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彩達令 第八章
    沈立巖作夢也沒有想到,薇薇竟然是他的女兒!電視螢幕上顯示的時間往前推算,正好是他們相遇的那一天。

    他看到思蘋痛苦的生產過程,心痛得攪動糾結,從鼻樑到喉間,不斷湧上酸苦的感覺。他用盡力氣強忍住顫抖悸動,猛吞嚥著淚水。

    他回想起第一次見到薇薇的時候,就被她眼眉間靈動的神采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看著那可愛的小臉,他感到一股難以言喻的熟悉。原來薇薇像極了自己,而他竟然都沒有發現。

    他直覺地想要親近她,和她說話,甚至於生平第一次坐在地上和一個小女孩聊天看書。當思蘋將薇薇帶走的時候,他竟然感到莫名的空虛和不捨,心就像被挖空

    了一半。

    原來這是任何人都無法抹煞隱藏的骨肉親情。這種莫名的情緒,他一時還厘不清楚,以為是自己太過於迷戀思蘋的緣故。

    他為什麼如此盲目?他自信滿滿地將江氏企業玩弄於股掌之間,冷靜深沉的計算投資的損益得失,看清企業經營的成敗和遠景,但面對自己的女兒時卻毫不自知!

    沈立巖不理會小雯語無倫次的解釋、不理會江董事長和夫人的挽留和他們詫異的眼光;江家在他的眼中已經毫無意義,他逕自匆匆走出江家大門,揮手招來自己的司機,坐進車內,顫抖地按著手機的數字鍵,打了幾通電話。

    幾分鐘後,他的助理們用最快速的效率查知了思蘋的最新地址。

    黑色的賓士車在黑暗中轉了一個急彎,直往思蘋的住處疾駛而去。

    思蘋和女兒的新家就在一條暗窄的小巷道裡,一棟三樓公寓加蓋的頂樓上。新地方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思蘋打開了最後一個紙箱子,安放好所有的東西後,吁了一口長氣,滿意地看看四周。

    「雖然比原來的地方小,還要爬那麼高的樓梯,可是……薇薇會慢慢習慣的。」她看著熟睡的女兒,悄悄的掩上房門,安慰著自己。

    突然間,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思蘋疑惑地看看手上的表:心想九點多了,還有誰會來?

    「思蘋,開門!我知道你在裡面!」翰勳不斷的高吼,不斷的敲門。

    思蘋不想吵醒正熟睡的薇薇,趕緊跑上前打開門,一股酒氣撲鼻而來。

    「總經理!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她皺起眉,知道帶著醉意的翰勳是前來興師問罪的。

    「先讓我進來!」等思蘋打開鎖,翰勳即推開門大步的走進去,他環顧四周,不層的說:「哼!你寧願逃到這種地方,也下願和我在一起,你這個女人到底在想什麼?」

    「小聲一點!薇薇剛剛睡著了。」思蘋著急地打斷他的話。

    「那又怎樣?」翰勳腳步不穩的揮動著手。

    「你喝醉了!請你回去吧!」

    「我不回去!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離開我……離開江氏企業……」

    思蘋按捺住情緒說:「我都寫在辭職信裡了,有什麼話我們改天再說吧!」

    翰勳看出她的不耐煩,心裡更加氣憤。

    「你真可惡!你為什麼不像別的女人一樣?只要給你鑽石鮮花、名利權位,就跪在我的面前,聽我的差遺……我要你做未來的董事長夫人,這個頭銜多少女人搶著要,你為什麼不要!告訴我!你到底想要什麼?你為什麼不能接受我的感情、接受我!」他癱坐在窄小客廳裡唯一的小沙發上,痛苦地掩住臉。

    思蘋同情地走到他身邊,想要安撫他。「翰勳……我很抱歉,在離職信裡我已經寫得很清楚了,我很感激你的心意思——」

    翰勳突然轉身將她拉到自己面前,思蘋毫無防備的被他抱個滿懷。

    「感激我,就表現出來!」她清晰冷漠的眼神無端地激怒了他。看著她動人的五官,聞著她甜美的氣息,這該死的女人!這卑賤低微的女人!竟然左右著他的快樂和痛苦!

