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熱的午後,來一碗冰冰涼涼的海燕窩最棒了,一口下去滑溜溜的滾入喉嚨,那種感覺真是說不出的美妙滋味。
「賈毅然,你會不會覺得你太幸福了一點?說,當初你是怎麼把柔霜拐到的?」喝下一口冰涼的凍品,那種入口即化的感覺實在太棒了。
同是身為女人的林以綠,每天都享受著冰柔霜在繁忙的工作之餘,還特地愛心製作的點心,實在甜在嘴裡,愧在心裡。
賈毅然笑著又動手添了一碗。
「這我不好說,等柔霜回來你自個兒問她。」
呦,聽聽這口氣,彷彿他還是被動的那一個呢。
林以綠朝他皺皺鼻子,恐嚇道:「我可警告你哦,別以為柔霜心軟好欺侮,你就吃定她了,不然我第一個不放過你!」
賈毅然聽了哈哈大笑。「怎麼會?我疼她都來不及了……」
原本在談笑中的林以綠突然愣了住,雙眼直直地瞪向門口,看樣子整個人已經傻了。
賈毅然奇怪地循著她的目光轉過身,馬上被一雙凝怒的目光給瞪回來。
「這位先生是……」賈毅然站起身來,朝不速訪客走去。
司徒奕像沒瞧見賈毅然似的,理也不理他,擦過身子直接走到林以綠的面前,面對她吃驚的表情,彷若未覺般。
被他眼內那兩簇火焰盯著,林以綠不自覺地站了起來,此刻她早已驚愕過度,忘了要如何反應。
「他是誰?」一向笑咪咪的勾魂眼,這會不笑了,看起來反而陰霾的嚇人。
他從昨天就一直期待著今天的見面,剛才一路上還忐忑不安,心底盤算著該怎說服她……沒想到,一進門,看到的竟是這般甜蜜的畫面——
她和一個男人關在小小的辦公室裡,一邊吃點心一邊談情說愛!
他還當她是不開竅哩,原來人家不是不懂情愛,只是另有所愛?
「你怎麼會在這裡?」擠了半天,實在是擠不出第一句問候語,他這樣突然的出現,太意外了,她……她高興的想不出該說什麼好!
賈毅然發現了司徒奕握在手裡的玫瑰花,瞇起眼觀察這兩人對峙的模樣,不用問大概也猜得到是怎麼回事。他揚起嘴角,端回剛剛吃了一半的凍品自動退出這小小的空間。
人家這會是情人會面哩,他站在這兒多殺風景,還是到外邊等柔霜去吧,她到銀行辦事一個多小時了,看看時間,大概也快回來了。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司徒奕不放過地又問一次。
「呃……」林以綠先是一怔,才想起他剛才的問題。「他是我的老闆啊!」一雙大眼無辜地閃著。
有什麼不對嗎?他為什麼一副快氣瘋了的樣子?
「老闆,就這樣?」顯然他還是不相信。
不過,這也難怪啦,要找一間像他們這樣上班時間可以和老闆一起吃點心、閒聊的是不多啦!
「老闆就是老闆,你問這麼多做什麼,難不成他還會變成我的情夫嗎?」又嘴快了,唉,老毛病就是改不掉!
聽到「情夫」兩個字,司徒奕先是臉色一變,隨即眼瞇了起來。
看看她一副氣勢凌人的樣子,嗯,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才是,可能真是他多心了。
抬起手上的玫瑰花,他尷尬地往前一遞。「這給你的。」
林以綠又是一愣,看著一大把的花束又看向他一臉難堪的表情,「啊……哈哈哈……你買花?你居然跑去買花?」
哦!天啊,不能笑,千萬不能笑……可是忍不住,實在是好好笑呦!
