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不吃!言兒對端到她面前的貓食不屑一顧。
「怎麼了? 」聶端衡揚眉,困擾地看著別過臉的言兒。
貓真是一種讓人捉摸不定的動物。聶端衡歎息地想著,但他沒有等言兒響應,便起身盛碗小魚粥,跟著倒杯溫開水一同放在托盤上,要拿進言予諾房裡。
「喵!」小魚粥!言兒一聞到那香味,興奮的繞著聶端衡打轉。
「別鬧了!」聶端衡拿高托盤,不讓言兒有機會碰到。
「喵!」我要吃小魚粥啦!
「不行,這是言予諾的份。」
聶端衡聲疾色厲的喝止言兒亂來,但言兒貓眼看人低的不把他放在眼裡,仍是一徑的黏在聶端衡的小腿上,巴望著小魚粥。
聶端衡想甩開言兒,但言兒的手腳像是沾了強力膠一樣的纏著他的小腿,怎麼也甩不開,聶端衡抗爭無效,只好任著言兒去。
真弄不懂言予諾這隻貓的脾性,一下子不高興、一下子又興奮過頭。不過,這不是他能管理的範圍,反正只要言予諾把他的貓管好,不侵犯到他就好。但現下的情形是他連言兒也得照顧。
一人一貓就這麼一路鬧進言予諾的房間。
打過針後的言予諾已經睡了大半天,之中除了讓聶端衡叫醒吃東西、吃藥外,沒有清醒過。
聶端衡將托盤放在床頭旁的矮櫃上,坐上床沿,凝望言予諾安睡的容顏。
回想起今早的情形,聶端衡仍心有餘悸。突地,他為心頭竄起的念頭而怔仲。爾後,他撫額低笑出聲,笑歎自己想像力豐富。
「怎麼可能!」聶端衡低語。「不可能,這是不可能的。」
定定心神,摒除適才滿心滿腦的胡思亂想,聶端衡克制著不去回想它,瞄一眼從他房裡拿來的電子鐘,是該叫醒言予諾吃飯的時候了。他伸手搖搖床上沉睡的予諾。
言予諾,起來吃飯。」聶端衡輕喚。
言予諾眉頭微皺,又舒緩,波紋不興的繼續睡,當聶端衡的叫喚是耳邊風。
「言予諾。」聶端衡這回力道加重,音量也跟著增大。
言予諾這回整張臉埋入枕頭,想要躲開那惱人的叫喚。
「言予諾。」聶端衡不放棄的再叫。
言予諾方才不情不願的睜眼,一雙教睡意形成的薄翳給蒙上的黑眸認不清叫他的人是誰,傻楞楞的任著聶端衡擺佈。
「張嘴。」聶端衡舀一匙放涼的小魚粥,湊到他嘴邊要他張嘴,言予諾依言張嘴讓他喂。
好不容易喂完他一整碗小魚粥,聶端衡細心地拿了紙巾擦拭言予諾殘留食渣的唇角,讓言予諾就著半坐的姿態睡了一會兒,才又叫醒他吃藥,餵他吃完藥才允許他躺下繼續睡。
一見言予諾躺下,一旁忍著不出聲的言兒開始大吵大鬧著要吃小魚粥。
聶端衡這一生還沒看過這麼挑嘴的貓,為免言予諾讓言兒吵醒,他只好依了言兒的要求。
「拜託你別吵,我煮給你吃就是了。」聶端衡無奈地答應言兒的要求。
「喵!」言兒這才快樂的叫出聲,跟著聶端衡走出臥室。
一個晚上言予諾就在半夢半醒之間被聶端衡叫起來吃藥、換衣服數次。
天,方露魚肚白……
言予諾好久好久沒有這樣睡一場好覺了。
以往他總是忙這忙那的,沒有什麼時間好好休息,現在能好好睡一覺,真是人生一大享受。
彎長睫羽如扇微顫,言予諾呼出一口長氣,覺得自己死過一次又活過來。不再教睡意以及病意佔據的眸子流轉著晶瑩笑意。好舒服啊!深深吸氣,再吐氣。覺得今天房裡的空氣特別的迷人。
咦?左手似乎被什麼重物壓住了?八成是言兒。打著這樣的想法想伸出右手捉起言兒的」言予諾,也因為右手邊的棉被被東西壓住而作罷。
怎麼回事?言予諾往右邊一看,一佗黑色的球蜷在他的右方,這是造成他右手舉不起來的原因。
是言兒。認出那坨黑色物體是言兒後,言予諾又往左邊看去--
嚇!
