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入宮中的魔族絕對不只一個!」
將水月安頓至牢中之後,所有人直接在焰火的火陽宮中集合,目的在求於最短時間 內,找出能讓水月離開大牢的真相。
「我想那魔物所透露的必然有一部分是事實。」
「我也是這麼猜想,只要把他口中的水月換一個人,也許就可以完全符合這個說vk 。」最好的謊言,必然有七分事實的存在。
眾人頓時豁然開朗。
「我們這麼猜測好了,有人不希望雅靈生下焰火的孩子,也不希望水月活在這個世 界上。為了除掉這兩個眼中釘,與魔族勾結行事,條件就是我們的軍事分佈圖。」
在場的除了幻冰國來的人之外,其他都是焰火國的開國功臣,對於這種陷害離間等 等之類的計謀,都是老將。稍微動一下腦筋,就可以推測出大概的事實。
「通常心地會如此險惡的人都不會笨到哪裡去,因此軍事分佈圖必定還沒交給魔族 。」太早交出籌碼,只會害死自己。
「我們可以利用這個機會,把人給逼出來。」
「預備人選?」
追火冷笑。「有誰會不希望雅靈生下焰火的孩子?有誰會妒忌水月受到焰火的專寵 ?事件發生當天除了幻冰國的人跟雅靈之外,還有誰在現場?」事實再明顯不過。
想柔是不笨,只是也沒聰明到領悟焰火除了水月之外,誰也不愛。
如果水月對焰火不是那麼重要,誰都不會想到她。可事實上水月卻是焰火最重要的 人,她在他們刻意的抽絲剝繭下,不可能有置身事外的機會。
「我一開始就不喜歡她!」被少言抱在懷裡的光雷嘟噥,為了水月被關進大牢的事 ,他哭了一整天,漂亮的眼睛腫得像兩顆桃子一樣。還因為生氣無法發洩,不小心在少 言的右眼留下紫色圈圈,本來就糕透頂的情緒,更為暴躁。
其他人也沒好到哪裡去,月不像光雷哭得像個孩子,但眼淚就是無法停止,一顆顆 淚水,讓追火差點沒跟著一起哭。至於火龍則是一見到晨曦暗自落淚,幾乎將住處當場 炸翻。晴娘跟白銀兩人到現在依然在心裡默念著祈禱文,月紅則躲在愛人懷中一聲不吭 ,沒人知道她是不是正在哭泣。
「你說v漪O想柔?」白銀跟水月一樣,在對人方面都單純無比,不同的是水月永遠 只瞧見人的優點,白銀則漠視一切缺點。
「除了她還會有誰!」光雷也很單純,不同的是他對人有好惡之心,對人心的正邪 十分敏感。
月沒說什麼,看向追火的眼神裡有著請求。他的個性溫和內向,但水月就如同他最 寶貝的弟弟一樣,敢傷害水月,他不會輕饒。
「現在軍事分佈圖分別收在焰火、少言、火龍、德恩跟我五人手中,如果想要一次 同時得到這份資料,只有在每個月固定一次的軍事會議上。」追火縮緊臂彎,等於告訴 懷裡的月,他一定會幫他的。
「我想她也只能在那時候下手。」幸好軍事會議就在明天,否則若是提前必定會使 她的警戒心更加強烈。
「這段期間你好好陪她如何?」眾人看向焰火,這是一個能讓她放鬆警戒的方法。 「反正也只有一天而已。」
「月他……」這樣他就不能去探望月。
「我們會輪流去照顧他的,你放心,擔心、疼愛水月的不只你一個人。」
一陣沉默後,焰火終於開口:「我知道了。」
「水月可以說是死定了,現在你可以把圖交給我了吧?」高大的黑影矗立在想柔身前,兩人之間不過三步距離。