司徒奕杵在那兒,臉色乍紅乍白。
「不要是不是?不要算了!」說著,就要往垃圾桶丟去。
「啊……別丟……」趕緊搶下那一大把花束,她甜滋滋地笑著,「這可是我第一次收男人的花耶……奇怪,玫瑰花是沒有香味的嗎?」她本來是想學電視上的主女角說:嗯,好香,可是湊近聞,怎麼都聞不到香味。
「是嗎,沒有香味?」他也湊了過去,用力地吸吸鼻子。
「嗯……真的聞不到香……」最後一個字在喉嚨卡住了,因為嗅不到玫瑰花香卻嗅到了陣陣髮香,頓時胸口起了一陣騷動,捺不住手癢地伸出手去摸它,還是一樣的觸戚,像絲般柔滑……
感覺到頭髮被人拉扯,林以綠一抬眼就接觸到他灼熱的注視,雙頰立即通紅一片。
他的手指輕輕地彈過她的耳垂,林以綠一顆心陡地一跳,連忙想要逃開,然他動作更快,先抓住了她的手,俯身就貼住她那兩片玫瑰色的唇瓣。
她嗯嗯了二聲,玫瑰花落了地,她的手圈住了他的頸項……
他先是驚訝於她的反應,驚訝之餘亦是驚喜,嘴角微揚帶著滿足的笑意,原是霸氣的吻轉為溫柔。
她化成了一攤水,享受著他溫柔如波浪般的撫觸,他溫熱的唇滑到她的耳後,在耳後與細緻的玉頸之間細啄,造成她一波又一波的顫慄……
當她感受到他愈來愈強烈的-望時,她已快透不過氣來。她被他的吻牢牢地封住,簡直要窒息了。
她氣息未定地推開他,感覺自己雙頰發燙、發紅,幸好這會辦公室裡沒人,否則這下臉就丟光了。
瞅著她困擾的俏臉,司徒奕也自省剛才確實是太過火了些。唉,一時失控,非本意也——
「Don't touch me!」他的手才剛伸過來,她就整個人跳了起來。
他無辜地高舉雙手。「你的衣服亂了。」慘了,這下子不會又被打回原處了吧?
林以綠立刻漲紅了臉,低下頭既嬌羞又尷尬地說:「這裡是辦公室……讓別人瞧見了不好。」
咦?這是說,如果這兒不是辦公室就行?
「你……」
「你……」
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閉口,然後又很有默契地相視一笑。
「你先說。」瞅著她微紅的俏臉,他的心可甜著。
他這樣看著她,她根本就說不出半句話來,轉過身去,她問:「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兒上班的?」
司徒奕笑望著她,「感謝老天爺刮了一陣颱風,讓我的貨櫃來不及到港。」他的手湊近她白皙的頸項,為她拉好之前弄皺了的衣衫。
從他手指的接觸傳遞過來一股熱燙的感覺,她的雙頰再一次發燙。
「昨天那通電話是你?」就這麼巧?她簡直不敢相信。
司徒奕愉悅地嗯了聲,一把攬住她的纖腰,轉向自己,瞅著她紅通通的臉蛋,他微笑說:「這就是緣分,是命中注定,注定了這輩子你逃不開我。」
林以綠一怔。凝著他,唇角彎起漂亮的弧度,一雙大眼閃著頑皮的光采。「那麼該算是你運氣不好,還是我的運氣太背?」
他攬眉。「怎麼說?」
她噘起嘴笑說:「這很簡單啊,是你運氣不好,才會喜歡上我這種渾身上下全是缺點的女人;而我則是運氣太背,才會掙脫不開像你這種生來就一副桃花相的男人。」
司徒奕笑望著她。「這麼聽起來,咱們還真是絕配。」
絕配?「怎麼說?」換她問。
「這不剛好印證了中國一句俚語,龍交龍、鳳交鳳,穩蹲喔交凍憨!」他滿含笑意的眼眸淨是溫柔。
林以綠拿斜眼睇視他。「誰和你穩蹲交凍憨,少不要臉了!」作勢要推開他,反而被他抱得更緊。
「我們結婚好不好?」他用迷人的勾魂眼勾著她說。
這……太突然了!她愣了一下後馬上跳了開,像躲瘟疫似的躲得老遠。
「You're crazy!」
又來了,又是英文!這表示這次的求婚失敗。
不過他可不會就此放棄,日劇裡的男主角經過一0一次求婚才抱得美人歸,他這小小的一次失敗有什麼了不得的,下次再接再厲、再接再厲!
