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是什麼令人作嘔的東西一直在舔舐她的臉?
柳子箋硬逼自己從昏沉中轉醒。當她一睜開沉重的眼皮時,映入眼簾的竟是一張斯文卻色迷迷的臉孔,不僅令她在剎那間完全驚醒,就連頭也開始隱隱作痛。
她下意識地想抬手按揉額頭,卻發現自己全身上下竟然軟綿綿的,一點都使不上力。
柳子箋一駭,體內的腎上腺素倏地激增。
「湯先生你……」這算是綁架嗎?
「叫我傑生。」湯傑生露出一抹猥瑣的笑容。
柳子箋強壓心中的驚慌,「湯先生,我跟你有什麼過節嗎?」她曉得這句話問得一點意義都沒有,因為她根本不可能會跟湯氏財團的少東有所牽扯,她只是想借此鎮定一下情緒再說。
「是有那麼一點。」先前他根本不曉得晶片就在她手上,否則他早就對她下手了。
湯傑生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我、我什麼時候跟你有過節?」她訝然地反問。
「嘖,姓火的難道沒告訴你?」湯傑生一提到火燭間,臉色便不自覺地猙獰起來。
「告訴我什麼?」
據她所知,馳皇與湯氏財團並無業務上的往來,不過聽湯傑生的口吻,好像與總裁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
不過,就算他與總裁有仇,也不能遷怒於她呀!
「看來火燭間還護著你的嘛。」
火燭間為保護柳子箋,就一定會設法自國際刑警那兒將晶片取回,而且,他還要火燭間拿馳皇作擔保,以確保他們湯氏能夠高枕無憂。
「湯傑生,請你把話說清楚。」護她?她又沒怎麼樣,總裁幹嗎要來護她?說真的,她實在愈來愈搞不清楚狀況了。
「等火燭間把晶片拿來,你再直接問他不就得了。」湯傑生得意地重重吻了她一下。
柳子箋驚叫一聲,直想作嘔。
「湯傑生,什麼晶片?你們到底在說……唔……」她話未說完,即被強灌一種不明藥物,不到三秒,她就陷入昏睡當中。
☆☆☆☆☆☆☆☆☆☆
「少主,要照做嗎?」陳特助戰戰兢兢地問道。
火燭間往後靠向椅背,冷俊的容顏並沒有顯露出太多情緒。不過,他手裡所持的那份辭呈,已經被他捏個稀爛。
火燭間低頭看著自他手中滑落的那團廢紙,繼續保持沉默。
許久之後。
「哼!當然不。」他怎麼可能輕易地放過她。
☆☆☆☆☆☆☆☆☆☆
砰!
「真該死,這火燭間還真沉得住氣。」湯傑生一來到囚禁柳子箋的臥房,他便狠狠地重拍桌面一記。
柳子箋體內的藥性原本就快消退,再加上這聲駭人的巨響,立刻使她驚醒。不過,她仍然覺得渾身無力。
湯傑生一瞥見她已轉醒,他立刻大步走向她,在柳子箋驚恐的瞪視下,伸手掐住她的纖頸。
「哼!火燭間不是挺寶貝你的,怎麼這會兒就不管你的死活了?」湯傑生面目猙獰地逼近她瞬間刷白的俏顏。
已經三天了。
如果火燭間以為他不敢對她下手,那他就大錯特錯了。
「你到底在說什麼?為什麼我一個字都聽不懂?還有,你為什麼要抓我來?而這又跟我們總裁有什麼關係?」柳子箋艱難地嚥了口唾液,發顫的聲音除了顯現她的緊張之外,還透著困惑。
「這關係可大得很呢。」
「什麼關係?」到目前為止,她仍是一頭霧水。
「假如火燭間有來,你就當面問他吧。」
「要是、要是他沒來呢?」
「要是他沒來……」湯傑生一頓,掐住她脖子的手指倏地收緊,令她呼吸一窒,卻緊咬下唇不吭半聲,「那我就玩爛你,再把你丟給那個『聽說』很疼愛你、寶貝你的火燭間。」湯傑生猙獰一笑,在柳子箋快要昏厥過去時放手。
「我、我不知道你是打哪聽到總裁他很疼愛我,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柳子箋在他心目中根本是可有可無。你若想利用我,從他身上得到什麼利益的話,你恐怕會失望。」
天啊,到底是誰給他這種錯誤的信息?疼愛?寶貝?呵,或許這都只是一個假象罷了。
「哼!如果他不在乎你,又怎麼會派人二十四小時保護你。我就不信你什麼都不知道?」
「派人保護我?為什麼?」她會有什麼危險?然而,就在同時,她的腦海也在不斷地回想。
放火、追逐、槍戰……還有她目前的處境。
不!這一切的一切都跟她無關。對了,就誠如陳特助所言,在商場上這些意外都屬於家常便飯。對她而言,這純粹只是無妄之災。
「看你那樣子好像真的一無所知。好吧,我就對你透露一些。所有的關鍵都出在你那雙紫色玻璃鞋上。」
又是紫色玻璃鞋惹出來的禍!