    翰勳加勁捏緊了她的手臂,思蘋痛得幾乎要流下淚來。

    「總經理……放開我!」她扭動身體想擺脫他,翰勳卻更加緊密的貼近她。

    「不!我不會放開你!我要你,我從來沒有這麼渴望的要過一個女人——尤其是像你這樣不知感激的女人!」他充滿血絲的眼睛,透露出內心糾葛的情緒。

    「是的,像我這樣的女人不值得你渴望,請你離開!」

    「值不值得由我來決定,輪不到你來對我說!」

    思蘋再也忍受不住的低吼:「江翰勳,請你尊重我!這就是我不能接受你的原因,你打心底看輕我、鄙視我,所以才會因為得不到我而如此氣憤!我不像別的女人,因為我太清楚你了。我委曲求全,全力以赴地為江氏企業工作,全是為了回報董事長和小雯這幾年來的照顧,絕不是因為你。我根本就不愛你,從來就沒有愛過你!將來也不會!」

    「啪!」剎那間,思蘋感到腦中一片空白,臉頰一陣火燙。翰勳竟然重重地打了她一巴掌!

    她嘗到了口裡的血腥味,努力克制即將爆發的情緒,走到大門口前,打開門,壓低聲音,用憎惡而堅定的口吻說:「請你現在馬上離開!」

    江翰勳握緊發白的拳頭,一身酒氣,搖搖擺擺地走到思蘋身邊。

    「我要得到你!如果今天得不到你,我不會踏出這裡一步!」

    他走到門口,推開思蘋,大力地將門關上。

    思蘋努力壓抑驚駭的情緒,此時此刻只想到房間裡的薇薇。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能讓薇薇受到傷害。

    江翰勳的眼裡寫滿了慾望,他一步一步的逼近,一直到思蘋無路可退。

    「你為什麼怕我?不要裝成一副貞節烈女的樣子,你這個淫蕩、寡廉鮮恥的女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十八歲的時候就隨隨便便上了陌生男人的床,今天才會有薇薇這個小雜種!竟然連誰是父親都不知道?哼!你的女兒和你一樣,都是沒有父母的雜種!傅思蘋——我不在乎你的身世、你的過去,你竟然還敢拒絕我?你想想……你有資格拒絕我嗎?今天——我就要讓你嘗嘗我的厲害!我要讓你知道——」話還沒有說完,他一個箭步撲上前緊緊抱住思蘋。她為了掙脫他,手肘碰到了衣櫃,衣櫃上的檯燈瞬間跌落在地上。

    「媽咪!」房間裡傳出薇薇嬌嫩的叫喚聲。

    思蘋強忍住奪眶而出的眼淚,對房間呼喚:「薇薇,媽咪不小心撞到東西,你不要出來……趕快睡覺,不要出來……」

    翰勳手臂攬住她的腰,強拉著思蘋到她的臥室裡,一手還不忘關上房門。

    「不要!不要這樣!薇薇就在隔壁……她……她會聽到……」思蘋壓低聲音,不斷的懇求。

    「那麼你就乖乖的聽我的話,讓我如願——否則我不會讓你的日子好過!憑江家的勢力,我會讓你和薇薇到哪裡都無法立足!到時候,你還是只能乖乖地回到我身邊。」翰勳拂開她頸後的秀髮,在她的耳邊低語。        