「我還沒見到他死,約定不算成立。」給他焰火國的軍事分佈圖對她來說有百害而 無一利,她並非真想當個叛國之人。
淡色的紫眸轉深,圓形瞳孔突然之間似貓一般詭魅。「魔族最恨人背信,別以為身 在焰火國,我就不敢動手殺你。解決你的性命對我來說是輕而易舉。」似乎要證實自己 所說v爾-諢A他伸出的手掌五指一縮,想柔白皙的纖頸便已被他緊緊握住,只要稍微用 力一捏,便可以想像頭身份離的畫面。
想柔臉色刷白,訝然發現自己竟發不出一絲魔法力來抵抗他。
對她眼中的訝異驚慌,黑影再明白不過,薄唇逸出輕笑,笑聲是如此的嘲諷冷情。
「別忘了我曾進入你的身體之中,這麼親密的接觸,要在裡頭做些手腳十分容易。 這一輩子我若不解除你的束縛,你永遠都不可能有使用魔法的機會。」說著稍稍縮緊五 指,殘酷地看著白皙的臉蛋不自然的漲紅。
「你……食言!」當初答應讓他附身,是他承諾過不會有害處,她才願意讓他這麼 做。
「我說無害於身體,可沒說不下咒啊!」圓形瞳孔更縮小了些,在紫色的水晶體中 彷彿是兩道黑色的線,看來異常詭異。
「你……」想控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口,頸間用力緊擰的五指,已奪走她唯一的呼 吸管道。
猶如在看著一場好戲,薄唇愉悅地揚高,紫眸中的嗜殺光芒漸盛。抓著頸子的右手 慢慢提高,開心的看著一雙小腳在半空中激烈踢蹬。
在半空中揮舞的小手,摸不著眼前的那一張殘酷俊臉,即將失去意識的剎那間,房 門發出敲擊聲。
五指一鬆,她跌落在毛毯上,猛然吸入賴以維持生命所需的空氣。
「誰?」
自他的一雙薄唇裡,奇異地發出想柔柔細的嗓音,乍聽之下絲毫沒有差別。
頹然坐倒在地的想柔,驚異地看著、聽著眼前這奇異的景象,恐懼充斥整個心口, 幾乎令她忍不住尖叫出聲。
「娘娘,陛下在外頭等候。」
是焰火?
正待掙扎起身,卻見一旁的黑影散成紫煙重新凝聚,幻化成嬌小纖弱的身形,當紫 煙在化成黑影時,一張同她一模一樣的臉出現在眼前,紫色的瞳眸也漸漸轉深、轉濃。
「你……」過度的驚訝讓她說不出半句話來。
她所熟悉的臉露出冷笑。「放心,我只是要警告你,我並不是那麼需要你的存在, 以我的法力,要換成你的形體太過容易。若不是我討厭當女人,早把你給殺了。盡快將 軍事分佈圖交給我,不然的話我就自己動手。不過,到那時世上也就沒有想柔這一號人 物存在了。」
語落,紫煙化散,瞬間消失。
想柔驚怖地深吸一口氣。
「娘娘?」外頭的侍女久久等不到回應,於是再次出聲提醒。
「我馬上就來。」她趕緊整理儀容,在鏡前平息情緒。焰火的目光比誰都銳利,千 萬不能讓他察覺出不對勁的地方。
等不及她上前打開門,焰火便已經擅自開門走了進來。
「什麼事讓你這麼忙?連我都不能進來?」
目光環繞一下周圍,他看不出有什麼可疑的地方。
「沒什麼,不過稍作休息後,衣裳有些凌亂,想整理儀容後再行見過陛下。」也許 是作賊心虛,明曉得魔族早已遠去,她仍忍不住感到心驚膽跳。
「是這樣嗎?你的頸子是怎麼一回事?」目光一掃,就發現她頸子上不自然的紅痕 。
「這個是因為扭傷,擦藥時太大力的結果,紅痕暫時間無法消散。」
多麼可笑的解釋!