她不懂,真的不懂。到底有誰能夠告訴她?
「湯傑生,不要再對我打啞謎了,那雙再普通不過的玻璃娃到底藏有什麼秘密?」她實在受不了了。
「它本身不是藏了什麼秘密,而是被貼上——」
「少爺,他來了。」一直站在落地窗旁緊盯著屋外的一名手下,慌張地回頭對湯傑生報告。
「就他一個人?」湯傑生急急問道。
「是。」他只看到他從駕駛座下車。
「把他帶過來,記得要先搜身。柳子箋,剛才差點被你給唬住。」他先是朝一臉錯愕的柳子箋邪惡地眨了眨眼後,才好整以暇地坐在椅上等著好好地「伺候」火燭間。
沒過多久,火燭間被兩名湯傑生的手下給「護送」過來。
火燭間依舊是一副從容不迫的模樣,其悠閒的姿態令湯傑生不得不用懷疑的目光睨向他的手下。
只見手下趕緊點頭表示火燭間身上絕對沒有帶槍後,湯傑生這才安心。
「火燭間,晶片呢?」湯傑生蹺著二郎腿,不可一世地問道。
火燭間一雙無波無波瀾的眸子先是不著痕跡地瞄向柳子箋,在確定她沒有被人苛待過後,才淡淡地回道:「晶片不是在刑事組哪兒?」
「你!我再問你一次,晶片你到底交還是不交?」
「湯傑生,我可以免費奉送你一個消息,那就是刑事組已經取得湯氏所有不法的犯罪資料。」火燭間淺淺一笑。
聞言,湯傑生的臉色大變,但下一刻,他的面色又恢復正常,「嘖,我們湯氏能否渡過此次的難關,那就全靠你了,火總裁。」
「湯傑生,送你們湯氏入地獄的人是誰,你不會到現在還搞不清楚吧?」火燭間在露出邪佞的笑容後,便在兩名持槍的湯氏手下以及湯傑生面前,優雅地拉過一張椅子落座。
「火燭間,如果你想讓柳子箋完好無缺,就最好識相點。」上回被火燭間擊中二拳的仇他都還沒報。如今,哼哼,他要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一名手下在湯傑生的示意下走到床邊,並將槍口指向柳子箋的腦袋。
「湯傑生,你也未免太天真了,柳子箋的死活對我來說根本就無關痛癢。」他挑眉冷笑,不僅如此,他還用手指彈了彈衣袖,彷彿沾染到不乾淨的灰塵似的。
他的這番話,不但令湯傑生的笑容登時僵住,就連一直保持沉默的柳子箋也在聽到他無情的話語後,臉色變得更加蒼白。
無關痛癢?她早該明白的,但為何她的心會像是給人撕裂成一塊一塊似的,再以難拼湊起來了呢?
