出奧克山莊,宜到看見一片如夢似幻的水潭,才又記起他剛才的警告。
「不,不,你不可以。」車還沒停妥,小古便跳下車逃跑,但她一下子就被辛笠逮到。她連連尖叫:「這是違法的,你不可以,你不可以!」
辛笠把她拉上巖石。「告訴我,密碼怎麼來的?」
「真的是我感覺出來的嘛。」小古話未說完,只覺得腳下騰空,她急忙反手緊緊的回抱辛笠,落入水中。
很快地,辛笠抱著她浮出水面,她摟著地,一邊拚命的咳嗽。
「原來你真的不會游泳。」他的語氣奚落。
「你你王八蛋!」小古恨恨的咒罵,眼眶已蓄滿了淚水。
辛笠心中從來不曾如此矛盾,以往,他會馬上安慰盈盈欲哭的女人,但小古堅持的個性卻使他束手無策。因為這關系到克萊得姆家族的傳奇,他必須知道她是如何得知密碼的。況且密碼是依傳奇而設定的,根本無法可改。
「吸口氣。」他無奈的對她說道。
「干什麼?」小古凶巴巴的反問。她孩子氣的用濕的袖子抹去眼角的淚水。
「吸口氣,不然待會你會更不舒服。」
小古露出懷疑的表情,瞧他說得那麼認真,難道吸口氣就能減輕她身上的不舒服嗎?
她沒有多作思考便照做。辛笠在她吸氣後,瞬間帶她沉人水底,她驚惶的只能更緊緊的攀附著他。
辛笠如魚般快速的游著,他直往深處前進,直到進入一處黑暗的深洞。
小古開始感到氣窒,她雙手放開辛笠,本能的想往上游。
但她卻撞上了巖壁,一陣刺痛傳來,她開始掙扎,四肢胡亂的踢。瞬間她的手被用力一帶,整個人回到辛笠的懷裡,他吻住了她,送給她微薄的空氣。
這莫非是死亡之吻?小古模糊的揣測著。
她的意識開始渾沌,但這個吻卻又給她很大的震撼。
他強而有力的侵占她,燃燒著她的心,使她感到顫抖又刺激。死亡在此刻似乎也沒那麼可怕了。
她昏眩的不想再掙扎,四肢軟軟的垂下來,辛笠單手抱住她,更快速的往前游。
當他看見了一絲微弱的光線,他松了一口氣,開始往上游。
明亮的月光投射下來,懷中的女人已昏迷,辛笠把她抱上了岸,來到大洞內。
他對她做著人工呼吸,壓出她體內的水音到她咳嗽後回復呼吸。
洞內干燥卻冷氣逼人,辛笠脫下小古的濕衣服,而她只能無力的掙扎。他用毛毯包住了她,然後走到一隅拿起幾根木頭在一處殘石邊升起了火。
火光照著洞內,小古睜開眼環視,這個洞裡設備齊全,甚至還有一張大床。
辛笠走過來抱起小古,她捶打著跳下來。「走開,不要你碰我。為什麼你帶我來這裡?」
他盯著她一會兒,轉身脫下自己的濕衣。
他可真好意思!小古難為情的別開了臉。半晌,她眼角瞄見他拿起一條浴巾圍住自己,才又轉過頭來。
「這裡是哪裡?」她開口詢問。
「世外桃源。」
「世外桃源?」她張望四周光滑的石壁。「根本出不去嘛。」
辛笠指指水潭,咧嘴一笑。「這不是出口嗎?」
小古以為自己聽錯了。她無法相信在二十世紀的現在居然還會碰上野蠻人。「你要軟禁我?」
辛笠無所謂的聳肩。「那要看你了。」
「什麼意思?」
「密碼怎麼來的?」
「該死!我已經告訴你!」
辛笠指著洞裡的個櫃子。「那裡面有些罐頭,干糧,你肚子餓了可以先充饑,明天我中來。」
他平板的陳述語氣激怒了小古,她沖過去,張牙舞爪的攻擊他。「你可惡!你壞人!你不可以這麼對我!我要出去!」
辛笠抱住了她,把她壓靠在牆與他之間,小古氣得用腳踢他,他撐開她的兩腳制止她。
她一下抓著已微露酥胸的毛毯,另一手被辛笠扣著。濕-的發絲垂在兩頓,她喘箸氣,胸口上下起伏著。
