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水樓台終得月 第六章
    夏於蔚由於受了嚴重的風寒高燒不退而導致肺炎,昏昏醒醒的睡了足足三天。

    陳彥也不眠不休地在她床畔照顧了她三天。

    陳彥坐在床邊,手心裡握著於蔚的手指,望著躺在床上的身形,心疼著才不過三天的時間,她整個人看上去已經明顯地瘦了一圈。

    陳彥凝著睡夢中的夏於蔚。

    她睡得很安穩,雖然進食狀況仍然不甚理想,不過還好她的燒已經退了,這是陳彥最感欣慰藉。

    這三天不眠不休地持在她的床畔,擔憂著她的安危,給與她細心的呵護與照料,同時也給了他許多沉思的空間。

    這才讓他猛然發覺,於蔚在他心底究竟佔了多大的位置。

    最近香港一家公司剛到台灣投資,各廣告公司都積極地想爭取他們的廣告案,公司裡也來過好多次電話,說是那位負責人魏先生已經找了他好幾次了。若是以往,他是絕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但是這次,他卻可以為了照顧於蔚,撒手不管那個案子,交代由業務部全權負責。這是以往不曾有過的,包括以前羅曼生病時,他都沒有那麼緊張與關心。

    他在乎她,是的,一直都是!

    他想,這世界上大概也找不出第二個人會讓他那麼在乎了。

    但是他為什麼會那麼在乎她,就只因為多年培養的默契和感情?

    不是那麼簡單吧?

    如果光是這樣,那麼他為何不對羅曼給與同樣的關懷?

    沉思了好久,其實他一直弄不懂自己對於蔚的感情,又或者說他根本就怕去揭開那層面紗。

    他不相信愛情,單親家庭長大的他,在父母離異時,看到了愛情絕裂後的嘴臉;那種為了自身利益,不惜撕破臉,在律師面前將曾心愛的人貶得一文不值的惡質行徑,看在他的眼裡只覺得可悲,所以潛意識裡他對愛情就存在著一分不信任。

    雖然這樣的影響不至於讓他完全不接受愛情,但可有可無的心態極為濃厚。在他的認知上,總認為愛情不及友情來得牢靠,也之所以,他怕失去於蔚,所以不敢面對自己的感情。

    他用著自己以為最牢靠的方式守著她,打算就這樣守著她一輩子。

    好玩的,他撩起一縷細柔的髮絲纏繞在食指上,翹起的發稍像支柔軟的小刷子,他用它輕輕刷著她的雙頰,深邃的眼底有著依戀。

    「於蔚,該醒了,病了這麼久真不像你。」言詞間的殷切與心疼,讓甫進病房的方雅笛聽了不禁動容。

    「陳總,夏經理還沒醒嗎?」方雅笛問,凝視著陳彥長滿鬍子的下巴,心底不禁羨慕起夏於慰。

    她的身旁若能也有個這麼有情有意的男人全心愛著自己,就算病死,她也無憾了。方雅笛萬分羨慕地想。

    「醒了幾次,不過都是喝了水後就迷迷糊糊地又睡了。」陳彥輕撫著夏於蔚額上的髮際,忽而想起某事,轉過頭問:「對了,這幾天忙得都忘了問你,你的事處理得怎樣了?」

    方雅笛經陳彥這一問,眼眶立即紅了起來,抿了抿唇,她小聲地說:「那天回去後他打了一次電話,之後就又沒有消息了。」

    「真該死!」陳彥咒了一聲,站了起來,走近方雅笛。「那你呢?決定了嗎?真要留下孩子?」他關切地詢問。

    方雅笛的手悄悄地撫向平坦的腹部,斗大的淚水滑落面頰。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哭著,她倚向陳彥,尋求他的慰藉。

    陳彥像護著自己的小妹般,輕拍著她的背,安慰著她:「別哭了。」眼角則去尋病床上的於蔚,他想如果有人膽敢讓於蔚這麼傷心,他一定會要了那個男人的命!

