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是耿蒼離身體完全痊癒之後,段緋玉期待許久的活動筋骨日子。
早在好些天以前,她就想要出來走走看看了。將近有半年的時間躲在家裡陪耿蒼離療傷,如今耿蒼離的身體已經痊癒,好動的她當然迫不及待地拉著耿蒼離出來走走透透氣了。
山頂的積雪慢慢地溶化了,清淙的流水聲潺潺滑過耳際,讓人感覺到春天的腳步正慢慢地接近。
兩人漫步在大理城外的山林裡,清涼的氣息散佈在空氣之中,迎面吹來,只覺得一身清爽。
「哇!感覺真好!」段緋玉開心地在林子裡跑來跑去,沒有片刻的安靜。
「小心地滑啊!」耿蒼離忍不住擔心地叮嚀了聲,與她保持著固定的距離。
「想不到我竟然會有這樣的感覺耶!」她漾著一臉燦爛的笑容跑向他,拉著他的手臂,「平時天天在這裡玩,想不到才隔了半年的時間沒有過來,我竟然如此地懷念這裡。」
「人還是開心的樣子比較好。」他替她順了順有些散落的髮絲,「我喜歡看見你無憂無慮的樣子。」
「杭州好不好玩?」她乖巧地任他替她整理頭髮,略微歪著小臉,閃動好奇的眼神看著他。
他的動作瞬間僵在半空中。
「不好玩?」她的小嘴嘟了起來。
「杭州……有杭州的美。」他低頭看著她,心裡突然開始上下忐忑。
緋玉是山林裡頭長大的孩子。她純真、善良,有如一塊完美的璞玉。杭州雖然也是屬於地靈人傑的美麗仙境,但那樣的環境,究竟適不適合讓緋玉居住?
「你在擔心什麼?」段緋玉看出他眼底的憂心,卻不能明白其中的緣由。
「我怕你不能適應那裡。」
他好擔心,若是真的這樣帶她踏入杭州,他真怕眼前這張生動活潑的小臉會漸漸地失去應有的光彩。
「杭州的美和大理的美不一樣,她有美麗的風景、浪漫的傳說,可是……我怕你待不住。」
「還沒有發生的事情,你的擔心太早了!我都還沒有去玩過,怎麼知道杭州適不適合我?」段緋玉可沒有想那麼多,耿蒼離恐怕不知道,她是很能隨遇而安的。「別這麼婆婆媽媽的,既然杭州好玩,那就帶我去玩嘛!等我玩膩了再想辦法也不遲啊!」
段緋玉的話消弭耿蒼離的顧慮,是啊!到時後再想辦法也不遲啊!何必如此辛辛苦苦地用計劃來限定自己的未來呢?
其實偶爾像緋玉這樣也不錯,等遇到了問題再想辦法解決,進而享受其中的樂趣,不也挺刺激的?意外總是出現在計劃之外,何必刻意的逃避而忽略其中的精彩刺激呢?隨遇而安也是個不錯的主意哩!
「嗯,我知道了。」耿蒼離知道這是必須面對的問題,因此沒有提出反駁,「等胡習文和狼神的事情結束之後,我們就出發回杭州。」
「真的嗎?太棒了!」段緋玉快樂地摟著他的脖子又叫又跳,興奮得不得了,「那你先告訴我,杭州有多美?有什麼浪漫的傳奇……」
「喔,那可多了。你聽說過……」
初春的山林裡,隱隱約約地傳來少女興奮的尖叫聲,和讚歎的感動聲音,偶爾還有男子低沉的笑聲伴隨著如銀鈴的笑語……
???
