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無聊啊!
躺在舒服的床上剛午睡醒來的亭卿想著,於湄給了吃的用的,就是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讓她打發時間。不過她隨即覺得好笑,原本自己還是囚犯的身份,怎麼現在情況竟會轉變這麼多,連自己的心態也跟著變了,居然還奢望有電視或漫畫小說來娛樂自己,這好像要求太過分了。還是安靜地等到明天,現在再繼續睡吧!
咦?現在幾點了呀?
亭卿突然想到時間的問題,看了眼手錶,糟糕!都快要下午五點了。
今天翹了一天課也就罷了,反正她的老師們從不點名不用擔心成績被扣分,而且現在接近期末,她選的課都是交期末報告,不需要考期末考,而期末報告她早就交了,所以不需要擔心課業的問題。
但是她五點半就要打工,不能沒讓老闆知道就翹班。茶坊老闆再怎麼溫和開明、再怎麼會照顧員工,也不可能原諒她,現在可怎麼辦啊?
她著急不已,無意識地扯著自己的右耳,這是她一不知道該怎麼辦時就會做的小動作,直到耳朵紅腫,才驚覺自己的愚蠢,趕快放開手。
今天是星期四,茶坊的客人應該也不多吧。可是沒講一聲就不去工作,這樣總是不太好。
她左思右想,想不出什麼好辦法。還躺在床上的她翻了個身,突然抬頭看到一個頎長的身影就在她眼前,還俏皮地向她眨眨眼睛,即使如此還是顯得很好看,原來是於-,他什麼時候進來的?
她一驚,背靠著床頭坐起身,盯著站在床邊的於-,於-倒是滿不在乎地在床緣坐下說:「我在你睡著的時候來的,你別怕。」
昨晚那個凶巴巴的於-竟然現在講話如此溫柔,她還是掩藏不住心裡的恐懼。
「你,你別……別靠我這麼近。」
她結結巴巴,不曉得是因為畏懼,還是因為原本喜歡他所帶來的尷尬。
「呵呵!」他笑起來如此好看。「別擔心,我聽了我姐姐的話後就改變主意了,不會再說什麼要讓你活活餓死的話,所以你用不著怕我。」
他環顧四周,繼續說道:「於湄把這裡弄得挺不錯的,除了這些外你還需要什麼東西嗎?我可以弄給你用。」
亭卿想起在茶坊時,於-說起話來也很和善,就壯起膽子:「我今晚要去茶坊打工……」
「可是我不能現在放你走,等我姐姐從海巫師那回來才行,真對不起。」於-打斷地的話,聲音仍然很溫和,和昨天的他有天壤之別。
但是於-的眼睛轉得很快,好像懷著鬼胎。
「我只要能夠聯絡上老闆請假就好。」亭卿開口要求他,她不想做個不稱職的員工,何況老闆平時對她還不錯。
於-很乾脆地從他口袋中拿出手機交給亭卿:「這裡在海裡,所以收訊不大好,不過還是勉強能用。」
亭卿接過他那輕薄短小又防水防震的手機,在他的監視下戰戰兢兢地撥給老闆,謊稱感冒要請假。
由於收訊不良雜音頗多,老闆也聽不出亭卿的聲音抖的厲害,還叮嚀她要多休息幾天,而店裡的工作他找老闆娘來幫忙就好了,亭卿聽了老闆的話才鬆了口氣。
於-收回手機,眼光卻沒從亭卿身上離開,亭卿的臉漲得通紅,於-見狀伸手摸了摸亭卿的額頭:「不會是真的感冒了吧?水結界裡可能太涼了……」
亭卿縮著頭囁嚅地說:「沒有啦!溫度還可以……」她的表情一如小狗對第一次見到的主人害怕又期待似的。
挺可愛的,於-突然想多逗逗她。
「哎呀!你的耳朵怎麼這麼紅?」
他輕輕拉了拉亭卿的右耳,察覺到於-的行為實在超過彼此不熟的男女該有的界線。
亭卿皺了眉:「你姐姐要上班,怎麼你好像很閒?」一面避開於-的手。
於-笑笑地走到旁邊的沙發椅坐下。
「你看我這樣子需要上班嗎?」