    這時,方雅笛包包裡的行動電話忽然響起。

    她震了一下,眼神閃過一絲喜悅,馬上打開包包找手機。

    「喂,哪位?」方雅笛急切的。

    接著,她笑了,捂著唇看著陳彥,猛點著頭,喜色爬上她的臉。

    「嗯,我知道……嗯,好,我馬上過去……嗯,我現在就去……嗯,馬上到!」

    掛上電話,她衝動地上前摟住陳彥:

    「他說他媽媽答應了要見我,要我現在馬上過去。」抹去臉的淚,又是哭又是笑。

    陳彥摸摸她的頭:「那就快去吧,好好加油!」

    「嗯,謝謝陳總。」她彎了一個好大的腰身,然後迫不及待地飛奔出去。

    陳彥急喊:「別跑,慢慢走,小心肚子裡的孩子!」

    「我知道了,陳總,謝謝!」

    搖搖頭,陳彥輕輕掩上了門,發現病床上的於蔚動了動,他趕緊奔了過去。

    「於蔚?」

    他喚著,發現她好像要醒了,他趕緊為她沖泡一杯牛奶。

    夏於蔚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杯乳白色的牛奶,她轉過頭看著陳彥,眼底有些茫然。

    他溫柔地笑著,將牛奶交到她的手中,然後輕輕地托起她的頸子,將枕頭調到她的腰間,才又讓她舒適地倚靠著;接著他又繞到床後,調整床的高度,讓她能倚坐著喝牛奶。

    回到她的床畔,他催促:「趕緊喝,你一定餓壞了吧?」

    夏於蔚凝著他的眼眸,眨了眨。

    「你的樣子很糟。」她直截了當的說,看了看四周,問:「這裡是醫院,我病了?」

    撫著她的髮際,他溫柔地笑:

    「是啊,病了好幾天,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再淋雨。」

    淋雨?

    記憶之門打開,夏於蔚想起了三天前所發生的事情。

    她凝著陳彥,看著他滿臉的發扎,不用情也知道這幾天一定是累壞他了,瞧,他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

    唉,他就是這麼好,才總會讓她產生太多的遐想……

    「喝不下嗎?是不是太燙了?」陳彥取過她手中的牛奶,吹著。

    看著他溫柔的舉動,她的眼眶不禁泛紅。

    「別吹了,我慢慢喝就好。」她說,朝他伸出手。

    「那好,你一小口一小口的喝,可別燙著。」陳彥再度將牛奶交給於蔚,並細心地替她將散落在兩頰的髮絲撥到耳後。

    夏於蔚抬起頭,看見陳彥那雙深邃的黑眸正不轉睛地注視著她,她臉頰一陣燒燙,露出一朵笑渦。

    「我又不是小孩子,這還用交代?」

    「下雨天跑到外頭去淋雨,不就是小孩子的行為?」他睨著她,又去拉拉她的棉被,寵愛之情溢於言表。

    「我……」算了,她心裡盤算著現在不是問話的好時機。

    人真的很奇怪,明明她之前是下定了決心要爭取的,可是他現在就在她的眼前,她心裡的那些話,卻又吞回去了。

    「怎麼,淋了雨還有理由?好,那你倒說說,為什麼無緣無故跑到外頭淋雨?」其實這才是他最關心的,那天晚上她到底出了什麼事?

    夏於蔚凝著他,腦子稍微轉了一下,她選擇性的陳訴:「我又不是故意跑出去淋雨的,出門時我還帶了傘,怎麼知道回來時傘就不見了。」

    聽了她的解釋後,陳彥鬆了一口氣。

    「還說自己不是小孩子?連一把傘都會弄丟,我看你比小孩子還糟。以後下雨天別出門了,要出門就告訴我,我帶你去就是。」

    他挨近她,取走她剛喝完的杯子,又把她腰背上的枕頭拿高,調整好角度,讓她能夠舒服地躺著,再把棉被拉高至她的下巴。

    好感動ㄋデ,只是這樣的溫柔,她還能享用多久?

