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繡主要藝術特點是圖案上整絹秀,色彩清新高雅,繡功精巧細膩絕倫,蘇繡的針法變化無窮,採用不同的針法可以產生不同的線條組織和獨特的藝術效果,花卉靜態極妍,鳥兒饞唼之態活靈活現,繡花針在於彷彿畫筆,歐陽璇玉細心予以生命力。
刺繡對她來說不只是消磨時間,更可以撫平浮躁的心情,只是連日來心情因上官逸起起伏伏,刺繡已經無法平息她煩躁的情緒。
「疼!」鮮血涓滴流出,她望著紅色血液,唇辦下禁抿起。
他沒來打擾自己該是樂得輕鬆自在,可為什麼會有一日下見如隔三秋的愁?腦海-全是他的身影,耳邊繚繞的全是那富有磁性的嗓音,
心-空蕩蕩的,像是少了什麼?春末天氣轉熱,可清涼的微風吹拂卻讓寒意上心頭,她的身體渴望被人緊緊擁抱……
呃,她該不會真的……切!不可能的。
歐陽璇玉,你別被那風流的男人給迷惑了,守著你還沒二日,他就已經不見人影,那些甜言蜜語又怎麼能相信?
搖頭甩去那不該有的感覺,歐陽璇玉冷哼,「那傢伙肯之又去風流快活。」
腦海-掠過他摟著別的女人的景象,熊熊怒火頓時燃起。她放下針線步出門房,剛好迎面撞上小翠。
「啊!」手一滑湯碗翻落,小翠嚇得花容失色。
歐陽璇玉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接下撒出的湯汁,你有沒有燙著?」
「呼……幸好、幸好,」見湯藥一滴下漏,小翠-拍胸口壓壓驚,「少奶奶請先歇息,喝碗雞湯補身。」
「又是雞湯?我不喝。」哼!算他還有良心不忘照顧她,可是再好喝的雞湯,連續喝三天也食之無味。柳眉蹙起,歐陽璇玉一臉嫌惡的將雞湯放置在桌上。
「少奶奶您趁熱喝完雞湯。」小翠將雞湯遞至她面前。
「不會是那人要你盯著我喝完雞湯吧?」見那小臉祈求的模樣,歐陽璇玉開口問道。
她真的有這麼瘦弱嗎?非要在這春末-夏的季節天天進補?
「少爺交代我,沒見到您喝完雞湯,絕對不可以離開。」小翠始終小心翼翼的盯著湯藥。
「喔?你幫我喝掉就好了,我想要出去走走。」歐陽璇玉不以為然,將雞湯推至小翠面前,現在她只想知道上官逸死到哪去了。
雪蓮、罌粟、鹿茸、雪靈芝熬煮的雞湯,對一般人來說可是義寒義毒,小翠連忙搖頭,「不行,這-頭的藥材……呃……」
歐陽璇玉挑眉問道:「怎地?藥材不對嗎?」小翠神色慌張她可沒有漏看。
「沒有什麼下妥,只是少爺為您準備的膳食,奴婢怎麼能喝。」小翠跪地苦苦哀求。
「喔?只喝一口應該無所謂吧。」見她嚇得臉色蒼白又害怕,歐陽璇玉將雞湯遞王她的嘴邊。
「奴婢……不能喝。」小翠捂著嘴連退數步,就怕主子逼她喝那碗雞湯。
「為什麼你一口都不能喝?給我一個好理由。」歐陽璇玉覺得就算身份懸殊,代喝一口雞湯也沒什麼大不了,何必那麼害怕?
「唔……」小翠緊閉唇辦猛搖頭,生怕她強灌她湯藥。
「說實話!這雞湯放了什麼藥材?否則就把這一碗湯喝完!」歐陽璇玉決定打破砂鍋問到底。
那可惡的男人該不會真的對她施毒下蠱,想以這種卑劣方式強迫她愛他?
「嗚……您就饒了奴婢,少爺曾交代過不能說的。」小翠仍是捂著嘴的哀求。
藥材她算是懂得不少,「沒關係,我自己查。」
歐陽璇玉起身準備到廚房查看熬燉雞湯的藥材。
生怕上官逸怪罪下來,小翠立刻起身阻攔,「少奶奶求求您別讓少爺知道,我說,那是雪蓮、罌粟、鹿茸、雪靈芝熬煮的雞湯,少爺他沒有惡意的,他……」
「怎麼可能?」以寒制寒、以毒攻毒,這些藥材分明是解玄冰寒毒的藥方,他怎麼知道她中了玄冰寒毒?