焰火冷視她帶笑的臉龐,一眼就輕易瞧出她眼裡的虛假。
她剛剛必定是做了什麼心虛的事,否則以她深沉的心機,不應該讓他有機會察覺她 偽善的一面。
算了!反正他只不過是來下餌的而已,剛剛她做了什麼事,只要後來能找到證據, 一切就不是那麼重要了。
「是嗎?你這幾天過得還好吧?發生這件事,尤其你又是在場親眼目睹,我想你的 心情一定不好過才是。」
她此刻已經完全恢復鎮定,聞言,美麗的大眼馬上泛出淚光,一下子晶瑩的淚水仿 若斷線珍珠般紛紛落下,模樣煞是動人。
若非她是嫌犯,焰火覺得自己要從這一幕看清她的真面目,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
這女人果真陰沉的可怕!
「別哭了,事情都已經過去。」他心不甘、情不願地跟她演起戲來,展臂攬住她嬌 小的身軀,心裡想著如果現在懷裡的人是他的月該有多好,月的味道是那樣優雅宜人, 沒有人能跟他相比。
在那樣寒冷的大牢裡,他已被關了半天的時間,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想柔心滿意足地抱緊這讓她日夜想念的人兒,抬首望見他心疼的眼眸,毫不懷疑地 露出感動的微笑。
現在焰火終於是她一個人的了。
「既然你沒事就好,我回去了。」雖然說他最好一直陪著她,可他還是想回去看看 水月,他真的擔心他。
「陛下……」想柔忙拉住他的衣擺,不捨地以眼神要求他留下來陪她。他給她一個 蜻蜓點水式v漣k,展露出「深情」的淺笑。「下次我再來陪你,明天就要開軍事會議, 我必須回去準備一下,早點休息。」
她扮演的是一個體貼的妃子,他都已經這麼說,她自然不好再繼續要求他留下來。 而且他說得很對,今晚必須早一點休息,明天就是一月一次的軍事會議,她必須定好計 劃,以偷取軍事分佈圖來換取自己的性命。
「我知道了,陛下好好休息,臣妾會一直在這裡等您。」她拉起裙擺,送焰火離開 直達宮門。
等焰火的背影完全消失在她眼前時,冷冽嘲諷的聲音陰魂不散地再度在她耳邊響起 ——「記得我們的約定。」
她的神情沒有絲毫變化,再自然不過地離開宮女的眼光回到房中。
「我知道,明天我就會動手。」
「很好。」
嘲諷的輕笑來自四面八方,找不出來自何處。
那是一股壓力,也是脅迫,這魔物十分清楚如何加重人心裡的負擔。
貝齒一咬,雙唇霎時慘白,似乎透露出一絲的悔不當初。
高傲如她,竟也有被強迫低人一等的時候,而且這人在她心中還是她一直認為最下 等的魔族。
有機會,她非報復不可。
焰火國的大牢,深達地下二十尺,沒有窗、沒有門,只有一條通道往上延伸直達地面。
水月被關在一間單獨的牢房中,周圍都已經派人整理乾淨,堅硬的石床上鋪著厚厚 一層羽被。牆邊擺了桌子跟書櫃,兩顆照明用的光珠是少言剛剛固定在牆上的,怕他不 習慣燈火搖曳。
除了另一頭固定在牆上的手銬,以及房間簡陋了些,這裡已改得不像個牢房。
但,能改變週遭環境卻改變不了溫度跟空氣,大牢裡的空氣潮濕,而且有一股腐臭 味,讓他一進來就覺得呼吸困難,接著便是頭暈不舒服。比地面更加寒冷的溫度,在他 身體健康的時候不算什麼,然而以他現在如此虛弱的狀態卻是一大折磨。若不是一直有 人過來陪他,他早跟冬眠的動物一樣沉睡不醒。
焰火趁眾人不注意時進來牢房,瞧見水月畏冷地縮在棉被裡,一顆心擰痛不堪。
