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爾夫一到新東京國際空港隨即撥電話給在台灣的易芊凡,可怎麼也聯絡不上她;打回家,家裡的傭人也說她還沒回去,急得他心驚膽戰,根本就不能做事。本想馬上飛回去,結果卻訂不到機票,直到今天下午才坐上飛機。
一回到台灣,他便直奔冷焰在陽明山的別墅。
到了目的地,冷焰一家卻都不在,雷爾夫後來從鐘點傭人的口中得知,他們好像是到醫院去了。
離開陽明山,他以兩百多公里的時速在街頭狂飆。
此刻,天色已漸昏黃,他停下車子,飛也似的衝進台北鎖情醫院。
「聶士桓,你在哪裡?快出來,把凡凡還給我,把凡凡還給我。」他急切、暴怒的在安靜的醫院大吼。
「先生,這裡是醫院,請你小聲點。」醫生以英文勸告雷爾夫。
「去把你們院長叫出來,我要見他!」
雷爾夫急躁的抓住醫生的領口,讓他差點喘不過氣來。
「先生,放……放……」
「放開他!」冷焰的及時出現救了醫生一命。
甩開醫生,雷爾拂轉身面向冷焰,火冒三丈的掄起拳頭。「臭小子,你把凡凡藏到什麼地方去了?我警告你,快把她還給我。」
「我沒有。」易芊凡是被救護車送進醫院,不是他藏起來了。
「那她為什麼會不見?」不祥的預感頓時填滿了雷爾夫的心頭。「她怎麼了?快告訴我,凡凡怎麼了?」
「芊凡昨天出車禍過世了。」冷焰語氣平淡、面無表情的說。
「凡凡死了?不,你騙我,不可能的,我不相信、不相信……」
她昨天明明好好的,怎麼今天就……
如此晴天霹靂的消息,他不想接受,也接受不了。
「信不信隨你。」他已經把事情告訴他了,要信不信都是他的自由。
「你不是很厲害,什麼人都能救嗎?為什麼不救凡凡,為什麼?」雷爾夫痛心疾首的質問冷焰。
冷焰沉默不語的看著激動咆哮的雷爾夫。
「說話啊!你為什麼不說話?」什麼冷絕神醫,什麼生死之交,他居然沒有救凡凡,居然沒有……
「沒什麼好說的。」他既然答應過她,就一定說到做到。
「我要見凡凡。」雷爾夫聲音哽咽,眼眶含淚的說。
「辦不到。」丟下這句話,冷焰旋踵準備上樓。
「聶士桓,你給我站住,我要見凡凡,你聽到了沒有?我要見凡凡。」除非親眼看見易芊凡的屍體,否則要他如何相信她已經死了。
在雷爾夫大聲嘶吼的同時,冷焰已經進入專屬電梯。
雷爾夫衝過去,氣急敗壞的猛打電梯門。「聶士桓,你別走,讓我見凡凡,我要見凡凡。」
三名身形壯碩的保全人員見狀趕忙將他拉開。
「放開我,我要見凡凡,我要見凡凡……」
想見易芊凡的堅強意志促使雷爾夫甩開了保全人員。
保全人員剛接獲冷焰的命令,交代他們得馬上把雷爾夫趕出醫院,否則就要他們回家吃自己,為了保住飯碗,他們趁其不備,從背後將雷爾夫敲昏。
來不及反應的雷爾夫,就這樣被扛出了醫院。
☆ ☆ ☆
淚無聲無息、接連不斷的從那雙水汪汪的大眼溢出。從三歲那年開始,這雙眼睛的主人就沒有再掉過一滴淚,但此刻她的淚水卻如決堤般的狂瀉而下,想停卻停不了,彷彿要把這輩子的眼淚給一次流盡似的。