一夜夫妻百日恩,更何況我倆已經共眠三夜……上宮逸曾經說過的話語,此刻在她腦海中泛起漣漪。
熱浪紅潮將她淹沒,血液加速流竄,那模糊的記憶愈來愈鮮明,寒毒發作時溫暖的擁抱,香肩上留下的印記……歐陽璇玉整個人傻了。
「少奶奶您還好嗎?」見她面紅耳赤,小翠憂心的問。
「我沒事,他為什麼不讓我知道?」沒想到上官逸竟會默默為她尋得珍貴藥材解毒。輕輕的攪動雞湯,歐陽璇玉不禁好奇問道。
「這奴婢就不曉得了。」見主子臉色轉好,小翠終於鬆了一口氣。但多嘴的她又忍不住的開口,「少爺他很心疼少奶奶,從沒見他待那個女子像對您這般好,相信他對您二疋是真心真意的。」
「他人呢?」細細品嚐雞湯,歐陽璇玉突然感覺這湯汁比起以前更加美味,心-有股莫名衝動,很想立刻見到上官逸,只是這回不是找他算帳,而是……
心急想立刻見到他,可是她不明白原因,為什麼想見他?
道謝嗎?是的,道謝而已。
「少爺人在望雲居。」聽聞主子主動問起少爺的蹤影,小翠連忙拿出梳子與飾品為她梳妝。
夜已深沉,可心-沒來由的很想給上官逸一個驚喜。
歐陽璇玉獨自一人悄悄來到望雲居,經過花園庭院,-地,瞥見兩道黑色身影從書房離去,迅速敏捷的身手飛快躍出圍牆揚長而去,她隨即提氣緊跟在後。
從兩名黑衣人的身手可知武藝非凡,且其中一名黑衣人的背影是那麼熟悉,歐陽璇玉始終不敢掉以輕心,更不敢跟隨太近。
見黑衣人潛入韋家別莊,她也跟隨在後,但一進入韋家,她就後悔了……
「嚇!棋門的人怎麼會在這?」歐陽璇玉嚥了嚥口水,輕撫狂跳的心。
難道「他」知道她曾住在這-?
唉……她還不只是變笨,連眼睛都變拙了。望著韋家庭院閣樓都高掛著棋門雲集的燈籠,歐陽璇玉忍不住怒斥自己太大意。
棋門的人所在之處,大門圍牆一定會高掛燈籠,而她竟然會粗心到沒看見火紅燈籠上面的字,笨到自投羅網。此刻她很想立刻飛奔逃離韋家,但那好似上官逸的黑衣人卻讓她放心不下。
棋門雲集可說是正義公理的使者,上官逸夜潛韋家,不怕讓棋門的人誤以為是匪徒嗎?而狡猾奸詐的他難道不明白,在棋門鎮守的地方為非作歹是不要命的行為嗎?
究竟是什麼樣的仇恨,讓上官逸自身安危都可以不顧?
「該死的!上官逸是瘋了不成?」愈想愈是心急,正苦於找不到上官逸之時,遠方傳來吵雜聲,歐陽璇玉立刻飛奔過去。
她心想:棋門高手如雲,又不可能會是「他」親自出盡處理事情,怕啥!