辛笠的眼神黯了下來,令小古不自在的想掙脫他的箝制。
「別動。」他低聲的警告。「否則你會後悔。」
洞內突然安靜下來。
其實她已經後悔了!小古整張臉紅了起來。隔著薄薄的浴巾,她感覺到他赤裸裸的欲望。
小古轉開頭不敢再看他。她聽見辛笠離她愈來愈近的呼吸聲,接著耳垂被他靈巧的含住。
又來了!酥麻的感覺爬滿了她全身,彷佛每個細胞都在跳舞。她仰起頭,閉上了眼。
「真美。」辛笠喃喃地低吟。「寶貝,你真甜,從來沒有女人能像你這般使我迷醉。」
這話像冷水般的一頭澆下,使小古一下子清醒了。
「去你的大頭蛋!」她大罵。
「什麼意思?」辛笠一臉疑惑。
「放開我!現在。」她狠狠的怒視他。
審慎的看了她好一會兒,他依言放開她。
小古拉好毛毯面對他。「聽不懂嗎?哦,對了,我忘了你是個老外,意思就是」她對他擎起中指。
辛笠一愣,本想放聲大笑,下一刻卻又怒火中燒。「你想進展到這種程度,我倒可以無條件奉陪。」他嘲諷的響應。
「去找其它的女人做你的種馬吧!本姑娘不會在你的名單之內。」
「你說得對,謝謝你的建議。」辛笠拿起衣服套上。
「等等,你要去哪裡?」
「增產報國啊!」
「天啊!你剛剛才對我我」小古說不出口。
「對你親熱,然後馬上又去找另外個女人?」辛笠接口。
小古咬著唇轉過頭不說話。
「我該解釋嗎?」辛笠輕柔的問。他對她微微一笑。「不過,抱歉,這不干你的事。」
如果她手中有一把刀,她絕對會當場把他閹了。
小古不怒,反露出我兒猶憐的動人表情。「不要走,我怕。」
她那楚楚動人的模樣令辛笠心中一緊,但像是想到了什麼,他謹慎的打量她。不久,他笑了出來。
「大半夜在一幢陌生的大宅胡亂的竄,還窺探別人的隱私,會怕黑?小不點,我不會上當的。不過,難得你會對我和顏悅色,我該為你這樣的表現而給予一個吻,以茲鼓勵嗎?」
「你去死吧!」小古臉色轉為憤怒。
辛笠大笑,請張的對小古鞠躬。「遵命,女皇。」然後轉身躍進池裡。
「詛咒你淹死!去做你的豬公吧!生下一大堆小豬仔累死你,這叫作咎由自取。」
嘩啦一聲,辛笠的頭冒出來,嚇得小古跳得老遠。
辛笠對她的舉止哈哈大笑起來。「我沒告訴你嗎?克萊得姆家一直以來都是單傳,所以換個咒語吧,我不可能有一大堆小豬仔的。」
「可是你不是有大哥嗎?」
「對,只有這一代是例外。」
小古走回池邊露出狡猾的笑容。「這麼說你是多余的了?」她用食指輕敲著腦袋,突然間雙眼一亮。「多余就是累贅,累贅就是不需要,但又棄之可惜。你的出世一定帶給你的家人不少的挑戰吧?」
她說得那麼理所當然,彷佛沒有一點侮辱他的意思。辛笠干瞪著她,突然抓住她的腳踝,往水裡拖。
小古發出一連串的尖叫聲,用另一只腳拚命的攻擊他,直到感覺松,趕緊狼狽的爬離池邊。
辛笠哈哈大笑,小古想到自己表現出的不雅動作,不禁漲紅了臉。
「小不點,你真有趣。」辛笠說完後又沉入水裡。
小古拾起身旁的干木頭往水中丟去。「去死吧!」她大聲的叫道。隨即想起這樣有失口德,她單掌直起放在胸口。「阿彌陀怫。」
不知過了多久,小古被咖啡的香味喚醒。她睜開眼,洞頂透射下來的幾道炫目的光束,把山洞照得清亮。而辛笑正坐在火堆旁煮著咖啡,旁邊散落著一地民生用品。
「你不可能來真的吧?」她不文雅的打了個阿火,一點都不想在他面前遮掩形象。
看著小古這般隨性的表情,辛笠滿意的笑了笑。「什麼真的?」