昨天的那場車禍並沒有奪走易芊凡的生命,但她的臉上、手上、身上卻因此而多出了好多大大小小的擦傷、撕裂傷。其中傷得最嚴重的就是她的雙腿,要不是有冷焰在,她恐怕得面對截肢的殘酷命運。
「星,你別哭了嘛,看你這樣,我們大家都好心疼喔!」靈雲滿心不捨的輕擁著淚如雨下的易芊凡。
「對不起,我……」她也不想哭,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星,別想那麼多,閉上眼睛,休息一下,好嗎?」憐水柔聲勸說,她再這麼哭下去,身子怎麼受得了。
易芊凡淚流滿面的搖頭。她不敢睡,她只要一睡著就會夢到他,夢到那個她愛到入骨,卻被迫分離的他。
今天清晨,她醒過來之後,艷日就水要去通知雷爾夫,卻被她給擋了下來。
雖然她沒有被截肢,冷焰也說只要好好照顧、復健,她就能再像以前一樣,可以自由的跑、自在的跳;但這條復健的路趣味漫長遙遠,半年、一年,甚至會更久,她不想拖累他,因為她好愛他好愛他,所以她不願成為他的累贅。
因此,當她知道他已經找到醫院來時,才會要冷焰去騙他,說自己已經不在人世,為的就是要讓他死心。
「可是你的身體……」靈雲滿臉憂慮。她才剛動完手術不久,休息是最重要的,可千萬不能再出事。
「我沒事,我不累,真的不累。」她的身體雖然不累,心卻好累,想他好累,不想他也好累。
「不累也閉一下眼睛嘛!」再這樣下去,靈雲怕她真的會崩潰。
「我不敢睡。」易芊凡悲痛低喃,淚水再度滑落雙頰。
就在這個時候,冷焰走了進來。
「他走了嗎?」易芊凡含淚問道,內心的掙扎可想而知。
冷焰頷首回應。
「那就好。」忘了我吧,雷爾夫,忘了我吧!
「星,這樣真的好嗎?你不後悔嗎?」憐水擔心如果等易芊凡康復了之後,還依然深愛著雷爾夫,可他卻有了新對象,那她該怎麼辦?她不是會很痛苦嗎?
「我沒有權利後悔,如果換成是你,你會捨得拖累利奧嗎?」
憐水老實的搖頭,如果是她,一定也會做出和星一樣的決定。
「你們放心吧,總有一天,我一定會再站起來的。」為了這群關心她的朋友,她要振作,也必須振作。
「嗯,不論將來怎麼樣,我們永遠都是你的依靠。」就算易芊凡這輩子都得在輪椅上度過,索魂同伴也絕不會遺棄她。
「謝謝,我會加油的。」
有朋友真好,如果沒有朋友,一個人可能連承擔痛苦的勇氣都沒有。
憐水、靈雲朝易芊凡鼓勵一笑。
敲了兩下門,在得到冷焰的同意後,護士端著藥水、紗布進到病房。
「憂憐,你們先出去一下,我要替芊凡換藥。」
「好,那我們先出去了。」
待她們退出病房後,冷焰開始替易芊凡上藥,之後,他為了要讓她休息,將安眠藥注射進她的身體內。
☆ ☆ ☆
酒瓶散落滿地,酒一杯接著一杯的送入雷爾夫的嘴裡,燒灼他的喉嚨,刺痛他的心,折磨他的魂魄。
他好恨,恨上帝的殘忍;他更恨,恨自己錯誤的決定。
他不該答應她的要求,不該離開她,如果他沒有走,她或許就不會有事,他們也就不會天人永隔了。
他不願相信這殘酷的一切,但……她如果沒事,為什麼要躲著他?是因為她已經不愛他了嗎?