言予諾心臟猛然一跳,黑亮的眸子睜得大大的,直瞪著那佔據他左邊床空位的……黑色頭顱。
人?!是人吧?言予諾遲疑地抬高下巴,努力想看清這個人是誰。腦海裡冒出一個人名,可打死言予諾也不相信會是那個人。
但事實不容狡辯--當他見著那個人的側臉時,言予諾霎覺頭頂有無數的黑影掃過--因為烏鴉數目大多,速度太快而無法看清。
不會吧?他會不會因此折壽又消耗過多的「幸福」?可言予諾只感受到被握住的左手傳來源源不絕的暖意。
令人心曠神怡的暖意!言予諾不記得自己跟人類有過這麼親密的接觸。想必是時間久遠而忘卻與人接觸的感覺。不過,聶端衡的手真的好暖。
他忍不住悄悄地試探一下他的內心,發現只有關懷,先前的負面能量完全消失。但他想像不到聶端衡身上會有這樣的能量。觀察他半年,言予諾所感受到的聶端衡總是散發著無盡的冷沉,接近他後,更有好幾次因為他的能量過強而差點送了命,現在他竟然可以被他握著,靠這麼近也沒事。
收回探索的心思,言予諾君子的不再深探下去,聶端衡的轉變讓他措手不及,他得好好整理一下才能面對他。
那顆頭動了下,言予諾像是被捉到的現行犯般趕緊合上眼裝睡,屏息地希望聶端衡沒有看出他的偽裝。
聶端衡睡眼惺忪的抬頭看了下電子鐘,早上九點。再瞄下左下角的顯示日期,他寬心的呼口氣。幸好今天是星期五,他沒課。
聶端衡放心的太早,客廳傳來電話突兀的響聲,沒多久,房內的分機跟著響起。他伸手拿起話筒,另一端傳來助教的詢問聲,他再次替今天第一堂以及晚上都有課的言予諾告假。
相處近半個月,這層公寓還是頭一次有電話響起。聶端衡不是個長袖善舞的人,加上他刻意保持與他人的距離,也就更難有機會聽到電話響聲不絕於耳,餘音繞樑三日不散的奇景。
他揉揉仍帶些許睡意的眼角,伸手探向言予諾的額頭。掌心滑覆上他的臉頰,溫溫熱熱的掌心讓言予諾不由自主的想貼近。但發現自己冒出這個念頭的言予諾趕緊在它茁壯之前捏死它。
不低也不高的溫度讓聶端衡鬆口氣,昨天那一場疾高疾低的「表演」讓聶端衡不敢大意,現在總算可以喘口氣。他放開握著言予諾左手的手,起身到房間內的浴室盥洗。
言予諾一直到聶端衡走出房門,大氣才敢呼出口。
「呼--」只是,被聶端衡握過又鬆開的左手似乎染上了寂寞的色彩。
「喵嗚?」言兒被言予諾吵醒,模糊的叫著。
「言兒。」言予諾自覺這聲呼喚聽來似乎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言兒。」他清清喉嚨,再叫一次,這次聲音比較近了。
「喵!」言兒因言予諾的呼喚而清醒過來。
「予諾!」琥珀色的眸子泛著淚光。「嗚……你終於醒了……」
天知道她昨天受到什麼非「貓」的待遇,幸好她打死不吃那難吃的貓食,否則今天病的會換成她。