    「你忙著約會時間都不夠用了,哪還有精神管我。」她拭探地說,緊張地睨著他,不曉得他會怎麼回答。

    他揉揉她的發。

    「傻瓜!」他和誰約會去?

    傻瓜?這是什麼意思?

    真氣人,說話總是不清不楚的;教人摸不著底。

    怒睨了他一眼,「那天晚上,你去哪了?」夏於蔚鼓起了勇氣問。

    「哪天?」他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喔,你是說你淋雨那天嗎?小……」他像有話要說,卻又臨時改口般:「呃……因為車子臨時出了點狀況,拋錨了……」他突然聯想到:「怎麼,你那天不會是為了找我才淋雨的吧?」

    他說謊了!

    夏於蔚的心立即涼了半截。

    說謊就代表他心虛,心虛就代表一定有事發生……唉,怎有什麼事呢,大不了就是他愛上了方雅笛嘛,這幹嗎要瞞著她呢?他以前不什麼事都告訴她的嗎?

    難不成他……看穿她了?!

    「怎麼不說話了,你真的是跑出去找我才淋了雨的?」陳彥張大了口,一臉的不置信。

    夏於蔚惱羞成怒,她推他,要把他推下床去。

    「對啦、對啦,我是跑出去找你才淋雨的,怎麼,這很好笑嗎?你笑啊,笑啊,笑啊……」

    「於蔚?」

    他抓住她亂打人的手,凝著她,凝了她半天,才用力地攬緊她的頭,靠向他的胸前。

    「傻瓜,你這個大傻瓜,淋什麼雨呢,要找我,你就不會打行動電話嗎?」心好疼啊,早知道他就該先打個電話回家。

    「呃……」

    是喔,這麼簡單的事,她怎麼都沒想到?

    撒嬌是病人的特權,夏於蔚當然不會放過這樣的好時機。

    她醒來沒多久,就要求辦出院手續,因為在醫院裡老是莫名其妙地跑來一大堆探病的人,把她與陳彥獨處的時光都剝奪光了,她還能有什麼機會?

    回到了家,陳彥還是不讓她下床,而夏於蔚也樂的偷得浮生半日閒,像這種當太上皇被男人伺候的日子可不多,她怎能不好好利用?

    「陳彥,你在做什麼?」躺在床上,夏於蔚巴著眼看陳彥認真地振筆疾書,不曉得他在寫些什麼。出院後,陳彥為了方便繼續照顧於蔚,就把公事搬到她的房裡來做,一方面可以陪著她,另一方面也不至於因疏於工作,而錯失商機。

    「我想把最近的廣告片作一些整理,規劃出優缺點及成果。」他說,突然想到某件事,看了一下表後,放下筆站了起來。

    「你又要去哪裡?」

    看他形色匆匆地要走出房去,夏於蔚急急地叫住了他。

    「鍋子裡燉了魚,時間差不多了,我去端來。」

    「還吃啊?我都快變成小肥豬了!」夏於蔚哀嗚。

    這大概就是當太上皇的惟一缺點。

    不一會兒,陳彥就端了一碗香噴噴的魚湯進來。

    「起來吧,趁熱吃才不會有腥味。」

    「能不能別吃了?你瞧我都胖了一圈了!」夏於蔚皺著眉。但說實話,那碗魚湯還真香,想抗拒挺難的!

    陳彥不搭理她,端著魚湯坐在她的床畔,逕自吹著。

    「你哪胖了?病了幾天臉上的肉都消掉了,再不趕緊補補身子,能看嗎?」說著,他就餵了她一口魚湯。「小心點,魚有刺!」他趕緊提醒。

    她凝著他,心頭暖烘烘的,一時情難自禁,俯身向前一抱,摟住了他厚厚的腰身。

    「啊,怎麼了?小心點!」

    他急急的舉高手,怕那湯灑了燙傷了她,整張臉因她突來的動作脹得通紅,心臟像跑過馬拉松似的猛跳不停。

    「陳彥。」她喊,眼眶都紅了。

    聽見她哽咽的聲音,他愣了一下,趕緊將手裡的湯放置在梳粒台上,緊扯著眉頭,去摸她的臉頰。

    「怎麼啦?」他極關切的。

    「你真好。」她哽咽。

    他鬆了一口氣,笑了。

    「傻瓜。」寵溺地摸著她的頭。

    唉,不談愛情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理由可以吻她……

    他實在——好想喔!