兩人開開心心地玩了一整個上午,這才回到耿府。
「大當家。」甄毓一見到他們,立即迎上前來。
「誰出事了?」耿蒼離敏感地查覺出甄毓語氣中淡淡的著急。
「三當家。」
「馭?!怎麼一回事?」耿蒼離驚訝地揚眉,他的三弟做事一向謹慎,少有意外。
「三個月前,他飛鴿傳書來說因為一直等不到大當家您的信,因此他要親自過來看看,順便跟您提提胡家馬場的事情。」
「三個月前?怎麼現在才通知我?!」耿蒼離十分地驚訝。
「不是這樣的,這封信的確是三個月前送到我手上,可是因為那時您身受重傷,所以被我擱了下來,直到今早才想起來。」甄毓解釋著。
「說說你查到了什麼。」三個月?按照他的路程來算,早該在一個月前就該到了,現在還沒有見到人影,可見是真的出事了。
「三當家按照原本的計劃出發,但是,途中他接到一封書以後,便匆匆忙忙地趕回堡去。到目前為止,我們這邊還沒有後面的消息,所以無法判斷。」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和軒轅堡之間的消息已經斷了一個月以上?」耿蒼離挑眉,不敢相信上官馭竟然會疏忽了這件事情。
「是。不過我已經發出命令,派人在最短的時間之內將這些日子來發生的消息調查出來,不過這還是得用上十天左右的時間。」
「我知道了,叫眾人準備一下,十天後我們馬上啟程回杭州!」
「是!」甄毓一收到耿蒼離的命令以後,馬上離開前去安排一切事宜。
「蒼離……」一旁的段緋玉聽得一頭霧水,完全弄不懂發生了什麼事情。
耿蒼離將他和谷紹騫、上官馭、軒轅堡的事情對段緋玉大概敘述了一回。
「算算日子,我竟然離開軒轅堡這麼久了,這時間真是快得讓人措手不及。」耿蒼離若有所指地看著段緋玉。
「怎麼,你想說這都是我的錯嗎?」段緋玉一回想起當時對他的百般刁難,就覺得心虛。不過轉而一想,這一切都是他自願的,怪不得她啊!在說,待在這裡起碼有一半的時間他都是躺在床上療傷。
「不,我沒有這個意思。」她無辜的臉孔讓耿蒼離看了覺得有趣,他摟她入懷,以寵溺的語氣道:「我的意思是,待在你的身邊,讓人感覺不出來時間的快速。」
「如果你不喜歡遺忘時間,你現在還有反悔的機會。」段緋玉皺皺鼻頭,酸溜溜地道。
「你知道我是不可能反悔的。」耿蒼離搖頭,眷戀地貼上她柔軟的唇瓣,「像現在這種輕鬆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我只想好好把握。」
「怎麼了嗎?」她被他弄亂了氣息和心跳,整個腦袋渾沌一片。
「我還是怕帶你回杭州,因為我無法保證我還能像現在這樣天天陪在你的身側……」他的語氣裡充滿了不安。
軒轅堡的事業滿天下,每天要處理的事務可以說是多的數不清,即使是有能幹的總管幫忙分憂解勞,但是還是很忙。
「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每天都要有人陪才行。」段緋玉微噘起唇,不過內心卻為他的體貼而喜孜孜地。
「不每天看著你,萬一你闖禍了,誰幫你?而且,我喜歡天天有你在身邊。」耿蒼離俯身在她耳邊說著,呼出的氣息呵癢得段緋玉笑著躲他。
「好了,別逗我了!」她笑呵呵地推開他的臉,「我跟你保證,我待在杭州不會無聊的。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留下來,用完飯再走。」
「不行,我答應過碧海,要帶他去溪邊抓魚的。」碧海老是抱怨她不陪他。
「反正我下午也沒……」
「大當家。」
耿蒼離的話還沒有說完,甄毓的聲音傳了過來。
段緋玉假裝聽不懂地看著他,等著他後面的話。
「我下午沒……」
「二哥、二哥!快來,我們發現了一個好玩的東西,快來看!」他的兩個弟弟和一個妹妹衝出來,三個人簇擁著他,硬把他拖離了段緋玉的身邊。
「對不起喔,未來的二嫂,二哥先借我們用一用。」老三回頭歉然地說著。
「沒關係,盡量借。明天記得還我。」段緋玉微笑地送走他們兄弟妹四人,她愉快的表情和耿蒼離依依不捨的表情形成強烈的對比。
唉,沒辦法,這種事情她得要早些適應,因為她很清楚,蒼離的心雖然屬於她,但是他的身體卻不屬於她。
生氣嗎?其實她很生氣,也很不滿為什麼事情總是繞著他轉,她嫉妒那些奪走他的人可是又能怎麼辦呢?他並不只是她一人的,還有許多責任要承擔。
她不懂得經商的事情,所以她只能在一旁看著他。不過,她很喜歡他專注的模樣,還有當他解決問題的時候,臉上所閃耀的驕傲光芒,那使得她也覺得與有榮焉。
所以她必須學著適應,適應沒有他在的時候,她該如何消磨時間……
獨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她的腳步有些沉重。
「救命啊……」微弱的呼救聲引起了她的注意力,她轉頭朝聲音的方向看過去,瞧見一群壯漢圍住一個姑娘,那些人一臉猴急的樣子。
男人的呻吟聲和姑娘微弱的求救聲音,任誰一看都知道他們在對這個姑娘做什麼事情!