「我怎麼了?」言予諾的記憶只停留在被人劇烈的搖晃,然後就直接跳到現在。
「你生病了。」言兒鐵口直斷。早知道那天就強硬的要言予諾把那縷「幸福」吃掉,聊勝於無,總比讓他生病來得好。
「我生病?」言予諾只覺得自己全身輕飄飄的,倒不覺得哪裡有病痛,除了喉嚨怪怪的之外。言兒你在開我玩笑,我多久沒生過病了?」
打從他變成幸福診所的主治醫生開始,就沒病沒痛,健康得不得了。
「太久了,我也不記得,但是你昨天嚇死我了。」言兒沒想到言予諾說病就病,一點準備時間也不給。
「呵呵。」言予諾壓根兒沒有印象,他怎麼病的他不怎麼關心,反倒是聶端衡「對了,他是怎麼回事?」
他問起聶端衡。想起他,言予諾不由得想念起那雙溫暖厚實的大手,暖暖的,好舒服。
「他救了你。」言兒坦承不諱。「你生病,他照顧了你一晚上。」
「他?!! 」言予諾不相信既尖酸又刻薄、一心只想趕他出去,最近好不容易才習慣他存在的聶端衡會好心救他?
言兒點點頭。
「我不相信。」言予諾眨眨瞪得酸澀的眼。
「由不得你不相信。」求救的是她。
言予諾眉頭微攏,不語。
「而且我發現一件事。」
言兒神秘兮兮的口吻把言予諾的好奇心給吊出來。
「什麼事?」言予諾對聶端衡會救自己的事實感到存疑,但言兒的話轉移了他一大半的注意力。
「嘿嘿……喵嗚!」言兒笑到一半突然「收工」改貓叫。
「言兒?」
言予諾還沒發現聶端衡已經端了個托盤回來。
「你醒了。」
背後傳來的低沉男聲讓沒有防備的言予諾打了個冷顫。回頭一看,映入眼裡的是聶端衡那張睡眠不足的俊臉,略帶憔悴的他增添了抹落拓氣息,將他學者般的儒雅淡化、政客般的深沉淺化。
兩人四目相望,無言以對。久久,言兒的叫聲才打破沉寂的空間。
「早餐。」聶端衡先放下托盤,上前欲扶住言予諾起身。
言予諾因他的動作而瞪大眼。
「怎麼了?」聶端衡被他直勾勾的注視弄得不自在。
「沒、沒有。」言予諾急忙搖頭,但因感冒未痊癒的關係,聲音低啞難聽。他一出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變得難聽,不禁皺起眉頭,不能理解。
「你病了,醫生說是流感病毒。」聶端衡小心地扶他半坐起,拿了枕頭塞在他背後,再將托盤上的碗放上他攤開的掌心。
粥的熱度透過瓷碗傳至言予諾的掌心,然而言予諾卻覺聶端衡的掌心熱度更甚。應該把聶端衡的手留下來當暖暖包的。
言予諾低頭看著冒著熱氣的粥,再抬頭看看聶端衡,表情困惑一如無邪的孩童。
「你得先吃東西才能吃藥。」聶端衡開口解釋,心中因見著言予諾孩子氣的表情而柔軟。
「不是……」言予諾不是對這個有問題,而是……他眉心微蹙,很難理解自己全身上下的氣力上哪兒去了,是生病的關係嗎?