    休息了幾天後,夏於蔚堅持要到公司上班,不管陳彥如何反對,要她再繼續休息幾天,她就是說什麼也不願意。

    「不行的,休息了那麼多天,好多的事情都壓著,不趕緊回去處理怎麼行?還有那個香港廠商,不是說很急嗎?人家的耐心有限的,你以為全台灣就我們這家廣告公司嗎?」她說。

    她當然不願意,陳彥恢復上班,她當然也要上班,她要二十四小時緊盯著陳彥,只要他在她的視線範圍之內,她就不怕他又被人搶走了。

    陳彥拿她沒轍,只能勸:「那你至少得答應我,別太累了。公司裡上上下下那麼多人,不是靠你一個人撐起來的,如果你凡事都攬在身上,那他們做什麼?」

    夏於蔚笑。「把這些話留給自己吧!」

    她睨了他一眼,心情異常的愉快,因為這幾天他都守在她的身旁,並沒有接到其他女人的電話,包括方雅笛。

    「對了,昨晚你不是和那個香港廠商通電話嗎,結果如何?」在往公司的路上,夏於蔚突然想起。陳彥側過頭看她:

    「約了今早見面,對方希望能當面將產品訴求直接告訴我們,他說在廣告上不計成本,只求一炮而紅,所以廣告一定要打得又響又亮才行。之前他洽談了好幾家廣告公司,對他們的設計均不滿意,現在他就只等我們這一家看看了,否則就要再回香港找廣告公司。」

    「哦,這麼說我們責任重大嘍?總不能讓人家以為台灣比不上香港吧!」夏於蔚笑。「他們公司的商品呢?有資料嗎?」

    陳彥指了指後座:「有,在那個黑色公事夾裡,我昨晚剛整理出來的。」

    「我看看。」

    說著,夏於蔚就翻身要去拿那個公事夾,這時,左方突然衝出來一輛摩托車,陳彥為了閃那輛車子,急轉方向盤……

    「於蔚,小心!」他喊。

    陳彥出聲的同時,夏於蔚已經順勢僕向他,而且姿勢非常不雅,她的鼻樑狠狠地撞上他結實的胸肌。

    「噢,好痛!」她揉著發紅的鼻子喊。

    「哪裡,我看看。」

    他一邊駕車,還一邊不放心地察看她的傷勢,輕摸著她的鼻頭,心疼地說:「好紅喔,過來,我幫你吹吹。」

    什麼啊?!

    陳彥大手一攬,將於蔚整個人攬進了懷裡,低下頭去要吹她發紅的鼻子,這才接觸到她整張比鼻頭還紅熱的雙頰,頓時意識到兩人過分親近的距離。

    他怔了住,凝著她的眼,霎時胸口翻騰千軍萬馬般湧上的情潮,像受了蠱惑般,低下的頭逐漸靠近她紅潤微張的唇……

    叭叭——叭叭——

    一輛車子由後自他們車旁經過,喇叭聲嗚個不停,震醒了恍惚失神的陳彥,他這才驚覺慢下的車速已造成了交通阻塞。

    火紅著臉,他趕緊端坐身子,專心開車,然而剛才竄起的那股騷動以及胯下的緊繃,仍難平息。他不敢再看向於蔚,剛才的失態完全不受控制,大概是這些天他腦子裡充滿太多旖旎的幻想才會這樣,不曉得有沒有嚇著了她?

    夏於蔚確實震驚。

    剛才那是怎麼回事?

    陳彥要吻她?

    是這樣嗎?

    真的嗎?

    她全身緊張,胸口悸動著,全身的血液衝向腦門,耳朵裡嗡嗡地亂響,用手抓住車門上的把手,努力地平定自己。

    一定是弄錯了,是的,她一定是迷糊了,表錯情了,陳彥怎麼可能吻她?