亭卿也離開床坐到另一張沙發椅,終於可以不用在床上與於-靠這麼近了,心裡稍稍放鬆。
「既然不用上班的話,你一定是有個富有的父親吧?可是……」
她突然察覺到於-的神色變得有點難看,以為自己說錯話了,立刻改口。
「啊?難道我講錯了?」
於-搖搖頭:「你說的對。」想起程豫,他的臉色忽地充滿怨懟。
「還是你不喜歡被人講父親有錢?家裡有錢又不是你的錯,我要是生在富有人家也會不上班好好享福的啊,所以你別覺得自己沒用。」
亭卿又猜測起來。她老是喜歡編出一些劇情來解釋她所不瞭解的事。
於-又搖搖頭:「不是這樣,我只是……」他不想說出真相,隨便說道:「只是覺得怎麼女孩子都只會看錢。」
他從上衣口袋裡取出一盒煙,點燃一根後深深吸了一口。
亭卿又有了幻滅的感覺,她以為會喜歡到茶坊而不去酒吧的年輕人就不會抽煙的。
她討厭極了煙味,以往都會急著閃避。不過現在對於他講的話,亭卿還是有反駁的必要。
「並不是這樣,你給人的印象的確像個富家少爺,但是,並不是每個女孩子都會因為你有錢才會喜歡你的啊!」
於-瞇起眼來看著她,坐直身子,他倒有興趣知道女孩子怎樣才會愛上他。
「那麼她們會看上我哪一點?」
「就憑你的長相就可以迷倒一群人了。」
於-對這答案嗤之以鼻,又遇到一個膚淺的女生了。
「不過也許有女孩子覺得你與眾不同,像是喜歡去茶坊喝茶啦!談吐很好啦!甚至是突然一瞬間的感覺,就喜歡你了呀!」
亭卿說的正是自己對他的感覺,她借由這個機會講了出來。
於-似乎沒有感覺到,只是從她的話裡找漏洞:「喜歡喝茶可能只是習慣,談吐更是和所受的教育有關,這能代表我這個人嗎?」
「戀愛本來就是很難講的啊,莫名其妙的理由還很多呢!」
於-笑說:「你聽起來很懂戀愛的樣子,交過幾個男朋友啊?」
被說中痛處了,亭卿的戀愛經驗只是從朋友述說、看連續劇或小說中得來的,她完全沒有談過戀愛,連暗戀都是第一次。
「兩個!」不服輸的她決定把采萱的經驗借來發揮,不過都不好。
對於采萱的慘痛經驗她可是倒背如流,當了快兩年的室友可不是假的,雖然有點對不起采萱,不過依采萱的個性是不會怪她的。
她正想出賣朋友的故事時,於-卻岔開話題。
「我聽到了你對我姐姐說的話,挺有趣的。」
亭卿心頭一驚,他聽到了多少?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聽的?」
「從你被嗆到咳嗽那時候開始吧!」
他覺得滿好玩,這女孩子怎麼一點都不懂得怎麼掩飾,還問這麼笨的問題。
亭卿一副「完了」的表情,面如土灰。他想在心裡大笑數聲,表面上仍不動聲色。
「你覺得我常去茶坊喝茶這點與眾不同,還是談吐很好,或者是一瞬間的感覺,是哪一種啊?」
原來他都聽得懂!
亭卿只想找個地洞好鑽下去,但是水結界裡當然不會有這種地方,她又下意識地扯起自己的耳朵來了。
於-捻熄煙,走到亭卿面前蹲下,將亭卿正在扯自己耳朵的手拉開,握在自己的雙手中,柔聲道:「別這樣,耳朵會痛的。」
亭卿不知所措地看著自己被於-握緊的手,腦中一片空白,依稀聽到於-的聲音。
「你喜歡我,有多喜歡呢?你會愛我嗎?」
她搖頭,又點頭,又搖……她到底在幹什麼?果然沒談過戀愛的她可以假裝要耍嘴皮子,真的遇到這種情況時就暈頭轉向,活像個大傻瓜!
於-突然輕輕地哼起歌來,聲音傳到亭卿耳裡有說不出的舒服感,姐弟倆的歌聲真不是蓋的呢!
啊?不對,怎麼眼皮愈來愈重,愈來愈重……她睡著了。
於-將被他用安眠曲述昏的亭卿抱起,放在床上。他看著睡得正香的亭卿,她的臉上還因為剛剛的尷尬而紅著,真是個沒有心機的女孩子呵!