「你們這些下流的豬!」段緋玉大喝一聲,掄起拳頭揮過去。
「哪裡來的不要命……喔!好個標緻的娃兒,來!陪本大爺玩上幾回,包準你爽快得忘了自己是誰!」一個大漢本來要痛罵是哪個不長眼的混蛋,但一回頭看見段緋玉那張艷麗的容顏,一雙眼只差沒掉下來。
好美喔,跟他們剛剛發現的貨色比起來,還要美上幾分。
他伸手想要抓住那小小的拳頭,卻沒料到當她的拳頭碰到他的時候,他的手腕傳來清脆的碎裂聲。
「哇啊啊啊——」那大漢慘叫,粗壯的手腕竟然被一個女人的拳頭打斷。
「哪裡來的賤婊子!竟然敢來打斷老子們的好事?!」其餘的大漢們紛紛轉身過來怒瞪著她。
「哼哼,整個大理城的人沒幾個敢惹我段緋玉,你們想嘗到和那個笨蛋一樣的下場嗎?」段緋玉揮了揮她剛才打斷男人手腕的拳頭。
她的怪力大理居民人盡皆知,人人都寧願惹毛皇帝老子也不願意惹毛她段緋玉。
她那可怕的破壞力可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老子就不相信你的力氣可以大過老子!」一個體型高大的壯漢走到她面前,他的大嗓門嚇到不少在林間棲息的鳥兒。
「試試看不就知道了?」段緋玉輕蔑地上下打量著他。
「別瞧不起你老子!」壯漢一看到她的眼神,馬上凶性大發,一個拳頭揮過去——
「我呸!你還沒那個資格當我的爹!」段緋玉呻罵一聲,頭一低,閃過壯漢的拳頭,雙手輕輕地一推,那壯漢就像是紙鳶一般地飛了好幾步遠,至於他的雙手,則被段緋玉一掌拍斷。
她滿意地拍拍手上的灰塵,然後才回頭看著後面的男人們,「好啦!這下子換誰?」
男人們互看一眼,二話不說便倉皇逃跑。
「哈哈哈哈……」段緋玉得意地笑看著他們落荒而逃的狼狽背影,等笑夠以後才走向倒在地上,幾乎呈半昏迷狀態的姑娘。
「喂,你沒事吧?」她扶起那姑娘的上半身,輕拍她的臉頰喊著。
這個姑娘真的好美喔,難怪那些個傢伙會見色起意,只是……唉,可憐了這個姑娘。
「唔……」懷裡的姑娘動了動,羽扇般的睫毛顫動了下,輕輕地打了開來,露出一雙如燦如星的眸子。
哇,真的好美,只不過還是比不上甄毓那靈空的清美。
段緋玉忍不住在心底讚歎著。
「是你……救了我?」
姑娘的手撫上她的臉龐,她那冰冷濕滑的觸感讓段緋玉心底起了一陣雞皮疙瘩,但是她忍了下來。
「是呀……」段緋玉小心翼翼地問著,「你……還好吧?」
「是你……救了我?」那姑娘又重複了一次,眼底寫著不確定。
「嗯,我先帶你回去吧!」段緋玉實在不想再待在這偏僻的地方,決定先帶她回段家。
「不……」姑娘摸著她臉的雙手突然伸到她的頸後,而那雙漂亮的眼眸突然綻放出奇怪的色彩。
段緋玉雖然覺得很奇怪,但是這樣的疑惑在她心底沒有停留多久便消失了,反而被一種暈陶陶的感覺所取代,她看著那雙眸,越來越無法自拔。
「呵……我拿到魚餌了。」剛才還奄奄一息的姑娘突然露出冷笑,她推開段緋玉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裳,而段緋玉自始至終都帶著一臉暈陶陶的表情站在她旁邊。
「段緋玉啊段緋玉,不要怨恨我,誰教你們竟然敢殺了我最親愛的弟弟呢?」這位姑娘便是狼神的姐姐「蛇王」,她冷冷地笑著,毫不留情地鉗住段緋玉細緻的下巴,滿意地看著段緋玉沒有改變的表情。
狼神的罪經過官府審判之後,隨即被判決五馬分屍示眾。天啊!她那英俊挺拔的弟弟啊!竟然被這些愚蠢的人害死,若不讓他們生活在水深火熱的地獄裡,她就不是組織裡最陰險殘酷的蛇王!她調查出這條路是段紱玉回家的必經之路,因此她設計好,利用剛才控制段緋玉的方法控制幾個男人,在這條路上上演她被強暴的戲碼,果不期然,段緋玉如她所願地上了勾。
「乖孩子,來,張開嘴巴。」她輕拍段緋玉的臉頰,看見她聽話地微張開唇。
蛇王從腰際間取出一個白玉瓷瓶,倒出一顆黑色透著異香的藥丸後,她將藥丸先含在嘴裡,再餵入段緋玉的唇中,「好孩子,來,吞下去。」
確定段緋玉把藥丸吞下去之後,她開始動手佈局。
她的復仇計劃,就要開始了。
???