    但就算是做夢也好,剛才那種感覺更好!

    「呃……是你(您)?」

    夏於蔚與魏子健同時低呼了一聲。

    陳彥走了過來,奇怪地看著他們兩人。

    「你們認識?」陳彥問,奇怪著於蔚何時結識了他以外的男性,而他卻不知情。他瞇起幽黑的眼神,起了狐疑。

    「當然,幾天前……」魏子健笑著要說那天發生的經過,夏於蔚急急擋下了他未完的話:

    「是這樣的,幾天前我們在樓下的餐廳一起用飯……喔,那天餐廳剛好客滿,所以我們就坐同一桌,是吧?呃……香港先生?」

    噗哧一聲,魏子健笑了出來。

    他興味地睨了夏於蔚一眼,自胸前的口袋掏出名片來,遞給她:

    「敞姓魏,不姓香港。」他笑,也不去拆穿她的謊言,配合著說:「世界真小,上回我才遺憾著來不及交換名片,沒想到這麼快就讓我逮著機會了!」他多情而溫柔地笑著。

    魏子健發現今天的她與那天看起來判若兩人,不過都一樣讓他感興趣。

    夏於蔚整張臉都紅透了。

    好糗,這麼糗的事情怎麼會讓她碰上?世界還真是小!

    不過挺感謝他沒拆穿她的謊言,當下就對眼前這個明亮的大男人產生了好感。

    陳彥很不是滋味地來回看著他們,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總之他就是不喜歡這個姓魏的看於蔚的樣子,活像大野狼瞧見了小紅帽,讓他拳頭癢得直想揍人。

    正式介紹後,他們進入了會議室。

    會議中,魏子健不時向夏於蔚投以傾慕的眼神,並對她所提的一切看法均表激賞!

    這一切看在陳彥眼裡像火把狂燒,其間有好幾次,他都有一股衝動想直接拒絕掉這門生意,要不是他自日制力太好,他大概早把魏子健轟出去了!

    好不容易,會議總算結束了,陳彥與夏於蔚送魏子健到電梯口。魏子健毫不避諱地當著陳彥的面,直接向夏於蔚提出邀請:

    「晚上一起吃飯?」他笑著問。

    「不了,晚上我還得加班。你的案子不是很趕嗎?我希望盡早讓你看到成績。」夏於蔚沒多想的拒絕了。

    陳彥更直接地替魏子健按下了電梯鍵,一張臉色陰沉得嚇人。

    「吃頓飯要不了多少時間,再說這些傷腦筋的事情也不該全落在你的頭上吧?我相信陳總應該是一位體恤員工的老闆才是。」

    魏子健將箭頭指向他,真是不知死活!陳彥臭著一張臉,就差沒大聲吼著叫他快滾了。

    「夏經理是半個老闆,她不是員工,她的事一向由她自己做主,約會的事更是強求不得。依我看,魏董也應該不是死纏欄打之人。」

    陳彥咬牙切齒地說,完全不理會夏於蔚驚駭的目光。

    這時,電梯門適時開啟。

    「魏董,電梯到了。」陳彥明著趕人。

    魏子健揚了揚眉,不得已地步入電梯。

    「我再給你電話。」

    魏子健無奈地對著夏於蔚說,又挑釁地看了看陳彥,兩雙眼像利劍般霎時在空中交會。

    夏於蔚完全處於狀況外,她含笑地朝魏子健點頭,看著電梯門關上。

    「他對你有意思。」瞪著已關上門的電梯,陳彥滿口醋味的說。

    「別胡說,」夏於蔚睨了他一眼。「開口請吃飯就算有意思?那照你的說法,我不早嫁你了?」

    「如果你願意的話。」他緊繃著聲音說,盯著她後背的那雙眼有著深深的愛戀。

    「什麼?」她聽不清楚又回頭問。

    他努力地克制著不停竄升的慾望,阻止不讓蠢動的手去摟住那觸手可及的腰身。

    「沒什麼,進去吧!」氣惱地,繞過她的身旁,大步邁進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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