***
「翻,不是啦,這樣翻不對啦……唉……我的媽呀!」看著鍋子裡那一團黑壓壓的東西,再看向圾垃桶內滿滿的一堆食物,真是叫林以哲情緒不失控也難。
林以綠挫敗的瞪著鍋內那團實在叫不出名字的青菜,又懊惱地看向身旁滿頭大汗的老哥,咬著唇、忍著氣,關掉瓦斯,將鍋內的食物再一次全數倒入垃圾桶內,然後把鍋子丟到洗碗槽,脫下圍裙離開廚房。
林以哲見狀,知大事不妙,趕緊笑嘻嘻地跟在身後。「怎麼啦?生氣啦?I am sorry。」
一雙膝蓋抵住下巴,兩隻手圈住了小腿,林以綠一副委屈的模樣,擠在沙發的一角。
林以哲趕緊坐到她的身邊,輕撫著她的發頂安撫著:「真的生氣啦?你知道老哥就是嘴快,要不……」
林以綠眼眶紅紅的,嗓音卡卡地出聲:「不關你的事,那是我自個兒的問題。」
林以哲一怔,馬上吁了一口氣,做出一副好加在的表情。
「那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林以哲耐心問。
誰知道她是哪一條神經突然不對了,星期天一大早他還在補眠中,就被她從棉被裡挖起來,說是想學做菜,然後他就陪她從早上站在現在……看了眼表,一點三十八分了,肚子還真有點餓了。
「哥,你是不是真的覺得我很糟?」
林以哲嚇了一大跳,猛地轉頭盯著她。
「怎麼會?我幾時那麼說了?」
她側過頭去瞅著他,「你是不是認為我一向大刺刺的,脾氣又不好,個性又懶散,又不會做飯,又不溫柔體貼,全身上下沒有一點女性的特質?」
嗯……說得都對啦!
「我就知道!」這下子,眼眶浮現了點點水光。
林以哲急道:「怎麼啦?!我又沒說是……」
「你的表情已經說了。」她控訴道,抓了一張面紙擤鼻涕。
真被她打敗了!
林以哲揚起唇角,伸過手圈住她纖細的肩膀,下巴抵在她的額頭上,難得感性地說:
「小綠,你認不認為每一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特質?而那份特質是別人無法取代,想學也學不來的?
像你,雖然粗線條了些,但純真的令人打心底喜歡;還有,你凡事認真的態度也讓人相當佩服。
瞧,你們公司的員工不是個個被你收服的服服貼貼的?再說,你長得這麼漂亮,怎麼會沒有女性的特質,那其他的女人不是得跳河了?」
林以綠頻頻地點頭,這麼說起來……她也不是一無是處羅?
「可是我不會做菜,就只會下水餃……」她還是不放心。
林以哲摸著她的頭,打氣地說:「會下水餃就很厲害了,現在很多女人連泡杯牛奶都不會,更不用說下水餃了。」
「真的嗎?」林以綠大眼圓睜。
「當然是真的,老哥幾時騙過你了?」阿彌陀佛,請主赦罪,原諒他善意的謊言!林以哲翻著白眼。
根本就是從小騙到大……林以綠睨著林以哲。
但是她現在不想反駁,因為她寧可相信老哥說的都是真的,相信自己真的不是很差……否則她還真的沒有信心談戀愛。
林以哲突然想起了什麼事……咦,為什麼小綠會突然在意自己會不會做菜?
「小綠,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老哥?」仔細一想才發現,平常不愛穿裙子的她,最近好像常常穿裙子,說起話來也特別的溫柔……
「你是不是在談戀愛?」林以哲手指著她大叫。
突然被人說中,林以綠臉龐立即紅了一圈。
「你叫這麼大聲做什麼?想給別人聽見啊!」她羞窘的霍地站起,奔上樓去。
別人聽見?林以哲轉了一圈,哪來的別人?他摸摸頭,突然會意地笑了起來。
嘿嘿,這丫頭是惱羞成怒,分明就是戀愛了……只是,這男主角是誰?
誰這麼「幸運」,看上這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