他提醒自己不要有任何愧疚感,這是她自找的。
解開亭卿襯衫的扣子,一樣東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是亭卿所戴的項鏈,紅色的繩子繫著一項墜飾,像是平安符,後面還寫了一些小字。
他好奇地把它從亭卿的頸子上取下仔細端詳。
只見後面娟秀的字跡寫著:「祈求能與茶坊的那位客人相戀。」翻開正面看,是某個據說對求感情很靈驗的廟宇所賣的祈願符。
她是真的很喜歡他吧!
於-突然覺得心頭暖暖的。他再看了背後的字一次。相戀?那是說希望他也喜歡她嘍!可是自己卻……卻打算做如此卑鄙無恥的事。
他突然覺得自己面目可憎!
於-把項鏈套回亭卿頸上,將她襯衫的紐扣一一扣上,一切就到此為止吧!
他又看著熟睡的亭卿,她像是作了什麼好夢般,嘴角微微往上勾,一定是很幸福的美夢。
他靜靜看了她一會,終於吻了她的額頭一下,起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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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從遠方海面慢慢地露出臉來,又是一天的清晨。
她在朦朦朧朧中被喚醒,是於湄在叫她:「亭卿、亭卿,起來了!」
亭卿睜開迷迷——的雙眼,看見於湄笑吟吟的臉色,精神立刻清醒大半。
「啊?你找海巫師的結果怎麼樣?」
她講完這句話才看到於湄身旁的采萱,非常驚喜。
「采萱你來啦!太好了!」
采萱笑得很愉快:「我剛醒來,於湄已經把所有事都和我解釋清楚了。你不是說過,你很希望遇到什麼特別的事嗎?真棒!這下子真是奇遇了吧!不過……」
她不好意思地瞄了於湄手臂一眼:「把你抓成這樣真抱歉。」
「沒關係的。」於湄很和氣:「把你們關這麼久,我才覺得抱歉呢!」
他們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地互相道著歉,然後於湄才說到正事。
「我已經向海巫師學會藥水的製法,藥效是七天,這七天內如果你們把我們的事情洩漏出去的話,就會腹痛不止,然後喪命。」
她收起剛剛的和善笑容,變得一臉嚴肅。
采萱和亭卿聽到她的警告,很誠懇地說:「我們絕不會講出去害你們的。那麼七天後怎麼辦?」
「我會再調製一次藥水,讓你們喝下。」
亭卿與采萱面面相覷。
采萱搶先問於湄:「那麼我們不就永遠都要七天喝一次藥水,沒有一勞永逸的方法嗎?」
於湄眉頭深鎖:「我會再找別的方法,只能先暫時這樣了。」
雖然勉強,她們還是乖乖喝下那瓶綠色藥水,味道奇怪得很,不過不到難以下嚥的程度。
接著於湄口中念出咒語,她們感覺週遭的水結界在移動,最後冒出了海面,一看四周正是濱海公路底下。
於湄指示她們跟著她攀上繩子,爬到濱海公路上,於-已經在上面等著,他倚靠在黑色路車的車門邊,看起來相當帥氣。
亭卿見到他,想起昨天的情景,覺得害羞又甜蜜,於-卻不正眼瞧她,表情顯得很冷酷,亭卿雖覺得奇怪,卻不便開口問。
於湄在她們兩人要共乘機車離開時,不忘叮嚀:「七天後我會去找你們,這七天內我會讓我弟弟暗中監視,請你們不要見怪。」
采萱和亭卿猛點著頭,一邊「絕對不會講的」、「你們儘管放心」地對天發誓,說得斬釘截鐵。
見識過於湄施展的各種魔法,除了讓她們眼花撩亂以外,還深深感到敬畏,她們不會拿自己的生命來開玩笑的。
於湄目送她們遠去,一直站在旁邊靜默不語的於-突然開口問道:「你真的得到藥方了?」在他記憶中,海巫師是極為難纏的。
「怎麼可能?」於湄白了他一眼後繼續說:「海巫師的個性,你也知道,他不得到好處絕不會透露什麼的,以前我犧牲色相拚命撒嬌,他才肯告訴我們完全變成人類的方法,現在這一招也不管用了……」
於湄說到海巫師就一肚子火,不過她隨即又笑了,神情有點狡詐。
「所以我只好隨便調了點海藻之類的給她們喝下,要不是我之前都顯得很誠懇,又刻意多施點咒語讓她們開開眼界她們怎麼會上鉤!」
「那你就這樣放她們回去?不怕……」
「所以我才要你去暗中監視她們,至於一勞永逸的方法,我這七天內再努力想想,想不出來還有好多個七天,慢慢來也沒關係。所以接著辛苦你嘍!」
於-真不敢相信,溫柔善良不會算計別人的姐姐,竟然會有這一招!