    思蘋聞著他令人作惡的酒味,痛苦地使勁想要推開他,他卻文風不動的貼在她胸前。

    「求求你,放開我……放開我……」她使盡力氣推拒,躲開翰勳的強吻,淚流滿面的懇求。

    然而翰勳已喪失了理智,他借酒壯膽,只想一償夙願。

    他粗魯的掀開思蘋的長裙,用灼熱的嘴輾過她的臉頰和頸項。

    「不要……不要……」思蘋斷斷續續的喘息,幾乎就要被他的重量壓得窒息。翰勳索性用大手掩住她的嘴巴,另一隻手和滾燙堅實的身體牢牢地壓擠著她柔弱的身軀。

    薇薇聽到媽媽的房間內傳出推撞的聲音而甦醒,她迷迷糊糊地走出門外,好奇的站在媽咪緊閉的房門前,不斷地敲打。「媽咪!媽咪!開門啊——媽咪,你為什麼不說話?」

    思蘋想尖聲呼叫,卻被翰勳緊緊地壓住嘴唇。為了忍住痛苦,她咬住舌尖,喉嚨開始被倒流的血梗塞住,腦部神經強烈的抽痛著,那痛楚不斷地撕裂著她,彷彿要將她撕成碎片。

    天啊——誰來救我?救薇薇?我如果就這樣死了,薇薇要怎麼辦?我應該告訴你的……立巖,我應該……我應該……

    在失去知覺前,思蘋腦海裡想到的人,只有薇薇,還有沈立巖。

    她陷入昏迷,全身癱軟在江翰勳的懷中。

    薇薇聽不到母親的回應,心慌地低頭絞弄著手裡的小毛毯,低聲嗚咽哭泣。

    「媽咪……你在裡面嗎?媽咪,我好害怕……薇薇好害怕……」

    沈立巖根據助理查出的地址,來到了小暗巷中。

    他讓司機在車子裡等待,自己則沿著窄小的樓梯一階一階的走上樓。這一段路好漫長、好遙遠,彷彿讓他走了一個世紀之久。

    來到三樓樓頂,他聽到了薇薇的哭泣聲,疑惑地打開沒有上鎖的大門,驚訝地看到跪在臥室門邊的薇薇,立即一個箭步抱起女兒嬌小的身軀,將她緊緊地埋在自己的懷裡。

    薇薇在他的懷裡不斷哭喊:「媽咪!媽咪在裡面……她在裡面……」

    沈立巖放下薇薇,一腳踹開了門。

    江翰勳壓在思蘋身上,低著頭不斷親吻她裸露的上身,而思蘋已經呈現昏迷狀態,只能任翰勳予取予求。

    沈立巖驚駭地衝上前,像老鷹抓小雞般地一把將江翰勳拎起,狠狠地將他丟到牆邊。

    「沈立巖……你怎麼會在這裡?」江翰勳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你真是無恥!」沈立巖如野獸般低吼著,高高站在江翰勳的面前,憤恨地睥睨著他。

    「這是我和思蘋的私事,你明天就要離開台灣了,請你不要插手,這件事你不懂!你什麼都不懂!她是我的、是我的——」江翰勳腳步踉踉艙艙地從牆邊站起來,理直氣壯的對沈立巖說。

    沈立巖一言不發地擊出一記又狠又重的拳頭。

    江翰勳下顎一陣劇痛,滿口鮮血地怒視著沈立巖,所有的醉意都因為這一舉而清醒。以江翰勳平日的個性,早就撲上前和沈立巖一較高下,可是,理智制止了他的腳步,因為他突然清醒的想到,江氏企業還要仰賴沈立巖伸出援手。

    沈立巖指著江翰勳的鼻尖怒吼:「我要你現在馬上離開我的視線,我要你為你今天做出來的事付出嚴重的代價!明天你等著看我怎麼毀掉江家所有的企業,我要你身敗名裂,死無葬身之地!」