一從段碧海口中得知段緋玉並沒有如預期地返回家門後,耿蒼離匆忙帶著甄毓和幾個家丁,沿著段緋玉回家的途徑找尋著,終於在中途的一片林子裡找到了她。
只見她衣衫全被撕扯開來,整個人凌亂不堪地倒在地上,那副模樣重重地撞擊著耿蒼離的心。「緋玉!」他痛心疾首地大喊一聲,馬上脫下外衫罩住春光外洩的她。
甄毓皺眉,比自己的主人還要冷靜地分析出疑點。
「大當家,鎮定一點,先讓我看看大當家夫人的情形。」以段緋玉的情況而言,不可能遭人用強,除非那個人的力量比她還大,而且她身上只是凌亂,不像真的被強暴,身上也沒有血跡,所以大當家夫人應該只是遭到軒轅堡威名的池魚之殃。
在確定地檢查過段緋玉身體的情形之後,甄毓在心中下了個這樣的結論。
「她……」耿蒼離又驚又怕,他不相信他天真活潑的小妻子竟然會遭到這樣不堪的事情!
「大當家,請稍安勿躁。」甄毓量測了下她的脈搏,「大當家夫人並沒有被怎麼樣,她只是敵人所相中的餌食罷了。」
「嗯……」就在這個時候,段緋玉悠悠醒轉。
「緋玉……」耿蒼離心疼地喚著她,而沒有注意到甄毓愀然變色的臉。
「蒼……蒼離?」段緋玉一看見他擔憂的俊臉,忍不住輕聲開口問:「你怎麼了?臉色好難看。」「沒事、沒事。」耿蒼離搖頭,勉強地將唇角上揚。
「我……我在哪裡?」她覺得精神又開始恍惚起來,心底有某個聲音一直在催促著她——
殺!
「緋玉?!」耿蒼離驚愕地看著段緋玉突然跳起來,她的手中不知道何時多出了一把短刃,刺向甄毓。
她突來的舉動使眾人一愣。
「住手!」耿蒼離大喝一聲,伸手欲阻止她的行動,然而她身子一扭,竟然躲過了他的鉗制,短刃依然毫不猶豫地往甄毓刺過去。
她的攻擊方式又狠又陰毒,一點都不像是平常的她,耿蒼離好幾次想阻止她,可是都被她以奇怪的身法躲了開來。
他又氣又急,面對她,他實在沒有辦法施展全力來對付她……
「大當家,別擔心,大當家夫人不會有事的。」甄毓一邊閃躲段緋玉的攻擊,一邊如此道。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耿蒼離焦急地問著,他從來都沒有這樣的感覺過,慌張、無助、束手無策……以前他完全陌生的情感此時一一湧現。
「是有人在替狼神尋仇。」甄毓的眼中閃過一抹瞭然,「依我來看,想必就是狼神的姐姐蛇王吧!」她轉而向旁邊喊道:「出來!蛇王,你的陰謀對我沒有用,大當家夫人很快就會清醒過來。」
「哼!倒是真會說,你真有那本事破解我的『傀儡術』嗎?」蛇王幽冷的聲音迴盪在四周,飄忽得無法確定她的行蹤。
耿蒼離拚命地說服自己要冷靜,可是說什麼他也無法靜下心來。
現在他終於明白,當他被野狼攻擊而下落不明的時候,段緋玉的心中飽受著什麼樣的折磨。
為了怕自己的不安給了對方可趁之機,耿蒼離強迫自己放鬆身體,以輕鬆自得、把握十足的態度面對眼前的敵人。
「不只是你的『傀儡術』,就算你祭出你多年豢養的蛇群也無法動我們一分一毫。」甄毓冷淡地道,「令弟的狼群就是我一個人殺光的。」
說完,她一個翻飛,一掌貼上段緋玉的背脊,硬是逼出了在段緋玉腹中的藥丸。
「嘔!」段緋玉吐出了藥丸,整個人像是虛脫一般地跌坐在地上。
「緋玉!」耿蒼離見狀,趕忙衝過去抱起她。
「對不起……」段緋玉痛苦地勉強睜開眼睛,剛剛的她無法控制自己的舉動,心裡有一道聲音在催促她行動。「我不是故意……哇!」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張口連吐了好幾口黑血。