X X X
韋家戒備森嚴,幾乎是五步一岡哨,上官逸無聲無息的潛入韋家,飛簷走壁來到大廳,俯瞰而下,韋恆與楚惜銘正在飲酒作樂,他微瞇著眼凝視玉面書生。
瞼色蒼白、瘦弱,手拿摺扇,那弱不禁風的模樣彷彿風一吹就倒。
難怪!韋恆會輕忽楚惜銘的精明,嘴角揚起笑意,上官逸立刻故意發出聲響暴露行蹤。
「什麼人?」守衛聞聲,全拔刀尋查。
「楚公子,有人入侵。」見楚借銘仍沉迷舞孃美色,韋恆忍不住開口提醒。
哼!棋門雲集也只不過虛有其表,要靠楚惜銘保命根本是奢望,看來他得另尋高人保命,才是明智之舉。
「嚇!有人人侵?呃……你放心,有我的人在,絕不會有事的。」輕拍胸膛壓驚,楚惜銘故意扯著不太有把握的笑容道。
他哪會看不清韋恆的真面目,嗯哼!犯下滔天大罪居然敢以黃金萬兩,就想叫他把黑布染成白布,想都別想。
十多年前的血案沉寂這麼久不急著翻案,他倒是想看看上官逸如何復仇,想知道他夠不夠資格贏得美人心。
簡而言之,當初他楚惜銘會親自處理這案件,全是為了歐陽璇玉。
「是的,遺勞煩楚公子。」韋恆皮笑肉不笑的虛偽應付。
倏地,黑影襲擊而來,楚惜銘不著痕跡的擋在韋恆身前,佯裝害怕喊道:「快來人啊!護駕、護駕……」魯莽行事下智之舉,仇人未死,自身已難保。
上官逸不疾不徐的出手擊向楚惜銘,以三招月牙斬試探他的武功,但攻勢全被他巧妙抵擋下來。兩人暗中較勁,在旁人眼中卻以為楚惜銘能逃過攻勢,全是運氣好。
「好樣的!內力果真深厚。」難怪師父會以楚惜銘為傲,交手過後,上宮逸更能確定楚惜銘果真是他的師兄。
上官逸竟是自家人!獨特招式讓楚惜銘心驚,望進上宮逸睿智的眼睛,他對他有了新的看法。原來他並不是魯莽行事,而是試探與告知。
怪哉!師父何時又收了徒弟?
「想要在棋門面前殺人,得給個好理由。」臉色嚴謹,眨眼間楚惜銘與先前判若兩人,渾身散發王者之風。
顯現真性情並不是要保護韋恆,而是想藉機與上官逸一較高下,而且他不希望韋恆死得這麼快活。
「理由?哈哈……要殺韋恆這個罪人,還需要什麼理由嗎?」沉著聲音怒瞪韋恆,上官逸仰首笑道。
「韋某平生不做虧心事,你這個惡賊別胡說八道。」自從收到死亡帖之後,怕死的韋恆日日夜夜皆膽戰心驚,對方濃烈的恨意嚇得他連退數步。
究竟是什麼人想要他的性命?韋恆始終想不透黑衣人的來歷。
「喔?是嗎?不過你放心,今日並非你的死期。」上官逸身形一閃的越過楚惜銘,來到韋恆面前在他的額間烙下血痕。
他要讓他活在恐懼之中。
「啊!」額間流下鮮血,嚇得韋恆抱頭鼠竄。
見上官逸達成恐嚇的效果,楚惜銘才縱身向前與他對峙,「沒理由,就休想殺人。」
踢破酒壺,他運氣將酒水凝結成冰,以冰為飛鏢擊向上官逸,表面上他是保護韋恆,事實上這樣的舉動,不過是下挑戰書。
該死的!來處理事情的人居然是楚惜銘。
躲在暗處觀看的歐陽璇玉,不明白兩人真正戰鬥的原因,但眼看寒冰逼向上宮逸,她心急如焚的飛身向前,替他化解危機,「住手!」
烈火掌輕鬆融化寒冰侵襲,楚惜銘凝望著來人一點也不驚訝,臉上的笑容是那麼-昧,「你終於肯出現了?」
「是非恩怨難以斷定,切勿輕易下定論。」歐陽璇玉佇立在兩人之間,提醒楚惜銘勿忘棋門紀律。
楚借銘身手了得,她絕非是他的對手,但她的出現至少能保住上官逸脫身。
「這些日於以來,我找得你好苦,而你卻只有這些話對我說?」見上官逸臉色鐵青,楚惜銘故意問道。
倔強美人受傷之後躲藏起來,讓所有棋門的人翻天覆地找一個多月,要不是那一夜在煙花之地巧遇,還真以為她消失在世間。
當時沒將她直接帶回療傷,全定因為被上官逸吃盡豆腐的她竟然沒動手痛扁他,這樣耐人尋味的情況,讓人好奇想知道美人兒的心態。
於是放任受傷的她流浪在外,同時這也是他接下韋恆的委託,想進一步瞭解上官逸的原因。
「我……」憶起受傷丟臉的事情,歐陽璇玉滿臉通紅,尤其面對苦棋門眾人,她的頭更是不敢抬。
「她是我的女人,不論你們是什麼關係,我能確定你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那曖昧的言語與她的反應,上官逸不免妒意充斥心中,將歐陽璇玉護在身後,說什麼也不讓楚惜銘接近她。
楚惜銘冷眼望著上官逸摟著歐陽璇玉的手。「喔?就算已經明媒正娶,她始終是我棋門的人。」他簡潔有力的話語,讓人誤以為歐陽璇玉才是他的人。
「不可能。」冷冽的話語進出口中,上官逸下容任何人窺伺他心愛的人兒。
「快走啊。」太瞭解棋門的實力,單憑上官逸根本不是對手,歐陽璇玉扯著他的衣袖催促。
「想走,沒那麼容易。」攪局看好戲的心態讓楚惜銘不肯放人,他伸手一揮,棋門的部下全部逼近。
他倒是要看看,上官逸膽敢出面挑釁,又如何脫身?