    「沈、沈立巖……沈總裁,我……」透過沈立巖的眼神,江翰勳看到了致命的威脅,這種威脅有著像龍捲風的摧毀力量,所到之處,都要夷為平地。江翰勳生平第一次感到害怕。

    「滾!」沈立巖指著大門,大吼一聲,江翰勳狼狽地奪門而逃。

    「來……薇薇,抱住我的肩膀,不要放開,我們要趕快送媽咪到醫院。」

    沈立巖讓不斷哭泣的薇薇緊緊攀附在背上,再將床上昏迷不醒的思蘋抱在懷裡,就這樣憑著瞬間爆發力,將她們母女背負到樓下等候的大車旁。

    司機看到主人背負著一大一小兩個女人下樓,急忙衝出車外打開車門,再小心翼翼地將哭泣不已的薇薇抱下來。

    等薇薇被司機接過以後,沈立巖隨即將思蘋放進車後座,自己也坐上車,簡單的命令司機。「馬上到醫院。」        

    一路上司機衝過了好幾個紅燈,避過了好幾個致命的轉彎,沈立巖的心思都放在思蘋和薇薇身上。

    「媽咪!媽咪!我好害怕……」薇薇看著媽咪動也不動地躺在叔叔身上,著急地不斷呼喊哭泣。

    沈立巖溫柔的對女兒說:「薇薇,不要哭,有我在——我會保護你們的,我發誓……我再也下會讓你和媽咪受到一點傷害!不要怕,一切有我……薇薇什麼都可以不必怕了……」

    司機在駕駛座前專注的疾駛,還是無法避免地聽到了主人哽咽的聲音。

    沈立巖低頭溫柔地撫摸著思蘋的臉頰,檢視呼吸的頻率和心跳,心痛地看見她的嘴角上有著一大片瘀青,眼淚禁不住滴落在思蘋冰冷的手臂上。

    「媽咪怎麼了?她怎麼一直在睡覺?叔叔,你叫媽咪醒來,好不好?」薇薇搖著母親的手,將她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臉頰上,心想,媽咪最喜歡摸她的小臉了。可是沒一會兒,它卻又無力的癱軟下來。

    「思蘋……不要睡著,你一定要醒來,一定要醒來看薇薇長大,還有薇薇的爸爸,我會好好的愛你,用我的心、我的靈魂來愛你。我會保護你們,一輩子守護你們,我們三個人再也不要分開了,從此再也不分開了……」沈立巖將臉埋在思蘋的頸窩邊,不斷地祈求,訴說真心的誓言。

    沈立巖將思蘋送進了醫院的急診室。

    他打了通電話,招來兩位助理。薇薇因為太過疲倦而在他懷裡安詳的睡著了,沈立巖命令助理將熟睡的薇薇帶到飯店裡休息。

    另一位助理留在他身邊聽從指令,助理不斷地點頭,隨即拿起電話聯絡執行命令。江翰勳對思蘋造成的傷害,沈立巖要他付出代價,明天一早,江氏企業將成為歷史名詞。

    醫院裡的醫生和護士忙碌地從他的眼前走過,等了一個多小時以後,一位滿頭白髮的中年醫生才從急診室走出來。

    「傅小姐的外傷沒有大礙,只是她昏迷的原因……是因為腦部有幾個很明顯的小腫瘤,以前由於體積不大,所以才沒有造成她太嚴重的困擾,短時間內還不會有致命的危險。可是……如果在長期的壓力或緊張的情緒、外力影響下,這些腫瘤隨時隨地會壓迫到腦神經,造成劇烈的頭痛,甚至於昏迷。以現在的情況來看,如果不馬上開刀取出來的話,隨時都會有致命的威脅。」

    「這裡是最好的醫院嗎?有必要的話,我要將她送到國外接受最好的治療。」醫生自信的說:「不必了,這裡有全國最進步的醫療設備,你沒有必要多此一舉。」

    「我會再找腦科方面的醫生聽聽他們的診斷,再決定開刀。」

    「我們的醫院裡就有全國最好的腦科權威,只是他們都很忙,這幾天可能挪不出開刀的時間。」中年醫生顧慮的說。

    「這個我會處理,手術會有危險嗎?」沈立巖擔心地問。

    中年醫生樂觀的說:「你放心,現在的腦部手術非常進步,我們只是在她耳後做局部的切入,並不需要像從前的手術那樣複雜,危險的程度也降低不少。清出腫瘤以後,我們還要作檢驗,只要是良性的,復原機率很高,你可以不用太擔心。喔,對了!你是她的家人嗎?」