「火燭間,你這個謊說得太不高明了。假如你一點都不在乎柳子箋,又怎麼會出現在我面前呢?」湯傑生有些坐立不安。
火燭間勾起邪薄的唇瓣,詭異地輕笑,「我之所以會來,是為了要收拾你。」他說得輕描淡寫。
然而,這句話聽在湯傑生耳裡,卻具有十足的殺傷力。
「你……」湯傑生氣得說不出話來。
可惡!這火燭間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
「你找死!」
湯傑生猛地衝向前,在以為火燭間只能乖乖地承受他的重擊下,出拳揮向那張飽含諷刺的帶笑俊顏。「啊——」
湯傑生的拳頭不僅被火燭間一手擋開,而且他還給了湯傑生一記重拳。
見狀,湯傑生的兩名手下連忙拿槍指向火燭間。
「小心,子彈是不長眼的。若是傷到我,那湯氏可就真的永無翻身之日嘍。」火燭間淡淡的一句話,令那兩名手下遲遲不敢扣下扳機。
不過,湯傑生也沒這麼傻。他突地走到床邊,單手將全身無力的柳子箋粗暴地拉起,然後在火燭間的面前,用力地吻住她毫無血色的唇瓣。
對於這看似火辣辣的一幕,火燭間並沒有什麼激烈的反應。他性感的雙唇依舊噙著一抹謔笑;他甚至還從容地、慵懶地斜睇意圖想挑釁他的湯傑生。
然而,湯傑生若能細心一點的話,絕對可以發現火燭間放在椅把上的手,已隱隱浮現出青筋。
沒有見到預期反應的湯傑生,忍不住哼了聲。他將柳子箋用力地甩向床,一聲痛吟從她齒縫間逸出來,但湯傑生並未因此放過她。
「柳子箋,你瞧瞧,火燭間根本不在乎你嘛。不過沒關係,我不在意穿破鞋,而且我還要當著他的面跟你,嘿嘿……」
火燭間眸子登時不悅地半瞇。
可柳子箋不知是因為過於恐懼而失了魂,還是她的魂魄老早在火燭間說出那席話之後就飄散出去。
她對於湯傑生下流的威脅,竟然完全沒有反應。
「柳子箋,趕快叫火燭間來救你,否則我就當著眾人的面上了你。」湯傑生低聲恐嚇她。
豈料,柳子箋呆滯的目光仍然緊盯著天花板,一點求救的意願也沒有。
「哼,既然你不介意讓人欣賞,那我就成全你。」湯傑生淫邪地說完後,即向面無表情的火燭間露出勝利的一笑。
正當湯傑生的手逐漸往柳子箋的衣內探去——
砰!一道槍聲乍響。
只見陳特助站在陽台上,向比較靠近柳子箋的湯氏手下開出一槍。
而當湯傑生嚇得連忙縮手之際——
砰,第二聲槍響緊接著響起。
原來是火燭間趁著第一聲槍聲響起時,一腳掃向反應慢了半拍的第二名湯氏手下,並在他摔倒之際一把搶過他的槍,而且迅速地朝他身上開了一槍。
「來人,快來人啊。」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湯傑生簡直是駭住了,他連忙大叫,但是竟沒有人回應。
這怎麼可能?這幢別墅裡至少還有他十多名手下。
「省點力氣吧!」
火燭間森冷的嗓音令湯傑生瞬間寒毛直豎,但也讓他憶起身旁還有柳子箋這個護身符。
不過,當湯傑生的手快要觸及到柳子箋的脖子時,他的身體忽地被一股強勁的力道往後一拉;下一秒,一記拳頭系向湯傑生的門面,接著是他的哀號。
湯傑生吐出幾顆帶血的牙齒,他整個人癱坐在一角,「你、你不能殺我……」他勉強發出一句話後,就緊緊摀住流血不止的口鼻,全身發抖不止。
「你竟敢動柳子箋,還敢吻她。湯傑生,如果你不要命就早說嘛!」火燭間冷笑,並且一步步地逼近湯傑生。
當湯傑生見火燭間露出極為邪惡的笑容時,他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
「少主,刑事組的人快來了。」
槍口就抵在湯傑生的眉心上,正當火燭間想要一槍結束他性命時,陳特助卻適時地出聲提醒。