「粥太燙?」聶端衡手背碰碰碗,不覺得它很燙,他特地等它涼了些才盛的。
「不是。」言予諾眉頭深鎖,低啞的嗓音緩道:「我沒力氣……」
聶端衡聞言只抿嘴一笑。「我餵你吧。」
言予諾奇怪地看他一眼,沒反對的張開嘴讓他喂自己,卻因粥的熱度燙到舌頭而皺起整張臉。
「好燙……」言予諾吐吐舌頭,苦道。
「啊?」聶端衡好笑地看著言予諾吐舌頭,判定:「你是貓舌。」
沒想到這樣的溫度對言予諾而言還是太燙。
「對。」言予諾不否認,張嘴喝下聶端衡餵他的開水,在口中繞了繞才覺舌頭沒有剛剛那樣痛。
「可以嗎?」這回聶端衡吹涼粥才送上。
「嗯。」言予諾因為吃到好吃的粥而笑逐顏開。
聶端衡一呆,心臟強烈的撞擊胸腔,一時忘了如何呼吸。
「聶教授?」言予諾等著他喂。
「呃?啊?哦。」察覺到自己發出無意義的單音,聶端衡猛地收斂心神。「叫我名字吧,這兒不是學校。,
「哦。」言予諾眼眸飄移。叫他聶端衡嘛,太麻煩;叫他端衡啊,又太親近……還是都先別叫吧。
碗粥很快見底,言予諾饜足地打著飽嗝,而聶端衡習慣成自然地替他擦嘴時,兩人同時楞了楞,隨即言予諾脹紅了臉讓聶端衡替他擦嘴。
搞什麼,他怎麼會突然轉了性?害他都不知道怎麼面對他才好!
言予諾不明白是什麼改變了聶端衡,但他目前的身體狀況也由不得自己說不。
氣氛很尷尬,言予諾只想說些什麼來轉化氣氛。
而最佳轉移話題的言兒,此時不知上哪兒去。
「言兒……」他沒有看見愛貓的蹤影。
「我替它盛了粥,在外頭。」聶端衡抱出好吃的言兒已在外頭大快朵頤。
「喔。」言予諾眨眨眼。吃飽了就會格外想睡覺。
「睡一會兒吧。」聶端衡作勢要扶他躺下。
言予諾呆了下才木然的點頭。
「呃……」才要入睡的言予諾發現好像少了什麼,叫住聶端衡,卻不知道自己叫住他幹嘛。
拿著托盤要出去的聶端衡聽到言予諾的叫聲轉身,以眼神詢問。
言予諾張口欲言,清清喉嚨後才道:「可不可以……」
「嗯?」聶端衡沒有聽清楚。
四目相對了好一會兒,言予諾才牽動一下唇角。
「呃……」言予諾抬起無力的手做了個手勢。 「這個,可以嗎?」
應該是少了它吧!言予諾心裡猜測。
聶端衡的回答是微微一笑,放下托盤重新坐到床旁的地板,將手覆上言予諾的臉龐。
「這樣?」唇邊的笑意消失,但眸底的笑意仍在。
「嗯。」果然是少了這個。這下他可以好好睡了。言予諾瞇眼一笑,安心地枕著聶端衡的手入睡。
就是這像安眠藥似的綿延不斷的暖意讓他睡個好覺。
望著沉沉入眠的言予諾,聶端衡內心翻湧著不知名的情感,手指不由自主的輕撫指下的肌膚。他,陷入惘然迷思。
天高氣爽精神好。
星期二,言予諾沒有課,但聶端衡卻排滿了課。趁著好天氣,言予諾將公寓裡裡外外清掃了一遍,將髒衣物丟進洗衣機,設定好時間後,他安閒地搬了張椅子往陽台一坐,泡了壺茶,預備好好休息時。
「噗--」言予諾才剛人口的茶全噴了出來,直朝他面前的言兒噴去。
言兒眼明腳快的跳開,免去一場災難。
「你說什麼?」言予諾怕再接受更大的刺激,將握在手裡的杯子放開,省得一會兒不小心又發生什麼事。是他幻聽了嗎?他怎麼覺得言兒剛剛說的話很離奇?離奇到他喝下去的茶還沒吞下去又全噴出來。
「我說……」
言兒才要重複,就被言予諾打斷。
「等等。」言予諾先是喝了口茶,吞下後才說:「可以了。」