看來她果然從上班中學到很多,也許他也該去上班才對,至少有事忙,就不會隨便被抓公差。
「你多注意那個叫采萱的一點,她主意比較多,也比較危險。」於湄下了「聖旨」給他。
於-點點頭,感覺如釋重負,他並不希望接下來還會常常見到亭卿,這會提醒他對她曾做過的事。
於湄沒注意到他神色有異,繼續道:「至於亭卿,動不動就發抖,可見很膽小,不用太擔心她。」
聽到姐姐對亭卿的形容,他不自覺地想起昨天亭卿拿著他的手機發抖的模樣,還有面紅耳赤的樣子,以及那紅腫的耳朵……
他掏出煙來,再一次點燃了一根,然後慢慢地回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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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風景快速地往後移動著,亭卿呆呆地看著窗外,她正在一列南下的火車上,雖然只是被關了兩夜,她卻有恍若隔世的感覺。
回想今天早上的情況:采萱說她今天要考試,幸好前天已經念完了。而亭卿決定今天再翹一天課,而打工早已經請了幾天假,一切都沒有問題。
今天星期五,她想回家一趟,星期天再回北部。
她迫切需要一個可以安心的地方,讓她好好歇息。這兩天實在經歷大多事了,教生活一向單純的她險些招架不住,而且頭腦混亂得很,迫切需要避風港讓她暫時躲避,唯一能想到的地方就是回家去。
車廂中的人不多,坐了半滿而已,慶幸今天不是假日,並沒有什麼小孩子在她這個車廂中,因為她心情已經夠煩了,不想再聽到任何小孩子的哭鬧。
究竟昨天發生了什麼事,後來她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只記得於-問了她:「你有多喜歡我?你會愛我嗎?」之後就完全不復記憶,連到底於-是不是真的問了那句話都不敢確定。那時,她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一切都彷彿不是真實的樣子……
那麼可能是於-看到她那副蠢樣就心涼了,唱了歌讓她睡著,好擺脫這討人厭的笨女人吧,要不然他今早怎麼會一副不大想搭理她的冷漠模樣。
「請問需要飯盒嗎?」
火車服務員的聲音把她從思緒中拉了回來,這才感到飢腸轆轆,原來今早到現在,她什麼也沒吃。
亭卿向服務員買了一個飯盒。打開後,是她熟悉的鐵路便當菜色:一塊排骨、一個鹵蛋,還有一點點酸菜。
於-現在可能也在吃午飯吧?那樣的有錢少爺會吃些什麼呢?肯定不會是她面前這個簡單的飯盒,恐怕他甚至從未吃過火車便當。他有那樣漂亮的車子,一定從小也是坐著司機所開的車長大的,怎麼會有機會吃火車上的便當?
他們的距離實在太遙遠了啊!
更何況他是人魚,是她所不能瞭解的世界,那麼她要苛求什麼?
忘了吧!就當作是一場美夢,她大口吃起飯來,這才是現實啊!平凡的生活也別有一番滋味,何必奢求冒險!
但是於-的臉卻在不預期中浮現腦海好幾次,他溫和的微笑、促狹捉弄她的表情,甚至她不喜歡的抽煙模樣……
啊!千萬別深陷其中,她逼自己想一些別的,例如八天後怎麼安排她生日會之類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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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了!
采萱沒有經過任何複習就直接衝入課堂考試,老師只出兩題申論題,可是她第二題怎樣都寫不出來,前天不是都念過了嗎?可是她只剩模糊的印象,睡了兩天果然會影響腦力。
怎麼辦?
之前的期中考成績也不理想,她期中考時迷上看日劇,可恨現在各頻道都有一大堆好看的日劇,害她從早到晚看個不停,期中考成績當然難看得很。如果這次期末考她又栽了,她不就被號稱全系最好混的老師給當了嗎?
哎唷!她前天晚上念了些什麼啊?
就在她絞盡腦汁卻搾不出任何東西的時候,抬頭正好看見於-在窗外,他是來監視她的嗎?
怎麼這老兄一點都沒有偷偷摸摸的感覺,還好整以暇地在外面的石桌上泡著茶,他連整套茶具都帶來啦,是知道考試要等很久嗎?
咦?她怎麼覺得眼前這幅景像似曾相識……
哎呀!不就是前晚她在茶坊讀書時所看到的樣子嗎?采萱突然浮現出一直想不出的第二題答案,這應該就叫觸動式記憶吧!