火燭間食指穩穩地扣住扳機,臉上的表情高深莫測。
直至他看見陳特助有意無意地睨了眼柳子箋後,火燭間持槍的手才輕輕一顫。他將槍支拋給陳特助,轉身連同被單將柳子箋溫柔地抱起,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
從火燭間抱起柳子箋的那一刻,到她躺在一張陌生的大床上,她都沒有睜開眼睛過。倒不是她還在介意他那番傷人的話,因為到了後頭,她已經大概瞭解他的用意,所以,她可以當做沒聽見。
是呀,假裝沒聽見,反正,事情都已經過去了。
「子箋、子箋……」
就在她的意識因疲憊而逐漸陷入昏沉時,耳畔傳來火燭間一聲聲極為輕柔的叫喚。
她勉強地眨了眨眼,在被他扶起,並靠在他可以令她安心的胸膛裡後,她才慢慢將沉重的眼皮睜開。
當眼前模糊的影像慢慢地轉化為實體後,她隨即發覺自己的左手腕好像被類似針頭的東西給刺到般。她不自覺地瑟縮了下,而原本依偎在他胸口的身子也略微僵硬地偏過去。
是針頭沒錯。但她為什麼要打針?
「這樣你才會好得快。」火燭間輕聲地對柳子箋低喃,讓她再次偎入他的胸膛裡。
漸漸地,柳子箋發現自己可以自由活動了。
她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將小手抵在他的胸膛,讓彼此隔出一段距離。不過,這只是她單方面的想法,因為火燭間根本沒將她小小的抗拒給當一回事,他仍舊親暱地摟住她。
「放、放開我。」
「有力氣說話了,是不是?」
火燭間輕輕抬起她的下頜,眼底下的詭異令柳子箋不禁心生警戒。
「那你先等等,我必須先做件事才能再來追究你為何會跟湯傑生私下見面。」
倏地,火燭間吞噬了她的唇,其激烈狂暴的程度不僅更勝以往,而且幾乎將她的唇瓣給咬破。
「說,湯傑生有像我這樣吻你嗎?」火燭間在她的唇畔惡狠狠地問道。
她形容不出此刻心中是何感受。不過,仍舊氣喘吁吁的她馬上回道:「我、我把牙關咬得很緊。」
聞言,他眼中的怒氣才慢慢退去。
接著又是他的一記深吻,不過這一回他吻得狂肆卻不失溫柔、激烈卻又令人迷戀。
為什麼要這樣吻她?
為什麼要讓她在下定決心遠離他之時,再次遭逢這種意外?
「你若讓陳特助跟著你,這次的意外就不會發生。」
火燭間放開她的同時,也將她的身子稍稍往上一提,好讓她能直接面對他那張陰沉的俊臉。
意識尚未完全清醒的她,難以在當下瞭解他的意思。
見她還著迷他的親吻,火燭間覺得既好氣又好笑。
不過,他並不會因此而饒恕她。
他略微粗暴地搖晃她的肩頭,在她皺起眉頭的剎那,他再度冷冷地說:「你不僅忘記你答應過我的事,而且還要陳特助把辭呈拿給我?我火燭間到底哪裡待你不好,你說呀!」
「我答應過你什麼了?」
「絕對不離開我的視線。」她竟然忘得一乾二淨。
她萬萬沒料到他會記得他倆歡愛時所說的話,但記得又怎樣,她不想與唐倩倩爭寵,更不想做他的地下情婦。
「看情形,你好像沒忘是不是?」
「不管是不是,都已經不重要了。」
「哦?」
「你到底還想要我怎麼?」
「我不想要你怎樣,我只是想讓你永遠下不了床,也永遠走不出這間房罷了。」
「總——」
「如果你想馬上嘗試什麼叫作下不了床,你可以繼續叫我總裁沒關係。」他受夠了她的愛鑽牛角尖。
「你不能這麼做。」
「你何不試試?」
「你!我求你行行好,既然你看輕我、鄙視我,甚至不、不愛我,就請你放過我,還我一個自由的空間好嗎?」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