天啊!為什麼要帶走她?為什麼連讓他說愛她的機會都不給他?為什麼要剝奪他的幸福?為什麼……
砸掉酒杯,拿起酒瓶,他發了瘋似的猛灌。
特地從德國趕來台灣的沃利斯夫婦及迪卡在雷爾夫連灌了兩瓶XO後,出現在他的房間裡。
「雷爾夫,你這是在做什麼?別喝了。」
迪卡動手打掉雷爾夫手上快要見底的墨綠色酒瓶。
雷爾夫搖搖晃晃的起身,抓住迪卡的衣領,怒瞪他一眼後推開他,步履蹣跚的往酒櫃走去。
迪卡快一步的擋在酒櫃前。「雷爾夫,伯父、伯母來看你了,你振作一點,別再喝了。」
他們知道他之所以如此全是為了易芊凡。她不見了,她離開他了,雖然失去最愛很痛苦,但他這樣以酒精麻痺自己,他的身體怎麼受得了?
「讓開,不用你管。」他要喝,他要灌醉自己,他不要清醒,不要!
「我不讓。看看你那是什麼樣子!你有空在這裡灌酒,為什麼不去找芊凡,你這樣喝,她就會回來了嗎?如果你愛她,就去找她啊!」迪卡並不曉得易芊凡已經死亡的消息,所以才會這麼責罵雷爾夫。
癱坐在地上,雷爾夫又哭又笑的說:「她不會回來了,凡凡再也不會回來了,她不要我了,不要我了……」
見狀,於心不忍的艾娜也跟著落淚,走過去抱住寶貝兒子。
怎麼會這樣,兒子好不容易愛上一個女孩,而那個女孩也愛他,但為何他們無法天長地久、廝守一生呢?
「凡凡走了,她離開我了,永遠的離開我了……」趴在母親的懷中,雷爾夫痛哭失聲。
「雷爾夫,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查理覺得他話中有話。
「凡凡死了,她死了,我還沒告訴她我愛她,她就死了……」雷爾夫崩潰哭泣,痛不欲生。
聞訊,沃利斯夫婦所受的震撼可想而知。
「芊凡死了!?怎麼會這樣,她不是一直都和你在一起的嗎?」
雷爾夫沒有回應。打小就堅強、勇敢,從未讓父母操心過的他,此刻卻哭得像個孩子一樣。
「那芊凡的屍體呢?」查理語帶哽咽的問。
「我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他根本見不到她,還說什麼愛她,他居然連她的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
「不知道!?怎麼會?你怎麼會不知道呢?」查理心急逼問。
不忍兒子再受打擊,艾娜用眼神示意丈夫別再說了。
查理悲從中來,無奈地歎氣。他們找了十多年,好不容易才找到易芊凡,但上帝卻在這個時候帶走她,殘忍的讓她永遠消失在他們的生命裡。
「迪卡,你先把雷爾夫扶到床上去。」
迪卡依言將雷爾夫從地上攙起。
雷爾夫沒有反抗,嘴裡不斷的重複著同樣的一句話,那句話讓三人聽得難過極了,艾娜更是淚流不止。
當雷爾夫躺到床上後,那句話依舊不停的從他的口中傳出。
「迪卡,在雷爾夫重新振作之前,幫裡的事就先交給你了。」查理一向相當信任迪卡,對他的能力是讚譽有加。
「是。」朋友有難,就算查理不說,迪卡也知道該怎麼做。
「讓雷爾夫休息一下,我們都先出去吧!」查理摟著愛妻的腰說。
像這種時候,獨處或許是最好的療傷藥,過多的關心說不定會把他逼瘋。
艾娜心疼不已的看了兒子一眼後,便和查理一起離開房間,迪卡隨後也走了出去。他關上房門時,那句話依然迴盪在充滿哀傷氣息的空間裡--
「凡凡,我愛你,為什麼不等我?凡凡,我愛你,為什麼不等我……」
☆ ☆ ☆
鎖情醫院台北分院
距離車禍已經過了快一個半月的時間,易芊凡的傷勢正在逐漸康復中,身上一些擦傷、撕裂傷也好的差不多了。