「我知道、我知道!」耿蒼離忙不迭地說著,輕撫她的背。
「看樣子,你已經知道我的組織的真面目了?」蛇王忿恨地在暗處看著甄毓竟然在短時間之內輕易地破解了她的計劃,對甄毓的恨更添上幾分。
摟緊懷中失去平常活力的段緋玉,耿蒼離心中的怒火高高地燃起。「出來。」
除了段緋玉以外,其他在場的人都愣了一下,外表看來溫和的他,此時渾身散發出殺氣。
「我說出來,聽到了沒有?」低沉的聲音傾訴著他此刻心裡的憤怒,一雙眼在此時閃著冷厲的眸光。「不要讓我親自去抓你出來,蛇王,即使你是女人,我也不會對你有所寬貸!」
「好狂妄的口氣,憑你也抓得住我?」蛇王得意地哼笑著。
耿蒼離拾起地上的小石子,施勁往樹上激射而出。
蛇王沒有料到他會真的發現自己的所在地,一個錯誤的估計,成了計劃中的敗筆,讓她在地上摔了個四腳朝天。
「奉勸你一句話——『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要老是以為自己萬夫莫敵,你弟弟就是一個很好的前車之鑒!」耿蒼離抱著段緋玉,嚴肅冷凝的面孔就像是宣判靈魂罪行的閻羅一般,殺氣重重。
「我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蛇王站起身,冷酷地笑著。
「我們可沒有這麼想過。從來沒有,」耿蒼離強調。「要死你一個人去死,不要妄想找人陪葬,你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錯誤!」
「那也得看看你有沒有本事打贏我!」蛇王可不管那麼多,她用生命去愛的男人被他們殺死了,剩下她要她怎麼活?所以害死她弟弟的人該死,全部都該死!
狂野的風沙隨著尖銳的哨音狂舞,隨著哨音的出現,他們看見從四面八方竄出了各式各樣色彩斑斕的蛇群。
幾個跟隨他們來的家丁因為功力不強,結果全被蛇群所吞噬。
「蒼離……」此時虛弱的段緋玉抓緊他的衣襟,「怎麼這麼多蛇?」
「怕了嗎?」他低頭溫柔地問著她。
懷裡的她漾出一抹勇敢的笑,「我段緋玉從來就不是膽小的人,會怕的人心中有鬼!」
耿蒼離忍不住動容地輕啄了下她的唇瓣,「現在感覺如何?」
「如果我有力氣的話,我一定要親手痛扁那個敢欺騙我的傢伙!」段緋玉咬牙切齒地道,但她現在力氣全失,所以這模樣反而像是一隻小貓張牙舞爪的徒勞無功。
耿蒼離忍不住輕笑,「放心,我一定給你這個機會。」
段緋玉點頭,張大著雙眼看他要怎麼讓她扁人。
「甄毓。」
「甄毓在。」
「不要出手,我要和緋玉一起對付她!」
「是,那甄毓去清理擋路的雜草了。」
「去吧!」耿蒼離信心十足地看著臉已經氣得發黑的蛇王。
「你們該死!」蛇王忿根地道,她停止發號施令的吹笛動作,決定親手為弟弟報仇。
「閻羅王還不打算要我們呢!」耿蒼離輕聲地說,嗓音裡有著濃濃的殺意。
蛇王沒有再多說些什麼,她手指併攏彎曲成蛇頭的形狀,朝耿蒼離和段緋玉兩人撲了過來。
耿蒼離一個旋轉,用單腳踢飛了蛇王的雙手,而懷中段緋玉的腿則踢中她的腹部!
一場奮戰下來蛇王終於察覺到自己的能力並不足以對抗眼前的男人,她擅長的「傀儡術」根本沒有機會使出,只是被耿蒼離玩得團團轉,她想抽身已來不及。
耿倉離恨她和狼神三番兩次陷他們於危境之中,出手並不留情,和段緋玉聯手解決了蛇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