「月……」撫摸他露在被單外的銀絲,他捨不得拉開被單讓他受寒,即使他萬分渴 望見著那一張惹他心憐的臉蛋。
焰火的聲音很小,可是睡眠中的水月馬上就有反應,忙掀起頭上身上的羽被,睜大 一雙略微迷的藍紫色大眼,很快地將焦距固定在焰火的臉上,跟著露出一張讓人想要狠 狠親吻的可愛笑容。
「焰……」他起身展開雙手攬著坐在一旁的焰火,有點想哭地汲取他安定溫柔的氣 息。
「我好想你。」
分別不過一天,但想到他身處在這糟糕的環境中,他一刻也忍受不了。
「我也是,少言說你今天不會來。」剛剛他離開時是這麼說v滿A而且身為一國之君 ,來看他這個待罪之身的嫌犯更是不對。
爬上小小的單人石床,焰火拉起羽被將兩人緊緊包裹住。「我偷偷溜過來的,連少 言也不知道。」
瞧他露出調皮孩子的模樣,水月不禁輕笑,低低的笑聲只有彼此能聽見。
「如果守衛這時候過來怎麼辦?」焰火的身體可是他的兩倍大,一起躺在床上,怎 麼也瞞不過。
「別理他。冷不冷?」他可以感覺到厚厚羽被下的冰涼石床。
水月將臉頰貼在他的胸口。「有你在,不冷。」
聽他這麼說,焰火更是心疼,知道他不善說謊,他的意思是若沒有他的體溫,這裡 還是很冷。
「我會一直陪你到天亮,再做個小火球給你藏在身上,我不在時也能替你保暖。」 輕吻他光潔的額頭,仍有些冰涼。
「守衛會妒忌我的。」一個犯人過得比他們舒服溫暖。
「讓他們妒忌,誰讓你是我的寶貝,他們不是。」
紅雲染上雙頰。「說這麼肉麻的話,不害羞嗎?」有焰火在身旁,他不只身體感到 溫暖,連心裡頭也暖洋洋的。
「這可是實話。」一點也不肉麻。
水月滿足地逸出一聲歎息,整個人都窩進焰火懷裡。
「別再動了。」他的寶貝看來是想挑戰他的自制力,雖隔著層層衣服,他仍然無法 忽視貼在他胸膛上那一雙修長纖細的手。
水月奇怪地仰頭想詢問時,一張小嘴正巧陷入虎視眈眈的狼吻中,他先是嚇了一跳 ,而後明白剛剛焰火話裡的意思,整張臉燒燙起來。
確定他蒼白的臉色被自己染成朱紅,焰火才放過羞紅一張臉的水月,滿意自己帶來 的效果。
這幾天他的臉色蒼白,一直都是病懨懨的,讓他好不擔心。即使這只是暫時因為羞 怯而帶來的生理作用,他也心滿意足。
「等你出來,我一定要把你養得肥肥胖胖的,然後將這幾天的利息討回來。」
「利息?」被他吻得暈陶陶的腦袋,一時跟不上他的反應速度。
「沒錯,你想我有多久沒愛你了?好像有四五天了吧!」
「焰!」水月羞嗔地捶了下他的胸膛,也因為他的話而滿腦子胡思亂想,想起兩個 人的限制級畫面。
「我可是說真的。」
美食就在眼前,那種能看而不能嘗的滋味還真是痛苦。
「還說!」再捶一下。
他也知道焰火一定忍得很辛苦,他的精力旺盛,每天晚上總讓他因為疲累而入睡, 從來就沒有一次是什麼事也沒發生就可以安穩入睡。
「你不喜歡嗎?」焰火調侃。
可惡!明知道他不會說謊還問這種話。
「嗯?喜不喜歡?」他就愛看他臉紅的樣子。
「天很晚了,我想睡覺了。」假裝沒聽到他的問話,水月繼續龜縮在他溫暖的懷抱 裡,閉上眼睛。
「月,逃避不是一件好事呢!」他抱著他一起躲進棉被裡,整個帳被內都是兩個人 的溫暖。
「……」他什麼都沒聽到、沒聽到、沒聽到……「月。」
沒聽到、沒聽到、沒聽到……一聲悶笑自被子裡傳出,逐漸擴大的同時又被悶住。
「別笑得那麼大聲,守衛會聽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