她快快樂樂地寫滿兩頁,交了答案卷直奔向外面的於。
「謝謝你過來。」采萱很有禮貌地說,於-摸不清她的意思。「要不是你的話,我這門課期末考就完了。」
於-決定不追究她話中的意義,只是問:「你考期末考,那麼你的朋友呢?」
居然第一句話就是問起亭卿,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基於什麼心態。
「喔,你說亭卿啊!她回台中的家去了。至於期末考,我修這門課提早考,期末考周是下星期,我下星期還有三門要考,另外有好幾堂課,都是交期末報告就好了不用考試。像亭卿修的課都是交報告,她早就都交出去了,所以下星期她就輕鬆了,我還得考試咧!」
於-點頭,他很熟悉這樣的對話,去年結束大學生涯,並非畢業而是休學不讀了。
采萱看到她剛走出的教室陸陸續續有人交卷出來,其中包括她以前的男友,他們都聚在一起,好奇地看向她和於-這邊。
她心生一計,附在於-耳朵旁:「拜託你幫我一個忙。」
接著,在眾人的竊竊私語中,他們兩人收拾茶具,走向停在一旁的黑色高級轎車,采萱小鳥依人般黏在於-身上,兩人上了車離開後,大家才大膽地放大音量,吱吱喳喳討論起來。
「哇!林采萱新交了那麼帥的男朋友啊!」
「看起來很有錢的樣子。」
「好羨慕喔!」
「我還以為林采萱被拋棄後意志消沉,交不到男朋友啦!沒想到還能遇到這麼好的對象。」
這最後一句話冒出來後,週遭突然安靜下來,而講這句話的人驚覺自己大嘴巴,偷覷了采萱前男友一眼。
只見那個花花公子臉色鐵青,一張原本還滿好看的臉垮了下來,看起來顯得丑了些,大伙紛紛在心裡把他用剛剛那個和采萱一起的男人相比較,更覺得這傢伙差了人家十萬八千里。
在緩緩駛離開的車子裡,采萱往後看著,車窗經過特殊設計,車外看不到裡面的情形。采萱看到那個花心大蘿蔔被眾人奚落的情況,很是快意。和他分手了這麼久,終於有機會讓她出了一口怨氣。
她回頭笑著對握著方向盤的於-說:「謝謝你陪我演這場戲,我該怎麼報答你呢?」
於-背上的傷痕還隱隱作痛,他瞪了采萱一眼:「只要你以後不要再隨便抓傷人就好了。」
「是誰隨便把無辜的人抓走關了兩天的啊!」
采萱得理不饒人,看穿了於-外表冷酷,其實好欺負得很,只要比他凶比他大聲就可以了。
果然,於湄說的沒錯,這個女孩子比較不好對付。
「你別忘了現在在我車裡,當心我施咒!」
采萱立刻噤聲,看來嚇嚇她這方法很有效。但一會兒後她又幽幽地開口:「你騙我們的吧?」
這時於-已經把車開到校外,正停在一個亮著紅燈的路口,他看到采萱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心想她猜到了多少?
「那個藥水的事,是你姐姐騙我們的吧?」采萱補充說明,但是從她的表情看來,她又不確定自己的猜測。「不然為什麼你姐姐要你來跟蹤我們,如果藥真的有效,又何必這樣做?」
果然她的頭腦比較靈活,讓他有點招架不住。
於-只好亂編:「那是我姐一向善良,怕你不小心說出去後毒發身亡,要不是她哀求我,我才不想幹這種差事。」
他看到采萱還是一臉懷疑,又強硬地口出威脅:「你可以去試試看,看你到時候怎麼哀嚎至死。」
采萱決定還是不要冒險比較好,她聳了聳肩:「真不知道亭卿怎麼看上你這麼兇惡的人。」她連「人魚」兩字都不敢說,深怕藥效過於強烈。
於-聽到這話心頭一緊,卻不答話。
「喂!綠燈了,後面的車都在拚命按我們喇叭,你沒聽到嗎?」
於-連忙繼續開車,采萱則大方地要求:「前面路口右轉,經過兩條馬路後,再轉進右邊的巷子,那裡就是我和亭卿租的住處,我要回去讀書準備下周的考試,所以麻煩你載我回去。」
於-心不甘情不願地照著她所說的方向開去,心想這女人支使人的態度,就好像叫他做什麼都是應該的,這點和他的姐姐似乎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