言兒跳上他的大腿,四肢縮起,放任尾巴晃啊晃的。「我說,聶端衡很有可能是可以幫助你的人。」
「啊?」言予諾懷疑自己聽錯了。
「我不說第三次。」舔舔乾干的鼻頭,言兒悠閒地合上眼,打個呵欠。
「不可能。」言予諾呆了半晌,斷然地否決言兒的話。
他才不要一個陰沉的人來幫助他咧!而且聶端衡是他客戶委託的人,是生意,跟他自身的事是兩碼子事。生意就是生意,不跟生意對像有牽扯是基本原則。
「我看也還好啊,看他肯在你生病時助你一臂之力,就知道他這個人是面惡心善的人。」言兒事不關己地說。
「他是生意對象。」言予諾堅持立場。
「沒人不可以對生意對像下手啊!何況命定就是命定了,你再怎麼否認,他還是那個命定的人啊!,」言兒解說,規定就算再嚴密也還是會有漏洞的。
「他是男的。」言予諾信口胡言,亂找借口,就是不肯乖乖接受自己的未來極有可能會跟聶端衡綁在一起的臆測。
「那又怎樣?」言兒提高音量,不以為然。
「什麼那又怎樣?你知不知道這個問題很令人頭大?」言予諾難得激動的詰問。
「會嗎?」」言兒琥珀色的大眼欣賞地看著幾乎發飆的言予諾。
平日少根筋、漫不經心、心腸又好到讓人想揍下去的言予諾,也會有這樣的表情,這麼少見的機會得好好把握才是。
「不會嗎?」言予諾尖銳的嗓音使他俊秀的臉龐蒙上一層暗影,黑色的眸子不知是因陽光的關係還是怎麼的,緩緩地滲染上一層金翳。
「只要有愛,什麼都好談。」似是意識到言予諾內心隱藏的幽黑,言兒笑笑地將話題帶過。「說真的,你打算怎麼給聶端衡幸福呢?」
「Roy的資料呢?」言予諾忍下一時之氣,微瞇起眼來躲避午後過分刺眼的陽光。
「他死了四年多。」
「死了?」難怪那抹「幸福」會染上絢麗的悲傷。
「自殺死的。」言兒附註。
「嗯?」言予諾發出一聲驚呼後,發現自己沒什麼立場驚訝而改為輕咳,以掩去這聲驚呼。「為了什麼?」
「我不知道。」言兒悠閒地搖搖尾巴。「再過去就不是我能涉及的範圍。」
「言兒,你最近很不務正業哦!」言予諾氣不過地捉起言兒的項背,大皺其眉。
「哪有!」見言予諾質疑她的「專業能力」,言兒大聲反駁。
「哪沒有!」言予諾比言兒更大聲。「以前叫你查個人物,你連他祖宗十八代什麼時候打噴嚏都查的出來,這次叫你查,你反而只查出那個人的一丁點事情而已,這不是怠忽職守是什麼?」
「我說了啊,再過去就不是我能涉及的範圍了啊!」言兒苦著張貓臉。
不是她不查,而是她根本不能查。
「為什麼?」言予諾不明白,這是關鍵那,要是查不清楚否跟聶端衡的關係,他怎麼下手啊!
「因為正如我先前說的,聶端衡極有可能是你的命定之人。規矩你是懂得的,舉凡與你有關的人,我都不能施以任何援手,尤其是事關命定之人時,那更得由你自己負責。」言兒還在一旁搖旗吶喊。
明明別人的負面情緒他能將之阻擋,偏偏就是聶端衡的他擋不往,還被聶端衡影響。簡直嘔極了!可惡!可惡!
言兒望著言予諾僵直的背影,涼涼地搖著尾巴,有些不捨的歎口氣。
要是聶端衡真的是言予諾命定的人,她就得找下一個主人嘍!唉,要找到一個有好手藝的主人很不容易,她可有得煩惱了。
不過,未來的事,誰知道?
就像出門走路有可能會踩到狗屎一樣,為什麼言予諾跟聶端衡不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