    「我是!」他毫不思索地說。

    「那好,手術以前,我們需要你的簽名,還要一些保證金——」

    「金錢絕對不是問題,必要的話,我可以把醫院買下來……」

    中年醫生不以為意地笑笑,繼續解說著所有細節,心想他是求醫心切而昏了頭了,這裡可是首屈一指的大醫院。

    沈立巖打了幾通電話,一個多小時以後,醫院出動了所有腦科手術最具權威的醫生,連退休的前任院長和現任院長都親自來到醫院督導。

    那不以為意的中年醫生開始懷疑沈立巖說要買下醫院的真實性了。

    隔天一早,助理替沈立巖取消了回美國的班機,兩個助理為了沈立巖的指令忙碌了一個晚上。

    醫生從手術房裡出來,說明一切都很順利。沈立巖看著思蘋被送到加護病房裡面,護士們不忍看他徹夜未眠的守候在門外,特地上前叫他放心回家休息。

    想到在飯店裡的薇薇,沈立巖急忙傳喚司機送他回飯店。

    他還沒下車,就看到一大群人等候在飯店門口。他定神一看,才知道是江氏企業的高級主管們,而站在他們後面的是江董事長,還有畏畏縮縮的江翰勳。

    「立巖,我來這裡是想和你好好的談談……」江董事長說道。

    「沒有什麼好說的了!我的助理會替我處理。」沈立巖冶漠地揮手繼續走。

    江董事長耐著性子追上前。「你怎麼可以毀約?我們才開過決策會議,合約都已經談好了,我們就等美國方面的資金匯到。可是……」

    「沒有合約、沒有資金,我取消了所有投資計劃。」

    「你怎麼可以這麼做?一個多月前,我在美國已經和老總裁談過了。」江董事長不解的問。

    「我父親早把權力轉交給我,現在只有一個決策者,那就是我。」

    「你這是在毀約,你投資的前金我們可以不必償還,還可以告你……」

    沈立巖揚起嘴角,輕蔑的笑說:「哈!我的律師團會很歡迎你來告,幾年後判決下來,江氏企業早就垮了。」

    「那麼你損失的那些簽約金呢?」江董事長還在做最後的努力。

    「江董事長,你應該最清楚,我們沈家對那些錢根本就看不上眼。那些數目剛好夠我在拉斯維加斯的賭場放一晚的煙火!」他想起七年前新賭場開幕時,他們花了一百萬美金,足足放了一個晚上滿天的煙火。

    「為什麼?」江董事長臉色慘白的問。

    「問你的兒子吧!我沒有報警就已經算是便宜他了。」沈立巖走到電梯口,助理趕緊跟上前按上樓的鍵。

    「翰勳告訴我昨晚發生的事情了,我這個兒子喝醉酒,一時失去理智,才會做出這麼不可原諒的事。我問過醫院的人了,雖然思蘋的病不是翰勳直接造成的,但我還是會負責她的醫療費,我會賠償她、彌補她的。但是……你為什麼要改變所有的計劃?」

    沈立巖滿懷怒意地瞪著低著頭的江翰勳,緩緩地說:「因為江翰勳傷害了思蘋。」

    「可是……思蘋和你有什麼關係?」

    電梯門打開了,沈立巖和助理走進電梯裡,用冶漠不帶一絲情感的表情,面對著江家的人。

    在電梯門關閉以前,沈立巖對江董事長拋下話。

    「小雯昨晚沒有告訴你嗎?思蘋是我女兒的母親,是我未來的妻子。所以——任何人傷害她們其中一個,都要付出嚴重的代價。」

    他犀利的眼神,充滿了堅定和不可動搖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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