「拘禁我啊。」
辛笠咧嘴一笑,拎起地上個防水袋打開,拿出小古的背包丟給她。「有何不可?」
「喂,這可不是中古世紀。縱使你的祖先曾造就出多麼光榮的歷史,這種強占別人的自由還是說不通的。」
「你隨時可以離開啊!」
「你你明知道我不會游泳的!」小古氣結。
「那你只好待在這裡了,我可沒義務幫忙,不是嗎?好了,別氣鼓鼓了。咖啡?」辛笠端起一杯咖啡。
小古接過來呷了一口,又吃了一口他遞上的培根蛋卷。「你做的?」
「如何?」
「差強人意。」
辛笠笑了笑。「這評話出自你口中也算不錯了。」
「哼!」小古不理他,但沒多久她又開口道:「你的祖先身為貴族,但在保守的十七世紀娶一位混血女子,這種勇氣算是無人能比了。」
「你怎麼知道比爾是十七世紀的人?」辛笠反問。
小古副理所當然的表情。「不是嗎?雖然我不知道那位天才畫家為什麼會默默無聞,但畫上跟顏料的確是屬於十七世紀。」
辛笠露出奇異的表情。「你用目視就能判定?」
「相信我,屢試不爽。這是天分,就跟我知道比爾的畫是無價的一樣。現在你明白我沒有說謊,可以放我走了吧?」
辛笠不置可否。「你知道作畫者是誰嗎?」他岔開話題。
「是誰?」小古立刻被引出了興趣。
「你猜猜看。」
「一定不是流傳後世的畫家;而且很奇怪,你的十一位祖先裡,有幾位是出自於同一人的手法,其余的畫風也有著神似之處。」
他贊賞的看了她眼。「你說得對。是諾亞。」
「諾亞?什麼意思?」小古滿臉不解。
「意思是,所有的畫都是諾亞的祖先繪制出來的。」
小古大感驚訝。「不會吧!你指的是諾亞八世的祖先嗎?」
「沒錯,早在十七世紀,諾亞便是克萊得媧家的管家,他們通常晚婚,所以現在只傳承到八世。每一世的諾亞都有繪畫的天分,但終其一生,他們只畫克萊得姆家的人而已。」
「原來如此。真令人無法想象這些畫竟都是出自於諾亞之手。」小古喃喃地道。
「人類的遺傳很奧妙,或多或少總會承襲一些先人的習性,你認為自己遺傳到祖先的什麼?」
小古看了辛笠一眼,在這個幾乎是與世隔絕的山洞內,只有他們兩個人,而他對她根本還是陌生,話題卻不自覺地轉到彼此的家族。
她遺傳了祖先的什麼?老媽的美麗?她想了想,馬上否定!,那老爸的睿智呢?她歎息,明白自己也沒有。似乎只有偷竊的本能勉強可以搬上台面,但那實在不是什麼光彩的事。說穿了,她好象是一無事處。
想到此,她不安的動了動,試圖使自己避開這樣的話題。
「你呢?你又遺傳了什麼?」她反問。
辛笠單手撫著下頓,想了想。「聰明理智,果斷高大,英俊蕭灑」
小古狠狠的白了他一眼。「還是渾然天成,人中之龍呢。」
「接得好。」辛笠滿足的笑道。
小古出現詭譎的眼神陪他笑著。「簡稱渾人。」
辛笠乍變的表情使她開懷大笑,但下一刻,她整個人被辛笠抓離了地。
小古驚呼一聲,辛笠作勢要把她扔入水裡,使她反手緊抱住他。
「只有在這個時候,你才會閉上該死的嘴,要不是我知道它還有其它的用途,否則嘿嘿!」他曖昧地笑著。
小古不自覺的紅了臉。是的,她這張該死的嘴又讓自己陷入尷尬的困境中。
「你陰險,利用人家的弱點。」她不服氣的抗議,但氣勢已小了許多。
「你就是一點都不肯吃虧,嗯?但話說回來,你來找我,不也利用了我們曾有過的關系嗎?」
「那不一樣,那次是你占我便宜。」
「根據我這個渾人殘留的印象,雖然你在睡夢中,但反應也不差嘛。」