若只是有勇無謀,或是輕視棋門的能耐,那可真是不智之舉!而且他更想知道,在歐陽璇玉的心-,上官逸究竟佔了多少份量。
「楚大哥,別這樣。」歐陽璇玉想向前求情,卻被上官逸阻攔。
「嘖!真令人意外,倔強美人竟然如此低聲下氣,敢情是愛上他了?」楚惜銘挑肩望著她問道。
「不是的。」歐陽璇玉急急否認。
「夠了!想留我們,也沒那麼容易。」一聲楚大哥徹底惹火上官逸。
他抽出天罡劍擊向楚惜銘,飛陝的身於在青衫劃下劍痕,趁著眾人驚訝之餘,帶著歐陽璇玉飛身離開。
「哈哈……有意思。」楚惜銘揮手阻止部下追捕,
上官逸的身手遠比預料中來得高強,原來輕-對手實力的人是他自己,這套青杉得留下來紀念,難得有人能傷他。
不過,下一回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楚公子,您怎麼能輕易放過他們。」見威脅他性命的黑衣人全身而退,韋恆不滿的怒道。
「我行事,你管不著。」倏地收起笑容,楚惜銘冷冷的警告。再次面對韋恆,他已經懶得偽裝。
「嚇!是、是……」寒氣逼人,韋恆嚇得噤口,全身戰僳。
他真是眼拙,楚惜銘這樣的人物,他竟然會當他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韋恆懼怕的同時心-不禁竊笑,有了楚惜銘助陣,那名黑衣人想要他的性命肯定比登天還難。
「奉勸你好好珍惜僅存的好日子。」明白韋恆的想法,楚惜銘那沒有起伏音調的話語,讓人心生恐懼。
「楚公子,您這是什麼意思?」毛骨悚然的感覺打從心底竄起,嚥了嚥口水,韋恆不敢相信自己所聽見的話。
「就字面上的意思。」不知悔改,死不足惜,楚惜銘不予回答。
「楚公子求求您救我,韋某平生鋪橋造路、救濟貧困,並沒有做出對不起良心的事啊。」雖然不明白他為何轉變,貪生怕死的韋恆連忙求助,謊話說起來可是臉不紅氣不喘。
「喔?是嗎?」他挑眉反問,不待韋恆回答,人已經揚長而去。
楚惜銘留下的話語讓韋恆心涼了半截,不禁在心-問道:棋門雲集究竟是他的護身符或是催命符?
不!他不能坐以待斃,他韋恆能有今日的榮華富貴,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擺平的,想要他的性命可沒那麼容易。一張和善的面容在瞬間變得猙獰。
「稟報老爺,小姐、小姐被黑衣人給抓走了,嗚……」韋紫心的貼身丫鬟鈴蘭哭得肝腸寸斷,憂心小姐安危的同時,更怕韋恆怪罪於她。
「什麼?怎麼可能?」韋恆緊緊攫住她嬌小的身軀逼問。
生怕寶貝女兒被當成人質來威脅自己,事先命棋門的高手看守,沒想到竟然還是被黑衣人給得逞。
「是真的。」鈴蘭頻頻點頭,並將棋門冷眼旁觀的行為全盤說出。
「棋門的人究竟是怎麼辦事的。」沒想到敵方竟然不費力氣就綁走愛女,韋恆板起臉孔怒吼。
但得到的,卻是棋門眾人冷笑的目光。
環視眾人韋恆只感到寒意竄升,當初自以為-明的安排,如今竟是自我捆綁的作法。天啊!他費盡心思請來的人竟是瘟神,更甭說請神容易送神難……
而且連紫心救回的繡娘都會武功,這回他真的命該絕了嗎?為什麼、為什麼?究竟是誰想要置他於死地?