「士桓,我想會去島上住。」考慮了好多天,易芊凡把這個決定告訴冷焰,因為他是她的醫生,所以她要到哪兒,都必須經過他的同意。
將棉花放到護士手上的鐵盤後,冷焰輕輕的點頭。
「那我什麼時候可以走?」這次要回島上,她並沒有像過去一樣興奮,反而感到異常的惆悵。
「你想什麼時候走,就什麼時候走。」到時候,他也會帶著妻兒一起回去。
「就明天,可以嗎?」她想離開這個和雷爾夫有過共同回憶的地方,她或許可以好過一點,可以不再那麼傷心。
冷焰頷首答允。
此時,溥聿塵夫婦也前來探視易芊凡。
「芊凡,覺得怎麼樣?好點了嗎?」靜雨關切問道。
「好多了。」易芊凡努力的扯出一抹淺笑。
易芊凡的模樣讓靜雨好心疼,以前的她是那麼可愛、那麼亮眼,可現在她笑容中卻充滿了哀傷。
「士桓,芊凡的腿傷怎樣了?」溥聿塵問,他和妻子一樣關心易芊凡。
「再過半個月就可以拆掉石膏了。」冷焰遣走護士後回答。
「——,我明天就要離開台灣了。」易芊凡悵然的說。
「離開台灣!?去哪裡?你的傷不是還沒好嗎?」靜雨緊張的問。
「我要回島上去。」說這話時,雷爾夫盈滿怨恨的眼神迅速掃過易芊凡的腦海,揪痛了她的心。
「士桓,你知道這件事嗎?」星的石膏還沒拆,離開醫院好嗎?萬一加重傷勢,可怎麼辦才好?
「我知道,我會跟芊凡一起回去。」他要親自幫星做復健。
聞言,靜雨鬆了一口氣。「那我就安心了。」
「你們別待太久,芊凡需要休息。」
交代完,冷焰離開病房,他要去準備一下回島上的事。
冷焰走後,靜雨撒嬌的對丈夫說:「塵,我想單獨跟芊凡聊聊,你可不可以等一下再來接我?」
「好,你再打手機給我。」溥聿塵吻了靜雨後離去。
溥聿塵前腳一走,易芊凡隨後撲進靜雨的懷抱放聲大哭。
靜雨像姐姐,又像朋友般的輕撫易芊凡的背。
「雨,我好想他,真的好想他。」易芊凡心痛低喊。
想他、愛他,想他、愛他……無止境的想他、愛他……
「星,我去把他找來,好不好?」不忍見她黯然垂淚,靜雨提議道。
「不要,千萬不能讓他知道我還活著,我不想拖累他。」她如果要告訴他,當初又何必要欺騙他呢?
「可是你這樣……」
為了他,她不知已經掉了多少淚,哭過多少遍,再這麼下去,總有一天,她會受不了的。
「我不要緊,真的。」易芊凡邊說邊落淚。
「星,你真的好傻。」唉!為什麼當女人一碰到愛情,就會變傻、變笨,她是,星也是,幾乎全世界的女人都是。
「好傻,是啊,我好傻。」易芊凡苦笑承認。「雨,你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
靜雨點頭,她的要求她怎麼會拒絕呢。
「我想知道他過得好不好。」
如果可以,她好想再見他一面,但不行,她不能冒這個險,她不能讓他看見自己現在的樣子。
☆ ☆ ☆
德國 柏林
保雨狂襲,怒風呼嘯,男人滿是恐懼的看著那雙嗜血的冷殘綠眸。
一聲槍響,男人還來不及求饒便死在雷爾夫的手下。
自從離開台灣,回到德國之後,他就變得益發殘忍,殘忍到連迪卡都毛骨悚然;在著短短的幾個月內,他總共結束了三條生命,把幾十個人打進醫院,將自己的悲傷、憤怒全都宣洩在一些不相關的人身上。
他之所以如此全是因為她,一個他們以為早已不在人世的她。
「雷爾夫,你也該適可而止了,我們雖然黑道,但不是殺人魔,人死不能復生,你這樣只會讓芊凡……」
怒瞪著迪卡,雷爾夫冷冷的警告:「閉上你的嘴,不然,我連你一起殺。」
他不想聽到她的名字,不想!