小古的臉漲滿了紅潮,她垂下眼,不敢正視他。「不跟你鬼扯。」
辛笠不自覺的收緊了手臂。
他的周遭時常美女如雲,他以為自己早已免疫,但這個小不點舉手投足間的不做作,卻總是揪緊他的心。從第一次在拍賣會場上,瞥見她游走在賓客之間,巧妙的避開騷擾,卻無法遮掩眼中的惡意時,他就這麼毫無招架的被吸引著。
「你為何而來?」他突然迫切的想知道她的目的。
小古怔怔的望著他不容欺騙的表情和決心,這教她怎麼啟口?她腦袋急速的轉動著,心髒怦怦的跳,就是想不出一個好理由。
於是,她只好將自己的唇壓向他。
辛笠對於這招女人慣用的伎倆早已洞悉,不過她是表現最差的一個,一點挑逗的技術都沒有,但令他驚訐的是,她竟點燃了他體內的欲火,燒得他血脈憤張。
他不客氣的對她熱情的索吻,雙手在她身上游移著。似乎他們每次碰面,到後來都是這種火熱的結局,且一次比一次激烈。
「等等一下。」小古用她僅存的理智,氣喘吁吁的開了口。「你願意娶我嗎?」
這句話比什麼靈丹妙藥都還有效的震醒了辛笠的理智。他放開了她的唇。「你在向我求婚嗎?」他諷刺道。
聞言,小古一陣惱羞。她推開他,「哎呀,假的啦!只要我那寶貝雙親相信了,咱們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兩不相欠了。」
「我又欠你什麼?」
「貞操啊!就當作你強奪我貞操的代價好了。」
「我看你這種漫天叫價的方式,似乎對那無用的處女膜不怎麼在意嘛!」
小古馬上擠下兩滴眼淚。「有呢!我在意啊!我哭了好幾晚呢。」
辛笠只是冷冷的瞧著她。
「哎呀,別露出這種冷漠的眼神嘛!你到底決定怎麼樣?」
「老話一句,這是你家的事。」
小古睜大了眼,不相信這個男人竟這麼的狠心。「難道你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在你身上用不著。」辛笠邊回答邊跳下水。
「死老土!」她大喊。突然想起前次的教訓,趕忙跳離了水池。而辛笠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直到下午,辛笠不曾再來騷擾。
抬頭望著那光禿的石壁及眼前的一攤池水,小古心中怒火更熾,這般無可奈何的情況是她有生以來的第一次,若能將詛咒化為利箭的話,辛笠早已被她射死。
她來回的踱步,只差沒把地面走出一條溝痕,驀地,她想出了一個方法。
她猜測這洞頂是露天的,否則怎會有陽光透射進來呢?
待准備就緒後,她開始一寸寸的往上爬。
真是驚險!
才往上移了約十公尺,她已經汗流浹背了。她的雙腳緊緊的綁著她從工具包中拿出來所組成的細瘦鋼管,上次偷「德川家康的寶藏圖」時,她損失了一組鋼管,後來她又換了新的;而此刻,她把它們全部展開,代替了腳的不足,然後打橫著身體,張開兩只手臂,勉強貼住山洞的兩壁往上爬。
石壁比她想象中的光滑,有幾次她差點失手往下墜。為了預防萬一,她把山洞裡所有較軟的物品全鋪在地上,行李袋裡的衣服也全掏出,把重量減至最輕。
汁水不斷的滴落,她憑著一股意念與堅持支撐著自己,她相信全世界沒有人有像她這樣的能耐。
「死老土,我一定會加倍奉還!」她再次恨恨的詛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