「你簡直瘋了,再這樣下去,你是不是連小孩都要殺?」勸阻不了雷爾夫傷害別人,同時也傷害自己的行徑,迪卡大動肝火。
是的,他瘋了,因為失去而發瘋。最愛的女人、愛人的勇氣,他統統失去了。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雷爾夫毫不在意的反問。
聞言,迪卡咬牙切齒的低吼:「有時候,我真的很想一槍斃了你。」
「槍在這兒。」雷爾夫微揚嘴角,把槍塞進迪卡的手裡。
「你想殺就殺,我不管你了。」
吼完,迪卡丟掉手槍,悻悻然的離開。
踩過地上的屍體,此刻流竄在雷爾夫體內的不是人類的鮮血,而是充斥著仇恨及殘佞的惡魔之血。
他要報仇,對天報仇,它帶走他最重要的人,攪亂他的一生,讓他痛苦,他恨、他怨、他要用無數的生靈來回敬它。
☆ ☆ ☆
鎖情島
蔚藍的天,清澈的水,如此美好的風景並沒有改變易芊凡的心情,她依舊心痛,想雷爾夫想到心都疼了。
這四個多月以來,易芊凡一直拜託寒冰暗中替她調查他過得如何,但每次得到的答案總是讓她痛心且自責不已。
「冰,他……」
「還是老樣子,前幾天,他又殺死了一個男人。」寒冰一邊推著易芊凡在沙灘散步,一邊回答她最關心的問題。
易芊凡淚眼汪汪的低下頭。她錯了嗎?離開他錯了嗎?不想拖累他錯了嗎?
「星,你如果下定決心離開他,就不該再去管他,你這樣只會讓自己更痛苦。」
這句話寒冰和其他同伴不知已說了多少遍,但就是勸不了她。
「不,就算痛苦,我也要知道。」
她曾試著不去想他,但她做不到,要她不想他太難了,他的身影早已深切的刻劃在她的腦海、佔據她的心房,除非死,否則她一輩子都忘不了他。
「唉,你這是何苦?」
寒冰蹲在易芊凡的輪椅前,不捨的輕撫她滑下兩行清淚的憔悴蒼容。
「這是我的決定,我別無選擇。」她寧可自己苦、自己痛,也不願拖著這殘缺的身體去見他。
當寒冰要啟口時,楚寂寧牽著兒子朝她們走來。
「芊凡阿姨好,-霜阿姨好。」聶小烈很主動,很有禮貌的朝她們打招呼。
「乖。」易芊凡寵溺的摸了摸他的頭。
「芊凡,你該去做復健了。」楚寂寧抱起兒子說。
「嗯!」
這段時間,易芊凡一直很努力、很用心的在復健,希望有一天能靠自己的力量再度站起來。
「那走吧,桓他已經先過去了。」
楚寂寧話落,四人齊步往為了易芊凡而建造的復健室走去。
「芊凡阿姨,加油,加油……」聶小烈站在她的前面,狀甚可愛的搖手吶喊。
「好,芊凡阿姨會加油。」說完,易芊凡又往前走了幾步。
「芊凡,你試著放手看看。」冷焰想瞭解她的狀況是否有所進步。
「好。」
慢慢的抬起手,當她欲跨出第一步時,卻因為重心不穩而差點跌倒,幸好冷焰反應夠快,及時扶住了她。
「你不要緊吧?」寒冰、楚寂寧異口同聲,擔憂的問道。
「我沒事。」
有志者事竟成,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再像車禍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